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0-8 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社 作者:都梁 頁數(shù):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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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主人公李云龍是一個叱咤風云、百戰(zhàn)沙場的職業(yè)軍人,一個一生都在血與火中搏斗的名將。都梁用冷靜凝重的筆觸書寫李云龍的傳奇軍旅生涯,也再現(xiàn)了中國解放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到建國后、“文革”時期的動蕩歷史。 新增加的李云龍前傳講述小說主人公李云龍在1936~1937年間的傳奇故事,除了李云龍與馬家軍生死對絕的精彩情節(jié),以及與女戰(zhàn)士鄭芳的生死之戀外,對小說的整個歷史時代背景也作了大量的介紹,再現(xiàn)了紅四方面軍的殘酷西征歷程。
作者簡介
都梁,當代著名作家,50年代出生,做過教師、公務(wù)員、公司經(jīng)理、石油勘探技術(shù)研究所所長?! 〗陙?,出版過長篇小說 《亮劍》《血色浪漫》《狼煙北平》《榮寶齋》等。 作品均被改編為同名電視劇,熒屏熱播,作者多次親任電視劇編劇及藝術(shù)總監(jiān)。
書籍目錄
001/ 第一章 孤軍深入的山崎大隊。李云龍陣前挑戰(zhàn),以刀劍決雌雄。三千六百顆手榴彈所創(chuàng)造的戰(zhàn)爭偉力。全團一個不留,都跟我上。無一生還的突擊隊。李云龍?zhí)_大罵:“是哪個狗娘養(yǎng)的把山崎打死啦?給老子站出來?!薄 ?09/ 第二章 照李云龍的意思,知識分子與工農(nóng)相結(jié)合就得先學會喝酒罵人。武林高手魏和尚、黃埔精英楚云飛。平田一郎發(fā)現(xiàn)兩個沒有教養(yǎng)的食客。拿十萬大洋來。李、楚聯(lián)手大鬧“聚仙樓”。一支“勃朗寧”,一輩子的恩恩怨怨?! ?16/ 第三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干!冷兵器時代的余暉在20世紀40年代的中日戰(zhàn)場上最后的閃現(xiàn)。古老的白刃戰(zhàn),軍人的意志、勇氣和戰(zhàn)斗技巧的完美結(jié)合。兵力對比1∶1,傷亡比例1∶1。驕橫強悍的關(guān)東軍。神勇之人,怒而色不變。 025/ 第四章 李云龍向全團訓示:放下正規(guī)軍的架子,只當自己是山大王。要吃肉要喝酒,沒有就搶他娘的。主動進攻的村姑秀芹,懸崖勒馬的團長。山本一木的特種部隊,刀出鞘,彈上膛,血光之災(zāi)即將來臨?! ?33/ 第五章 賭氣的新郎官,運氣不佳的山本特工隊。潛伏哨的一聲槍響使山本的偷襲計劃化為泡影。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李云龍暗暗驚訝:這伙鬼子夠邪乎的,哪兒蹦出這么多身手敏捷的小鬼子?和尚的一捆巨大的集束手榴彈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 ?39/ 第六章 晉綏軍358團再戰(zhàn)特工隊。楚云飛初次領(lǐng)教特種部隊。山本一木功敗垂成,懸崖邊的討價還價。楚云飛笑道:“談判要有本錢才行。”山本建議:雙方體面地退出戰(zhàn)斗。傷亡過半的特工隊金蟬脫殼?! ?45/ 第七章 獨立團大集結(jié),狂飆掃縣城。一個古老的故事,“沖天一怒為紅顏”。以平安縣城為中心,方圓幾百里打成一鍋粥,雙方參戰(zhàn)的兵力達到幾十萬人。守軍的建筑物在爆炸聲中坍塌了,玉石俱焚…… 053/ 第八章 日軍情報部門的李云龍檔案,將級軍官的待遇。筱冢義男中將發(fā)誓:有朝一日要親手砍掉他的腦袋,把他的頭做成標本放在辦公桌上。二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的嘉獎電報。八路軍總部的結(jié)論:功過相抵。 056/ 第九章 幾十秒之內(nèi),和尚連殺六人,干得干凈利索,山貓子暗暗心驚。小河溝里翻了船,和尚死不瞑目。新二團孔團長長嘆道:“完啦,不會再有新二團獨立大隊這個番號了。”李云龍的刀鋒斜著飛出,山貓子的腦袋連同背后的木樁飛出一丈多遠。幾十年后,一個歪脖子的老人指著刀疤訴說著一個不太古老的故事…… 061/ 第十章 獨立團一言九鼎的“營長”。李云龍吼道:“老子就不認你這狗屁代理團長。”咄咄逼人的楚云飛。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樣的赴宴者,腰里竟纏滿了炸藥。李云龍聲稱:“那天喝多了認錯了人,一不留神把‘國軍’給當成偽軍繳了械,真不好意思?!壁w剛的評論:君子碰上小人了。 069/ 第十一章 在楚云飛少將的望遠鏡中,有一道由機槍、步槍、手榴彈組成的死亡之墻,沒有什么人能進入這堵高墻。趙莊突然復(fù)活了,迸出一圈熾烈炫目的白光,無一生還的敵軍敢死隊。李云龍說:“別管他官大官小,先捶他狗日的再說,挨打不還手的人別在我二師混,老子丟不起那人。” 075/ 第十二章 如同兩列對開的火車在黎明前猛然相撞,激起驚天動地的轟響。兩支大軍以小鎮(zhèn)為中心扭成縱橫十幾公里的巨大旋渦,國民黨軍五個整軍全線壓上來,華野五個縱隊迎頭出擊,楚云飛胸前綻開了兩朵紅花。李云龍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升了起來…… 078/ 第十三章 助理員突然不吭聲了,他發(fā)現(xiàn)一支駁殼槍頂在腦門兒上。手術(shù)臺上的李云龍像個被打碎的瓶子。一個漂亮姑娘的鮮血注入李云龍的血管。美人的苦惱。傾國一笑首長絕食?! ?87/ 第十四章 趙剛說:“別色迷迷地盯著,那樣很容易把人家盯毛了。你得先把輩分拉平了,要當了‘首長’那別的角色就不好扮啦。”受寵若驚的小丫頭田雨,李云龍形象的堅決捍衛(wèi)者。談戀愛也和打仗一樣,聲東擊西,欲擒故縱,都得有點兒。關(guān)鍵時刻,還得靠閃電戰(zhàn)奏效?! ?99/ 第十五章 田墨軒怒道:“那你憑什么娶我的女兒,就憑你是師長?還是憑你們共產(chǎn)黨將奪得天下?”李云龍說:“我就站在院子里等,直到您同意為止。”沈丹虹說:“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碧镉暾f:“我不喜歡書生氣十足的男人。我喜歡有血性,有尊嚴,勇敢的男人?!毙禄橹顾龑φ煞蛘f:“我在你胸口上蓋上私章了,你屬于我啦?!薄 ?08/ 第十六章 地形復(fù)雜的武夷山,理想的游擊戰(zhàn)地區(qū)。自古民風剽悍,殺伐不斷,匪患嚴重。夜色中車上車下曳光彈像一串串火流星來回亂竄。李云龍對“國軍”上校說:“真他娘的敗家子,你要是老子的部下,非斃了你不行?!蓖练藗兠婷嫦嘤U,一時角色位置也發(fā)生莫名其妙的錯位。 117/ 第十七章 八千將士血染沙場,李云龍的C團無一生還,猛然傾斜的戰(zhàn)爭天平。海灘上突然出現(xiàn)一陣躁動,猶如滾滾雷聲由遠而近,轉(zhuǎn)眼匯成驚天動地、排山倒海的巨大聲浪,這是上萬條漢子慘痛至極的號叫,猶如一群受了傷的野獸…… 120/ 第十八章 來自蘇軍阿爾法特種部隊的兩個令人生畏的上校?!案呒铀髦恰遍_出的食譜,叢林戰(zhàn)專家“庫班狐貍”。叢林中的大決斗,兵力對比1∶1。飛檐走壁的蘇聯(lián)特種兵,特種作戰(zhàn)是一門尖端的軍事科學,是一門藝術(shù)。 130/ 第十九章 一對年齡懸殊、文化背景截然不同的男女組成一個家庭,必然要碰撞出點點火花。缺乏教養(yǎng)的老粗丈夫。一腦子小資情調(diào)的妻子,誰也改變不了誰。李云龍的思想政治工作:“你沒管住自己褲襠里那玩意兒,關(guān)人家資產(chǎn)階級什么事?”二十萬發(fā)子彈換兩架飛機,值啦?! ?40/ 第二十章 第一次見面,兩人之間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感應(yīng)。趙剛感到:一股清純?nèi)岷偷臍庀⒂鎿鋪?,使他感到窒息。馮楠突然覺得她的心臟猛地迸裂開來,一股滾燙的液體噴涌而出,一霎間,她的眼中竟貯滿了淚水。田雨告訴李云龍:“我敢說這兩個人今生今世再不會分開了?!薄 ?45/ 第二十一章 來自四大野戰(zhàn)軍的中青年將領(lǐng)。脾氣火暴的老伙計孔捷。東野名將丁偉。戰(zhàn)史課上四大野戰(zhàn)軍大辯論。前129師師長一掌拍在桌上怒吼道:“你還像個軍級干部嗎?給我站好……”李云龍站得筆直,一聲不敢吭?! ?53/ 第二十二章 三個鬧事的少將。丁偉少將要和常保勝少將切磋一下拳腳??捉萆賹⒆愿鎶^勇要當裁判。李云龍少將也起哄道:“淘汰賽,誰輸了我上場?!痹獛浀募缯律夏谴T大的金色國徽在午后的陽光下閃閃發(fā)光,三個少將的氣勢仿佛立刻矮了半截。元帥說:“不是嫌一顆星少嗎?我再給你們加幾顆,大校,四顆星,夠了嗎?” 161/ 第二十三章 有多少年沒挨過揍的丁偉將軍這回挨了揍。被埋沒的武林高手段鵬。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田墨軒。從防務(wù)角度看,一個國家的周邊地區(qū)如果出現(xiàn)了個軍事強國,那么必然要構(gòu)成潛在的威脅,不管它信奉什么主義。一個具有戰(zhàn)略眼光的將軍應(yīng)該有冷靜的判斷力和預(yù)見性?! ?69/ 第二十四章 李云龍少將的特種作戰(zhàn)理論引起重視。丁偉少將關(guān)于重組國土防御戰(zhàn)略大格局的構(gòu)想語驚四座。把蘇軍作為假設(shè)敵的觀點險些嚇破了在座將校們的苦膽。寧死不屈的兒子李健,母獅子一樣勇猛的田雨?! ?74/ 第二十五章 李云龍火上澆油的勸架方式,被迫卷入斗毆的趙剛。田墨軒與趙剛的長談,田墨軒說:“如果能看到未來出現(xiàn)的災(zāi)難,田某縱是粉身碎骨也要以醒國人?!薄 ?85/ 第二十六章 梁山分隊大點兵。身懷絕技的分隊長段鵬,性如烈火的西北大漢林漢。用手指當瓦刀用的“小旋風”和“青面獸”。橫空出世的一百零八將,以先來后到排座次,綽號每人攤一個,聽著不順耳也得湊合著?! ?92/ 第二十七章 李云龍怒道:“把老子當舌頭抓?真他娘的反啦?!痹幱嫷龅牧荷椒株?。失蹤的孩子,神秘的電工。警衛(wèi)連兵敗高粱地,自投羅網(wǎng)的舌頭,水泊梁山山威大壯?! ?99/ 第二十八章 在一個知識分子本來就稀少的國度里,一下子就把五十多萬知識分子打入另冊,這場災(zāi)難的后果會在今后的歲月中逐漸顯露出來。一個曾經(jīng)那樣心高氣傲、才華橫溢,那樣儀態(tài)萬方、雍容華貴的女人,不僅喪失了任何自尊,連文筆也變得像稚嫩的中學生作文,太可怕了?! ?04/ 第二十九章 梁山分隊首次出擊。隨著第一批落下的炮彈,三個將軍魂斷金門。楚云飛啟動塵封已久的回憶,失聲喊道:“這是一支地地道道的特種部隊?!毕萑胫貒耐粨絷爢T。楚云飛在望遠鏡里看到:小高地上閃出一團耀眼的火光,隨后傳來一聲悶雷似的爆炸聲,然后一切都歸于沉寂…… 215/ 第三十章 大饑饉。神秘的北大荒來客,田墨軒撒手人寰。一個刑事犯眼中的落難知識分子群生態(tài)。一臺水泵從警衛(wèi)森嚴的軍部大院不翼而飛。李云龍諷刺道:“是不是蔣介石要澆菜園子缺臺水泵呀?”饑餓的梁山分隊。企圖自殺的軍官。令人震驚的悲慘現(xiàn)實。李云龍的眼淚。國家搞成這樣,我們這些當官的人人有份,誰也別想逃脫責任?! ?34/ 第三十一章 黑暗中沖鋒槍噴出長長的火舌,灼熱的彈殼在甲板上迸濺。李云龍說:“拿自己戰(zhàn)友的血去換敵人的賞錢,咱們要是讓他活著離開馬祖,我這軍長就別干了。殺人抵命,欠債還錢,自古就是這個道理?!备咝实那閳笙到y(tǒng),第一攻擊波呼嘯而起,空中大伏擊?! ?39/ 第三十二章 大災(zāi)難在降臨之前,上天總要以某種形式向懵懂無知的人類發(fā)出警告,而人類對災(zāi)難降臨前的預(yù)兆總是顯得麻木不仁。幾個半大小子的即興之舉,竟引發(fā)了一場紅色狂飆。李云龍對兒子說:論抄家你爹我可是老資格了。李云龍平生第一次跳舞?!疤焯熳x”引發(fā)的麻煩?! ?46/ 第三十三章 拍案而起的趙剛將軍大聲報出一串令人發(fā)指的統(tǒng)計數(shù)字,將軍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反沖鋒。趙剛回憶中的李云龍。馮楠的評論:這個人是為了戰(zhàn)爭才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該早來幾百年才對。當戰(zhàn)塵落定時他生命的輝煌就會漸漸黯淡。我親愛的十二月黨人,咱們就要去風雪茫茫的西伯利亞了?! ?56/ 第三十四章 值班警察感到震驚,他從沒見過一個赤手空拳的人能把五個帶刀的人傷得這樣慘。李云龍張開雙臂把孩子們攏在胸前,愛憐地摸摸這個,拍拍那個。一種少見的溫情從他心底泛起,老戰(zhàn)友的死使他肝膽俱裂,他發(fā)出一聲長長的、慘痛的哀號,猶如受了傷的野獸……崩潰的精神殿堂?! ?60/ 第三十五章 當年朝鮮戰(zhàn)場上的兩位英雄,在解甲歸田多年后,又義無反顧地拿起武器,投入戰(zhàn)場。當年的炮兵團長對步兵團長。當馬政委走出李云龍家門時,突然感到自己像是被某位首長接見過,心里一時找不到正軍級干部應(yīng)有的感覺了。第一次大較量,特種分隊聞警出動?! ?72/ 第三十六章 李云龍的后院成了武器試驗場。當年的《租借法案》裝備在繼續(xù)發(fā)揮作用。軍長和政委的交鋒,少將根本沒把少校放在眼里。少將說:“這個腦袋子彈都不怕,還怕你的帽子?你這話也就是嚇唬一下墻窟窿里的耗子。”值班參謀向政委敬禮道:“對不起,我只能執(zhí)行1號首長的命令?!薄 ?79/ 第三十七章 嚴于律己、愛兵如子、艱苦樸素、刻苦學習的馬政委。心胸狹隘、滿嘴粗話、指桑罵槐、伺機報復(fù)的李軍長。軍長和政委結(jié)成“一對紅”。除夕之夜黃綠色的“憶苦飯”和馬政委青綠色的臉?! ?84/ 第三十八章 神秘的轉(zhuǎn)業(yè)軍官張重。氣勢壓人的野戰(zhàn)軍。受冷落的前炮兵團長。隱身的狙擊手。變了形的手槍。大煙囪上李云龍論兵:全是他娘的一群貨。田雨的眼淚。飛向天空的姐夫。牛刀小試的特種兵。偃旗息鼓的特種分隊?! ?02/ 第三十九章 沒有山頭的李云龍和四大野戰(zhàn)軍都有些瓜葛,幾乎全部癱瘓的軍事指揮機關(guān)。模棱兩可的“軍委八條”。歡欣鼓舞的造反派們。鄭秘書說:要真照這八條去執(zhí)行,鬧不好就落進不知誰設(shè)下的圈套里。 307/ 第四十章 被偷襲的師部。面對慷慨高歌的青年女工,哨兵緊扣扳機的手哆嗦了。軍委辦公廳和林辦指示:可以反擊。鄭秘書問:“用什么反擊?是用槍還是用嘴?”被解職的鄭秘書。駭人的槍聲,血染的大樓。死不瞑目的鄒明。嗷嗷叫的部隊。若干年后,一個陸軍少將論傳統(tǒng)?! ?16/ 第四十一章 造反派的血書。李云龍又拿起十幾年沒摸的手槍,準備效法葉戈羅夫元帥。要討還血債的死難者家屬。田雨大聲喝道:“誰敢動我丈夫一下,我們?nèi)揖秃退戳??!鄙钜箒碓L的神秘軍官。堅壁清野。敢拼命的警衛(wèi)員。躁動的軍官們。偉岸得像森林一樣的野戰(zhàn)軍官兵。戴手銬的將軍向部下告別。流產(chǎn)的劫持行動,無可奈何的特種部隊。 332/ 第四十二章 司機老常說:“這就是你們當領(lǐng)導的不對了,咋讓臺灣特務(wù)當了軍長呢?”司令部的參謀們說:“就算劉少奇來當軍長,我們照樣也得服從命令?!编嵅ㄕf:“我身上唯一還有的也就是良心了,我不打算再失去它了。”田雨抱著丈夫說:“要是有一天你不在了,我絕不茍活在這個世界上?!逼聘林鄣奶胤N部隊?! ?41/ 第四十三章 砸向主席臺的木牌。渾身是血的將軍。野獸般嗥叫的段鵬。鋼心橡皮棒。誰敢進入警戒圈就開火打他狗日的。還是那支“勃朗寧”。痛哭的特種兵。勛章和軍禮服。大別山的兒子。少將和少校最后的對話??蛷d里的槍聲?! ?52/ 尾聲
章節(jié)摘錄
1936年10月,中共中央和中革軍委為了鞏固和擴大西北根據(jù)地,并打通與蘇聯(lián)的交通,首先形成西北抗日局面,進而推動全國大規(guī)??箲?zhàn)的實現(xiàn),組成了以原紅四方面軍的五軍、九軍、三十軍為骨干的中國工農(nóng)紅軍西路軍,西渡黃河,執(zhí)行寧夏戰(zhàn)役計劃。11月,紅九軍進入河西走廊地區(qū)。11月13日,紅九軍進占古浪縣城,遭到西北軍閥馬步芳重兵集團的圍攻,雙方在古浪城內(nèi)外展開激烈的戰(zhàn)斗?! 」爬顺峭饽仙?,紅九軍25師171團陣地上火光沖天,硝煙彌漫,戰(zhàn)士們伏在戰(zhàn)壕里躲避炮火。警衛(wèi)員王喜奎彎腰跑到團長李云龍旁邊:“團長,前沿陣地二營長請求開火?!崩钤讫堈趲r石上用望遠鏡觀望著順山坡蜂擁而上的馬家軍士兵,放下望遠鏡回頭喊:“急什么?告訴二營長,把敵人放近了再打?!薄 ⊥跸部绷耍骸皥F長,敵人已經(jīng)進入50米距離了……” “還不夠近,等他們進入10米距離再開火?!薄 ⊥跸部泽@地問:“10米?”李云龍斬釘截鐵地說:“就是10米,越近越好,告訴部隊,第一輪射擊后,立刻沖出工事,全線反擊?!薄 ⊥跸部⒄穑骸笆牵 眲偞掖曳瞪矶?,二營營長沈泉又順著戰(zhàn)壕跑過來,焦急地問:“團長,為什么還不下令開火?敵人快沖進工事了?!薄 ±钤讫埪朴频卣f:“沖進工事才好呢,這伙敵人是給我們送彈藥來的,用刺刀干掉他們,我們就可以補充彈藥了?!薄 ≡捯魶]落,就聽到王喜奎的喊聲:“團長,敵人已經(jīng)進入10米距離……” 李云龍大吼:“給我開火!” 陣地上頓時槍聲大作。沈泉轉(zhuǎn)身向前沿陣地沖去。在戰(zhàn)士們的猛烈射擊下,成群的馬家軍士兵在近距離內(nèi)被打倒,其中有不少敵軍士兵中彈后直接栽進了紅軍的戰(zhàn)壕。幾個紅軍戰(zhàn)士隨手拉下敵人尸體上的子彈帶,將繳獲的子彈壓進槍膛,繼續(xù)射擊。 一個紅軍機槍手重新裝上一匣子彈大喊:“連長,就剩一梭子彈了,打不打?” 沈泉躥過來,一把奪過機槍,平端機槍躍出戰(zhàn)壕,邊射擊邊大喊:“司號員,吹沖鋒號!” 輕機槍噴射著火舌,馬家軍士兵紛紛栽倒。司號員躍出戰(zhàn)壕,吹響了沖鋒號。沈泉甩掉打空的機槍,從后背抽出大刀吼道:“同志們,跟我上!”紅軍戰(zhàn)士們紛紛端起刺刀,舉起砍刀躍出戰(zhàn)壕。雙方士兵攪在一起展開肉搏戰(zhàn),馬家軍士兵紛紛潰退。 戰(zhàn)壕的對面,幾個國民黨軍官正在一塊大巖石后用望遠鏡觀察激戰(zhàn)中的南山陣地。獨立騎兵旅二團上校團長韓起功沮喪地一拳搗在巖石上:“媽的,一營又退下來了?!?中校團副馬永祥嘆道:“團座,這么打下去傷亡太大了?!薄 №n起功放下望遠鏡問:“搞清楚沒有?南山上的守軍是什么番號?” 馬永祥答:“旅部剛剛送來情報,守軍是紅25師171團?!薄 斑@個團兇悍得很哪,我軍一旦接近他們的工事,他們立刻跳出工事用肉搏方式進行反突擊,而且反復(fù)使用這個戰(zhàn)術(shù),很奏效。這個團的團長叫什么?” “還沒有搞清楚,不著急,等我們拿下陣地就知道了?!薄 №n起功冷冷地盯著他:“怕就怕紅軍陣地還沒拿下,我們團就打光了?!薄 拔铱词遣皇前迅骺h民團組織一下,放在前邊?”馬永祥避重就輕地建議道?! №n起功微微頷首:“嗯,這倒是個好辦法。你通知一下,讓我們的部隊退到二線,把各縣民團調(diào)到一線,下一輪攻擊讓他們上。” 古浪縣民團團丁們服裝參差不齊,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門,在團總馬元青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進入攻擊位置。馬元青雙手舉起一大海碗酒:“弟兄們,我先干了!”他將碗中酒一飲而盡,猛地摔碎碗,解開上衣,赤裸上身從刀鞘里緩緩抽出馬刀。眾團丁們也紛紛飲酒,然后脫下上衣,赤膊抄起各種武器。見馬元青高舉馬刀說:“弟兄們,馬長官看得起咱,讓咱拿下南山,咱古浪民團也不能叫人小看了不是?”便紛紛高喊:“聽大哥的!”“大哥打到哪兒,我們就打到哪兒,絕不當孬種……” 馬元青舉刀沖上山坡一聲吼:“有種的跟我上?。 北妶F丁們怪叫著蜂擁而上。 在南山前沿陣地,紅軍戰(zhàn)士們向民團的散兵線投出手榴彈,陣地前火光沖天,彈片橫飛。陣地上正在猛烈射擊的機槍突然不響了。沈泉喊:“機槍手,怎么回事?”聽說是子彈全部打光了,沈泉不禁疑惑:“不是還繳獲了一些嗎?” 機槍手托著空槍道:“沒有了,全部打光了?!薄 ∩蛉鎏扉L嘆:“媽的,再給我五千發(fā)子彈,我還能守住一個晝夜。” 機槍手舉起石頭塊向山下砸去,戰(zhàn)士們有的撿石塊,有的拎起砍刀準備肉搏。李云龍帶王喜奎趕來,李云龍剛到陣地就命令:“二營長,報告一下傷亡情況。” 沈泉一屁股坐下,流出了眼淚:“政委犧牲了,一營和三營都打光了,只有我們二營還有二十來個人?!薄 ±钤讫垍柭暫鹊溃骸皼]出息,哭什么?咱們守了一天一夜,軍部和大部隊已經(jīng)突圍了,171團就是打光了也值。” 沈泉擦干眼淚,默默拎起砍刀:“團長,下命令吧,我再組織一次反擊,最后一次了?!薄 ±钤讫埓笫忠粨]:“不用了,我剛剛接到命令,171團已經(jīng)完成阻擊任務(wù),馬上撤出陣地,從后山突圍。” 戰(zhàn)斗結(jié)束了,韓起功和馬永祥站主峰上望著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尸體沉默無語。國軍士兵們正在清理戰(zhàn)場。韓起功感嘆:“就為這么個小山頭,咱們團傷亡了好幾百號人,值得嗎?” “馬長官下了死命令,值不值都得打?!?馬永祥無奈地答。 “搞清楚沒有,這個紅軍團的團長叫什么名字?” “暫時還不知道?!薄 №n起功怒了:“媽的,打了一天一夜,我們居然還不知道他是誰?怎么搞的?” “因為在南山陣地上,我們沒有抓到一個俘虜,這個紅軍團怕是打光了?!薄 №n起功點燃一支香煙:“真想見見這家伙,這個團戰(zhàn)斗力如此強悍,團長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團長李云龍正帶著已是衣衫殘破、滿臉血污,只有二三十人的紅軍隊伍行進在戈壁灘上。李云龍身穿羊皮大衣,敞著懷,腰間皮帶上左右各插一支駁殼槍,問身邊的王喜奎:“喜子,我的酒呢?” 王喜奎連忙遞過一個碩大的酒葫蘆,李云龍晃了晃酒葫蘆:“娘的,剛才還滿滿的,怎么才一會兒就見了底呢?小王,再給我添點兒?!蓖跸部贸鲆粋€行軍水壺,將水壺里的酒倒進酒葫蘆:“團長,省著點喝吧,就剩這么一點兒了,這兒可不是川陜根據(jù)地,咱們沒地方打土豪去?!薄 ±钤讫埓蟀l(fā)牢騷:“我就奇怪了,這鬼地方有什么好?上級派我們上這兒干嗎來了,他娘的窮山惡水,人少沙多石頭多,不長糧食不長草,這荒灘上連兔子都不拉屎,這都不說了,怎么連這鬼地方出的燒酒都不經(jīng)喝?” 王喜奎哭笑不得了:“團長,要我說,照你這喝法,哪兒出的燒酒都不經(jīng)喝,就這么幾壺酒,喝一口就少一口,沒聽說越喝越多的?!薄 昂f,有一次打土豪弄了幾壇子酒,我和丁偉、孔捷每人分了一壇子,老子足足喝了一天,眼瞧著壇子里的酒快見了底,結(jié)果第二天起來一瞧,真他娘怪啦,酒又漲出半壇子來……” “團長,我說過多少回了?當時我在場,不是酒又漲出來了,是你喝到半壇子就醉倒了,所以第二天還是半壇子。” “反正那酒就是比這個酒經(jīng)喝。你別和老子抬杠,小心我揍你。” 沈泉這時插話說:“對,揍這小子。團長,是不是撤銷他警衛(wèi)員的職務(wù),把他發(fā)配到我們二營當戰(zhàn)士?” 李云龍馬上識破他:“二營長,你少跟著起哄,我早知道,當初把王喜奎調(diào)到我這兒,二營少了個好射手,你沈泉肉疼,是不是?” 沈泉笑道:“不是,主要是這小子不懂事,沒照顧好團長,這種警衛(wèi)員就不能留。這樣吧,讓喜子從哪兒來就滾回哪兒去,我再幫你物色一個,怎么樣?” 李云龍一點兒沒猶豫:“你少來這套,喜子就是再不好也有兩個優(yōu)點,一是槍打得準,二是滴酒不沾,就憑這兩點,他就是個好警衛(wèi)員,要是換了你……嘿嘿!老子還真不大放心,我好不容易弄點酒還不夠你偷喝的,老子就是再傻也不會派貓去看守魚?!薄 ∩蛉φf:“嘿嘿!瞧你說的,這肯定是誤會,我也不大愛喝酒……” “狗屁!我就沒聽說過,還有貓不愛吃魚的?!薄 ∵@時一個戰(zhàn)士上前匯報:“團長,前邊有人,好像是我們的人?!薄 ±钤讫堈骸白?,過去看看,問問是哪個單位的?!薄 ±钤讫垘跸部巧锨懊娴囊粋€沙丘,只見兩個衣衫襤褸的紅軍女兵伏在沙丘上,聽到腳步聲,一個年齡稍大、留短發(fā)的女兵敏捷地掏出手槍。另一個女兵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她手里握著一顆擰開蓋子的手榴彈,而拉火環(huán)已經(jīng)套在手指上。短發(fā)女兵按住那女兵握著手榴彈的手:“小娥,是自己人?!薄 ⊥跸部鼏枺骸巴?,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短發(fā)女兵答:“總部婦女獨立團的,你們呢?” “25師171團的,這是我們李團長?!薄 ∨v地笑笑:“首長,我是婦女獨立團一營三連指導員鄭芳,請原諒,我實在沒力氣站起來向您敬禮了。” 李云龍說:“敬禮就免了,這位女同志負傷了嗎?” “胸部中彈,我們昨天遭到馬匪的襲擊,幸虧天黑了,才有機會逃脫。首長,有水嗎?” 李云龍仔細看看那女兵:“喜子,給她們水?!薄 ∴嵎冀舆^水壺先喂了小娥幾口水,但是水卻順著她嘴唇流下來。 李云龍沉重地搖了搖頭:“她怕是不行了。喜子,通知隊伍停止前進,原地休息,叫幾個戰(zhàn)士幫助料理一下?!薄 ∴嵎嫉难劬锪鞒隽藴I水,低聲道:“我知道,可我就是不愿意相信?!薄 ±钤讫垎枺骸澳銈儖D女團的團長政委我都認識,西渡黃河的時候還見過面,你們怎么在這兒?” 鄭芳說:“小娥病了,行軍時我照顧她,走著走著就掉隊了。這里到處是敵人,昨天還看見馬匪殺了幾個掉隊的戰(zhàn)士,小娥也中了一槍,幸虧我們逃脫了。” “還能走嗎?要不要我叫幾個戰(zhàn)士背你?” “首長,我會拖累你們……” “什么話?你是不是紅軍?我們是不是紅軍?是紅軍就是一家人,哪能各顧各的?虧你也是個指導員?!薄 ∴嵎几屑さ乜粗钤讫垼骸爸x謝首長,給你們添累贅了?!薄 吧僬f廢話!”李云龍轉(zhuǎn)身走下沙丘?! ∴嵎伎粗钤讫埖谋秤跋耄哼@個首長我好像見過……對了,萬源保衛(wèi)戰(zhàn)……就是他?! ”慌诨鸶采w的高地上,到處硝煙彌漫。胳膊上戴著紅十字臂章的鄭芳背著急救箱穿行在硝煙中。透過硝煙,她看見陣地前沿紅軍的重機槍手正在拼命射擊。一顆炮彈落下,火光中機槍手倒下,機槍聲戛然而止。這時有人大罵著沖過來:“機槍!機槍!他娘的,機槍手哪?” 硝煙中胸前掛著望遠鏡的李云龍躥到重機槍前,抄起機槍就打,重機槍又重新吼叫起來。又是一顆炮彈落下,爆炸的氣浪掀翻了李云龍,飛濺起的泥土石塊紛紛落下,把李云龍埋了起來。鄭芳沖過去拼命用雙手刨土,從泥土里刨出了李云龍,順手解開李云龍的衣領(lǐng)想檢查傷口,誰知李云龍一把將鄭芳推出兩米遠,重重地摔在地上…… 李云龍昏頭昏腦地喊:“娘的,添什么亂?”他撲到重機槍前,機槍又“嗒嗒嗒”響了起來。鄭芳坐在地上,委屈地抹起眼淚。李云龍邊射擊邊吼道:“你他娘的還愣著干什么?給我上子彈!”鄭芳趕緊爬起來,抓起一條彈鏈塞進重機槍的進彈口,重機槍狂叫著,鄭芳用雙手托起彈鏈,當起了彈藥手。敵人被一排排掃倒…… 李云龍邊射擊邊大聲問:“干得不錯,幾班的?” “衛(wèi)生隊的?!薄 ±钤讫堅尞惖嘏ゎ^看了一眼:“哎,你……你怎么變成女的了?” 鄭芳沒好氣地答:“沒變,我本來就是女的?!薄 橙私K于潰退下去,機槍聲停了。李云龍抽出工夫問鄭芳:“娘的,這是誰的主意,添什么亂?怎么把女兵派上來啦?” 鄭芳終于火了:“你就不會好好說話?怎么張嘴就罵人?哼,配當指揮員嗎?” 李云龍愣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鄭芳狠狠地把彈鏈扔在李云龍面前,轉(zhuǎn)身走了。李云龍這才緩過勁兒來,他望著鄭芳的背影:“嘿,這女娃子……膽子不小,敢訓老子,真反了她啦……” 沙丘上堆起一座新墳,李云龍、鄭芳及戰(zhàn)士們在墳前列隊敬禮。鄭芳流淚道:“小娥,你好好休息,我走了,將來回到四川老家,我會看望你父母,替你為他們養(yǎng)老送終。”禮畢,李云龍發(fā)出命令:“出發(fā)!”鄭芳流著眼淚不肯離去。沈泉扶住她:“同志,走吧!” 隊伍向前行進了,沈泉對鄭芳說:“走得動嗎?不行我背你?!薄 罢l用你背?不信咱們比一比,一個晝夜一百五十里,說不定誰先趴下呢。” 鄭芳緊走幾步,追上李云龍,和他并排而行:“李團長,我見過你?!薄 ±钤讫垼骸斑@有什么稀奇的?見過我的人多了。” “萬源保衛(wèi)戰(zhàn)時,我給你當過彈藥手,還記得嗎?” “不會吧,那時候我是團長,團長要彈藥手干什么?你記錯了,你可能是給哪個機槍手幫過忙?!薄 ∴嵎歼有Φ溃骸暗降资鞘组L,貴人多忘事,團長也有打機槍的時候,你要是實在想不起來,我再提醒你一句,當時有個女兵對你說,‘你怎么張嘴就罵人?配當指揮員嗎?’” 李云龍立刻就想起來了:“對對對,有這么回事,噢,鬧了半天就是你呀!我想起來了,有個女娃訓了我?guī)拙?,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她就跑了,簡直是目無領(lǐng)導?!薄 ∴嵎加行┎缓靡馑嫉卣f:“團長,我當時態(tài)度不好,現(xiàn)在想起來也挺后悔的,我向你道歉?!薄 ±钤讫堈f:“算啦,不是已經(jīng)過去了,你不提我早忘了。哎,你不是在衛(wèi)生隊嗎?怎么又跑到婦女獨立團去啦?” 鄭芳答:“現(xiàn)在的婦女獨立團是十月份成立西路軍時才組建的,人員也是各部隊抽調(diào)的,所以我也被調(diào)過來了?!薄 捌鋵嵞銈兣漠敭斝l(wèi)生員,要不就當個宣傳隊員蹦蹦跳跳就行了,干嗎要組成獨立團作戰(zhàn)呀?總部領(lǐng)導也不知是怎么考慮的,女人打什么仗啊,不添亂就不錯了。” 鄭芳又不滿了:“李團長,你怎么看不起婦女呀?還團長呢,一腦袋封建思想?!薄 ±钤讫堖€一副態(tài)度誠懇的樣子:“當然,婦女獨立團也還是有它的作用,你們可以給作戰(zhàn)部隊跳跳舞,唱唱歌兒,鼓舞一下士氣,還可以給戰(zhàn)士們洗洗衣服什么的,反正是除了打仗,干什么都行。” 沈泉插了一句:“團長,這樣也好,把婦女們都集中在一個單位,咱們這些光棍兒常去串串,鬧不好就能挑上個老婆?!薄 ±钤讫埥舆^話茬兒:“哎,二營長,你怎么凈往歪處想?要挑老婆也輪不上你呀,我這個團長還沒挑呢,你個當營長的做什么夢?” 鄭芳氣得不知說什么好:“你們……”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槍聲。李云龍、沈泉等人迅速掏出槍,一個戰(zhàn)士從前方奔來。李云龍問:“前邊出什么情況了?” 戰(zhàn)士答:“團長,有一伙馬匪騎兵圍住了一個小村子,村里好像是我們的人。” “有多少敵人?” “幾十號人,看樣子像是民團的,不是正規(guī)軍。” “那還等什么,抄家伙!先干掉這伙敵人,老子正缺彈藥和糧食呢,全體注意,準備戰(zhàn)斗!”李云龍果斷下達命令?! 〖t軍戰(zhàn)士們向前沖去。五六個戰(zhàn)士守在一處院落里,戰(zhàn)士們不斷地探出身子向圍墻外逼近的馬匪士兵射擊。遠處的民團團丁高舉馬刀策馬沖來,馬隊中不斷有團丁中彈落馬……一個民團頭目在馬背上端著一挺機槍向紅軍據(jù)守的院落狂掃,紅軍戰(zhàn)士中不斷有人中彈倒下。能聽到團丁里有人大喊:“少爺,好槍法!”院落里,一個胸部中彈的紅軍戰(zhàn)士勉強支撐起身體,端起步槍向團丁們瞄準,還沒來得及開槍,就中彈倒下……“給我打,他們沒幾個人了!”民團頭目喊道。機槍又瘋狂地叫了起來。 紅九軍27師政治部副主任焦守成負了重傷,此時正躺在一戶農(nóng)舍里的土炕上,無力地對站在窗前的警衛(wèi)員小陳說:“小陳,傳我命令,讓戰(zhàn)士們不要管我,各自尋機突圍,去追趕大部隊,你也和他們一起走?!毙£惣绷耍骸斑@可不行,我們走了,你怎么辦?”焦守成指了指胸前的兩顆手榴彈:“放心吧,敵人別想抓住我,我還有這個呢,你們快點兒沖出去,晚了就一個也走不了啦。”小陳堅持著:“首長,這個命令我不能執(zhí)行,要死我們大家死在一起,你就是槍斃我我也不走?!薄 〗故爻蓢@了一口氣,艱難地爬起身來,他倚在窗口邊拔出手槍彈夾數(shù)了數(shù)子彈:“好吧,那就死在一起,我還有三顆子彈,兩顆手榴彈,再打死幾個敵人也夠本了?!薄 傲粢活w手榴彈給我們自己吧?!毙£惖脑捓飵Я吮瘔选! 昂?,到時候我們一起上路?!薄 〈藭r,據(jù)守圍墻的紅軍戰(zhàn)士只剩下兩個,他們的子彈已經(jīng)打光,于是從背上抽出大刀,準備進行肉搏戰(zhàn)。突然,遠處槍聲大作,一隊紅軍戰(zhàn)士沖過來?! ⊥跸部似鸩綐?,跪姿射擊,隨著一聲槍響,民團頭目額頭中彈,一頭栽下馬背。一個團丁驚慌地喊:“不好啦,少爺被紅軍打死了。”王喜奎迅速退殼上膛,又是一槍,這個團丁也應(yīng)聲而倒。王喜奎又連射四發(fā),四個團丁滾落馬背,沒有了騎手的馬在曠野上到處亂跑。有個團丁見此大駭:“媽呀,碰上神槍手啦……”話音沒落,王喜奎的子彈擊穿了他的額頭?! ∩蛉獨⒌门d起,他彎腰撿起一把馬刀,抓住一匹馬的韁繩翻身上馬,低姿伏在馬背上,轉(zhuǎn)眼沖到馬家軍機槍前,手起刀落砍倒兩個機槍手。其余的馬家軍團丁頓時作鳥獸散……李云龍稱贊:“喜子,好槍法!兜屁股再撂倒他幾個。” 窗前的警衛(wèi)員小陳欣喜地說:“首長,來援兵了,是我們的人?!薄 〗故爻商撊醯卣f:“問問他們,是哪部分的?” 小陳高喊:“喂!你們也是紅軍嗎?” 遠處傳來李云龍的聲音:“廢話!不是紅軍還能是馬家軍?我是25師171團團長李云龍,你們是哪部分的?” 焦守成笑了:“我說呢,誰這么牛氣?原來是25師的李云龍。” 小陳喊道:“我們是紅27師政治部的,我們焦副主任在這兒。” 外邊傳來李云龍驚訝的聲音:“老天爺,是老焦,他怎么在這兒?你們等著,我馬上過去?!薄 ⌒£悊枺骸笆组L,你認識這個李云龍?” 焦守成說:“何止認識,當年在大別山干赤衛(wèi)隊,我們還伙穿過一條褲子呢。告訴你,過草地時,他是咱四方面軍最牛的團長,也是受處分最多的團長?!薄 ⌒£悊枺骸笆组L,這個李團長都惹了什么禍,為什么受處分最多?” 焦守成笑道:“說其中一次吧,過草地之前,各部隊自行征糧,李云龍那個團沒征到糧,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處藏民埋藏的糧食,李云龍二話不說,把糧食起了個干干凈凈,既沒向上級打招呼也沒有付錢,這是嚴重違紀的事,當時四方面軍政治部給了他撤職處分。過草地時我遇見李云龍,他背著一口大鍋,成了火夫。” 小陳笑了起來:“這人可真有意思……” 李云龍帶王喜奎走進屋子:“老焦啊,你又揭我的短哪?” 焦守成笑道:“你的短還用揭?全軍通報,誰不知道?” 李云龍:“你當我不知道這是犯紀律的事?可我有什么辦法?藏民跑得連個影兒都沒有,我們團一千多號人要吃飯,老子手里要錢沒錢,要糧沒糧,好不容易挖到點糧食,老子能再給放回去?告訴你,過草地時我們團沒餓死一個人,這個處分老子背得值?!薄 〗故爻纱藭r感到一陣暈眩,他無力地倒在土炕上。李云龍這才發(fā)現(xiàn)焦守成腹部的繃帶:“老焦,你負傷了?”鄭芳連忙上去檢查傷口,她小心地掀起一角繃帶,說:“李團長,是腹部槍傷,很嚴重,傷口已經(jīng)化膿了,可咱們什么藥品也沒有?!薄 ⌒£愐卜赋睿骸拔覀兪组L是守古浪時受的傷,我們27師損失很大,不少單位都被打散了,我們幾個人正在護送著首長追趕大部隊,結(jié)果又被這些民團圍住了。” 焦守成說:“老李,你們25師呢,怎么也到了這里?” 李云龍抹下帽子:“嗨,別提了,戰(zhàn)斗打響時我們團守城外南山,那兒是馬家軍的主攻方向,我們守了一天一夜,全團快打光了,只剩下這幾十號人突圍出來?!薄 〗故爻缮裆鋈唬骸鞍Γ爬诉@一戰(zhàn),我們九軍元氣大傷啊?!薄 ±钤讫埖吐曊f:“是啊,軍參謀長陳伯稚、25師師長王海清、27師政委易漢文都犧牲了,咱紅九軍從成立那天起就沒吃過這么大虧?!薄 ⊥跸部蚱瞥镣吹臍夥眨骸斑@下好了,咱們兵合一處,一起去追趕大部隊?!薄 拔覀儓F突圍時,軍部已經(jīng)轉(zhuǎn)移了,聽說是在向永昌的紅三十軍靠攏?!?李云龍對焦守成說。焦守成振奮起來:“三十軍也是主力,咱們九軍一旦和三十軍會合,馬家軍就奈何不得了。” 馬家軍民團團部,馬元青和幾個民團頭目正圍著八仙桌喝酒。勤務(wù)兵捧著酒壇將酒依次注入一個個大海碗。馬元青端起海碗:“弟兄們,這次南山一仗打得不錯,幾個縣的民團參戰(zhàn),最后拿下山頭的還是我們古浪民團,讓兄弟我在馬長官那里掙足了面子啊。來,我先敬弟兄們一碗?!北娙硕送雽⒕埔伙嫸M?! ∫粋€小頭目憤憤不平地罵道:“這次打南山,咱們古浪民團足足傷亡了一半弟兄,人家獨立騎兵旅是正規(guī)軍,糧餉槍彈充足,個個養(yǎng)得肥頭大耳的,倒讓咱們民團打頭陣,他們在后面看熱鬧,真他媽的不是玩意兒。” 有人不忿地接著說:“就是,簡直欺人太甚,咱們弟兄打頭陣,倒讓獨立騎兵旅搶了頭功,這到哪兒說理去?” 馬元青制止道:“大家都少說兩句,馬長官不是特地為古浪民團傳令嘉獎了嗎?再說了,這一仗就是在咱們縣打響的,我們民團的職責是什么?就是保境安民嘛,我們不打頭陣誰打?” 這時,院外傳來一陣馬嘶,一個胳膊掛彩的民團團丁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報告:“團總,出事了……” 馬元青站了起來:“怎么回事?慢慢說。” 團丁說:“我們在干柴鋪一帶遇到紅軍,交火沒幾分鐘就傷亡了一大半弟兄……” 馬元青厲聲喝道:“那耀祖呢?” 團丁已聲淚俱下:“少爺……被……被紅軍打……打死了……” 馬元青兩眼發(fā)直,猛地抽了團丁一記耳光:“廢物!養(yǎng)你們這幫人干什么吃的!”說罷頹然坐下?! F丁捂住發(fā)紅的面頰:“團總,這伙紅軍手里的家伙好,槍法準得很,我們要不是跑得快,怕是一個也回不來了。” 眾人紛紛解勸。馬元青臉色鐵青,猛地站了起來,他狂怒地將八仙桌掀翻,拔出了手槍:“給我備馬,傳令集合隊伍,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眾頭目嗷地叫了起來:“追上去,宰了這伙紅軍,為大公子報仇……” 馬元青滿臉兇悍:“告訴弟兄們,俘虜一個都不要,見一個殺一個,我要用這伙紅軍的項上人頭,祭我兒子!” 馬元青殺氣騰騰地提著馬刀,伏在馬背上縱馬狂奔,他身后是百十個縱馬揮刀的民團騎兵?! 「瓯跒┥蠠焿m四起…… 沈泉走進農(nóng)舍中:“團長,打掃戰(zhàn)場時發(fā)現(xiàn)一個受傷的團丁?!薄 ±钤讫堃粨]手:“把他帶上來,我來審?!薄 ∫粋€肩膀上受傷、疼得齜牙咧嘴的團丁被帶進來。李云龍不屑地說:“瞧你這副熊樣兒,不就是肩膀上穿個眼兒,至于嗎?” 沈泉說:“這小子硬得很,剛才還要咬人呢,是他媽屬狗的?!薄 ±钤讫垎枺骸皩俟返模坷献泳蛺鄢怨啡?,你就不怕我把你燉了?說!哪部分的?” 團丁強硬地說:“古浪縣民團的,怎么樣?” “嗬,嘴還挺硬,娘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民團也敢和我齜牙,你瞧瞧你這身破衣服,比叫花子也強不到哪兒去,連身軍裝都沒混上,就敢和我李云龍叫板?說,你們團總叫什么?” “馬元青,聽說過嗎?” “哎喲,還真沒聽說過,他是個什么東西?” “實話告訴你,馬元青可不是好惹的,惹了他算你們倒霉,你們就是逃到天邊,馬團總也會追殺到底的?!薄 ±钤讫堁鎏齑笮Γ骸鞍]蛤蟆打哈欠——口氣不小。老子惹了他又怎么樣,他又沒長兩個腦袋?你回去告訴這小子,我李云龍不是被嚇大的。別說是一個小小的民團團總,就是馬步芳、馬步青來了,老子也照樣捏死他狗日的?!薄 F丁似乎不太相信:“長官,你真敢放我回去?” “那有什么不敢?你回去告訴他,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李云龍,中國工農(nóng)紅軍171團團長,他有種就來找我,老子等著他?!薄 澳俏易吡??” 李云龍不耐煩了:“滾遠點兒!下次再讓我逮住就沒這么便宜了?!薄 F丁走到門口又轉(zhuǎn)過身子:“長官,你們最好馬上離開這里,走得遠遠的?!薄 盀槭裁??” “你們剛剛打死了馬團總的兒子,他馬上會帶隊伍來和你們拼命的?!薄 盎钤摚≌l讓他來打紅軍?別說是他兒子,就是他爹來,老子也一樣殺?!薄 拔以捯呀?jīng)說到,能走了嗎?” “滾吧!” 團丁走了。焦守成問李云龍:“老李,你把俘虜放了,就不怕他回去報信?” “我就是不放他,馬元青也會知道,剛才逃走的人已經(jīng)去報信了。再說了,咱不是有紀律嗎?不殺俘虜,老子總不能為了他再背個處分?!薄 〗故爻蓡枺骸袄侠睿懿荒芙o我?guī)装l(fā)子彈?” “干什么?” “你看看我這個樣子,還走得了嗎?就是勉強上路也會是你們的累贅,給我些彈藥,我來掩護你們撤離?!薄 捌ㄔ挘∥覀兡_底下抹油,把你一個人留下,虧你想得出?我就是拖也得把你拖走。” “老李,你不要意氣用事,這樣誰也走不了,你理智點兒?!薄 澳茏叩侥膬菏悄膬?,實在走不了,大家一塊兒革命到底,沒什么大不了的。喜子,背上焦主任,我們走!” 戈壁灘上,馬元青正帶領(lǐng)團丁們搜索前進。前方一個尖兵策馬奔來:“團總?!薄 ●R元青勒住馬:“什么事?” “前邊發(fā)現(xiàn)紅軍?!薄 坝卸嗌偃??” “人不多,好像只有五個。” 馬元青拍馬上前:“弟兄們,咱們不要俘虜,干掉這幾個紅軍?!薄 F丁們嘴里發(fā)出令人恐怖的怪叫,紛紛抽刀策馬向前沖去?! ∥鍌€衣衫破爛,掉隊的紅軍戰(zhàn)士相互攙扶著艱難地向前走著,后面響起一陣急驟的馬蹄聲。一個戰(zhàn)士急忙端起步槍:“不好,有敵人……”五個戰(zhàn)士立刻臥倒,端槍做出預(yù)備射擊的姿態(tài)。 一望無際的戈壁灘上,上百匹戰(zhàn)馬卷起漫天的黃塵,兇悍的馬家軍騎兵高舉著馬刀圍攻上來。 一位戰(zhàn)士拉動槍栓檢查槍膛。槍膛里只有一發(fā)子彈了?!巴緜?,各自報一下彈藥的數(shù)量?!薄 拔疫€有兩發(fā)?!薄 拔抑皇R话l(fā)了。” 其余的兩個戰(zhàn)士搖搖頭:“沒有了?!薄 ∧俏粦?zhàn)士嘆了口氣:“瞄準了打,先干掉四個再說。” 馬家軍騎兵越來越近,四聲槍響后,四個騎兵從馬背上栽下來,而其余的騎兵則不顧一切地沖上來…… 戰(zhàn)士們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默默地站了起來,擺出了格斗的姿態(tài)。五支步槍上只有兩支槍裝有刺刀。一位戰(zhàn)士高喊:“同志們,革命到底,寧死不當俘虜!” 高舉馬刀的馬家軍騎兵們蜂擁而上,戰(zhàn)士們使用刺刀和槍托迎擊,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 第一回合后,馬家軍騎兵們兜回馬,準備第二次沖擊。這時只剩下兩個戰(zhàn)士站立在那里,他們渾身是血,衣服上布滿了刀痕?! ●R元青喊:“兩位好漢,放下槍,我饒你們不死!” 兩個戰(zhàn)士啐了一口:“放屁!再來。” 馬元青一揮手,騎兵們沖上去圍住紅軍戰(zhàn)士亂刀齊下,兩名戰(zhàn)士被砍倒后,馬家軍騎兵們?nèi)匀化偪竦亍⒉蛔∈值乜持t軍戰(zhàn)士們的尸體?! ●R元青問一個士兵:“仔細看看,是那伙紅軍嗎?” 那士兵翻檢著尸體:“不是,那伙紅軍人多些,有步兵也有騎兵,手里的家伙也好,還有機槍呢?!薄 ●R元青面露兇光,咬牙切齒地說:“繼續(xù)找,一定要找到這伙紅軍,我要把他們大卸八塊!” 合木鎮(zhèn)上,一個戴皮帽子的騎馬傳令兵在馬家軍獨立騎兵旅第二團團部的木屋子前下了馬,高喊:“報告!”來人是獨立騎兵旅第二團傳令兵王根生?! №n起功、馬永祥等人正在地圖前討論。王根生從挎包里掏出文件,雙手奉上:“團長,旅部的命令?!薄 №n起功打開文件看了看,將文件遞給了馬永祥。馬永祥看了文件,皺起眉頭:“團座,又要調(diào)防?咱們團剛調(diào)到合木鎮(zhèn)才不到一個月?!薄 №n起功說:“那有什么辦法,馬長官已經(jīng)調(diào)集重兵把紅軍主力包圍在倪家營子一帶了。好啊,這下子熱鬧了,五個騎兵旅、三個步兵旅、一個手槍團、一個憲兵團,加上甘肅、青海各縣的民團,總兵力七萬多人啊,共產(chǎn)黨才多少人?古浪、高臺這幾仗下來,現(xiàn)在怕是只有一萬多人了?!薄 ●R永祥說:“以前咱們沒和紅軍交過手,可古浪、高臺這兩仗下來,我發(fā)現(xiàn)這股紅軍的戰(zhàn)斗力很強,我們的兵力是他們的好幾倍,而且占盡天時地利,以騎兵對付步兵,即便如此,也沒有達到圍殲他們的目的?!薄 拔铱词菓?zhàn)術(shù)使用不太得當,只有在曠野上才能發(fā)揮我們騎兵的優(yōu)勢,而古浪、高臺這兩仗都是紅軍借助工事守點,我們進攻,結(jié)果騎兵的優(yōu)勢被抵消了。我看這仗不能再這么打了,得把紅軍引出工事,在野戰(zhàn)中消滅他們。” “從旅部的命令上看,這次紅軍主力被包圍在倪家營子一帶,鬧不好又和上次一樣,人家以陣地戰(zhàn)對付我們的進攻,我們的傷亡怕是小不了。” 韓起功背著手來回踱步:“是啊,古浪一戰(zhàn),我們團傷亡了四百多人,上面對補充的事只字未提,倪家營子這一仗我們可要好好算計一下,賠本的買賣不能再干了。” 路邊幾座民房的廢墟里,李云龍和焦守成等人正在休息。焦守成說:“老李,我們得想個辦法了,照這種速度,恐怕永遠也追不上大部隊了,都是我拖累了你們。” 李云龍:“老焦啊,你怎么又來了?別招我煩行不行?” 焦守成:“可事情是明擺著的,我們誰也無法回避。眼前只有兩條路,要么你們走,把我留下;要么大家就一起困死在戈壁灘上。你理智地考慮一下,哪條路更好?” “老焦,我記得你是河南新縣人,參加革命前讀過幾年私塾是不是?” “沒錯,那又怎么樣?” “不是我說你,才讀了幾年私塾就把腦子讀呆了,不就知道個之乎者也嗎,也沒見有多大學問啊,你還真把自己當知識分子啦?” “你扯什么淡?我和你談?wù)履?,沒閑心和你開玩笑?!薄 拔揖褪呛湍阏?wù)履兀覇柲?,我們現(xiàn)在最缺的是什么?” “缺的東西多了,缺糧食和藥品,缺御寒的衣服……” “你都沒說到點子上,要讓我看,我們只缺一樣東西,就是子彈,有了子彈就可以干掉一切擋路的混賬王八蛋,有了子彈就可以繳獲敵人馬匹,繳獲糧食藥品,就有了一切。” “你說得有道理,是這么回事,有了子彈就可以繼續(xù)戰(zhàn)斗,也就有了一切。咦?我記得你小子參加革命前也就是種個地、編個筐啥的,沒讀過書啊?什么時候變得腦子好使啦?看問題很一針見血啊?!薄 ±钤讫埖靡獾卣f:“你才知道我腦子好使啊,你也不想想,當年好幾萬人參加黃麻暴動,可如今能在主力部隊當上團長的有幾個?” 焦守成:“行啦,行啦,你就吹吧?!薄 ±钤讫垼骸拔艺f你讀書讀呆了沒錯吧,誰說只有兩條路可走?現(xiàn)在我就告訴你,還有第三條路,找個機會打一仗,什么都有了?!薄 ⊥醺鸁o所事事地在院子里溜達,手里把玩著幾顆光滑的鵝卵石。見一個士兵正在把一些空酒瓶用繩子吊在樹枝上,便問:“這是干什么?” 士兵答:“團長和團副要比槍法,聽說還打了賭?!薄 熬痛蜻@些瓶子?” “是啊,距離25米?!薄 斑@有什么難的,這么近我用石頭都打中了。” “你就吹吧,團長的手槍速射功夫全團沒人能比,一分鐘之內(nèi)可以打碎八個瓶子,你行嗎?” “那咱們也打個賭,你一分鐘之內(nèi)向天上扔八個瓶子,我用石頭全部打碎。我要是贏了,你輸我一瓶酒。怎么樣?” 士兵撇撇嘴:“你有這能耐還用當傳令兵?行啊,這個賭我打了,你看好了,我可要扔了?” 王根生從挎包里摸出一把鵝卵石:“扔吧,快一點兒?!薄 ∈勘B續(xù)把八個酒瓶拋到半空中,王根生雙手左右開弓將八枚石子擲出,只見半空中的酒瓶被紛紛擊碎……士兵被驚得目瞪口呆:“根生,你從哪兒學這么一手?” 王根生淡淡地說:“從小就放羊,全靠扔石頭圈羊了,要是不會這一手,得把我累死。行啦,給我拿酒去?!薄 ?zhàn)士們橫七豎八躺在民房的廢墟里。 李云龍也躺下了,王喜奎拿出一條毛毯給李云龍蓋上,李云龍似乎想起來了什么,他向鄭芳躺的地方看了一眼。鄭芳身上沒有任何遮蓋,她蜷縮著身子,身體在發(fā)抖。李云龍看著不忍,便站起來走過去,將毛毯蓋在鄭芳身上?! ∴嵎俭@坐起來:“團長,我不冷,真的,真不冷,這毛毯還是您自己……” “讓你蓋你就蓋,怎么這么多廢話?”李云龍扭頭走回自己的地方躺下了?! ∴嵎济偷叵崎_毛毯,爬起來走到李云龍面前怒視著他?! ±钤讫垎枺骸霸趺戳耍蓡徇@么看我?” 鄭芳說:“首長,我對你有意見。” “有意見以后再說,現(xiàn)在睡覺!” 鄭芳固執(zhí)地說:“不行,我睡不著,我想現(xiàn)在就說?!薄 ±钤讫垷o可奈何地坐了起來:“好好好,說吧?!薄 ∴嵎迹骸澳闶鞘组L,你愛護下級,把自己的毛毯給我蓋,我理應(yīng)感謝你,可你好事都做了,怎么就不會好好說呢?一張嘴話就橫著出來,這像是個首長的樣子嗎?” 李云龍:“噢,就為這個?好好好,我以后注意,行了吧?” 鄭芳:“還有,你腦子里封建思想嚴重,看不起婦女,用一種很不尊重的口氣評論我們婦女團,這和一個團首長的身份很不相符?!薄 ±钤讫垼骸班嵎纪?,你到底要干什么?這不依不饒的?要么說呢,你們女……得得得,我不說了,你有意見盡管提?!薄 ∴嵎迹骸袄顖F長,你必須向我道歉?!薄 ±钤讫堉匦绿上拢骸暗狼??老子……我長這么大就沒向誰道過歉,笑話!” 鄭芳:“你不道歉我就站在這兒不走,反正你也別睡?!薄 ±钤讫堄肿似饋恚骸昂伲銈€女娃怎么敢……好啊,不睡就不睡,我就陪你坐一夜,說吧,我聽著呢?!薄 ∴嵎迹骸拔覜]想說什么,我只是要你向我道歉,這個要求不算高。” 李云龍:“我說鄭芳同志,你煩不煩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帶上你……” 鄭芳:“你要是嫌我累贅,可以不管,明天我自己走,遇上馬匪大不了革命到底,有什么呀?可是今天,你必須道歉。” 李云龍萬般無奈地用拳頭捶了捶腦袋:“好好好,我服了你了,我道歉,行了吧?” 鄭芳:“我接受了,下次要改,好嗎?” 李云龍:“好,改,我的姑奶奶……” 鄭芳笑了:“道一聲歉就這么難,早說不就完了?你睡吧。” 李云龍氣哼哼地爬起身來:“睡?讓你這么一折騰,我還睡得著么?得,今天夜里我站崗。” 鄭芳:“那我陪你站崗,反正我也睡不著?!薄 『夏炬?zhèn),騎兵二團團部。一個士兵走進來:“團座,古浪縣民團團總馬元青求見?!薄 №n起功:“哦,這么晚,馬元青來干什么?有請!” 馬元青進來,向韓、馬兩人抱拳:“兩位長官,馬元青打擾了,還望恕罪!” 韓起功抱拳還禮:“馬團總客氣了,有什么需要我們幫忙的,盡管說!” 馬元青:“我是來向兩位長官求援的,現(xiàn)在敝縣境內(nèi)有一股紅軍在流竄,我們民團幾經(jīng)圍剿都無法消滅這股紅軍,今天敝人特來向貴軍求援,請貴軍協(xié)助我們清剿紅軍,以保地方平安。” 韓起功:“哦,這大概是古浪一戰(zhàn)被打散的小股紅軍,我看你們民團足可以應(yīng)付了,請我們正規(guī)軍去圍剿小股紅軍掉隊人員,豈不是殺雞用牛刀?” 馬元青:“韓長官,這伙紅軍并不是散兵游勇,他們有騎兵有步兵,手里的家伙也不錯,還有機槍呢,光靠我們民團恐怕是對付不了?!薄 ●R永祥:“馬團總,你說的這伙紅軍有多少人?” 馬元青:“據(jù)我手下人報告,有二三十人,戰(zhàn)斗力很強?!薄 №n起功:“馬團總,你們民團有好幾百人,難道二三十人的小股紅軍也對付不了?” 馬元青不悅地說:“我的人已經(jīng)和他們打了一仗了,才幾分鐘就損失了二十多人,畢竟我們只是民團,要是靠我們民團就能消滅紅軍,還要你們正規(guī)軍干什么?” 韓起功剛要發(fā)作,卻被馬永祥拉到一邊。 民房的廢墟外,李云龍端著步槍在站崗,鄭芳也背著一支步槍走出房子。李云龍問:“你還真不睡啦?鄭芳同志,不要賭氣,馬上去休息。” 鄭芳:“你都道過歉了,我還賭什么氣呀?我真的睡不著,還是和你聊聊天吧。你這個人……挺有意思的?!薄 ±钤讫垼骸澳闶悄膬旱娜??什么時候參加紅軍的?” 鄭芳:“四川郫縣,三三年參軍,那時候我正在縣中學讀書,紅軍隊伍從我們那里路過,我就跟著走了?!薄 ±钤讫垼骸拔艺f呢,上過中學,大知識分子了,難怪說話一套一套的?!薄 ∴嵎迹骸拔宜闶裁创笾R分子?中學都沒畢業(yè),等打完了仗,全國都建立了蘇維埃政權(quán),我再回學校讀書,讀完了中學,我還要上大學呢?!薄 ±钤讫垼骸澳苌系闷鹬袑W的女娃,家里算是有錢人吧?” 鄭芳:“我家?guī)状际亲x書人,我父親還在最后一次科考時中過舉呢?!薄 ±钤讫垼骸澳窍衲氵@種大小姐,不缺吃,不缺穿的,怎么也出來革命了?” 鄭芳:“這個社會太不公平,太黑暗,我信仰共產(chǎn)主義,追求光明,厭惡黑暗,所以自愿參加革命,就是為了砸碎舊世界,建立一個公正的、光明的世界。” 李云龍:“真有水平,要不年紀輕輕的怎么就當了指導員呢。我可沒你這覺悟,我是吃不上飯才造反的?!薄 ∴嵎迹骸皥F長,等革命勝利了,你打算干什么?” 李云龍:“我嘛,黃麻暴動之前,我在村里種地,農(nóng)閑的時候編編筐,拿到集市上賣點錢。要說革命成功了……我還真沒想過,大不了回去種地編筐唄?!薄 ∴嵎夹χ蛉ぃ骸霸儋I頭水牛,娶個媳婦,生個娃就全了,老婆孩子熱炕頭,這離共產(chǎn)主義就不遠了?!薄 ±钤讫垼骸澳钱斎缓?,要是我們大別山的農(nóng)民早都能過上這種日子,恐怕就沒有黃麻暴動了,活不下去才革命嘛。” 鄭芳:“李團長,你識字嗎?聽你說話倒是不像個農(nóng)民?!薄 ±钤讫垼骸罢J識幾個,我們村有個外來的教書先生,他吃百家飯辦義學,所有的孩子聽課都不收錢,我學過《百家姓》、《三字經(jīng)》,還學過《論語》呢。” 鄭芳:“哦,也是大知識分子啦,要不怎么能當上團長啊,要是再把不尊重婦女的缺點改掉,當個師長都沒問題。” 李云龍:“你這個人呀,太記仇,我不是已經(jīng)道歉了嗎?我李云龍從此以后一定尊重婦女,不管老少,見面一律叫姑奶奶,這總成了吧?” 鄭芳大笑起來:“有這么糟蹋人的嗎?這和罵人差不多,這叫什么尊重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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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劍》是當代著名作者都梁的首部歷史長篇,成功地塑造了一個中國式的巴頓將軍形象,小說與同名電視劇被成為經(jīng)典巨著,獲獎無數(shù)?! ⌒≌f出版十年之際,都梁新增了近10萬字的《李云龍前傳》,選擇了合作出版過三部作品的老搭檔長江文藝出版社,推出新版《亮劍》,使讀者們所仰慕的“戰(zhàn)神”形象更為豐滿,故事更恢弘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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