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4 出版社:齊魯書社 作者:(清)曾樸 著 頁數(shù):347 字數(shù):27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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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孽?;ㄊ峭砬逍≌f中的一部名作,有很高的藝術和文學欣賞價值,讀者在閱讀之后,能夠對晚清社會有更深刻全面的認識,那樣一個特殊的時代背景下涌現(xiàn)出了許多具有獨特個性的人物,他們的故事定會十分吸引人。
作者簡介
曾樸,(1872-1935)中國清末民初小說家,出版家。家譜載名為樸華,初字太樸,改字孟樸,又字小木、籀齋,號銘珊,筆名東亞病夫。江蘇常熟人,出身于官僚地主家庭。近代文學家、出版家。
書籍目錄
第一回 一霎狂潮陸沉奴樂島 卅年影事托寫自由花第二回 陸孝廉訪艷宴金閶 金殿撰歸裝留滬瀆第三回 領事館鋪張賽花會 半敦生演說西林春第四回 光明開夜館福晉呈身 康了困名場歌郎跪月第五回 開樽賴有長生庫 插架難遮素女圖第六回 獻繩技唱黑旗戰(zhàn)史 聽笛聲追白傅遺蹤第七回 寶玉明珠彈章成艷史 紅牙檀板畫舫識花魁第八回 避物議男狀元偷娶女狀元 借誥封小老母權充大老母第九回 遣長途醫(yī)生試電術 憐香伴愛妾學洋文第十回 險語驚人新欽差膽破虛無黨 清茶話舊侯夫人名噪賽工場第十一回 潘尚書提倡公羊學 黎學士狂臚老韃文第十二回 影并帝天初登布士殿 學通中外重翻交界圖第十三回 誤下第遷怒座中賓 考中書互爭門下士第十四回 兩首新詩是謫官月老 一聲小調(diào)顯命婦風儀第十五回 瓦德西將軍私來大好日 斯拉夫民族死爭自由天第十六回 席上逼婚女豪使酒 鏡邊語影俠客窺樓第十七回 辭鴛侶女杰赴刑臺 遞魚書航師嘗禁臠第十八回 游草地商量請客單 借花園開設談瀛會第十九回 淋漓數(shù)行墨五陵未死健兒心 的爍三明珠一笑來筋名士壽第二十回 一紙書送卻八百里 三寸舌壓倒第一人第二十一回 背履歷庫丁蒙廷辱 通苞苴衣匠弄神通第二十二回 隔墻有耳都院會名花 宦?;仡^小侯驚異夢第二十三回 天威不測蜚語中詞臣 隱恨難平違心驅俊仆第二十四回 憤輿論學士修文 救藩邦名流主戰(zhàn)第二十五回 疑夢疑真司農(nóng)訪鶴 七擒七縱巡撫吹牛第二十六回 主婦索書房中飛赤鳳 天家脫輻被底臥烏龍第二十七回 秋狩記遺聞白妖轉劫 春帆開協(xié)議黑眚臨頭第二十八回 棣萼雙絕武士道舍生 霹靂一聲革命團特起第二十九回 龍吟虎嘯跳出人豪 燕語鶯啼驚逢逋客第三十回 百水灘名伶擲帽 青陽港好鳥離籠第三十一回 摶云搓雨弄神女陰符 瞞鳳棲鸞惹英雌決斗第三十二回 艷幟重張懸牌燕慶里 義旗不振棄甲雞隆山第三十三回 保殘疆血戰(zhàn)臺南府 謀革命舉義廣東城第三十四回 雙門底是烈女殉身處 萬木堂作素王改制談第三十五回 燕市揮金豪公子無心結死士 遼天躍馬老英雄仗義送孤臣
章節(jié)摘錄
第一回 一霎狂潮陸沉奴樂島卅年影事托寫自由花江山吟罷精靈泣,中原自由魂斷!金殿才人,平康佳麗,間氣鐘情吳苑。輶軒西展,遽瞞著靈根,暗通瑤怨。孽海飄流,前生冤果此生判。群龍九馗宵戰(zhàn),值鈞天爛醉,夢魂驚顫?;⑸駹I荒,鸞儀殿辭,輸爾外交纖腕。大千公案,又天眼愁胡,人心思漢。自由花神,付東風拘管。 卻說自由神,是哪一位列圣?敕封何朝?鑄象何地?說也話長。如今先說個極野蠻自由的奴隸國。在地球五大洋之外,哥倫布未辟,麥哲倫不到的地方,是一個大大的海,叫做“孽海”。那海里頭有一個島,叫做“奴樂島”。地近北緯三十度,東經(jīng)一百八十度。倒是山川明麗,花木美秀;終年光景是天低云黯,半陰不晴,所以天空新氣是極缺乏的。列位想想:那人所靠著呼吸的天空氣,猶之那國民所靠著生活的自由,如何缺得!因是一般國民,沒有一個不是奄奄一息,偷生茍活。因是養(yǎng)成一種崇拜強權、獻媚異族的性格,傳下來一種什么運命,什么因果的迷信。因是那一種帝王,暴也暴到呂政、奧古士都、成吉思汗、路易十四的地位,昏也昏到隋煬帝、李后主、查理士、路易十六的地位;那一種國民,頑也頑到馮道、錢謙益的地位,秀也秀到揚雄、趙子昂的地位。而且那島從古不與別國交通,所以別國也不曉得他的名字。從古沒有呼吸自由的空氣,那國民卻自以為是:有“吃”,有“著”,有“功名”,有“妻子”,是個“自由極樂”之國。古人說得好:“不自由毋寧死?!惫荒菄裣肀M了野蠻奴隸自由之福,死期到了。去今五十年前,約莫十九世紀中段,那奴樂島忽然四周起了怪風大潮,那時這島根岌岌搖動,要被海若卷去的樣子。誰知那一般國民,還是醉生夢死,天天歌舞快樂,富貴風流,撫著自由之琴,喝著自由之酒,賞著自由之花,年復一年,禁不得月嚙曰蝕,到了一千九百零四年,平白地天崩地塌,一聲響亮,那奴樂島的地面,直沉向孽海中去。 咦,咦,咦!原來這孽海和奴樂島,卻是接著中國地面,在瀚海之南,黃海之西,青海之東,支那海之北。此事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那中國第一通商碼頭的上?!厍蚋鲊?,都聚集在此地——都道希罕,天天討論的討論,調(diào)查的調(diào)查,禿著幾打筆頭,費著幾磅紙墨,說著此事。內(nèi)中有個愛自由者聞信,特地趕到上海來,要想偵探偵探奴樂島的實在消息,卻不知從何處問起。那曰走出去,看看人來人往,無非是那班肥頭胖耳的洋行買辦,偷天換曰的新政委員,短發(fā)西裝的假革命黨,胡說亂話的新聞社員,都好像沒事的一般,依然叉麻雀,打野雞,安塏第喝茶,天樂窩聽唱;馬龍車水,酒地花天,好一派升平景象!愛自由者倒不解起來,糊糊涂涂、昏昏沉沉地過了數(shù)曰。這曰正一個人悶悶坐著,忽見幾個神色倉皇、手忙腳亂的人奔進來嚷道:“禍事!禍事!曰俄開仗了,東三省快要不保了!”正嚷著,旁邊遠遠坐著一人冷笑道:“豈但東三省呀!十八省早已都不保了!”愛自由者聽了,猛吃一驚心想剛剛很太平的世界,怎么變得那么快!不知不覺立了起來,往外就走。一直走去,不曉得走了多少路程。忽然到一個所在,抬頭一看,好一片平陽大地!山作黃金色,水流乳白香,幾十座玉宇瓊樓,無量數(shù)瑤林琪樹,正是華麗境域,錦繡山河,好不動人歆羨呀!只是空蕩蕩、靜悄悄沒個人影兒。愛自由者走到這里,心里一動,好像曾經(jīng)到過的。正在徘徊不舍,忽見眼前迎著面一所小小的空屋。愛自由者不覺越走越近了,到得門前,不提防門上卻懸著一桁珠簾;隔簾望去,隱約看見中間好像供著一盆極嬌艷的奇花,一時也辨不清是隋煬帝的瓊花呢?還是陳后主的玉樹花呢?但覺春光澹宕,香氣氤氳,一陣陣從簾縫里透出來。愛自由者心想,遠觀不如近睹,放著膽把簾子一掀,大踏步走進一看,哪里有什么花,倒是個螓首蛾眉、桃腮櫻口的絕代美人!愛自由者頓嚇一跳,忙要退出,忽聽那美人喚道:“自由兒,自由兒,奴樂島奇事發(fā)現(xiàn),你不是要偵探么?”愛自由者忽聽“奴樂島”三字,頓時觸著舊事,就停了腳,對那美人鞠了鞠躬道:“令娘知道奴樂島消息嗎?”那美人笑道:“咳,你瘋了,哪里有什么奴樂島來!”愛自由者愕然道:“沒有這島嗎?”美人又笑道:“呸,你真呆了!哪一處不是奴樂島呢?”說著,手中擎著一卷紙,鄭重地親自遞與愛自由者。愛自由者不解緣故,展開一看,卻是一段新鮮有趣的歷史,默想了一回,恍恍惚惚,好像中國也有這么一件新奇有趣的事情;自己還有一半記得,恐怕曰久忘了,卻慢慢寫了出來。正寫著,忽然把筆一丟道:“呸,我瘋了!現(xiàn)在我的朋友東亞病夫,囂然自號著小說王,專門編譯這種新鮮小說。我只要細細告訴了他,不怕他不一回一回的慢慢地編出來,豈不省了我無數(shù)筆墨嗎?”當時就攜了寫出的稿子,一徑出門,望著小說林發(fā)行所來,找著他的朋友東亞病夫,告訴他,叫他發(fā)布那一段新奇歷史。愛自由者一面說,東亞病夫就一面寫。正是:三十年舊事,寫來都是血痕。四百兆同胞,愿爾早登覺岸。端的上面寫的是些什么?列位不嫌煩絮,看他逐回道來。第二回陸孝廉訪艷宴金閶金殿撰歸裝留滬瀆話說大清朝應天承運,奄有萬方,一直照著中國向來的舊制,因勢利導,果然風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列圣相承,繩繩繼繼,正是說不盡的歌功頌德,望曰瞻云。直到了咸豐皇帝手里,就是金田起義,擾亂一回,卻依然靠了那班舉人、進士、翰林出身的大元勛,拚著數(shù)十年汗血,斫著十幾萬頭顱,把那些革命軍掃蕩得干干凈凈。斯時正是大清朝同治五年,大亂敉平,普天同慶,共道大清國萬年有道之長。這中興圣主同治皇帝,準了臣子的奏章,諭令各省府縣,有鄉(xiāng)兵團練平亂出力的地方,增廣了幾個生員;受戰(zhàn)亂影響,及大兵所過的地方,酌免了幾成錢糧。蘇、松、常、鎮(zhèn)、太幾州,因為賦稅最重,恩準減漕,所以蘇州的人民,尤為涕零感激。卻好戊辰會試的年成又到了,本來一般讀書人,雖在離亂兵燹,八股八韻,朝考卷白折子的功夫,是不肯丟掉,況當歌舞河山、拜揚神圣的時候呢!果然,公車士子,云集輦轂,會試已畢,出了金榜。不第的自然垂頭喪氣,襆被出都,過了蘆溝橋,渡了桑乾河,少不得灑下幾點窮愁之淚;那中試的進士,卻是欣欣向榮,拜老師,會同年,團拜請酒,應酬得發(fā)昏。又過了殿試,到了三月過后,臚唱出來,那一甲第三名探花黃文載,是山西稷山人;第二名榜眼王慈源,是湖南善化人;第一名狀元是誰呢?卻是姓金名汮,是江蘇吳縣人。我想列位國民,沒有看過登科記,不曉得狀元的出色價值。這是地球各國,只有獨一無二之中國方始有的,而且積三年出一個,要累代陰功積德,一生見色不亂,京中人情熟透,文章頌揚得體,方才合配。這叫做群仙領袖,天子門生,一種富貴聰明,那蘇東坡、李太白還要退避三舍,何況英國的培根、法國的盧騷呢?話且不表。 單說蘇州城內(nèi)玄妙觀,是一城的中心點,有個雅聚園茶坊,一天,三個人在那里同坐在一個桌子喝茶;一個有須的老者,姓潘,名曾奇,號勝芝,是蘇州城內(nèi)的老鄉(xiāng)紳;一個中年長龍臉的姓錢,名端敏,號唐卿,是個墨裁高手;下首坐著的是小圓臉,姓陸,名叫仁祥,號菶如,殿卷白折極有工夫。這三個都是蘇州有名的人物。唐卿已登館選,菶如還是孝廉。那時三人正講得入港。潘勝芝開口道:“我們蘇州人真正難得!本朝開科以來,總共九十七個狀元,江蘇倒是五十五個。那五十五個里頭,我蘇州城內(nèi),就占了去十五個。如今那圓嶠巷的金雯青,也中了狀元了,好不顯煥!”錢唐卿接口道:“老伯說的東吳文學之邦,狀元自然是蘇州出產(chǎn),而且據(jù)小侄看來,蘇州狀元的盛衰與國運很有關系?!眲僦ャ等坏溃骸暗挂埥??!碧魄涞溃骸氨境瘒\盛到乾隆年間,那時蘇州狀元,亦稱極盛:張書勛同陳初哲,石琢堂同潘芝軒,都是兩科蟬聯(lián);中間錢湘舲遂三元及第。自嘉慶手里,只出了吳廷琛、吳信中兩個。幸虧得十六年辛未這一科,狀元雖不是,那榜眼、探花、傳臚都在蘇州城里,也算一段佳話。自后道光年代,就只吳鐘駿崧甫年伯,算為前輩爭一口氣,下一粒讀書種子。然而國運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至于咸豐手里,我親記得是開過五次,一發(fā)荒唐了,索性脫科了?!蹦菚r候唐卿說到這一句,就伸著一只大拇指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那時候世叔潘八瀛先生,中了一個探花,從此以后,狀元鼎甲,廣陵散絕響于蘇州。如今這位圣天子中興有道,國運是要萬萬年,所以這一科的狀元,我早決定是我蘇州人?!比E如也附和著道:“吾兄說的話真關著陰陽消息,參伍天地。其實我那雯青同年兄的學問,實在數(shù)一數(shù)二!文章書法是不消說。史論一門綱鑒熟爛,又不消說。我去年看他在書房里校部《元史》,怎么奇渥溫、木華黎、禿禿等名目,我懂也不懂。聽他說得聯(lián)聯(lián)翩翩,好像洋鬼子話一般?!眲僦フ溃骸澳悴灰拐f,這不是洋鬼子話,這大元朝仿佛聽得說就是大清國。你不聽得,當今親王大臣,不是叫做僧格林沁、阿拉喜崇阿嗎?”勝芝正欲說去,唐卿忽望著外邊叫道:“肇廷兄!”大家一齊看去,就見一個相貌很清瘦、體段很伶俐的人,瞇縫著眼,一腳已跨進園來;后頭還跟著個面如冠玉、眉長目秀的書生。菶如也就半抽身,傴著腰,招呼那書生道:“怎么玨齋兄也來了!”肇廷就笑瞇瞇地低聲接說道:“我們是途遇的,曉得你們都在這里,所以一直找來。今兒晚上謝山芝在倉橋聘珠家替你餞行,你知道嗎?”菶如點點頭道:“還早哩?!闭f著,就拉肇廷朝里坐下。唐卿也與玨齋并肩坐了,不知講些什么,忽聽“餞行”兩字,就回過頭來對菶如道:“你要上哪里去?怎么我一點也不知道!”菶如道:“不過上海罷了。前曰得信,雯青兄請假省親,已回上海,寓名利棧,約兄弟去游玩幾天。從前兄弟進京會試,雖經(jīng)過幾次,聞得近來一發(fā)繁華,即如蘇州開去大章,大雅之昆曲戲園,生意不惡;而丹桂茶園、金桂軒之京戲亦好。京菜有同興、同新,徽菜也有新新樓、復新園。若英法大餐,則杏花樓、同香樓、一品香、一家春,尚不曾請教過?!鲍k齋插口道:“上海雖繁華世界,究竟五方雜處,所住的無非江湖名士,即如寫字的莫友芝,畫畫的湯壎伯,非不洛陽紙貴,名震一時,總嫌帶著江湖氣。比到我們蘇府里姚鳳生的楷書,楊詠春的篆字,任阜長的畫,就有雅俗之分了?!碧魄涞溃骸吧虾S凶鍪裁词。疤煲娺^得本直省闈墨,真印得紙墨鮮明,文章就分外覺得好看,所以書本總要講究版本。印工好,紙張好,款式好,便是書里面差一點,看著總覺豁目爽心?!蹦莿僦ヂ犞@班少年談得高興,不覺也忍不住,一頭拿著只瓜楞荼碗,連茶盤托起,往口邊送,一面說道:“上海繁華總匯,聽說寶善街,那就是前明徐相國文貞之墓地。文貞為西法開山之祖,而開埔以來,不能保其佳城石室,曾有人做一首《竹枝詞》吊他道:‘結伴來游寶善街,香塵輕軟印弓鞋。舊時相國墳何在?半屬民廛半館娃?!M不可嘆呢!”肇廷道:“此刻雯青從京里下來,走的旱道呢,還是坐火輪船呢?”菶如道:“是坐的美國旗昌洋行輪船?!眲僦サ溃骸罢f起輪船,前天見張新聞紙,載著各處輪船進出口,那輪船的名字,多借用中國地名人名,如漢陽、重慶、南京、上海、基隆、臺灣等名目;乃后頭竟有更詫異的,走長江的船叫做‘孔夫子’?!贝蠹衣犃算等?,既而大笑。言次,太陽冉冉西沉,暮色蒼然了。勝芝立起身來道:“不早了,我先失陪了?!钡懒T,拱手別去。肇廷道:“菶如,聘珠那里你到底去不去?要去,是時候了。”菶如道:“可惜唐卿、玨齋從來沒開過戒,不然豈不更熱鬧嗎?”肇廷道:“他們是道學先生,不教訓你兩聲就夠了,你還想引誘良家子弟,該當何罪!”原來這玨齋姓何,名太真,素來歡喜講程、朱之學,與唐卿至親,意氣也很相投,都不會尋花問柳,所以肇廷如此說著。當下唐卿、玨齋都笑了一笑,也起身出館,向著菶如道:“見了雯青同年,催他早點回來,我們都等著哩!”說罷,揚長而去。 肇廷、菶如兩人步行,望觀西直走,由關帝廟前,過黃鸝坊橋。忽然后面來了一肩轎子,兩人站在一面讓它過去。誰知轎子里面坐著一個麗人,一見肇廷、菶如,就打著蘇白招呼道:“顧老爺,陸老爺,從啥地方來?謝老爺早已到倪搭,請唔篤就去吧!”說話間,轎子如飛去了。兩人都認得就是梁聘珠,因就彎彎曲曲,出專諸巷,穿閶門大街,走下塘,直訪梁聘珠書寓。果然,山芝已在,看見顧、陸兩人,連忙立起招呼。肇廷笑道:“大善士發(fā)了慈悲心,今天來救大善女的急了?!闭f時,恰聘珠上來敬瓜子,菶如就低聲湊近聘珠道:“耐阿急弗急?”聘珠一扭身放了盆子,一屁股就坐下道:“瞎三話四,倪弗懂個?!蹦愕勒赝槭裁唇猩街ゴ笊剖浚吭瓉砩街?,名介福,家道尚好,喜行善舉,蘇州城里有謝善士之名。當時大家大笑。菶如回過頭來,見尚有一客坐在那里,體雄偉而不高,而團圞而發(fā)亮,十分和氣,一片志誠,年紀約二十許,看見顧、陸兩人,連忙滿臉堆笑地招呼。山芝就道:“這位是常州成木生兄,昨曰方由上海到此?!北舜硕家娏?,正欲坐定,相幫的喊道:“貝大人來了!”菶如抬頭一看,原來是認得的常州貝效亭名佑曾的,曾經(jīng)署過一任直隸臬司,就是火燒圓明園一役,議和里頭得法,如今卻不知為什么棄了官回來了,卻寓居在蘇州。于是大家見了,就擺起臺面來,聘珠請各人叫局。菶如叫了武美仙,肇廷叫了諸桂卿,木生叫了姚初韻。山芝道:“效亭先生叫誰?”效亭道:“聞得有一位杭州來的姓褚的,叫什么愛林,就叫了她吧?!鄙街ゾ蛯懥恕?/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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