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年代

內容概要

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前夕的奧地利，反猶太人的潛流已悄悄逼近。猶太小男孩布魯諾敏感地覺察到和睦的家庭正漸漸被壓抑的氣氛籠罩。布魯諾的父親是功成名就的作家，由于猶太身份遭到報刊輿論的惡意攻擊，這使一直白視甚高的父親性情大變，最終逃避現實，拋棄妻兒，投奔到位尊權重的男爵夫人裙下。布魯諾伴隨堅忍的母親盡力幫助身邊的同族人，直至在猶太會堂集會時被出賣送往集中營。二十年后，布魯諾從耶路撒冷重返奧地利故居，他期待的故友舊鄰對他似有若無的回避使他深受震撼，那段特殊歷史在人們心中烙下的創(chuàng)傷和悔恨并未隨時間消逝……    全篇小說沒有正面描寫納粹的迫害，而是細致入微地展示了人性在沉重歷史背景下的種種表現：堅忍、背叛和逃避；在平靜舒緩的描述中，能時時觸碰到作家內心熾熱而深沉的愛憎。

作者簡介

阿哈龍·阿佩菲爾德（1932- ）為當代著名的以色列作家，1983年因在文學領域的灰出貢獻，獲國家最高榮譽獎“以色列獎”?！镀孥E年代》是阿佩菲爾德的代表作。

書籍目錄

第一部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第二部　1　2　3　4　5　6　7　8　9　10

章節(jié)摘錄

　　第一部　　1　　多年以前，我和媽媽乘坐一趟夜班火車回家，我們從一個寧靜卻鮮為人知的休養(yǎng)地消夏歸來。車廂是嶄新的，在一面廂壁上掛著一幅廣告畫——一個手捧櫻桃的姑娘。這是一節(jié)保留車廂，座位很穩(wěn)很舒適，靠頭的地方套著白色的繡花布套。車廂的前門開著，一個姑娘手里端著木制托盤，她長得很像畫片上的那個姑娘。她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突然間，似乎是聽到了外面的一聲令下，她開始向大家供應夜點咖啡和乳酪蛋糕?！　≤嚧巴獾哪且黄邓{色使我的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那一片靜水，我和媽媽在那一片水岸邊度過了這個夏天。這是一處被遺忘的水岸，散落著各種廢棄物；似乎人類也被靜靜地遺棄在那里。那里有很多魚，小小的、肉鼓鼓的魚，從水底安靜而又絕望地向上窺視著。它們緩緩地隨波逐流，有些哀傷，又有些不安寧，而這種不安寧的心緒也正纏繞著我?！　∠娜盏募澎o終結了。此刻我們正在回家的漫長旅途之中。這也是一次奇妙的旅程，充滿了一個又一個令人驚異的細枝末節(jié)。比如那個脖子上系著綠色絲巾的姑娘，不知為什么我覺得她看上去就像一位男爵夫人。她倚靠在白色椅套上的臉色顯得蒼白而透明。就在剛才，兩個仆人把她的行李箱放上架子，一個皮膚黝黑、帶有一種奇怪的優(yōu)雅風度的男人吻了吻她的前額。此后她的身體好像再也沒有動過。她的目光凝滯，似乎被禁錮在遠方的某個小點上。盡管她被稍稍遮擋在簾子的后面，但她的半邊臉頰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望著她的側影，一陣快樂的涌流淹沒了我?？墒悄闱?，這種幸福感已經有了殘缺，還沒有完全生成就有了殘缺，一絲惆悵已然咬嚙著我的快樂。這美麗的臉龐將在這次長途旅行中變得形容枯槁，這種暗暗的猜測將我小小的快樂蒙上了一層陰影。為了不錯過她臉上的一舉一動，我的雙眼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　　那白皙而純凈的面孔一動不動，又一次讓我想起了我和媽媽在被遺棄的水岸邊度過的明朗的日子。除了我們，那里別無他人。那些偶爾出現在那里的人，現在我知道，不是自己迷了路就是被指錯了路，他們就像蘆葦叢中吹過的一陣風一樣轉瞬即逝。這個夏季，又只有我們留在這片寂靜而枯竭的水岸邊。那兩艘小漁舟顯然屬于另一些日子，屬于另一片在春天漲滿的水域。此刻，水流是涓細的，干涸的水岸起了褶皺。那種寧靜讓我們完全陷入了沉寂。如果說起初還會從我們的嘴里冒出幾個詞兒來，漸漸地連這些詞兒也消失得一干二凈，再無聲息了。只有在水里我們才會在一起。我們是偶然來到那里的，就像是出于某種無法解釋的突發(fā)奇想。媽媽厭倦了那些度假勝地和豪華奢侈的酒店，爸爸從頭到腳完全沉浸在他文學事業(yè)的成功之中，醉心于從維也納到布拉格的巡游，一次又一次。他的成功并沒有給我們帶來快樂。某種令人痛苦的壓迫感統(tǒng)治著這個家，似乎我們只是一顆微塵，他的成功如同一臺壓路機一般碾壓著我們?；蛟S爸爸也并不快樂。因為當時爸爸離家去了布拉格，媽媽決定我們也離開家，遠離人群，前往某個純樸的荒涼之地。就這樣命運把我們帶到了那所小屋，在那條溪流的岸邊，這條甚至從未有人命名的溪流岸邊。最初她是快樂的，慢慢地，她又沉浸到她自己的世界里。她的活動愈來愈少，某種寂寥的感覺漸漸地把我們封閉了起來，如同被罩在一口閉合的鐘形罩之下?！　≈挥械搅俗詈笠惶欤斔械目鞓范家驯粍儕Z，那兩張鄉(xiāng)間的床鋪已被騰空，行李箱也已收拾停當只等上路的時候，媽媽才突然哭了起來，痛苦而無聲的飲泣。我雙膝跪地，極其笨拙地為她拭去淚水。我知道，全新的水流注入了這條河流，我們被從那里驅逐了出來，盡管并沒有人對我們說，“快走開?！彼羞@些尋常而又讓人贊嘆的事物，只不過是黑面包、鮮牛奶和裝在破舊的小籃子里的蘋果而已。但這些簡單而令人贊嘆的事物，在這條無名的河流岸邊，現在似乎都不存在了。媽媽在哭泣，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極其笨拙地跪在她身邊，擦干她的眼淚。　　此刻行駛在夜色中的火車正在鐵軌上平穩(wěn)地滑動著。真奇怪，這個溫柔而全新的空間就好像與那個我們剛剛離開的不知名的地方緊緊相連在一起。每一張面孔或身影都會喚起我對那片綠色水域和那所鄉(xiāng)問小屋的記憶。或許那個年輕人，那個坐在輪椅上被推到前排包廂的年輕人，也是在那里與我們相識的。他的臉龐很清秀——仿佛漂浮在他寬大卻似乎已完全沒有知覺的身體上。他的目光從我身上滑過的片刻，我感覺到，他也在為這里那些正暗自悄悄凋零的殘花敗柳而憂心忡忡。有誰知道他要去哪兒呢。他那寬大身體上的頭顱靜靜地吞噬著每一束目光和每一只小心翼翼地把一片片蛋糕送人口中的手掌。我確信無疑：他腦子里想的正是我們?！　∫环N我們將在這里遭到滅頂之災的感覺像一股黏稠的液體一般漸漸滲入我的體內。也許是由于那個列車員領班的身影出現在面前的緣故，綠色的制服令他顯得威嚴而莊重。他經過我們的桌子，用一種冷冷的禮節(jié)性的語調向旅客們問安：“一切都好嗎？”　　“一切都很好，”媽媽說。此刻我已經理解了媽媽哭泣的原因。她害怕被問到這個問題，不過顯然除此之外不會有其他的問法。媽媽把手攤開在擱板上。那個領班，她對我解釋說，問問大家的情況，看看是不是有人有什么特別的要求，或者有沒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況發(fā)生。她覺得有必要這樣對我解釋一番?！　∧贻p的男爵夫人的目光蘇醒過來，從一個角落飄移到另一個角落。她有些焦慮不安，但并沒有讓人覺察到她的不安。她暗暗地笑了一笑。那個癱瘓的年輕人一動也不動，顯得很平靜，似乎已經習慣了他的病痛，從此無論在他身上發(fā)生什么他都會無動于衷。一種超越了自身的憐憫升起在他安靜的眼神中?！　　澳銈?yōu)槭裁匆x開那個美麗的水岸？”年輕人突然把目光轉向了我們?！　　斑@不怪我們，”我竭力對著他的目光說出這些話，“別的地方的水，很急的水，從山上流下來，把一切都搞亂了?！薄　　罢孢z憾，那是個很迷人的地方?！薄　　昂翢o疑問，不過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要是我就不會離開那樣的地方?！薄　≌斊＞胫饾u擊退我腦中的幻想力時，火車停止了前行。起初讓人覺得似乎是出了什么岔子。這趟快車在小車站是不停的，更別說是鄉(xiāng)村小站了。由于事出突然，所有人都在位子上一動不動?！　『芸烊藗兙团辶耍疖嚨拇_停了下來，這地方不過是一家陰暗的舊鋸木廠?！盎疖嚬斟e彎了，”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快車有時候也會走錯路的，幸好我們沒有脫軌。那個年輕的男爵夫人抬眼掃視了一遍車廂，目光冷峻而疑惑，似乎我們中間藏著什么難解之謎的答案?！　　坝袝r候會出事故，”從里頭傳來一個聲音，非常溫文爾雅的聲音。　　“最近事故很多，就是快車也靠不住了?！薄　∵€是沒有人在座位上動一動。　　年輕的男爵夫人率先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一只手伸向寬大的車窗，并用力向上打開了車窗。“天黑了，”她喃喃自語道，“什么也看不見。”　　“你干嗎不去問一問，”一個女人拖著長音對她的丈夫說道，那嬌滴滴的聲音令人煩躁?！　　坝惺裁纯蓡柕?，出事故了唄。”　　“這么說，你是想讓我代你去問噦?！薄　∧腥似鹕硐蜷T口走去。他的樣子讓人覺得就像一個外交官員。門艱難地開啟了，發(fā)出沉重的嘎吱嘎吱的響聲?！昂冒?，告訴你，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到。這地方只不過是個舊鋸木廠。你還想從我這兒得到什么信息？”　　“為什么停車？”　　“因為火車頭停下來了。”　　“我再也不問你任何事了，”女人把怒氣撒向車廂內的空間?！　×硪恍┞每蛦适Я四托?，走下火車。他們在車廂旁的樣子顯得有些奇怪：就像一群在稻草上蠕動的小昆蟲。要不是一個女人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笑聲，一陣從因吸煙而焦枯的嗓子里迸發(fā)出的放肆的笑聲，這樣站著簡直沉悶得讓人恐懼。女人笑著，笑聲中帶著某種瘋狂的喜悅。似乎多年以來她一直期盼著這一刻?？燔噺牟徽`點，這次可要誤點了。沒有什么比誤點更有人情味了。她的丈夫和兩個女兒會等她，他們會一直等下去。沒關系，讓他們等吧。丈夫和兩個女兒會一直在站臺上等下去的念頭讓她的笑聲更加愉快，她不停地笑著，持續(xù)不斷的笑聲變得越來越惹人心煩了?！　⊥蝗灰粋€清晰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的空間：“422次快車請求各位旅客的原諒，由于出現了特殊情況，保安當局要求所有外國公民以及那些并非出生時即為基督教徒的奧地利公民，到剛剛在鋸木廠開設的辦事處進行登記，請帶好護照、身份證或其他足以證明身份的文件?！薄　≤噹锏娜硕急荒莻€聲音驚呆了，但那個大笑的女人卻依然如故。從她身體里爆發(fā)出的笑聲越發(fā)高亢，就好像被人多灌了一口甜得過分的飲料?！斑@是沖著我來的，這是沖著我來的，”她笑道，“我一生下來就是個猶太人。”此刻，那粗重而討厭的笑聲乏味得讓人惱火。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女人的緣故事情才會這樣，也許她還另有同伙?？燔囈郧皬膩聿煌５模切┥特溁ハ嚅_著玩笑，他們都是些老乘客?！　　澳銥槭裁床婚]嘴？”有人試圖讓她安靜下來。　　“怎么啦？”她說?！　∵@會兒人們才弄清，她是喝醉了才笑個不停。女人站起身，掃視了一下車廂，轉向車門的方向。這是個健壯而肥胖的女人，沉甸甸的胸口上吊著一枚金質大獎章，眼角處殘留著眼影。她突然轉過頭來，似乎正準備承認，這一切都是她干的，是她犯下的錯。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用一種充滿母性的語調對眾人說道，“來吧，孩子們，我們去登記，難道這節(jié)可敬的車廂里除了我之外就沒有一個猶太人了？奇跡，真是奇跡?！薄　　罢l攔著你了，”那個有著一副外交官模樣的高個男人說?！　　拔倚枰粋€同伴。”　　“你干嗎跟她說話？”那個男人的妻子沖著他不滿地說道?！　　皫衔?，”那個癱瘓的年輕人對陪伴他的老婦人說，這個年長的女人神情落寞，樣子像個虔誠的信徒。　　“去哪兒？”老婦人驚恐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去登記處?！薄　　澳闶窃趺蠢玻业暮⒆?。這里沒有能把輪椅放下去的坡道。你張開眼瞧瞧：這底下是一片曠野。那是針對健康人的。我的孩子，你對這一切都有豁免權。”　　“我不想無視官方的通告，”年輕人用犀利的目光盯著她?！　　拔颐靼?，”老婦人說道，“可你難道不覺得這兒；沒有辦法把這么重的輪椅弄下車？我是個女人，年紀也不輕了。我沒法把這么沉的輪椅扛在肩上?！薄　　白屛襾戆?，”大笑的女人說道，“要是這小伙子想去登記，干嗎要攔著他呢？生活已經阻止了他太多的愿望?！薄　　皩τ谀愕牟迨郑艺媸鞘指屑?，”老婦人強忍著怒火說道?！　　斑€有誰愿意搭把手？”大笑的女人對著車廂里的人說?！　　拔遥蹦贻p的男爵夫人邊說邊站起身來?！　　捌婀?，”大笑的女人爆發(fā)出一聲驚嘆，“我不相信你也屬于我們這種劣等種族?！薄　∧贻p的男爵夫人沒有答話?！　∈乱阎链耍蠇D人別無選擇，只得同意接受人們的幫助，折疊起面前的擱板，清空了擱物的盒子，用手比劃著如何正確地抓住輪椅的把手。她不情愿地做著這一切，嘴里還不住地嘀咕著：“留神他們的好心，他們會把你送進地獄的?！薄　∧莻€大笑的女人緊緊抓著輪椅。當她站到車外時，她沖著車廂里用一種聽上去惡狠狠的語氣喊道：“出來吧，孩子們。出來吧！沒什么可害臊的！　　三個女人身體緊貼著殘疾青年的輪椅，拽著輪椅進入了一片干枯的灌木叢，從那里走到鋸木廠的門口，門前有一盞昏暗的電燈照明?！　∠噜彽能噹锟梢愿惺艿揭魂嚦林囟钊瞬豢斓尿}動跡象，車廂過道里嘈雜的聲音，聽上去猶如干澀的笑聲?！　∧莻€長得像外交官的男人失去了耐心，起身說道：“我不會像夜賊那樣躲躲藏藏。如果那些人都不為公開宣布這樣帶有歧視性的通告而覺得可恥——我在他們面前也沒有什么可隱藏的?！薄　　耙悄阆胱?，我不會攔你。別忘了，你這么做對我們所有人都是不公平的。你正在卷入這黑夜里的瘋狂舉動?！彼拮庸室飧砂桶偷卣f道?！　　澳阆胍以趺崔k，不理他們？”　　“我沒這么說。”　　“那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　　“我想要你提出抗議。要讓那些負責的人知道，在快車上不容許有無法無天的行為?！薄　　拔叶恕Ｄ闶窍胍姨羝鹗露??！薄　　澳阆朐趺礃泳驮趺礃影?。我沒心思吵架?！薄　】窟叺淖簧险酒鹆艘粚夏攴驄D。男的戴著眼鏡，看上去似乎是個瞎子，女的矮小瘦弱，憐愛地向他伸出自己的雙手，這情景見證著他們的內心熾熱相連。媽媽趕緊過去幫他們，于是我們也加入了下車的人群?！　′從緩S的小木屋里出現了一陣混亂。顯然登記令的規(guī)定含糊不清。幾個實際工作人員對于這種拖沓倒是挺高興。一個檢查員在向人們解釋，這么做沒有任何惡意，只是為了統(tǒng)計而進行登記。登記者排成了兩條平行的隊伍。癱瘓的年輕人被推到了登記桌前，大笑的女人像母親般愛撫地摩挲著他的頭，這讓那個照料他的老婦人心中升騰起一團怒火?！　≥喌轿覀兞?，媽媽攤開一堆文件，一臉真誠的表情。她記得每一個細節(jié)，一邊看著我，一邊說出我確切的年齡。她討厭夸大任何事實?！　〉怯浭掷m(xù)結束了。三個女人推著輪椅朝車廂走去。年輕人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兩只手幫著轉動不聽話的輪子。那對老夫婦不用我們幫忙就爬上了車。一節(jié)節(jié)燈火通明的車廂被困在曠野中，里面?zhèn)鱽黻囮嚉g快的叫聲，似乎一場惡作劇剛剛結束?！　　罢l的腦子出問題了，”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我要投訴?！薄　　笆前。币粋€女人用并不當真的口氣說道?！　≤囬T終于被鎖上了。人們回到座位上。領班服務員又站到了門口，表明這個夜晚又恢復了常態(tài)。只有那個大笑的女人，那個眼角處殘留著眼影的女人，不停地與那個殘疾的年輕人交換著目光，此刻那青年挺直了背坐在椅子上，兩手交叉放在胸前?！　　皼]去登記的人可以在下一站登記，”大笑的女人向車廂里的乘客挑釁般地說道，“還有一些人沒有去登記。這有什么可害臊的，還有比猶太人更壞的人呢，猶太人是商人，那又怎么樣。我們當中還有不少醫(yī)生，不少記者嘛。至于說到我自己，我一點兒也不覺得可恥?！薄　　拔覀冞@些旅客不是來聽你的自白的，”那個外交官模樣的男人的老婆說道?！　　拔抑徊贿^是實話實說，”大笑的女人沖那年輕人眨了眨眼。

編輯推薦

　　《以色列當代文學譯叢》是上海譯文出版社在以色列希伯來文學翻譯研究所的資助下翻譯出版的大型文學譯叢，選收以色列當代最負盛名的10位作家、詩人的代表作品，共10卷。是迄今國內最系統(tǒng)最全面展示以色列當代絢麗多彩的文學創(chuàng)作的珍貴文學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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