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

前言

代序《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1938年初版）是《灰姑娘辛德瑞拉》的一個迷人的變體，它由佩塞芬妮出版社重新印刷出版，這件事本身也類似于一則童話。我記得我最早讀這本小說時才十來歲，因為那是我母親最喜歡的書，她常捧讀在手，如今回想起來，那不單純是為了尋個發(fā)笑與做美夢的去處，而更在于就許多方面而言，身為中年窮家教的派蒂格魯小姐，活脫脫映襯著我母親本人。她是個單身母親，在那個年代做單身母親會遭遇到不少困難（我生于1942年）。她做過家庭教師，做過廚子，還做過一間小型私立學(xué)校的校長；她薪資菲薄，又沒有多少親戚朋友，前途渺茫。可我母親卻是個無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她最喜歡的書也表明了她的這種堅定信念： 一切終究會好起來，事實上也確是如此。所以，我是伴著《派蒂格魯小姐》這本書一同長大的，后來它還跟隨我去牛津念書，在我作為一名大學(xué)講師在倫敦扎下根來的歲月中，一直陪伴著我，直到我在劍橋退休。在那兒，有天我不經(jīng)意地把“媽媽最喜歡的書”借給另一位學(xué)者，她讀得興味盎然，還在教學(xué)時提到它，甚至在某個陰雨天跑進(jìn)大學(xué)圖書館里把它重讀一遍，讓自己快活起來。由此可見，《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值得推薦的，顯然不單單是它宣揚(yáng)要愛國愛家的那一點；大約兩周以后，恰逢另一個陰天，《佩塞芬妮季刊》躺進(jìn)了我的郵箱，我讀到該社正在尋找一些選題方面的建議，便欣然發(fā)了一封電子郵件，之后，便揣著我那寶貝的家藏本，親往大薩頓街。這本小說再次受到熱忱禮遇，我也受邀作序?！岸嘤腥ぐ。蔽蚁胫?，信心十足地折回大學(xué)圖書館： 溫妮弗瑞德?沃森寫過六部小說，成書時間均在1930年和40年代初期，我毫不懷疑我能輕易找到我感興趣的有關(guān)她的一切?？墒遣幻畹煤埽页鰩熚唇?，與她的作品相關(guān)的評論世面上很少見，梅休恩出版社的檔案文件二戰(zhàn)時都遺失了，正統(tǒng)資料里也未詳列她的生平，簡言之，我一無所獲。后來，我從圖書館翻出她的小說初版本的外封套，有個封套上記錄著沃森小姐在成為小說家之前，曾供職于紐卡斯?fàn)柺校敲蜃謫T。我們趕緊致電紐卡斯?fàn)栔醒雸D書館，可是，盡管管理員很殷勤，他們除了抄出一條記錄，告訴我們一個夫姓和一處1974年登記的住址，仍舊提供不了任何細(xì)節(jié)。我們于是求助于英國電信，撥了一連串與之相關(guān)的號碼，詢問溫妮弗瑞德?沃森小姐的下落。令我們大喜過望的是，響起一個沉穩(wěn)的帶紐卡斯?fàn)柨谝舻穆曇?，“我就是她”。于是，我們約好了進(jìn)行一次面談。我前往紐卡斯?fàn)?，與溫妮弗瑞德?沃森聊了兩個小時。她雖已93歲高齡，卻仍一個人在杰斯蒙德生活，她差不多一輩子都是這么過的；她活躍、風(fēng)趣、富于洞察力，也正如她的書留給人的印象。她聲稱自己過著一種相當(dāng)普通恬淡的生活。不過六部小說中，她最喜歡的始終是《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溫妮弗瑞德?沃森生于1906年，家境殷實，她父親在蓋茲海德?lián)碛幸患疑痰?，在紐卡斯?fàn)枔碛腥疑痰?，服?wù)的顧客皆為勞動者；沃森向我解釋說，在那個年代工人們覺得進(jìn)城區(qū)中心的“大商廈”很不自在，因此在各個分區(qū)都有屬于工人們的商店。我想這或許能幫著解釋反映在她小說里的，比如緊跟著《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面世的《三級跳》（1939年初版）里面，那種對城鎮(zhèn)工人階層的貧苦的深刻同情。然而對溫妮弗瑞德這樣一位待在戰(zhàn)前的杰斯蒙德的年輕女子來說，生活是無憂無慮的： 她有兩個姐姐，一對雙胞胎弟弟。溫妮弗瑞德與姐姐就讀于坐落在貝爾維克沿特威德河方向的圣若楠寄宿學(xué)校，此后，她升學(xué)至商貿(mào)學(xué)院，畢業(yè)后成為文秘。溫妮弗瑞德的第一份工作很輕閑，幾乎無所事事，騰出大把時間來讀小說。一天，她的一個姐姐問她在讀什么，她說全是些糟透的無稽之談，換她自己寫會好些，她的姐夫便勸她照這條路子走下去……她于是真的這樣做了，花費早晨的工時，寫成了她的第一部小說《四腳朝天》（初版于1935年）。她的第二份工作能勻給寫作的時間就少了，《四腳朝天》的稿本也被晾在一邊，直到她的姐姐很偶然地讀到一位文學(xué)代理人征募新銳小說家的啟事。溫妮弗瑞德聽從家人勸告，對代理人說她手頭已有兩部小說的定稿，并一口氣又簽下寫四部新書的合約。這子虛烏有的第二部小說隨后也被她寫完了，溫妮弗瑞德原定于1935年6月的婚禮，也提前到1月舉行，即為了讓她投入整整一個夏天來專攻新作： 《不成雙的鞋》（1936年初版）。婚后，溫妮弗瑞德繼續(xù)以本名寫作，她的丈夫似乎引以為豪，很支持妻子的文學(xué)事業(yè)?！端哪_朝天》作為一部時髦的鄉(xiāng)村小說——絲黛拉?吉本斯1932年寫就的《寒涼舒適的農(nóng)莊》模仿過此書的風(fēng)格——立即為年輕的小說家奠定了聲譽(yù)： 所有的書評都被這則圍繞著兩性間的嫉妒、情殺的陰寒故事所郁結(jié)的幽怨力道觸動了，人們更驚嘆它的作者如此年輕，翻一翻報紙上的宣傳照，那上面是一位名不見經(jīng)傳的端麗女子。梅休恩出版社在當(dāng)時紐卡斯?fàn)栕詈廊A的蒂里飯店，專門給《四腳朝天》舉辦了一場首發(fā)午餐會，這也是有史以來倫敦的出版商第一次來這座小城主持如此盛大的宴會。當(dāng)?shù)貓蠹垹幭嗫沁@位新銳作家的玉照，達(dá)官顯要云集一堂，而當(dāng)時梅休恩的執(zhí)行總編、古典主義學(xué)者E?V?里爾，甚至親自北上，為溫妮弗瑞德?沃森致辭。之后電臺改編連播了這部小說，第二輪《不成雙的鞋》的專場午餐會又于1936年在蒂里大飯店舉行，該部小說的故事背景就是19世紀(jì)中葉的紐卡斯?fàn)?，同樣好評如潮，被視作前途無量的青年作家的佳作。在發(fā)表了一部鄉(xiāng)村小說和一部歷史小說以后，溫妮弗瑞德?沃森的下一部小說很戲劇性地改變了方向。拿到《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手稿的梅休恩出版社的編輯多少吃了一驚： 他們原來期待的系老瓶裝新酒的“女性小說”，在懷舊的田園風(fēng)光里如火如荼地鋪展情節(jié)，而絕不是發(fā)生在倫敦西區(qū)，混合著家庭教師、夜總會歌手、可卡因、雞尾酒及輕喜劇等諸多元素的幻想小說。溫妮弗瑞德顯然為自己抗辯過，并忠告梅休恩他們錯了，可她不得不再寫另一部鄉(xiāng)村風(fēng)情濃郁的小說《遙遠(yuǎn)的北方》（1938年初版），當(dāng)?shù)氐囊晃粫u家對此書并不買賬，抱怨某些對話與情節(jié)讀起來既不通情理，又凸顯色情意味，以至弱化了精巧布局本身的價值。兩本小說同在1938年出版，《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受到了肯定，這證明了作者是對的。此書出過美國版，還被翻譯成法語。1939年，溫妮弗瑞德?沃森甚至還答應(yīng)了出德文版的要求，她回憶說，她剛復(fù)了信，就意識到等信到達(dá)時，恐怕英格蘭與德意志已經(jīng)開戰(zhàn)。她的預(yù)見再次應(yīng)驗了。致使那位書評人譴責(zé)《遙遠(yuǎn)的北方》一書串了色情味的原因，本來也能令讀者害怕去讀《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溫妮弗瑞德?沃森之前的作品中不存在任何鋪墊，能幫助梅休恩出版社審讀她稿子的編輯來適應(yīng)她驟變的風(fēng)格，讓人嘆服的，是伴隨滴答走時框架的純粹妙趣、輕盈喜味以及瑰奇遐想，我以為，再沒有別的腳本比它更接近弗雷德?阿斯泰爾主演的影視劇了。情節(jié)上的起伏巧妙而自然，《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也堪稱迷人的甜姐兒了： 派蒂格魯小姐本人的道德觀無懈可擊，然而她學(xué)會了棄守立場，轉(zhuǎn)而欣賞她的兩位導(dǎo)師，亦即與幾個情人糾纏的拉福斯小姐（或許她還生了不止一個、也許兩個私生子）和倫敦城最佳美容院的店主杜伯里小姐，她曾經(jīng)說，“如果你拿出‘要么結(jié)婚要么拉倒’的架勢，男人們通常會給你婚姻。我很幸運，我給他灌了迷魂湯，可惜他攆不上我。他得到一塊不錯的墓碑，我則得到了美容院?！比绱擞巫呦氯?，鮮活的對話、不把玩方言，也不講究夸張的內(nèi)心軌跡： 一位小說家由此摸準(zhǔn)了屬于她的文風(fēng)。光怪陸離的30年代夜總會、熠熠生光的晚禮服、打理得叫人目眩神迷的男人們，都被這本書刻畫得惟妙惟肖，也被瑪麗?湯姆森的細(xì)膩鉛筆插畫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然而，其實溫妮弗瑞德?沃森一生都不曾踏足夜總會，“你寫作的時候，如果事物感覺起來不離譜，那么讀者就會信以為真了。”她對我如此說。大戰(zhàn)爆發(fā)之際，溫妮弗瑞德?沃森已經(jīng)完成了第五部小說《三級跳》（1939年初版），作為辛德瑞拉題材的另一變化，它糅合了以同時代城鎮(zhèn)慘狀為基調(diào)的環(huán)境和《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派生出的達(dá)觀幽默，并一如后者，成為歷久不衰的佳作。她的最后一部小說，兼顧謀殺、懸疑及心理分析，定位在當(dāng)時的上流社交圈與鄰近鄉(xiāng)村，發(fā)表于1943年。這最后的作品《離別遺贈》，溫妮弗瑞德?沃森把它獻(xiàn)給婆婆，借以“感戴她的諸多仁慈”?？墒牵I(xiàn)詞的背后，卻暗示著她對寫作的離棄： 1943年以后，溫妮弗瑞德?沃森再也沒有出版新書或重拾雋筆，除了一卷120頁的現(xiàn)已遺失的未完成小說稿。導(dǎo)致這一切的原因主要是環(huán)境，而非存心而為： 戰(zhàn)時的一個夜晚，溫妮弗瑞德獨自在家，小嬰兒凱斯不愿待在樓上的游戲室里，于是她把他抱下客廳。她記得她看著他歪進(jìn)長沙發(fā)椅哈哈大笑，隨后聽到轟炸聲： 凱斯的房間里，壁爐被掀入他的小床，比鄰的幾戶，好幾個人都被炸死了。改在樓下玩的小凱斯卻幸存下來，長大成人，結(jié)了婚，并有了兩個孩子。那個時候，轟炸即意味著無家可歸，不過溫妮弗瑞德卻回顧道，“那種歲月，我母親輩的女人根本不會獨立生活，她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彼钠牌蓬I(lǐng)著一個出嫁的女兒搬進(jìn)溫妮弗瑞德的家，沃森太太又跟著搬來隨女兒住。那就是寫作生涯的句點了： 溫妮弗瑞德娓娓道來，一點也不悲傷，倒是非常就事論事的口吻，“如果你不能獨處，你是寫不出來的?！绷曛?，當(dāng)她重新?lián)碛凶约旱姆孔訒r，時機(jī)已逝，而她也似乎沒怎么抗拒就放棄了，她視寫作為生命的另一段光陰里的往事了。雖然她的六部小說可以歸為兩類，三部設(shè)定在19世紀(jì)的北國鄉(xiāng)間，另三部則屬當(dāng)代，依次閱讀它們時，你會發(fā)現(xiàn)很顯著的一個特點，也就是它們彼此大異其趣： 鄉(xiāng)村型、歷史小說、喜感的幻想、“窮丫頭攀高枝”，以及剪不斷家庭糾葛的戰(zhàn)時謀殺案。不過它們都共享了一定的主題，同為當(dāng)時典型的“女性小說”，因為它們都關(guān)注女性的生活、她們?nèi)绾味蛇^難關(guān)、歷經(jīng)考驗直至無一例外獲得幸福的結(jié)局。今年早些時候，當(dāng)我們見面時，溫妮弗瑞德?沃森很肯定地認(rèn)為，女人讀女性小說，男人則讀男性小說，這種情形在她寫作的年代比如今也許更具有普遍性。她的作品是以劇情來推動的： 落筆之前，她已明了將會發(fā)生什么。本質(zhì)上講，它們是好讀的故事，自圖書館借閱復(fù)還的那種書，正像當(dāng)溫妮弗瑞德第一次說她可以寫得比那種書更出色時、她自己正沉湎其中的那種閱讀一樣，家人勸她嘗試，便開啟了之后的道路。在許多方面，溫妮弗瑞德?沃森的鄉(xiāng)村小說為凱瑟琳?庫克森開了先河，后者的小說描述女性成長奮斗，以及家庭沖突，意欲凌駕傳統(tǒng)與律令，同時撥給女性生存乃至贏得幸福的空間。我未曾搜集到任何證據(jù)證明年輕的庫克森讀過溫妮弗瑞德?沃森的小說，然而僅就1930年代溫妮弗瑞德?沃森的作品在紐卡斯?fàn)柤t極一時，廣為流傳的程度而言，如若庫克森未曾品讀，倒是奇怪了。這些小說共同的主題在于讓女性擁有第二次機(jī)會，讓她們適應(yīng)變局，走向新生，正好像溫妮弗瑞德?沃森對不同類型寫作的嘗試： 調(diào)舵揚(yáng)帆是作為作家的她的一大特質(zhì)。最后，她轉(zhuǎn)變至不再當(dāng)作家了，我對此很遺憾，但在她看來卻不。她對我坦承“我度過了非常快樂的一生”。而透過《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她寫了一部非?？鞓返男≌f。亨莉艾塔?特維克羅斯?馬汀2000年于劍橋

內(nèi)容概要

　　偶然性與性格是決定命運的兩個關(guān)鍵要素，這里有兩個幸運女人，她們將在相遇之后的24小時，同時收獲愛情并讀懂生活……派蒂格魯小姐是個人到中年的女家庭教師，可惜她刻板的為人之道，使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解雇。于是派蒂格魯小姐意識到，也許是時候走出循規(guī)蹈矩的生活了。派蒂格魯小姐攔下一封本來不屬于她的職業(yè)推薦信，拿著它到一處高級公寓去面試“社交秘書”——也就是負(fù)責(zé)打理日常事務(wù)的助理工作。直到見到她的雇主，派蒂格魯才發(fā)覺，自己闖進(jìn)了一個讓人目眩神迷的花花世界，而這一切，都是圍繞著她的服務(wù)對象，歌壇、影壇雙棲明星德莉茜婭·拉福斯展開的。美麗的拉福斯小姐，原來是個正努力往上爬的明日之星。她周旋于三個男人之間，貌似風(fēng)光，其實永遠(yuǎn)在上演驚險的走鋼絲表演，苦不堪言。其中一個叫菲爾的男人愿意捧紅她，她則以肉體回報，所謂“潛規(guī)則”關(guān)系；第二個叫尼克，花花闊少，專斷跋扈，視拉福斯為玩物，她的寓所，便是他隨意往返為所欲為的“玩偶之家”；最后一個叫邁克爾，在派蒂格魯小姐眼中，是個神似克拉克·蓋博的體面小開，有點貪杯，脾氣暴烈，對德里茜亞一往情深，向她求過好幾次婚。故事的開始，就是拉福斯小姐為尼克即將到來“查房”而抓狂，因為菲爾正躺在她的溫柔鄉(xiāng)賴床不肯走。于是，撳門鈴的派蒂格魯小姐連一段自我介紹都沒來得及完成，就被請進(jìn)門去救火。派蒂格魯小姐牢記自己“社交秘書”的身份，幫助她的新朋友德莉茜婭打理著已經(jīng)一團(tuán)糟的生活，幫女主人擺平一道又一道難題，包括愛情和事業(yè)……雖然只有24小時，可派蒂格魯小姐和德莉茜婭卻在彼此的扶持下，都找到了她們自己的白馬王子。

作者簡介

　　Winifred Watson
　　溫妮弗瑞德?沃森（1906-2002）
　　一生主要居住在英國泰恩河畔的紐卡斯?fàn)?。沃森因家道中落沒進(jìn)大學(xué)，為貼補(bǔ)家用做了打字員。沃森說過“我的雇主從沒派給我什么活，有天他讓我?guī)c毛線活來干，所以我在辦公室里寫完了整部小說”。她的第一部小說《四腳朝天》就是在辦公室里寫出來的。小說放了一年，因為她妹妹看到一個出版商貼出來的征稿廣告而得以出版，后被改編為BBC的廣播劇。除了《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沃森的其他小說都是以鄉(xiāng)村為背景?！杜傻俑耵斝〗恪?937年出版，在英國、澳大利亞和美國大獲成功，并被翻譯成法文在法國出版，在二戰(zhàn)開始時還計劃在德國印刷出版。在那時就打算翻拍成電影，由碧莉?伯克主演，卻因戰(zhàn)爭之故泡湯。之后沃森結(jié)婚生子，那時她已出版了6部小說。佩塞芬妮出版社最初分別在2001年、2003年至2005年都出版過《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2008年的佩塞芬妮經(jīng)典系列又將它再版，序言由亨利埃塔?泰克洛斯—馬丁撰寫。

書籍目錄

第一章
　上午9：15—上午11：11
第二章
　上午11：11—上午11：35
第三章
　上午11：35—中午12：52
第四章
　中午12：52—下午1：17
第五章
　下午1：17—下午3：13
第六章
　下午3：13—下午3：44
第七章
　下午3：44—下午5：20
第八章
　下午5：20—下午6：21
第九章
　下午6：21—晚上7：25
第十章
　晚上7：25—晚上8：28
第十一章
　晚上8：28—凌晨12：16
第十二章
　凌晨12：16—凌晨1：15
第十三章
　凌晨1：15—凌晨2：03
第十四章
　凌晨2：03—凌晨3：06
第十五章
　凌晨3：06—凌晨3：47
第十六章
　凌晨3：47—?
派蒂格魯小姐如是說(代譯后記)
附錄94歲的浪漫女王

章節(jié)摘錄

她倒了少許。她看上去已然愉快得多了?！笆堑吕镘鐙I喪禮般陰郁的發(fā)式幾乎松脫。她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派蒂格魯小姐，毫不掩飾亟待滿足的好奇心?！笆堑吕镘鐙I的朋友？”派蒂格魯小姐盯了一眼腳尖，朝緊閉的臥室門望過去，然后又回視杜伯里小姐?！笆堑??！薄懊苡?？”“很密切?！迸傻俑耵斝〗闳鲋e?！澳敲?，”杜伯里小姐道，“我總是說‘德里茜婭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謝謝你?！迸傻俑耵斝〗阏f。“她能在別人身上洞察到我看不見的東西，而且她總是對的，所以我聽她的?！痹谂傻俑耵斝〗懵爜?，這似乎有點可疑，她索性只是微笑以對?！俺鮼韨惗兀俊倍挪镄〗銠C(jī)靈地下斷語。派蒂格魯小姐強(qiáng)忍著沒告訴她過去十年里她所有的職位都在倫敦城里或附近。她忽然羞于承認(rèn)這點。顯而易見，她未因為這項優(yōu)勢而得到任何實惠?！拔页錾谥Z森伯蘭郡的一個小村莊，”她支吾道?！鞍。　倍挪镄〗爿p快地笑道，“蘇格蘭?！薄斑?。不盡然?！迸傻俑耵斝〗阏f?！熬嚯x倫敦很遠(yuǎn)?！倍挪镄〗銐旱蜕らT說?！笆堑?，很遠(yuǎn)?！薄皝磉@兒大展宏圖？”“我希望如此?！薄鞍?。你很快就會了解這里的情況。沒有任何地方像倫敦一樣。需要一段時間，你知道。不過，你不久就會把外省拋諸腦后的。”“你這么認(rèn)為？”“鐵定無疑，外帶一點專家建議?！倍挪镄〗慊羧黄鹕怼Ｋ@著派蒂格魯小姐，目光灼灼，全神貫注。派蒂格魯小姐坐在那兒愣住了。杜伯里小姐皺起眉，拇指與食指夾住下巴，搖了搖頭。突然，她叫出聲來?！澳悴辉摯┠巧砟嗪稚Ｄ遣皇悄愕念伾?。”“噢！”派蒂格魯小姐跳了起來?！敖^對不可以那么穿。你的品味哪兒去了？你的藝術(shù)鑒賞力呢？”“我啥都沒有。”派蒂格魯小姐低眉說道。“你的妝也不對頭。”“化妝！”派蒂格魯小姐倒抽一口氣?！盎瘖y。”“我？”她顫聲道?！澳?。”“我根本沒化妝?！薄安换瘖y，”杜伯里小姐一臉震驚，“為什么？不施脂粉到處晃，可不得體啊?！迸傻俑耵斝〗忝Ｈ坏乜粗?。她腦子打轉(zhuǎn)，思緒混亂。起伏的思潮叫她眩暈不已。話是沒錯，可是為什么？這些年來，她從未動過妄念，給鼻子上撲粉。其他人體驗過那種樂趣，她從來沒有。一切皆因為她缺乏勇氣。一切皆因為她從不曾替自己著想。擦薄粉，她父親會大發(fā)雷霆，那無異于毀滅之路。涂口紅，她母親會悄聲勸告，那是墮落的第一步。抹腮紅，她父親會大聲呵斥，那是娼婦惑人的玩意兒。眉筆啊，她母親輕嘆，此非婦道……派蒂格魯小姐思緒脫韁，亂攘攘，轟轟響。既來之，則安之，算是種罪過嗎？她坐直了，雙目流光。她所有的女性知覺都集中于改良上帝的手工品這等隆重而急迫、嚴(yán)肅而浩大的工程。隨后，她恍然省悟，跌回椅子，滿面陰霾?！翱?！”派蒂格魯小姐語氣平板，“我的老天……在我這把年紀(jì)。憑我這副面孔。”“你面容姣好?！薄版?？”派蒂格魯小姐難以置信?！盁o痕，無斑，無瑕疵。臉色嘛！誰還在乎自然的臉色？那總是不對頭的。你有完美的底子，不必鋪墊，無需矯形。金色、褐色、粉淺、曬妝、奶白，隨你挑?！倍挪镄〗銓Ｗ⒌販愡^來，把派蒂格魯小姐的臉轉(zhuǎn)到這邊，再轉(zhuǎn)到那邊，輕拍肌膚，感受發(fā)質(zhì)。“嗯。得用上好的洗面奶清洗，強(qiáng)效收斂水緊實肌理，眉線絕對要加深。我還沒想好怎么弄頭發(fā)。栗色吧，我覺得。臉部要上色，一定得上色。這樣才能襯出眼睛的幽藍(lán)。整張臉都得走護(hù)理程序。被忽視得太厲害了?！彼腿淮蜃?，面露歉意?！班?，親愛的！你必須原諒我。我又來了，又忘乎所以了。我就是干這一行的，你懂吧，所以我情不自禁就投注了職業(yè)興趣?！薄皼]有關(guān)系，”派蒂格魯小姐吸一口氣，“請不要介意。我很喜歡這樣。還沒有誰對我的臉感興趣過?！薄帮@然不會有，”杜伯里小姐厲聲道，“連你自己都沒有。”“我完全沒有時間?！迸傻俑耵斝〗愫鼙傅卣f?！昂f。你總有空梳洗吧，對不對？你有空泡澡，修指甲吧。女人的第一要務(wù)就是她的臉。你簡直叫我驚訝?！薄鞍?，那好吧?！迸傻俑耵斝〗銦o力地長嘆，“我現(xiàn)在早就過了打扮的年紀(jì)了……”“沒有哪個女人，”杜伯里小姐森然說道，“會過了打扮的年紀(jì)。年紀(jì)越長，越多護(hù)理的理由。以你的年齡，應(yīng)該更明白這點?！薄翱墒俏覐膩砭筒幻晃??！薄鞍?！”杜伯里小姐不無同情，“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你是不會相信為了做臉部保養(yǎng)，我都得花費不菲，我就是干這一行的，也就是說，已經(jīng)打了九九折了?！彼绞痔岽?，打開來?！斑@是我的名片。你隨便什么時候拿著它來，就會享受最優(yōu)質(zhì)的一切服務(wù)。德里茜婭的任何朋友，都是我的朋友。如果我有空，我就親自給你美容。否則，我就讓你用次好的?！薄疤袅??！迸傻俑耵斝〗氵B連嘆息。她指尖顫抖，接過名片?！耙恋辖z?杜伯里?！彼@喜地念道?！白阋娔愕拇_不是倫敦人，”杜伯里小姐說，“這名字是有所指的。它代表了倫敦城最好的美容院，雖說那就是我辦的?！迸傻俑耵斝〗隳樁挤殴饬恕！案嬖V我，”她懇求道，“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我是說，這些地方真能夠改善你的外貌嗎？”杜伯里小姐坐下來。她遲疑片刻，隨后猛地把椅子拉近些?！翱粗??！迸傻俑耵斝〗阏兆隽?。杜伯里小姐友善地輕笑?！拔蚁矚g你。你身上有某種東西……好吧！你覺得我長得如何？”“噢老天！”派蒂格魯小姐尷尬極了，“這可叫我怎么說？”“照實說。我不介意。但要講真話?！薄斑@樣啊，”派蒂格魯小姐豁了出去，“我覺得你的長相非常的……非常的驚人?！倍挪镄〗憧瓷先O為受用?！罢f到點子上了?！迸傻俑耵斝〗汜屓涣?。如果說杜伯里小姐可以真誠坦率，她也做得到。“你并非特別美，像拉福斯小姐那樣，但你吸引眼球。當(dāng)你走進(jìn)房間，一屋子人都會注意到你。”“可不就是，”杜伯里小姐驕傲地說，“我是怎么對你說的？”“什么？”“我一直諄諄告誡你的。”“告訴我什么？”“你和我，”杜伯里小姐說，“還真像?！薄班蕖阍趺茨苓@么講！”派蒂格魯小姐難以置信?！澳憧磥聿幌衲欠N泄密的女人，”杜伯里小姐開始鋌而走險。“我不會?！迸傻俑耵斝〗阏f。“我一看到像你這樣一個一無所知的外行，就忍不住想面授機(jī)宜。”“不會吧？”派蒂格魯小姐說，一臉困惑。杜伯里小姐傾身靠近?！拔业念^發(fā)，”她宣告，“是鼠灰色的……和你的一樣?！薄安豢赡?！”派蒂格魯小姐喘了口氣，“不是真的。”“事實如此。我覺得黑色更適合我?！薄拔阌怪靡??！薄拔业拿济?，”杜伯里小姐繼續(xù)說，“和眼睫毛都是沙石色。我拔掉了眉毛，描上新的。我的眼睫毛，不單單有該死的顏色，還很短。我新植了，黑色，又長又鬈?！薄罢嫫婷畎。迸傻俑耵斝〗汔哉Z，終于明白了杜伯里小姐那雙懾人眸子的成因?！拔胰菝财椒?，輪廓模糊，膚色也不上道。我覺得奶白色有趣得多?！薄敖^對正確?！迸傻俑耵斝〗闫料ⅰ！拔业谋亲邮莻€難題。這方面你比我強(qiáng)。不過麥克科爾米克是位神奇的外科大夫。他給了我一只新鼻子?！薄安弧！迸傻俑耵斝〗泷斎?。“我的牙齒是最大的麻煩，”杜伯里小姐坦言，“它們間隙不等。我花了五十鎊。但是物有所值?！迸傻俑耵斝〗阆蚝罂s?！半y以置信，”她幾乎說不出話來，“太讓人難以相信了?！蔽业念^發(fā)是鼠灰色的，和你的一樣?！拔疫€忘了耳朵，”杜伯里小姐說，“它們外張得太多了，不過，正如我所說的，麥克科爾米克是位神奇的外科大夫。他很快就把它們擺正了?！薄斑@不可能?！迸傻俑耵斝〗愫喼睙o言以對了，“我的意思是，你就不是你了?！薄爸恍栊⌒∽o(hù)理，”杜伯里小姐說，“就會制造奇跡。”“是神跡，”派蒂格魯小姐咬文嚼字，“神跡啊，我再見到任何女人都不敢相信她了。”“怎么啦？”杜伯里小姐道，“你寧愿我們都不知羞恥素面朝天？我們一定得卸下粉黛不穿襯裙？我們一定得抹掉眼影不戴胸罩？我們一定得放棄美麗回歸粗糲的原生態(tài)？”“即便所有人如此，拉福斯小姐也例外，”派蒂格魯小姐囁嚅著，卻仍忠心耿耿，“我親眼見她……從……浴室……里……出來?！薄芭叮吕镘鐙I！”杜伯里小姐說，“她不同的。她天生麗質(zhì)?！彼⒅P室的門。臉上陰云重聚。“我希望她能快點。我的處境糟糕透頂，而她總能看到出路。”派蒂格魯小姐的眼神漸漸迷蒙。“多貼心吶！”她動情地想，“還有比這更美好的事嗎？就女人跟女人而言。而人們還說我們彼此不信任！”“當(dāng)你身陷困境時，沒有什么能比得上另外一個女人了?！迸傻俑耵斝〗銍@息。杜伯里小姐輕輕顫抖?！袄咸彀。∧隳芟嘈艈?？”她焦灼地說，“除了德里茜婭，沒有任何別的女人我可以求告?！薄皼]有？”派蒂格魯小姐很驚訝?！斑?，德里茜婭，她與眾不同。我的意思是，憑她的相貌，她不必為男人而憂心。你可以信任她?！薄笆堑模迸傻俑耵斝〗阏f，“我知道你可以?！薄八凰Ｐ难弁的愕哪腥?。我是說，我并不介意調(diào)情。一個女人不調(diào)情，她就不是人了，但是盜亦有道。她不會背著你把他們拐走。你不在場時，她也對你溢美有加。”“那正是她的為人?！迸傻俑耵斝〗悴粺o自豪。“噢，對了。我忘了。你是她的老朋友。噢天哪！我但愿她快點。她就快沒空想任何事情了?！薄澳闶侨绾伍_始擁有一間美容院的？”派蒂格魯小姐技巧地問，試圖將杜伯里小姐的注意力從她的煩惱上引開。“你看起來相當(dāng)年輕。如果你不覺得我唐突，我對這事很感興趣?！薄班?，這事啊?！倍挪镄〗愕?，“非常簡單。我勾引了老板?！薄肮匆习?！”派蒂格魯小姐微弱地回應(yīng)，“噢老天！你怎么能想到這么做？”“很簡單。我當(dāng)時十八歲……小小學(xué)徒。他和我好了。他們總是喜歡年輕女孩……如果你夠聰明，事情就成了。我那方面一向很機(jī)靈，”杜伯里小姐簡潔地說，“如果你拿出‘要么結(jié)婚要么拉倒’的架勢，男人們通常會給你婚姻。我很幸運，我給他灌了迷魂湯，可惜他跟不上我的步子。他得到一塊不錯的墓碑，我則得到了美容院?！薄拔覀兊霉稽c?！迸傻俑耵斝〗愫?，她都不曉得該說什么了。“這是我掙來的?！倍挪镄〗愀纱嗟卣f，“但是看哪！你可不能指望不勞而獲。他人并不壞。我還認(rèn)識更差勁的。再說我也不是傻子。我學(xué)會了經(jīng)營，盡管我的確得到了婚姻。生意給了我回報。你知道嗎，現(xiàn)在它的價值是他去世時的三倍?！薄拔掖蛸€它是的?！迸傻俑耵斝〗闼於樍锏亟涌冢难瞿??！拔姨Ц吡藘r格。在商言商嘛。我自然也改了名字，叫杜伯里。我是說，你只消想一想‘杜’、‘伯里’，就會覺得非同一般。它意味著什么。我以為這是相當(dāng)明智的選擇。至少，”杜伯里小姐承認(rèn)，“德里茜婭想到了它，而我搶先用了它。”“這是個完美的名字。”派蒂格魯小姐贊美，“一個絕好的名字?！彼Σ坏a(bǔ)上。她已竭盡全力約束自己的判斷力。然而這毫無用處。她變節(jié)了。有誰需要她來評判呢？在過去十年里，為了逃避這世上的布魯明艮太太們，但凡有任何男人向她求婚，她難道會不肯嫁給他嗎？她當(dāng)然愿意！何須偽裝呢？何必跟其他愚蠢的老女人一樣自欺欺人，以為她們比她們的姊妹們高尚多少，就因為她們無法做另外的選擇呢？見鬼去吧，那些虛偽說教。派蒂格魯小姐目光炯炯地向前傾身，她拍了拍杜伯里小姐的膝蓋?！拔艺J(rèn)為，”派蒂格魯小姐說，“你很了不起。我惟愿我年輕的時候能擁有你一半的頭腦。那么今日我也許會是個樂呵呵的寡婦了。”“很多東西取決于你的機(jī)遇，”拉福斯小姐勸慰，“永遠(yuǎn)記住這點。當(dāng)然了，機(jī)遇來時，要抓牢它們。”“即便它們來了，”派蒂格魯小姐傷感地斷言，“我也絕對抓不住的。我不是那個類型?！薄扒f別說死了，”杜伯里小姐說，“生活之樂，還有待你發(fā)掘呢?！彼才牧伺呐傻俑耵斝〗愕南ドw，她香水里的幽微魅惑再一次擒住派蒂格魯小姐的感官。“多美妙的香味啊。”派蒂格魯小姐承認(rèn)?！安皇菃?？”杜伯里小姐面有得色。“我以前從沒聞過像這樣的氣味?！薄澳愕拇_不大可能。我是全英格蘭唯一知道它的秘方的人。”“太了不起了！”派蒂格魯小姐驚嘆，“貴嗎？”“一盎司九英鎊。”“什么？”派蒂格魯小姐駭然?！班?，好吧！我的成本價是十先令六便士?！薄罢嬗腥速I？”派蒂格魯小姐顫聲問?！爸灰铱腺u。不過我發(fā)現(xiàn)從長遠(yuǎn)看，你假裝短貨，能維持一個更穩(wěn)固的市場。也許你開始時賣得更多，可是一旦讓他們覺得貨源充足，需求立即滑坡。我的客戶喜歡裝精英?！薄笆攘盍闶?，”派蒂格魯小姐喃喃地說，“九英鎊?！薄班?，這就是生意。我是說，別人做不來，那么理所應(yīng)當(dāng)任我開價。假如秘方外泄，價格就會乓啷大跳水。這就是你為獨家機(jī)密付出的代價?！迸傻俑耵斝〗愕暮闷嫘膲哼^了她的震驚?！翱墒?，如果你不介意我問的話，你是怎么學(xué)到它的呢？”“唔，那可說來話長了，”杜伯里小姐說，“長話短說吧。我去法國采購。遇到了加斯頓?勒布朗……他是迄今為止最厲害的香水專家。好吧，我的意思是，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所以我就多投入了點時間。他的想法，自然，是要兩家合并。我可不傻。他看中的不單單是我的魅力。喏，我并沒斷然拒絕他，而他就給了我配方，作為訂婚禮物。你看吧！他沒花一分錢，而秘方也安全無虞地留在家族里。后來，我回到英國?！薄盎赜俊迸傻俑耵斝〗阌悬c摸不著頭腦了。“當(dāng)然了！”杜伯里小姐義憤填膺地說道，“得了，我是想說來著！他又不想娶我。他是想跟杜伯里美容院聯(lián)姻?？蓜e以為我不知道。我可不贊成這些歐洲人的做法。如果沒有我的生意，他壓根兒不會考慮給我婚姻。喏，這超出了我的忍受限度。我其實喜歡男人求婚的時候投入一點兒激情。換了英國男人就不會想卷入生意了，他們只想上床。我們打小就期待這事兒，而你也繞不開早期培訓(xùn)吧?！敝厮芘傻俑耵斝〗?    “等你過了三十五歲，”杜伯里小姐開講，“上妝就必須有所收斂。沒什么比化妝過度的中年婦女更糟糕了。那會強(qiáng)調(diào)她的歲數(shù)，而非掩飾它。只有非常年輕、無瑕的臉才經(jīng)得起濃妝重彩的揮霍。而效果必須是細(xì)微、精致的，盡可能不要超負(fù)荷，總之，貴在自然，給觀者留有余地，讓他們猜測那究竟是藝術(shù)，還是發(fā)乎純天然?！倍挪镄〗汩_動了。派蒂格魯小姐的臉被抬起來，輕拍，擦拭，按摩；臉?biāo)嗟侥樕?，再褪下來；敷上洗面奶，再抹去。她的皮膚微微刺痛，感覺光亮、健康、重返了青春?！昂昧?！”杜伯里小姐終于說，“這是我在這兒能做到的最好效果。不比我自己的地盤。但也無法指望應(yīng)有盡有。”她若有所思地端詳著派蒂格魯小姐。派蒂格魯小姐緊張兮兮地回視。她有點愧疚，好似出于這種或那種因由，她本應(yīng)當(dāng)造訪杜伯里小姐的店，盡管她全然無法理解，哪里還需要更多的瓶瓶罐罐。杜伯里小姐讓派蒂格魯小姐的臉對著光?！澳憧?。我并沒有加黑眉線和睫毛。我只是輕微地深化了它們。你會覺得它們看起來不自然嗎？不。你不會的。”“好得無以復(fù)加?！崩Ｋ剐〗闶①?，“你是個天才，伊迪絲?！薄斑?，在我這一行，我還是不錯的?！倍挪镄〗愕妥藨B(tài)地承認(rèn)。她又欣賞了派蒂格魯小姐一會兒?！艾F(xiàn)在！”她急切地說道，“著裝?！薄澳愦_定你不要金碧花飾的長裙？”拉福斯小姐滿懷希冀地問?！安唬也灰??！倍挪镄〗銛蒯斀罔F地說，“對吉妮薇爾來說，那太做作了。與她的氣質(zhì)不符，她不夠俗麗，如果你想聽實話的話。如果你不是那種什么都能穿，穿什么都對眼的女人，德里茜婭，那么你就一點衣著品味都沒有。吉妮薇爾并非什么都能穿的。她得穿著得體。”“都依你說的來?！崩Ｋ剐〗沩槒牡卣f道?！昂谏禊Z絨那件?！倍挪镄〗阒赋觥Ｋ齻?yōu)樗咨?。屏住呼吸的那一瞬，她們幾乎不敢直視。然而，它很合身。不算完美，卻不會令人側(cè)目?！拔揖驼f她和我身材相當(dāng)?！崩Ｋ剐〗汩L舒了一口氣?！爸x天謝地，”派蒂格魯小姐浮想聯(lián)翩，“多虧食物配給不足，幸虧我沒有中年發(fā)福?！薄斑€要一條項鏈，”杜伯里小姐說，“須得高雅端麗、有淑女風(fēng)范?！薄坝梦业恼渲殒溩影桑崩Ｋ剐〗阏f，“不是上等貨，可誰知道呢？”“就它了?！薄安灰?，”派蒂格魯小姐異常堅定地插嘴，“我絕不戴任何人的珍珠。老想著我可能會弄丟，我就一秒鐘都不能安生。非常感謝，但不行?！倍挪镄〗愫屠Ｋ剐〗忝婷嫦嘤U?！八猿霰匦?，”拉福斯小姐說，“吉妮薇爾一旦說不，她就真的不要?！薄芭溆袷鷫嫲?，”杜伯里小姐說，“正好襯項鏈。閃閃發(fā)光的石頭，不屬于吉妮薇爾的炫示風(fēng)格?！迸傻俑耵斝〗泐澏吨庥^續(xù)發(fā)言，卻被拉福斯小姐搶了先。“只不過是仿冒品，你無須過慮。是對我手頭不算寬裕的日子的紀(jì)念，不過伊迪絲一直很喜歡它們?！彼齻兝^續(xù)商量?！敖裉焱砩希倍挪镄〗阏f，“她得戴枝花。細(xì)巧的那種，以綠色和奶油色為主，營造出色彩感，不過單枝花已經(jīng)顏色明亮。要鮮花，不要假的，鮮花能昭示她的個性……她身上某種清爽自然的特質(zhì)?！薄拔唇?jīng)污染的?！崩Ｋ剐〗阊a(bǔ)充?！斑€有她的頭腦。”杜伯里小姐搖了搖頭?！昂喼彪y以置信。”拉福斯小姐一唱一和?！澳闱以囅胍幌履橇鑵柕谋砬??！薄巴耆床怀鰜??！薄案兄x上帝！”杜伯里小姐說?！皳Q我就要這腦子?！崩Ｋ剐〗闫鹗摹！澳阕詈靡：猛娴氖?，這些頭腦靈光的人怎么絕少知道該如何照顧自己呢。一定是心不在焉。無意冒犯你哦?！薄皼]有關(guān)系?！迸傻俑耵斝〗阏f?！澳敲船F(xiàn)在，”杜伯里小姐說，“輪到頭發(fā)了?！彼上屡傻俑耵斝〗愕陌l(fā)束?！爸崩模@樣倒方便燙絕佳的馬塞爾發(fā)式。有時候，帶點兒自來鬈，燙出來效果都不會那么好……哎喲！”杜伯里小姐茫然地看著拉福斯小姐，“你不需要打鬈鉗，你的鬈發(fā)是天生的。你肯定沒有工具，我們完蛋了?！薄拔覀儾粫?。我有準(zhǔn)備啊?！崩Ｋ剐〗泸湴恋卣f?！澳氵€記得那晚茉莉?勒若依冒雨過來，丟了她的發(fā)卷，結(jié)果頭發(fā)拖拖沓沓一整晚，毀了好情緒……喏，自此以后，我就為客人留一套以防萬一。我還有燙發(fā)加熱的小裝置?！崩Ｋ剐〗惴路鹉g(shù)師從禮帽里變出白兔一般，取出整套工具。杜伯里小姐忙起來?！皼]時間上香波了。很遺憾，這也沒辦法。好在她的頭發(fā)不算油。只能做幾個波浪。我趕不及弄精細(xì)的修飾。”她靈巧的手指飛舞著。派蒂格魯小姐除了興奮，幾乎別無知覺。在此之前，她還從未插手改造過自然賦予的樸素禮物?！盀槭裁茨?，”她母親會問，“想試圖改良上帝的手工品？他能高興嗎？不會的。是他給了你臉孔和頭發(fā)，他就是要你擁有它們?！迸傻俑耵斝〗愣俗浞制肺睹半U、做壞事所帶來的極度喜悅，當(dāng)個小莽撞女的闖蕩心境，躋身時尚圈的大開眼界，以及摻雜負(fù)疚與狂喜的古怪感受。她享受，非常享受這一切?！巴旯?，”杜伯里小姐說，“劃了個偏分。從前額向后梳幾個松散隨意的波浪——突出自然及休閑的印象。后頸上挽了一個細(xì)致的發(fā)卷——表達(dá)不經(jīng)意間的穩(wěn)健從容?！薄昂昧?，”她從自己的手工活旁退開。“我的天哪！”拉福斯小姐深吸一口氣，“你能相信發(fā)式可以讓人如此改頭換面嗎？”“我好了嗎？”派蒂格魯小姐禁不住發(fā)抖?！昂昧??！倍挪镄〗阕鞔?。“大功告成！”拉福斯小姐大聲宣布?！傲钊藵M意的作品?！倍挪镄〗阒t遜地認(rèn)可?！拔叶歼€不敢相信我的眼睛?！崩Ｋ剐〗阏饎硬灰?。

后記

派蒂格魯小姐如是說（代譯后記）英國倫敦有一家叫做佩塞芬妮（Persephone）的出版社。它選書的標(biāo)尺很簡單也很特別，就是致力于發(fā)掘和推介已斷版的20世紀(jì)英國女作家的作品，以小說、回憶錄、烹飪類書籍為主。其實看出版社的名頭便不難猜測，借用古希臘女神芳名和倩影作為Logo的創(chuàng)意，是多少帶點兒試圖超越時空的書生意氣和對女性的創(chuàng)作能力的由衷肯定的。佩塞芬妮的叢書現(xiàn)已累計達(dá)七十五種。聽起來，還不算多么了不起的偉業(yè)，反而更像是一種默默堅持的守候。它所定位的潛在讀者群，是一些獨具慧眼的、能在文藝腔不太濃又不太串商業(yè)味兒的文字里體驗閱讀快樂的人。我得承認(rèn)，我很不搭調(diào)地混跡于這個隊伍濫竽充數(shù)了一把。佩塞芬妮第一輯三冊經(jīng)典圖書之一《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Miss Pettigrew lives for a Day）給我造成的第一波震蕩，頗堪比書中派蒂格魯小姐撞見倫敦時尚圈名媛杜伯里小姐（Miss Dubarry）時那一聲著了魔、本能逸出的“噢！”邂逅的剎那，我也找不到別的詞了，看到如此明艷、如此女人味、散發(fā)著不屬于我們的時代、如此清雋秀雅的封頁，唯有一聲“噢！”即刻腦短路，不管不顧連簡介都沒好好看，就恨不得立即據(jù)為己有。這就算一切的緣起了，如果再加上初見書名時我腦海里一閃而逝的某幅電影海報。不過，后者其實可以忽略不計，影音光環(huán)除了增加印象分，并不能夠左右我對一本書的直接觀感。在一個冷雨銜窗、心情微潮的夜晚，我翻開了這本初版于七十年前的小說。隨后的閱讀過程中，我一直感受到佩塞芬妮出版社為它傾注的良苦用心。封面的麗人圖作于1938年，柔細(xì)的花紋里襯也出自1938年的妙手，再看隔了幾頁的一張插圖，筆法一絲不茍，人物造型豐潤，直叫我想起小時候特別喜歡翻的老式連環(huán)畫，一查，果然也是1938年的版式。封底有張被時光上色的舊相片，分明一位端麗的妙齡女子，那大概，也是1930年代的作者，溫妮弗瑞德?沃森（Winifred Watson）。佩塞芬妮似乎就是立意要把一切與閱讀相關(guān)的設(shè)置全部鎖定在七十年前，讓21世紀(jì)的讀者感受到“派蒂格魯小姐”面世那一年英國圖書界曾經(jīng)感受過的喜悅。就我個人的想法而言，佩塞芬妮的精細(xì)付出是值得的。我覺得這是一本令人相當(dāng)愉快的書，雖然大蕭條的暗影不斷地若隱若現(xiàn)。我讀到的評論也一致認(rèn)為它給人以“輕松有趣”（light hearted）的享受。故事的主角，派蒂格魯小姐，從寒風(fēng)呼嘯的、十一月的倫敦街頭走入讀者視線。她因長期挨餓而身形消瘦，表情僵硬，對周遭的一切聲息皆如驚弓之鳥。她沒有如花的美貌，年紀(jì)也不小了，替人做家庭教師，但是飯碗越來越不穩(wěn)定，工作的實質(zhì)內(nèi)容常常淪為清潔工兼幼兒保姆。而沃森偏偏就給了這樣一個毫無特色的中年婦女奇幻般的二十四個小時和從此的人生轉(zhuǎn)機(jī)。派蒂格魯去德里茜婭?拉福斯（Delysia LaFosse）小姐家應(yīng)聘家庭教師，卻發(fā)現(xiàn)整個一尾烏龍。美麗的拉福斯小姐，原來是個正努力往上爬的明日小星星。她周旋于三個男人之間，貌似風(fēng)光，其實永遠(yuǎn)上演驚險脫線的戲碼，苦不堪言。其一叫菲爾，愿意捧紅她，她則以肉體回報，所謂“潛規(guī)則”關(guān)系；其二叫尼克，花花闊少，專斷跋扈，視拉福斯為私己玩物，她的寓所，便是他隨意往返為所欲為的“玩偶之家”；最后一個叫邁克爾，在派蒂格魯小姐眼中，是個神似克拉克?蓋博的體面小開，有點貪杯，脾氣暴烈，對德里茜婭一往情深，向她求過好幾次婚。故事的開始，就是拉福斯小姐為尼克即將到來“查房”而抓狂，因為菲爾正躺在她的溫柔鄉(xiāng)，賴床不肯走。于是，撳門鈴的派蒂格魯小姐連一段完整的自我介紹都沒來得及完成，就被請進(jìn)門來救火。這本小說的推薦人、劍橋大學(xué)退休教員亨莉艾塔?特維克羅斯?馬?。℉enrietta Twycross Martin）認(rèn)為它是灰姑娘辛德瑞拉（Cinderella）的迷人變體（an enchanting version），這大概是從派蒂格魯小姐與辛德瑞拉類似的經(jīng)歷，以及最后都順利地俘獲如意郎君這個角度來說的。我卻覺得，與其說派蒂格魯出任中年版灰姑娘，倒不如說，她更像灰姑娘的神仙教母，至少，也算個測試版。因為真正需要扶搖直上的，其實是拉福斯小姐，而來自社會底層的派蒂格魯小姐則出人意料地幫她擺平了一道又一道難題。上流社會的微妙人際關(guān)系被與之格格不入的派蒂格魯小姐沖撞得七零八落，恰恰是小說的推進(jìn)力和幽默感的根源。當(dāng)我看到，派蒂格魯小姐攆走了牛皮糖一般的菲爾，氣走了本來想霸王硬上弓的尼克，幫拉福斯小姐的閨密杜伯里小姐贏回了心上人的信任，在邁克爾PK尼克幾乎要認(rèn)輸?shù)臅r候，大吼一聲“揙他！”（Sock him one?。┮灾劣谶~克爾覺悟并行動，最終抱得美人歸，我不禁和拉福斯小姐一樣好奇，派蒂格魯究竟會什么法術(shù)居然一下子把所有人都搞定了？有一個原因，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旁觀者清。派蒂格魯小姐雖然出身貧寒，但顯然受過教育，她走在艱窘的社會邊緣，日日寄人籬下察言觀色，卻還有旁逸的心思去看電影念小說，并將它們消化為營養(yǎng)思考的理論，這些虛虛實實的因素，增加了她作為觀察者的洞見能力。比如她最后為邁克爾支的那一狠招，就是基于她對女性的觀察，她覺得女人或多或少是偏愛“真的漢子”（heman）的，所以到了必須挺身而出的時候，男人決不可以面，邁克爾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而她之所以幫助邁克爾，也是因為她對真情流露和虛情假意區(qū)分得很清楚，她不希望拉福斯小姐繼續(xù)受制于尼克。另外一方面，派蒂格魯小姐是個很樂觀的人，或者說，她具有“革命的浪漫主義情懷”。她從來沒有得意忘形，在這一天的奇遇之中，她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憂如果拉福斯小姐知道她登門的真實目的，那么她鐵定要被攆回大馬路上去。這種焦慮，部分淡化了小說的歡樂節(jié)奏，給主人公很立體的考量和背負(fù)。然而我更經(jīng)?？吹剑傻俑耵斝〗憧偸钦驹诹丝謶值膶α⒚?，握緊身側(cè)的拳頭，一飲而盡一杯她名字都叫不上來落入喉嚨烈烈辣辣的酒，我似乎聽到她說：“一切都會好的！我一定會贏的！”隨后她起身，義無反顧地去營救她的恩人和朋友，這些時候，她專注得根本無暇憐惜自己。因為專心，因為堅信，所以她每次都發(fā)揮出色，所以她贏。這大概就是這個小人物讓我覺得特別可愛讓我心動的地方。當(dāng)然，她的心思和說話方式也很有趣。比如每逢香艷的男女擁吻場面，她就忍不住閉上眼，擔(dān)心她那“純潔的心靈”（her virgin mind）遭受污染，n遍“Oh, dear, not again！”極為傳統(tǒng)的她看不慣尼克的為人，暗地罵了幾聲“該死的”（damned）和“見鬼”（hell），之后又悔恨不已，因為“神父說，想法里的詛咒和說出來一樣惡質(zhì)甚至比說出來更懦弱”（Our Vicar once said that to swear in your mind was just as bad and even more cowardly than to swear out loud）。以至于拉福斯小姐不得不好言安慰，不不不，這兩個詞充其量不過是表達(dá)方式，稱不上詛咒，已經(jīng)不算“不道德范疇”（theyve quite come out of the sinful category now）。像這樣階層對立、背景十萬八千里、加上點兒年齡代溝的對話，沃森處理得猶如一場場乒乓球演練賽，小波瀾不斷，但雙方友誼第一，于是觀者不必?fù)?dān)心驚魂的抵死扣殺，可以安然地左顧右盼，不時再為脆爽連環(huán)的節(jié)奏小喝一聲彩?？赐陼?，我對照了一下那部被我晾在一邊的同名電影（中譯作《明星助理》，可能考慮到編劇撥給派蒂格魯小姐一份拉福斯小姐秘書工作之故）。小說里沒有那么多刻意的曲折，只不過清清爽爽地順?biāo)浦郏楣?jié)就可以轉(zhuǎn)彎了。我看了只是感嘆，倫敦西區(qū)的做戲本領(lǐng)和好萊塢真不相伯仲啊，這大概就是派蒂格魯小姐所說的電影的“污染效應(yīng)”（contaminating effect）。于是很自然地，我對這本小說和小說家的興趣遠(yuǎn)遠(yuǎn)高于研究電影的意愿。事實上，這位七十年前的暢銷書作者居然只是一個業(yè)余作家。她的職業(yè)是紐卡斯?fàn)柺校∟ewcastle）的小打字員，上班時間敲敲打打，就有了第一部小說。我不知道《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是不是也是如法炮制的，不過當(dāng)我邊讀邊好笑的時候，是有一點感謝沃森的枯燥無味的職業(yè)生涯的。沃森從沒有接觸過類似派蒂格魯小姐的人，也從沒體驗過拉福斯小姐駐唱的酒吧文化，所以我只能像佩塞芬妮和劍橋的馬汀一樣佩服她的文字創(chuàng)造力。沃森一生共寫了六部小說，每一種題材風(fēng)格都有變化，結(jié)局卻總是溫暖美好的。1943年她因家事纏身而擱筆，自此不再創(chuàng)作。對此，她沒有惋惜挽留之意，她甚至對鐘愛的派蒂格魯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平靜地接受，生活從一個階段向另一個階段毫不遲疑地過渡了。如果要為溫妮弗瑞德?沃森和她筆下的派蒂格魯老小姐找一個共同點的話，我覺得她們都是以隨遇而樂觀的真心面對生活停漲起落的女人。雖然只是萍水相遇，對于我，這未嘗不是一件榮幸的事。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你完全可以把它當(dāng)成一則走入現(xiàn)實世界的灰姑娘童話故事。    ——《明星助理》導(dǎo)演貝瑞特·奈魯利    以當(dāng)時的文化氛圍來看，沃森可算是文學(xué)界的先鋒人物了，完全走在了流行文化的尖端。她的作品都是和女性如何改變她們的生活有關(guān)，字里行間不但流露出對習(xí)俗的嘲弄，也表達(dá)了對婚前性行為的獨特觀點。    這個故事時而令我感動，時而令我捧腹。它的內(nèi)容、它純粹的感知力、它所表達(dá)的肯定生命的正面意義，這一切都格外令人振奮。派蒂格魯小姐是虛幻夢想的一種表現(xiàn)，你能從每個生活過得不如意的人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派蒂格魯小姐離我們并不遙遠(yuǎn)。當(dāng)我讀完整本小說，我眼中的世界突然變得美好起來。    ——《明星助理》制片人斯蒂芬·加勒特

編輯推薦

《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又名:明星助理)》編輯推薦：一個毫無特色的中年婦女奇幻般的二十四個小時和從此展開的人生轉(zhuǎn)機(jī)。時隔60多年，《派蒂格魯小姐的大日子》奇跡般地登上文藝類暢銷書排行榜，《衛(wèi)報》稱之為“不能解釋的跨世紀(jì)文化現(xiàn)象”。

名人推薦

你完全可以把它當(dāng)成一則走入現(xiàn)實世界的灰姑娘童話故事?！睹餍侵怼穼?dǎo)演貝瑞特?奈魯利以當(dāng)時的文化氛圍來看，沃森可算是文學(xué)界的先鋒人物了，完全走在了流行文化的尖端。她的作品都是和女性如何改變她們的生活有關(guān)，字里行間不但流露出對習(xí)俗的嘲弄，也表達(dá)了對婚前性行為的獨特觀點。這個故事時而令我感動，時而令我捧腹。它的內(nèi)容、它純粹的感知力、它所表達(dá)的肯定生命的正面意義，這一切都格外令人振奮。派蒂格魯小姐是虛幻夢想的一種表現(xiàn)，你能從每個生活過得不如意的人身上找到她的影子……派蒂格魯小姐離我們并不遙遠(yuǎn)。當(dāng)我讀完整本小說，我眼中的世界突然變得美好起來。——《明星助理》制片人斯蒂芬?加勒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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