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和失去之間

前言

　　就像沒有見到那個人你不相信自己會愛，沒有進入一個故事你也不相信自己會寫?！　懲甑谝槐拘≌f，曾經(jīng)非常沮喪，因為我什么也不想寫了，也什么都寫不出來了?！　o所事事過了四年?！　『芫靡郧埃畲髮W時候有過一個構思，寫了個開頭：“第一次看見阿吟，她走進來，風也跟著走了進來……”寫了就丟在那里，也沒想到畢業(yè)之后，很久之后，下個世紀的一個下午，還能再把它撿起來?！　‘斎?，過去這許多年，原先的構思只是一粒種子，這粒種子在沉睡著的過去了的時間中慢慢發(fā)芽，等有一天，我看見人物跟著故事一個個地向我走來，才明白，原來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　⌒枰f明一下，書中“雙城”既不是狄更斯的“雙城”，也不是地圖上確有的、位于黑龍江省的雙城市，它是一個子虛烏有?！　∮诔汕先f的漢字中，在整個故事的氛圍里，唯獨對此“雙”字有無限好感。　　我只能說，雖然生命的障礙與樊籬無所不在，雖然得到的同時我們總會失去另一些，“雙”這個字，還是帶來曖，帶來向往與回憶。

內容概要

從婚姻圍城中出走，需要一個悠長假期的陳吟，由海外回到祖國，回到她曾經(jīng)念大學的雙城。在這座宜古宜今，人情溫暖的江畔小城，她以為可以尋找久違的安寧，卻沒想到遭遇年輕的愛情?！　∵@次，是女人有了另一場愛情，而且和大多數(shù)男人一樣，看上的是個比自己年輕些許的異性。

作者簡介

呂挽，原名徐明，中文學士，祖籍江蘇南通，現(xiàn)居北京。處女作《我們無處安放的青春》甫一出版即引起廣泛關注，其書名更成為我們時代的一個標簽。

書籍目錄

自序第一章　三個愿望第二章　第一次親密接觸第三章　遲疑第四章　戰(zhàn)爭與和平第五章　新人舊人第六章　送嫁第七章　好花常開第八章　不敢見的人第九章　十字街頭第十章　七天第十一章　兩年后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三個愿望　　第一次看見阿吟，她走進來，風也跟著走了進來?！　∏锾欤頃r候，從店的深處向外望去，落日的一點余暉懶洋洋鋪在門前的銀杏樹頂。　　她其實并沒看什么，目光流轉間卻讓郝帥想起一個人的手，一個人撫摸著時光的手，欲伸未伸，是那么渴望抓住點兒什么，又是那么膽怯，隨時都有可能撒手而去。　　真的嗎？他想到手了嗎？回憶是歡喜跟人開玩笑的，目光里的手，手的注解，多半來自時間的添枝加葉，在他熟悉她之后，尤其，在她離開他之后?！　∫凰查g的印象只能是：她長得真美，雪白花瓣樣皮膚，眉目之間，含光蘊瀲，有著磁石般致命的吸引力。說不上多大年紀，郝帥猜總比自己大，二十六七？十八九的小女生再漂亮也只好像新玉，難得擁有時光沉淀下來的溫潤感?！　∷龥]上二樓茶座，只在一層書店大略轉了轉?！　⊙郾牨牭乜粗叱鋈ィ哌^銀杏樹，麥黃色的陽光正在褪去，她安祥的背影，悠揚而婉轉的內心世界?！　『聨浺詾槭堑谝淮巍！　∪绻娺^，他又怎么可能忘記？　　秋天是二○○四年的秋天，至于地點，不管對于最終離開還是留下、得到還是失去的人來說，雙城是他們抹不去的印記?！　‰p城是長江邊上的老碼頭，明清兩朝曾是全國四大米市之一。既是碼頭，商業(yè)風氣必然濃厚，自上世紀八十年代以降，雙城小老板在省內外名頭一向老響咯?！　〈说鼐嗌虾Ｄ暇┹^之本省省城尤近，所以雙城人對省城如同廣東人對偉大首都北京，總有那么點兒面和心不和。雙城子弟即使考到省城大學里去，畢業(yè)也定規(guī)回雙城來，大人們講起來不外是：省城在江北，江北人總歸不夠清爽。對南京他們亦滿腹意見，嫌南京話太硬南京的包子又太甜，退一萬步說，雙城是比南京小，我們太平湖可比玄武湖大。上海是搬不出什么來，不過雙城人依然驕傲地撇出上海話：大上海洋氣得來，阿拉雙城適意得來。　　雙城人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市中心占地近萬平米風景如畫的太平湖。據(jù)載，清嘉慶年間，太平湖一帶是一位雙城籍狀元大學士家的后花園。　　郝帥的書店就在太平湖邊，位于雙城市中心鬧中取靜的一個三岔路口。太平湖于書店二樓可憑東窗而望，背依琥珀山的雙城大學則在書店路北，南面斜街不過一箭之遙即雙城最繁華的商業(yè)街中新路。　　店是傳了幾輩子的老店，郝帥外爺講，當一九二三年雙城大學還是教會中學時，當外爺還在娘胎里，他們郝家就有這個店了，原本經(jīng)　　營文具字畫后來兼銷書刊雜志。一九五一年公私合營，外爺進了市新華書店，一九八一年退休回家又把店開了起來，掛的老招牌：“得一書畫”，還是樓下做店樓上住家，還是書刊文具字畫兼營。　　郝帥是一九八二年生人，跟著外爺在店里長大。從小郝帥就曉得他沒有爸爸媽媽，他只有外爺和廖姨，奇怪的是，他從未覺得什么不妥。別的小朋友是有爸爸媽媽的，但他們沒有外爺和廖姨呵，這個道理就像他有電動小火車而旗旗有遙控小飛機一樣，他并未感到任何缺失。郝帥只在五六歲年紀問過外爺一次自己的爸爸媽媽長什么樣子，外爺給他拿出照片，照片上的兩個人看起來比別人家的爸爸媽媽年輕好看多了，郝帥很滿意。七歲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媽媽，也沒有什么特別，他以為她的主要身份還是外爺?shù)呐畠?，是外爺?shù)呐畠鹤詠硎撬膵寢?，好像存嘉爸爸的姐姐自來是存嘉的姑姑。小的時候，他就是這么想的。　　從未感到任何缺失，卻不意味著不知道缺失的存在。　　衛(wèi)旗、方存嘉兩個跟郝帥從小玩兒到大，旗旗是兄弟存嘉是妹妹，書店后頭老榆樹下的一塊空地是他們童年的樂園。幾家人住得再近不過，老榆樹往東的二層樓是存嘉爸爸單位的房子，老榆樹往西文林巷第二個門就是旗旗家，第一個門是廖姨家?！　∫驗楦改甘请p職工，從上小學起，存嘉和旗旗中午在他家搭火，中飯廖姨燒。廖姨偏疼他，他是廖姨一手帶大的。廖姨頂器重旗旗，旗旗官大，不是大隊長就是學生會主席（郝帥頂多當過班長），頂不耐煩存嘉，因為存嘉是女孩，廖姨自家生了三個女孩呢，生傷了?！　『聨浶r候不理解，廖姨自己是女人倒看重男人？連看到他和旗旗對著老榆樹滋尿都歡眉喜眼地夸他們：“到底是男小人，有模有樣，瞅著就貴重?！睔獾么婕卧谝贿吿_小臉漲得通紅。每次燒他們頂歡喜吃的腐竹百葉結、魷魚紅燒肉，廖姨只管把百葉結往存嘉碗里揀，嘴里說：“吶，女小囡多吃兩只針線包，手才巧呢，針線包又筋道又入味，才好吃呢。”每次都是他和旗旗聯(lián)手作案，一個纏住廖姨，另一個趕緊把自己碗里的魷魚和肉往存嘉嘴里塞，等廖姨回過頭來，什么小動作也　　做完了。其實廖姨腦后都長眼睛，這是屬于他們四個人的游戲?！　〔贿^，打小，也是廖姨叮囑他和旗旗：“你們兩個男小人，在學堂要護著妹妹哦，放學也要記得帶妹妹一起回家?！贝婕伪人推炱煨蓺q?！　‖F(xiàn)今，存嘉大了，都去上海念大學了，可她跟廖姨比跟自己媽還要要好，每次回來點名要吃廖姨燒的“針線包“。廖姨嘛，從存嘉考上雙城一中就開始對其另眼相看，并且與有榮焉?！　『聨浭奈鍤q已經(jīng)聽到兩個傳言，一個傳他是郝家獨生女兒的私生子，二個傳廖姨是外爺?shù)南嗪谩５谝粋€郝帥覺得無所謂，第二個郝帥覺得很應該，廖姨和外爺兩個就是他的家人。話講回來，老于世故的雙城人并無說三道四的意思，不過是出于艷羨甚而只為顯示與當事人的熟稔?！　　啊录遗畠豪蟻硎碌?，做姑娘辰光養(yǎng)了小囡，照樣嫁給軍區(qū)司令?！庇腥肆r上來糾正：“搞搞清爽，是司令兒子，再講也不是軍區(qū)司令，是廣西警備司令。”被糾正的頗不以為然：“左右都是司令，都是嫁到高門檻，有關照的，不然這條街上郝家老伯敢第一個開店？日子過得多少適意，老酒吃吃，老相好小菜燒燒?！备蟻硪粋€發(fā)表獨家評論：“話不好那樣講，郝家老伯腦筋老清爽看事體老有眼光，太平湖小區(qū)房子，頭兩年你們誰也不肯買，現(xiàn)今怎樣？房子剛蓋好就漲了一倍，人家呢，不聲不響，早就買好兩套頂層復式，自己一套老相好嘛一套?！薄　《颊f郝帥長得活像他外爺，兩人一式的單眼皮高鼻子厚嘴唇，還都有點兒招風耳。身條舉止也像，郝帥十歲外爺就教他點貨盤賬了，另外還有怎樣答對客人、收款記賬、登記客人要的而店里沒有的書。一般只要客人要的書，即使市面上沒有，外爺也不嫌麻煩從出版社郵購，賣斷市的就去舊書店淘，甚至跑去上海的舊書店淘，“得一“的老客人因此特別多。外爺做生意輕易不給折扣的，他是用情分用盡心盡力的服務維持住客人?！　》罩匾?guī)矩更重要，外爺相信，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外爺教給　　郝帥最大的生意經(jīng)，是講規(guī)矩?！　〔还馍庵v規(guī)矩，日常起居都要講規(guī)矩。外爺不是廖姨，疼他在心里，不大給笑臉的。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讀書就要有個讀書樣。飯桌上小人挑食不可以的，大人給什么吃什么，手不可以托飯碗，那是討飯相，不作興的，剩飯也不可以，這些規(guī)矩旗旗和存嘉也都遵守的?！　≈酗埩我虩猛鉅斪聛硐瘸裕m是做店面生意人家，外爺從不端著碗在柜臺吃飯。外爺在樓上吃飯辰光廖姨看柜臺，他吃完了換廖姨上來領著他們幾個小人吃?！　〖依镩_晚飯總要在八點打烊以后，外爺廖姨郝帥一桌吃。廖姨吃過晚飯回自己家，第二天一早六點再過來。因為晚飯吃得晏，每天下午放學回來做完功課，廖姨都要給他備一份點心，從小長到大，“旺旺”“娃哈哈”“金莎”“好麗友”，反正電視廣告里播什么廖姨就給買什么，可郝帥最喜歡的還是廖姨自己做的縐紗小餛飩、隔兩個路口的“富春閣”買來的咸酥燒餅?！　∠挛琰c心外爺不吃的，外爺習慣早上去“富春閣”吃一碗火腿開洋煮干絲或兩只燒賣，廖姨從來不去，在雙城人看來，女人和小人也鄭重其事地去吃早茶是骨頭輕，老作孽的。外爺只有星期天早上去“富春閣”會帶上郝帥。?？?，不用吩咐，服務生也會多加一點湯，從外爺碗里單給郝帥盛出一小碗來。然后外爺給他要一籠六只的鮮肉小籠包子，外爺一只他五只。夏秋兩季海蟹河蟹一上市，就好點蟹粉小籠包了，外爺一只他四只，余下一只給廖姨打包帶回去?！　牡昀锏健案淮洪w”那段路，郝帥從小走慣的，左手太平湖右手銀行郵局副食店，是在那段路上吧？一次外爺嘀咕了一句：“女人？女人有啥辦法想？”郝帥才六七歲，這話他根本不懂，唯其不懂才記住了，進而打入他的生命，定下以后他和女人的交往軌跡?！　∫痪啪虐四?，郝帥十六歲念高二，家里出了兩件大事。先是搬家翻修店面，繼而外爺去世。外爺不過七十四歲，沒留下一句話，心肌梗塞半夜睡著過去的?！　『聨涀畈荒茚寫训?，是外爺在樓上樓下復式結構的新房子里一個　　月都沒能住滿，他曉得，外爺心頭第一要緊的，是在新房子里看著他結婚成家生兒育女?！　　睍r間沙子一樣掩埋著過去?！薄@是阿吟寫在紙上沒頭沒尾的一句話。郝帥看見就想到外爺，他并不敢經(jīng)常想到外爺，那像陡然撕開一個傷口，太疼太疼。他只能假裝無動于衷，讓時間去掩埋自己的親人?！　】匆娺@句話，他沒想到有一天他也要以這種方式掩埋阿吟，他沒想過輸，郝帥才二十二歲，時間對他來講是日常消費品而不是定時炸彈?！　『聨涍€需要消費很多時間才能明白，時間就是人生的定時炸彈，死亡不過是其中最簡單的一次。在死亡之前，所謂平凡生活中的愛情悲劇，大多是時間的悲劇，曾經(jīng)相愛的兩個人如果不是在時間中被錯過，可望而不可及，就是在時間中被淹沒，一天天離心離德?！　≡诤聨洀纳虾Ｄ情g小大學畢業(yè)之前，除去寒暑假，店都是廖姨和老彭給他看。老彭是外爺原先在新華書店帶過的徒弟，八十年代就去了廣州，在外頭混了七八年。據(jù)講頂闊辰光也有幾百萬身家，幾番跌拓，最后落個兩手空空。福氣還算好，關口娘子討得好，這么些年帶著女兒在雙城給他守住了一份人家，他回家了。雙城人倒不看低這樣的回頭浪子——鬧猛過了世面領過了，回來還能平心靜氣過日子，這才稱得上拎得清甩得干的雙城人。雙城啥個地方？雙城是老碼頭大碼頭，雙城人什么沒經(jīng)過什么沒見過？　　為照顧店里生意，郝帥想就在家門口雙城大學念四年算了，是廖姨一再講，外爺在的辰光提過不知多少次，大學定規(guī)要小帥去上海念。外爺自己十八歲到上海讀商專，兩年商專讀完在上海老商務印書館認真做過幾年職員，一九四五年抗日戰(zhàn)爭勝利才回雙城自家的店?！　⊥鉅斒抢系降?，沒有上海四年也沒有今天的郝帥。今天，要說今天還得從二〇〇四年秋天的這個傍晚說起。傍晚是郝帥轉場的時間。　　郝帥大三暑假做了平生第一件大生意，跟雙城有名的包工頭畢哥合股開了間“健身吧”。畢哥最早做書起家，這兩年已是省城都叫得響的房地產(chǎn)開發(fā)商了，輕易也不大回雙城來。“健身吧”打一開始商業(yè)策劃到隨后裝修經(jīng)營管理都歸郝帥拿主意，畢哥百事不問只管出鋪面出裝修隊。鋪面是畢哥名下一間舊倉庫，位置雖遠不如書店，但是地方大，施展得開。　　郝帥跟接班店員小宋交代幾句，剛準備走。　　——門簾兒刷地掀開，一個女孩子尖叫著撲到他面前?！　　奥c兒慢點兒，存嘉?！焙聨涀阶∷觳病！　　八⑺?，人家渴死了，剛下汽車。”　　“你怎么回來了，旗旗呢？沒陪你一塊兒？”郝帥一邊倒水一邊教訓，“渴！不知道買礦泉水？”　　“沒錢，錢都買裙子了?！焙戎归_裙擺在他眼前打圈兒，“漂亮嗎？”　　“你不怕凍著呵？這個天還穿棉布裙子？”郝帥說著往外走?！　　昂每绰铮遣皇浅缗?？”　　郝帥瞭都沒瞭一眼，一手把她拎出店，頭也不回地問：“回家了嗎？”　　存嘉大受打擊之下，掯住頭一言不發(fā)。　　“怎么了，你？”郝帥回頭之間，一眼瞥到存嘉光潔的小腿上一塊青紫，不禁蹲下身來用手按住，“這又在哪磕的，這么大一塊？”　　存嘉從小急脾氣，慌里慌張的，最愛摔跤了，經(jīng)?？牡们嘁粔K紫一塊?！　　伴L途汽車站，上樓梯的時候。”存嘉撅著嘴。　　“疼嗎？好像有點兒腫?！薄　　安惶邸！贝婕慰迒手?，沒頭沒腦地，“今天是我二十歲生日?！薄　『聨浾酒饋恚嗪猛嫠频那浦?，撲哧一笑：“真的今天生日？真的有二十歲了？”看她一跺腳扭頭要走才拖住她，“好了，說吧，不管有什么生日愿望，都滿足你?！薄　∠褚磺型捁适碌闹魅斯菢?，存嘉答：“我有三個愿望?！薄　『聨洶撮_綠色小POLO的自動車鎖，打開車門：“行啊，十個都行?！薄　　安唬腿齻€，”存嘉表情嚴肅到了緊張的地步，“第一，你要整晚都陪著我。”　　“行。”郝帥痛快答應，按她進車，“第二？”　　存嘉笑了：“我要一個三層的生日大蛋糕。”　　郝帥反應極快：“三層？你要我給你開一個生日party？沒問題?！闭f著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掏手機。　　“干什么？”　　“給旗旗打電話，也許趕得上最后一班車，不然就讓他打輛車。今天你過生日嘛，還是二十歲生日?！薄　　安灰！贝婕蝺窗桶蛽屵^手機，狠狠地按了關機鍵，“人家剛從英國匯豐轉到美國投行上班，是全世界最忙的那個大忙人。”　　“怎么了？旗旗怎么得罪你了？他敢嗎？從小到大他不是什么都順著你嗎？”　　“可他現(xiàn)在特煩人，他都一個多月沒來看我了，還一打電話就考我英文單詞，還不準我談戀愛，還就知道讓我用功用功?！薄　　捌炱煺f得對，你現(xiàn)在是該把精力用在學習上——存嘉，你有男朋友了？”　　“沒有，”存嘉趕緊答，“但我得有這個權利，我夠乖了我都沒早戀過。從初中念到高中，就因為你們兩個，男孩子都不敢追求我?！薄　÷牬婕文莻€委屈，郝帥心里好笑：還是你自己這個魅力不夠?！　　啊纫簧县敶?，又跟旗旗一間學校，接著管我，好不容易熬到他畢業(yè)，還繼續(xù)遙控。噢，旗旗他自個兒工作狂，不談，還不許我談？”　　”旗旗那是為你好，大學談戀愛能談出什么好來？你根本不清楚自己是愛還是僅僅需要愛。存嘉，我很嚴肅地警告你，別學那些一天到晚瞄著帥哥的傻丫頭?！薄　〈婕晤┧谎?，嘀嘀咕咕：“我才不傻呢?！薄　『聨泬焊鶅簺]注意，瞅了眼后面的車，把車從輔路開上主道：“還是給旗旗打個電話吧，你不是從來都說雖然我姓郝，但真正的好哥哥不是我，是旗旗?！薄　　辈淮?，瞧著他不夠我著急的?！按婕梧阶欤币惶斓酵肀M想著往上爬，讀美國名校的MBA，做高管，買大房子，好嘛，他那偉大的人生規(guī)劃都做到二〇一八年了。”　　“男人可不就想這些，“郝帥一腳下去加大油門，“再說上海那地方，現(xiàn)在上海的房子都多少錢一平米了？而且旗旗不僅要安頓他自己，還要安頓他爸他媽，他的壓力比我大多了。你懂不懂？”　　從后視鏡里郝帥看到存嘉一臉不高興，不由轉換了口氣：“怎么也得給你爸你媽打個電話，還有廖姨，讓他們都去7號?！苯∩戆晌挥谌~家橋7號，大家習慣管它叫7號。　　“不，我不想他們知道我回來了。”　　郝帥扭過臉，笑：“說吧，今天晚上你想怎么瘋？”　　每次存嘉跟郝帥去7號，只要一進玻璃門，郝帥那臉準板得跟個黑臉包公似的。進門第一件事看地面，要求：既無灰塵又無水漬。第二件事看抹布，要求：既雪白又無漂白水氣味。第三件事看員工，要求：男生板寸女生短發(fā)不過耳，不許留指甲不許染發(fā)，制服整潔筆挺。然后，樓下運動洗浴樓上餐飲娛樂，廚房衛(wèi)生間，一圈下來總要十來分鐘臉色兒才能正過來。

編輯推薦

　　《在得到和失去之間》雖然有著“一個80后男生遇見70后女生”的愛情故事外殼，所表達的價值觀卻是趨于傳統(tǒng)而不是激進。在對后青春狀態(tài)的真實描述和反省中，呂挽以容細膩的筆觸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幅宜古宜今的南方小城風俗畫卷，肯定了樸素的家庭觀與生活觀?！段覀儫o處安放的青春》作者呂挽在擱筆四年之后，終于完成“青春”的姊妹篇《在得到和失去之間》，并于近日由二十一世紀出版社出版。同樣關注女性的成長，不過這一次，小說女主人公阿吟顯然已經(jīng)走出了“無處安放的青春”，步入躑躅徘徊的后青春狀態(tài)。都說婚姻是座圍城，但從《圍城》開始，文藝作品更多表達了男性對婚姻圍城的無奈疲憊及尋找出口的焦慮。其實，在婚姻的圍城里，不是一個人是兩個人，另一個人——女人，有著怎樣的切膚之痛？作為女人，她的社會認知、感情訴求，更徹底一些，生理需要，這一切都得到滿足了嗎？阿吟就是這樣一個尋找出口的31歲女人?？墒?，出口從來不意味著出路，女性的出路也不是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而是建設一個更好的自己。需要指出的，　　第一次，她坐他的車，回過臉來，輕輕一笑，那笑容，好似一朵花，還未開盡，就默然收攏花瓣。無數(shù)次撿拾回憶，阿吟留給他的最活潑的笑容，在只屬于他們一天的船上，她告訴他，海的那邊還是海，以后，他慢慢知道，在生活的那邊還是生活，時間的那邊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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