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的女兒

出版時間:2000年4月  出版社:漓江出版社  作者:(法)奈瓦爾  譯者:余中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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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2條)

 
 

  •     在這本小說集里,他和他愛慕的簡妮的影子無處不在,有時讀著中文仿佛在看外文,無從理解。直到最后的《奧蕾莉婭》,這部他在瘋病頻發(fā)的幾年里創(chuàng)作的作品,讀起來讓人心酸,特別是講述自己瘋病發(fā)作時的幻象,但超現(xiàn)實主義的描述仍讓我茫然。到目前為止,對我來說,日本作家和瘋子天才的作品我依舊欣賞不了。
  •     熱拉爾?德?奈瓦爾原名錢拉?拉布呂尼,早慧。十八歲時就將歌德的《浮士德》翻成法語出版,歌德看了后給他寫了一封信,信中說:“我覺得從來沒有被人這么準確地理解過”。
      
      1834年,二十六歲的奈瓦爾繼承了一筆三十萬的遺產(chǎn),認識了巴黎劇團的女演員簡?科隆,并陷入一場“騎士式的愛情”,或者說“堂吉訶德式的愛情”。為了追求和捧紅這位女演員,他投資辦了一份沒多久就關(guān)閉的《戲劇世界》,繼承的遺產(chǎn)也揮霍一空。簡?科隆一年后嫁給了一位樂手。奈瓦爾像陀斯妥耶夫斯基一樣患有癲癇病,失戀之后病情加重。發(fā)瘋的間歇寫出了一些神智高度清醒的杰作,作品中大多穿插著簡科隆的身影,但完全以簡?科隆為主角所寫的怪誕小說《奧蕾莉亞》卻沒能完成。
      
      奈瓦爾性格自由散漫,沉迷于自己的遐思,他學識豐富,功底扎實,平時喜歡閱讀中古傳奇、異教經(jīng)典和貴族家史。他常常旅游,只為瞻仰古老文明的廢墟。他在文壇上被公認的評價是:“遲到的十八世紀作家”。風格更接近于盧梭、夏多布里昂,以及寫作《少年維特之煩惱》的歌德。奈瓦爾小說《西爾薇婭》的西爾薇婭,其實也就是盧梭《新愛洛伊斯》中的朱莉,夏多布里昂《阿達拉》里的阿達拉,以及《少年維特之煩惱》里的夏綠蒂。
      
      以上這些小說中的愛情總是發(fā)生在的大自然或偏遠的鄉(xiāng)村,“散發(fā)著的濃郁的、奇異的處女地氣息”,或者“閃耀著古老的、蠻荒的異國色彩”。小說其中一個主角一定天真、樸實,另一個對其懷有強烈的、非生死不能移的激情。這種激情其實就是盧梭向往“高貴的野蠻人”的那種激情。而這種愛情也就是一種返樸歸真的行動。
      
      盧梭性格陰郁,夏多布里昂性格怪異,盧梭和夏多布里昂一生都在流亡。奈瓦爾性格溫柔,不用流亡只熱愛流浪。正因為此,他的小說才把盧梭和夏多布里昂為了設計故事結(jié)構(gòu)的陰暗全部過濾掉了,通篇散發(fā)著純凈、甘美的氣息。作為一個“遲到的十八世紀作家”,他尋找圣泉一樣追尋已經(jīng)消逝的時代。這個從沒受過迫害的人,最終發(fā)瘋而死,死時衣衫襤褸,又被人誤以為貧困所逼。他的死在當時就是巴黎的一件大事,他并非死后成名,而是年少成名。
      
      眾所周知,普魯斯特對奈瓦爾非常著迷,而且也試圖模仿其作品風格。不過宅居的普魯斯特沉郁安靜,不喜歡流浪,他的小說理性多過遐想。不過,當我們在《追憶似水年華》中看到他那么饒有興趣地描寫巴爾貝克海灘上的“少女花影”時,我們還是一下子認出了《西爾薇婭》里的愛情場景。
      
      這本書收入了奈瓦爾的小說集《火的女兒》和中篇小說《奧蕾莉亞》,《西爾薇婭》是前者中的一篇。除了《西爾薇婭》,最讓人喜歡的是《安婕麗嘉》,這是一個中世紀的家族傳奇故事,一個貴族小姐為了愛情毅然與家中的侍衛(wèi)私奔,最后在一連串不幸的生活中仍不使愛情變質(zhì),這可能就是書名之所以用“火的女兒”的原因。另外一篇《杰米》的故事發(fā)生在北美,看起來很像是在呼應夏多布里昂的《阿達拉》,這書里的女主角的可怕的遭遇也和淬火差不多,但是她也因此強大如女王。她們似乎是奈瓦爾的理想女性,但是在這種女性面前,他表現(xiàn)得十分靦腆……
  •      最近兩年,一般來說,要我為自己讀過的書寫篇東西,我會認為是浪費時間。今天想針對奈瓦爾的作品寫幾句,一來自己非常喜歡他的小說;二來也因為翻了幾篇關(guān)于這本書的評論,看不出這幾位作者對于奈瓦爾的作品有足夠的理解或者,足夠的思考;另外也希望用這種方式“把思想固定下來”(引用原文從這里就開始了)。
       談一談著名的《西爾薇婭》和《奧蕾莉婭》。
       《西爾薇婭》。僅就我看到的,普魯斯特和??露挤Q它是自己最愛的小說作品。我一點兒也不懷疑他們都對這篇小說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因為據(jù)他們自己說,讀過很多遍,并且是逐字逐句分析過的。但從他們能提供的文字資料里,卻幾乎沒有任何有價值的解讀。一個只是以之為例宣講自己的小說理論,另一個干脆是寫自己的思想把他套弄進去而已。兩位大師提到《西爾薇婭》都著重談到“時間”,這一點相信所有讀過這篇小說的人也都沒有疑義。有關(guān)時間的構(gòu)思的確是小說的核心,但就像一枚果核,它的主要任務是確定果實的形狀,為意義的再生做準備。但不必對這個問題,這個方面太過費心,根據(jù)結(jié)尾提供的“1832年”以及中間出現(xiàn)過多次的“幾個月前”、“三年前”這樣的線索提示,的確可以重新排列事件的整個次序。沒有問題。但我認為只有無聊的時候,才有人會去做這種事,就像一個人坐在床上整理一副撲克牌。你知道你一定理的出來,這沒有挑戰(zhàn)性。如果確實需要,這工作埃柯已經(jīng)替你做好了,打印一張他畫的圖也就省力多了。所謂情節(jié)的東西,如果和時間聯(lián)系起來,就像橫過來的北斗七星,或者干脆說,一把勺子。小說以“我曾經(jīng)常常在劇院……”開頭,也就是說以回憶開始,然后落實到具體的在劇院的一天,在小說的各個事件所發(fā)生的現(xiàn)實時間中,這個開端只排在中間,接著回憶到了更早以前,或者說在回憶當中的主人公又回憶了更早發(fā)生的事情。小說的大部分篇幅是在寫這些回憶套著的回憶,而且反反復復上下亂跳。而到了中段內(nèi)容卻終于繞過去,到了“弓箭節(jié)事件”之后的發(fā)生的事情,直到結(jié)尾,這段勺子柄基本上是順序發(fā)展的。至于小說的故事。毫無疑問,這是個愛情故事,但是看起來其實有些滑稽:一個男人曾經(jīng)愛上過一個他少年時期見過一面的女孩,因此讓一個愛他的童年玩伴很傷心,但后來他再見到這個小伙伴發(fā)覺她變得更漂亮了,就也愛她了,但與她并不常見面,真正追求的是一個他并不怎么愛,僅僅是為了追尋一個意向才對其產(chǎn)生興趣的歌劇演員。最后他誰也得不到。就是這樣嗎?我相信如果說就是這樣,也有人會說他牛,因為“怎么敢這樣寫?”,“夢幻效果,真假難辯”??赡苓€有人認為一個精神病患者寫出的作品,在精神分析領(lǐng)域肯定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也許這些說法都對,但這篇小說的魅力或者說價值,卻絕不是這些籠統(tǒng)的印象,或者是作品以外的比較分析能夠揭示的。作者之所以用這樣混亂的時間順序?qū)戇@樣一個無聊的“花心”故事,有更深層的原因,與作品以外的任何因素無關(guān),而是基于一種獨特的思想和一種高度的技巧。
       還是說說“心理時間”,在這個方面奈瓦爾和普魯斯特的理解無疑是相似的,也可能,普魯斯特在“時間”上的藝術(shù)探索傳自奈瓦爾。但他們只能說相似而已。如果說把世界分為內(nèi)與外,或者物質(zhì)與非物質(zhì)兩部分,普魯斯特格外重視非物質(zhì)與物質(zhì)的聯(lián)系,他要讓物質(zhì)為非物質(zhì)服務,并且提出過去的時間藏在某個物體或者某種存在里,找到這個物體、嘗到這種味道,那么過去的時間就會以回憶的形式回來。而奈瓦爾其實相反,他有一種以非物質(zhì)吞掉物質(zhì)的傾向,比如說,在《西爾薇婭》中,寫到巴黎就是一座劇場,寫到外省必然是一座又一座圣殿、修道院。戲劇、調(diào)情、慶典。他所過的幾乎是一種絕對的精神生活,所有的一切場景描寫都經(jīng)過一種半神圣化的變形,充滿美感,色調(diào)豐富。一個印象派。對時間的態(tài)度也是這樣,他要為他的精神現(xiàn)實匹配的是一種心靈的時間?,F(xiàn)在可以談一談《西爾薇婭》最有魅力部分了:這篇小說為什么采用這樣一種特殊的時間序列?回到故事來說,要弄懂這個愛情故事只需要看看最后一章里一句重要的話,敘事者說到在他看來阿德麗安娜和西爾薇婭是“唯一一次愛情的兩半。一半是崇高的理想,一半是甜美的現(xiàn)實”。不是兩次愛情,重復一遍:是唯一一次愛情的兩半。這就是他的愛情觀。就像一道光的照耀下,一個充滿真實色彩和立體感的物體,一個影子。順便說一句,《西爾薇婭》中的愛情和普遍意義的男女之愛有所不同,看看小說中多次出現(xiàn)有關(guān)“美”、“智慧”和“神邸”的抒情,以及對阿德麗亞娜的形象的神化,包括西爾薇婭臉上的“雅典女子的笑容”就能大致了解,這篇作品中所說的愛情是對一切美好、雅致事物的追尋,或者說已經(jīng)只是追憶了(作者不只一次的提到那些已經(jīng)過去,被新的經(jīng)濟原則給代替,給擊敗了)。而事實上精神戀愛本身也就與男女情愛不同,既然不求相互占有,那就自然是以美感、凈化自我等需要來予以充實。至于第三個女人,女演員只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投影而已。精神分析學認為精神是現(xiàn)實的投影,但這一次,現(xiàn)實只是精神的投影。這又是對這種喧賓奪主的現(xiàn)象的一種強調(diào)。而之所以要有三個女人還有其他的原因,這個在下面分析另一篇小說時再談。那么,回到之前所說的?,F(xiàn)實有內(nèi)部和外部、或者說有物質(zhì)現(xiàn)實和精神現(xiàn)實之分。對應到他的這一分為二的愛情上,無疑西爾薇婭是物質(zhì)現(xiàn)實的,而阿德麗安娜只屬于精神現(xiàn)實,這就是作者沒有提到的、他之所以愛西爾薇婭卻又對她若即若離的原因,不想放棄但最終放棄的原因,這正是他對待現(xiàn)實的態(tài)度、就是現(xiàn)實和他的關(guān)系。他已經(jīng)無法接受那個物質(zhì)現(xiàn)實的外部世界了。再把同樣的法則對應到作品本身,這篇小說,這些文字又是一條物質(zhì)的,是明線,就必然有一條隱藏的暗線,有一個沒有講明白的故事,甚至是,一篇沒有寫出來的小說。這暗線就是阿德麗安娜,稱她為暗線也是因為敘事者自己一開始也并沒意識到她的存在,他總是出入歌劇院,迷戀女演員,是在一天晚上由一張報紙勾起關(guān)于弓箭節(jié)的記憶才回憶起了阿德麗安娜,而直到最后一章他才說出以上那番愛情宣言。我不敢肯定,但是很愿意相信每一個人的愛情都有一個童年時代的原型,可能只是一面之緣,也并不濃烈,但它從第一次出現(xiàn)就不會再消失,從一個人濃縮成一種特質(zhì)。以后的愛人們,不過是以這種特質(zhì)為根本研發(fā)的下一代產(chǎn)品。所以從某種意義來講,所占篇幅少的可憐的阿德麗安娜(精神世界)是女主角,她決定了這篇小說整個的構(gòu)思。有一個證據(jù)是,無論小說里時間看上去多么紊亂,但相對于沒有講出的阿德麗安娜的暗線故事,卻是格外的明白。他和她相遇了,他愛她,他們分離了,他們重逢了(這次重逢是臆想,是敘事者的精神現(xiàn)實對過于貧乏的外部現(xiàn)實的補充),她死了(她死于現(xiàn)實的揭示,死于外部現(xiàn)實對精神現(xiàn)實的一次侵犯、一次打擊)。這只是一個非常簡單的經(jīng)典愛情公式而已,而且是完全順序發(fā)生的,甚至在有關(guān)西爾薇婭的事件中穿插的一些似乎意義不大的遠足、在野外迷路等等情節(jié)填補進去以后,這個公式中的幾項內(nèi)容在篇幅上,間隔都基本相等。這就是《西爾薇婭》這篇小說當中關(guān)于時間的技巧的真正核心:普魯斯特老先生通過外部世界引發(fā)心理時間的一次次回潮,而奈瓦爾的心理時間卻是由他精神深處的隱秘的需要所決定的。單從這一個角度來說奈瓦爾勝過了普魯斯特了,因為普魯斯特召喚過去的時間需要外部世界的配合,只能是片段的、不穩(wěn)定的,而奈瓦爾擁有的是一整套幾乎從外部世界獨立出來的精神現(xiàn)實。
       補充一句,《西爾薇婭》的魅力實際在中文譯本中減色不少。讓很多大作家迷醉的小說中的時間問題實際上多半屬于時態(tài)問題。法語中的時態(tài)極其豐富多變,在小說中敘事者是一個分不清現(xiàn)實與精神現(xiàn)實的人,因此有些沒發(fā)生過的事卻被他用過去完成時態(tài)來表述,一些早就發(fā)生過的,明明已成回憶的事件他卻偏用現(xiàn)在進行時,還有什么過去未完成時是用來表示具有延續(xù)性的過去發(fā)生的事,他卻有時用來說一件明顯是不具有延續(xù)性的行為(我不懂法語,但猜想應該還有現(xiàn)在完成時),甚至在同一個事件中也會有不同的時態(tài)變化,因此造成一種離奇但美妙的效果,像夢話一樣似是而非,但同時卻出自作家的精心設計。在中文當中,只能放任這種意趣完全的流失了。沒有這個,如果單憑比較亂的時序就稱之為多么“精巧、美妙”,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再說《奧蕾莉婭》。同樣需要比較對照更容易講清楚。有人提到布勒東的《娜嘉》和這篇小說的關(guān)系??赡艿拇_有,同樣是一個女人引發(fā)幻覺的故事,但一個真正的精神分裂癥患者的作品跟一個文藝理論家寫一個患有精神病的女人在幻覺領(lǐng)域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同樣的,從造詣上來講,娜嘉只不過是一部加了圖片的比較一般的文學作品,而《奧蕾莉婭》是卓絕的杰作。我愿意去比較的是比奈瓦爾晚生十幾年的福樓拜和他很有野心的作品《圣安東尼的誘惑》。福樓拜是一位提倡現(xiàn)實主義的大師,卻寫出了這樣一部非常不一樣的,可能有?,F(xiàn)實主義原則的作品(從情節(jié)嚴重削弱的角度看,甚至也不能說是浪漫的主義的),融合了宗教、現(xiàn)代科學(相對當時的年代)、哲學的懷疑論等等內(nèi)涵,最終形成了一個關(guān)于人性、人生的終極意義、生命的起源甚至宇宙的形成的晦澀的作品,提前披露了他希望以文學來囊括世界的理想。而《奧蕾莉婭》也是類似,奈瓦爾記錄的幻覺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幻覺,而是蔓延到了神秘主義哲學、宗教、現(xiàn)代科學、神話等等領(lǐng)域,最終也在他“親眼目睹”的幻象中看到了作為福樓拜作品主旨的同樣一系列極高極大的東西。如果去翻翻福樓拜的書信集,你會看到,他很喜歡奈瓦爾的作品。這是題外話。兩本小說還有一個相似之處,兩位主人公,他們的外部世界中值得一提的成形的事件幾乎沒有。也就是說并非那種“夢幻與現(xiàn)實交織”的作品,而是幾乎都由夢幻構(gòu)成,而且相對現(xiàn)實的貧乏,他們的幻覺實在是有點兒太大了,大的無邊無際,一點點現(xiàn)實的要素只不過是起串聯(lián)作用的邊角料而已。不同的是,奈瓦爾的作品要易讀的多,有不少地方還非常有趣,十分幽默。
       這里主要想談小說的第一部分,因為第二部分和第一部分寫作時間上有一個中斷,內(nèi)容上有明顯的區(qū)別,幻覺的分額變少了,或者幻覺也主要圍繞著宗教和宗教式的被拯救的渴望和拯救他人的企圖來展開。依然文筆精彩,思想也很獨特深刻,但并沒能給我像閱讀第一部分時那樣的享受。
       奧蕾莉婭是一個類似但丁的貝阿特麗斯的角色,她死了,但在敘事者的精神現(xiàn)實中始終存在,而且常常換裝、做角色扮演。在一系列錯綜復雜的幻覺當中,她只與一部分發(fā)生關(guān)系,算不上一個重要的核心人物。那么整理一下敘事者出現(xiàn)的幻覺,都有一定的主題。第一個比較豐富的、清晰的幻覺引出的是一個“重影”的思想,這與上文提到過的明線與暗線有些類似;接著第二個,主人公見到很多死去的親人朋友,從而初次得出了人“永遠不死”的結(jié)論;第三個,他可能見到了天堂,這里人都穿白色的衣服“令我驚訝不已的白色也許來自一道特殊的強光,是光線開的一個玩笑”;接下來的一系列幻覺中他看到了神,神借用了奧蕾莉婭的形象。這里提到了三個女人,非常值得注意:“她們的臉孔變化著輪廓,像燈盞上的火焰,隨時隨刻,一個人的某個東西就跑到另一個人的身上;音容笑貌眼光,還有頭發(fā)腰身、日常的動作都在她們身上不斷的相互交換。仿佛她們活在同一生命里,每一個個體都是一整個大家的組成部分”。這也許可以解釋《西爾薇婭》的愛情故事里為什么有三個女人,因為三個女人才能構(gòu)成完整的一個(誰知道是一個什么東西)。敘事者說自己有一種把心愛的女人神話、偶像化,“可以跪在她的形象面前祈禱”的習慣。所以在這里可以看出,他自己發(fā)明了他的“三位一體”;再后來的幻覺中,他獲得了世界和生命的起源的故事,“七位埃洛希姆”分享世界、統(tǒng)治生命。這里的內(nèi)容是十分罕見的,作者通過敘事者的幻覺,想要在小說中實現(xiàn)的是一套新的創(chuàng)世神話,而且的確達到了一個很高的高度。民間傳說中有一種故事叫“原型的故事”,是一切故事的本源和最高成就,被一些負有神秘使命的人保存,只以口頭形式傳播。這種說法不一定只是個編造,至少在一定領(lǐng)域之內(nèi),例如東西方的所有神話故事都有共同的核心內(nèi)容和核心思想,再者對于生物科學進化論就是其中的原型故事。奈瓦爾有一種將這部作品塑造為“原型式作品”的意圖。這讓我想起哈利波特的制片人提到的劇組為“魁地奇世界杯”設計印制了含有各支球隊歷史,球員和教練員介紹以及比賽時間的精美的觀賽指南,但在影片中只不過一閃而過,連封面也看不清??葱≌f正文后附的異文片段可以看出,小說中有一些不那么起眼的句子,其實背后都有一個完整的故事。而其實在他的夢幻中包含的被隱藏的故事又何止那些。比如這有一個:敘事者認為我們的世界、我們的星球是一顆另類的“龍珠”,被一條極其巨大的蛇緊緊的纏住,而有一把沒有主人的、單獨存在于宇宙中的神劍把這條蛇砍成了無數(shù)段并且一直懸在它的頭頂,這條蛇為了重獲完整的身體不斷的以它的神力在人間的不同位置挑動戰(zhàn)爭,因為“鮮血的親吻”能夠?qū)⑺匦抡称饋恚看斡袃啥紊眢w重新連起來,那把劍就會立刻再砍斷它們。因此,戰(zhàn)爭一直會繼續(xù),永遠不能結(jié)束。而且,如果戰(zhàn)爭會有盡頭,那把神劍失去了鋒銳,蛇完整了,那么可能就是世界末日,地球可能會被它勒的粉碎。要是我是博爾赫斯,《想象的動物》一定有這一條。類似這樣可以從一句話發(fā)展出的故事不少,有時間可以多挖掘,這會極其有樂趣;回到列舉中來,第一部分的最后一個幻覺中,科學技術(shù)出現(xiàn)了,金屬、化學、工業(yè)生產(chǎn)。人作為神的造物以不可思議的技術(shù)創(chuàng)造屬于他們的下界的產(chǎn)品:“無機的生命體”。
       整體統(tǒng)觀這一系列的幻覺,可以看到漸進的關(guān)系,開始只有一些簡單的概念:“重影”、“人永遠不死”,后來變得稍微豐富和具體,“天堂”、“女神”,再后來則組織的越來越復雜、精密,神話系統(tǒng)到科學都出現(xiàn)了,而且早先得到的概念在后來的幻覺中也得到應用。從中可以看出一個很有趣的現(xiàn)象:幻覺在不斷完善它的知識體系。這根本就不是那種虛妄的、不可捉摸的、片段式的普通幻覺,它打開的另外一個完整的、縝密的世界。用奈瓦爾的“重影”概念來解釋:每一個人、每一樣事物都有一個“重影”,在某個特定的時間或者某種特定情況下人和物會跟他們的重影完全分開。這就是奈瓦爾的精神分裂,而一個混沌不清的人只能被分成截然相反的兩個,那么其中一個是極度瘋狂的話,另一個只能是極度的理智。這就是幻覺對于奈瓦爾的意義,也是奈瓦爾對于文學的意義。而對于我們,對于一個讀者,能夠部分的去體驗他所經(jīng)歷的精神至樂和精神磨難也已經(jīng)是十分難得了。作品之中,值得去品讀的內(nèi)容還有很多,奈瓦爾的作品可能真像??麓笫逅f的,要一遍一遍的、逐字逐句的讀。作品以外,我們能從中看到的是,去盡力過一種精神生活,像奈瓦爾一樣認為“夢是第二現(xiàn)實”,竭盡所能抓住一點神秘的內(nèi)容、使它哪怕只是朦朧的顯形,就可以讓我們變得何其豐富。
      
      花了兩個小時,為兩篇幾十頁的小說不停的敲字,對我來說可能也是空前絕后了。這種沖動同樣可以一分為二,一半是想推薦這本書、這兩篇小說,一半也想說,如果僅僅是因為“埃柯說過”、“普魯斯特喜歡”來讀讀,驗證一下“他們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給普魯斯特的心理時間和超現(xiàn)實主義找找源頭,像??乱粯樱o時間排排序、洗一洗牌,感嘆一句果然是瘋子,可真瘋狂啊。那么即使是這樣好的小說也只不過能給你的閱讀量添上一個數(shù)而已。真浪費。
  •     錢拉·德·奈瓦爾是位極具傳奇色彩的作家。1855年1月26日清晨,巴黎剛下完一場大雪,厚厚的積雪覆蓋在街面上。奈瓦爾被發(fā)現(xiàn)吊死在自己的公寓里。直到今天,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證明是自殺還是他殺,這也是法國文壇的未解之謎。奈瓦爾去世后與巴爾扎克都葬在拉雪茲神甫墓地,并且彼此為鄰。雖然兩人同為法國著名作家,但在中國,奈瓦爾并沒有巴爾扎克那樣被人熟知,國內(nèi)對奈瓦爾的介紹也少之又少。
      
      奈瓦爾屬于后期浪漫主義作家,但他的寫作風格在其中卻獨樹一幟。無論是他的詩歌還是小說,超前的藝術(shù)手法都引發(fā)了后來的象征主義和超現(xiàn)實主義寫作,他也因此常被譽為象征主義或超現(xiàn)實主義的先鋒。他的天才與他的人生經(jīng)歷不無關(guān)系,奈瓦爾從小就離開父母在鄉(xiāng)村生活,在他的文學作品中常??梢园l(fā)現(xiàn)他對大自然的熱愛和迷戀。到了中學,奈瓦爾開始嘗試詩歌和戲劇創(chuàng)作,并在十九歲就用法語首譯了《浮士德》,這部作品讓他在法國文壇賺足了名氣,也從此被譽為天才。在后來與雨果等大作家的交往中,奠定了寫作浪漫主義的陣營,也創(chuàng)作了了許多諸如《西爾薇婭》、《小頌歌集》等優(yōu)秀作品。
      
      奈瓦爾創(chuàng)作的鼎盛時期正是他狂熱迷戀簡妮·柯隆的時候。在他的絕筆小說《奧蕾莉婭》中,他回憶起“兩次失去”,第一次是簡妮·柯隆與一位笛子演奏家結(jié)婚,第二次則是她的去世。奈瓦爾在寫作《奧蕾莉婭》時正好瘋病發(fā)作,在其中他誠實記錄下他“精神的神秘狀態(tài)下的長期疾病的種種印象”,也許是疾病引發(fā)的一系列亦真亦假的夢幻與現(xiàn)實的印象,奈瓦爾如同囈語一般的語言制造了一種迷幻的美感。在他所有的作品中,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他小說的情節(jié)是模糊的,有些幾乎沒有任何情節(jié)的推進,他的作品也被說成非本來意義的小說。他的小說如同散文,注重個人感受的自我敘述,同時融合了他對詩歌創(chuàng)作的理解,使作品整體美感達到一種超前的奇特的效果。
      
      奈瓦爾在寫作中確立了作家的使命,即真誠地分析他在生命的嚴峻環(huán)境中的所思所感。在這些似乎失去理智的幻覺中,奈瓦爾表達著一種類似宗教、類似夢幻、類似時間的感受,他在其中透露著對自然的迷戀、對失落之愛的遺憾、對久遠的祖宗的好奇、對精靈世界的驚異、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不可知的神秘軌跡的驚慌與思考……這一切似乎又是難以評判的,奈瓦爾那游離在現(xiàn)實與夢幻的靈魂試圖指引生命一條確切的路途,然而卻使這路途愈加迷霧重重。
      
      奈瓦爾無論在《火的女兒》還是《奧蕾莉婭》中,都顯露著他與眾不同的文學美感,這種細膩入微,復雜跳躍的敘述刺激著閱讀快感。他讓所有人知道寫作的可能,也創(chuàng)造了閱讀的可能。即使時間飛速流逝,奈瓦爾的文字依舊不會過時,因為它可被探知以及未被探知的空間太大了。
  •     對奈瓦爾的認識,非常膚淺,看過翻譯過來的他的幾首短詩,此外知道他是象征主義的代表人物之一,此外,是個瘋子,很多作品是在瘋狂中完成的。
      
      本書是第一次較全面介紹奈瓦爾的書,囊括了他許多著名的短篇,比如《安婕麗嘉》、《西爾維婭》、《奧蕾莉亞》、《火的女兒》,它們均被認為是法國現(xiàn)代文學的經(jīng)典。
      
      奈瓦爾的寫作很不好懂,因為它與時代背景有緊密的結(jié)合。他所生活的年代,恰逢現(xiàn)代化高潮后的虛妄,理性突然成了人類的敵人,我們曾自豪的一切,突然成了殺戮我們的工具。奈瓦爾不知道該怎樣抗爭這個世界,它沒有任何缺點,面對它的嗜血與虛偽,個體竟無可奈何。
      
      奈瓦爾相信這是宿命,永遠無法突破,所以他完全放棄了探尋與解決,而是用生命在與它抗爭,他希望撞出一個嘹亮的響聲來。這在這本集子中是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的,所有主人公都有超越時代的冷靜與睿智,但最終卻被吞噬掉,他們共同的抗爭,就是瘋狂。
      
      當你醒來,你就已經(jīng)瘋狂,那么,究竟是誰瘋了呢?奈瓦爾提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     《西爾薇婭》中的“我”代表了一類人。一些人會說這類人“花心”,另一些別的人則可能說這類人“專一”。說這類人“花心”是因為他們同時愛的并不是一個人。在小說中,“我”同時愛著女演員奧蕾莉婭、農(nóng)村姑娘西爾薇婭和貴族后裔阿德里安娜,“我”總是搖擺不定,只有當現(xiàn)實告訴“我”不能再愛某個女人時,“我”才會放棄對那個女人的愛。這不是花心是什么?是的,“我”保持著對多個女人的愛戀。但可以說,“我”保持著對多樣美的愛戀。正如“我”對阿德里安娜和西爾薇婭的評價:“一半是崇高的理想,一半是甜美的現(xiàn)實?!卑⒌吕锇材鹊拿谰哂匈F族氣質(zhì),有些遙不可及。西爾薇婭的美是善良可親的。兩種美都具有極強的吸引力。兩個女人分別是兩種美的載體,兩種美是無法脫離人而存在的。所以,當“我”愛戀上兩個女人身上的美時,“我”同時愛戀上了美她們。
      說“我”是“專一”的人是因為“我”始終保持對阿德里安娜的愛,盡管“我”才跟她見過一面或兩面,盡管她可能在“我”還是青年時就死于修道院,但是“我”從未忘記她的美。相反,每當我經(jīng)過圣S修道院時,我就回想起她。同時,“我”一直在現(xiàn)實中尋找這種美?!拔摇敝詯凵吓輪T奧蕾莉婭是因為“我”在奧蕾莉婭身上發(fā)現(xiàn)了阿德里安娜的美,“我”甚至以為二者是同一個人。短暫的愛戀竟成為一生愛戀的指引?!拔摇睂γ赖摹皩R弧陛^之于常人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當然,盡管做出上述解釋,許多人仍然不會放棄對“我”批評,無論是對“花心”的批評還是對“專一”的批評。但是,從反面來看,那些批評的人,是否可以說他們?nèi)狈γ赖膱?zhí)著而恐懼于世俗的眼光呢?
      
  •     現(xiàn)在,我完成了對小說《西爾薇婭》的閱讀,具體地說,是讀了兩遍。和安貝托?艾柯一樣。我深深地對這部小說著迷。早在幾年前,我就知道了這部小說。艾柯在他那本關(guān)于小說寫作技巧的書——《悠游小說林》中提到了它:“故事可能非常平淡無奇,但對閃回和閃進的運用使它顯得魔幻般的不真實。”同時,在那本書中,艾柯還繪制了有關(guān)《西爾薇婭》時間結(jié)構(gòu)的圖表。估計,任何人都通過那張表格都會對《西爾薇婭》表示贊嘆,這是一部故事時間錯亂到精彩的小說。如果你不仔細在意小說故事的時間,而將注意力放在小說優(yōu)美的語言、廣泛的知識或者小說男主人的心理變化之上,那你也許會很舒服地將小說讀完??墒牵绻阕屑毜厮妓餍≌f故事不同段落間先后順序的話,那么你會感到頭疼的。當然,因為小說作者錢拉?奈瓦爾并沒有在所有段落上都標上明確的時間,所以,我們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段落真正的順序。我們可能只能弄出個大概,以學習小說的技巧。這也是這篇文章的目的。
      《西爾薇婭》分了十四個章節(jié),分別是:一、失去的夜,二、阿德麗安娜,三、決心,四、西岱之游,五、村莊,六、奧提斯,七、夏阿利斯,八、盧瓦奇的舞會,九、埃爾默農(nóng)維爾,十、大個兒卷毛,十一、回歸,十二、胖老爹,十三、奧蕾莉婭和十四、最后一頁。在“失去的夜”中提到,我走出一家戲院,然后闡述了我對一位女演員的愛。接著,我回憶起,我的叔叔在我年輕的時候曾教導我不要輕信女演員?!罢沁@樣,當我?guī)е上艍艋盟粝碌囊环N苦澀的憂郁走出劇院時,我心甘情愿地跑到一個熟悉的團體小圈子里去?!痹趫F體里,我再次說到我對女演員的愛。當我離開團體時,我閱讀報紙?;貞浧鹱约涸诒R瓦奇的童年往事——一個短暫的閃回。
      在第二章“阿德麗安娜”中,當我回到床上時,我繼續(xù)回憶在盧瓦奇的童年時光。從而引出了兩個我童年時愛戀的女生:阿德麗安娜和西爾薇婭。我憶起第一次見到阿德麗安娜的情景,我與她的交流引起了西爾薇婭的醋意。那之后,我回到巴黎學習。一年后,我得知阿德麗安娜成為了修女。
      進入“決心”一章,在床上回憶的我又想起西爾薇婭,想起三年前我曾去看過她。于是我決定連夜去盧瓦奇看西爾薇婭。
      在“西岱之游”一章中,馬車在去盧瓦奇的路上,經(jīng)過盧浮時,我再次回憶起“我在主保瞻禮節(jié)之際重返盧瓦奇”的往事,那時,我見到了長大了的西爾薇婭,我覺得她很美麗。
      第五章“村莊”,延續(xù)上一章的回憶,我從盧瓦奇到蒙塔尼的叔叔家。我觀賞沿路的美景,并在歐石南叢中睡著了。第二天早上,我去找西爾薇婭,陪她散步。
      進入到“奧提斯”一章。我同西爾薇婭來到她的姨婆家。在那里,我們穿上過去的衣服,打扮得像一對夫婦。
      在“夏阿利斯”一章中,我從回憶回到現(xiàn)實,“已是清晨四點了;……馬車快要經(jīng)過奧里……”在這個地方附近引起了我的另一段回憶。在這段回憶里,我如夢如幻地看見了精靈般的阿德麗安娜,但是我無法確定這一段“回憶”的真實性。
      第八章,回到現(xiàn)實,我來到了盧瓦奇的舞會上。我再次見到了西爾薇婭,可此時,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情人。我試圖喚起西爾薇婭的愛,但毫無效果。
      第九章,求愛的失敗讓我睡不著。我又來到蒙塔尼的叔叔家。我又回憶起了童年與西爾薇婭青梅竹馬的時光。
      第十章,再次回到現(xiàn)實,我從蒙塔尼回到盧瓦奇。到西爾薇婭家拜訪她。我們出去散步,在與西爾薇的對話中,我又回想起,小時候,一個叫“大個兒卷毛”的奶兄曾把我從水里救起。
      第十一章,我和西爾薇婭經(jīng)過圣S修女院。我向西爾薇婭問起阿德麗安娜,西爾薇婭沒有明說:“啊!你真可怕,老是說你的修女……那么,好吧!……好吧!事情很糟糕。”
      第十二章,我和西爾薇婭回到盧瓦奇,遇見了老樵夫胖老爹。另外,我認出了西爾薇婭的情人其實就是曾經(jīng)救過我的奶兄大個兒卷毛。西爾薇婭與大個兒卷毛準備結(jié)婚。我發(fā)現(xiàn)我與西爾薇婭的愛已經(jīng)無法挽回。第二天,我回到巴黎。
      在第十三章里,我展開了對女演員奧蕾莉婭的追求,經(jīng)過一段時間后,奧蕾莉婭同我相愛了??僧斘腋嬖V奧蕾莉婭,她與我記憶中的阿德麗安娜很相似時。奧蕾莉婭認為我愛的并不是她,而是記憶中的那個阿德麗安娜。她同我分開了,找了新的情人。
      最后一章,當我再次回到盧瓦奇時,西爾薇婭同大個兒卷毛已經(jīng)結(jié)婚并育有兩個孩子。我同他們一家保持友好的關(guān)系。當我再次向西爾薇婭問起阿德麗安娜的下落時,她告訴我:“可憐的阿德麗安娜!她已經(jīng)死在了圣S修女院里……那是1832年的事了?!?br />   以上是小說每個章節(jié)大致的內(nèi)容。我從戲院出來,往盧瓦奇去,再從盧瓦奇回到巴黎,我與奧蕾莉婭的分合以及我最后又回到盧瓦奇構(gòu)成了故事的主線結(jié)構(gòu)。這一條線遵循的是過去到現(xiàn)在的順序。但是在這條主線上小說通過大量的閃回敘述許多往事。而且通過閃回敘述的事情之間很難分清時間的先后順序。這些回憶來源于“我”的意識流,帶有很大的偶然性和隨意性,如同迷宮一般。但可以確定的是,其中閃回的一些往事排在“我駕馬車到盧瓦奇”之前。故而,小說敘述的起始點并非是整個歷史的起始點,它是從這段歷史的某個中間點開始敘述的,然后在零星地敘述一些這個中間點之前的事情。另外,小說在開頭還有一個特色,雖然是從歷史的某個中間點開始敘述,但是小說使用的卻是現(xiàn)在完成時的語言,比如“我走出了一家戲院”,仿佛事情發(fā)生就在當下,給人以時間上的錯覺??傊?,小說通過意識流重構(gòu)了小說的故事時間結(jié)構(gòu),使得大量的、不同時間的片段通過聯(lián)想和回憶組合在一起,給人以迷幻的感覺。這種利用意識流駕馭小說時間結(jié)構(gòu)的手法,在作者那個年代無疑是極其超前的。奈瓦爾可算是那個時代杰出的文學革新者之一。
      
  •     奈瓦爾在《記憶》這部分中如是敘述,“無論如何,我為自己獲取的堅定信念感到幸福,我把我所經(jīng)受的這一系列考驗比作一次對古人而言的下地獄?!?br />   
      
      如何定位奈瓦爾?在那個巴爾扎克,雨果,波德萊爾們主導的時代里,在那個歷經(jīng)了蘭波和洛特雷阿蒙詩歌轟炸的法國19世紀,要認奈瓦爾是唯一的瘋子,這不容易。就好比在世紀之交的塞爾塔,有貝里佐,有莫斯托沃伊,有卡爾平,有胡安弗蘭,要認古斯塔沃-洛佩斯為塞爾塔旗幟有點困難;就像從80年代到90年代,在貝爾梅爾,西班牙國門曼薩內(nèi)多,埃斯帕拉戈時代的奧喬托雷納甚至1994年世界杯之后加盟瓦倫西亞的蘇比薩雷塔的轟擊下,要說塞姆佩萊能夠和里卡多-阿里亞斯,梅斯特萊以及蘇比拉茨們成為一起成為瓦倫西亞的象征有點困難。
      
      
      多少年過去了,人們回憶起那支風華絕代的塞爾塔時,不會忘記古斯塔沃-洛佩斯這位2002年被貝爾薩帶去參加世界杯的左路奇才;多少年過去了,人們發(fā)現(xiàn)當坦迪略加盟皇馬,羅伯托在巴薩接受洗禮之后,梅斯塔利亞(路易斯-卡薩諾瓦)唯一不變的還是塞姆佩萊。
      
      
      奈瓦爾也是這樣。每個國家都有一些瘋癲的作者,但奈瓦爾的程度顯然不同。皮革馬利翁的癡狂,康德執(zhí)著中透出的異向瘋狂,福克納堅守中折射的癡狂,魯迅駁倒一切的瘋狂:奈瓦爾呢?在波德萊爾和泰奧菲爾-戈蒂耶的那個時代,如何定義奈瓦爾呢?就像古斯塔沃-洛佩斯,就像塞姆佩萊,他的的確確用一種陡立的文風開辟了一個時代:一個屬于法蘭西的純文學時代。在拉雪茲神神甫公墓,奈瓦爾住在巴爾扎克之側(cè):恐怕就文學成就來說,這是地位相當?shù)?。否則,一個超現(xiàn)實主義作家和批判現(xiàn)實主義作家如何能聚在一塊兒呢?
      
      
      奈瓦爾不認為自己是一個詩人,但奈瓦爾是各種的真性情與波德萊爾相比恐怕只是展現(xiàn)的維度不同罷了:那是一種淋漓盡致的狂烈,一種要扼住大巴黎要害反轉(zhuǎn)地球的癡狂。普魯斯特這樣評價奈瓦爾,“如果有一位作家,他與明快簡易的水彩畫背道而馳,千方百計堅信樹立自己,抓住和廓清模糊的色調(diào),深奧的法則和人類心靈幾乎難以把握的印象,那便是西爾薇中的熱拉爾-德-奈瓦爾?!?br />   
      
      對于奈瓦爾來說,生活就是一個個不斷破滅的幻影,這就是他所謂的經(jīng)驗。也許或者是肯定,文學史上很難再出現(xiàn)感情如此細膩用情如此癡狂的瘋子了。簡妮-科隆或許是奈瓦爾一生的悲愴;幸運的是,文學是奈瓦爾的解藥——也許他不承認這一點,至少無數(shù)后人能夠從這種解藥中品出另類的崇高。
  •   沒看出來 對你有什么啟發(fā), 感覺像是書籍簡介 有點蒼白
  •   不能點喜歡,我給這篇書評打了有用。
  •   喜歡你的書評,有分量,值得一讀。
  •     奈瓦爾在寫作中確立了作家的使命,即真誠地分析他在生命的嚴峻環(huán)境中的所思所感。在這些似乎失去理智的幻覺中,奈瓦爾表達著一種類似宗教、類似夢幻、類似時間的感受,他在其中透露著對自然的迷戀、對失落之愛的遺憾、對久遠的祖宗的好奇、對精靈世界的驚異、對發(fā)現(xiàn)這個世界不可知的神秘軌跡的驚慌與思考……這一切似乎又是難以評判的,奈瓦爾那游離在現(xiàn)實與夢幻的靈魂試圖指引生命一條確切的路途,然而卻使這路途愈加迷霧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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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讓我深思的文字便標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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