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1-3 出版社:上海三聯(lián)書店 作者:(法)瑪格麗特·尤瑟納爾 頁數(shù):315 譯者:陳筱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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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哈德良生于公元七十六年,一三八年駕崩,為羅馬“五賢君”之一。公元一三○年十月,哈德良皇帝的孌童安提諾烏斯在埃及尼羅河溺水身亡,死因不明,或是不慎失足,或是自殺、他殺,史無定論。為追念這位不足廿歲即夭折的寵兒,悲慟不已的哈德良當(dāng)即把安提諾烏斯奉若神明,頂禮膜拜,并在其落水處興建一座城市,賜名安提諾波利斯,同時下令在帝國境內(nèi)遍樹安提諾烏斯雕像,建立一種類似照相冊的紀(jì)念物,以銘記這位死于青春的美少年?! 」铝荚谖黄陂g(公元一一七至一三八年),羅馬帝國處于和平繁榮的黃金時代。哈德良死后,皇家別墅迅速荒蕪,文藝復(fù)興時更慘遭劫掠,充做其它花園別墅的建材基地?! ”緯?ldquo;哈德良回憶錄”,乃尤瑟納爾作品集。
書籍目錄
飄忽、溫馨的小心靈多種多樣的變化形態(tài)安定之邦黃金時代奧古斯都的紀(jì)律忍耐《哈德良回憶錄》的創(chuàng)作筆記
章節(jié)摘錄
暴飲暴食是羅馬人的一種惡習(xí),但我卻很高興節(jié)制飲食。對于我的飲食,也許除了我的性急而外,埃爾莫熱納沒有任何需要我改變的,因為不管在什么地方,也不管是什么時候,只要菜一端上來,我就狼吞虎咽地一飽了之。毫無疑問,一個富人,除了有意體驗物資匱乏,或者只是暫時體驗過,一如在戰(zhàn)爭和旅行中發(fā)生的多少帶有點刺激性的意外那樣,恐怕是不會沾沾自喜地吹噓自己未曾大快朵頤過。在某些喜慶的日子里暴飲暴食,向來就是窮人自然而然的奢望、快樂和自豪。我喜歡烤肉的香味兒和軍隊祝捷時刮鍋的聲響,而且,我喜歡在軍營中舉行的酒宴(或軍營中所謂的酒宴)成為名副其實的酒宴,這是對平日的缺食的一種解饞。在農(nóng)神節(jié)期間,我比較能忍受公共場所散發(fā)出的煎炸食物的氣味。但羅馬的盛宴卻使我充滿極大的厭惡和煩惱,以致有幾次,當(dāng)我以為會在一次探險或遠(yuǎn)征中死去時,為了聊以自慰,我曾在心中暗想,我至少今后不用再進食了。不要不公正地把我當(dāng)成一個庸俗的戒食者:每天必須進行兩三次,其目的在于給生命補充養(yǎng)分的這種活動,肯定是值得我們?nèi)フJ(rèn)真對待的。吃一只水果,就是讓一件活生生的、漂亮的、同我們一樣得到大地的恩澤和養(yǎng)育的異物進入體內(nèi)。這就等于是在完成一種舍棄東西而鐘愛我們自己的犧牲。我每次啃軍營大圓面包時,無不驚嘆這種又沉又糙的消化物競能轉(zhuǎn)化成血液、熱量,也許還會轉(zhuǎn)化成勇氣。啊,在我最美好的歲月里,我的精神為什么偏偏只具有肉體的一部分吸收能力呢? 正是在羅馬,在舉行長時間的宮廷盛宴的時候,我有時想到了造成我們奢侈的較近期的起因,想到了那群生活節(jié)儉的佃農(nóng)和天天粗茶淡飯、以大蒜和大麥填飽肚子的士兵。這些士兵一下子就被亞洲的飯菜所征服而沉迷于其中,像饑腸轆轆的農(nóng)民一樣粗野地猛塞那些復(fù)雜的美味。我們的羅馬人被雪鴉噎住喉嚨,被調(diào)味汁淹沒,被辛香作料毒化。阿比休斯繼承了各種美味佳肴,一道道酸甜葷素的菜肴構(gòu)成了他宴席上的精美菜譜,他因此而十分自豪。如果這些菜肴的每一道單獨端上桌來,餓著肚子去吃,由一個味蕾完好無損的美食家去細(xì)加品嘗,倒還說得過去。但是,在每日習(xí)以為常的揮霍中,這些菜肴卻胡亂地擺在餐桌上,在吃的人的口腔和胃囊中形成討厭的混合,使各種氣味、味道、養(yǎng)分都失去了它們原有的價值和它們的那種令人陶醉的特性。從前,那位可憐的呂西烏斯常喜歡給我做一些珍饈佳肴。他做的雉肉餡餅,加上巧妙調(diào)配的火腿肉和香辛作料,顯示出一種堪與音樂家和畫家相媲美的精湛技藝??晌覅s因為這美麗飛禽的嫩肉而頗為遺憾。希臘人在這方面要好一些:他們的葡萄酒含樹脂味,他們的面包粘上芝麻,他們的魚要在海邊熏烤,烤焦的程度不一,上面還粘著一些沙子,咬上去硌牙,它們純粹是為了滿足口腹的需要,沒有使我們這種最最簡單的樂趣變得過于復(fù)雜。我在埃伊納島或萊爾島的某個村鎮(zhèn),曾經(jīng)嘗到一些非常新鮮的食物,盡管小酒館的侍者的手指臟兮兮的,但這些食物仍十分干凈,而且,量雖不多,但卻夠享用,以致看上去雖簡簡單單的,卻似乎包含著某種不朽的精華。狩獵之后的晚上煮的肉,同樣具有這種類似于圣事的性質(zhì),從而把我們帶回到更加久遠(yuǎn)的年代,帶回到部族形成的蠻荒歲月。葡萄酒教我們懂得大地的火山秘密,懂得深埋在地下的礦藏:在晌午的烈日之下,或者相反,在冬季傍晚,在勞累的狀態(tài)之下,喝上一杯薩摩斯島產(chǎn)的葡萄酒,會頓感一股暖流在橫膈膜里流淌,沿著動脈平穩(wěn)地、熱乎乎地向四下里擴散,簡直是美不勝言。有時候,這種感受對于人的大腦又過于強烈。當(dāng)我從羅馬編了號碼的食物貯藏室走出來的時候,我不再覺得這種感受是那么純正的了,而且,我對大品酒家們的那種學(xué)究氣也頗覺厭煩了。更為虔誠的,要數(shù)用手捧水飲用,或者就著泉眼喝水,這可以使大地最隱秘的精華和從天上降落的雨水在我們體內(nèi)一起流動。可是,水本身就是一種樂趣,對于我這個病人來說,如今只能有節(jié)制地享用了。這無關(guān)緊要:即使生命垂危,即使這水?dāng)v雜有臨終前服用的湯藥的苦澀,我也將盡力地用嘴唇去品嘗它那清新的滋味。 我曾短暫地以戒葷腥的方式去體驗各種哲學(xué)流派,對每一種處世方式進行一次性的體驗就足夠了。后來,在亞洲,我看見印度的裸體修行者扭過臉不去看擺在奧斯洛萊斯帥帳里的熱氣騰騰的烤羊羔和大塊的羚羊肉。但是,盡管你那幼稚的苦行主義會認(rèn)為這種做法很有魅力,可它卻要求具有比滿足貪食本身更加艱難的細(xì)心。而在一種幾乎總是帶有公眾性質(zhì)的、并且常常是以炫耀排場或友誼的功用中,它卻使我們過于遠(yuǎn)離普通群眾。我寧可一輩子享用肥鵝和珠雞,也不愿每頓飯都被我的賓客指責(zé)我在宣揚苦行。我借助干果和慢慢品味的杯中物,曾經(jīng)頗為不易地向我的賓客們掩飾,我的廚師們配制的菜肴,與其說是為了我,倒不如說是為了我的賓客們,或者說,我對這些菜肴的興趣沒有他們大。在這一點上,一個君王缺少提供給哲學(xué)家的那么大的自由度:他不能自說自話地同時在太多的問題上標(biāo)新立異,而且神明們都知道,我的不同點已經(jīng)太多,盡管我沾沾自喜地以為其中有許多是別人所看不出來的。至于裸體修行者的宗教禁忌和對鮮血淋漓的生肉的厭惡,若不是我有時會想,被割下的草所受的痛苦與被宰殺的羊所受的痛苦基本上沒有什么不同,我們看到被宰殺的牲畜而產(chǎn)生的厭惡感特別是源于我們對同類的敏感,我也許會為之更加感動的。但是,在人生的某些時刻,譬如在齋戒期間,或者在接納參加秘密祭禮期間,小齋戒或甚至自愿接受肉體苦修的各種形式,那些使處于部分卸載的軀體進入一個它并不適應(yīng),并預(yù)示著死亡的飄渺、冰涼的世界之中的近于眩暈的狀態(tài),對于精神所帶來的好處以及所存在的危險,我都體會到了。在另外一些時刻,這些體驗曾使我腦子里閃過慢性自殺和類似放蕩不羈以淘空身子的念頭。有些哲學(xué)家正是以這種方式求得死亡的。但我一向不喜歡完全依從一種規(guī)矩,我并不希望因某種顧忌而剝奪自己大吃豬肉的權(quán)利,假如我偶然產(chǎn)生這種欲望,或者這是惟一容易得到的食物的話?! ?hellip;…
編輯推薦
哈德良原籍西班牙,生于2世紀(jì)羅馬帝國的官宦之家,少年在雅典學(xué)習(xí),愛上希臘文化,從軍后因戰(zhàn)斗勇猛而受圖拉真皇帝賞識。圖氏臨終前,他被立為儲君,繼位時41歲。在《哈德良回憶錄》中,作者瑪格麗特·尤瑟納爾將故事的“現(xiàn)時” 定于皇帝罹患心臟病的六旬晚年,使哈德良的自述籠罩在柔和悵惘的人生余暉里,隱喻二戰(zhàn)后郁結(jié)仍深的人類命運。小說近末尾,盡管海內(nèi)太平,邊疆仍不時暴亂起伏,猶太人、基督教與帝國的矛盾潛藏待發(fā),皇帝眺望未來,預(yù)見世人的前途坎坷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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