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1-1 出版社:江蘇文藝 作者:張曉風(fēng) 頁數(shù):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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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張曉風(fēng)的散文作品既有慨嘆人生的虛無,亦不沉溺于文字的晦澀,其字里行間自有一股索然不磨的英偉之氣、俠士之風(fēng),而又不乏女子雅致、凄婉的纖細(xì)柔情?! 垥燥L(fēng)的文章里,有獨立山頂悲千古的英雄少年,也有站在氤氳梅香中的梅妃,還有在紅地待毯那端默默堅寧的少女……在她的作品中能讀到漢代的史傳、唐朝的詩歌、宋代的散文、元朝的戲曲。她的行文善用知性來提升感性,視野上亦將小我拓展至大我。她有一雙透視平常的慧眼,將瑣碎枰凡的生活,品出美麗、典雅、溫柔?! ?本散文中的作品均是不可不讀的佳作。包括:《常常,我想起那座山》、《承受第一線晨曦的》、《他們都不講理》、《春水初泮的身體》、《別人的同學(xué)會》等經(jīng)典作品。
書籍目錄
輯一 半局 半局 我聽到你唱了 看松 大音 孤意與深情 她曾教過我 蝸牛女孩 常常,我想起那座山 承受第一線晨曦的 那部車子 新燈舊燈輯二 絲路,一匹掛紅 遇 月,闕也 問名 他們都不講理 絲路,一匹掛紅 情懷 前身 緣豆兒 交會 情冢 一個東西南北人 寄隱地 關(guān)情 摘心 住得下去的地方輯三 開卷和掩卷 “你欠我一個故事!” 秋千上的女子 開卷和掩卷 坡丘的聯(lián)想 春水初泮的身體輯四 別人的同學(xué)會 正在發(fā)生 回頭覺 那天下午的哭聲 瓶身與瓶蓋 巷口的炒面 我有一根祈雨棍 沒有痕跡的痕跡 食堂 鳥巢蕨,什么時候該丟? “來人哪!” 我撿到了一個小孩! 一碟辣醬 路邊的餐盤 一雙小鞋 一只玉羊 一番 一山曇華 巷子里的老媽媽 “可以!” “你的側(cè)影好美!” 他?她? 口香糖、梨、便當(dāng) 肉體有千萬種受難的形態(tài) 其實,你跟我都是借道前行的過路人 “你好嗎?” 等你四十五分鐘 那人的腳 炎涼 無忌 不要把罪疚感加在檳榔寡婦的頭上 一只公雞和一張席子 沒有一個長得像小魔鬼 會不會有一天招人嫌? 紐西蘭小姐所沒有聽懂的一句話 陳年老茶 圓桌上的親情構(gòu)圖 別人的同學(xué)會
章節(jié)摘錄
孤意與深情我和俞大綱老師的認(rèn)識是頗為戲劇性的,那是八年以前,我去聽他演講,活動是李曼瑰老師辦的,地點在話劇欣賞委員會,地方小,到會的人也少,大家聽完了也就零零落落地散去了。但對我而言,那是個截然不同的晚上,也不管夜深了,我走上臺去找他,連自我介紹都省了,就留在李老師辦公室那套破舊的椅子上繼續(xù)向他請教。俞老師是一個談起話來就沒有時間觀念的人,我們愈談愈晚,后來他忽然問了一句:“你在什么學(xué)校?”“東吳——”“東吳有一個人,”他很起勁地說,“你去找她談?wù)劊袕垥燥L(fēng)。”我一下愣住了,原來俞老師竟知道我而器重我,這么大年紀(jì)的人也會留心當(dāng)代文學(xué),我當(dāng)時的心情簡直興奮得要轟然一聲燒起來,可惜我不是那種深藏不露的人,我立刻就忍不住告訴他我就是張曉風(fēng)。然后他告訴我他喜歡我的散文集《地毯的那一端》,認(rèn)為深得中國文學(xué)中的陰柔之美,我其實對自己早期的作品很羞于啟齒,由于年輕和膚淺,我把許多好東西寫得糟極了,但被俞老師在這種情形下無心地盛贊一番,仍使我竊喜不已。接著又談了一些話,他忽然說:“白先勇你認(rèn)識嗎?”“認(rèn)識。”那時候他剛好約我在他的晨鐘出版社出書。“他的《游園驚夢》有一點小錯,”他很認(rèn)真的說,“吹腔,不等于昆曲,下回告訴他改過來?!蔽艺娴捏@訝于他的細(xì)膩。后來,我就和其他的年輕人一樣,理直氣壯地穿過怡太旅行社業(yè)務(wù)部而直趨他的辦公室里聊起天來。“辦公室”設(shè)在館前路,天曉得俞老師用什么時間辦“正務(wù)”,總之那間屬于怡太旅行社的辦公室,時而是戲劇研究所的教室,時而又似乎是振興戲劇委員會的免費會議廳,有時是某個雜志的顧問室……總之,印象里滿屋子全是人,有的人來晚了,到外面再搬張椅子將自己塞擠進(jìn)來,有的人有事便徑自先離去,前前后后,川流不息,仿佛開著流水席,反正任何人都可以在這里做學(xué)術(shù)上的或藝術(shù)上的打尖。也許是緣于我的自私,我自己雖也多次從這類當(dāng)面的和電話聊天中得到許多好處,但我卻并不贊成俞老師如此無日無夜地來者不拒。我固執(zhí)地認(rèn)為,不留下文字,其他都是不可信賴的,即使是嫡傳弟子,復(fù)述自己言論的時候也難免有失實之處,這話不好直說,我只能間接催老師?!袄蠋煟钠絼”緫?yīng)該抽點時間整理出來發(fā)表?!薄拔乙彩沁@樣想呀!”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每次一想到發(fā)表,就覺得到處都是缺點,幾乎想整個重新寫過——可是,心里不免又想,唉,既然要花那么多功夫,不如干脆寫一本新的……”“好啊,那就寫一個新的!”“可是,想想舊的還沒有修整好,何必又弄新的?”唉,這真是可怕的循環(huán)。我常想,世間一流的人才往往由于求全心切反而沒有寫下什么,大概執(zhí)著筆的,多半是二流以下的角色。老師去世后,我忍不住有幾分生氣,世間有些胡亂出版的人是“造孽”,但惜墨如金,竟至不立文字則對晚輩而言近乎“殘忍”,對“造孽”的人歷史還有辦法,不多久,他們的油墨污染便成陳跡,但不勤事寫作的人連歷史也對他們無可奈何。倒是一本《戲劇縱橫談》在編輯的半逼半催下以寫隨筆的心情反而寫出來了,算是不幸中的小幸。有一天和尉素秋先生談起,她也和我持一樣的看法,她說:“唉,每天看訃聞都有一些朋友是帶著滿肚子學(xué)問而死的——可惜了?!崩蠋熢谑罆r,我和他雖每有會意深契之處,但也有不少時候,老師堅持他的看法,我則堅持我的。如果老師今日復(fù)生,我第一件急于和他辯駁的事便是堅持他至少要寫兩部書,一部是關(guān)于戲劇理論,另一部則應(yīng)該至少包括十個平劇劇本,他不應(yīng)該只做我們這一代的老師,他應(yīng)該做以后很多年輕人的老師……對于我的戲劇演出,老師的意見也甚多,不論是“燈光”、“表演”、“舞臺設(shè)計”、“舞蹈”他都“有意見”,事實上俞老師是個連對自己都“有意見”的人,他的可愛正在他的“有意見”。他的意見有的我同意,有的我不同意,但無論如何,我十分感動于每次演戲他必然來看的關(guān)切,而且還讓怡太旅行社為我們的演出特別贊助一個廣告。老師說對說錯表情都極強(qiáng)烈,認(rèn)為正確時,他會一迭聲地說:“對——對——對——對——”每一個“對”字都說得清晰、緩慢、悠長,而且?guī)缀醯裙?jié)拍,認(rèn)為不正確時,他會嘿嘿而笑,搖頭,說:“完全不對,完全不對……”令我驚訝的是老師完全不贊同比較文學(xué),記得我第一次試著和他談?wù)勔晃粚W(xué)者所寫的關(guān)于元雜劇的悲劇觀,他立刻拒絕了,并且說:“曉風(fēng),你要知道,東方和西洋是完全不同的,完全不同的,一點相同的都沒有!”“好,”我不服氣,“就算比出來的結(jié)果是‘一無可比’,也是一種比較研究?。 笨墒抢蠋煵粸樗鶆?,他仍堅持中國的戲就是中國的戲,沒有比較的必要,也沒有比較的可能?!芭e例而言,”好多次以后我仍不死心,“莎士比亞和中國的悲劇里在最嚴(yán)肅最正經(jīng)的時候,卻常常冒出一段科諢,——而且,常常還是黃色的。這不是十分相似的嗎?”“那是因為觀眾都是新興的小市民的緣故?!逼婀?,老師肯承認(rèn)它們相似,但他仍反對比較文學(xué)。后來,我發(fā)覺俞老師和其他一些年輕人在各方面的看法也每有不同,到頭來各人還是保持了各人的看法,而師生,也仍然是師生。有一陣,報上猛罵一個人,簡直像打落水狗,我打電話請教他的意見,其實說“請教”是太嚴(yán)肅了些,俞老師自己反正只是和人聊天(他真的聊了一輩子天,很有深度而又很活潑的天),他絕口不提那人的“人”,卻盛贊那人的文章,說:“自有白話文以來,能把舊的詩詞套用得那么好,能把固有的東西用得這么高明,此人當(dāng)數(shù)第一!”“是‘才子之筆’對嗎?”“對,對,對?!彼仲澝浪∑┯魅〉猛裎N切。放下電話,我感到什么很溫暖的東西,我并不贊成老師說他是白話文的第一高手,但我喜歡他那種論事從寬的胸襟。我又提到一個罵那人的人?!拔腋嬖V你,”他忽然說,“大凡罵人的人,自己已經(jīng)就受了影響了,罵人的人就是受影響最深的人?!蔽?guī)缀醣贿@怪論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自己同不同意這種看法,但細(xì)細(xì)推想,也不是毫無道理。俞老師凡事愿意退一步想,所以海闊天空竟成為很自然的事了。最后一次見老師是在文藝中心,那晚演《上本白蛇傳》,休息的時候才看到老師和師母原來也來了。師母穿一件棗紅色的曳地長裙,襯得銀發(fā)發(fā)亮。師母一向清麗絕俗,那晚看起來比平常更為出塵。不知為什么,我覺得老師臉色不好?!啊毒蕊L(fēng)塵》寫了沒?”我趁機(jī)上前去催問老師。老師曾告訴我他極喜歡元雜劇《救風(fēng)塵》,很想將之改編為平劇,其實這話說了也有好幾年了?!按蠹叶颊f《救風(fēng)塵》是喜劇,”他曾感嘆地說,“實在是悲劇??!”幾乎每隔一段時間,我總要提醒俞老師一次《救風(fēng)塵》的事,我自己極喜歡那個戲。“唉——難啊——”俞老師的臉色真的很不好。“從前有位趙老師給我打譜——打譜太重要了,后來趙先生死了,現(xiàn)在要寫,難啊,平劇——”我心里不禁悲傷起來,作詞的人失去了譜曲的人固然悲痛,但作詞的人自己也不是永恒的啊!“這戲?qū)懙煤?,”他把話題拉回《白蛇傳》,“是田漢寫的。后來的《海瑞罷官》也是他寫的——就是給批斗了的那一本?!薄懊魈煳也粊砹耍 崩蠋熡终f?!懊魈煜掳氡颈容^好啊!”“這戲看了太多遍了?!崩蠋熣f話中透露出顯然的疲倦。我不再說什么。后來,就在報上看到老師的死。老師患先天性心臟肥大癥多年,原來也就是隨時可以撒手的,前不久他甚至在計程車上突然失去記憶,不知道回家的路。如果從這些方面來看,老師的心臟病突發(fā)倒是我們可能預(yù)期的最幸福的死了。悲傷的是留下來的,師母,和一切承受過他關(guān)切和期望的年輕人,我們有多長的一段路要走??!老師生前喜歡提及明代一位女伶楚生,說她“孤意在眉,深情在睫”,“孤意”和“深情”原來是矛盾的,卻又很微妙地也是一個藝術(shù)家必要的一種矛盾。老師死后我忽然覺得老師自己也是一個有其“孤意”有其“深情”的人,他執(zhí)著于一個綿邈溫馨的中國,他的孤意是一個讀書人對傳統(tǒng)的悲痛和擁姿,而他的深情,使他容納接受每一股昂揚沖激的生命,因而使自己更其波瀾壯闊,浩瀚淼淼。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張曉風(fēng)的散文不但講究文白交融,也有興趣的酌量作西化的試驗,不但講究人情世故,也有興趣探險想像的世界不但回憶大陸,也有興趣反映臺灣的生活,探討當(dāng)前的現(xiàn)實。欣賞古典詩詞,但也樂于通用現(xiàn)代詩的藝術(shù),來開拾新散文的感性世界?! 喙庵羞@支筆,能寫景也能敘事,能詠物也能傳人,揚之有毫氣,抑之有秀氣,而即使在柔婉的時候也帶一點剛勁?! 喙庵兴瘜W(xué)者的淵博,詩家的靈慧,哲人的睿智,宗教的悲憫于一身。她敢于涉筆丑陋,不再唯芙是騖,而是美丑并舉。小說、電影、音樂、繪畫、攝影等藝術(shù)都納入了她的視野,促成了她觀察事物的新感性。她的散文有詩的節(jié)奏,戲劇的對話和沖突,繪畫的色彩。還有虛構(gòu)的小說技法,形成了多元的集大成的美感?! 鞂W(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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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的同學(xué)會》由江蘇文藝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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