大唐狄公案8

前言

　　后記　　中國所有公案小說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法官問理刑名的職能一般都是由管轄罪案發(fā)生地的縣令來行使的。　　這一級的官員負責管治全縣的一切事務(wù)。一個縣的范圍一般包括一座有城墻的縣城和圍繞縣城方圓百里的農(nóng)村?？h令的職責是多方面的。他全面負責征稅、注冊丁口生死、婚嫁，不斷更新田地登記資料和維持地方靖安。與此同時，他還要在縣衙大堂上行使法官的責任，負責拘捕、懲處罪犯，審理一切民事、刑事訴訟案件?？h令是十分勞累的官員。他與全家都住在縣衙衙院的內(nèi)宅里。在一般情況下，他除了睡覺休息，其余時間都用來處理公務(wù)。鑒于縣令幾乎管理老百姓日常生活的各個方面，故人們通常稱他們?yōu)?ldquo;父母官”。　　在中國古代巨大的金字塔式結(jié)構(gòu)的各，級官府中，縣令處在最底層。他的上級是管轄二十個或二十個以上縣份的刺史，他有事必須向刺史報告。刺史則向管轄十幾個州的道臺報告，而道臺又要向在京師的朝廷報告。在朝廷里，皇帝處于至高無上的地位?！　≡谥袊糯?，每個人無論貧富，也不管其社會背景如何，均可以在考試得中后進入官場，成為一名縣令。在這方面，中國古代的社會制度應當說是相當民主的，而這時歐洲仍處在不民主的封建統(tǒng)治之下?！　∫幻h令的任期通常是三年。任滿后被調(diào)往另一個縣任職，并可在適當?shù)臅r候升遷為刺史。但晉升刺史是有選擇的，唯一的依據(jù)是其才華和政績，缺才少能的人常常是大半輩子下來了仍當縣令?！　】h令在執(zhí)行公務(wù)的過程中，須有縣衙椽吏的協(xié)助，例如書辦、仵作、牢頭、禁卒、衙役、巡丁等等。但他們只執(zhí)行日常公務(wù)，并不參與勘查罪案?？辈樽锇甘强h令本人的職責，由三四名他信得過的親隨協(xié)助他完成?？h令在剛走上仕途的時候就要選擇親隨，被選中的親隨干辦將一直跟隨他，他到哪里赴任，親隨干辦也就跟到哪里。親隨干辦的地位高于縣衙中其他掾吏，他們與當?shù)厝藳]有親戚關(guān)系，故在辦案中不易受到私情的影響。出于同樣的原因，作為一條規(guī)矩，任何人不能到他的家鄉(xiāng)所在的縣份去任縣令?！　￡P(guān)于古代縣衙公堂上的情況及如何審案，《銅鐘案》作了這類描寫。該書第4章和第25章中的兩幅插圖以及狄公小說中的其他有關(guān)插圖，都顯示了縣衙公堂上的情景。升堂時，縣令坐在放置在一方高臺之上的公案之后，其親隨干辦、書辦立于身邊。公案是一張高高的長桌，上面鋪了一塊紅布，從桌子前沿一直掛到公案下高臺的地上。　　在這張公案上，人們總能看到同樣的審案用物：一方研磨紅黑兩色墨汁的硯臺，兩支毛筆，一只簽筒，簽筒中放著若干枚用竹片制作的火簽?；鸷炗脕碛嫈?shù)罪犯挨板子的數(shù)目的，如讓衙役打犯人十扳；縣令則將七根火簽擲于高臺前的地上。犯人每換一板子，衙役班頭則將一根火簽放到一邊?！　∪藗冊诠干厦孢€會看到縣衙的一枚四方大印和一只木槌。但這木槌的形狀與西方國家法庭上用的法槌不一樣，它是一方約七八寸長的長方體木塊，在中文里人們把它叫做“驚堂木”。　　升堂時，衙役在高臺前分左右兩排面對面站立。訟案中的原告、被告必須跪在兩排衙役之間的石板地上，直到退堂。訟案的兩造（原告和被告稱為兩造）均無律師相助，也往往無證人替他們作證，他們一般都處于弱勢地位。整個審案過程實際上顯示了一種威懾人的手段，它使人們產(chǎn)生這樣一種印象：即一旦卷入訟案之中，其結(jié)果是可怕的。通常情況下，縣衙升堂一日三次，早上一次，中午一次，下午一次。　　中國古代的法律有一條基本原則，即除非嫌疑犯招認其罪行，縣令是不能宣布他是有罪的。為防止口緊的罪犯在鐵證面前拒不招認而逃避懲罰，法律允許對犯人用刑，如鞭笞、打板子、拶指等b除上述許可的刑罰外。縣令還可對犯人施以更加嚴酷的刑訊。但如果被告因多次受刑而受到身體傷害，或在嚴刑折磨下死亡；則縣令及眾衙員都要受到懲處，而處罰常常是十分嚴厲的。有鑒于此，多數(shù)縣令都盡量避免用刑，而是依靠自己的破案經(jīng)驗、敏銳的心理洞察力和衙員們的協(xié)助來問破案件。在中國古代，縣令對被帶上公堂來的訟案兩造具有絕對權(quán)威，處在完全的優(yōu)勢地位，但這并不是因為他個人是個官員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此時是在代表官府執(zhí)法。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制定、執(zhí)行法律的法官并非神圣不可侵犯?？h令不能因為他是官員就可以要求自己有豁免權(quán)，或享有任何其他特權(quán)。他們同樣要受到古老的中國法律原則“反坐”的制約。在《鐵釘案》里，我就寫了狄公開棺驗尸所冒的風險是十分巨大的?？偠灾袊糯乃痉ㄖ贫仁┬械孟喈敳诲e。上級官府的嚴格控制阻止了司法程序中的過度行為，同時公眾輿論對那些惡毒的或不負責任的縣令的行為也可起到遏制的作用。死刑必須得到朝廷的批準，被告可以向上級官府直至皇帝提出申訴。此外，縣令不能私下審問被告，包括預審在內(nèi)的審訊都必須在公堂上公開進行。審訊情況被一記錄在案，并上報上級官府審核。讀者也許會問，中國古代的衙門書辦不用速記法，如何能將公堂上的審案詳情準確無誤地一一記錄下來？答案是：中國書面語言本身就是一種速記文字。例如，將口語中說的20幾個字的句子縮減成4個表意文字是完全可能的。此外，中國古代寫字還有好幾種連筆寫法，一些需幾筆、十幾筆才能寫成的字可以減成潦草一筆帶過。我在中國任職時，常讓中國的職員將中國人之間復雜的談話記錄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他們的記錄十分準確，令人驚嘆。我還要順便說一下，中國古代書面語言通常不加標點符號，寫漢字時也沒有大寫小寫的區(qū)別。狄公是中國古代了不起的法官之一。他是一位歷史人物，是唐朝著名的政治家之一。他的全名叫狄仁杰，生于公元630年，卒于公元700年。他早年在地方任縣令時，勘破許多疑難案件，因而名聲大振。正因為他享有斷案如神的聲譽，他被中國人視為清官神探，對中國人來說，他的名字就如同福爾摩斯對我們一樣。同時，中國公案小說里也就把他當做故事中的英雄人物來描寫，而這些故事從歷史事實里并不能找到什么根據(jù)。后來，他官拜朝廷大理寺正卿，以其經(jīng)天緯地之才參議朝政，對國家事務(wù)發(fā)揮了積極的影響。在狄公時代，中國人不扎辮子，扎辮子是1644年滿洲人征服中國后強加給他們的結(jié)果。1644年前，中國人留長發(fā)，在頭預打一個發(fā)髻。他們在家中或外出均戴帽子，只有上床睡覺時才將發(fā)髻解開。唐代的中國人不抽煙，煙草和鴉片是許多世紀以后才傳入中國的。中國人的名字是姓在前，名在后。在大多數(shù)中國公案小說里，縣令總是同時忙于勘查3個或3個以上不同的案子。我在創(chuàng)作狄公小說時也保持了這一有趣的寫作特點。我認為，中國公案小說在這方面比我們西方的偵探小說更現(xiàn)實一些。試想一下，一個縣有郁么多人，縣令不得不常常同時處理幾個案子是符合邏輯的。我在狄公小說（如《銅鐘案》）中也沿用了一種由中立人物一同勘案的傳統(tǒng)做法。此外，鑒于中國古代公正執(zhí)法的標準要求將懲處罪犯的詳細情況曉諭百姓，故我在有關(guān)狄公故事中也加了些許在刑場上處決罪犯的描寫。同時，中國讀者也希望在書的末尾寫上有政績的縣令得到提升，其他有功之人能得到獎賞。我在寫作狄公小說時也將這一點適當考慮了進去。中國明代的作家在其小說里都把古人及其生活狀況放在16世紀的背景中來描寫，而他們所寫的古人的故事其實都是發(fā)生在若干個世紀以前。我創(chuàng)作狄公小說時也采取了明代作家的這一做法。對書中插圖的處理也一樣。戒畫的插圖，其社會習俗和人物服飾都是明代的翻版，而與唐代卻沒有多大聯(lián)系。天文學在中國是一門古老的科學，據(jù)稱星象可以影響人的命運和一生。在《斷指記》中有一幅陰（負面、女性、黑暗）陽（正面、男性、光亮）八卦圖。中間兩儀表示陰陽兩種原始力量相互影響，相互作用。八卦表示陰陽八群可能的組合，構(gòu)成了中國古代《易經(jīng)》的基礎(chǔ)。在陰陽八卦圖中，南方為上。陰陽八卦圖周圍有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的次序符號，與圖中未標出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干按確定的配對分別相配，構(gòu)成60組，用來表示年月日_的次序，周而復始，循環(huán)使用。中國有儒道佛三大教。儒教和道教是主宰中國哲學和宗教的兩種基本思想。儒教較為實際，在世界上傳播廣泛；道教則較神秘，僅限于在中國傳播。佛教是1世紀由印度傳入中國的。到了7世紀，一種新的佛教從印度傳入，在中國稱為禪宗，它吸收了道教許多東西，否認佛祖是救世主，宣布一切圣書無用，宣傳啟蒙必須由自己來完成。這種教義得到折中主義的文人學士們的贊同。當時的官員多為儒門弟子，他們對道教尚可容忍，而對佛教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鑒于中國古代公案小說多出自儒教學者之手，其文字作品明顯地偏向儒教，而對佛教懷有偏見，和尚都被寫成壞人。故在我創(chuàng)作的狄公小說中，和尚的形象都是不光彩的。在這方面，我是按照中國的傳統(tǒng)來處理的。中國人在本質(zhì)上是很講寬容的，許多糾紛都在公堂之外妥協(xié)解決。但有時家族之間、部族之間或其他不同團體之間也會產(chǎn)生深仇大恨，進而發(fā)展到不顧一切地爭斗下去，最后落得兩敗俱傷，共嘗苦果?！躲~鐘案》中林梁兩家的情優(yōu)案就是一例。自古以來，葫蘆在中國哲學和藝術(shù)領(lǐng)域里起著重要作用。葫蘆在干透成型后非常經(jīng)久耐用，故可用來裝藥，因此常是中國傳統(tǒng)藥店的標志。據(jù)說，道教仙長、真人在葫蘆里埋有延年益壽的靈丹妙藥，故葫蘆也就成了傳統(tǒng)上長生不老的標志。葫蘆還象征著世間萬物的相互依存關(guān)系。正如古語所說：葫蘆一個藏山川。就是現(xiàn)在，人們還常?？吹街袊蛉毡纠先擞崎e自得地用兩個手掌搓揉一只葫蘆，此舉被視為有助于靜心沉思。算盤是一種非常有效的計算工具，中國、日本至今仍在廣泛使用。它是一個長方形的木框，內(nèi)植十根或更多并列的縱桿，成為檔，每檔穿木珠7枚，用橫梁隔辦上2下5。第一檔梁下5珠每枚為1，梁上2珠每枚為5。拔珠靠梁，便是計數(shù)。梁上1枚加梁下5枚計數(shù)為10。第二檔為十位檔，第三檔為百位檔，依此類推。算盤采用十進位制，可用來加減乘除。文字資料證實，珠算在15世紀時就在中國被廣泛運用，至于在狄公時代是否存在就有點疑問了。中國古代對未婚男子的婚前性行為采取了寬容的態(tài)度，但他卻不能與未婚妻有婚前性行為。原因是男子與妓女或其他女子發(fā)生性關(guān)系屬他的私事，而他的婚姻則被認為是影響包括祖先在內(nèi)的整個家族的大事，必須舉行正規(guī)儀式莊嚴地祝告祖先。在正式向祖先祝告完婚之前就發(fā)生性行為則是對祖先的極大侮辱，是一種不孝行為。自遠古以來，中國就將對父母盼不孝進行分類，處以死刑是對忤逆之子最嚴重的懲罰之一。在古代中國，與死人牌位成婚或指腹為婚是十分普遍的現(xiàn)象。兩個朋友常常決定他們的子女出生長大后結(jié)為夫婦。如其中的一個孩子在未達婚嫁年齡時夭亡，他（或她）死后仍要與幸存的對方成婚。若活著的是新郎，這種與牌位成親只是一種形式而已，因為一夫多妻制允許他有三妻四妾。但在家譜上，已去世的新娘則必須登錄在案，而且是作為頭房正室夫人名列其他妻妾之首。祭祖活動是中國古代民間宗教生活的柱石。每個家族或家庭都設(shè)有一個圣祠或神龕，供著已經(jīng)亡故祖先的牌位。家長要將家中的大事向祖先祝告，平時則按時以飯菜祭供他們。這樣，已故祖先仍繼續(xù)參加子孫們的活動，家庭團結(jié)沖破了幽明之隔。對祖先的崇敬還體現(xiàn)在祖墳不可侵犯上。1911年民國之前的中國刑典明文規(guī)定：挖掘、破壞他人祖墳，暴露出棺木者打100大板，發(fā)配3000里；掘墓開棺暴尸者將被處以絞刑（參看喬治·托馬斯·斯當頓爵士翻譯的《大清律例》，1810年倫敦版）?！惰F釘案》中寫到角抵大師蘭大魁。角抵是中國一門古老的技藝，旨在強身健體益智，并非用于傷人。17世紀時，中國人將這一技藝傳到日本，后被日本人發(fā)展成柔道，用以防身?！惰F釘案》還寫了七巧板，這種七巧板又叫智慧板。它是中國古代的一種發(fā)明，在16世紀17世紀尤其盛行。當時，一些著名學者的著作中常有這種七巧板的拼圖。20世紀初，這種七巧板在一些西方國家的玩具店里也能見到。在《柳園圖》中，描寫柳園圖是一個自我認識到_的時代錯誤。正如大家所知道的，青花瓷器上的這種柳園圖案源手18世紀的英國。我完全可以用狄公時代的純中國的圖案來寫此書，但仍選擇了上述的柳園圖。盡管這種圖案是英國陶瓷長期以來采用的最流行圖案的一種，但這種圖案在中國尚很少有人見到。于是，我一方面希望通過描寫這種在英國陶瓷上常見到的圖案使西方讀者得到心理滿足，一方面則想引起中國人對這種圖案的興趣，因為這種圖案是在中國裝飾圖案的基礎(chǔ)上發(fā)展起來的。公元7世紀，世界上兩大強國一個在東方，這就是大唐帝國；另一個在西方，這就是征服了整個中東、北非和南歐的大食。但奇怪的是，當時世界上這兩個文化、軍事巨人相互間卻知之甚少，其相互接觸地點也僅限于幾個分散的貿(mào)易中心。后來，中國和大食勤勞的船長們有了較多的聯(lián)系，但在他們各自的國家，他們對其耳聞目睹之奇事盼評說卻得不到重視，就像眾多海員的見聞被當成海外奇談一樣。因此，我決定寫一本小說，將狄公放到一個完全新的背景中去描寫。鑒于廣州是一座港口城市，是中國與大食相互聯(lián)系的主要城市之一，于是我將故事的發(fā)生地放在廣州。這本小說的名字就叫《廣卅案》。我寫作的狄公故事情節(jié)，很多都有出處。下面就這方面的情況做些說明?！端钠崞痢分杏幸欢紊倘丝屡d元“自殺”的情節(jié)，這個情節(jié)的素材取自于1920年在上海出版的《古今傳奇》第三部中第四個案子。《四漆屏》中狄公誘使昆山招供的做法早在3世紀就有縣令使用過了。書載一個盜賊在重刑之下拒不招認自己罪行。于是，縣令命人卸下他的手枉腳鐐，給他好吃好喝，還讓他去洗澡。盜賊感其寬待，招認了一切，還責罵并舉報了其犯案同伙?！冻朴^》中狄公根據(jù)玉鏡真人所繪灰貓眼睛的大小推斷出作畫時間，進而勘破罪案的故事，借用的是所傳關(guān)于宋朝學者歐陽修的一段遺聞軼事。故事說他藏有一幅貓戲牡丹的舊畫，畫中一只貓正在一株牡丹花叢中嬉戲。他說此畫必作于中午，因為畫中牡丹花瓣呈萎靡不振之狀，貓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種狀況只有在中午陽光強烈之時才會出現(xiàn)。關(guān)于《銅鐘案》中發(fā)生在半月街上的奸殺案，我取材于明代人寫的《龍圖公案》（又名《包公案》）里的一個案例?！洱垐D公案》是寫宋朝有名的政治家包公（全名包拯）斷案故事的小說?！躲~鐘案》中狄公智懲普慈寺淫僧案的基礎(chǔ)是《王大尹火焚寶蓮寺》。這是中國17世紀的公案小說集《醒世恒言》中的第39個故事。此書作者是明代學者馮夢龍（卒于1646年）。除《醒世恒言》外，他還寫過另外兩部類似的公案小說集。此外，他還寫過戲劇、其他題材的小說和學術(shù)論文。我在寫普慈寺案時保持了原來的主要故事情節(jié)，包括寫了借助兩名妓女破案的故事。只是原著在末尾寫了縣令王大尹一把火燒了寺廟，又將和尚處決了，而我在《銅鐘案》中則做了一些改動，讓狄公將作惡多端的淫僧有意交由憤怒的百姓活活打死?！躲~鐘案》中林梁兩家情仇案取材于著名的中國公案小說《九命奇冤》。這是一個1725年發(fā)生在廣州的真實故事，涉及九條人命。在原著中，此案以正常的審理方法加以了結(jié)，而我則借冊圣明觀中一只大銅鐘對故事增加了一些激動人心的內(nèi)容?！躲~鐘案》中狄公在公堂上抽打蘆席一節(jié)，我參考的是后魏的一名李姓刺史審理一名鹽夫和一名木材搬運夫為一塊羊皮發(fā)生爭執(zhí)的案子。鹽夫和木材搬運夫均稱這塊羊皮是自己的，一直披在自己肩上。李刺史命堂役：“現(xiàn)在對這塊羊皮動刑拷問，它就會招供誰是它的主人。”堂役們均不知刺史此話是何意思。李刺史則命堂役將羊皮攤在一張?zhí)J席上，用棍子抽打，這樣羊皮上的鹽粒就掉落在蘆席上。他將抽打羊皮的結(jié)果給雙方看，木材搬運夫只得招供了自己貪財耍賴的罪行。《黑狐貍》中女詩人玉蘭的原型是一名叫做魚玄機（生于公元844年，卒于公元8711年）的名妓，魚玄機被指控鞭笞使女致死而被處死。《黑狐貍》一書中玉蘭在翠玉崖古亭亭柱上寫下的那首詩也是當年魚玄機本人寫的。《迷宮案》中丁虎國將軍在書齋斃命一案是根據(jù)所傳明代嚴世藩的遺聞軼事寫的。嚴世藩是一名臭名昭著的貪官惡吏，死于1565年。據(jù)說他發(fā)明了一種特剮的毛筆，當毛筆接近蠟燭受熱后，從筆管內(nèi)就會射出致命的飛物。原著中稱嚴世藩用這種筆管內(nèi)裝有殺人飛物的毛筆作為其自衛(wèi)防身的武器。因為他有許多敵人，故須加強自身防衛(wèi)。如有人乘他在書房寫字時突然撞進去要殺他，而他又元其他武器護身，這時他就可用這種密藏于筆管中的飛物打擊對方，保護自己。我在《迷宮案》寫作中則將此密藏機關(guān)的毛筆作為一種進攻武器寫了一則新的故事，懲處了惡人，了結(jié)了一場積年舊怨。這樣寫在中國公案小說中是不多的。這里要說明的是，當一個人要用一支新毛筆寫字時，寫字人必須首先將筆尖周圍的飛毛燒掉。為此，他就要將筆尖靠近蠟燭的火焰，而這時筆管勢必對著寫字人的眼睛。這樣，筆管里用以固定飛物的彈簧線圈因封蠟熔化就會張開，將飛物彈出，正好擊中寫字人的面門。即使筆管內(nèi)固定彈簧線圈的封蠟在燒飛毛時一時沒有熔化，寫字人在動筆寫字后也難免遭此一劫，因為他得埋頭于紙上寫字，而飛物一旦飛出，仍會擊中他的面門?！睹詫m案》中倪壽乾密藏遺囑的情節(jié)是根據(jù)古代一則十分有名的故事創(chuàng)作的。此故事在1211年編寫的案例集《棠陰比事》中可以找到，還可以在16世紀編寫的《龍圖公案》里找到。在《龍圖公案》里，此故事名為《拆畫軸》。關(guān)于此故事的另一個比較精致的版本，可以在17世紀編寫的一部名為《今古奇觀》的故事集中找到。它是該故事集中的第三個故事，名叫《滕大尹鬼斷家私》。在原故事里，真正的遺囑是在畫軸裱褙處被發(fā)現(xiàn)的。而在《迷宮案》中，將尋找真正遺囑的線索隱藏在畫面上則是我添加的。我還在書中增加了有關(guān)迷宮秘密的新情節(jié)。據(jù)我所知，雖然在關(guān)于中國宮殿的描寫中偶爾提及迷宮，但迷宮從未在中國古代的公案小說中出現(xiàn)過。關(guān)于書中的迷宮圖，我是根據(jù)一只中國香爐爐蓋上的圖案畫出來的。古代中國有一種做法，就是在積滿香灰的香爐頂上蓋一塊薄薄的銅板，銅板上刻著一幅連綿不斷的盤香圖案。當盤香的一頭被點著后，盤香就會沿著盤香圖案燃燒。在過去的幾個世紀里，中國出版了不少關(guān)于這類圖案的書籍，這類圖案一般都有某種吉祥之意，常常顯示出作者別具匠心的才華。我在《迷宮案》中借用的迷宮圖出自11878年的一本名叫《香艷圖考》的圖書?！睹詫m案》中第7章三個和尚謊報廟中菩薩金身被盜這一情節(jié)，也是取材于《棠陰比事》中的一個故事?！睹詫m案》中鶴衣先生發(fā)揮的作用，在許多中國古代公案小說里都有類似的描寫。在這些小說里，縣令往往借助一種超自然的辦量（有時是陰曹地府的閻王以人的面貌出現(xiàn)）幫助自己勘破奇案。對西方讀者來說，這當然是無法接受的。因此，我在《迷宮案》中將鶴衣先生寫成了一位隱居深山的道教高人。至于狄公如何在與他相見中獲取破案線索則由讀者自己去體會，而我只把儒教和道教之間的明顯不同作為他們之間進行對話的背景寫了出來?！惰F釘案》中古董商潘豐妻子的無頭尸案取材于《棠陰比事》。該書中第64個案子寫的是，公元950年，一名商人從外地回到家中，發(fā)現(xiàn)了他妻子的無頭尸體。娘家人則指控他殺害了妻子，在重刑之下他屈打成招。這時一名聰明的衙官心中生疑，故在全縣開展調(diào)查，但凡死人喪葬有反?，F(xiàn)象的，他都向所有與喪葬有關(guān)的人員一一查問。其中一個人說道，他曾經(jīng)幫一個富人埋葬過一個使女，只是覺得安厝死者的棺木很輕。于是，這名衙官將這具棺木打開，發(fā)現(xiàn)棺木內(nèi)原來只有死者的一顆人頭。這就暴露了這個富人殺了他的使女，又將無頭尸弄到了出門在外的那個商人家里，而商人的妻子則被他帶走，當了他的秘密情婦。關(guān)于鐵釘殺人故事的最早的素材也是取之于《棠陰比事》一書。該書第16個案例寫的即是用鐵釘殺人的案子。這類故事總是這樣寫的：雖然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妻子殺人，但在死去丈夫的身上卻找不到絲毫遭受暴力的痕跡，結(jié)果弄得縣令焦頭爛額，破不了案子。關(guān)于鐵釘殺人有幾種說法。最古的版本是說縣令發(fā)現(xiàn)死者頭頂上有一群蒼蠅亂爬，因而發(fā)現(xiàn)了砸進頭顱中的鐵釘。最新的版本是一本名為《武則天四大奇案》的中國公案小說，我將此書譯成了英文，于1949年在日本東京出版。在此書中，縣令將縣衙弄成陰曹地府的樣子，讓犯罪的寡婦以為自己到了閻君面前，終于供出了實情。鑒于如此審案不受西方讀者歡迎，故我寫作《鐵釘案》時用的是另一個版本，即1881年發(fā)表在《中國評論》第十卷上，由斯特恩特節(jié)錄的《雙重鐵釘案》。在此書中，當仵作在死者身上找不到一絲一毫遭到暴力的跡象時，他的妻子讓他在尸身上去尋找一枚鐵釘?？h令找到了犯婦用鐵釘釘進頭顱殺害丈夫的這一罪證后，隨即將仵作的妻子傳來問話，因為她既知道這種十分機巧的殺人方法，她自己有無此類犯罪記錄值得懷疑。結(jié)果查明，仵作是她的第二個丈夫，她第一個丈夫的尸體被挖掘出來后，其頭顱中正有一枚鐵釘。如此，兩名犯婦均因殺害親夫而被處死?！读鴪@圖》中有藍白小姐用鐵彈丸傷人的情節(jié)，這源于中國一種袖藏鐵球防身的武藝。1935年我在北平時，聽人說起這種武藝在中國下層社會中享有盛名，并聽說在1900年義和團時期這一武藝曾救過西方6名天主教修女的性命。據(jù)說這6名修女在回教堂的途中遭到一伙歹徒的襲擊。她們心想此劫難逃，就舉起了雙手，以期將其靈魂交付于上帝。一個歹徒正要上前攻擊她們，卻突然停下對同伙大叫道：“當心！她們的衣袖中都藏有鐵球！”于是：暴徒們立即后退，給她們讓出一條路來，于是她們安全地回到了教堂。其實，她們舉手只是在等死，但手舉起來后，原納入袖中的祈禱書在袖中來回滑動。暴徒們平時受了義和團不少排外的宣傳，誤以為所有外國人都能用暗器傷人，便斷定她們袖中均藏了鐵球。《廣州案》的故事完全是虛構(gòu)的，但與當時武則天娘娘確實企圖奪權(quán)的史實也多少有些關(guān)聯(lián)。事實上，武則天成為皇太后幾年之后，確實成功地實現(xiàn)了自己的奪權(quán)計劃。在其成功奪權(quán)之前，狄仁杰與她發(fā)生了直接沖突，并有效地阻止了她要廢除太子的圖謀。這是狄公為官一生中取得的最輝煌的成就。關(guān)于狄公這一階段的政治生活，林語堂的歷史小說《武后正傳》（1959年倫敦版）第37～41章中有詳細記載?！稄V州案》中狄公為誘捕殺害欽差柳道遠的案犯，命人仿柳欽差形貌用木頭制作成人頭在城門上懸掛，并到處張貼海捕文告，宣稱其為朝廷欽犯并懸賞殺他之人一節(jié)，我借用的是中國一本最古老故事書中的一段故事。在這個故事里，張貼假文告的計策原是馬基雅維里（意大利政治家和歷史學家，為達目的而不擇手段是其行為準則）式的人物用過的，中國公元前4世紀的政治家蘇秦也使用過。故事中說他的政敵曾企圖殺害他，但未獲成功。為替自己報仇，他用了此計。他在臨死前奏請齊王，在他死后將其尸體剁成4塊，拋扔于市，并張貼文告宣布他為叛賊。齊王依計而行。蘇秦的敵人不知是計，一個個站出來稱其早就設(shè)計殺他，并因此邀功請賞。結(jié)果暴露了自己，均被殺頭（參看《棠陰比事》）?！稄V州案》中珠木奴殺死柳欽差的毒藥，在中國歷史著作《南朝軼事》中有記載。我創(chuàng)作的狄公小說中的插圖，都是我參照16世紀中國木版畫、特別是明代《烈女傳》版本的風格繪制的。圖中人物服飾、習俗更多地反映出明代而非唐代的風格。高羅佩 （陳來元 編譯）

內(nèi)容概要

　　全書以中國唐代宰相狄仁杰為主人公，描述狄公在州、縣及京都為官斷案，為民除害的傳奇經(jīng)歷。全書故事紛紜，案情兇險，情節(jié)扣人心弦，
謎底逼人追索。
作者筆下的狄公迥異于中國傳統(tǒng)公案小說的“青天大老爺”，他有獨到的辦案風格：重效率而輕縟節(jié)，講操守而又善變通，重調(diào)查推理，而不主觀妄斷。狄仁杰斷案如神，被西方讀者稱為古代中國的福爾摩斯。

作者簡介

作者：（荷蘭）高羅佩（Robert Van Gulik） 譯者：陳來元 胡明 趙振宇 等高羅佩（Robert H.van Gulik 1910～1967），荷蘭職業(yè)外交官，通曉15種語言，主要任職于遠東各國。他曾評價自己一身三任外交官是他的職業(yè)，漢學是他的終身事業(yè)，寫小說是他的業(yè)余愛好。作為一個西方人，高羅佩對中國古代琴棋書畫十分癡迷。他20歲開始練習中國書法，且終生不輟；他研究中國古琴，師從古琴大師葉詩夢，并與于右任、馮玉祥等組織天風琴社；他能寫中國舊體詩詞，與郭沫若、徐悲鴻等大師都有唱和.齊白石、沈尹默等人的畫上也有他的上款?！洞筇频夜浮返牟鍒D均為他自己所畫。1943年，高羅佩任荷蘭駐重慶使館一秘，與同在使館工作的中國洋務(wù)大臣張之洞之外孫女水世芳結(jié)為伉儷。他一生漢學著作頗豐，學琴，著有《中國琴道》；考證中國文獻中的猿，親自飼養(yǎng)猿，著有《長臂猿考》；出版《書畫鑒賞匯編》，教西方人辨識中國文物：編《東皋禪師集刊》，翻譯陸時化的《書畫說鈴》。他研究的另一重要領(lǐng)域是中國古代性文化，寫下《秘戲圖考》、《中國古代房內(nèi)考》。而大型推理探案小說集《大唐狄公案》則是一部在東西方讀者中影響最大的書。譯者簡介：陳來元，江蘇省泰州市人，1942年2月出生，畢業(yè)于南京大學外文系。曾任中國駐以色列大使館參贊、中共外交部亞非司總支書記、中國駐菜索托大使和駐納米比亞大使?，F(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外交史學會會員和北京市技術(shù)監(jiān)督法應用協(xié)會副會長。譯著還有美國厄爾·德爾·比格斯著《倫敦大偵探之死》（合譯）、英國狄更斯著《艱難時事》（縮寫本）和納米比亞總統(tǒng)努喬馬自傳《堅定不移》（主審、合譯）。著作有《中東非洲不了情》和《從農(nóng)家苦娃到共和國大使》等，在全國報刊發(fā)表文章200多篇。胡明，畢業(yè)于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生院?，F(xiàn)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文學評論》雜志常務(wù)副主編。主要著作有《胡適傳論》、《正誤交織陳獨秀》、《關(guān)于胡適中西文化觀的評介》、《紅學四十年》、《南宋詩人論》等。趙振宇，江蘇省寶應縣人，1945年12月出生，畢業(yè)于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系、曾任中國駐加拿大大使館和外交部美大司參贊、中國駐巴布亞新幾內(nèi)亞大使和駐牙買加大使兼駐國際海底管理局代表?，F(xiàn)任中國政府加勒比海事務(wù)特使，譯著還有美國厄爾·德爾·比格斯著《黑駱駝》和英國柯林斯著《白衣女郎》（縮寫本）。李惠芳，江蘇省太倉市人，1944年8月出生，畢業(yè)于上海外國語大學英語系，先后在冶金部建筑研究院和北京外國企業(yè)服務(wù)總公司任翻譯，曾任美中貿(mào)易協(xié)會北京辦事處辦公室主任，譯著有美國厄爾·德爾·比格斯著《倫敦大偵探之死》（合譯）和納米比亞總統(tǒng)努喬馬自傳《堅定不移》（合譯）。

書籍目錄

飛虎團
　　狄公赴京師就任新職。途中，黃河洪水從天而降，他與他的親隨被洪水分隔，狄公被困在一座險惡叢生的莊園中。莊園里幽靈的閃現(xiàn)，將意味著什么？
柳園圖
　　長安發(fā)生瘟疫，圣上移駕鳳翔，狄公臨危受命留守京師。京師發(fā)生的三起殺人案，難道意味著京師最顯赫的三個貴族世家的最終滅絕？
廣州案　
　　大理寺正卿狄仁杰以嶺南巡撫使的名義南下廣州，借考察?？谕ㄉ淌聞?wù)，暗查柳欽差失蹤一案……捕蟋蟀的盲姑娘的出現(xiàn)，能使案情的偵破有突破嗎？

章節(jié)摘錄

版權(quán)頁：插圖：黃昏，狄仁杰策馬行走在一條滿目荒涼的官道上。自日凝寒，朔風凜冽，他哆嗦著將身上的狐裘長袍往緊里裹了裹。官道的兩側(cè)是滔滔奔騰著的洪水，鉛灰色的天猶如一面失去了光澤的鏡子。寒冬季節(jié)，黃河一向水小，流動緩慢，不期今年反常，卻發(fā)了大水。混濁的洪水一直綿延到天邊，大塊大塊的烏云被朔風驅(qū)趕著涌向遠處重陰森嚴的山峰。狄公獨個信馬疾馳，把他的扈從人員遠遠甩在半里之外。三天前他還在荒漠邊緣的北州當刺史，兩天后便要赴京師長安去任大理寺正卿了。此時此刻狄公的心情是復雜的，官職的突然擢升，使他有點暈眩，在北州的那段傳奇般的經(jīng)歷又使他念念不忘三天來，狄公和他的扈從人員一直由北向南前進，眼看已臨近了黃河。但黃河意外的泛濫造成了方圓一千多里的洪水區(qū)，不久之前還是人口稠密、物產(chǎn)豐饒的中原，如今成了一片汪洋。一路上他們看見一隊隊難民扶老攜幼，步履艱難地在尋路覓食。狄公他們在一個小小的官驛吃午飯時，跟從的校尉來報告說，他們已進入了洪水區(qū)的中心地帶——北堤。他建議狄公在此歇宿，等候北堤方面來的水情報告。但狄公命令繼續(xù)前進，說當天天黑之前一定要渡過黃河，因為他必須在兩天內(nèi)趕到京師謝恩就職。狄公緊?著韁繩正得意地馳驅(qū)，忽見官道前出現(xiàn)了一個十來丈的大缺口，混濁的黃泥水嘩嘩奔流而過。缺口的那頭，官道通向一座樹林茂密的山岡。缺口上架著一座狹窄的、用麻繩和圓木草率扎就的浮橋。浮橋半浮在水面上，隨著翻騰的波浪時升時落。狄公策馬剛待上橋，駐守民團的頭目大聲叫道:“客官，這座橋馬上就要斷了，水流太急，客官還是權(quán)且留步。”狄公勒定韁繩，迎著刺骨的北風焦急地回頭望了望遙遙落在他身后的扈從，隨后又低頭看了看腳下這座在波濤中搖晃不定的浮橋。他決定碰碰運氣，冒險過橋。他知道翻過對面那座山岡，沒三五里路便是黃河北岸了，那里有渡船會將他渡過黃河。狄公小心翼翼地上了橋。浮橋的圓木浸在泥漿水里很滑，水浪打來，發(fā)出“吱吱嘎嘎”的聲響。他剛走到浮橋當中，一株被急流卷來的大樹撞在浮橋的側(cè)面，隨之而起的巨浪滾過浮橋浸到了狄公坐騎的肚子，鞍韉和他穿的馬靴全部濕透了。浮橋一陣激烈晃蕩，險些兒將狄公掀下馬來。狄公拍了拍馬的脖子，壯著膽鎮(zhèn)定地一步一步走著。當他走完浮橋剛躍上了對岸時，只聽得身后一聲巨響。原來一株連根拔起的大樹把浮中間部分頂撞得拱了起來，如一條龍弓起背脊一般，頓時橋身斷裂，圓木四散，十來丈的大缺口波濤翻滾。狄公長長吁了一口氣，望著身后的滾滾油浪，策馬上路。而他的扈從都被阻隔在缺口的另一側(cè)了。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高羅佩很了不起，雖然是外國人，但比很多中國人更了解中國。　　——國學大師 南懷瑾高羅佩對中國文化習俗和中國人心理的把握達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西方人用漢文寫小說(《大唐狄公案》部分篇目有漢文寫本)，前無古人。錯綜復雜的情節(jié)，如繭抽絲，娓娓展開，最后才真相大白……它使讀者從超凡的邏輯智慧中獲得快感?！　　袊鐣茖W院研究員 石昌渝他是名士派頭的藝術(shù)家、收藏家、代中國人發(fā)展國粹的公案小說家，業(yè)余勝過專業(yè)的漢學家……現(xiàn)代西方人對傳播中國文化作出最大貢獻的人，恐怕要算荷蘭人高羅佩?！　　獋惗卮髮W東方學院教授 趙毅衡“狄公小說是我們從高羅佩博士那里得到的最后的中國公案小說……他的逝世使我們所有偵探小說的鑒賞家們都感到十分悲痛。”　　——《泰晤士報文學增刊》對高羅佩逝世的評價在高羅佩的神筆之下，古老的中國又活靈活現(xiàn)地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　　绹都~約時報書評》阿倫·丁·赫賓如此嚴格地遵循中國古典文學的風格進行創(chuàng)作，而寫下的一切又是如此美妙地使現(xiàn)代讀者獲得滿足。　　——《紐約時報》狄公小說寫出了中國唐代的所有魅力、殘忍和高深莫測?！　　吨ゼ痈缣枅蟆?/pre>


編輯推薦
《大唐狄公案8:廣州案(全譯注釋修訂本)》：南懷瑾推薦，西方漢學大師經(jīng)典之作。列入美國芝加哥大學學生必讀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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