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11 出版社:浙江少年兒童出版社 作者:沈石溪 頁數(shù):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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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動物小說之所以比其他類型的小說更有吸引力,是因為這個題材最容易刺破人類文化的外殼和文明社會種種虛偽的表象,可以毫無遮掩地直接表現(xiàn)出丑陋與美麗融于一體的原生態(tài)的生命?! ∪祟愇幕蜕鐣拿鲿S著時代的變遷而不斷更新,但生命中殘酷競爭、頑強生存和追求輝煌精神內(nèi)核是永遠(yuǎn)不會改變的。因此,動物小說更有理由贏得讀者,也更有理由追求不朽。
作者簡介
沈石溪,原名沈一鳴,1952年生于上海,祖籍浙江慈溪。
1969年初中畢業(yè)赴西雙版納插隊,在云南邊疆生活了十八年。
現(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兒童文學(xué)委員會委員、上海作家協(xié)會理事。
創(chuàng)作以動物小說為主,已出版作品五百多萬字。
曾獲中國作家協(xié)會全國優(yōu)秀兒童文
書籍目錄
瞎眼狐清窩再被狐貍騙一次會貿(mào)易的狐獵狐妹妹狐變色 動物檔案——狐火圈虎女蒲公英拯球雌虎藍(lán)藍(lán)?動物檔案——虎情豹布哈依和平豹 動物動物——豹闖入動物世界獲獎記錄珍藏相冊
章節(jié)摘錄
瞎眼狐清窩 紅狐有清窩的習(xí)慣。所謂清窩,就是成年狐將滿一歲半的小狐用暴力從窩巢驅(qū)趕出去,強迫它們離開家。教科書解釋說,成年狐之所以要清窩,是為了減輕同一塊領(lǐng)地的食物壓力,騰出生存空間,好繁殖下一茬幼狐。一歲半的小狐獨立生活的能力還不高強,一夜之間由父母疼愛的寵兒變成無依無靠漂泊天涯的流浪兒,有的找不到能遮擋風(fēng)雨躲避天敵的適宜的窩,有的沒本事獵到足夠維持生計的食物,饑寒交迫,很快就夭折了?! ?jù)動物學(xué)家的統(tǒng)計,小狐死亡率最高的就是被清出窩后的十天之內(nèi),大約有百分之三十的小狐在這段時間里死丁非命。在我的印象里,紅孤清窩,又自私又殘忍,是一種很不人道的陋習(xí)?! r令已近仲春,又到了紅狐清窩的時間,老林子里不時傳來成年狐的低嚎和小狐的慘叫。但我想,住在寨后水磨坊下的母狐蝴蝶斑是不會清窩的?! 『吣贻p貌美,額頭上有一塊十分醒目的蝶狀黑斑,前年春天和雄狐灰背結(jié)成伉儷后,產(chǎn)下小雌狐黃胸毛和小公狐黑鼻頭。蝴蝶斑本來算得上世界上最幸福的雌狐了。夫君身強體壯,兒女活潑可愛,水磨坊下的窩巢安全可靠,夫妻和睦,食物豐盛,無憂無慮?! ≌l知天有不測風(fēng)云,狐也有旦夕禍福。兩個月前的一天黃昏,我擔(dān)著一挑麥子到水磨坊去磨面,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家子狐排成一路縱隊從水磨坊下那只喇叭形的石槽鉆出來,朝流沙河邊的香蕉林走去。狐是晝伏夜行的動物,這家子狐是要外出覓食了。它們剛走到河灘的沼澤地,突然,蘆葦里倏地躥出一條巨蜥來。 巨蜥是蜥蜴王國的“巨人”,足有三米多長,一口就咬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雄狐灰背。那條和鱷魚尾巴可以相媲美的大尾巴一個橫掃,將走在雄狐灰背后面的小雌狐黃胸毛掃出一丈多遠(yuǎn),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不會動彈了。走在最后面的母狐蝴蝶斑嚎叫一聲,不顧一切地朝巨蜥那張丑陋的臉撲去,想救出已落人巨蜥嘴里的雄狐灰背。巨蜥舉起利爪,迎面在蝴蝶斑的臉上狠狠抓了一把。蝴蝶斑慘嚎一聲,跌倒在地,雙爪護住臉。在地上打滾…… 巨蜥銜著雄狐灰背,趾高氣揚地爬進(jìn)蘆葦叢去了?! №敹嘁环昼姷臅r間,一個美滿的紅狐家庭,便兩死一傷。更不幸的是,母狐蝴蝶斑兩只眼窩血汪汪的,眼睛被抓瞎了?! ∵@以后,我好幾次看見蝴蝶斑銜住小公狐黑鼻頭的尾巴,就像盲人牽著竹竿一樣,跟隨著黑鼻頭外出覓食。一只才一歲零兩個月的小公狐,帶著一只雙目失明的瞎眼狐,是極難尋找到充足的食物的。它們有時候守在老鼠洞前用伏擊的手段捉老鼠充饑,更多的時候是跑到我們曼廣弄寨子后那片臭氣熏天的垃圾場里,撿食人類拋棄的殘渣剩飯,饑一頓飽一頓,落魄潦倒,艱難度日。母子倆很快就瘦得皮包骨頭?! ∫恢煌耆蕾噧鹤由畹哪负?,怎么可能清窩呢? 那天,我到水磨坊去舂糯米粑粑。天快擦黑了,突然,聽見水磨坊下傳來狐兇猛的嚎叫聲。我朝喇叭形的石槽望去,看見母狐蝴蝶斑腦門頂著小公狐黑鼻頭的胸脯,沖到石槽口,猛地一推,將黑鼻頭從石槽推了出來。黑鼻頭尖叫一聲,抗議母親的粗暴,爬起來抖抖身上的泥屑和樹葉,拼命朝石槽里擠,想回溫馨的窩。蝴蝶斑用身體堵住小小的石槽口,用牙和爪阻擋著不讓黑鼻頭回家。一個非要進(jìn),一個非不讓進(jìn),在石槽口你推我撞,你撕我咬?! ∵@是頗為典型的紅狐清窩的情景。我大感困惑,簡直是不可理解。母狐蝴蝶斑把黑鼻頭驅(qū)趕出家,等于在自殺:一只雙目失明的瞎眼狐,別說抓野兔了,連腐尸也找不到啊! 折騰到夜色深沉,雙方都已精疲力竭。黑鼻頭覺得回洞無望。傷心而又憤怒地叫了一通,含恨離去了。回家后,我一夜沒能合眼,心里老在想母狐蝴蝶斑干嗎眼睛瞎了還要清窩。難道它愚蠢地以為,像它這樣被巨蜥抓瞎了眼并破了相的母狐,騰空了窩巢后,還會吸引其他大公狐來與它同住,生兒育女,開創(chuàng)新的生活?第三天清晨,我出于好奇,又前往水磨坊,想看看蝴蝶斑單獨留在石槽里是怎么生活的?! ∷P在石槽口,兩天沒進(jìn)食,蓬頭垢面,愈發(fā)憔悴了?! 【驮谶@時,石槽外的小路上,晃出一只大公狐的身影,油亮的皮毛,健美的四肢,四只腳爪自得就像是用冰雪雕成的,悠然自在地走著,一面走一面還“呦呦”地輕聲叫著?! 〈禾旒仁呛那甯C時節(jié),也是狐的發(fā)情季節(jié)。顯然,白腳爪公狐正在尋覓合適的伴侶。它走到離石槽還有二十多米遠(yuǎn)時,突然停下來,聳動鼻翼使勁嗅聞了幾下,兩眼剎那間流光溢彩,艷紅的狐毛陡然恣張開,像團灼灼燃燒的火焰。它激動地長嘯一聲,朝石槽跑來。顯然,它靈敏的嗅覺聞到了異性的氣味,急不可耐地想喜結(jié)良緣了。 讓我不可思議的是,母狐蝴蝶斑并未表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興奮,相反,它的神色更加沮喪,把臉深深地埋進(jìn)臂彎。 白腳爪公狐走到蝴蝶斑跟前,“呦呦”熱情洋溢地叫著,蝴蝶斑卻像塊毫無知覺的石頭,一動不動。白腳爪公狐情不自禁地伸出舌頭,去舔吻蝴蝶斑的額頭。蝴蝶斑大概被弄得有點不耐煩了,倏地抬起頭來。一抹春光照在它的臉上,眼窩像小小的石灰窯,泛著死沉沉的白光,狐臉上刻著好幾道傷疤,丑陋得不忍卒看?! “啄_爪公狐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恣張的狐毛閉謝下來,怪聲怪氣地叫嚷一聲,逃也似的離去了?! “?,雄性動物擇偶也像人一樣,講究個青春美貌,誰會愿意要個累贅要個包袱呢?蝴蝶斑這副尊容,怕是白送給大公狐,大公狐也不敢要。讓我震驚的是,它好像也明白這一點,表情漠然,對白腳爪公狐的離去無動于衷。 唉,何苦要清窩呢?你留下小公狐黑鼻頭,好歹還能銜住兒子的尾巴到森林里捉捉老鼠或撿食垃圾場里的殘渣剩飯,母子相依為命,才能勉強活下去;現(xiàn)在你寸步難行,只好在空蕩蕩的窩里靜靜地等死了。 我相信,母狐蝴蝶斑現(xiàn)在一定后悔得要命。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我剛想離開水磨坊到壩田去栽秧,突然。被朝霞照得亮晶晶的草叢里又鉆出一只紅狐來,尖尖的耳廓,玫瑰紅的皮毛,瘦削的臉上長著一只漆黑的鼻頭。嘿,不就是小公狐黑鼻頭嗎? 其他的狐家庭里,也偶然會發(fā)生小狐被清窩后沒幾天又重返舊家的事。小狐無法適應(yīng)流浪兒的生活,無法忍受孤獨的煎熬,也無法承受饑餓的壓力,希望重新回到父母親的身邊來。但事與愿違,小狐滿懷希望而來,往往是傷痕累累而去,成年母狐或者成年公狐是決不會允許已被清窩的子女再回來的。 在成年狐的觀念里,把子女養(yǎng)到一歲半大,仿佛責(zé)任已經(jīng)盡到頭了。昨天還是疼愛不夠的寶貝疙瘩,一經(jīng)清窩,即成了毫不相干的陌生狐,哪怕小狐已餓得奄奄一息,它們也絕不會生出一絲一毫的憐憫和同情。它們各個都變得鐵石心腸,會像對待私闖領(lǐng)地的侵略者一樣,兇神惡煞似的將重返舊家的子女咬得抱頭鼠竄?! σ驯磺甯C的小狐來說,生活就是一場災(zāi)難。生活就是一場競爭,你必須獨自去闖、去拼、去搶、去奪屬于你自己的窩巢和領(lǐng)地。你沒有退路,沒有避風(fēng)港,沒有安樂窩。你是強者,你便擁抱生活;你是弱者,只能被生活無情地淘汰。 但我想,母狐蝴蝶斑大概不會再把小公狐黑鼻頭驅(qū)趕出家了。就算清窩是紅狐的一種生物習(xí)性,它也該采取靈活的態(tài)度,審時度勢,加以改變;對一個生命來說,活下去應(yīng)該是最最重要的。 小公狐黑鼻頭的身體蹭動著石槽前的蒿草,發(fā)出了聲響。母狐蝴蝶斑聽到動靜后,聳動鼻翼嗅聞了幾下,那張死氣沉沉的狐臉剎那問變得鮮活。就像枯萎的花突然間被雨露陽光滋潤了一樣,顯得生氣勃勃。它雙耳豎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沖動地從石槽口跨出半步,擺出一副迎接的姿勢。顯然,從它的內(nèi)心來講,它是在盼望等待黑鼻頭回家。 黑鼻頭快走到石槽口時,我才看清,它嘴里叼著一只小倉鼠;黑鼻頭算得上是個有孝心的狐兒,知道雙目失明的母親沒法覓食,回家給母親送食來了。黑鼻頭把小倉鼠叼到蝴蝶斑的唇吻下,大概是怕母親感覺不到,甩動腦袋,用小倉鼠輕輕拍了拍蝴蝶斑的臉頰。蝴蝶斑已餓了兩天了,早就饑腸轆轆,本能地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住小倉鼠?! ∥矣幸环N如釋重負(fù)的感覺,明擺著的,只要蝴蝶斑吃下小倉鼠,就等于默認(rèn)黑鼻頭有權(quán)重返舊家,再也不會重演清窩這樣沒名堂的事了?! 『卟畈欢嘁寻颜恍}鼠吞進(jìn)嘴里了,只留一條鼠尾巴還掛在嘴角外。突然,它若有所悟地停止了嚼咬,“噗”的一聲把小倉鼠給吐了出來,好像這小倉鼠不是可口的食物,而是有毒的誘餌?! 『诒穷^獻(xiàn)食心切,從地上撿起小倉鼠,再次送到蝴蝶斑的唇吻下。蝴蝶斑如臨大敵般地尾巴平舉,尖嚎一聲,朝前一躥,張嘴就朝黑鼻頭咬去,來勢兇猛,出其不意。黑鼻頭沒有防備,左耳朵被蝴蝶斑咬住了,疼得它嗷嗷慘嚎,拼命掙扎?! 】蓯旱暮?,像對付不共戴天的仇敵一樣,死死咬住黑鼻頭的耳朵不放。“嘶——”黑鼻頭的耳朵被撕開了一個豁口,變成了血淋淋的V形耳朵。它這才算從蝴蝶斑的嘴里掙脫出來,哀哀叫著,逃離了水磨坊?! 『卟紳M白翳的眼窩對著黑鼻頭逃跑的方向,“呦呦呦”瞎叫一氣,連我都聽得出來,那是在向黑鼻頭發(fā)出最嚴(yán)厲的警告:你倘若再回來的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為什么那么兇惡,那么殘忍,那么不近情理? 奇怪的是,當(dāng)黑鼻頭逃得無影無蹤后,蝴蝶斑像踩癟的豬尿泡,癱倒在地,縮成一團,有氣無力地發(fā)出一聲聲凄涼的嚎叫?! 「袅藥滋?,我有事到水磨坊去,看見蝴蝶斑早已停止了呼吸,卻仍高昂著頭,身體堵在石槽口。它的面前,堆著四只小倉鼠,毫無疑問,是小公狐黑鼻頭辛辛苦苦捉到后送來給它吃的??伤钡金I死,也沒動這些小倉鼠。 我完全可以想象,它是在用拒食的辦法向黑鼻頭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你必須出走!你不能返回舊家! 我一點也不同情蝴蝶斑,我覺得它死有余辜。 可我心里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要是紅狐清窩果真像教科書上所說的那樣是出于一種自私的動機,蝴蝶斑為自己的生存著想,也不該一而再再而三地將小公狐黑鼻頭驅(qū)趕出去的。蝴蝶斑的行為和動機之間似乎存在著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要么教科書上有關(guān)紅狐清窩的解釋有差錯,要么蝴蝶斑是只自私到了瘋狂變態(tài)程度的病狐,不然的話。我無法解釋我所看到的一切?! 《旰?,我從一位著名動物學(xué)家最新出版的一本研究紅狐生態(tài)習(xí)性的專著中讀到有關(guān)清窩的一段精辟論述: 狐清窩,類似人類的成年禮;對狐來說,是一種古老的不可逆轉(zhuǎn)的習(xí)性。一歲半的狐,正站在幼年跨向成年的門檻上。這是一個塑造性格的關(guān)鍵年齡。統(tǒng)計數(shù)字表明,倘若這個年齡的小狐繼續(xù)滯留在舊窩,滯留在母狐身邊,就會造成永遠(yuǎn)無法補救的性格缺陷,帶來終身性災(zāi)難。凡沒被清過窩的小狐,都智力低下,交際能力低下,獵食技藝低下,長大后很難找到配偶,就算生兒育女,后代的存活率也極低。可以這么說,狐清窩,順應(yīng)汰劣留良的競爭規(guī)律,接受大自然的篩選,具有進(jìn)化意義上的好處?! ∵@就是說,作為一只小狐,如果你在幼年跨向成年的轉(zhuǎn)折關(guān)頭沒被清過窩,也就沒經(jīng)歷過被驅(qū)逐出家的苦痛,也就沒有浪跡天涯的冒險,也就不會有用生命作抵押的開拓,也就不具備獨立生活的生存能力。沒被清過窩的狐,就像沒淬過火的刀、沒開過口的劍,永遠(yuǎn)也長不大,永遠(yuǎn)是個廢物?! ∥夷樇t心跳,這才明白自己錯怪母狐蝴蝶斑了;它之所以寧肯餓死也要把小公狐黑鼻頭驅(qū)趕出家,正是為了不讓自己的兒子成為窩囊廢?! 『靡粋€蝴蝶斑,好一個母親?! ≡俦缓傭_一次 我從上海下放到西雙版納當(dāng)知青的第三天,就被狐貍騙了一次?! ∧翘?,我到勐混鎮(zhèn)趕集,買了只七斤重的大閹雞,準(zhǔn)備晚上熬雞湯喝。黃昏,我獨自提著雞,踏著落日余暉,沿著布滿野獸足跡的古河道回曼廣弄寨子。古河道冷僻清靜,見不到人影。拐過一道灣,突然,我看見前面十幾步遠(yuǎn)的一塊亂石灘上有一只狐貍正在垂死掙扎。它口吐白沫,狐毛恣張,肩胛抽搐,似乎中了毒。見到我,它驚慌地站起來想逃命,但剛站起來又虛弱地摔倒了;那摔倒的姿勢逼真得無懈可擊,直挺挺栽倒在地,“咕咚”一聲響,后腦勺重重地砸在鵝卵石上。它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眉眼間那塊蝴蝶狀A(yù)斑痛苦地扭曲著,絕望地望著我。我看得很清楚,那是只成年公狐,體毛厚密,色澤艷麗,像塊大紅色的金緞子?! ∥仪椴蛔越禺a(chǎn)生一種前去擒捉的欲望和沖動。那張珍貴的狐皮實在讓我眼饞,不撿白不撿,貪小便宜的心理人人都有。再說,空手活捉一只狐貍,也能使我將來有了兒子后在兒子面前假充英雄有了吹噓的資本,何樂而不為? 我將手中的大閹雞擱在身旁一棵野芭蕉樹下,閹雞用細(xì)麻繩綁著腿和翅膀,跑不動飛不掉的。然后,我解下褲帶綰成圈,朝那只還在茍延殘喘的狐貍走去。捉一只奄奄一息的狐貍,等于甕中捉鱉,太容易了,我想?! ∥易叩絹y石灘,舉起褲帶圈剛要往狐貍的脖頸套去,突然,狐貍“活”過來了,一挺腰,麻利地翻起身,一溜煙從我的眼皮下躥出去。這簡直是驚尸還魂,我嚇了一大跳。就在這時,背后傳來雞恐懼的啼叫,我趕緊扭頭望去,目瞪口呆,一只肚皮上吊著幾只乳房的黑耳朵母狐貍正在野芭蕉樹下咬我的大閹雞。大閹雞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喪失了任何反抗和逃跑的能力,對母狐貍來說,肯定比鉆到籠子里捉雞更方便。我彎腰想撿塊石頭扔過去,但已經(jīng)晚了,母狐貍叼住雞脖子,大踏步朝干涸的古河道對岸奔跑而去。而那只詐死的公狐貍兜了個圈,在對岸與偷雞的母狐貍勝利會合,一個叼雞頭,一個叼雞腿,并肩而行。它們快跑進(jìn)樹林時,公狐貍還轉(zhuǎn)身朝我擠了擠眼,那條紅白相間很別致的尾巴怪模怪樣地朝我甩搖了兩下。也不知是在道歉還是在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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