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比傻帝國

內(nèi)容概要

　　《通往比傻帝國》是本隨筆集，共計48篇。全書共分四輯，包括：追捕生病的制度，不穿褲子的書生，可憐的中國教育和散布可能的風景。著有《沉疴：中國教育的危機與批判》、《尖銳的秋天：里爾克》、《陷阱里的先鋒：博爾赫斯》、《莊子我說》、《像唐詩一樣生活》、《從歷史的偏旁進入成都》等書十數(shù)部，現(xiàn)供職于某刊。

作者簡介

　　冉云飛，生于重慶酉陽鄉(xiāng)下的蠻子，1987年畢業(yè)于四川大學中文系。著有《沉疴：中國教育的危機與批判》、《尖銳的秋天：里爾克》、《陷阱里的先鋒：博爾赫斯》、《莊子我說》、《像唐詩一樣生活》、《從歷史的偏旁進入成都》等書十數(shù)部，現(xiàn)供職于某刊。

書籍目錄

自序：器官整治運動第一輯 追捕生病的制度??沙俄時代書刊檢查制度的告密??曼德爾施塔姆的“告密者們”??親愛的告密??魏特夫的招數(shù)??兩個民族都有病??饑餓的歷史??歷史的隱痛??經(jīng)濟學家的道德眼光??歷史豈止供懷舊??《費正清評傳》雜感??讓思想沖破牢籠??無聲的中國??作家的豢養(yǎng)及其解放??對六十年代的六個注釋??比傻帝國與中國陰謀??非人的歷史：血淋淋的動物世界??通往比傻帝國??中國的怪題第二輯 不穿褲子的書生??地球是個壞蛋??科學的光芒與步伐??普及常識??紀念一種永久的理想??思想與良知的“考古”??百年風雨重追索??深邃迷人的個人意見??學會懺悔??異端開辟野道??大道如青天??讀書小札三則??我們都是感傷的動物??書帳九篇第三輯 可憐的中國教育??教育的光芒??質(zhì)疑教育產(chǎn)業(yè)化??將“減負”進行到底??手寫的女兒??教育思想家胡適??《百年中國語文教材變遷》緣起??請看今日中國之名校第四輯 散布可能的風景??對《熱烈歡呼王小波去逝一周年》的修正??笑可笑，非常笑：流沙河片論??謝泳的研究??噫吁戲！李太白??《新文學散札》發(fā)微??莊子使我上癮的幾個理由：《莊子我說》自序??我所認識的余杰??五步追魂：我對余秋雨的批評??向王朔同志學習唐詩江山里的五個提要20世紀卓越的美國頭腦：以《李普曼傳》為中心

章節(jié)摘錄

　　第一輯 追捕生病的制度　　沙俄時代書刊檢查制度中的告密　　書刊檢查與書刊之被禁毀，有著深切的關聯(lián)，其有案可稽的歷史源遠流長。從中國來看，早在公元前356年，商鞅變法時就頒布過焚毀《詩》、《書》的簡明法令，比眾所周知的秦始皇焚書坑儒更早了百多年；而西方禁書史的發(fā)軔，大抵可以上溯到古希臘，哲學家普羅塔哥拉（前481-約前411年）被逐出雅典，其書《論諸神》及《論真理》被當眾銷毀，可視作書報刊檢查史的濫觴。翻檢一些與書有關的詞典，大多不載“書報檢查制度”（censorship）的條目，只是在《圖書情報詞典》（漢語大詞典出版社）里才有：“政府對書報內(nèi)容實行審查的制度。凡對內(nèi)容淫穢或因政治、宗教等原因不宜公開出版發(fā)行的圖書報刊，檢查人員有權禁止其生產(chǎn)發(fā)行、流通或銷售。一般采取的措施有禁止入關與郵寄及訴諸法律等?！钡?，由于人類自身認識事物的局限或者出于書刊審查者的短期和局部利益，多數(shù)時候，那些被禁毀的書刊作為葳蕤的文明之花之所以能夠歷經(jīng)劫火而流傳下來，除了證明禁毀者的短視與血腥外，更加證明了他們的患蠢?！　“瓷鲜觥皶鴪髾z查制度”的內(nèi)容，歷史上遭禁毀的部分書刊固然與淫穢以及與政治、宗教有關，但事實上，遭禁的多半與離經(jīng)叛道的思想深有瓜葛。統(tǒng)治者一般并沒有閑心雅量用法律來衡評該作品是否違法，只是書刊檢查者自己的意志在起作用，尤其在專制社會就更是如此，毋庸置喙，哪有自由申論之余地，因而所謂的“訴諸法律”，只是書生們在專制社會里將一種依法而治的假相巧妙地裝點進辭典里罷了。俄羅斯的書刊檢查與禁毀自然也是不落人后的，至少從16世紀開始俄國政府已著手對宗教方面的書刊進行例行的檢查。1798年，詩人、劇作家瓦西里·瓦西里耶維奇·卡普尼斯特創(chuàng)作了一部喜劇《毀謗》，后因一些大官僚在劇作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于是“控告作者的告密信紛紛來到保羅一世的案頭，保羅處事草率，當即下令停止演出，查封已經(jīng)印好的劇本，并立即把作者流放到西伯利亞”。（索科爾斯基《書的故事》P159，書海出版社）而沙皇統(tǒng)治時代的殘暴更是有目共睹的，是俄羅斯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像詩人普希金的作品出版就要接受沙皇的親自審查。當然，沙皇對于思想的鉗制，不能像審讀普希金的作品一樣事必躬親，而且像十二月黨人起義這樣大的劇變都沒能防患于未然，因而沙皇尼古拉一世鑒于諜報組織的預偵無力，所以便采取了侍從官亞·本肯多夫關于《建立最高警察機構草案》，于是一個很能捕獲獵物的鷹犬機構——御前辦公廳第三局（簡稱第三局），就在十二月黨人的無盡流放與鮮血白骨之上誕生了。第三局雖然人不多卻勢很眾，在沙俄時代的文化及政治生活中屢掀大浪，陷入于死地。誠如赫爾岑所說，它“置身于法律之外和法律之上”。這樣的機構一設置，文化悲苦的厄運就已然可知。他們通過憲兵團來實現(xiàn)其監(jiān)視、刺探、偵察、搜查、拘捕、審訊、押解、流放等任務，因為第三局的局長歷來兼任憲兵團的團統(tǒng)。比如他們對車爾尼雪夫斯基就采取了盯梢監(jiān)視、收買女仆以告密、抄家拘捕、流放等方式，直至其死去。第三局在收買告密人以鉗制思想、欺壓百姓的過程中，當然遠不止收買思想家的女仆，如《北方蜜蜂》的發(fā)行人法．布爾加林就曾遵照本肯多夫的示意，以密信向第三局告發(fā)彼時的先進作家。告密組織所延攬的人才，真是各色人等一應俱全，靡不網(wǎng)羅，因而街談巷議、民間隱私成了他們栽誣緝捕、深文周納、陷人于不利的根據(jù)，在他們看來，捕風捉影正逢其時。　　與文化沾點邊而與第三局合作甚洽的遠不止法．布爾加林，詩人杰爾維格寫過一首詩諷刺一個平庸的詩人、劇作家、兒童文學家、報刊工作者博里斯·費多羅夫：“博里斯.費多羅夫呀——／他的情詩太辛辣，／他的諷刺如蜜甜，／他的告密太骯臟……”費多羅夫?qū)懥艘皇酌麨椤豆埖脑⒀浴返脑姡瑢諣栣?、車爾尼雪夫斯基、涅克拉索夫極盡攻擊誹謗之能事，正如蘇聯(lián)藏書家尼古拉.斯米爾諾夫一索科爾斯基所說：“在第三廳（亦指第三局——引者），博里斯’費多羅夫被看作是自己人?！保ā稌墓适隆稰349）第三局在書刊檢查制度里既可以直接利用作家中的一些敗類，對另外一些具有良知的作家進行大量的誹謗和告密，而且還采取派人打人這些作家所參加的組織內(nèi)部——如以米哈伊爾·瓦西里耶維奇、布塔舍維奇一彼特拉舍夫斯基為首的，包括別林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謝德林在內(nèi)的“彼得堡青年知識分子小組”——的辦法來達到逮捕這些進步知識分子的目的，其起因是因為《俄語外來語袖珍詞典》里對“反語”一條的解釋激怒了沙皇尼古拉一世，“密探局派奸細安托內(nèi)利打入小組，由于他的告密，使當局能夠在1849年4月對小組施以毀滅性的打擊。尼古拉一世用拳頭敲著桌子說：‘我要讓他們嘗嘗反語的滋味！”（《書的故事》P328）自然，彼特拉舍夫斯基和其他人都被流放到西伯利亞，而且他在西伯利亞服苦役達17個年頭，最終慘死在那里?！　∫话阕x者或許會疑惑為什么沙俄時代的書刊檢查里會頻繁發(fā)生告密事件？對此其實不難回答。因為1804年亞歷山大一世在頒布俄國第一份審查條例時就明確規(guī)定，凡是“反對正教和專制政體”的作品一律查禁。既是“專制政體”，那么必然與人類的進步愿望水火不容，因而凡是進步作品里都暗藏著對它的批判就是勢所必然。專制社會既無言論亦無出版之自由，而它又不是法治社會，要剪除所謂的異己和違礙之言，一方面建立龐大的特務網(wǎng)絡，到處捕風捉影，栽誣緝拿；另一方面，還必須采取廣泛號召人人告密的“群眾路線”，發(fā)人隱私，互相攻訐，才可能盡快地將不利于自己統(tǒng)治的言行一網(wǎng)打盡，斬草除根。即便偶有像亞·尼基堅科（俄國文學教授、科學院院士）這樣稍微在法規(guī)容許范圍里照顧作家利益的人，也會遭到《北方蜜蜂》發(fā)行人布爾加林的告發(fā)：“尼基堅科的自由主義信念，使他成了布爾加林告密的對象，有一次布爾加林竟指控他是‘危及國家秩序的一枚地雷’?！保ㄊY路《俄國文史漫筆》P210—211，東方出版社）如果有人稱像布爾加林這樣的文化人是文化的敵人，恐怕也絕不是過激之辭?！　∽匀?，像布爾加林這樣的文化人不僅以告發(fā)文化人為能事，而且絕不是絕無僅有，因為“當審查官是投身仕途的19世紀俄國作家中最常見的選擇之一”。（《俄國文史漫筆》P212）因此像岡察洛夫、彼-維亞澤母斯基等人都或長或短地當過彼時的書刊新聞檢查官。前者一向檢查苛酷，比如1865年，他曾向內(nèi)務部出版事業(yè)管理總局舉報《俄國言論》第11期上的三篇文章，其中包括皮薩列夫的《奧古斯特·孔德的歷史觀》，并要求對其進行起訴，遭到尼基堅科的反對，出版總局亦未采納其意見，可見同類相斗的慘烈殘酷，以至于主子都不能接受；而后者由于審查手段之惡劣以及對進步文學的壓制，被別林斯基蔑稱為“貴族社會的公爵和文壇上的奴才”。的確，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方面那些好發(fā)人隱私者，從中得到實惠，因而群起效尤，隊伍龐大；另一方面，確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或者干脆是領導帶頭告密，以便給屬下做示范，正如研究俄國文學的專家蔣路先生所說：“1865年的書刊審查制改革，是60年代諸多新政中最浮皮潦草的一項。內(nèi)務大臣彼·瓦盧耶夫仍然用一個警官的眼光看待思想和出版問題，出版事業(yè)管理總局的實權人物維·富克斯則以進讒告密為能事，寥寥可數(shù)的改革成果不久便逐漸化為烏有?！保ā抖韲氖仿P》P214）　　面對書刊檢查苛酷以及各色人等的告密，別林斯基指出：“只有在文學里面，不顧韃靼式的審查制度，還顯示出生命和進步的運動?！笔聦嵣希趯Ｖ粕鐣?，任何文化的演進，倘使需保持其旺盛勃發(fā)的生命力，都必須“不顧韃靼式的審查制度”，才有可能對人類文明的發(fā)展貢獻稍許可資告慰的成果。再者，如果我們要對俄國文學及文化思想發(fā)展的難度有更加清醒的認識，那么像藏書家索科爾斯基在《書的故事》里所提到的《俄國書刊檢查歷史資料》這樣的書，應將其及早翻譯過來以饗讀者，并澤惠研究思想文化發(fā)展史的專家?！　?998年3月23-25日于成都　　曼德爾施塔姆的“告密者們”　　近幾年來，除了上班、讀書和其它寫作任務之外，我蝸居家中，每天均以廿四史作為日課。但我并不像有些自詡儒家文化將拯救世界的人那樣做白日夢，相反，我的用心就是從中鉤稽出同胞們何以喜歡打小報告（告密），用漫長的時日撰寫一部別具一格的《中國告密史》，以療民心，以匡風俗，以不負一個文人的一點良知?，F(xiàn)今雖只讀到《梁書》，然鉤稽出的告密史料，卻得十數(shù)萬計，打小報告之風在吾國的興盛，于斯可見。就在我注意國人打小報告的同時，常常也讀到彼邦他國亦不乏此類人士，且還有許多人系文化史上的巨擘，如大名鼎鼎的海德格爾便是其中一位。海德格爾作為納粹分子，其排猶劣行，不僅伸向他的朋友雅斯貝爾斯，而且還不饒過他的老師胡塞爾?！栋⑦B特和海德格爾》一書里就曾揭露過，大學者韋伯的妻子曾給雅斯貝爾斯出示過一封海德格爾告密信的副本（見康正果《哲人的是非與私情》），由此我們不難判斷海德格爾為人極不光彩的一面。而作為蘇聯(lián)“白銀時代”杰出詩人的曼德爾施塔姆堪稱是被告密陷害的典型代表。　　關于曼德爾施塔姆生活的時代，與他交好的女詩人茨維塔耶娃曾皮里陽秋地說，“我和我的時代失之交臂”；而曼德爾施塔姆卻要激憤和直露得多，他不僅說自己是這個“時代的孤兒”，“我們活著，不知道是否是在自己的國土上行走”，“權力如剃頭匠的手一樣叫人厭惡”，而且還說他所在的時代是個“狼在追獵人的世紀”。其實曼德爾施塔姆的不合時宜是一種真正的宿命，并非僅僅出自他這些過火的、帶有政治傾向的言辭，而是他作為一個猶太人命運的象征意義，以及他個性的多重矛盾——易怒與膽小、沖動與謹慎、敏感與率直甚至多疑等——導致的必然結果。不過更為理性的說法應該是，一個詩人追求自己獨特的聲音并不可怕，甚至應該是詩人終身修煉的不傳之秘；但可怕的是，太獨特的聲音，卻響徹在一個只需要一種統(tǒng)一聲音的時代，就是一種無可挽回的悲劇。所以布羅茨基說得對，在政治收拾曼德爾施塔姆之前，他“早就向自己的詩藝美學繳械投降了”。一個真正的詩人可以對彼時的專制保持沉默，卻無法把自己信奉的詩藝美學的方向改弦易轍，否則就將什么都不是，如以長詩《春草國》歌頌蘇聯(lián)農(nóng)業(yè)集體化、粉飾饑餓現(xiàn)實的特瓦爾多夫斯基即是如此。而曼德爾施塔姆正是秉著一個詩人的良知，在看到斯大林強制實行農(nóng)業(yè)集體化，造成餓殍遍野的現(xiàn)實后，寫了一首“我們活著，感不到國家的存在……”的詩，來諷刺大清洗前夕的斯大林。但不幸的是，曼德爾施塔姆的孩子氣經(jīng)常發(fā)作，他把這首詩到處念給別人聽，“結果作家圈子里有人告密”（藍英年《冷月葬詩魂》）。于是曼氏在坐過兩次牢后，再度被捕。不過，特氏后來還是對寫粉飾饑餓現(xiàn)實的詩做了反省與懺悔，但在我們這里，除了《顧準日記》里對三年不太那么自然的災害有過反思外，還沒有看到“歌德派”詩人們的認真反思。如果說目下我們詩歌的處境較為尷尬，原因固然很多，但我斗膽地說，與詩人們都不善于或者不想（包括詩藝上的）深刻地反省有極大的關聯(lián)?！　÷聽柺┧吩谶@次被捕轉而流放至沃羅涅日之后，寫了一首《無題》詩，其中有這樣兩句，表達了他對告密者的憤慨：“告密者們啊，我的告密者們！／我將記住沃羅涅目的黑夜！”而他最后一次流放至符拉迪沃斯托克并慘死在該地，實在與作家圈內(nèi)的敗類有很大的關系。天真的曼氏從沃羅涅日釋放回來后，生活無著，便去找蘇聯(lián)作家協(xié)會總書記斯塔夫斯基求助，但斯氏卻給內(nèi)務人民委員葉若夫?qū)懥艘环庑?，告發(fā)曼氏一些所謂尖刻的言辭，同時附上小說家巴甫科夫（此人還將曼氏的言行向上秘密稟報）的評審意見，詆毀曼氏的詩“并無多大價值”，并請求葉若夫?qū)⑵浯?，于是曼氏在劫難逃了。曼氏自然別無長策，只好寫詩表達自己內(nèi)心的憤懣。他在具有某種自畫像性質(zhì)的《無名戰(zhàn)士之詩》里寫道：“這些告密的星星有何用！他們需打量一切，為了什么？”“這些世界在威脅我們，像一顆顆顫抖的葡萄粒，／懸掛著，像被盜的城市，／像金色的失言，像告密……”事實上，曼氏的詩簡明其外，復沓其內(nèi)，用語艱辛，比喻奇絕。他的悲劇，與其說是與專制制度對抗的必然結果，不如說“他的世界是高度自治，難以被兼并”，其“世界大得足以招來這一切襲擊”（布羅茨基《文明之子》）。　　“文明之子”就這樣隕落了。盡管曼氏死于1938年12月（一說11月）27目，但人們尤其是他的妻子娜杰日達，將記住一個令她徹底絕望且永生難忘的日子——1939年1月30日，因為這一天娜杰日達收到郵局退回的包裹，知道丈夫已離開人世；更加讓人銘記的是，告密者巴甫科夫卻于當天獲得作家勛章，全國各大報紙均有報道。這是文明的恥辱，也是對人類良知的嘲弄?！　?997年12月12—13日于成都　　親愛的告密　　朋友張國功知我在研究中國告密史，遂將1997年第5期《天涯》上轉載的摩羅的文章《巨人何以成為巨人——讀赫爾岑第一冊》復印寄我，拜讀之下，愴然何似！摩羅在文章中將俄羅斯的民族與社會、人文思想成長的環(huán)境與中國作了極有功力之比較，這正是我從社會制度、歷史、心理、民族、哲學、法律（法律條文、監(jiān)獄、監(jiān)察包括檢舉箱的設置等）、道德倫理諸方面來研究中國人的喜歡告密，對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的人文品質(zhì)的傷害，以致今日不堪收拾之局面的一個微縮。我服膺于摩羅一個總結性的觀點：“中國的優(yōu)秀人物卻不曾得到赫爾岑式的條件和幸運，無論是譚嗣同、陳天華、秋瑾、徐錫麟，還是李九蓮、遇羅克、王申酉、顧準，他們無不在缺乏精神滋養(yǎng)和力量源泉的絕境中絕望地死去。中國要誕生真正的精神巨人，遙矣遠矣。”　　自然，“缺乏精神滋養(yǎng)和力量源泉的絕境”所指甚多，但其中一條，無疑與我們歷來主張告密的傳統(tǒng)有關。而且告密之發(fā)展與手段層出不窮，以至于登峰造極地告自己的密（即所謂的“交心”）和親人之間互相攻訐、發(fā)人隱私。秋瑾的遇害是由于其叔父的告密，李九蓮的慘遭殺戮，是源于男朋友的出賣。而此等事件在反右運動和“文革”中可謂如火如荼，幾成燎原之勢。　　……

編輯推薦

　　他是一粒金剛鉆，從川東酉陽的深山里蹦跳起來，又被過境的龍卷風旋轉成一只陀螺。要鉆透的不是瓷器，而是中國。轉速高，指向穩(wěn)。吱吱響，冒火花。我正好在現(xiàn)場，被他驚呆了，低聲叫嘁：“快來看啊，金剛陀螺鉆！”　　——流沙河（作家、詩人）　　恣意，卻不譫妄，因了博雅的底子；　　尖銳，甚而激烈，卻有現(xiàn)實的靶子?！　　恚ㄗ骷遥　∪皆骑w的故鄉(xiāng)酉陽有二酉洞，據(jù)傳曾藏有幸免于秦火的典籍。生在曾有史上最早民間圖書館的偏僻山鄉(xiāng)，也許是得山水之助，冉云飛的氣質(zhì)是草莽氣、游俠氣和書卷氣的混合。冉云飛這些年的激揚文字，亦是理性、激情和憤怒糅在一起，鋒芒直指大大小小的焚書者。　　——十年砍柴（網(wǎng)友）　　這是本隨筆集，共計48篇。全書共分四輯，包括：追捕生病的制度，不穿褲子的書生，可憐的中國教育和散布可能的風景。 作者冉云飛，四川大學中文系畢業(yè)。著有《沉疴：中國教育的危機與批判》、《尖銳的秋天：里爾克》、《陷阱里的先鋒：博爾赫斯》、《莊子我說》、《像唐詩一樣生活》、《從歷史的偏旁進入成都》等書十數(shù)部，本書是其另一部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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