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梯

內(nèi)容概要

從云間照射而下的光束，你知道叫什么嗎？見我搖頭，夏姬接著說，叫做“天使之梯?！笔昵埃教c年長他八歲的春妃陷入苦戀。十年后，夏姬和小她八歲的學(xué)生慎一不期而遇。十年前的那段戀曲最終以悲劇收場。十年后的新一段戀愛又將何去何從？曾經(jīng)深埋在心底的愛與苦痛，釋放出來的又將是怎樣的熱量？夏姬、慎一、步太——有多少勇氣去愛？

作者簡介

村山由佳，1964年7月10日出生于日本東京。立教大學(xué)文學(xué)部畢業(yè)。     
    1993年11月，以《天使之卵》榮獲第六屆小說“昴新人獎”，日本文壇從此誕生了一位超級女作家，備受各界矚目。     
    2003年，以《星星舟》榮獲第129界直木獎大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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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籍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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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摘錄

　　扶養(yǎng)我長大成人的外婆，是個性急的人?！　∶髅鹘衲旯珗@的櫻花還沒開，她卻已經(jīng)等不及這短短的半個月，滿心期待地要我?guī)е惝?dāng)和她一起去賞花，即使我百般不愿意。　　一直到最后，她都是個急性子的人?！　识Y那晚，打開電視，只聽見記者以極度興奮的語調(diào)說道：今年第一朵櫻花已經(jīng)在西邊某處綻放了?！　￡P(guān)掉才打開的電視，我喃喃說了聲：“太遲了。”坐在身邊的夏姬聽到后，一臉困惑地把手伸過來，輕輕摸著我的頭。那動作不如平常成熟，反而像是小女孩安慰弟弟似的生硬，卻用盡她所有的溫柔，害得我?guī)缀趼錅I。我急忙拿起遙控器，關(guān)了桌燈。　　即便關(guān)了所有燈，透過大片落地窗映入的月光，還是照得客廳一室明亮?！　∵@里是夏姬的房間。我和她并肩坐在沙發(fā)上，并把腳翹在眼前的玻璃茶幾上。白天，太陽明明大得害我汗?jié)窳藛史恼麄€后背，隨著夜愈深，涼意也愈發(fā)襲人。我穿著圓領(lǐng)衫，她則在T恤上罩了件稍長的開襟毛衣。那件毛衣，白底上織了玫瑰和蜂鳥圖案，令人印象深刻?！　　澳阒绬幔俊薄　　班?？”　　“聽說那個世界就在西方盡頭?！薄　　班?。”　　過了一會兒之后，我才反問：“所以？”　　“所以……一定不會太遲的。”　　“什么意思？”　　“你外婆一定會在途中順便看看西邊剛開的櫻花再上路的?！薄　∥颐銖姅D出一絲笑容給她看?！　　笆前　苍S吧。我家那個外婆啊，這方面看起來挺精明的。不過到了那個世界之后，就不用專程帶便當(dāng)出門了，聽說身邊隨處都是花田。”　　再度伸過來的手，這次溫柔地將我的頭按向她的肩頭。我乖乖任她擺布，雖然靠在女人的肩膀上，實在有點兒難為情，不過這么做了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這好像是我現(xiàn)在最希望她為我做的事?！　∵@是夏姬第一次讓我在這個房間過夜，或許今夜的我看起來真的相當(dāng)無助。事實上，我的確全身無力，一想到明天是星期六，又沒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就教人松一口氣。她不用上班，大學(xué)也還沒開學(xué)，打工的地方也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好了。反正，往后不管我再怎樣徹夜不歸，也不會有人噦嗦了。想到這里，竟突然懷念起過去曾感到厭煩的低沉嗓音。　　“嗯，小慎，”夏姬帶點兒遲疑地開口說。“如果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分擔(dān)的，盡管跟我說。”　　“什么事？”　　“沒有啦，如果沒有就算了。只不過想說，你或許有什么話想要一吐為快。”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從守靈的時候開始，就一直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如果只是傷心，我還可以理解，可是，你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痛苦?！薄　　班浮憔湍敲醋⒁馕野。俊薄　⌒南胨龝蝗缤Ｋ膬蓳芮Ы锏乇荛_話題，所以我故意帶點兒戲謔的反問，誰知她一言不語，只是溫柔地“咚、咚”拍了拍我的頭。頓時，情感的波動再度排山倒海而來，但我緊閉雙唇強壓了下來……可惡！怎么偏偏碰上滿月呢？燈都關(guān)了還這么亮！偏偏月亮又關(guān)不掉！　　沒辦法，只好靠在她肩頭閉上眼睛，但這么一來，眼前卻清楚浮現(xiàn)出外婆幾天前的身影，甚至比真人還要鮮明。　　打烊前，外婆說要順便幫我剪頭發(fā)的聲音；相對于此，我粗暴回嘴的措辭。之后第二天早上晚起，我發(fā)現(xiàn)外婆倒在洗頭臺下，已然冰冷……　　夏姬沉默著，繼續(xù)撫摸我的頭。梳過頭發(fā)的指尖，時而碰觸到耳朵或臉頰。手指冰涼的觸感，舒服得讓我想起小時候外婆幫我量體溫的手，鼻子不自覺地酸澀起來，弄得我原本無心，聲音卻哽咽了起來?！　　澳悴挥X得太過分了嗎？”　　“嗯？”　　“要死好歹也先跟我說一聲??！”　　夏姬的手顫動一下，停了下來?！　　拔矣性捪朐谀侵罢f??！”　　彼此間的呼吸在往返第四趟的時候，她又開始慢慢移動手指?！　　皣樜乙惶?，”夏姬小聲地說，“曾經(jīng)有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薄　　罢l？”　　“嗯……一個老朋友?！薄　　澳莻€人的……誰過世了？”　　夏姬不知為何沒回答，只是深深地、靜靜地嘆了一口氣。然后，才慢慢說：“可是啊，唯有這件事，不管多后悔都沒用。過世的人，我們怎么都追不到的。”　　聲音跟嘆息一樣靜謐?！　　皩α耍∩?，你聽過死神與蠟燭的故事嗎？”　　“沒有……應(yīng)該沒聽過。”　　“你小時候沒讀過嗎？如果我記得沒錯，應(yīng)該是格林童話?！薄　∥覔u搖頭?！安挥浀昧??！薄　　拔倚r候好怕那個故事。明明很怕，卻不知為什么一看再看。死神把違背自己諾言的男人帶到地底下類似地窖的地方，那里的墻上點著數(shù)也數(shù)不清的蠟燭。有的燭火旺盛，有的即將燒盡、燭火也相當(dāng)微弱；再不然，就是這里點燃了一根新蠟燭，那里就熄滅了一根。換句話說，這些蠟燭代表人類的壽命。男人問自己的燭火是哪一根，死神就指了一根眼看就要熄滅、即將燃盡的蠟燭?！薄　∥衣犚娤募Ш眍^發(fā)出小小的吞咽聲。　　“男人一慌，就拜托死神把自己的燭火移到隔壁又新又粗的蠟燭上去。死神先接受他的請求，傾斜著短蠟燭作勢要將火移到新蠟燭上，卻故意讓燭火掉落在地上——瞬間，男人就砰地倒在了死神腳下?！薄　　啊鞘?，死了嗎？”　　“對。”　　“死了，故事就結(jié)束了嗎？”　　“對，結(jié)束了！”　　“……”?！　⊙矍案‖F(xiàn)出地窖里無數(shù)的蠟燭，并試著想象其中外婆的蠟燭最后熄滅的瞬間。不知道是因為燒了很久，所以蠟燭變得很短，然后靜靜地只留下一縷輕煙就熄滅了？或者是明明還很長，卻叫死神那家伙不小心弄倒了呢？　　突然，一種說不清是憤怒或悲傷的情感在心中迸發(fā)，有如被潑西而出的冷水濺滿全身般，我不禁顫抖起來?！　　袄鋯?？”夏姬摟住我的肩膀，輕輕摩擦著。　　“要不要開暖氣？”　　我搖頭。　　搖曳的燭光忽明忽暗地映在眼簾。那火光，跟守靈至今、點在靈堂上的許許多多的蠟燭重疊，并盤旋在我腦海里?！　　翱傆X得，”我靠著夏姬不動地說，“喪禮根本就是活著的人在自我滿足。每個人都在為跟死者毫不相干的事而四處奔走——只知道在意形式，講究排場。”　　忽然之間，我感覺到夏姬微微一笑?！　　笆前?。我也覺得喪禮是為了活著的人而辦……”她語調(diào)緩慢，認(rèn)真地說，“不過，為了轉(zhuǎn)換心情，那是絕對必要的。畢竟，活著的人明天還要繼續(xù)生活下去??！而且，雖說是形式，但正因為有既定形式，才能安心地照做，不是嗎？要是沒有任何形式，不曉得有多少人會感到無所適從了?！薄　　翱墒?，不管多隆重的喪禮，不都看不到本人高興的樣子嗎？要花那么多錢辦喪事，還不如在活著的時候多盡點兒心?！薄　　斑@我也可以理解，只是不管在世時盡了多少心，人死了，還是會后悔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吧？”　　“……喔，難不成你有這種經(jīng)驗？”　　夏姬露出一絲苦笑?！　　爸皇蔷统＠韥碚f罷了?！薄　∶鎸﹃柵_的窗戶外頭，感覺稍稍暗了些。我起身從沙發(fā)站起來，走到窗邊。　　起了一點兒云。風(fēng)吹得幾朵流云聚在一起，遮住了月亮，并從縫隙間透出幾道有如聚光燈般蒼白的光束，照著坡道下的石神井池和對面擴散成一片黑壓壓的森林一隅。　　夏姬靜悄悄地走過來，站在我身邊?！　‰S著遮蓋月光的云朵分分合合，光束的強度與粗細也時時不斷變化。映照在水面上的橢圓形光束，乍看之下閃耀著炫目的白色光芒，卻在下一瞬間，有如舊鋁箔紙般模糊陰暗?！　　翱梢詥柲阋患聠?？”我試著問?！　　笆裁?？”　　“你剛說的老朋友，會不會……是他？那個畫畫的家伙？”　　然而，沒有得到響應(yīng)。　　往身邊看去，夏姬只是凝視著窗外，帶著一絲微笑。那仿佛哭泣般的微笑，過去曾經(jīng)看到過好幾次。　　早知道就不問了，我心想。從我們單獨見面以來，今夜是我第一次感覺夏姬如此接近我，但偏偏一提到他，她的心馬上飄然遠揚。能讓她出現(xiàn)這種表情的，在這世界上只有一人——就是那個男人?！　　靶∩靼　薄　≡詾橐^續(xù)剛剛的話題，夏姬說的卻是截然不同的事。　　“你要堅強喔！”　　“……啊？干嗎突然說這個。”　　“慢慢來，不用太勉強，但要加油喔！若有什么我可以做的，我都會幫忙。就連外婆，一定也不希望你老是這么又哭又后悔的?！啊　　笆裁础鲜恰腋揪蜎]哭?。　薄　　半m然跟剛剛蠟燭的故事不相干，”無視于我的抗議，夏姬繼續(xù)說，“不過，唯獨人的壽命，我們只能當(dāng)是一種命定而妥協(xié)。因為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努力去過上天所賦予的一生罷了，雖然死者已矣，生者何堪，卻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繼續(xù)活下去?！薄　∥业拇_從她仿佛回到過去當(dāng)老師的口吻中，獲得一些安慰。不過，在此同時，心中某個角落里，事實上也有一股情緒正蠢蠢欲動——你懂什么！　　雖然我覺得她說得都對，但唯獨今天，我就是有一點兒拗，覺得她講這些所謂的大道理也沒用！反正再怎么說，她都是父母親細心呵護的掌上明珠，跟我這種人不一樣。外婆一手帶大我這個被父母舍棄的孩子，最后我卻連一句對不起都來不及說，外婆就已經(jīng)撒手西歸。這份悔恨，她根本不可能理解……　　“死者已矣，生者何堪?！薄　∷v這句話的時候，到底抱著怎樣的心情？　　想到她那一瞬間的內(nèi)心深處，心中便產(chǎn)生無限落寞。真希望眼前可以再回到月光之中，緊緊擁她入懷。　　因為那一夜，她為我做了這十年來，她一直祈求有人能夠為她做的事?！　￠]上眼睛，靠著某人的肩膀，只是靜靜地任由某人溫柔地摸著自己的頭——真正需要這些的，其實是夏姬?！　?　　那天，似乎下了場午后雷陣雨。八月底，蟬鳴也不耐那仿佛會天長地久熱下去的暑氣而歇了聲?！　≡谝蛴甓鴽鏊慕值郎希灯鸪錆M濕氣的風(fēng)，令人不禁想起南方島國。在我打工咖啡廳前的人行道上，到處積著淺淺的水洼，過往行人時而因路兩旁樹上滴落的水滴而猛然縮起脖子。店內(nèi)的桌布、印有店家標(biāo)志的紙巾，不知不覺間，都因飽含水汽而變得軟趴趴的?！　⊥蝗唬粋€聲音讓我回過了頭?！　　罢垎栠@個檸檬塔……”　　在緊鄰著大開的玻璃門外，那名客人手指著對折的菜單，她就坐在我剛剛擦過的露臺坐椅上。同是臨時工的山田用手指兜一個圓圈對她說：“還蠻小的，大概就這么大?！薄　　澳蔷瓦@個吧，還要……大吉嶺紅茶?！薄　∧桥说穆曇舻偷偷模瑡趁呐c清爽奇跡般的融合在一起，那感覺如同表層與襯里同時被絲絨和麻紗完美地縫合在一起似的。　　我轉(zhuǎn)過頭去，望著她出神，連桌子都忘了整理。端正的額頭，只把右側(cè)長發(fā)夾到耳后的動作，都跟記憶中的一樣，但因為她低著頭，其實看不清楚她的臉龐。不久，在聽過山田重復(fù)訂單并輕輕點頭之后，她合起菜單，交還給山田，終于抬起了臉。　　記憶片段穿透我的身體，那強烈而鮮明的痛苦，連自己都無法理解?！　〖奔泵γ⒉途呤盏胶箢^，我抓了沾濕的抹布又走到外面，從角落開始，重新擦拭排在深綠色遮陽傘下的桌子，然后調(diào)整根本沒歪的椅子。就我從旁觀察，她和五年前一樣，幾乎沒什么改變。雖然少說也有二十九歲了，但除了氣質(zhì)更加高雅端莊，幾乎完全沒變。不管是臉的輪廓，或是身體線條，都毫無松弛之處，姿勢優(yōu)美得仿佛從頭頂?shù)踔桓床灰姷木€。桌下交疊的長腿筆直地延伸到腳尖。說到小腿形狀，完全對我的胃口，令我快要按捺不住?！　∥ㄓ心敲匆凰查g，我們的眼神交會，她卻面不改色地把目光移到手表上，然后往人行道的方向看去?！　　搽y怪啦！我自我安慰。她認(rèn)識的我，不僅個頭兒小，頭發(fā)還是黑色的。然而，實際上，相較于十六歲，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轉(zhuǎn)變，連我難得參加去年年底的同學(xué)會，昔日的同學(xué)們也無法一眼就認(rèn)出我來。即便如此，我還是在心中存著一絲希望，期待眼神交會時，她會以懷念的語調(diào)呼喚我的名字。　　位于東京練馬區(qū)一隅的某所高中?！　∧菚r，我讀高一，而她——齊藤夏姬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那時，她才剛從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左右，非常年輕，人長得漂亮又開得起玩笑，最重要的是她不像其他老師噦里噦嗦的，所以大家都非常親近她。再說，她上的語文課也挺有趣的?！　】墒钱厴I(yè)后，她從不參加我們的同學(xué)會。據(jù)說，通知的明信片應(yīng)該寄到了，但就是沒收到出席與否的回音?！　∫俏椰F(xiàn)在走到她身邊，喊她一聲“老師”，她會是怎樣的表情？我一邊扶正寫著菜單的看板，一邊想著。畢竟，她當(dāng)時不告而別便辭職離開學(xué)校，現(xiàn)在要是有學(xué)生主動攀談，說不定反而會讓她感到困擾，但左思右想，又覺得這樣的機會實在干載難逢。就在我磨磨蹭蹭、猶豫不決之際，耳邊響起一句：“請問！”我不禁跳了起來才響應(yīng)，她帶點兒訝異的表情看著我問：　　“這里能不能抽煙啊？”　　“很抱歉，由于這里面對人行道，所以禁煙。”這么簡單的一句話，我卻語無倫次，連自己都覺得窩囊。但同時也暗忖：原來她抽煙?。∥覇査灰降陜?nèi)的吸煙區(qū)，她搖了搖頭說：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是非抽不可?！薄　　爸x謝！”說著，她露出一絲微笑，隨即又看了一下時間。環(huán)繞在纖細手腕上的粗獷手表，反射著黃昏的夕陽，發(fā)出內(nèi)斂的光芒?！　〕四侵皇直碇猓龓缀鯖]戴任何首飾。米色襯衫和同色系裙子都是很素雅的設(shè)計。就連臉上的妝，都淡到不確定到底有沒有化?！　〖幢闳绱?，她還是有種獨特氣質(zhì)，讓路上往來的行人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她的亮眼并非鶴立雞群般，只是很自然地吸引別人的目光。盡管是斑駁的古木椅，只要她如小鳥停駐般自然落座時，便仿佛置身在歐洲街角、歷史悠久的咖啡座，連帶把咖啡廳的格調(diào)都提升不少?！　∷F(xiàn)在到底從事什么樣的工作？我心想。還在當(dāng)老師嗎？還是在哪家公司上班？或者已經(jīng)結(jié)婚，育有一兩個小孩，今天只是稍微出來松口氣，跟同性友人碰面之類的？　　由于我長時間的注視，她察覺到我的視線而抬起眼來，不解地歪著頭?！　∥译m然嚇了一跳，卻在心里想著：就趁現(xiàn)在，去??！說些“你還記得我嗎？”或是“你一點都沒變嘛！”不管什么都好，要是錯過了眼前，恐怕再也遇不到這么難得的機會了……　　就在這瞬間，她的眼神移到了我身后。　　她等的人來了?！　⊙b著記憶的容器，或許像個發(fā)條已褪色的小音樂盒吧！乍見之下，不足為奇，所以平時連自己都忘記心里有個這樣的東西。但是偶然的所見所聞卻成為一把鑰匙，只要剛好對上了鑰匙孔，盒蓋便會慢慢開啟，并上緊發(fā)條，充滿色彩、音樂的回憶，瞬間就會源源不絕地從盒子里流瀉而出?！　∥业男闹卸阎脦讉€這樣的盒子。有的盒子收藏著我想不斷取出凝視的回憶，有的只收集希望盡快遺忘的記憶。當(dāng)然，將其中的回憶一一分類的是我自己?！　≈徊贿^，盡管以為自已已經(jīng)小心翼翼地整理好了，不知為何，里面的記憶卻總是擅自交替，猶如一入夜就會兀自動起來的玩具兵似的，出其不意地突襲我。比如說，難得我想要重溫與外公外婆的回憶而打開盒蓋，卻突然浮現(xiàn)出媽媽的容貌和聲音?！　　澳阋脏?！媽媽會再來看你?！薄　∵@句話，數(shù)不清媽媽跟我說了幾遍。她說幾次，我就相信幾次?！　‘?dāng)時，爸媽每晚都為了離婚與否而爭論不休。鬧到最后，終于決定離婚，接著又為五歲的兒子歸誰而大動干戈。他們甚至不顧我就在隔壁房間聽得一清二楚，誰都不肯讓步。然而，他們不是搶著要扶養(yǎng)我而堅持己見，反倒想盡辦法把我丟給對方，互相推卸責(zé)任?！　≡S久之后，我才曉得，原來媽媽當(dāng)時已經(jīng)有了新的男人，而爸爸也有了新的女人。雖然不清楚是誰先出軌，總之最后還是扯平，所以不管對他們哪一個人而言，我都不過是個麻煩的累贅——就這點來看，他們也算是對臭味相投的夫妻吧！

編輯推薦

　　日本愛情圣經(jīng)。千萬人為之落淚的“日本愛情圣經(jīng)”姊妹篇，最純美浪漫的經(jīng)典之作?！　∫粋€令千百萬人縈繞心頭的纏綿愛情故事，一段令千百萬人淚流滿目的刻骨銘心的痛，體味最純粹的感動?！　　短焓怪荨肥谴迳接杉训淖髌罚彩恰短焓怪选返睦m(xù)集。作品敘述10年后，夏姬在進口餐具品牌商場工作，她時常回想起10年前與初戀戀人步太的愛情悲劇，心頭隱隱作疼?，F(xiàn)在她又失去了最親愛的姐姐，又讓她常常自責(zé)：是不是她害死了姐姐？后夏姬與比她小8歲的男主人公慎 相愛，又重蹈10年前與步太戀愛的覆轍，這時她又仿佛找到了10年前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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