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3-9 出版社:中州古籍出版社 作者:大河圖書編輯室 頁數:291 字數:30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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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大河報》的文化大餐 孫蓀 我無法掩飾看到這一部文稿時的驚喜。 去年11月底由大河報總編輯馬國強召集的關于《厚重河南》的專題欄目策劃座談會,在記憶中仍如昨日;僅僅半年,已經有50余篇系列“厚重”文章和大批圖片“連篇累牘”魚貫而出,讀者在應接不暇中感受到它像異峰突起的群山出現在《大河報》上;現在這些文章又被輯成兩卷大書,一道道文化大菜組成豐富的文化盛宴,送給讀者。 以這樣的速度,規(guī)模,效果,來做這樣一件有重大意義和特殊價值卻有十分難度的事情,不能不令人擊賞。這的確是做了一件大事。無論對一張報紙來說,還是對文化事業(yè)來說,乃至對精神文明建設來說。 大河報人看出了這塊資源所具有的超常的含金量。不可否認,存在著有兩個有些矛盾的方面。一方面,河南歷史悠久,向稱中國之縮影,文化積累深厚,為華夏文明之根源,識者有知中原者知“天下”,不到中原不算到中國的說法;這幾乎是一個不爭的共識。因此,盡可正面做許許多多大文章。 同時也有另一不爭的事實:歷史的輝煌并沒有為我們留下一部完整無損的大書。今人面對的,大多是經歷長期風雨剝蝕的名勝古跡和深埋于地下的文化遺存。 宋代大歷史學家司馬光有詩句說:“欲知古今興廢事,請君只看洛陽城?!逼鋵嵑沃故锹尻?,完全可以說是整個河南;司馬光說的是11世紀以前的歷史,其實,司馬光以后至今的八九個世紀,更其如此。 河南作為華夏文明發(fā)生發(fā)展成熟的中心區(qū)域,也是兵家必爭之地,因而,累遭戰(zhàn)火焚毀,又加洪水無數次淹沒,建了毀,毀了建,屢興屢廢,不僅有興盛的輝煌,也有衰敗的慘相。繁華的安陽早成殷墟,巍峨的洛陽只留下若干象征,開封的輝煌只能在《東京夢華錄》里尋找;無數發(fā)生在這里的意義重大影響深遠的政治事件、文化現象,往往沒有可供觀瞻的景觀,只留下一些蛛絲馬跡的遺跡或者改建重修的仿古建筑。今人只能在僅存的文字材料基礎上,通過邏輯推理和無窮想像,才能在心靈上或者文字上恢復和重現。對于非專業(yè)的人士來說,這幾乎是很難做到的了。 《厚重河南》做的既有好做的文章,更有難做的文章。把歷史留給我們的這筆無比豐富的財富,不論在地上或地下沉睡或深藏的文化資源,由難以為人所知,轉化為引入入勝的文化產品以廣為人知,讓它們釋放出自身的巨大能量。先是需要選材上的慧眼慧心。這是對歷史的重新解讀和發(fā)現。首先是讀。對長期在眼皮底下司空見慣,熟視無睹,甚至不起眼,不經意,看似平常的東西,換一副陌生的文化的歷史的眼光重新去看,去讀,去發(fā)現。在社會人文和自然的時空交會、交錯、交叉的地方,選取最能為歷史代言的“點”,最富文化含量的點睛之筆,對一個民族的生活和歷史有重大影響的人物事件,尋找貫通古今的線索,呈現歷史當時的場景,展示這些載體身上所負載的歷史文化內涵,閃現當代人的眼光和理念。 從解讀鄭州開始。對鄭州這個有3500多年城市史,堪稱中國城市鼻祖的古代商城,找到了具有現代意義的商業(yè)城市的“輪回”,從各方面多角度展現數千年主要是近百年鄭州的商業(yè)發(fā)展歷程,揭示其所體現的文化性格。進而,把視界放到全省。 在中華民族始祖黃帝的軒轅故里,沿著有無邊無際滄桑感的商城古城墻、鄭韓古城墻、楚漢爭奪焦點古城古滎、因張騫封侯諸葛亮縱火而聲名遠播的博望古城、全國屈指可數卻并不廣為人知的水城八卦城古城歸德;從中國佛教的發(fā)祥地洛陽白馬寺,到今天的世界文化遺產龍門石窟;從造酒的杜康,由名廚到名相的伊尹、老子、莊子、墨子、許慎的故里與精神,到對近代歷史有重要影響的袁世凱的生前身后;從春秋時代晉國大音樂家?guī)煏缭诖藫崆俨?chuàng)作古曲《陽春》《白雪》,歷代文人大師會聚的禹王臺,2200年前的楚河漢界鴻溝,1800年前完成漢魏兩個王朝和平更迭開始三足鼎立曠世奇局的受禪臺,歷史經常在這里拐彎的三處函谷關,終結唐末以來200年動蕩歷史新局面開始的地方陳橋驛;一出影響千年的忠義大戲發(fā)生處灞陵橋,長期作為中國理學中心的百泉湖畔,黃河流域最大的龍王廟嘉應觀,雞鳴三省的交界地荊紫關,繁華極度與繁華難再的名鎮(zhèn)朱仙鎮(zhèn);作為中國之代稱的瓷,“國之瑰寶”鈞瓷神奇在何處?“青瓷之首”的汝瓷湮滅在哪里?“官瓷”窯址有還是無?一場浩劫讓一個曾經的小渡口和尋常村落一夜成名,黃河的傷口、中華民族的傷口花園口;等等,等等。這是我從自己的閱讀印象中信手拈來的例子??梢哉f,以紛至沓來的歷史畫面,雖然只是部分地展現河南歷史_文化,但其豐富感和滄桑感,已經使人具體感受到河南的厚重,厚重的河南,不僅是報紙,包括其他文化形式,像這樣廣度和深度的表達似還未曾見過。 《厚重河南》在文體上所做的創(chuàng)造性努力,不可輕看。 這些文章是為報紙的讀者做的,當然,它不拒絕專家學者的閱讀,但主要是為大眾讀者做的。首先必須讓大眾讀者喜歡讀,好讀,越讀越有興趣;進而達到老百姓和專家學者等不同層次讀者都能在精神上產生認同感。有同志說得好,歷史文化厚重,寫作上不能厚重。寫得機智輕松,引人入勝,既讓內行看出門道,又讓外行看到熱鬧,乃文章的生命所系。 實際上,這是一種“起死回生”的工作。把物態(tài)化的歷史遺跡,抽象化的文字資料,民俗化的文化現象,和精神化的人的心靈有機地結合起來,也就是死的歷史在現代人的精神生氣吹拂和灌注下重新獲得生命的過程。 我很欣賞出沒在這些文章中的兩種生機勃勃的精靈。一個是細節(jié)。做大文章而從小處入手,善于選擇歷史細節(jié),進行放大,展開,直至成為飛龍之晴,以小見大。另一個是個性化。不是炒作歷史教科書和文化講義,也不只是用現代的觀念把歷史文化客觀解讀出來,而是把歷史變遷與個人心靈感應相結合,把個人化的感覺和思考融入歷史,給歷史注入靈氣,從悠久的歷史中感受到甚至提升出現代的東西。 這樣做,囿于作者的條件,隨機抽調的記者不大可能是各方面的專家,文覃中可能會出現學術上的硬傷或者看法上的失當,但這類有個性的解讀式文章,因為有個人視角下如畫如圖的“讀”,能見人所能見,更能見人所未見,又時有出入意料之“解”甚或讓人拍案驚奇之“論”,往往特具生命活力。 由《厚重河南》這件事使我想到,一個地區(qū)獲得發(fā)展的原因很多,決定性的因素是人,特別是需要做大事的人,把事情做得精細的人。這樣,有好的資源才能得到很好利用;資源匱乏也能想出辦法。在經濟上是如此,在文化上是如此,在各種事業(yè)上都是如此。 《大河報》決定做這樣的專題,不是隨機性的小打小鬧,而是當做大事來做的。事情開始的時候,人們會問:這樣的文章是報紙要做的嗎?《大河報》有這樣的學者型記者嗎?有這樣的大手筆嗎?回答是做。不僅去做,還要做大、做新、做深、做細。事情做了,做成了,各種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天下的報紙多如牛毛,難道都要一個模式嗎?《大河報》創(chuàng)辦伊始,原名《大河文化報》,后來改了名字,去掉了文化二字,但仍處處透著文化氣息,只是總有一種未能盡興的感覺。這可能就是少了一點自覺的創(chuàng)造性的文化氣象。這個專題的成功舉辦是提升《大河報》文化品位的一個創(chuàng)造性嘗試。讀者需要優(yōu)秀文化的滋養(yǎng),報紙應當成為先進文化的載體。對河南深入解讀了,在樹立河南厚重的文化形象的同時,《大河報》提高了自己的眼界,拓寬了自己的思路,培養(yǎng)了可以做大文章的記者,報紙也獲得了更鮮明的個性特色,當然也獲得了更廣泛的讀者。 我相信,品嘗《大河報》送給的文化大餐,各式各樣的讀者能夠更深地走進為創(chuàng)造華夏文明做出卓越貢獻的河南歷史,更能夠感受到當代以創(chuàng)新為追求的中原氣象,《大河報》在這方面乃至所有方面會越做越大,越做越好。我作為《大河報》的讀者,不由得要向《大河報》的朋友們說一聲“謝謝!” 2003年7月于河南省文學院
內容概要
《厚重河南》做的既有好做的文章,更有難做的文章。把歷史留給我們的這筆無比豐富的財富,不論在地上或地下沉睡或深藏的文化資源,由難以為人所知,轉化為引入入勝的文化產品以廣為人知,讓它們釋放出自身的巨大能量。先是需要選材上的慧眼慧心。這是對歷史的重新解讀和發(fā)現。首先是讀。對長期在眼皮底下司空見慣,熟視無睹,甚至不起眼,不經意,看似平常的東西,換一副陌生的文化的歷史的眼光重新去看,去讀,去發(fā)現。在社會人文和自然的時空交會、交錯、交叉的地方,選取最能為歷史代言的“點”,最富文化含量的點睛之筆,對一個民族的生活和歷史有重大影響的人物事件,尋找貫通古今的線索,呈現歷史當時的場景,展示這些載體身上所負載的歷史文化內涵,閃現當代人的眼光和理念。
書籍目錄
《序》:《大河報》的文化大餐追溯中華民族的源頭祈福迎祥我城隍商都夢尋多少舊夢是城中禹王臺下話古今古滎陳跡思古風踏雪尋訪博望古城歸德城頭讀商丘尋古問今鄭州古橋千年古柏立中原一座上大下小的另類古塔杜康與酒從廚師到名相尋覓老子蹤跡冬日探訪墨子故里《說文解字》:文明的征服范仲淹墓園的歷史之謎袁世凱的身后事尋根德化街探訪鄭州老墳崗百年滄桑大同路會館聞笙竹 汴京懷晉商荊紫關傳奇叩訪朱仙鎮(zhèn)附錄一:弘揚中原優(yōu)秀文化 展現河南厚重歷史附錄二:《鄭州讀解》開版的話附錄三:《厚重河南》開版的話歷史文化的新聞觀照——為《厚重河南》所作的階段性跋文
章節(jié)摘錄
有熊 如今的新鄭,“黃帝味”特別濃。在新鄭采訪,可以感受到黃帝的無處不在:軒轅路、黃帝故里、炎黃廣場、炎黃小區(qū),甚至“軒轅都”柴雞蛋、紅棗干……無論是童是叟,論及黃帝都有毫無遮掩的驕傲。 在這個城市最六的廣場——炎黃廣場上,黃帝和炎帝比肩而立,目視遠方,不怒而威。在周圍普通建筑物的襯托下,約三四層樓高的炎黃二帝漢白玉半身雕像卓爾不群,顯然已成為這個城市的標志。數百米外,那種淵淳岳峙的氣度,已牢牢吸引了我們的目光,車駛出很遠,我們還忍不住回頭去看。 黃帝和炎帝是中國磚說時代的英雄,據史料記載,新鄭古稱“有熊”,是黃帝出生、成長和建都的地方。約5000年前,這一帶的黃土養(yǎng)育了強大而先進的有熊部落,黃帝是部落酋長少典的兒子。傳說他生于軒轅之丘,故稱為軒轅氏?!妒酚洝氛f他很小就會說話,少年時思維敏捷,青年時敦厚能干,成年后聰明堅毅。擔任部落酋長后,他英明果決,廣納人才,表現出卓越的才干,越來越多的部落凝聚在他的周圍。 那時候,中國早期文明的中心在今天的鄭州、洛陽、三門峽、周口一帶。臺灣著名學者柏楊在他的《中國人史綱》中,談及了當時的“天下形勢”和著名領導人: 僅黃河中游跟汾水下游一帶,就有一萬個以上的大小部落。其中以三個部落最為強大,一是正在沒落中的神農部落,根據地在陳丘(河南淮陽),酋長是炎帝,是五氏之一的神農氏的后裔。一個是強悍善戰(zhàn)的九黎部落,根據地在涿鹿(山西解縣),酋長蚩尤;他有九個兒子,都是萬夫莫當的勇士,附近部落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另一個是文化水準似乎較高的新興起的有熊部落(這個部落顯然是用熊作為圖騰,再不然他們一定養(yǎng)有熊羆),根據地在有熊(河南新鄭),酋長姬軒轅;他有很大的智慧和很大的能力,集政治家、科學家、軍事家和魔法家于一身。 相傳那時候各部落為了爭奪地盤和人口,互相攻擊,戰(zhàn)亂不已,生靈涂炭,而讓這一切結束的,就是黃帝。這位杰出的領導人“修德振兵”,經52戰(zhàn),先后打敗、融合了炎帝部落和蚩尤部落,結束了遠古戰(zhàn)爭,在新鄭“大會諸侯”,被擁立為中國第一個“天下共主”,而當時的新鄭也成為統(tǒng)治天下的政治中心。 5000年后的今天,我們已經無法想像數干部落酋長嘯聚新鄭的盛況,這片土地對那段往事的記憶,化為一塊“中華第一古都”的石碑,立在城市的北入口處。 二老 1984年春季的一天,新鄭縣志辦來了幾個特殊的客人,他們是陜西黃陵縣志辦的,專程來了解黃帝的情況,新鄭縣志辦主任劉文學熱情接待了他們。劉是土生土長的新鄭人,1963年鄭州大學畢業(yè)后仍回新鄭工作,但面對客人的提問,他卻說不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黃帝是被遺忘了。上個世紀的“大躍進”和“文化大革命”在新鄭造成了古文化的浩劫,傳統(tǒng)的東西遭到蔑視和摧殘。那些年,新鄭的古建筑遺存幾乎無一幸免,市區(qū)的軒轅故里碑被毀,遠在具茨山頂的純石結構的軒轅廟也被掀了頂。記憶中的人文傳統(tǒng),隨同古建筑在暴風雨中坍塌,逐漸被風沙掩埋,成了一片荒漠。為黃帝守陵的黃陵人千里迢迢來到新鄭,想在生身地尋覓黃帝的蹤跡,但找尋結果卻與期望相去甚遠。 這件事引起了劉文學的注意,他開始收集碑刻,詩文、史志等與黃帝相關的資料。1985年編寫《鄭州年鑒》,劉文學寫了篇《黃帝故里》的稿子,審稿領導吃驚地問:“你有沒有弄錯?黃帝是新鄭的?”這時候劉文學底氣已經很足了:“當然是啊。歷代史書,明、清的《河南通志》都是這樣寫的!”劉文學開始像“掃盲班”的老師一樣,到處普及黃帝知識,逢人就講,滔滔不絕。當時,劉文學是新鄭政協(xié)常委,“利用”特殊身份,他在大會上以黃帝為主題講了四次,倡導開發(fā)黃帝人文資源,為新鄭經濟發(fā)展服務。他直言不諱地說:“開發(fā)好,是萬世之功;不開發(fā),是千秋罪人!” 為了收集黃帝更多的資料,劉文學乘車輾轉于密縣、鞏縣、靈寶和陜西等地。那時交通不便,去靈寶要早晨5時起床,到洛陽轉車,晚上才到。但劉文學樂在其中,追尋黃帝已成他后半生的樂趣。 當初的“黃帝掃盲班”還有一位“老師”,就是如今被稱為“趙黃帝”的趙國鼎老人,他和黃帝的緣分也出自偶然。1983年,趙國鼎到海南三亞出差,結識了當時的三亞市政府辦公室黃秘書。黃秘書談及自己家住三亞附近的河南村,全村人都是從河南遷移而來,同姓黃,老輩人說他們這支人來自汴京西黃帝出生地。老趙認真地說:“我就是從老家來的呀,歡迎你們回去看看?!碑敿戳粝铝送ㄓ嵉刂贰:髞睃S秘書果然帶了十幾個同村人回到新鄭。當時的軒轅故里破敗不堪,黃秘書一行很是失望,他們說,黃帝這么重要,怎么故里這個樣子?!人家海外華人都重視自己的根脈,應該把黃帝故里好好修修呀! 陪同參觀的老趙很覺臉上無光,送走客人,就給當時的縣委書記寫了信,又給省市領導寫了信。由于此后老趙著迷于黃帝研究,貢獻很大,新鄭人就送了他“趙黃帝”的雅號。 從上個世紀90年代初起,新鄭開始對黃帝故里的山門、大殿、廂房和門前廣場進行整修和大規(guī)模擴建。近年又在黃帝活動過的具茨山興建始祖山黃帝文化游覽區(qū),并投資600多萬元開通了長5公里的盤山公路。 2000年4月的炎黃文化節(jié)上,新鄭市政府分別頒發(fā)給了劉文學和趙國鼎“歷史文化研究與發(fā)掘利用特別貢獻獎”,獎金3000元。在領獎臺上,倆老頭一合計,黃帝故里的開發(fā)正需要錢,還是把這錢捐了吧?!皼]見著錢,就看見大牌子上寫的3000元,就捐出來了?!眲⑽膶W說,“我是‘三不著’原則:凍不著、餓不著、淋不著,這就行了!常有人問我圖個啥,我啥也不圖,就希望黃帝故里成為人們心目中的圣地,能夠走向全國?!? P2-6
后記
歷史文化的新聞觀照 ——為《厚重河南》所作的階段性跋文 劉書志 倘若我們對于“新聞”的認知超越不了簡單的技術層面,也只能囿于諸如語言、結構及導語寫法的一般性糾纏之中。在新聞實踐體系中經歷過一些年頭的體悟后,我逐漸接近明晰地以為,新聞從來就是一種精神文化形態(tài)。當新聞的技術指標未能與其精神指標兼容貫通,其文化位格充其量就是“沙盤作業(yè)”了吧。新聞技術和新聞文化,二者關系猶如餃子皮與餃子餡,在教科書中已設置了多種多樣“餃子皮”的現在,調制出新的內蘊豐富營養(yǎng)高檔的“餃子餡”便是至關重要的了。當今時代更為迫切的需要是,有一批在新聞文化學層面的積極探索實踐者和理論創(chuàng)新構建者出現。 《大河報,厚重河南》的策劃者和執(zhí)行者在這里為我們提供了一個考量的范式——基于報紙的介質特性,依照新聞的運作規(guī)律,把握現在的時空坐標,找到采寫的切入視角,運用傳媒的報道語言,對厚重的中原歷史人文給予報人的解構——“終結”了當下所能找到的數十種關于新聞的定義,建樹起新的新聞文體。 這種文體實現的10個月之間,或許應了“名可名,非常名”之說,名其為“準新聞”者有之,稱其為“跨文體寫作”者有之,專家學者亦莫衷一是??磥?,以這種文體的運作過程,對其學理性歸結當以動態(tài)伴生趨向完成??梢哉f,一種新聞文體的奠立,就是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發(fā)展到一定階段各種元素因緣際會所形成的新的新聞文化理念形態(tài)。我們不妨將這種文體的策劃者、大河報總編輯馬國強先生的先期主導理念“存盤”,以呈示其原初意識形態(tài)——“打破新聞思維定式,拿出以今天新聞視角為切入點打撈‘昨天’中原厚重的歷史人文積淀,由此觀照當今河南發(fā)生之現實的新聞體裁或樣式來”。我們所看到的這些稿件,基本是以此理念為原則指向而進行操作的。 從這種文體在作為平面紙媒的《大河報》上出現,到這四五十萬字量的累積,人文學界和讀者給予普遍熱忱的稱道。人文學界所厚愛的是其內容與體裁和諧中所投射出勃然的生機,既有新聞語言敘事所帶來的輕松閱讀愉悅,又有紙媒信息傳遞方式所提供的新鮮刺激,更有為理論研究而儲備的基礎資源,集中的贊譽大致為“新聞的眼光,文化的視角,學者的思維”,“新聞創(chuàng)新提升強化了報紙的文化生命力和文化關懷”等;大眾讀者因閱讀口味的轉換帶來新的滿足感、對生存環(huán)境和人文環(huán)境縱向歷史變遷更新更深認知引發(fā)的親近感,便自然產生出“酒席筵上添佳肴”式的感奮,就有了剪報專類收藏和主動為記者提供采訪選題的“點菜”行為。 比較而言,新聞學術體系則表現了有克制的贊賞和冷靜的打量。有種質疑就這種文體是否“新聞”而提出,依所報道內容大多“不是新近發(fā)生的事實”這一衍生論點,指稱其“不是新聞”;有位進行了十多篇《厚重河南》采寫實踐的記者以“閃回”說予以辯駁:“我們‘閃回’了,那就是新聞?!? 所謂“閃回”,乃是編輯記者們在一篇篇《厚重河南》的選題論證、擬定,采訪路徑、角度的篩選,敘事語言的個性化和新聞性把握,篇章架構的時空設置等構建這種文體復合元素整合的一次次由時代現場到歷史現場的過程中對規(guī)定性指標歸納的“行話”。如若對“閃回”作一大致闡述應當是——找尋一處現實的坐標,把握一個歷史的遺存,進入一條時光的隧道,剖析縱深多層的疊壓,觀照幾處歷史的現場,打撈一種文化的精神,以時代與歷史、精神與場景、新聞與文化的多重鏈接進行循環(huán)往復的信息整合傳遞,營造出時空交叉轉換的氛圍,呈示“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和“作為過去的未來”的精神理念。 故而,在傳媒形態(tài)多元的厚報時代執(zhí)著于“新近發(fā)生的事實”這諸多新聞定義的一個,以此進行“標準件框定”,未免有膠柱鼓瑟劃地為牢之嫌。當然,我們并無意“推翻”這個新聞的定義,我們認同它是關于新聞的一個定義,但不是惟一的定義,只是也只能是諸多新聞定義中的一個,否則我們的各種新聞學教科書也就沒有留存那么些個新聞定義的必要了。比如,在世界范圍內隨時空轉換所出現的一批批“解密性新聞”,我們何以認可其是新聞呢?那可不是“新近發(fā)生的事實”喲;再比如,重大考古發(fā)現的新聞報道,其“新聞由頭”也只是“新近發(fā)生”的某個考古活動,而要報道得通透,大量內容當是對考古所發(fā)現的那個“古”的敘述,于是許多內容也就不是“新近發(fā)生的事實”了。 我們是否能夠建立這樣一個新的認知——即是受眾欲知而未知的事實,或日過去鮮為人知而“塵封”日久的東西,被傳媒進行了“現在的”信息傳遞,那“當然也是”新聞。 那么,我們對于《厚重河南》這種新的新聞文體的考察可以有幾個觀照方位,即其寫作者獲取信息的方式、采擷信息的狀態(tài)、整合信息的手段、傳遞信息的形態(tài)、承運信息的載體等。 當《厚重河南》的采編者嘗試了現實景觀、歷史人物、物件遺存等切入角度的階段性嘗試后,馬國強先生依據傳媒介質特性和報紙信息傳遞特點果斷地將其切入角度定位到“現實景觀”上來。 這是個立足于整體把握縝密思維和新聞報道可操作性基礎上的定位。若以歷吏人物為切入點,中原的歷史名人如夜空繁星,但他們畢竟留給我們的只是遠去的背影,史料中的文字難以提供血肉豐滿的人物形象,依小說家言定然與新聞報道原則相悖,更何況任何歷史人物都與現代讀者有著較大的間離效應,難以產生新聞學上所謂的接近性;若以物件遺存為切入點,號稱文物大省的河南此類遺存當如恒河沙數,但單一的物件遺存其物理空間的占量就難以擔待多重豐富歷史信息的承載功能,而附著其上的人性信息又難以捕捉,稍不留神便會著了考據學的道道,因其切口小角度低,既可能限制了新聞紙上這種文體宏大敘事功能的拓展,又會使得畢竟不是專家學者的記者們困于枯燥的語境;而現實景觀因其實體存在對于記者和讀者具有很強的可觸可感性t同時又兼帶了物件遺存和歷史人物的多重復合信息,空間的一米和時間的千年數千年匯聚一“點”,這里可思接千載遙想當年,這里可自將磨洗辨認前朝,這里的石柱當年曾將軍系馬,這里的清泉當年曾美人初浴,這里的果園當年曾高僧悟禪,這里的樓舍當年曾書生論道,這里的街衢當年曾金戈耀日,這里的田野當年曾劍,如虹,這里的城頭當年曾變換王旗,這里的石案當年曾文傳百代……俱往矣,古人不見今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這個定位為記者采寫所營造的就不是一個切入點而是一個切入面了。當時代的現實和歷史的現實同時呈現在面前,你怎能不撫摸著歷史遺存時代更迭的文化層而進行仰觀宇宙俯察品類在時空交叉轉換中的觀照;當現代化建設和傳統(tǒng)文化精神的承載物在不遠的距離比立于你的視野,你又怎能不去探尋二者I司的內在關聯(lián)。 于是,《厚重河南》記者們攜帶采訪器材來到蘊含有豐厚歷史文化信息的現實景觀前,通過現場踏勘對已有的史料證實或者證偽,走訪專家記錄考古發(fā)掘或科學研究的現在成就,收集充實或填補史所不載的“新鮮”信息,更探訪與此現實景觀相關聯(lián)人們的現實生存狀態(tài)、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隨之以新聞語言體系進行由今觀古出古入新的報道寫作;報社編輯以每日一次的截稿時間督促稿件安排版面,依照發(fā)稿程序編排付印。當讀者從報紙發(fā)行員或自家報箱得到當天的報紙后,由《厚重河南》所報道的那個現實景觀感知到在離自己不遠的一處地方過去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現在正在發(fā)生什么事情,過去和現在發(fā)生的事情是如何一脈相承地流轉遞進的;而那個現實景觀周邊的人們則會談論著報紙是如何報道了“他們”的,他們的興奮點在于報道的內容中有些是他們做過和正在做的,有些在他們身邊發(fā)生過的事情他們自己也是由閱讀報紙才得知的,在熟悉的陌生中找到新鮮的感覺。 在《厚重河南》這種文體或報道模式出現兩個多月后,中文版的《美聯(lián)社新聞報道手冊》出版,其中“關鍵是不論寫什么,要在那一天使自己成為這方面的專家”使編輯記者們的心底共鳴油然而生,對“萬能的無知者”心存多時的抗拒感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通道。而保持清醒的仍是自己的職業(yè)定位,報人就是報人,即使像《厚重河南》這般的創(chuàng)新文體,所秉持的依然是新聞的觀照、新聞的“打撈”?!皥蟮澜K究是報道。它總是涉及提出問題、收集信息以及解讀事件”。 《厚重河南》這種新的新聞文體的實踐過程仍在延續(xù),現有的關于新聞的定義還沒有能完全“框定”它的,其術尚可議,其論仍可辯。最后的結論留待將來的新聞史家去歸結也未嘗不可。在當下,對其議論爭辯的展開當在新聞文化學的層面運轉,或許能有新的同趨向新聞理念的產生??傊?,“終結”是為了開啟,“解構”能歸于整合。古先哲所謂“神莫大于化道”,大概指的就是這種行為方式。
編輯推薦
《厚重河南(第1輯)》由大河圖書編輯室編:一部涉及新聞、歷史、文學的跨文體新聞之作,新聞從業(yè)者、愛好者不可不讀。 一部用新聞的眼光打撈河南遠逝的歷史之作,歷史研究工作者、愛好者不可不讀。 一部從新聞文化的層面觀照河南的經典之作,身居河南、熱愛河南者不可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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