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別處

內(nèi)容概要

那是惡劣詩歌的年代？不完全!如今的小說家寫到那個年代，總是帶著一種享樂主義的盲目性，他們寫的這些書注定是要失敗的。但 是抒情詩人，盡管他們對這個時代也有‘種盲目的激情在里面，卻留下了美麗的詩篇。因為我們曾經(jīng)說過，在詩歌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所有的判斷都會成為真理，只要它能讓后人以為這的確是經(jīng)歷過的感情。詩人總是如此瘋狂地?zé)嶂杂谒麄兯?jīng)歷的感情，以至于腦子都冒煙了，呈現(xiàn)出一片彩虹的燦爛景象，監(jiān)牢之上的奇妙的彩虹。

作者簡介

　　米蘭·昆德拉(1929一)
　　小說家，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爾諾：自1975年起，在法國定居。
　　長篇小說《玩笑》、《生活在別處》、《告別匠舞曲》、《笑忘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和《不朽》，以及短篇小說集《好笑的愛》，原作以捷克文寫成。
　　小說《慢》、《身份》和《無知》，隨筆集《7說的藝術(shù)》、《被背叛的遺囑》、《帷幕》，以及親作《相遇》，原作以法文寫成。
　　《雅克和他的主人》，系作者戲劇代表作。

書籍目錄

第一部　詩人誕生
第二部　克薩維爾
第三部　詩人自瀆
第四部　詩人在奔跑
第五部　詩人嫉妒了
第六部　四十來歲的男人
第七部　詩人死去
撒旦的視角

章節(jié)摘錄

　　1　　詩人究竟是在哪里被懷上的呢？每次詩人的母親想到這個問題，她覺得只有三種可能性值得考慮：某個夜晚在廣場的長凳上；或是某個下午在詩人父親朋友的房子里，再不就是某個早晨在布拉格市郊一個羅曼蒂克的角落里。　　詩人的父親想到同樣的問題時，他最終得出的結(jié)論是在朋友的房子里懷上了詩人，因為那天一切都是亂七八糟的。詩人的母親不愿意去他朋友的房子，他們?yōu)榇藸幷摿藘纱斡謨啥群秃?，他們做愛的時候，鄰居的房門發(fā)出吱呀的怪叫，詩人的母親害怕得要命，他們不得不中止做愛，然后兩人又重新開始，在一種倉皇失措中結(jié)束，詩人的父親覺得正是在這種倉皇失措中不慎懷上了詩人?！　】墒窃娙说哪赣H正相反，她一秒鐘都不能忍受在這個借來的房子里懷上詩人的念頭（房子展現(xiàn)出一個單身漢的凌亂，詩人的母親看見那皺巴巴的床單和床單上揉作一團的睡衣就不由自主地感到厭惡），她也否決了廣場長凳的可能性，她很不情愿地接受在那樣一種地方做愛，一點興致也沒有，因為她覺得只有妓女才會在廣場的長凳上做愛，一想到這個她就倒胃口。因此她肯定地認(rèn)為只有可能是在那個陽光燦爛的夏日早晨，在那個布拉格人喜歡星期天去散步的小山谷里，在一塊悲愴地矗立在巖石堆當(dāng)中的巨巖下，她懷上了詩人?！　暮芏嗬碛蓙砜?，這個背景顯然更適合作為詩人的誕生地：接近正午的陽光照耀著，這是背景之一，不是黑暗而是光明，是白天，而不是黑夜；再說這是～個開放的自然場所，因此是一個為飛翔和翅膀所準(zhǔn)備的地方；最后，盡管離城市近郊的樓房不遠，這兒仍然算得上是一處羅曼蒂克的景致，原始碎裂的土地上遍布突兀的巖石。對于母親來說，這一切構(gòu)成了～幅具有很強表現(xiàn)力的景象，完全表達了她當(dāng)時的體驗。她對詩人父親的偉大愛情不正是對她父母那種平庸而規(guī)律的生活的浪漫反抗嗎？她這樣一個富商的女兒卻選擇了一個一文不名的工程師，她所證明的勇氣與這未經(jīng)開墾的風(fēng)景之間不正是有著某種神秘的相似之處嗎？　　詩人的母親當(dāng)時沉浸在偉大愛情之中，盡管就在巖石下度過的那個早晨之后沒幾個星期，她就品嘗到了失望。的確，這一天，她興高采烈激動不已地向她的情人宣布，每個月定時來騷擾她的月經(jīng)這次已經(jīng)過了好幾天，而工程師竟然帶著一種令人反感的冷漠（但是他的態(tài)度也許是裝出來的，只是為了掩飾他的尷尬）回答她說，這只是一種毫無意義的生理周期失調(diào)，過不了多久就會正常的。詩人母親受到了傷害，覺得她的情人不愿與她共享這份希望與喜悅，就沒再多說什么，直至醫(yī)生宣布她懷孕的那一天。詩人的父親說他認(rèn)識一個婦產(chǎn)科醫(yī)生，可以謹(jǐn)慎地幫他們擺脫煩惱，詩人的母親聽了不禁放聲大哭。　　反抗的感人結(jié)果！她先是以年輕工程師的名義反抗她的父母，然后她卻跑到父母那里，請求他們在這件事上幫助她。她的父母果然沒有讓她失望：他們找到了詩人的父親，和他坦誠相見，工程師很快就弄明白自己無法逃避，于是同意立刻舉行婚禮，并且毫無異議地接受了一筆豐厚的陪嫁，足以讓他開一家自己的建筑公司；接著他就帶著自己那一點可憐的財產(chǎn)——統(tǒng)共只有兩個手提箱——搬進了新娘打出生就和自己父母一直住著的那幢別墅里?！　‰m然工程師那么快就投降了，可是詩人的母親卻無法不意識到，她不無輕率、全心投入的這場自認(rèn)為高貴的目險，并不是她認(rèn)為自己有權(quán)期待的偉大愛情。她的父親掌管著布拉格兩家運轉(zhuǎn)良好的藥店，因此他的女兒也頗有收支平衡的意識；既然她在愛情中投入了她的全部（她不是準(zhǔn)備背叛自己的父母和安寧的家庭嗎？），她就要求她的伴侶在他們共同的賬戶里投入同等的感情。為了修正這份不公正，她要從這賬戶里取出她曾經(jīng)存入的愛情，因此在婚后，她總是甩給她丈夫一張高傲而嚴(yán)厲的臉?！　≡娙四赣H的姐姐不久前才離開家里的這幢別墅（她剛結(jié)婚，在布拉格市中心租了套房子），因此老兩口仍然留在樓下的房間里，而工程師和他們的女兒則搬到樓上兩大一小的三間房里，布置得完全和二十年前新娘父親修筑這幢別墅時一樣。年輕的工程師繼承了別墅，內(nèi)部裝修家具一應(yīng)俱全，這對他而言倒是正好，因為除了那兩只手提箱里的內(nèi)容，嚴(yán)格地說來他的確一無所有。他也曾經(jīng)提到過為房間布置做一些細微的修改，這樣可以使房間看起來與以往有些不同。但是詩人的母親堅決不能接受一個企圖把她送到婦產(chǎn)科醫(yī)生手術(shù)刀下的男人竟敢打亂體現(xiàn)父母精神的原有內(nèi)在秩序，這里面有二十年溫馨的習(xí)慣，彼此間的親昵和二十年的安全感啊。　　年輕的工程師又一次毫不反抗地投降了，他只表示了一點小小的異議，我們很有必要在此著重指出：小夫妻倆的臥室里有一張灰色大理石面的小圓桌，上面放置著一尊男人的裸像；男人左手持琴，豎琴抵著他豐滿的臀部，右臂則悲凄地彎著，仿佛一秒鐘前手指才撥弄過琴弦，他的眼睛仰望著天空的方向。我們必須補充說明的是這個男人有一張異常英俊的臉，卷曲的頭發(fā)，再加上用來雕刻塑像的石膏的蒼白，給這尊小小的雕像平添了一份女性般的溫柔，或者說是處女般的圣潔。我們用圣潔這樣的字眼也并非出于偶然，因為根據(jù)雕像底座的銘文來看，這個持琴的男人是希臘神祗阿波羅。　　但是詩人的母親很少有看到雕像卻不感到憤怒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雕像都被掉轉(zhuǎn)了方向，后背沖著人，要么它被當(dāng)成工程師的帽架來用，要么就是他那細美的頭顱上被套上工程師的鞋子，更有甚者他竟然會被套上工程師的臭襪子，由于襪子散發(fā)出陣陣臭　味，這便象征著對繆斯的可惡的褻瀆。　　如果說詩人的母親還是耐下心來接受這一切，這并不是因為她那一點點可憐的幽默意識，其實她早就猜到了這事的明確含義，她的丈夫是要通過玩笑表明他沉默下的抗議：他拒絕她的世界，他屈服于她的世界也只是暫時的?！　∮谑沁@個雪花石膏的玩意兒成了一個真正的古代神祗，也就是說一個超自然的生靈進入了人類的世界，他使人類的命運變得混亂，然后密謀揭穿人類的秘密。年輕的新娘把他視作自己的同盟，他那沉思著的略帶女性溫柔的神態(tài)使他變得尤為生動，有的時候，他的眼睛會呈現(xiàn)出一種夢幻般的彩虹色，嘴唇也仿佛在呼吸?！　∧贻p的新娘愛上了這尊小小的裸像，他可是因為她并且為了她遭受凌辱的呀。她欣賞著他英俊的臉龐，開始期望肚子里的孩子能長得像這個丈夫的英俊敵人。她是那么期望，以至于開始想象孩子并不是她和丈夫的，而是和這個年輕男子的杰作。她祈求這個英俊的神祗能夠通過魔力改變胚胎的線條，進行徹底的改造，使之變得俊美，就像以前偉大的提香在被學(xué)徒弄壞的畫布上作畫一樣?！　∷谑潜灸艿卣业搅耸ツ格R利亞這個沒有人類生殖器官的母親典范，這就意味著一種沒有父親參與的母愛。她強烈地希望為自己的孩子起名為阿波羅，因為這個名字代表他沒有人類的父親。但是她也明白如果孩子有這么一個夸張的名字，這一生都會頗為曲折，而且會和母親一樣，成為眾人的嘲笑對象。于是她開始在捷克語中尋找一個與希臘年輕的神祗相當(dāng)?shù)拿?，她想到了雅羅米爾（意為喜愛春天的人或被春天眷顧的人），而這個名字被全票通過。　　再說她被送進醫(yī)院的時候正值春天，丁香開著花；經(jīng)過幾個小時的陣痛后，她的親骨肉——幼小的詩人滑落在人世間臟兮兮的被單上?！　?　　接著詩人被安放在母親床頭的小搖籃里，她傾聽著他悅耳的啼哭，疼痛的身體充盈著驕傲。我們可不要嫉妒這份身體的滿足；一直到那時為止，它還鮮有這樣的感覺，盡管它還算不錯：是的，當(dāng)然，臀部似乎不夠生動，腿也好像有點短，但是這身體上有著無與倫比的胸部，相當(dāng)有彈性，并且在柔順的頭發(fā)下（她的頭發(fā)實在太纖細，發(fā)型師都很難打理），有一張也許不夠迷人但是頗為端莊的臉龐?！　∨c其說迷人，不如說大多數(shù)時候詩人的母親可能更覺得自己相貌平平。也許是因為從童年時代起她就生活在她那位姐姐身邊，姐姐的舞跳得很好，總是穿著布拉格最好的裁縫做的衣服，拎著網(wǎng)球拍，輕易地進入了時髦男人的圈子，完全不理睬自己的家庭。姐姐炫目的成功使得她只好——有點賭氣似的——盡量朝端莊的方向發(fā)展，出于反抗，她學(xué)會了喜愛音樂和書籍里那份感傷的嚴(yán)肅?！　‘?dāng)然，在認(rèn)識工程師之前，她和另一個男孩子約會過，那是一個學(xué)醫(yī)的大學(xué)生，是她父母朋友兒子，但是他們的關(guān)系并沒有給她的身體帶來自信。在他第一次與她共享肉體之愛——那是在鄉(xiāng)間的一所房子里——的第二天，她就和他中斷了關(guān)系，因為她不無憂傷卻相當(dāng)肯定地發(fā)現(xiàn)，不論是她的情感還是肉體都沒有體驗到偉大愛情的存在。由于她剛通過高中階段的考試，她決定要在工作中找尋自己人生的意義并且在大學(xué)文學(xué)系注了冊（盡管她父親不太同意，因為父親是個講求實際的人）?！　≡诖篑R路上遇到年輕蠻橫的工程師以前，失望的身體已經(jīng)在大學(xué)的階梯教室的寬凳上度過了四五個月的時光，他喚起了這身體，約會三次以后就得到了它。正是因為這一次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她的心靈很快忘卻了關(guān)于事業(yè)的野心（正如所有理智的心靈都應(yīng)該做的那樣），急切地想與身體得到一致：她心甘情愿地與年輕的工程師保持思想統(tǒng)一，默許他那令人愉快的無憂無慮和他令人著迷的不負責(zé)任。盡管知道這一切優(yōu)點與她的家庭格格不入，她還是愿意同它們保持一致，因為自他們往來開始，她那可悲的低微的身體終于不再懷疑自己，并且令她驚異地享受起這份愉悅來。　　她最終得到了幸福嗎？不完全：她一直在懷疑與自信問游移不決；每次她在鏡子前脫去衣服，她都是在用工程師的眼睛審視自己的身體，有時她會覺得很激動，有時又會覺得著實乏味。她將自己的身體置于他人的眼睛之下——而這正是她極不確定的地方。雖然她在希望與懷疑之間徘徊著，但是她最終還是擺脫了早先的聽天由命；姐姐的網(wǎng)球拍不再能使她氣餒；她的身體終于作為正常的身體而活著，而且她終于明白這樣生活是多么美好。她但愿這新生活不是虛假的承諾，但愿它是持久的真實；她期待著工程師讓她擺脫大學(xué)的板凳和家里的那幢大房子，希望工程師將愛情冒險變?yōu)樯畹拿半U。這就是她為什么滿懷激情地迎接懷孕這個事實：她在其中看到了自己、工程師和他們的孩子，她覺得這個美好的三人小組一直升到漫天星斗之間，充盈著整個宇宙。　　我們在前一章已解釋過，詩人媽媽很快就明白這個追求愛情冒險的男人懼怕生活的冒險，他可不愿和她一道變成雙面雕像升至漫天星斗之間。但是我們也知道這一次她的自信沒有在情人的冷漠中土崩瓦解。的確，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改變了她。媽媽的身體，就在不久以前還是為情人的眼睛而存在的身體剛剛進入一個嶄新的歷史時期：它不再是為別人的眼睛而存在的身體，它成了為至今尚未有眼睛的某個人而存在的身體。身體的外表已經(jīng)不再那么重要；它通過內(nèi)在的一層羊膜接觸著另一個身體，而那層膜至今還沒有任何人看到過。外面世界的眼睛因此只能抓住完全非本質(zhì)的表面，甚至工程師的意見對她而言也算不上什么了，因為對她身體的偉大命運產(chǎn)生不了任何影響；身體終于徹底獨立和自治；這個越來越大越來越丑的肚皮對于身體來說卻是一個存儲越來越多驕傲的蓄水池?！　》置浜螅瑡寢尩纳眢w進入一個新的時期。當(dāng)她第一次感受到兒子的嘴唇摸索著吮住她的奶頭時，她的胸中不禁一陣輕顫，這輕顫很快輻射了她的全身，宛若情人的愛撫，但是更甚于情人的愛撫：有一種巨大的安寧的幸福；一種幸福的焦灼。她以前從來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情人吻她的乳房時，仿佛是平息她所有猶豫和懷疑的一瞬，可如今她知道吮吸著她奶頭的這張小嘴對她的迷戀永遠不會結(jié)束，她可以對此確信無疑?！　∵€有：情人愛撫她赤裸的身體時，她總是有一種羞怯的感覺；兩個人彼此靠近總需要超越某種相異性，而擁抱的一瞬之所以醉人就因為它只能是一瞬的時間。羞怯的感覺從來不曾減緩，它使愛變得更加令人激動，但是同時它又在看著身體，惟恐身體整個兒投入進去。而這次，羞怯感消失了；完全被廢除了。兩個身體彼此完全開放，毫無隱瞞。　　她從來不曾對另一個身體如此毫無保留地投入過，也從來不曾有這樣的時刻，另一個身體如此這般地對她毫無保留。情人當(dāng)然享受過她的腹部帶來的愉悅，可是他從不曾住在那里；他當(dāng)然能撫摸她的乳房，可是從來不曾吮吸它。啊，哺乳！她充滿愛意地看著這張還沒長牙的小嘴魚一般地一翕一合，想象著她的兒子在吃奶的同時也在吮吸她的思想，她的夢幻和她的冥想?！　∵@是一種伊甸園的狀態(tài)：身體能夠作為完全的身體而存在，不需要哪怕一片葡萄葉的遮掩；他們雙雙沉浸在無涯曠野般的寧靜時光里，就像是偷吃禁果前的亞當(dāng)和夏娃，能夠直面身體，在善與惡的概念之外；而且不止于此：在天堂里，美與丑也沒有差別，因此組成身體的一切對于他們來說也沒有美與丑的問題，一切都很甜美，齒齦很甜美，盡管那具小身體還沒有牙齒，小胸脯很甜美，肚臍很甜美，小屁股也很甜美，還有被小心監(jiān)控著運行的內(nèi)臟也很甜美，那滑稽的腦殼上的須發(fā)也是那么甜美。她認(rèn)真地觀察著兒子打嗝，觀察他的尿液和大便，這不僅僅是出于一種擔(dān)憂孩子身體狀況的護士般的關(guān)切；不，她是滿懷激情地監(jiān)控著這一切?！　?hellip;…

編輯推薦

昆德拉以其獨到的筆觸塑造出雅羅米爾這樣一個形象，描繪了這個年輕詩人充滿激情而又短暫的一生，具有“發(fā)展小說”的許多特點。就其題材而言，表現(xiàn)一個藝術(shù)家（或知識分子）是本世紀(jì)文學(xué)的一個重要領(lǐng)域，因為展示我們這個復(fù)雜的時代也只有復(fù)雜的人物才能承擔(dān)。在這部作品中，作者對詩人創(chuàng)作過程的分析是微妙而精細的。創(chuàng)作過程當(dāng)然不僅指下筆寫作的過程，而且更廣義地指一個詩人的全部成長過程。用作者自己的話說，這部小說是“對我所稱之為抒情態(tài)度的一個分析。”正是在這樣的創(chuàng)作意圖下，這部書最初曾被題名為《抒情時代》。作者所要表現(xiàn)和所要探究的是，人的心靈所具有的激情，它的產(chǎn)生和它的結(jié)果。因而這本書又是一本現(xiàn)代心理小說，表現(xiàn)了一個詩人的藝術(shù)感覺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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