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言之半

內(nèi)容概要

　　無知遠(yuǎn)燈行；篇之貳：遺忘海潮祭；篇之叁：流言濃霧語；篇之肆：愛戀偶人吟；篇之終：重生煙波錄。時遷走近我。她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拉我倚在她的肩頭。她很瘦，嶙峋骨割傷了我的憂愁。我不出聲。我知道她正將花朵別在我的發(fā)間。時遷試過幾次之后，最后又將花取下，放回我的手心?！八B皮了，總不肯聽我安排。”攤開手掌，柔嫩的花瓣像是被搓揉過的碎紙片。葉之芬芳攜著少許酸澀，就這樣駐留在我掌心的旋渦中。那是我與她相識后不久。她那時穿著一身白衫，裙擺處斷裂的布條已經(jīng)扎在我的傷口處。這一年我十歲。我因任性離家出走，我得以在困苦時遇見這個城鎮(zhèn)上見不到的人。她在暗林之間長大，仿若一朵幽靜的花。我總是不知，為何這個鎮(zhèn)上無人知道時遷的存在。她不知何處來，亦不知要去往何處。那一身白裙子亦是我偷偷從家里偷出來給她的。她救我時弄破了她的衣裳，于是我從母親晾衣的架子上取下它，送給了時遷。我時常在母親睡后，從窗口溜出去找時遷。她喜歡領(lǐng)我去青軌處。

作者簡介

消失賓妮
昵稱：Losebinne
星座：處女座
出沒地：北京長沙
愛：RPG游戲薩特戲劇
ic寫日志
惡：拉幫結(jié)伙無事閑聊
聯(lián)絡(luò)：
Mail：losebinne@gmail.com

書籍目錄

篇之壹 無知 遠(yuǎn)燈行篇之貳 遺忘 海潮祭篇之叁 流言 濃霧語篇之肆 愛戀 偶人吟篇之終 重生 煙波錄

章節(jié)摘錄

　　時遷走近我。她將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拉我倚在她的肩頭。她很瘦，嶙峋骨割傷了我的憂愁。我不出聲。我知道她正將花朵別在我的發(fā)問。時遷試過幾次之后，最后又將花取下，放回我的手心?！　　八B皮了，總不肯聽我安排?！薄　傞_手掌，柔嫩的花瓣像是被搓揉過的碎紙片。葉之芬芳攜著少許酸澀，就這樣駐留在我掌心的旋渦中?！　∧鞘俏遗c她相識后不久。她那時穿著一身白衫，裙擺處斷裂的布條已經(jīng)扎在了我的傷口處。這一年我十歲。我因任性離家出走，我得以在困苦時遇見這個城鎮(zhèn)上見不到的人。她在暗林之間長大，仿若一朵幽靜的花?！　∥铱偸遣恢瑸楹芜@個鎮(zhèn)上無人知道時遷的存在。她不知何處來，亦不知要去往何處。那一身白裙子亦是我偷偷從家里偷出來給她的。她救我時弄破了她的衣裳，于是我從母親晾衣的架子上取下了它，送給了時遷?！　∥視r常在母親睡后，從窗口溜出去找時遷?！　∷矚g領(lǐng)我去青軌處。　　在鎮(zhèn)東有條暗青色的廢棄鐵軌。青苔不知何故攀爬上那條故人遺留的軌道。時遷總是說起青軌的故事。在鄉(xiāng)間有這樣的流言。若要抵達(dá)幸福的彼岸，須沿著那條暗青色的軌道一直走，軌道終于何處，何處便是彼岸。　　時遷總是牽著我的手說：　“我是要去彼岸的人。”　　我不知什么是彼岸，只知伏在鐵軌上嗅著它的氣息，想嗅得關(guān)于這片大地更多的信息。然而時遷卻將我拉起，用手指從鐵軌上抹一絲在指尖，而后放在我的鼻前。　　“地上太臟了?！睍r遷解釋道，轉(zhuǎn)而看向如此認(rèn)真的我，　　“你在嗅什么？”　　“嗯，這里好像有死亡的氣息。”　　我亦認(rèn)真作答。　　她稍作停頓，轉(zhuǎn)而將那點腥綠抹在了我的鼻尖?！　　叭鲋e吶。汶單只有—個關(guān)于幸福的傳說。”　　嗆人的生澀之味往心口涌去，我屏住呼吸努力擦掉她的惡作劇。再轉(zhuǎn)過身去，卻看見時遷又穿著那件破舊的白衫跑向了遠(yuǎn)處。她踏過的地方芬芳隨風(fēng)揚(yáng)起，最終落在我身上。而我如同—個拾取她遺跡的頑童，以氣味為向?qū)?，跟隨著她往前跑著?！　∪欢@直到多年后，我們才知曉?！　∑鋵嵨艺娴男岬玫?。　　童年快過去時，深桐才出現(xiàn)至我們的視野之中。他是村人在鄰鎮(zhèn)長大的獨子，由鎮(zhèn)之西面來。鎮(zhèn)西是何處？與那青之軌道截然相反的地方。時遷對他的經(jīng)歷起了興趣，執(zhí)意要去問他鎮(zhèn)西的故事。　　那夜，我們像竊賊似的將少年堵截在路邊。時遷盤問起少年來。然而面對時遷的凌厲姿態(tài)，少年竟在我們面前竊喜起來。他笑時皺了皺眉，眼神里收納下時遷蠻橫時的模樣。　　深桐的頭發(fā)很短，露著光潔的額頭。眼睛瞇一瞇就好像跳過了一個世界。我躲在時遷身后看著他，只感覺時遷的手忽然一緊，然后便是她沖上前去扭住了對方的衣領(lǐng)?！　　安辉S笑！”　　深桐不害怕。女孩纖細(xì)的小手握在他胸前，目光里是一片涂炭。他舉起雙手裝作投降，小聲說道：　“這位女俠，對不起。”　　他未成年的時候，聲音柔得像某種小動物的哭泣聲?！　r遷這才放下手來?！　∩钔┛攘艘粌陕曋?，眼角又浮過連綿的笑意。他拋下了一句“從來沒見過這么兇的姑娘呢”后便消失于我們眼前。待時遷回過神來，眼前只有深桐逃之已遠(yuǎn)的身影。　　后來時遷帶我去逮深桐?！　∥以谝欢寺房?，時遷守著另一端。時遷知道我沒能力抓他，只叫我發(fā)現(xiàn)他便大喊。于是我躲在路口，張望著小小少年的身影。然而直至月已當(dāng)空，我仍然蜷縮在那一堆廢棄物之中，倚仗著微弱的星光辨別遠(yuǎn)方。　　這一年，我仿佛是十一歲?！　∥覞u漸有些害怕，摸索著起身，才發(fā)現(xiàn)身體已經(jīng)僵直得難以動彈。抬頭往遠(yuǎn)方看去，天竟那么黑。遠(yuǎn)處的河岸邊好像有無數(shù)星火飛舞，那約莫是螢火蟲的光芒?！　≡僦螅肄D(zhuǎn)身，十二歲的深桐出現(xiàn)在我身后?！　∷侨盏谋砬楫惓?yán)肅。我慌張地往后退縮，張口卻啞言。這才想起他應(yīng)該是不知道時遷的計謀的。然而我未及將臺詞想好，他卻先聲奪人，扣下我的心弦來?！　　拔梗艺f你，是叫什么來著？”　　我鬼使神差，竟低聲答了他?！　　扒暹h(yuǎn)。”　　年少的深桐笑了笑，他走上前來拉我的手，然后靜靜道：“你們輸了。時遷沒抓住我，已經(jīng)氣得回家去了。你也回去吧?！薄　∧菚r他是十二歲的少年，穿一件深藍(lán)色的袍子。風(fēng)鼓鼓而來，腫脹在他的袖口，我一度以為他之手心將涌動出什么驚奇來。我仍然記得，那夜的一陣風(fēng)朝我襲來。深桐踏過的地方，氣息是甜潤如花之蜜汁，它們被風(fēng)高高揚(yáng)起，而后重重地落至我的心上。這位好心的少年將我送至河岸，囑咐我好生回家，而后松開我的手，讓我一人沿著木橋過去，穿梭于螢火之間。　　再轉(zhuǎn)身時，他仍舊在那里?！　∈q的深桐在流火之岸，朝我揮別?！　≥氜D(zhuǎn)至第二日，我才知道我被深桐騙了。時遷在清晨時從房間的窗口爬進(jìn)來，將我搖醒。我睜眼看著她的模樣，白裙子仍舊破而臟，臉上還粘著河岸的泥土?！　∷龑⑽易阅且灰刮灮鹬袉拘?，氣勢洶洶地問：　“你怎么自己走了？”　　我這才明白過來個中緣由。定然是少年在路的另一端遇見了時遷，料得此處有我。于是輾轉(zhuǎn)而來，稍稍點撥便將我處理掉，而后名正言順地逃脫困境。反而是時遷，她篤定我將堅守彼岸，最終落得在蚊蟲堆里等了一夜。　　由此，時遷開始了與深桐的戰(zhàn)爭?！　∥也挥X得這是戰(zhàn)爭。只覺得好玩兒。那個大我一歲的少年仿佛有種未知的力量，會將我預(yù)備做出的防御消之于頃刻問?！　∷蠹s也是知道的。他總是故意地支開時遷，而后找到我。少年牽我去往河岸，而后為我指出回家的路。他仍喜歡在流火之岸囑咐我早些回去?！　《揖鼓前愎郧?，自黑暗里回到家中去，等著受傷的時遷又爬過我的窗戶，讓我為她清洗傷口?！　　罢娴模乙欢ㄒ心莻€深桐死了才好！”　　時遷躺在我的床上，一面嗷嗷叫著，一面發(fā)著狠毒的誓言。而我將那些混著她之血液的水澆灌在墻角長出的那一截倔強(qiáng)之上。透明紅的汁落在翠綠的葉脈間，滴答掉落。我模糊地知道她的誓言不會靈驗?！　∫驗樯钔┦遣恍嗟纳倌??！　∽晕业挠洃浿?，他是與螢火為伴、以長月為友的，不朽少年?！　∥以詾槲覀儗⒂肋h(yuǎn)這樣愉快地斗著法。然而十三歲時，我們終于駛往命運(yùn)的正軌上。那一年的某夜，母親推門想來看看安睡的我，卻發(fā)現(xiàn)了我與時遷的秘密?！　r遷卻像是一只蛾子，張著白翅抖落著鱗片飛離了我的房間。她的白裙子在夜光下盈盈舞蹈，母親沒看清她的臉，然而裙裾某處鑲嵌著母親針法的邊卻露了出來?！　〉诙梗以噲D開窗出逃，卻發(fā)現(xiàn)這唯一的途徑不知何時已被封上。隔著模糊的窗紙，我仍能辨得出遠(yuǎn)方的林木森森之處，螢火幽幽之光，卻無論如何也出不了這間空房。　　半夜時，隔著窗我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朝我跑來?！　　皶r遷，是你么？”　　我站起身來，想隔著窗紙的虛影給她我的輪廓?！　　拔以谶@里。窗被封上了，我出不去?！薄　∪欢艺酒鹕韥頃r，卻看見窗外暗紅色的零星光輝點點而來。仿佛是鄉(xiāng)人的火把，長如火龍，自時遷的身影后一字排開?！　《螅胰匀徽驹诖袄?，輕聲喚：“時遷，你身后的是什么？”　　火龍隨著時遷的消失而消失。我仿佛聽見她逃竄時熟悉的步伐，然而她的雙翼尚未打開，火龍便層層圈圈繞至她的身邊。再之后，黑暗轉(zhuǎn)瞬而至，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就這么自一層窗的距離間，與真相失之交臂。　　再見時遷已是隔日清晨。我終于可以從大門跑出，待我慌張地抵達(dá)河岸，卻看見那一身破舊的白衣自下游蹬了過來?！　　拔覜]事?！薄　∵@是時遷見我時，所說的第一句話?！　∥依@著她轉(zhuǎn)，想看她身上是否還有零碎的傷口。然而她拉住焦急的我?！　　拔覜]事，什么事也沒有。”　　那時她以濕漉漉的手牽著我，赤足踏過淺淺的河流，引我去另一岸。在我尋找的彼岸處，深桐正站在那里?！　　扒暹h(yuǎn)，是深桐幫了我?！薄　∥姨痤^，深桐的笑容仍然如蜜汁般芬芳誘人。然而我不知如何回應(yīng)，因為待我明白過來時，他早已介入了時遷的心事間?！　∧且勾迦藢r遷捉走，因為我偷的那件衣裳。我不知道深桐怎樣救了她，而后才得知，深桐是村長的侄子。我不大瞳得—個孩童究竟能爭取到大人的世界的幾分信賴，只知道時遷真的沒有受傷。雖然她仍然只能在夜間出沒鎮(zhèn)間。　　十四歲那年變得格外漫長?！　∥业陌l(fā)辮長了，終可變成冗雜的髻。而時遷性懶，從不打理她的長發(fā)。半夜我們時常跑至河岸洗發(fā)，以清水濯凈塵埃。時遷的長發(fā)如水草漫開，分外妖嬈。而后來她替我綁發(fā)辮，白頭頂盤踞成不一的形狀?！　∩钔┯X得無趣。那日螢火蟲漫天，他側(cè)憤手抓來，又取了水草編了個小籠子，將螢火蟲放入籠中，而后懸在我的發(fā)問?！　∥铱粗约涸谒械牡褂?，額畔兩處像是鑲了兩顆夜明珠。時遷夸我好看，深桐想了想，牽著時遷去了彼岸。他們留下我在此岸奔跑。因為時遷說，也許奔跑起來會更美妙?！　∷麄兞⒂诒税叮液暗溃骸　芭馨?！”　　我似流火。在此岸飛奔而去，也不知前方何處。為了他人的流火之夢，我跑了許久，跌了幾次，發(fā)髻也散了下來。那兩點星光也不知遺失在來路的哪一段。最后捂著我破敗的殘發(fā)跑回了家。一路不理會他們在身后的呼喚。眼淚在紛擾間大滴掉落下來?！　∥医K于明白過來，那是嫉妒。　　因而發(fā)辮散了我也不知，火光落地我也不知。我只知心口灼灼燃燒之味，燃燒著我腳底的卵石，仿佛要將我之愛意烘焙成菜肴，給另一岸的人們兒美餐。　　原來，我喜歡深桐?！　〈稳瘴宜辽挝纭Ｄ赣H叫過我一次，我不肯醒。只裹著薄薄的被單在床角淺眠，尋找夢里那條河岸，尋找深桐送我回家時的身影。后來醒過來，是因為聽得有人在敲我的窗。我睡在床沿，看著窗紙上人影漸漸顯清，我確認(rèn)不得究竟是時遷還是深桐?！　∷麄兡菚r—般高，—船瘦?！　∥业戎擞半x去，而他卻久久候在窗口。又過去一會，他從地上撿起樹草之葉，貼在我的窗紙上，似是要傳遞什么信息。我漸漸坐起身來，看著窗紙上單薄的黑影漸成人形，小小的臉兒小小的手，長發(fā)盤在頭頂。而后，他又在頭上兩處懸了兩個圓形。　　我知道，那是我。　　我奔至窗邊，推開窗，看見深桐蹲在我的窗下笑我。　　“這樣你才肯開窗啊?！薄　∥仪盟念^：　“誰叫你們戲弄我?！薄　∷汩W開來，繼而站起身來。這一下，他擋住了我的窗口。遠(yuǎn)方的明日在他身后，這崇山峻嶺也在他身后。我臉龐仿佛因這不通暢的氣流而平添了些許溫度。然而深桐俯下身來看著小動物—般的我，直至我瞳孔里的流光暗轉(zhuǎn)、心事陡生?！　∷贸鲆恢恍⌒〉幕\子，里頭裝著只螢火蟲。與他昨夜做的那只精巧籠子不—樣，這只籠子拙劣得很?！　　皠e生氣了?！彼f給我，　“你跑得那么快，時遷擔(dān)心死了。”　　我接過籠子，卻發(fā)現(xiàn)上面鑲嵌著一朵小花。白色。柔嫩的花瓣舒展開來。仿佛一道熟悉的誓言?！　≡谶@一瞬，我才明白，我們之間那樣曲折?！　∥蚁矚g深桐。而我亦喜歡我的時遷?！　《莻€帶著時遷的小禮物來見我的深桐，他是喜歡時遷的。　　那夜之后，我心甘睛愿地站在河邊，讓時遷替我盤上發(fā)，讓深桐替我放上螢火。我像是孱弱的火苗，在他們面前緩慢燃燒。時遷不再讓我奔跑，而是牽我的手在河岸邊漫步。我跌撞一下她都扶著我，生怕我頭頂?shù)幕鸸鈺??！　　扒暹h(yuǎn)像是盞夜明燈?！鄙钔┑馈！　　扒暹h(yuǎn)是我的明燈?！睍r遷忽然意味深長地說著，　“我仗著她為我尋路。”　　“她不認(rèn)識路呢。夜夜都是我送你們回去的?！薄　　翱晌也⒎且业交丶抑返娜??！睍r遷將手握得緊了些，而后終于說出她多年的秘密，　“深桐，倘若我要帶著清遠(yuǎn)去尋找彼岸，你會知道去彼岸的路嗎？”　　“彼岸？”　　“是的，深桐。我要牽著明燈一樣的清遠(yuǎn)，到彼岸去。”時遷忽然笑了起來，　“那里有我的母親?！薄　”税妒乔嘬壍谋M頭。深桐在白日找我去認(rèn)路，大約是瞎記著時遷的話。我順沿著鐵軌往遠(yuǎn)方看，嗅著深桐柔潤的氣息?！　∷谆▍仓屑?xì)細(xì)地辨著每一處起伏，只為讓夜歸之路不再崎嶇么？　　“你時常這樣認(rèn)路？”我追上去問?！　∩钔┨痤^，只是笑。仿佛是笑我從未想過．他怎會那樣順暢地行走于黑暗之中，領(lǐng)著我回家?！　　吧钔芟矚g時遷吧?！薄　∷淮?，而是指著路之遠(yuǎn)處滿心歡喜地告訴我：“這一處曾經(jīng)有過—個傳說昵?！薄　∷焕頃业膬?yōu)柔，也不回應(yīng)我的疑惑，而是故意講述了一個離奇的故事來打消我追逐的眼神。他說多年之前曾有一位少女，因愛上有婦之夫而備受良心譴責(zé)。他們相愛卻無法平息內(nèi)心的愧疚私奔而去，最后善良的少女選擇獨自離開此地，讓自己所愛之人永遠(yuǎn)幸福?！　∧且灰褂腥丝匆?，一路上有星光庇佑在少女身邊，仿佛神靈替她開出一條出世之路。而少女就這樣懷著深切的愛自我放逐。因她的離去，這段愛情雖不完滿卻飽受人尊敬?！　　八阅兀麄冋f彼岸就在此路的盡頭?！薄　∩钔┘?xì)細(xì)地描繪著。然而我聽不下這樣離奇的故事。我只知此情此景，我的手被握在他溫和的手心之中，而他唇間細(xì)語像是一陣迷離的咒。盡管他是為他人之愛才牽我在此，然而我仍然輕易地忘記了一切?！　ふ冶税兜哪侨战K于到來?！　∥遗c母親又有了無法遏止的爭斗。自母親與父親分離，我們沉沉而活。于是我的生活仿若是沉靜的湖泊之水，死于困頓，卻因風(fēng)起波瀾。而母親卻成了這湖之深邃，亦是這風(fēng)之狂野。　　那夜我欲從窗口逃走，卻撞上母親在窗外攔我。她料定了我會逃走，因為這已不是一次兩次的任性，我終將遠(yuǎn)行?！　】晌胰匀浑x開了。　　踏著紛飛的草葉，我不顧一切地奔跑起來。向著每日與時遷約定好的地點。夜間沁涼的河水可以平息她日日焦灼的心，然而我的來到卻點燃了她卜里的渴望?！　　拔覀冏吆脝?？離開這里！”　　我懇切地拉扯著她的衣角。　　于是這一夜，我們在黑暗的草叢之中游走。遠(yuǎn)處是野獸低沉的呼喚之聲，腳下是暗青色的鐵軌。四周嶙峋之勢的山峰拼湊出一條狹長的道。原來我過去生活在這樣狹小的一處山谷之中。　　她笑著：“你害怕嗎？”　　我搖頭。我在五年前便知我將出走，那時若非時遷，我已經(jīng)客死異處?！　〉胰匀荒缶o了她的手?！　r遷看出了我的憂慮?！　　扒暹h(yuǎn)，我是無家之人，你明白的?！币癸L(fēng)襲人，以時遷的氣息澆灌著我懦弱的憂慮，“我要去彼岸，因為那里有我的母親。即便今日不是你要我去，那或者明日，便是我要你隨我遠(yuǎn)去?！薄　∥尹c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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