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記憶

出版時間:1998-2  出版社:時代文藝出版社  作者:[美]V.納博科夫  頁數(shù):315  字數(shù):231000  譯者:陳東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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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本書是一組相互間有系統(tǒng)聯(lián)系的個人回憶集,它在地理上從圣彼得堡延伸到圣納澤爾,覆蓋三十七個年頭,從1903年8月到1940年5月,只有不多的一點突進到以后的時空。

作者簡介

20世紀的散文體大師之一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1899年生于圣彼得堡。1940年他移居美國,成為著名的小說家、詩人、批評家和翻譯家。其代表作《洛麗塔》《微暗的火》進入現(xiàn)代經(jīng)典之列,被譽為20世紀最偉大的藝術作品之一。他曾在威斯利、斯坦福、康奈爾和哈佛教授文學。19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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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84條)

 
 

  •     一本讀起來感到漂浮的書。喜歡里面的各種斷句。仿佛只是陳述一種狀態(tài),不做判斷,不限制,不控制。只是隨其流淌,自成方物。
      
      流亡的生活,留給納博科夫的生命,超過印記般的深刻。是融入骨髓的記憶。成為他創(chuàng)作和生活理念的根基。
      
      看完這本自傳。
      也許就是時候看洛麗塔了。
  •     生存只不過是兩個永恒黑暗之間稍縱即逝的一線光明!
      我從哪里來?又匆匆去到何方?
      請不要詢問。
      不過我總認為N是橙色的!
      生活就是記憶,相互相成。
      幸福存在于細節(jié)之中,你會莞爾一笑。
      很好!
      發(fā)覺青年的納氏是那么的帥!
      我也想成為蝴蝶捕手呀!
  •     瑞士小城的天空下,他懷念著故去的時光。生命的影像一幀幀回放,形成一個完整的軌跡,好似蝴蝶飛過金黃的田野,只留下我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影子。
      
      有人說,人是時光的俘虜。這話的重量在這本書中體現(xiàn)得清晰而深刻,從圣彼得堡到倫敦,再從倫敦到紐約,作者的生命歷程似乎展示著某種命運的戲劇性。二十世紀的歷史,自一戰(zhàn)開始,便展示出從未有過的不安,而作者的生活,亦被裹挾其中,描繪出一條波折繁多的曲線。
      
      盡管如此,作者仍是懷著熱愛和激動來捕捉自己生命的點點滴滴,一如當年捕蝴蝶的那個少年。在那些紙頁間,逝去的事物得以重生,遺忘的事物得以被喚醒,沉默的歲月勾勒出色彩鮮明的圖像。我仿佛看到生命的不知疲倦的舞蹈,在紛繁的背景下綻放著攝人心魄的光彩。
      
      時常感慨,這一切不知疲倦的舞蹈留給我們的,只有回憶而已。
      但Nabokov的杰作卻暗示著一種洗盡鉛華的回憶之美。
      這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     納博科夫Speak, Memory常見的四種中譯,分別由楊青(花城)、陳東飆(時代文藝)、王家湘(上海譯文)、廖月娟(臺灣大塊)譯出,都取“說吧,記憶”為中文書名。其中楊青譯本在1992年1月第一次印刷,首印1050冊,現(xiàn)已難尋,似乎是Speak, Memory最早面世的中譯版本;但若論及譯文之質(zhì)量和水準,卻比不過后到的三個譯本。
      
      取一小例,第三章第三節(jié)某段(《說吧,記憶》,花城出版社1992年版,P50):
      
      “我可以順便提及我自己的一些科學論文,尤其是我最喜歡的三篇,‘Notes on Neotropical plebejinae’(《心靈》,第52卷,1-2及3-4號,1945),‘Cyclargus Nabokov新種類’(《昆蟲學家》,1948.12),和‘The Nearctic Members of the Genus Lycaeides H?bner【筆者注:“Lycaeides H?bner”,哀哉原文如此!】’(《比較動物學博物館公報》,哈佛學院,1949),那年以后我發(fā)現(xiàn)再也不可能在物質(zhì)上把科學研究與講座,純文學,和《洛麗塔》(因為她還在路上——一次痛苦的出生,一個困難的嬰兒)聯(lián)結在一起了?!?br />   
       1、譯者把刊載納博科夫論文之期刊Psyche譯為“心靈”,實在太過簡單粗暴望文生義。Psyche是劍橋大學昆蟲學會創(chuàng)辦于1874年的昆蟲學期刊,專載節(jié)肢動物(Arthropoda)相關研究論文。期刊取名為Psyche,皆因蝴蝶(butterfly)在希臘語中即是“Psyche”。將刊名直譯作“心靈”,讓我們這些蝴蝶愛好者和納迷們情何以堪。也無力再聲討Lycaeides H?bner其實應該是“Lycaeides Hübner”之類校對失職,又或者蝶類學名無人理睬、“原汁原味”扔在段落中這樣的事情了。
      
      2、“再也不可能在物質(zhì)上”、“一個困難的嬰兒”,所謂窺一斑見全豹,如此別扭的中文,讀者可掩面淚奔矣。
      
      納博科夫出了名的不好譯,惟盼接了此活兒的譯家與編輯慎之又慎,好對得起人家的璀璨妙筆。
      
  •     讀了大半了,文字很美?!   【陀洃浀囊话阋?guī)律而言,作者關于童年時期的描繪色彩過于濃烈、光鮮了,沒有灰色、黑色,缺少了歲月的光影所帶來的斑駁的美。讀來感覺不到時間遠近對記憶的影響,仿佛從幼及長,記憶都是在數(shù)字電影而非老照片里,都是那么清晰可辯,沒有發(fā)黃、褪色。
  •     我沒想到納博科夫竟也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多故事。我覺得他應該是體驗之王的,可是發(fā)現(xiàn)也能通過努力了解個他的大概全貌。當然他的蝴蝶世界和象棋世界挺浩瀚的,可是那些人就不那么豐富無邊了。
      這本書有大部分的地方是我沒有興趣的,他用他準確的明顯言之有物的詩意的長句,向我表達了許多的一頭霧水。我說一頭霧水并不是不理解意思,是不明白這些句子為什么要擺出那么富有深意的架勢。我明白了閱讀中“無緣”這個道理后,再看村上春樹的1Q86(?)就覺得難看極了。錢德勒的重播好很多,接下來《包法利夫人》就更別說了。
      納博科夫肯定是非常厲害和重要的??墒撬囊饬x與我有多大的關系呢。說道這一點,可能只有《塞巴斯蒂安奈特的真實生活》與我要緊。誰覺得洛麗塔從不是欣賞的角度會覺得代表自己的內(nèi)在?《防守》除了深入的好看還能跟讀者有多大共鳴?我不太信。我開始覺得納博科夫的讀者并不會很多。我讀完這本以后,算來有十本了吧,可是承認自己不是他的讀者。
      我是誰的讀者呢,這個問題真是嚴肅而困難啊。
  •     為什么他的書每一本的翻譯質(zhì)量都那么差?最先讀的是《洛麗塔》,可讀性極差。再是《透明》,也是那種看著看著能睡著的書。可讀的時候你又明明能強烈地感覺到,作者在表達一些譯者文字所遠遠不能觸及的東西。一開始我還以為是俄語和漢語之間的翻譯有很大難度的關系,讀了《說吧,記憶》之后才明白,原來作者雖然身為俄國人,卻是用英文寫的。
        《說吧,記憶》與前兩者相比較而言,翻譯的質(zhì)量還算好。但還是免不了連篇累牘的定語堆砌的長句式,很蹩腳的感覺。盡管如此,還是能夠讓人讀下去的。
        讀《說吧,記憶》會讓我想起《伊斯坦布爾》——同樣都是作家?guī)в凶詡魃实刈匪萃拢瑑烧叨汲錾诖蠹易?,都有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成長經(jīng)歷。其實我想對于喜歡閱讀的人來說,除了閱讀一個作家的作品,更應該去閱讀這個作家的生平自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正是他們生活的環(huán)境造就了他們以及他們的作品。
        對于我們無法主觀選擇的生活環(huán)境,我想世界是不公平的。唯一的公平只是閱讀——我們讀到了他們的生活,將他們的記憶錄入自己的記憶,將他們的感悟帶領到自己的生活中。
        可什么時候,我們才能像他們一樣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作品?
  •      《說吧,記憶》被我緩緩的讀著。在這樣一本寫得如此優(yōu)美的自傳里,我讀出的情感流露遠比其所載之事豐富。
      
       《說吧,記憶》是我即《洛麗塔》、《普寧》、《文學講稿》之后又一次感受到的納博科夫。幾本書偶然性的組合在一起仿佛成了納博科夫整個寫作生涯的縮影。《說吧,記憶》是自傳,《洛麗塔》《普寧》是其小說,還有文學評論集《文學講稿》。雖然僅此三個方面還不是一個完整的納博科夫,但是,在這個遺憾之前,他在此四方面表現(xiàn)出的杰出才華讓我們已足夠在他的稱呼前加上“偉大”!
      
       納博科夫是我最喜歡的作家之一,其實也可以說就是我現(xiàn)在所最愛的作家。稱呼“其一”是因為我相信在閱讀深入貼近之后,一定還有另一些作家的書會常常擺在我的書架上,時常翻閱。納博科夫,我喜歡這個有著俄羅斯情結的美國流浪漢的睿智與風趣,以及在敘事上像魔術師,或者一位大廚在他們的作品中表現(xiàn)出來的創(chuàng)造藝術。在作者手下普通的材料與詞句經(jīng)過“奇妙”的組合之后而顯得生機勃勃、煥然一新,這體現(xiàn)在納博科夫的文學語言上,進一步而言“風趣、睿智、冷峻”可算是我心中其文學特色的靈魂的核心。這一特點在他的小說《洛麗塔》、《普寧》與《瑪麗》里表現(xiàn)尤為突出,而這里,《說吧,記憶》給人的感覺確是另一種模樣。
      
       《說吧,記憶》是納博科夫唯一的自傳性作品,(雖然曾有意寫出《續(xù)···》如此一類的人生后期回憶錄。有傳記色彩的《普寧》也不能算)時間跨度從上世紀初到四十年代末,大約記錄著作者移居美國之前的生活——他的童年,青年求學光景以及四處漂泊的生活經(jīng)歷(其中寫了他眼中的家族人物:曾祖父母、祖父母、父母親、舅舅、兄弟和妹妹們····,這些先輩很多都是俄羅斯歷史上的名人,因此,書中寫了不少與他們相關的重大歷史事件。與此同時,他還寫了那些質(zhì)樸的小人物:他的老師,他的伙伴····。)。在創(chuàng)作這部自傳時納博科夫幾易其稿,不斷添枝加葉,增彩潤色,可以說是納博科夫精心培育的“記憶花園”。讀過之后,確實有一種游歷在花園的感覺,一種游蕩在津潤在從晨露,慢慢至爍陽之下的花園時情感如溪流湍湍。因此,將《說吧,記憶》理解為傳統(tǒng)意義上的傳記似乎還不盡其然。我在“說吧,記憶”這兩個詞語上找到了這種感覺的源頭?!坝洃洝薄粋€一直以來被無數(shù)人迷戀卻又容易被誤解的詞匯,將這部精心寫就的傳記的核心呈現(xiàn)了出來??v觀整部作品,納博科夫如坐在書房一角的桌旁,在一盞臺燈撐起的有限的光亮下靜默的陷入沉思。想著他的童年、青年時代和四處漂流的生活,想著在這段期間他所經(jīng)歷的趣事、煩心事還有曾經(jīng)的那些人時一定感慨叢生。在這部浸潤在回憶里的傳記里,納博科夫一直在以一個敘述者的身份講述著他經(jīng)歷的人事,但這些人事仿佛又是那樣微弱,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忽視。在這部傳記里,他,作者本身不是主角,納博科夫從未直言“這是我的生活”云云,而是在構建他人及他人之事中反過來填滿自己,納博科夫?qū)⑦@部書的主角給了“記憶”,就如它有著自己的生命一樣?!墩f吧,記憶》同時也是是一部回憶錄,是以深情筆觸描繪的過往時光——感覺像是憂傷中的甜蜜與浪漫。這種貼近感比起能夠相信的真實事情使人感覺更加真實。 比起傳統(tǒng)自傳在故事與思想上的承接,在納博科夫的這部傳記里有的卻是獨立成章的故事,在過往時光里橫縱跳躍游走的思緒(雖在表面上有時間先后,但是回憶的觸角卻伸的廣博,有幾處回憶還超出了書里的時間范圍),每一章甚至還可以獨立出一個題目,多數(shù)時題目會是這樣的“我的···”,或者是一個第三者的指稱。而作者本人卻不在這里,為數(shù)不多的幾處之一是寫到自己如何喜愛上了鱗翅目昆蟲,并且陶醉在鄉(xiāng)野間游蕩的時光。
      
       在這篇小書品里我想說明的地方,不是在敘述這部傳記的風格特色,我只是想說我陶醉在他所講的那些故事里——別人的故事,也是自己的故事——那些通過深情懷戀與優(yōu)美文風建立起來的歲月往事。不求巨細,意在真實自然,順著時間逆流而去,不寫最需要說的,只寫最想說的。這是我在這部自傳里,準確說是回憶集里最強烈的感觸。
      
       《說吧,記憶》,我在拿起這本書始就深深為此四字句著迷,它像是在狂野里的真切呼喚,一種迫切的需要。使人觸到幸福的瓶底,感受到生活的涓涓細流,也如抽調(diào)擋板的溢滿的泉眼!
  •      這本書是《洛麗塔》的作者納博科夫的自傳。寫完書的時候作者應該還不算年老,那時他應該已經(jīng)是美國人了。
       一直以來我感覺到納博科夫的行文習慣,或者說看事物的角度以及語言描寫的手法和許多普通的從事寫作行業(yè)的人非常不同。如果說《洛麗塔》最開始是在故事題材上給了我一個震撼,并且后來逐漸讓我體會到了它的美之外,那么這本自傳應該是更能夠清晰直觀地感受到納博科夫處理文字的不同——希望這不是翻譯帶來的誤讀。也許他本人并不覺得自己在處理文字,實際上一個專業(yè)且熟練的寫作者在多數(shù)的工作時間內(nèi)的確是行文如流水了,沒有刻意地處理,而我只不過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去形容他在語言工作上的不同。
       昨晚看完最后一個部分,是納博科夫的家庭生活。應該是寫給他妻子的吧,因為文中多用第二人稱。一個寫作者的作品是否能夠打動讀者,在于很多方面?,F(xiàn)在再回頭來看,自己多年之前認為最困難的是寫出感動人的文字的這一想法,當然已經(jīng)改變。要打動讀者,喚起讀者的共鳴,與激發(fā)一些更冷僻和深層次的想象相比,實在是很容易了。我不得不承認,納博科夫在達成后一個目標上確實是很厲害的。
       “有一次,我看見了一面外形損壞嚴重但仍然很警覺的、里面滿是森林的映像的鏡子——仿佛是喝啤酒和芳香草白蘭地的混合飲料醉了——帶著超現(xiàn)實主義的時髦風度斜靠在一棵樹干上?!?br />    為什么他看到的景象是這樣的?若是我來寫,一定是平淡無奇。其實在諸多修辭手法中,比喻或許是最為精妙的,畢竟它與想象有關。與此同時,自高中起有的想法——敘述比議論更有美感,更難以捉摸,更難以實現(xiàn)——到現(xiàn)在仍舊未改變。本書再次體現(xiàn)了這一點。
  •     ----關于納博科夫《說吧,記憶》的印象
      
      
      “找到的人一旦看見了它,就再也不可能看不見它了?!边@是《說吧,記憶》的最后的一句話。對于我,一旦讀了這本書,就再也不可能忘記它了。
      
      1.出身富裕家族帶來的優(yōu)越寫作條件
      只有生活衣食無憂,飽食終日的人才有那么多精力、閑暇寫這些細膩的文字。像《追憶逝水年華》的作者普魯斯特等作家。納博科夫家族幾代以來都很富裕,其父親還是當時政府里的高級官員。只是,當蘇維埃革命到來之時,納博科夫家作為革命對象,喪失了財產(chǎn),流亡國外,于是他依靠寫作、教學過日子。
      我很想知道(也許是這幾年形而下問題考慮較多),這些依靠工作帶來的收入,是如何維持他及其妻子兒子類似資產(chǎn)階級式的生活的。從照片上看,他的妻子很漂亮,兒子也俊郎。我覺得如果沒有寬裕的生活條件,幾乎是不可能寫出這一本如此優(yōu)雅的著作來的。
      
      2.描繪的精準性
      “當一只蝴蝶不得不像一片葉子的時候,它不僅出色地表現(xiàn)了樹葉的所有細節(jié),而且一般還慷慨地送上斑痕和模仿被蛆蟲鉆出的洞眼?!边@句話可以說明以下幾個問題。(類似這樣精確的描述在書中比比皆是)。
      一是作家詞匯的準確、豐富性。二是行文風格的幽默性。三是對于自然精確地觀察,流露出的是對自然的熱愛之情、親昵之情。
      
      3.與自然的和諧關系和親密感情
      我羨慕納博科夫在他的童年時代,有那么多的時間置身于自然中。他終身堅持搜集蝴蝶以及飛蛾標本的愛好,為此,他深入樹叢、沼澤地,孤獨而快樂地和自然萬物在一起。我有這樣的體會,戰(zhàn)勝孤獨的辦法之一,就是到花園、公園,哪怕是一片草地,流連一兩個小時,心靈就會愉快、充實。
      “在樹林里的某個地方,一座跨越棕色溪流的人行小橋邊,父親會虔誠地停下腳步,回憶在1883年8月17日,他的德國家庭教師在那兒為他網(wǎng)住的那只珍稀的蝴蝶?!边@樣的回憶,我們有嗎?有多少?
      
      4.作家知識豐富勝過于專家
      閱讀這本書,有時你仿佛覺得是在讀一本植物學書,昆蟲學書,那么多的樹的名字,以及蝴蝶的名字。讓我隨手摘抄幾個,比如,橘子樹、野草莓樹、金合歡樹、風信子、飛蓬(這些還是比較通俗的),景天屬和虎耳草、花揪樹、剴木(這些就非常陌生了)。至于蝴蝶,那就更像是專業(yè)書籍上的術語了,確實,納博科夫搜集的蝴蝶標本很多都存放在美國的博物館內(nèi)陳列。克婁巴特拉蝴蝶、阿倫棕蝶、豹紋蝶。
      
      5.對于名詞的熱衷
      納博科夫?qū)τ诿~具有天生的興趣,無論是植物,還是其他生活物品,他都會精確地加以指明,比如,“一輛精巧的比利時制造的鼠灰色的嬰兒床”。他觀察之細致,“某女士的手令人不快,因為在布滿棕色瘀斑的緊繃的皮膚上有一層青蛙般的光澤”(也具有令人驚訝的比喻之準確)。而擬人修辭手段,在納博科夫是信手拈來一般?!凹みM的麻雀群在丁香和歐椴樹上舉行鬧哄哄的晨會”。擬人句之豐富,差不多到了讓我覺得太過分,接近炫耀的地步,或者覺得他真是吃飽了飯,不知道我們現(xiàn)在全在爭分奪秒地“扒分”,難以集中精神來欣賞文字游戲。
      
      6.感情純正、深厚、強烈
      盡管納博科夫如此嫻熟、以至于復雜地玩弄文字,我仍然要說他的感情純正、深厚、強烈。同時,思想深邃。有時候,即使我還不太明白他的句子的意思,但已經(jīng)被它那形式外衣的和諧所迷倒、所征服,從而認定它一定是對的,有意義的。比如,“在第一流的小說作品中,真正的沖突不是在人物之間,而是在作者和世人之間”。這么褒揚,是說明納博科夫文字的技術方面的優(yōu)美。而“我必須要所有的空間和所有的時間都參與到我的感情、參與到我凡人的終有一死的愛中來??????幫助我反抗在一個有限的存在中發(fā)展起了無限的感情和思想”。這是說明他具有強烈感情的句子。
      事實上,在這本回憶錄中,納博科夫用了很多筆墨記述了他的家人、親戚、朋友以及和他的生活關系密切的人,如家庭教師、同學、一樣流亡國外的俄羅斯作家等等。從一個作家的本質(zhì)來說,納博科夫應該是孤獨和喜歡孤獨的人,但是由于他所處的社會地位,家族關系,當然還有他難以否認的才華,他和很多認識、熟悉。
      他對于俄羅斯的深厚感情經(jīng)常流露出,這時他在美國住了20多年,此前在歐洲流亡20年。他所回憶的俄羅斯,那農(nóng)民、農(nóng)村的俄羅斯生活,顯現(xiàn)出俄羅斯民族的特點和驕傲,而又令我向往,因為,那里有的是自然風光的壯美,淳樸、樸素的人性美。
      
      7.思想的深邃
      要說明他思想的深邃,我從第360頁,接近全書文章結束的前幾頁,摘抄這么一段話:“每一維都以一個它能夠在其中活動的媒介為先決條件。而如果,在事物螺旋式展開的過程中,空間扭曲成了類似于時間的某種東西,而時間又轉而扭曲成了類似于思想的東西,那么肯定隨之會有另外一維,也許是個特殊的空間,我們相信不是原來的那個,除非螺旋又變成了惡性循環(huán)?!?br />   這樣的句子在此書中不鮮見,但沒有一定的安閑定力,難以看進去,更別說理解了。思想的深邃給人以思想的獨立的感覺。
      又比如,“在世界的大小比例之中,似乎在想象和知識之間有著某個微妙的匯合點,這一個匯合點是通過縮小大的事物和放大小的事物達到的,這在本質(zhì)上具有藝術性。”
      
      8.比詩人更會寫詩
      最后,我要說,納博科夫的這本書非常美妙,他的文字,比我們現(xiàn)在經(jīng)常能看到的所謂的詩,更像詩,更接近詩的輝煌的本質(zhì)。我驚訝,他憑借回憶,就能寫出那么多的美妙動人而又發(fā)人深省的文字,讓人覺得難以企及。“當我彎身捧起一把雪的時候,六十年的歲月在我手指間碎成了閃光的霜塵”。這是他回憶某女士(即他們的家庭教師)最后離去他們家的一個場景后寫下的。
      由于他對文字的精準性的嗜好,使得他的文章具有普遍的詩意。那些具體入微的描繪,往往“強迫”讀者進入意境。“一只云雀在春天一個陰沉的日子飛向酥 般的天空,熱閃電照亮黑夜中遠處一排樹木,楓葉在棕褐色沙地上鋪成了調(diào)色板,新雪上一只小鳥楔形的腳印”。
      
      9.再說說筆調(diào)
      納博科夫的文字顯示出的筆調(diào),我以為主要是幽默,包含了一些諷刺。不論是對人,還是對昆蟲,甚至于自然景物,他都喜歡用亦莊亦諧的口吻來描繪,來談論。
      幽默風格的形成,實在是智慧使然。這點我承認。因為智慧,所以寬容,對一切事物抱著與人為善的態(tài)度,和親切友好的態(tài)度。當你對熟悉的朋友在一起,你自然會說說笑話,還得意地巧妙地(即如同幽默)揭開讓朋友難堪的地方,這正說明了你對那位朋友的深情。幽默,還可以掩蓋作者所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的悲傷,將以往遭遇到的痛苦化為優(yōu)美的藝術表現(xiàn)。這正是藝術的本質(zhì)功能之一。
      還有一個特征,在這本書里,句子之間的從句非常多,用括號表示。一條路,有許多岔道,岔道上再分出岔道。這可能是這本書的缺點之一,它會讓許多讀者摸不著頭腦而陷入混亂。這也是納博科夫的思路清晰的特征。他可以在那么多岔路中悠然從容,來回反復,在想象力和邏輯思維的糾纏中左沖右突,最終不會偏離正道。
      
      10.《說吧,記憶》對于我的意義
      堅持正義,尊重知識,熱愛自然,崇尚高貴,不論處于何種環(huán)境,遭遇到命運的何種打擊,都不背叛自己的愛好,堅持對人性、藝術、自然進行不懈的探索,這就是《說吧,記憶》對于我的意義。在2010年我的生活道路和思想發(fā)展的特殊關口,這本書無疑,對我產(chǎn)生了強烈的激勵和指引作用。
      “他怕火災,就讓人做了鐵制的樓梯,結果是,在蘇維埃革命后的某個時候,當宅子真被燒毀,夷為平地時,那些精致的、透過鏤空的鐵豎板,可以看見明亮的天空的梯級仍然聳立著,孤孤單單,但依舊通向上方?!边@些文字,我為之淚涌。
      
      
  •     現(xiàn)在每讀一本自傳類的作品,我總會首先考慮到作者寫作時所站的立場。一個人在提筆為自己作傳時,在內(nèi)心總會對自己有一個認定,這種意識會在文中如幽靈般的揮之不去。在這本書里,每次我讀到“流亡”這兩個字時,都會有所觸動。也正如此,作者對于他在俄國度過的少年時期濃墨重彩,對他顯赫的家族人物一一展開鋪敘,這是作者最為珍視的記憶。而以后的流亡,不論是在英國、德國、法國還是美國,只是一段失去根的歲月,無形中的囚徒生涯。
      
      
      
      每個人的人生都與其他人不同,這是自傳存在的價值之一。于是我們在自傳中看到另外一種生存方式。納博科夫為我們展現(xiàn)了一場豐富的記憶的盛宴,一個記憶的迷宮,層層疊疊,錯綜復雜而又錯落有致,每一段細膩得如在目前,季節(jié)的變化,命運的流轉在他的筆下都仿佛帶著清新的露水氣息:母親在晚餐前的水霧中提著一籃子她剛采摘的蘑菇回來,這是她最喜歡的消遣之一;盧卡舅舅在沙發(fā)上貪婪地讀著一本燈火破舊的書,發(fā)出了狂喜的輕嘆;我的法國女家庭教師知道的唯一的一個俄語詞匯是“在哪兒”,她說出這個詞時像是某只離群的孤鳥的嘶啞叫聲;馬車夫長的女兒波蘭卡在我經(jīng)過時,總會倚在門框歡迎我,但是我和她從來沒有說過話……每一件細小的事情都如同一聲聲嘆息,在書頁中低徊,如此的自然,卻總帶著斜陽的哀傷。
      
      
      
      一本自傳也會讓我們增添對于當事人所經(jīng)歷的那段歷史的看法,歷史從來都不是教科書上所寫的那么單面化,就如同一個人有著多面性。俄國的那段革命也一樣。
      
      
  •     這個譯者的英文或許相當不錯,中文水平實在不敢恭維。
      
      納翁在天有靈 只能無語淚兩行吧。人家不懂中文,王教授幸甚,不怕他找麻煩,何況還是死人。
      
      看著累,只想動手幫他改改,分分句子,累,真累!
      
      身為納翁的擁躉,希望能看到新版本。
      
      五四那批老翻譯家差不多都上天堂了,慢走!
  •     納博科夫在回憶錄《說吧,記憶》中轉述他一個研究哲學的朋友在晚年常常如此說:科學家看到空間中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而詩人則感受到時間中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作家納博科夫,以他詩意的天賦,非凡的智慧,冷靜的深情在生命的最后十年將一生歲月的每點每滴,每分每秒逐一拉回、鋪開后,再漸漸聚攏、收割,記憶之翅如他一生摯愛的蝴蝶般翩翩起舞。
      
      
      從遙遠的記憶深處緩緩飄落于紙上的是大量的普魯斯特式的流動的生活影像與跳躍的情感音符。三歲時對“自我”這一意識初次的覺醒;四歲時玩的游戲背后的原始洞穴(作家幼小腦海中的幻象);“第一套水手裝上附帶的哨子的一陣尖利而快樂的哨聲”;一九O五年作家六歲時第一位家庭女教師“女士”坐著雪撬伴隨而至的朦朧月光;傲慢的耐寒的祖母無論多么寒冷的天氣也執(zhí)意開著窗子睡覺,“一天早晨,在整夜的暴風雪后,她的女仆發(fā)現(xiàn)她躺在一層掃過她的床和身體的晶瑩的白雪下”;馬車夫長扎哈的女兒,與作家同齡的十三歲時的波卡蘭,“她倚在門框上,赤裸的雙臂以俄國農(nóng)村特有的柔美舒緩的樣子交叉著抱在胸前”,“說來也怪,她是第一個具有這種強烈力量的人,僅僅靠不讓她的微笑消失,就能夠進入我睡夢中的隱秘之處”,一九一六年,波卡蘭十七歲時作家此生最后一次見她,她嫁給了一個粗暴的農(nóng)夫;“似乎過著一種閑散而雜亂無章得奇怪的生活”的盧卡舅舅,短暫的一生受到各種古怪的折磨,神經(jīng)質(zhì)、無法治愈的心臟病,而盧卡舅舅的神經(jīng)質(zhì)在作家眼里“應該是伴隨著天才而來的有著豐富多彩的特性的那種”;作家深愛的善良溫潤的母親,教導她的孩子遵循簡單的規(guī)則“全心全意去愛,別的就交給命運?!弊畛醯牧魍鰵q月中回到圣彼德堡時母親總要俯身親吻腳下那片曾經(jīng)是生命的全部依存的土地;“除了父母,沒有人能真正理解”的惡習般的迷戀:捕捉蝴蝶,以及“在探究昆蟲世界時其他事情無法超越的激動”;而終生堅持自由主義、民主主義,出身貴族的父親,于作家23歲那年被政治暗殺。
      
      幻燈片式的回憶播放機,記憶圖像也隨著作家的意識之臂的擺放延伸而變得時而清晰時而隱約時而整齊時而倒置。在由衷驚嘆作家驚人記憶力的同時,令人無法忘懷的是書中那座深藏著浩瀚往事,作家不知不覺中開啟的蝴蝶滿天飛的幽暗花園,它緊緊包裹著納博科夫作為一名悲劇的俄裔作家在近半個世紀的流亡生涯中終其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如植物根莖依戀泥土般的對故鄉(xiāng)歲月的深刻懷念,以及飄泊異鄉(xiāng)注定無法緩解的孤獨與不安。1940年作家移居美國,成為一個具有正式國籍而不再是可憐得持有“南森護照”的合法公民,但他仍不無哀傷地寫下了:
      
      ……在我的美利堅的
      
      天空下懷念
      
      俄羅斯那獨一無二的地方
      
  •     
      
      一、玻璃小球中的彩色螺線
      
       想象一個圓,二維空間中最完美的圖形。想象這個圓裂開,在三維空間中首尾相錯,與第二只、第三只裂開的圓貪吃蛇般首尾相接——一只螺旋。
      “螺旋在實質(zhì)意義上是一個圓。在螺旋的形式下,那個圓伸開、松展后就不再有惡性循環(huán);它被解放了。這是我還是個小學生的時候想出來的……一只玻璃小球中的彩色螺線,我就是這么看待我自己的一生的。”那個叫弗拉基米爾的俄羅斯貴族少年,那個最神秘而孤獨的流亡作家西林,那個逍遙于語言的三度空間的納博科夫如是說。
      《說吧,記憶》以記憶女神自行發(fā)言為名,以證明時間的不存在為義,從作者降生前育兒室中一只空空的搖籃講起,到一家人踏上駛向美國的巨輪時戛然而止?!皳u籃在深淵上方搖著,而常識告訴我們,我們的生存不過是兩個永恒的黑暗之間瞬息即逝的一線光明?!奔{博科夫?qū)湛杖绻阻训膿u籃心生恐懼,堅決不肯把常識中的出生視作生命的起點。在他看來,真正的誕生始自意識的覺醒——四歲的弗拉基米爾站在父母中間,突然意識到拉著他左手的是27歲的母親,拉著他右手的是33歲的父親,他們并排走過維拉莊園小徑上片片光影,輝煌而永恒。那一瞬間,意識之光撕開混沌的天穹,生命的圖景燈火通明,命運那獨一無二的水紋圖案昭然可見,記憶女神遂將那一刻視作他生命的開始。
      隨著“洛麗塔颶風”席卷全球,納博科夫的流亡背景也廣為人知。1899年出生于俄國一個顯赫的貴族家庭,十五歲時已繼承有百萬家財,良田萬頃,莊園一處。然而十月革命爆發(fā),舉家逃亡,走上漫漫流亡路,一生永不返鄉(xiāng)。幾度流離,從俄國世襲的財產(chǎn),只余一只質(zhì)地精良的旅行包而已。在歐洲,父親遇刺,他不得不自謀生路,教授法語、網(wǎng)球、拳擊和英語為生。二戰(zhàn)爆發(fā),他攜妻逃至法國,又因為其妻薇拉的猶太血統(tǒng),不得不再次踏上流亡之途。期間母親貧病交加,客死異鄉(xiāng),其弟死于納粹集中營。在美國,他努力成為一個美國作家,不得不放棄自己一流的俄語,而使用二手的英語寫作,這對任何一個作家,尤其彼時年逾不惑的他都是一種“個人的悲劇”。如此顛沛人生,怎么可能依舊在文本游戲中拈花微笑,輕盈舞蹈?也許《說吧,記憶》會給我們一個答案?
      然而,在納博科夫唯一一本以“回憶錄”面目示人的作品中,他再次顛覆了讀者的預期。螺旋漸次展開,我們驚訝地看到,記憶的幻燈片所聚焦的,是那些莊園小徑,童年玩具,捕蝶經(jīng)歷,棋題設計,色彩的涂抹,初戀的心悸,葉的卷曲,字母表的彩虹,海灘上的碎瓷片??v然在記憶的坩堝中蒸餾了千百遍,家庭教師們的記憶結晶并不比父母弟妹們的數(shù)目少,流亡人生與喪親之痛并不比捕蝶與作詩出現(xiàn)的幾率多。四十年跌宕彈指一揮間化為一盤精心設計的棋局,一捧碎在指間的霜塵,一道螺旋上升的彩虹。這個神秘的魔法師始終帶著狡黠的微笑,不肯以悲愴面孔示人。
      
      二、命運的“主題圖案”
      
      納博科夫不相信時間。他喜歡用卡片寫作。卡片漸厚,重新編號,入座,原本不相干的斷片經(jīng)一支魔法棒穿針引線,變成密密匝匝的文本織物,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的閑庭信步,竟是字字玄機,機鋒處處。
      小說如此,“回憶錄”也是如此。他用細致到瑣碎的筆觸描摹他的童年愛物水晶蛋,洞穴游戲,母親手指上用黑線綁好的兩只戒指,初戀情人長筒襪上的彩色螺線,海灘上滾動的鐵環(huán),數(shù)代人在海邊撿拾的碎瓷片穿越時間的屏障,拼成一只完整的碗……細心的讀者會發(fā)現(xiàn),所有這些,皆非閑筆碎念,而是納博科夫在尋找他命運的“主題圖案”。在不同的時間中,它們在空間上重疊了,就像折疊一張魔毯,圖案之上再加上圖案。這樣,空間變成了某種類似時間的東西,時間變成了某種類似思想的東西,圓環(huán)被遣散,“存在的螺旋體”開啟了神秘的甬道,乘著魔毯,他的臉“因難以相信的飛行速度而變形”,皺褶扭曲,最終化為一片驕傲的羽毛,在兩片永恒的黑暗之間,劃下一道灼目的逃逸之線。
      記錄片刻生命的狂喜,而非編織帳目明細表與年代大事記,采摘記憶叢林中驚艷的野果,而非炮制條分縷析的果醬,用記憶、想象與靈感找到命運的“主題圖案”,精心梳理,為記憶中每個人、每件細微無言之物編織一只忍冬藤花冠,找到存在的“終極證據(jù)”,將剩下的交給“輕微的幻覺”——這才是納博科夫心中自傳的真正目的。
      他試圖為傳奇的父親尋找這樣一個圖案。于是在《說吧,記憶》中,我們看到父親無數(shù)次死去,在一場虛晃一槍的決斗中,在小弗拉基米爾的意念和強忍的淚水中,甚至在農(nóng)人們由于感激而將他高高拋起的瞬間。《說吧,記憶》第一章的結尾,年幼的弗拉基米爾透過窗子,看到父親被狂歡的人群拋向鈷藍色的天空,一次比一次更高,直到最后一次飛行,他變成天國中的一個角色,教堂穹頂上的一抹顏料,靈柩中的百合花掩映下的那張臉——燭光游弋,那是年輕的弗拉基米爾因克制的悲痛而不肯流下的淚水。
      這個長長的句子,從生的頂點向死的頂點,畫出了完美的弧線。它不僅用于描摹記憶中父親永恒的瞬間,也用于呼應第一章的開頭:空空的搖籃與靈柩。繁復的巴洛克花紋重重疊疊,時間的望遠鏡高速旋轉,將之扭曲成條條螺線,它們通向的不是虛無,而是永生。
      
      三、看世界的絕對方式
      
      在一個極簡主義盛行的時代,納博科夫是個不合時宜的極繁主義者。在一個刀砍斧劈的時代,納博科夫是個花團錦簇繁枝冗節(jié)的巴洛克怪物。在一個親愛的們都在用短句的時代,納博科夫是個冥頑不化的長句愛好者。與鐘愛簡化事物、向結局一路狂奔的現(xiàn)代人不同,納博科夫似乎總嫌看得不夠多,活得不夠多。一切瑣屑之物,只要被審美的狂喜照亮,都會在未來的鏡子中反復顯影,變成他筆下的吉光片羽。藝術的顯微鏡將細節(jié)無限放大,分子之下還要切出原子來。而歷史的浮塵,個人命運的跌宕,滄海桑田,都被時間的望遠鏡一掠而過。
      在我們的時代,描寫落日之美也許是過時的。但納博科夫就是這樣一個“過時”的人。揭下“后現(xiàn)代大師”的面具,他分明像個十九世紀作家,提醒我們?nèi)プ⒁庖涣I持械木w色彩,一片樹葉上貯存的雨滴墜落的弧線——那并非時間的一個片斷,而是時間的一道縫隙?!翱茖W家看到空間中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而詩人則感受到時間中的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所有這一切都在形成事件的瞬間和透明的有機體結構,而詩人則是這一切的中心?!闭悄切┪⑿〉淖⒍ㄒ獪缤龅臇|西,在由一片混沌走向另一片混沌的途中,于時間的鐵牢打開一道微狹的裂隙,由于美所帶來的狂喜,它們得到了命運的恩惠。
      歷史上的暴君都是被一個小丑的笑聲打敗的。輕微之物自有它們的重量。他覺得,這正是值得一寫的東西。
      對納博科夫來說,捕蝶與蝶類研究并非純粹美的活動,因為“蝴蝶也有美丑之分”。不管是蝴蝶翅膀上遠超出生存需要的“擬態(tài)”花紋,還是迂回曲折空耗腦汁的象棋謎題,亦或小說的游戲,命運的“主題圖案”,他之所以癡迷于此,皆是因為這些活動讓他感受到欲罷不能的“發(fā)現(xiàn)”與“創(chuàng)造”的狂喜。
      在一次訪談中,納博科夫曾說:“一個有創(chuàng)意的作家必須仔細研究競爭對手的作品,包括至高無上的上帝的作品;他不僅生來必須具備重新組合特定世界的能力,而且生來必須具備再創(chuàng)造這一世界的能力?!?發(fā)現(xiàn)命運與大自然的花樣,用一支筆創(chuàng)造出另一些花樣,創(chuàng)造一個與大自然相抗衡的彼岸世界,需要的是與造物主抗衡的智慧和勇氣。這就是納博科夫的思維方式,行文風格,構型原則,造句方法,是他看世界的絕對的方式。為此,他從來不是一個文學枯竭論者。他相信的,也并非“為藝術而藝術”,而是“為生活而藝術”——藝術家總是為世界添加新品種,遙指一個更加豐饒的世界。
      納博科夫告訴我們,我們是時間之獄的囚徒,但在這一秒的滴與下一秒的嗒之間,我們的心靈可以自由選擇,遨游太荒。藝術家在肉塊中發(fā)現(xiàn)美。不以想當然的眼光看世界,才能捕獲獨特的瞬間和細節(jié),心中無限欣喜,寫下它,也就在幻想的世界中將永恒握在手中。不需要砸碎表盤,擰斷指針,不需要青腫的鐵拳,只要片刻的狂喜,我們幾乎可以溫柔地殺死時間。
      抒寫傷痛,嘶吼絕望,是大多數(shù)受傷的現(xiàn)代人的選擇。然而,在奧斯維辛之后,仍能以一腔執(zhí)念,撿拾起內(nèi)心深處的美好碎片,紀念每一次心的顫抖,血的鳴唱,是很難的。即使在最貧瘠的沙漠,也要用深淺不一的筆畫畫出一道泥土的虹,是很難的。在一片哀歌嚎哭之中,納博科夫?qū)W⒂谟浫 澳请p眼睛,那個微笑”,這就是他面對暴虐與殘酷的姿態(tài)。如此姿態(tài),因其難能而分外可貴。
      
      四、“記憶的昏庸帝王”
      
      有人稱《說吧,記憶》為納博科夫的“追憶似水年華”。其實,只要掂掂這本書的重量,我們就能知道二者的區(qū)別所在了。普魯斯特的似水年華是被他親自泡開的,而納博科夫的流年歲月,則是高度濃縮在魔毯的罅隙紋理之中。它所召喚的,是某個恰當?shù)淖x者,在恰當?shù)臅r間地點場景下,將其慢慢泡開,直到一只花瓣從一杯水中生出一座花園,一粒砂石生出一個國度。
      《說吧,記憶》看似精確到原子,讓人不得不嘆服于他“驚人的記憶力”。事實上,納博科夫承認,他只是一個“記憶的昏庸的帝王”,不僅擅長張冠李戴,對時間順序的記憶也極不可靠。在一場家族聚會中,他的“回憶錄”受到了家族成員的集體聲討。對于記憶的空白點,他戲稱之為“記憶的睡美人”。在普魯斯特那里,“睡美人”總是被小點心和青石板喚醒,而在納博科夫,往昔并不需要被有靈之物召回,在強大的意志力和控制感的支配下,他讓往昔中的靈物與現(xiàn)時乃至未來的相似瞬間同時并存。
      對納博科夫來說,意識遠比思想重要。最極端的表述,是他聲稱要“集中足夠多的精神之光,把時間熔出一個洞來。”他痛恨死亡,像托爾斯泰一樣,他也許不愿相信“像他這樣一個上帝般的人物,居然也會死”。睡眠是意識的盲區(qū),是“小小的死”,他因此也痛恨睡眠。他患有嚴重的失眠癥,時常整夜無眠。清醒在他,是意識的勝利。記憶女神是個粗心的女孩兒。但這不要緊。他追隨輕微的幻覺,藝術的靈感,用意志化的語言為往昔招魂。
      《說吧,記憶》中少有對革命、戰(zhàn)爭和納博科夫個人悲劇的記載。他反復申明,他與蘇維埃專政的舊怨,完全與被財產(chǎn)和地位的被剝奪無關。他說他不能原諒的,是他們竟使他永失美好的童年。納博科夫的童年,說美好實在太輕,因為那美好常人無法想象,即使閱讀他那些細致到瑣碎的回憶片段,也無法憑文字與想象力加以真正的還原。因此,與童年記憶中的俄羅斯永久相隔,其中的痛苦與失落,亦非常人所能感同身受。這就是為什么在讓記憶自行流淌的時候,他不肯放過每一塊鵝卵石的紋理,每一片樹葉在陽光下的光譜排列,用一句套話——他的行文是那樣一條溪流,沿途每一塊石頭都要細細撫摸?!昂腿说囊庾R相比,宇宙是多么小?。 彼臍q的小弗拉基米爾跪在歐洲快車窗口旁,留心采摘窗外暗夜中點點燈火,變作顆顆鉆石,裝進黑絲絨口袋。多年后,他將它們分發(fā)給小說中的人物,以減輕財富的重壓。童年的細節(jié)如天堂般美好而不可逾越,他始終把心留在了那里,在流亡途中,他把那些閃光的碎片交給筆尖,掰碎,打散,重組,變形,夸張,想象,線條之上再加上線條,色彩之上再加上色彩,最終將瑣碎到極致的記憶鑲嵌在一幅幅迷宮般濃墨重彩的畫作之中了。通過寫作,那些使他備受煎熬的小鬼魂被釋放了,就像蛹釋放了蝴蝶。
      納博科夫曾寫過一首俄語詩,大意如此:男孩和女孩站在橋中央,夕陽映在流水中,一只燕子飛過橋頭,掠過水面。男孩轉身對女孩說:告訴我,你會記住那只燕子嗎?——不是隨便什么燕子,不是那兒的那些燕子,而是從我們面前迅速飛過的那只燕子?你會記住它嗎?永遠?女孩說:當然,我會,永遠。他們都熱淚盈眶。
      你會永遠記住那只燕子嗎,納博科夫先生?打個比方吧,讀罷《說吧,記憶》,優(yōu)秀讀者們會發(fā)現(xiàn),那只永恒的燕子飛進了《洛麗塔》,變成了穿越時空的蝴蝶,歐洲的野牛,顏料持久的秘密,飛到了《微暗之火》中,變成了緋紅的萬妮薩,谷倉的螢火蟲,飛過《斬首之邀》,變成了三道哭泣的小溪,飛過《防守》,變成了一只撲火飛蛾,在《天賦》中,它還是那只燕子。記憶女神是不可靠的,但即使她把燕子變成鸕鶿,天使變成怪獸,帶來震驚的瞬間狂喜是不會變的,它經(jīng)造物主特許,被深深鐫刻在永恒的光縫中。
      記憶影影綽綽,就像開篇中為意識的覺醒照亮的小納博科夫被父母牽著行走在維拉莊園小徑上那樣,結尾處,年幼的兒子一手牽著爸爸弗拉基米爾?納博科夫,一手牽著媽媽薇拉,走向那艘救命的巨輪,它駛向美國。圓形的惡性循環(huán)被釋放了,命運的正題與反題釋放了合題——從那一刻起,記憶戛然而止,不知何故,它再也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2009/5/16
      
      《中國圖書評論》2010年1月
  •     納博科夫60歲的時候?qū)懥诉@本記述他1903年到1940年37年人生歲月的回憶錄。通篇都處于一種奇特的夢幻般的組織結構中,讀者仿佛是在一條長河中順流而下,間或在納博科夫奇妙的語言編織的某個安寧幽深的河灣處流連。又像是去參觀一所老宅,主人領你在各處觀看,講述隱秘的歲月中種種故事,你也沉浸到那些舊日的景象中去,體會到他回望過去時的感情。而納博科夫是何等的一位天才,少年才俊離鄉(xiāng)去國,青年時代流亡歐陸,對故國的思念貫穿一生,乃至到了60歲的時候,看他將少年歲月娓娓道來時,詩化的語言里包含著極度的精準和細膩。人都愛形容記憶像條河,而在納博科夫這里,那曾經(jīng)有靜流和湍流的河都匯集成一池深邃寧靜的湖水,波瀾不驚,只有那船上的人知道它們是屬于激流飛濺的或平靜無瀾中的哪一滴。我不知道魔術師般的納博科夫在他的自傳中有多少保留,但他所給的已經(jīng)足夠,使人絕想不到再期待更多,正如我們看那些神奇的魔法表演時一樣。這是一本可以讀無數(shù)次的書,那種潛入別人記憶深處帶來的快感無可比擬,更何況這個人是天才的納博科夫,從某種意義上說,他是那個拿著撲網(wǎng)的人,而我自己則是那些被花朵吸引的色彩斑斕的蝴蝶中的一個。
      就像書的最后說的,這件奇妙的東西,一旦看到了就永遠不會看不見。誠如斯言。
  •     一個偶然的機會在一個小書攤上買下了這本書,原因還是由于作者的鼎鼎大名和他的《洛麗塔》;這本書不用一頁頁的去看,隨便翻開哪里,繼續(xù)看下去,都不會影響閱讀的完整性。納博科夫娓娓道來,平穩(wěn)的敘述,平淡的事物,卻能感覺到一種龐大情緒的彌漫,讓你能浸入其中,仿佛自己就是敘事者或他生活時代的一部分,經(jīng)歷風雨后的淡定,也許也應是我們?nèi)松械囊徊糠帧?/li>
  •     
      對于收藏生活撒落下的點點金粉的人,《說吧,記憶》也許會是一本令人不忍釋卷的剪貼簿。風險是存在的,作者繁密、生動的細節(jié)中有著一種感情深沉的“私人性”,陌生感可能會讓你放下此書。但是這本剪貼簿的魅力遠不只在于它收納的那些人物和風景——溫和的知識分子、勇敢高貴的沒落貴族、善解人意的母親、初戀的純真少女,以及從波羅地海海濱莊園到科羅拉多鄉(xiāng)間小徑的無數(shù)個清晨和黃昏——還在于它收納它們的形式。
      
      細節(jié)越是具體而微,回憶的紋理就越能呈現(xiàn)出自然的詩意。其間還散落有納博科夫招牌式的俏皮自嘲和對心理感受的忠實記錄。特異功能一般的天才通感。普魯斯特所說的“非自主性記憶”,那些被埋于潛意識深處的真正重要的瞬間,被這些有魔力的文字一一串聯(lián)起來,那隔絕“彼時”與“此地”之間的屏障倏然消失,你也有了穿越時空的力量。它們讀來如同翻開一冊精致入微的蝴蝶標本,即使你對這些異域昆蟲并無了解,也能夠體會到標本制作者身上同時具有的冷靜與熱情。
      
      喜愛《洛麗塔》這本書的人(至少我是如此)會發(fā)現(xiàn),對以往時光的忘我追尋并不僅僅發(fā)生在囚室中的鰥夫亨伯特·亨伯特身上。蝴蝶收藏者納博科夫在《說吧,記憶》中坦然承認:“生動地追憶往昔生活的殘留片段似乎是我畢生懷著最大的熱情來從事的一件事。” 雖然一本是虛構作品一本是紀實回憶,《洛麗塔》和《說吧,記憶》在敘事上顯示出一脈相承的風格——回憶像車窗外的景物一樣不停流過,細節(jié)處卻真實得像……像真實本身,也許還要真。不同之處在于,《洛麗塔》文字的韻律感更強(“你總能指望殺人犯寫出一手妙文”),舞步流暢,而《說吧,記憶》撒出的回憶之網(wǎng)更加細密和寬闊,留住那只從童年的維拉莊園飛走,四十年后又在北美平原的一棵樹下被重新找到的蝴蝶。
      
      時間撲面而來,時間接踵而去。假如這趟列車只有一次選擇座位的機會,你會坐在哪兒?
  •     如果將人已經(jīng)逝去的思維看做是一條湍急的暗流,納博科夫的《說吧,記憶》就如同在這條暗流流經(jīng)區(qū)域內(nèi),剔出一顆顆晶瑩透亮的水珠,用細膩柔軟的詞語線條串綴起來,獻給自己親愛的妻子。
      與其說這是納博科夫的自傳式回憶錄,倒不如說,這是一個充滿男性魅力的成熟作家寫給愛人的竊竊細語。
  •     當我們開始回憶時,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記憶無法像過期的文獻,被完好地保存到微型膠卷中(雖然納博科夫是這么希望的),從而一一查看。它更像是一場醒來之前會被記住的夢境,我們推開那扇鏤花雕刻的鐵門,在觀察者與經(jīng)驗者的雙重身份中交替,這是一次注定有蒙太奇插手的,故地重游。如果那扇門需要一把鑰匙才能被打開,我會把鑰匙想成是摩涅莫辛涅一個溫柔的吻,在額頭留下濕潤而略帶涼意的痕。但更多的時候,鑰匙其實在我們手里,她的吻只是讓你停下來,發(fā)現(xiàn)身邊的那扇門,透過鏤花的空隙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他/她就在你無措間,向你跑來。
      
      《伊斯坦布爾》培養(yǎng)了我第一時間奔向作者初戀的閱讀習慣??墒羌{博科夫告訴我,無需這么心急,因為這次,只是一個補充版本的重演;《瑪麗》中在最后一刻破滅的幻覺是詳細版本,《普寧》里面一帶而過的柳德米拉是縮寫簡介版。可在這個補充版本里面,我找到了一種比較的樂趣。帕慕克和納博科夫的初戀,兩對同樣選擇在寒冷的大街上閑逛的小情侶。一個為對方畫畫,一個為對方寫詩。當帕慕克與他的“黑玫瑰”在冷清的博物館里,對著某幅憂傷的油畫做愛時,納博科夫一對則是選擇各種奇怪(至少我覺得奇怪)但安靜的角落。當然,他們都不可避免的,遭到管理員的懷疑和打擾。
      
      其實我曾一度懷疑(或者說是期盼)納博科夫和哈斯克爾的爸爸認識。這兩人算是三一學院相差兩年的校友,而且老婆都叫薇拉(為什么俄國女人這么多叫“薇拉”的)。最后,這種構想以被大牌破了冷水而告終。
      
      
  •     在《南方周末》上讀到一段節(jié)選,立時便迷醉于博納科夫文字的華麗,一如他迷戀的蝶翅般的絢爛……
      
      再度被他的文字帶到了圣彼得堡那個謎一樣的城市,展開無限的回憶與遐想……
      
      
  •     《說吧,記憶》是著名作家納博科夫的一本類似于自傳體性質(zhì)的小說。
      
       說實話,納博科夫的東西實在不好讀。我以前看過《洛麗塔》,倒是很不錯;《微暗的火》看完了,但是完全看不懂;《眼睛》看完了,但全部忘記了;《普寧》可以說是用翻的形式看完的;《天賦》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魔法師》完全讀不下去。
      
       我覺得納博科夫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作家之一,可以隨意的玩弄語言和文體,寫作除了思想以外(注意我說的是思想,不是所謂的“思想性”)最重要的就是天賦,而納博科夫則是擁有者非常強的寫作天賦。
      
       優(yōu)秀的作家有三種,一種是具有時代性,但天賦一般,由于特殊的時代成為了優(yōu)秀的作家,比如巴爾扎克、司湯達、格拉斯等;一種是既有時代性,又具有天賦,比如雨果、托爾斯泰、普希金、歌德、魯迅;而第三種就是屬于純天賦型的,比如納博科夫、博爾赫斯、狄更斯(狄更斯的長篇往往是很隨意寫完的,我所知道的作家中除了金庸還沒有人可以)。
      
       看完《說吧,記憶》已經(jīng)有一周了,我感覺自己當時確實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把小說讀完了,但是現(xiàn)在細細回想起來卻又發(fā)現(xiàn)腦海里面并沒有存留什么。不過這倒不是非常重要,因為我一直知道納博科夫的東西不好讀,因此我看的時候主要是抱著一種尋味感覺的心態(tài),所幸我要尋味的感覺找到了。
      
       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竟然能夠如此從容地對自己的記憶娓娓道來,這是我產(chǎn)生了“確實是記憶在說話”的錯覺,同時我已經(jīng)無力去關注文章的真實性了,我感覺自己確實被作者玩弄于鼓掌之間。至于我找到的,就是那種回憶的感覺。近來我也在寫關于自己生活的回憶,可是越寫到后來卻越是覺得有心無力。我想寫出真實,卻又覺得真實是那么的突如其來,完全沒有招架之力,我想寫的虛構,卻又發(fā)現(xiàn)就算是小小的謊言也騙不了自己,關于回憶的文字,實在是太難了。
      
       而納博科夫卻讓我體味到了另一種回憶的感覺,文章中的很多描寫我似乎覺得自己是在讀普魯斯特,至于其中使用的意向,那還是一個比較純粹的納博科夫。我不知道俄國人,或者是特指納博科夫本人是以何種的心態(tài)去描繪森林、蝴蝶這些種種大自然的環(huán)境,這種安寧、恬靜的心態(tài)我在中國是無法感受的到的,因此我也無法理解那些推崇《瓦爾登湖》的人又有幾個是真正讀進去的。
      
       納博科夫是一個魔法師,他能夠讓記憶自己說話,對此我只能表示由衷的嘆服。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是一個結構復雜而精巧的杰作,而我現(xiàn)在的能力也許只能領會其中的一丁點,不過我并不著急,我想可能就是這些一丁點一丁點的積累才是閱讀納博科夫的樂趣吧。
      
       我現(xiàn)在只想默默的祈禱老天賜予我記憶突然會說話的能力。
      
  •     假設,你到了人生旅途的終點,在那傳說里電光火石的一瞬,漫長的一生以高度濃縮的方式鋪展在你的眼前,一分鐘就是百年。在那樣的時刻,我想我們終將明白,蛻去物質(zhì)的空殼,人所擁有的,唯有回憶而已。它們像焰火,雖然注定要歸于寂滅,但是在意識的夜景上,它噴薄而出的那一刻的亮度,幾乎就是整個生命的亮度。
      
      當然,造物主不是使用工業(yè)流水線造人的,祂保留著神圣的手工傳統(tǒng),殘次品偶有發(fā)生,興頭上來的時候,也總能使一些人天賦異稟。我始終嫉妒那些善于記憶和回憶的人。特別是在這個物質(zhì)和訊息流動空前快速的時代。因為有太多的東西接踵而來,致使我們毫不在意眼前事、身邊人、正在讀的這個段落、窗前剛剛飛過的那只雨燕——什么也記不住,什么也想不起。我們?nèi)缧芟棺雨?,把歲月扔了一地,卻在地頭上兩手空空、喟嘆不已。可是,那些善于記憶和回憶的人不同,他們是意識的資本家,在洞穴里私藏了大量珍寶,還能在新鮮事物上進行又一輪投資。他們是時空征服者,駕馭著時間機器,驚鶩八極,如來如去。我滿懷酸楚地想,當最終的一刻,當我的焰火奮力掙扎出幾個火星的時候,人家的焰火卻直上云霄,絢爛至極。
      
      旁白1:世界就這樣結束,世界就這樣結束,不是嗤的一響,而是砰的一聲。
      旁白2:世界就這樣結束,世界就這樣結束,不是砰的一響,而是嗤的一聲。
      
      好吧,坦白了說吧,我嫉妒錢鍾書先生過目不忘的本領;我嫉妒卡坡蒂“準確率約略94%”復述他人話語的本事;我嫉妒托馬斯·沃爾夫,他把每一種食物記得那么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還有普魯斯特,一生的記憶像日本折紙在水中緩緩開放,有奇異的美感;特別是這個納博科夫,記憶女神的寵兒,“記憶反常的人和反常記憶的受害者”,他細致入微曲盡其妙的通感型記憶讓我拍案驚奇。
      
      《說吧,記憶》是一部非同尋常的回憶錄,充斥著納博科夫式的細節(jié),多少帶著些普魯斯特的味道,還揉進了葉塞寧那種把手指嫁接在樹枝上以感受自然的俄羅斯式鄉(xiāng)愁。構成作品的十五章原本是十五篇文章,陸續(xù)發(fā)表在1943-1951年的《大西洋月刊》、《紐約客》、《黨人評論》和《哈珀雜志》等著名刊物上。鑒于納博科夫1940年5月28日剛剛移居美國,這些用英語寫作的散文堪稱是他贏得美國讀者的重頭作品。
      
      像我這般俗人,一開始抱著看名人傳記常有的獵奇心理,不能不關注那些物質(zhì)細節(jié),比如:他家的50個傭人,他家在莫斯科的3層粉紅花崗巖的房子,他家的3部小汽車(奔馳、沃爾斯利和歐寶),他的顯赫先祖?zhèn)儯ㄋ痉ù蟪?、礦業(yè)主、皇家醫(yī)院院長),他從舅舅那里繼承的相當于上世紀50年代的200萬美元的遺產(chǎn),一連串的英國保姆和來自英國法國的女家庭教師,接續(xù)著一連串的俄國男家庭教師,一次次的出國旅行,一次次的撲蝶經(jīng)歷,一個又一個女孩子、少女、青年女人……可是,這畢竟不是一位落魄的紈绔子弟夸耀自己“曾經(jīng)闊過”的淺薄之作,除了這些令人咋舌的“史實”,還有偶爾的軼事——在劍橋的3年里一次也沒有去過大學圖書館!真正有趣的是在書頁間騰空而起的一只又一只意象的蝴蝶,它們經(jīng)過時間的孵化破蛹而出,翩躚而至,美不勝收。他寫“皮爾斯肥皂”:“干的時候像瀝青那么黑,用濕手指拿著對著亮光,就像黃水晶一樣。”他寫游廊:“那里的地墊和藤椅在暑熱中散發(fā)出一種帶點香料氣味的餅干香?!彼麑懩赣H采來的蘑菇中一只小小的尺蠖:“像一個孩子的大拇指和食指,度量著圓桌的邊緣,并且時不時地向上伸展身體,徒勞地尋找它從中跌落下來的那片灌木叢。”
      
      納博科夫說:“生動地追憶往昔生活的殘留片段似乎是我畢生懷著最大的熱情來從事的一件事?!边@部集子初版叫做《確證》——“是我確實存在過的確證”,在某種意義上,存在只在文字留下的意識與記憶中存在。所以那些失去的親人、樓宇、莊園、地位、珠寶、藏書和愛情,實際上已被作者以吸魂大法攝取了精魂,在文字中獲得了另一種生命。難怪納博科夫不像一般流亡白俄那樣愁腸百結、怨天尤人。
      
      看過一頁納博科夫的手稿,嚇了一跳,那是涂改得一塌糊涂的,可見他是一個刻苦認真的作者。納博科夫在書中用“玻璃小囊”、“玻璃幻燈片”、“縮微膠卷”來形容對記憶的存儲,而他那些同樣薄脆、精致、多彩的語言,竟是用這樣的苦吟法達成的,難為他了。
      
      如果說到“哲學意蘊”,我以為堪稱文眼的是這樣一段,納博科夫?qū)懩赣H對他的熏陶:
      
      “全心全意去愛,別的就交給命運,這是她遵循的簡單規(guī)則?!甐ot zapomni (現(xiàn)在記?。?,她會用密謀的口氣這樣說,一邊要我注意這樣或那樣可愛的東西——一只云雀在春天一個陰沉的日子飛向酥酪般的天空,閃電照亮黑夜中遠處一排樹木,楓葉在棕褐色沙地上鋪成了調(diào)色板,新雪上一只小鳥的楔形腳印。仿佛是感覺到幾年后她的世界中這個有形部分將會消亡,對于分散在我們鄉(xiāng)村別墅的各種各樣的時間的標記,她培養(yǎng)了一種非凡的意識。她懷著與我現(xiàn)在描繪她的形象及我的過去時同樣的懷舊熱情,珍視她自己的過去。這樣,從某種意義上說,我繼承了一個精美的幻影——無形財產(chǎn)、非不動產(chǎn)的美——后來證實這成了承受以后的損失的極佳訓練?!?br />   
      科學家看到空間中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而詩人則感受到時間中的一點上發(fā)生的一切。意識之臂向外延伸和探索,撲捉到會引發(fā)龍卷風的那只亞馬遜蝴蝶,然后,那龍卷風就旋轉到意識深處了,抽吸起粉塵般的大量意象,又如焰火,爆發(fā)在未來的某個夜空??墒怯洃浫Q于意識,在“說吧,記憶”之前,乃是“現(xiàn)在,記住!”
      
      
      
      
  •     王家湘,你不是靠著教英語來混飯吃嗎,那么這樣的英語你怎么都不會翻譯:
      
      上海譯文的《說吧,記憶》第60頁下數(shù)第7行開始:
      特別是我最中意的三篇:“Notes on Neotropical Plebejinae”(……)、“A New species of Cyclargus Nabokov”(……)、“The Nearctic Members of the Genus Lycaeides Huebner”(……)
      
      這是不是真正的英語?你為什么就這樣原封不動地抄過來?
      
      這三篇科學論文都是有關納博科夫歷盡辛苦,發(fā)現(xiàn)新種類蝴蝶的;如果能下點力氣把這三篇論文的題目準確地翻譯過來,對于廣大讀者來說,一個勤于探索的,小有成就的昆蟲學家的納博科夫就會躍然紙上!但是,現(xiàn)在,由于你王家湘的無知和慵懶,翻譯態(tài)度的惡劣,廣大讀者不知所云!
      
      Nabokov discovered and named more than twenty genera, species, and subspecies of butterflies. These include Carterocéphalus canopunctátus NABOKOV 1941, and Cyllópsis pertepída avícula NABOKOV 1942 (pictured here on the right). In addition, many butterflies have been name for Nabokov by others, such as Cyllópsis pyrácmon nabokóvi MILLER 1974, and Nabokóvia HEMMING 1960, while yet others have been given Nabokov-related names like Madeleinea lolita BÁLINT 1993: "a polyommatine butterfly known from just one locality in Peru’s Amazonas department (Huambo). Only its males have been examined. They are blackish brown with iridescent metallic blue basal and medial diffusion."
      
      Cyclargus is a genus of butterflies in the family Lycaenidae. It was split off from the genus Hemiargus in 1948 by Vladimir Nabokov, although many lepidopterists have not accepted the new genus as valid. Nabokov designated C. ammon (Lucas's blue, from Cuba) as the type species for the genus, and included C. dominica (Jamaican blue, from Jamaica), C. thomasi (Thomas's blue, from Florida, the Bahamas, Puerto Rico and Hispaniola), C. woodruffi (from the Virgin Islands) and C. erembis (from the Cayman Islands, synonym of C. ammon erembis). In 1992 K. Johnston and Matusik described C. sorpresus and C. kathleena, both from Hispaniola.
      
      Hello Wang,do you know? Do you understand?
      
      另,附圖所示就是一種Plebejinae蝴蝶。
  •     看到《文匯讀書周報》上熱烈地推薦納博科夫的《說吧,記憶》,也馬上買了一本上海譯文出版社出版的這本書,回來一看,真的有些失望!那位王家湘教授的翻譯水平真的不敢恭維,譯文讀起來疙疙瘩瘩,不僅談不上有什么優(yōu)美可以享受,就連基本的順暢都談不上,一看就是把原文的那些大段大段的后置從句直接翻譯出來的,甚至有些地方,我懷疑他就是用google語言工具直接網(wǎng)譯出來的!急功近利真的是很有害!
      
      
      第1頁(第一章)前面的那頁是一幅納博科夫家的照片,照片下面的那段文字說明大致可以分為三大段:
      1、這幅照片是……一九五五年所攝。
      2、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赫爾岑……一書的天才作者。
      3、我的房間在三層……馬路邊上的小汽車想來屬于照相的人。
      
      那第二段文字內(nèi)容與這幅照片有什么關系?
      第三段里的人稱怎么變成了第一人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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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3第二段第二行:
      阿月渾子t
      
      本人才疏學淺,第一次看到“阿月渾子”這個專業(yè)名詞,上百度一擺:
      阿月渾子--別名:胡榛子、無名子、開心果。
      呵呵,王教授,您就直接翻譯成“開心果”不就完了嗎!又好吃,又親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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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4上數(shù)第五行:
      我在皮曼身后沒法閱讀,。。。
      
      皮曼是誰呀?為什么說在皮曼身后就沒法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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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6第11行:
      。。。隨著寒冷的車速的增加,看見她把手抬籠到臉前——一個圣彼得堡的貴婦優(yōu)雅的冬季乘車的姿勢。
      
      什么是“寒冷的車速”?
      “抬籠”這個詞我明白,但是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貴婦優(yōu)雅的冬季乘車的姿勢”----是不是改成“貴婦冬季乘車的優(yōu)雅的姿勢”要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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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29第4行:
      。。。熱閃電照亮黑夜中遠處的一排樹木。。。
      
      請問王家湘“熱閃電”是什么?你如果是想說閃電是熱的,那完全可以詩意一點翻譯:“熾熱的閃電”。
      ----------------------------
      P30下數(shù)10行:
      ——小路因為黃昏時分飛來拜訪沿著面對樹籬的路邊長著的、同樣在中間也有一道缺口的蓬松的丁香叢的天蛾而得名。
      
      王家湘教授,這句話是中國話嗎?
      -----------------------------
      p32第2段第7行:
      “。。。真菌類植物”的蘑菇(黃褐色的edulis、棕色的scaber、紅色的aurantiacus,以及。。。)
      
      真菌類是植物嗎?初中一年級生物課的問題。
      edulis、scaber、aurantiacus是什么語言?什么意思?哈哈哈。。。你王教授玩我呢?!你翻譯不明白了,就直接把原文抄過來了!好!我也學你用一下google的語言工具,我都是按著英語來查的:
      edulis--貽貝
      scaber--菜
      aurantiacus--子囊菌。
      王教授記住,下次再版時把我查的這個解釋抄上。不用說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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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4倒數(shù)第2行:
      。。。她仿佛仍是懸掛在自己的鑰匙圈上,。。。
      這句話包含著什么樣的深層含義?反正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一點都沒有明白!
      -----------------------------
      P36下數(shù)第5行起:
      我記得她穿著……逆來順受態(tài)度,以及非全心全意的同情之無效。
      
      “以及非全心全意的同情之無效”這句話不知所云,我初步鑒定也不是中國話!
      
      -------------------------
      P43下數(shù)第5行:
      他堅硬的頭盔和不能充當食物的護喉甲胄,……
      
      請王教授舉一列說明還有“能充當食物的護喉甲胄”!
      
      ----------------------
      P44下數(shù)第4行:
      霍蘭博士描述過那里的一種名為Parnassius phoebus golovinus(……)的蝴蝶;
      
      王家湘你又來了!Parnassius phoebus golovinus你不懂了,就又把原文抄上來了!對你這種教授我真有些無語了!
      ----------------------
      P46上數(shù)第5行:
      ……樣本太少,對我眼前的目的沒有什么用。
      
      統(tǒng)計學的味道很濃厚!就是在這樣一本書里讀起來非常的別扭!
      -------------------------
      
      
      我還在往下讀這本書,有關的評論也不斷地繼續(xù)。。。
      
  •     想象,是不朽和不成熟的人的極頂快樂,應該受到限制。為了能夠享受生活,我們不應過多地享受想象的快樂。
       納博科夫《說吧,記憶》P4
      
      深夜,我翻開這本書。在我鐘愛的作家跳躍的文字里,尋找一點被現(xiàn)實摩擦的靈氣全無的熟悉的慰藉。過去的二十幾年,我有多半時間活在自己的世界,充分享受想象帶給我的愉悅。隨著時間地流逝,當我回國再和曾經(jīng)的大學閨蜜見面,我發(fā)現(xiàn)她由一個單純,不諳世事地小姑娘變成了一個成熟,干練的都市新白領。她發(fā)現(xiàn)我從一個單純,不諳世事的小姑娘變成一個單純,不諳世事地大姑娘。其實也不盡然。在世事變遷中,我早已退去那層青澀,心靈也曾經(jīng)在難以言說的苦痛欲望里掙扎,彷徨失措。有時候那些東西不自知,有時候卻分外清晰。我曾經(jīng)那些理想主義,那種對愛情的信仰和堅貞,也在某種程度上,在現(xiàn)實的大浪里退去了它們的原色。只是,我還在仿佛堅持著什么,帶著一點不妥協(xié)的勇氣。如今,除了沒錢,我什么都有。雖不是豆蔻年華,我依然年輕。隨沒有絕世才情,我依然思想活躍,隨沒有愛情相伴,我依然期待。
      
      那不諳世事的單純臉孔,在歲月里漸行漸遠。記憶里的少女,清晰又模糊。成熟和不成熟,妥協(xié)和堅持,保留和舍棄,甘愿和不甘,都僅僅一線之隔。讓我曾經(jīng)痛徹心扉地,讓我曾經(jīng)猶豫不決地,讓我曾經(jīng)不知所措地,都在歲月里消逝了痕跡。
      
      我讀了那么多書,走了那么多路,便更加了解世界的博大和寬廣,便也更加了解內(nèi)心的博大與寬廣。我的心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蒼老,反而愈發(fā)地鮮活透亮。我想我的身上有著一種北方女人的豪邁與灑脫。我喜歡在生活里尋找新意。在痛并快樂里,我逐漸看清了世界和自己。我變得更加寬容,友善和智慧。如果說我的身上還有一點任性,那是任性地想要走自己的路。有的時候也難免考慮到周邊,而左右為難。便又想在不影響他人的基礎上,不要過分為難自己。未來固然有很多不確定性,但我仍然毫不懷疑自己對于感情的堅持和愿意為理想所付出的努力,雖然這個社會在某些時候讓人覺得虛榮造作又喧鬧。雖然我時而莫名其妙地清高,但從未孤芳自賞。
      
      納博科夫的回憶錄里,充滿了神奇的意象和幽默智慧的哲思,這是他的個人魅力。這樣的回憶錄讀來便覺趣味盎然。
      
      幾個月前,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我寫了一首歌。開頭便是:
      
      時鐘在滴滴答答走掉
      記憶里深深淺淺味道
      
      這本書的原名叫《說吧,Mnemosyne》一個希臘神話中的記憶女神。這樣多么富有詩意,只是,為了讀者,務必要通俗。就像我們充滿詩意的內(nèi)心,它隱藏在某個角落,沒法拿出與人分享,唯恐別人無法理解而不得不再次詮釋。
  •   喜歡讀你用心寫的評論,引用一句話:在第一流的小說作品中,真正的沖突不是在人物之間,而是在作者和世人之間
  •   納博科夫剛到美國的時候非常憑困,他們一家一只都過著捉襟見肘的生活,直到在他寫了洛麗塔成名后才寬裕起來。他不相信什么“只有生活衣食無憂,飽食終日的人才有那么多精力、閑暇寫這些細膩的文字”。就像他自己所說的別人只能看到他在流亡過程中失去的財富,而他在乎的則是他童年的美好記憶。
  •   也許你說的比較準確些。但如果認為過著捉襟見肘的日子才能夠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未免天真。
  •   上文譯本讀后感覺可圈可點的還是很多的,不知樓上何以口吐唾沫?語言譯者各有文字體會,不能將翻譯限于晦澀和流暢;何況納博科夫本非凡俗。
  •   樓上的真的有讀過這本么?上譯的版本僅僅可圈可點和還是很多就足夠了么?
  •   好深奧,沒看明白。
  •   神奇的細節(jié),繁復的構成,世界就是如此被掏空和充實,并換了另外一種面目,我們停留在世界的一角似乎太久了,以至于,神奇總是變得如糞土。
  •   總會記得那些美好,即使有疼痛我們還是有借口把她變得溫暖,不是臆想,是個人習慣,也是生活繼續(xù)的理由。
  •   小學的圖案很好 寫到后面越扯越遠 有點退步了
  •   時間撲面而來,時間接踵而去
  •   心緒在飛舞的回憶之蝶中迷失,細膩,真摯,時間流逝得越長,那金粉鋪墊的色彩越濃烈
  •   寫得真不錯。我剛讀完這本書。愛不釋手。
  •   同感,讀原文更是這樣,我都懷疑我完全不認識英文
  •   讀原文。。。。我這輩子不敢想
  •   只有連原文都讀過才有可能知道其本質(zhì)
  •   《微暗的火》我也看不懂......看5分鐘,發(fā)半個鐘頭的呆.......
  •   很不錯的書,很不錯的作家,很不錯的讀者,很不錯的書評。
  •   “珍視她自己的過去”接受它成為我們生命中誰也帶不走的財富,不論苦難與否我都已經(jīng)歷,那回憶我已擁有,它用潛意識的形式長存于我的靈魂中。
  •   回憶類的書,作者都會下意識的PS,以迎合自己的主觀審美,那不是百分百曾經(jīng)發(fā)生的過去,川端康成說:人都是不斷消失于過去的日子里的。。。我認同這句話,不過你的書評真是很贊。
  •   看了照片,原來他長的那么帥,帥死了... @.@
  •   是啊,的確很帥。書里附的照片很值得一看。
  •   跟那個啥杜拉斯的《毀滅,她說》,咋現(xiàn)在的書名都這么有詩意~
  •   已經(jīng)購買,什么時候要靜心閱讀
  •   好想購買 好書啊
  •   想問問這本書的翻譯如何?
  •   兩個譯本我都看過,納博科夫本來就曲曲折折地難翻譯,我覺得這個譯本還好。
  •   對于記憶太好的人,痛苦的事情無法忘卻,我想大約也是一種痛苦,記憶本身沒錯,但是過分沉溺于記憶本身也并不是件好事
  •   我喜歡這一段:
    他再度看到了他在維拉上課的房間,墻紙上的藍色玫瑰,開著的窗子。皮沙發(fā)上方的橢圓形鏡子里滿是窗子反射出來的映像,舅舅正坐在沙發(fā)上貪婪地讀著一本破舊的書。滲透在他記憶中的是一種安全、安樂和夏季的溫暖的感覺。那個鮮活的現(xiàn)實變成了今天的幽靈。鏡子里滿溢著光明;一只大黃蜂飛進了房間,撞在天花板上,一切都該如此,什么都不會改變,永遠也不會有人死去。
  •   大家都這么推薦,下次去看看
  •   讀得糊里糊涂 卻很喜歡那種營造的氛圍
  •   看著名字就喜歡
  •   讀了你的這個書評,我不得不去買一本回來看。寫的太好了。
  •   書評而已嘛。干嘛寫這么投入。讓我們這些看的人情何以堪
  •   這書評寫的真給力
  •   書評震撼到我了 而書額 貌似興趣不大
  •   王家湘教授,你要真的想翻譯一部作品,真是需要謙虛一些、勤奮一些,別把你看一眼沒有看懂的東西,就直接地抄上來,否則,不僅會給廣大的讀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也會嚴重影響你和出版社的聲譽。請看:
    P100照片下面的文字:
    德米特里叔叔和謝爾蓋叔叔是pravoveds,既時髦的帝國法學學院的學生。
    pravoveds王教授又這么直接抄上了,你就不能謙虛一點,去找個學俄語的學生請教一下這個詞?其實這個詞就是俄語правовед的拉丁寫法,意思為“律師”。
    ---------------------------------------
    大家說你翻譯態(tài)度惡劣,也不為過,比如應該給出的注釋你不寫,不該寫的你卻亂寫:
    P248下數(shù)第5行:
    ----一條漂亮的有條紋的毛毛蟲----在施普勒中沒有對它的描繪----
    什么是施普勒?“在施普勒中沒有對它的描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你沒有給出任何注釋。但是,對廣大讀者來說已經(jīng)是一些很常識的東西,因為你也知道一點點吧,于是你也給出個注釋來:
    P256下數(shù)第6行:
    阿波羅身體自然的一部分是觸角而被翅膀。
    P257頁腳注釋:
    2、Apollo,希臘羅馬神話中的太陽神。
    阿波羅在希臘神話和羅馬神話里面是同名的神,于是你王教授借機會把希臘神話和羅馬神話也給合并成了一個全新的神話:希臘羅馬神話。真是畫蛇添足,弄巧成拙。
  •   P212第一行:
    他毫不掩飾地偏愛開有三四個季節(jié)我們在鄉(xiāng)間使用過的結實的歐寶折蓬汽車,。。。
    主要是對“有三四個季節(jié)”不太理解。對照俄文一看,原文可翻譯為:
    他明顯地偏愛我們已經(jīng)在鄉(xiāng)下使用了三四年的那輛歐寶跑車,。。。
  •   本來想買此書,看來還是免了吧。繼續(xù)看時代文藝版。
  •   P209下數(shù)第7行:
    一般的劍橋本科生,無論。。。
    這是個純粹的現(xiàn)在中國式翻譯。查看一下俄文本:
    普通的劍橋?qū)W生,。。。
  •   P290第二自然段中間:
    (……),各種無害的人們被事先在腳上綁上重物后,被為此目的專門從塞瓦斯托波爾運來的冷酷的水手槍殺。我的并非無害的父親,在一些危險的冒險之后,此時已經(jīng)和我們會合了,……
    “無害的人們”、“并非無害的父親”是什么意思?這里的兩個“無害”是什么意思?
  •   終于把這本《說吧,記憶》讀完了一遍,幾多辛苦,幾多痛苦,更有許多的收獲。比如,扔了好多年的那點俄語不得不又撿了起來?,F(xiàn)在再最后說點讀后感:
    首先要說一下書后面的索引。直截了當?shù)卣f,該索引中應該列出的詞條沒有列出,不該有的卻列出來了,很有點胡亂湊數(shù)的感覺。如,柏林、(象)棋、倫敦、數(shù)學/算術、蘑菇、詩、足球、瑞士、網(wǎng)球等,這些詞匯在現(xiàn)在的小學英語課本里都很常見了,在這里卻還要當做索引來列出來,不知道是什么用意。更有甚的是,有的索引都翻譯錯了:
    P390
    Sisters,兩個妹妹
    呵呵,Sisters,翻譯成三個、六個妹妹不可以嗎?
    與此相反,有許多應該索引的詞匯卻沒有給出索引來。僅舉一例:
    P342
    他是近處的巴拉萊卡琴中的一把遙遠的小提琴。
    巴拉萊卡琴是什么琴?這個詞是不是比柏林、網(wǎng)球還有些難度,怎么在索引中不給出個詞條?
    另外再說一點和翻譯者沒有關系的情況。這本書的正文一共有370頁,我仔細地翻閱、統(tǒng)計了一下,在這370頁正文中,一個字都沒有的空白頁共有22頁。我不懂書籍的印刷和裝幀方面的東西,但是我知道一個道理,那就是我花了28元錢(即本書定價)買了這本書,其中買來了空無一字的空白頁22頁,這22頁白紙也按著納博科夫的傳記來賣給我了。
  •   王教授還翻譯過庫切的《青春》,有如下譯句:“他們吃完飯后她表示要離開,說她有工作要做。”甚是荒唐:一句中3個他或她,完全是大白話。
  •   樓主批評譯者好說,但很明顯你趴上來的,并不是你說的這個版本
    這是時代文藝版的
  •   呃,不是跑來為譯者正名,但是至于“索引”這個問題,,,如果讀前言的話應該發(fā)現(xiàn),這個索引是納博科夫自己專門做的,譯者只是按照作者的意思翻譯了,所以,比如sisters,這里就不能翻譯成七個六個姐妹。。。
  •   他的翻譯水平確實非常惡心,人家好好一部著作被他給糟蹋了!翻譯的那叫人話么 ~還不地初中生呢!?。∷罅_的《瓦爾登湖》,翻譯的一句是:挖土使我特別高興,因為幾乎在所有的緯度上,人類挖地洞以獲得穩(wěn)定的溫度。我都有心去看原著了!
  •   為什么突然出來那么多夸這個書的人,我真奇怪他們有沒有通讀過,還是他們看錯版本了。
  •   查了一下,以前這本書還沒有這么多評論,但大多都是關于翻譯不良的負面評論,為什么都被刪除了呀?是王先生擔心書賣不好,還是上譯擔心書賣不好?
  •   同在讀..語句的確讓人頭疼..
    不過,不要用找茬的眼光看吧,很多譯文都是這樣,得通過翻譯猜測原作的意思。
  •   我讀的時候倒沒覺得別扭, 不知道原文是怎么寫的.
  •   同意作者觀點!我?guī)啄昵翱催^人民文學出版社一個節(jié)選版本《初戀》的,那個翻譯得不錯。半個月前去書店翻了上海譯文出版社的,真是,唉,我也不知說什么了,跟我當時看文楚安版的《在路上》一模一樣,漏洞百出!
  •   被你震到了。。。
  •   茶余飯后,休息之前,我又來了。借用不久前的一句流行話:侮辱謾罵這種卑鄙的伎倆是無法阻擋我抨擊拙劣翻譯的決心的。好,繼續(xù)評論王家湘的疑問錯誤。
    每天又是工作,又是生活,只能擠出一點可憐的時間來讀這本書了,所以每天只能度幾頁,速度很慢,何況邊讀邊評,進度就更是緩慢了。王家湘的這個譯本幾乎每頁都有字不通句不順的地方,讀起來就更是時斷時續(xù)了?,F(xiàn)在回過頭看看我給他指出的那些缺點和錯誤,大致能夠分為如下幾類:
    1、字句不通,違反常理:這類錯誤是最多的。如上面所述的:
    P26第11行:
    。。。隨著寒冷的車速的增加,看見她把手抬籠到臉前——一個圣彼得堡的貴婦優(yōu)雅的冬季乘車的姿勢。
    什么是“寒冷的車速”?
    “抬籠”這個詞我明白,但是還真是頭一次看見。
    “貴婦優(yōu)雅的冬季乘車的姿勢”----是不是改成“貴婦冬季乘車的優(yōu)雅的姿勢”要好一些?
    2、故弄玄虛,弄巧成拙:如上面所述的:
    P29第4行:
    。。。熱閃電照亮黑夜中遠處的一排樹木。。。
    請問王家湘“熱閃電”是什么?你如果是想說閃電是熱的,那完全可以詩意一點翻譯:“熾熱的閃電”。
    3、水平限制,無法翻譯:如上面已經(jīng)說的:
    p32第2段第7行:
    “。。。真菌類植物”的蘑菇(黃褐色的edulis、棕色的scaber、紅色的aurantiacus,以及。。。)
    真菌類是植物嗎?初中一年級生物課的問題。
    edulis、scaber、aurantiacus是什么語言?什么意思?哈哈哈。。。你王教授玩我呢?!你翻譯不明白了,就直接把原文抄過來了!
    --------------------------------
    今天繼續(xù)往下看,P53上面的兩個錯誤:
    1、字句不通,違反常理
    P53第二自然段第1行:
    長子是德米特里,他繼承了在當時沙皇的波蘭領土上的納博科夫長子繼承地產(chǎn);
    “他繼承了。。。。納博科夫長子繼承地產(chǎn)”這就是小學語文課上常說的“病句”。
    2、故弄玄虛,弄巧成拙
    P53下數(shù)第4行:
    但是他兩次絕妙地逃脫了比在一九二七年要了他的命的倫敦一家醫(yī)院的穿堂風要兇險一些的命運。
    真有些可怕!他就讓倫敦一家醫(yī)院的穿堂風給吹死了!呵呵,這股穿堂風也太突然、太強大了!到底怎么回事兒,前后連個交待都沒有。
  •   估計是他所帶的研究生們幫他翻譯的吧,那個《小世界》也是如此,不忍卒讀。
  •   只翻了下前言就覺得翻譯的生澀,難看。
    明明一部好作品都要被翻譯搞的讀不下去,還是要找原版的讀才行。
  •   ~~~~~~~~
    哎~我剛開始讀,沒有如此仔細,更看重大結構。
    如今真是沒有兩個值得信任的翻譯家啊
  •   有空看一看……
  •   記憶里深深淺淺味道。。。好
  •   算了吧,王家湘的翻譯實在很爛
  •   LS的話可以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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