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藏書

出版時間:2008-2  出版社:浙江文藝出版社  作者:(阿根廷)豪·路·博爾赫斯  頁數(shù):140  譯者:盛力,崔鴻儒  
Tag標(biāo)簽:無  

前言

  博爾赫斯自述  博爾赫斯曾經(jīng)“冒著犯下時代錯誤的危險”,虛擬了一個百年之后關(guān)于自己的百科詞條,極有博爾赫斯風(fēng),節(jié)選如下:  博爾赫斯,豪爾赫?弗朗西斯科?伊西多羅?路易斯 作家和自修學(xué)者,1899年生于當(dāng)時的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城。去世日期不詳,因為作為當(dāng)時的文學(xué)品類的報紙在當(dāng)?shù)氐臍v史學(xué)家們?nèi)缃裾谠u述的那場大戰(zhàn)亂期間全部遺失了。他的父親是心理學(xué)教師。他是諾拉?博爾赫斯的哥哥。他愛好文學(xué)、哲學(xué)和倫理學(xué)。在文學(xué)方面,他為我們留下了一些作品,從這些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的致命的局限。……他喜歡寫短篇小說,這一點使我們想起了愛倫?坡在贊賞某些東方國家的詩風(fēng)時說的那句名言:“沒有別的什么更像一首長詩。”……他雖然只是在日內(nèi)瓦受過正式的中學(xué)教育,卻曾在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xué)、得克薩斯大學(xué)和哈佛大學(xué)授過課。他是卡約大學(xué)和牛津大學(xué)的榮譽博士。有傳聞?wù)f他在考試中從不提問,只是請學(xué)生隨意就命題的某個方面發(fā)表見解。他不限定日期,總是說他自己就沒有日期的概念。他討厭開列參考書目,認為參考書籍會使學(xué)生舍本逐末?! ∷麘c幸自己屬于其姓氏所代表著的資產(chǎn)階級。他覺得平民和貴族全都耽于金錢、賭博、體育運動、民主狂熱、追逐功名和爭出風(fēng)頭,幾乎沒有差別。他于1960年前后加入了保守黨,因為(他說)“它無疑是唯一不會煽起狂熱的政黨”?! ∮幸淮蠖褜n}和辯論文章斷言博爾赫斯一生中享盡榮華,這種名聲至今仍然讓我們疑惑。我們發(fā)現(xiàn)對此最不理解的竟是他本人。他生平就怕人家說他虛張聲勢和言不由衷或者二者兼而有之。時至今日,這種說法已經(jīng)秘不可測,我們將繼續(xù)探究其中的奧妙?! ∮绕洳粦?yīng)忘記博爾赫斯生活的年代適逢國家處于沒落時期。他出自軍人家庭,非常懷念先輩們那可歌可泣的人生。他深信勇敢是男人難得能有的品德之一,但是,像其他許多人一樣,信仰卻使他崇敬起了下流社會的人們。所以,他的作品中流傳最廣的是通過一個殺人兇手之口講出來的故事《玫瑰角的漢子》。他為謠曲填詞,謳歌同一類的殺人犯。他為某個小詩人寫了一篇感人的傳記,那人唯一的功績就是發(fā)掘出了妓院里的常用詞語。獨幕戲劇的作者們早已營造出了一個本質(zhì)上屬于博爾赫斯的世界了,但是有教養(yǎng)的人們卻不可能胸懷坦蕩地欣賞那些節(jié)目。他們?yōu)槟莻€給了他們這一樂趣的人歡呼叫好是可以理解的。他秘而不宣的而且說不定竟是下意識的苦心則是編造出一個壓根兒就未曾存在過的布宜諾斯艾利斯的神話。因此,年復(fù)一年,他于不知不覺中而且完全沒有料到竟然助長了對殘忍暴行的推崇,這種推崇最后演變成了對高喬人、對阿蒂加斯和對羅薩斯的崇拜?! 〔柡账故欠裨趦?nèi)心深處對自己的命運感到過不滿呢?我們猜想他會的。他已經(jīng)不再相信自由意志,而是喜歡重復(fù)卡萊爾的這句名言:“世界歷史是我們被迫閱讀和不斷撰寫的文章,在那篇文章里面我們自己也在被人描寫著。”

內(nèi)容概要

  《私人藏書》是散文隨筆集,是博爾赫斯去世后結(jié)集的集子,是他對一套喜愛的叢書所做的解讀。

作者簡介

  豪·路·博爾赫斯(Jorge Luis Borges1899-1986)阿根廷小說家、詩人兼學(xué)者。年青時隨家旅居歐洲,在日內(nèi)瓦等地求學(xué)。1921年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從事文學(xué)創(chuàng)作,1923年出版第一部詩集?! ?935年,小說集《惡棍列傳》問世,引起阿根廷文學(xué)界重視。1941年出版的小說《小徑分岔的花園》是他最具開拓意義的作品,此后《阿萊夫》、《布羅迪報告》諸集愈臻其妙,以豐富的敘事手法構(gòu)筑了作者獨有的迷宮式小說世界?! 〔柡账沟膭?chuàng)作成就還體現(xiàn)于篇目眾多的談藝妙文,那是20世紀(jì)經(jīng)典作家的智慧之門。從早年的《埃瓦里斯托?卡列戈》到逝世后結(jié)集的《私人藏書:序言集》,他的隨筆集幾乎組成了一部藝術(shù)圣經(jīng)?! 〔柡账箵?dān)任布宜諾斯艾利斯大學(xué)文學(xué)教授20年之久,還做過18年阿根廷國家圖書館館長。晚年失明,仍以口述創(chuàng)作?! ?961年獲國際出版家協(xié)會福門托獎,1962年獲法國文化藝術(shù)騎士勛章,1979年獲塞萬提斯文學(xué)獎,1981年獲墨西哥奧林?約利茲獎,1983年獲西班牙智者阿方索十世大十字勛章。博爾赫斯未能獲得最重要的文學(xué)獎項諾貝爾獎。耐人尋味的是,包括他在內(nèi)的20世紀(jì)幾位頂級大師——普魯斯特、魯迅、喬伊斯、卡夫卡等,均與諾獎無緣?! ∽鲞^國立圖書館館長的博爾赫斯博淹群籍,精通多種語言,以致被視為一個圖書館,或者“作家們的作家”。 晚年的博爾赫斯雖然雙眼失明,但藉著想象和智力,似乎更真實和充分地生活在書籍和文字構(gòu)筑的世界中,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正如夢境和天使所展示的,飛翔是人類基本的渴望之一”。因此,有人將他稱為“20世紀(jì)最偉大的夢游者”?! ?ldquo;博爾赫斯作品系列”譯者全部經(jīng)過博爾赫斯助手、遺孀瑪麗亞?兒玉女士親自過目認可;  盛力 崔鴻儒,資深西班牙語言文學(xué)專家,博爾赫斯詩歌一流翻譯家。  譯文兼具信、達、雅,極好地傳達出博爾赫斯“像數(shù)學(xué)一樣簡潔的文風(fēng)”。

書籍目錄

序言胡利奧·科塔薩爾《故事集》《偽福音》弗蘭茨·卡夫卡《美國》《短篇小說集》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藍十字和其他故事》莫里斯·梅特林克《花的智慧》迪諾·布扎蒂《韃靼人的荒漠》易卜生《彼爾·英特》《海達·加布勒》若澤·瑪麗亞·埃薩·德·克羅茲《滿洲官員》萊奧波爾多·盧戈內(nèi)斯《耶穌會帝國》安德烈·紀(jì)德《偽幣制造者》赫伯特·喬治·威爾斯《時間機器》《隱身人》羅伯特·格雷夫斯《希臘神話》陀思妥耶夫斯基《群魔》愛德華·卡斯納、詹姆斯·紐曼合著《數(shù)學(xué)與想象》尤金·奧尼爾《偉大之神布朗》《奇妙的插曲》《哀悼》在原業(yè)平《伊勢物語》赫爾曼·梅爾維爾《班尼托·西蘭諾》《畢利·伯德》《代筆者巴特貝》喬萬尼·帕皮尼《日常悲劇》《盲駕駛員》《話與血》阿瑟·梅琴《三個騙子》路易斯·德·萊昂修士《雅歌》《(約伯記)釋義》約瑟夫·康拉德《黑暗的心》《套在脖子上的繩索》奧斯卡·王爾德《散文、對話集》亨利·米紹《一個野蠻人在亞洲》赫爾曼·黑塞《玻璃球游戲》伊諾克·阿諾德·本涅特《活埋》克勞迪奧·埃利安諾《動物志》索斯坦·凡勃倫《有閑階級論》古斯塔夫·福樓拜《圣安東的誘惑》馬可·波羅《行紀(jì)》馬塞爾·施沃布《假想人生》蕭伯納《愷撒與克莉奧佩特拉》《巴巴拉少校》《康蒂坦》弗朗西斯科·德·克韋多《眾人的時刻》《馬爾科·布魯托》艾登·菲爾波茨《雷德梅恩一家》克爾愷郭爾《恐懼與戰(zhàn)栗》古斯塔夫·梅林克《假人》亨利·詹姆斯《教師的課程》《私生活》《地毯上的圖像》希羅多德《歷史九卷》胡安·魯爾?!杜宓铝_·帕拉莫》拉迪亞德·吉卜林《短篇小說集》威廉·貝克福德《瓦提克》丹尼爾·笛福《摩爾·弗蘭德斯》讓·科克托《“職業(yè)奧秘”及其他》托馬斯·德·昆西《康德晚年及其他散文》拉蒙·戈梅斯·德拉塞爾納《西爾維里奧·蘭薩作品序》安東尼·加朗選編《一千零一夜》羅伯特·路易斯·斯蒂文森《新天方夜譚》《馬克海姆》萊昂·布洛瓦《因猶太人而得救》《窮人的血》《在黑暗中》《薄伽梵歌》《吉爾伽美什史詩》胡安·何塞·阿雷奧拉《幻想故事集》大衛(wèi)·加尼特《太太變狐貍》《動物園里的一個人》《水手歸來》喬納森·斯威夫特《格列佛游記》保羅·格羅薩克《文學(xué)批評》曼努埃爾·穆???middot;萊內(nèi)斯《偶像》胡安·魯伊斯《真愛詩篇》威廉·布萊克《詩全集》休·沃波爾《在黑暗的廣場》埃塞基耶爾·馬丁內(nèi)斯·埃斯特拉達《詩集》埃德加·愛倫·坡《短篇小說集》普布留斯·維吉爾·馬羅《埃涅阿斯紀(jì)》伏爾泰《小說集》 J.W.鄧恩《時間試驗》阿蒂利奧·莫米利亞諾《評》威廉·詹姆斯《各種宗教試驗》《人性研究》斯諾里·斯圖魯松《埃吉爾·斯卡拉格里姆松“薩迦”》

章節(jié)摘錄

  胡利奧·科塔薩爾  《故事集》  40年代的某段時間,我在一家猶如秘密刊物的文學(xué)雜志當(dāng)編輯。一個平平常常的下午,有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我已不記得他當(dāng)時的模樣)交給我一份手寫的短篇小說稿。我對他說過十天再來,屆時我會把我的想法告訴他。一周后,他來了。我對他說,他的那篇小說我很喜歡,已經(jīng)送去刊印了。沒過多久,胡利奧·科塔薩爾便讀到了印成鉛字的《被侵占的房子》,故事中還插有諾拉·博爾赫斯所繪的兩幅鉛筆畫。許多年后的某個晚上,科塔薩爾在巴黎坦白地告訴我,那是他第一次發(fā)表作品。我因充當(dāng)了他的工具而感到榮幸?! ∧瞧≌f寫一所房子被不知何人漸漸侵占的故事,在以后的創(chuàng)作中,科塔薩爾再次使用這個題材,不過采用了不那么直接的形式,效果也因而顯得更好。但丁·加布里埃爾·羅塞蒂讀了《呼嘯山莊》后曾在給一位友人的信中說:“事情發(fā)生在地獄,但不知為什么全都是英國地名。”科塔薩爾的作品給人以同樣的印象。故事專寫平庸的人物。這些人受制于由偶然的愛和偶然的不和所組成的常規(guī),四周都是平庸的事物:香煙的牌子、玻璃櫥窗、柜臺、威士忌、藥房、機場和站臺。他們無奈地用報紙和收音機打發(fā)時間。故事發(fā)生的地方總是布宜諾斯艾利斯或巴黎。開始讀這些故事時,我們會以為不過是一般的敘述,讀到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對,講故事的人不知不覺地把我們帶進他那個與幸福無緣的可怕的世界。那是一個各種物質(zhì)錯雜的多孔的世界;人的意識可以進入動物的意識中,動物的意識也可進入人的意識之中。科塔薩爾也玩弄制成我們身體的材料——時間。在一些故事中,兩條時間線在流動、交織?! ∵@些小說的風(fēng)格算不上精致,但每個詞都經(jīng)過挑選,誰都無法敘述科塔薩爾哪篇故事的情節(jié)。每篇故事都由一定的詞語,按一定的次序組成,若想對其中的哪一篇作個簡述,那我們就會明白總有一些寶貴的東西被丟棄。  《偽福音》  讀這本書就是以一種近乎神奇的方式回到本世紀(jì)初,那時,宗教是一種激情,很久以后才出現(xiàn)教會的教義和神學(xué)家的論證。最初,唯一有意義的是,在三十三年的時間里,上帝之子是一個人,一個以自己的死為世世代代的亞當(dāng)子孫贖罪的被鞭笞、被祭獻的人。揭示這一真相的許多書中就有這部《偽福音》。這個“偽”字現(xiàn)在一般用作“偽造”或“虛假”,其原義卻是“隱秘”。隱秘的文字便是不向大眾公開,只讓少數(shù)人閱讀的文字。  先不管我們是否缺乏信仰,基督可是人類記憶中最鮮活的形象。他有幸在一個偏遠的地方宣傳他的教義(如今他的這些教義已傳遍全球)。他的十二個弟子既貧窮又無文化?;匠擞檬种冈诘厣想S寫隨抹的那些字句之外,沒留下任何文字(畢達哥拉斯和佛陀也都是口頭傳授的大師)。他不作任何論證,其思維的自然形式是比喻。為譴責(zé)葬禮的鋪張、浮華,他斷言那是死人在埋藏他們的死者;為指斥法利賽人的虛假,他說他們是白色的墳?zāi)?。他年紀(jì)輕輕便被釘在十字架上釘死——十字架在當(dāng)時等同于一個斷頭臺,現(xiàn)在則成了一個象征。塔西佗曾不經(jīng)意地提起他,稱他為基督,但并未料到他會有如此深遠的影響。沒有人像基督那樣左右過并仍在左右著歷史的進程。  本書與福音正典并不矛盾。只不過是同一部傳記的奇怪的變奏罷了,它向我們展現(xiàn)了料想不到的奇跡。書中稱耶穌五歲時用黏土捏了幾只麻雀,麻雀隨即飛了起來,唧唧喳喳地消失在空中,和他一起玩耍的小伙伴們驚得目瞪口呆。書中也寫了一個尚未明白事理卻又無所不能的孩子所做出的殘忍的奇跡?!杜f約》中的地獄是墳?zāi)?,《神曲》的三行詩把地獄描繪成一組地形精確的地下牢獄。在本書中,地獄則是一個與魔王撒旦對話、頌揚上帝的高傲人物?! ∵@部被遺忘了好幾個世紀(jì),現(xiàn)在被重新發(fā)現(xiàn)的《偽福音》和《新約》正典都曾是耶穌教義的最古老的工具。  弗蘭茨·卡夫卡  《美國》《短篇小說集》  弗蘭茨·卡夫卡1883年誕生,1924年逝世。眾所周知,這幾十年里發(fā)生了一系列重大事件:第一次歐戰(zhàn)、對比利時的入侵、一次次的失敗與勝利、英國艦隊對幾個歐洲中部帝國的封鎖、饑餓的歲月、俄國革命(起初曾是巨大的希望,現(xiàn)在已成沙皇制度)、崩潰、《布列斯特一立陶夫斯克條約》以及后來又引發(fā)了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凡爾賽和約》。馬克斯·布羅德撰寫的《卡夫卡傳》則錄下了這位作家個人生活中發(fā)生的種種事件:與父親的對立、孤獨、攻讀法律、辦公室的刻板生活、大量的手稿、結(jié)核病等等。這個時期更是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怪異的文學(xué)冒險:德國的表現(xiàn)主義,貝希爾、葉芝和喬伊斯的語言功績等等?! 】ǚ蚩ǖ拿\就是把各種各樣的處境和掙扎化為寓言。他用清澈的風(fēng)格來寫污濁的夢魘。他熟讀《圣經(jīng)》,崇拜福樓拜、歌德、斯威夫特等作家,這一切都表現(xiàn)在他的作品之中。他是猶太人,但就我所知,其作品中從未出現(xiàn)過“猶太人”這個詞。他的作品不受時間限制,或許更是永恒的?! 】ǚ蚩ㄊ俏覀冞@個災(zāi)難頻仍的奇怪的世紀(jì)偉大的經(jīng)典作家。  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  《藍十字和其他故事》  說吉爾伯特·基思·切斯特頓(1874—1936)完全可能成為卡夫卡是很有道理的。切斯特頓寫過這樣的句子:黑夜是一片比世界更大的云,是一個滿身是眼的妖魔。這樣一個作家是完全可以做出像《審判》、《城堡》那樣一些令人稱奇而又使人壓抑的夢魘的。事實上,他真的做過那樣的噩夢,后在天主教信仰中找到了靈魂得救的途徑(他奇怪地聲稱天主教乃基于常人見識)。在內(nèi)心深處,他患了“世紀(jì)末”的病癥。在一封給愛德蒙·本特利的信中,他說,“我的朋友,當(dāng)你我年輕的時候,世界已經(jīng)很老了”,然后借用惠特曼和斯蒂文森的偉大聲音來宣告自己的青春?! ∵@個集子包括一系列看上去像是偵探故事又遠遠不止是偵探故事的作品,每一篇都給我們出了一個看似不開的難題,然后提出一個殘酷而又神奇的解決辦法,最后作出力圖顯得合情合理的解答。每篇小說都是一個諷喻故事,同時又是一個短劇,人物就像演員那樣依次登場?! ∏兴固仡D在專事寫作之前曾學(xué)習(xí)繪畫,他的所有作品都具有奇特的視覺效果。當(dāng)偵探小說不再流行時,人們還會讀這些文字,倒不是因為布朗神甫找到的合理的解答,而是因為書中那些曾使我們悚然的超自然的可怕的東西。若要我在此書的多篇故事中挑選一篇,我想我會挑《啟示錄三騎士》,此作的典雅堪與一局象棋比賽相媲美?! ∏兴固仡D寫有大量作品,字字句句妙趣橫生。我可隨便舉出兩部:一部是寫于1912年的《白馬謠》,本世紀(jì)已被遺忘的史詩因它而重放光芒;另一部是寫于1925年的《永遠的人》,那是一部沒有日期而且?guī)缀鯖]有人名、地名的奇怪的世界史,表現(xiàn)人在世上的凄美的命運?! ∧锼?middot;梅特林克  《花的智慧》  亞里士多德認為哲學(xué)產(chǎn)生于驚奇。那便是生的驚奇,就是生于此時,生于這個與其他人、動物以及星星共享的世界的那份驚奇。驚奇也產(chǎn)生了詩。就莫里斯·梅特林克而言——正像愛倫·坡那樣——這份驚奇便是恐怖。梅氏的第一本詩集《溫室》(1898)列舉了一些使人困惑的朦朧的事情:高塔中挨餓的公主、沙漠中的水手、遠方一個照料病人的打駝鹿的獵手、百合叢中的夜鳥、晴日中天空的氣味、寶座上坐著的流浪漢、千年的雪和雨等等。這一切曾引來諾爾道大夫戲謔的模仿(諾爾道那部正顏厲色的著作《頹廢》匯集了所有被他指責(zé)的作家,可謂“功德無量”)。藝術(shù)總要為其所表述的事實辯白并作好鋪墊,梅特林克在其創(chuàng)作中向我們精心展示種種超乎想象、無法解釋的奇怪事情:《盲人》(1890)中的主角是兩個在林中迷路的瞎子;在同年出版的《不速之客》中,一個老人聽到正走進他屋子的死神的腳步聲;在《青鳥》(1909)中,往昔是眾多一動不動的蠟人居住的空間。梅氏是第一位象征主義戲劇家?! ∶诽亓挚似鸪跆剿魃衩氐姆N種可能性,后來試圖破譯神秘。他超越童年時期的天主教信仰去探詢神奇之物、思想的傳遞、欣頓的第四維、埃爾伯費爾德的奇馬、花的智慧等等。昆蟲有序而恒定的世界給了他啟發(fā),他有兩部作品以此為題材(普林尼早已談到螞蟻的預(yù)知和記憶能力)。1930年,梅特林克出版《白蟻的生活》。他的那部最負盛名的作品《蜜蜂的生活》充滿想象卻又極其周密地探討了一種曾被維吉爾和莎士比亞大頌特頌的昆蟲的習(xí)性。  梅特林克1862年生于根特,1949年在尼斯去世。1911年獲諾貝爾文學(xué)獎?! 〉现Z·布扎蒂  《韃靼人的荒漠》  我們可以了解古代作家、經(jīng)典作家,也可以了解19世紀(jì)和即將逝去的這個世紀(jì)初葉的作家,但要了解當(dāng)代作家卻遠非易事。當(dāng)代作家數(shù)量太大,時間又未及篩選出他們的文集,但有些名字無論如何不會被后世所遺忘。迪諾·布扎蒂絕對是這些名字之一?! 〔荚?906年生于離威尼托和意、奧邊境不遠的古城柏盧諾,曾任記者,后致力于神秘文學(xué)的創(chuàng)作。處女作《群山中的巴爾納博》寫于1933年,最后一部作品《巴爾·莫雷爾的奇跡》完成于作家去世的1972年。他的那些經(jīng)常帶有隱喻的大量作品散發(fā)出痛苦和魔力。他公開承認受愛倫·坡及哥特小說的影響,也有人認為他是受了卡夫卡的影響,要說他同時受兩位大師的影響也未嘗不可(這樣說絲毫沒有貶低布氏的意思)。  《韃靼人的荒漠》也許是布扎蒂最優(yōu)秀的作品(巴萊里奧·蘇爾里尼以此為素材拍攝了一部極美的電影),小說采用的是那種無止境的甚至是無限的延緩手法——伊利亞學(xué)派及卡夫卡最喜愛的手法??ǚ蚩ǖ男≌f刻意制造灰色、平庸的氣氛,烘托出一股官僚氣息和煩悶的味道,《韃靼人的荒漠》卻并非如此。小說也寫了一個“前夜”,但那是一場可怕而又必定會到來的大搏斗的前夜。迪諾·布扎蒂的這部作品把小說帶回到它的源頭一史詩?;哪仁钦鎸嵉拇嬖谟志呦笳饕饬x。它空無一人,英雄正等著人群出現(xiàn)?! ∫撞飞  侗藸?middot;英特》《海達·加布勒》  易卜生眾多信徒中最杰出的一位一蕭伯納…在其《易卜生主義的精髓》中說,要求一個作者解釋其作品的意義是荒謬的,因為這種解釋可能正是作品所要尋找的。寓言的創(chuàng)造總是先于對其寓意的理解,就易卜生而言,其創(chuàng)作的故事就比故事的命意更重要。可當(dāng)易氏的作品上演時,情況就大不相同了。多虧了易卜生,一個女人有權(quán)過自己的生活這樣一個論點現(xiàn)已成為常人見識。在1879年,那可真是駭人聽聞?!锻媾贾摇吩趥惗厣涎輹r,多了一個結(jié)尾:懊悔的娜拉返回家中,回歸家庭。在巴黎,為使觀眾明白情節(jié),劇中增添了一個情人?! ”緯暨x的兩部劇作則熔想象、幻想和現(xiàn)實于一爐?! 〉谝徊縿∽?mdash;—《彼爾·英特》,我認為是作者最優(yōu)秀的作品,也是文學(xué)經(jīng)典之一。除所激發(fā)的信念之外,作品中的一切,全都屬于幻想世界。彼爾·英特是個最不負責(zé)任同時又是最可愛的無賴。那是個陷入自身妄想中的角色。他窮途潦倒,受人恥笑,渴望著獲得“自己的皇帝”這一崇高稱號;在開羅的一家瘋?cè)嗽豪?,跪在塵埃中的主人公接受了幾個瘋子對他施行的加冕禮。此作既像噩夢又像童話。我們驚駭而又愉悅地接受了書中那些難以置信的奇妙事件和變化不定的地域——有人推測那動人的結(jié)尾發(fā)生在主人公死后的另一個世界里?!  逗__·加布勒》(1890)的寫作技巧使人產(chǎn)生如下印象:整部悲劇十分機械,那是為激起這樣或那樣的激情而寫,并非只為刻畫一個形象。海達·加布勒確實是個費解的人物,有人把她當(dāng)做一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有人稱其鄙俗,更有人視其為一只小猛禽。我則認為,這個人物之所以不好捉摸,是因為她原是個真實人物,這就像每個人在別人眼中甚至在自己的眼中都是個謎那樣,或者就像易卜生無法理解易卜生那樣。順便提一句,加布勒將軍留給女兒的手槍,也像劇中的人物那樣,充當(dāng)了情節(jié)發(fā)展的工具?! ∫撞飞髌返慕?jīng)常性的主題是現(xiàn)實與浪漫主義幻想的矛盾。他的辯護士蕭伯納和那個詆毀他的諾爾道都把他和塞萬提斯相提并論。  易卜生既屬于今天,也屬于明天,沒有他的巨大影響,其后的戲劇便不可想象?! ∪魸?middot;瑪麗亞·埃薩·德·克羅茲  《滿洲官員》  19世紀(jì)末,格羅薩克便一針見血地指出,在南美出名仍可能是個無名之輩。在當(dāng)時,這個說法同樣適用于葡萄牙。若澤·瑪麗亞·埃薩·德·克羅茲(1845—1900)在其祖國(一個不大但很不尋常的國度)名聲很大,但直至去世,在歐洲其他國家?guī)缀蹩烧f默默無聞。姍姍來遲的國際評論現(xiàn)在把他譽為那個時代最優(yōu)秀的散文家和小說家之一?! “K_·德·克羅茲是個破落貴族(這種身份不免凄涼)。他曾在科英布拉大學(xué)攻讀法律,畢業(yè)后,在一個小地方謀了份小差事。1869年,陪友人雷森德伯爵出席了蘇伊士運河的落成典禮。然后從埃及轉(zhuǎn)道巴勒斯坦,記述這些旅行的不朽文字,后人百讀不厭。三年后,他開始其領(lǐng)事生涯,先后在哈瓦那、紐卡斯?fàn)枴⒉祭锼雇袪?、中國、巴黎等地生活。他對法國文學(xué)的喜愛始終不渝,他信奉高蹈美學(xué),所創(chuàng)作的多部小說均遵循福樓拜的信條。在《巴濟里奧表兄》(1878)中能找到《包法利夫人》的影子,但埃米爾·左拉認為,埃薩·德·克羅茲的這部小說勝過其摹本,還在這一論斷之后補充了這樣一句話:“說這話的是福樓拜的一個弟子。”   埃薩發(fā)表的每行文字都經(jīng)過仔細琢磨和推敲,其浩繁作品的每個場景都設(shè)計得十分逼真。作者自認為是個現(xiàn)實主義作家,但他的現(xiàn)實主義不排斥幻想、譏誚、苦澀和悲憫。埃薩·德·克羅茲也像他時而嘲諷卻又深愛著的祖國葡萄牙那樣,發(fā)現(xiàn)并揭示了東方?!稘M洲官員》(1880)的故事令人難以置信。故事中的一個人物是個魔鬼,另一個人物身處里斯本的一個骯臟的客棧卻神奇地殺死了一個正在黃色帝國中央的一個平臺上放風(fēng)箏的滿洲官員,讀者的意識卻能愉悅地接受這種絕無可能的杜撰。  19世紀(jì)的最后一年,兩位天才在巴黎謝世。那就是埃薩·德·克羅茲和奧斯卡·王爾德,就我所知,兩人素未謀面,倘若兩人得以相識,必定情意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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