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蟾的叫聲

出版時間:2008-4  出版社:上海譯文出版社  作者:[德]君特·格拉斯  頁數(shù):264  譯者:刁承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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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鈴蟾的叫聲》是德國著名作家、1999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君特?格拉斯于1992年發(fā)表的一部重要作品。小說以第一人稱的口吻,敘述一個鰥夫——德國美術史教授亞歷山大?雷施克同一個寡婦——波蘭女鍍金技師亞歷山德拉·皮亞特科夫斯卡在花市上邂逅相遇,并從相遇、相識、相知到結為連理,最后共同罹難他鄉(xiāng)的故事。  像格拉斯的《但澤三部曲》一樣,故事發(fā)生地選擇在格但斯克,故、事發(fā)生的時間則在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前后?,F(xiàn)在屬于波蘭的格但斯克,舊名但澤,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曾是德國西普魯士省的首府,它不僅是作者的故鄉(xiāng),而且由于這種特殊的歷史背景,順理成章地成為展現(xiàn)政治風云的理想場所。九十年代前后,多事之秋的東歐為作者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豐富的素材。

內容概要

書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君特格拉斯的一部重要作品。亞歷山大教授是個鰥夫,他回故鄉(xiāng)但澤省親,在一個花市上認識了波蘭女藝術家亞歷山德拉,他們談的很投機,亞歷山德拉也守寡多年,兩人墜入情網(wǎng),很快締結了良緣?;楹笏麄z突發(fā)奇想,成立了一家德國-波蘭公墓公司,讓少小離家的人能葉落歸根。遷葬者日益增多,不僅那些年事已高的”老但澤“千里迢迢從德國回到但澤,進周圍的養(yǎng)老院頤想天年,連那些“被遷者”的孫子和曾孫也從德國蜂擁而至。他們在昔日德國人的地盤上大興土木,一時間,在波蘭這片國土上,德國人的別墅和高爾夫球場如雨后春筍般地遍地而生。這時,波蘭國會中的一些有識之士發(fā)出了“德國人在用殖民方式占領土地”,“德國人卷土重來了”,“金錢能支配一切”等聲音。亞歷山大夫婦為躲避各方面的壓力,駕車去那不勒斯旅行,在路上他們聽到了鈴蟾的叫聲,當?shù)厝苏J為鈴蟾的叫是一種不祥之兆。

作者簡介

君特·格拉斯(Günter Grass,1927~)德意志聯(lián)邦共和國作家。1927年出生于但澤市。父親是德國商人,母親為波蘭人。1944年,尚未成年的格拉斯被征入伍。1945年負傷住院。戰(zhàn)爭結束時落入美軍戰(zhàn)俘營。戰(zhàn)后曾從事過各種職業(yè),先當農業(yè)工人,學習過石雕和造型藝術,后成為職業(yè)作家、雕刻家和版畫家。他是“四七”社成員,政治上支持社會民主黨,主張改良。在1970年社會民主黨上臺執(zhí)政時,曾積極投入支持勃蘭特競選的活動。他的政治態(tài)度和作品中過多的色情內容曾在國內外引起過不少批評。
格拉斯的創(chuàng)作活動從詩歌開始,自1956年起發(fā)表3部詩集《風信雞之優(yōu)點》、《三角軌道》等,同時創(chuàng)作了荒誕劇《洪水》(1957)、《叔叔、叔叔》(1958)、《惡廚師》(1961)等。其中反響較大的是關于1953年柏林事件的《平民試驗起義》(1966)。他最主要的成就是小說。1959年問世的長篇小說《鐵皮鼓》使他獲得世界聲譽。此外還有《貓與鼠》(1961)、《非常歲月》(1963,亦譯《狗年月》),合稱為《但澤三部曲》,成為一幅描繪德國社會生活的畫卷。長篇小說《鰈魚》(1977)和《母鼠》(1986)都繼續(xù)使用了怪誕諷刺的手法,將現(xiàn)實、幻想、童話、傳說融為一體?!段伵H沼洝罚?972)則為一部紀實體的文學作品。格拉斯為當代聯(lián)邦德國重要作家,語言之新穎,想象之豐富,手法之獨特使他在當代世界文學中占有一定地位,曾多次獲獎,幾次被提名為諾貝爾文學獎的候選人。1999年他成為成為20世紀最后一位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

章節(jié)摘錄

  一  是偶然事件把這位鰥夫弄到這位寡婦身旁?;蛘哒f,因為他們的故事始于萬靈節(jié),事情又并不偶然?不管怎樣,當這位鰥夫磕磕撞撞,踉踉蹌蹌地走路時,這位寡婦已經到了他身旁,不過并非出于偶然?! ∷麃淼剿纳砼?。43碼的鞋子放到37碼的鞋子旁邊。有一位農婦在一只籃子里裝滿了蘑菇,在報紙上攤開了蘑菇,另外還在三只桶里放著插花出售。就是在這位農婦的展品前,鰥夫和寡婦相逢。這位農婦蹲在市場一側,在別的農婦和她們小菜園的收獲物——芹菜、孩子頭般大小的蕪菁甘藍、蔥和甜菜——之間?! ∷娜沼涀C實了萬靈節(jié)發(fā)生的事,泄露了鞋子的尺碼。人行道邊緣弄得他踉踉蹌蹌。可是“偶然”這個詞并未出現(xiàn)在他日記里。  “在這一天,這一時刻——打十點鐘時——大概是緣分,使我們聚在 一起吧……”他要使那第三個人,那位默然不語的介紹人變得實實在在的努力,猶如他多次試圖開始確定她頭巾的顏色一樣,依舊模模糊糊:“并非真正的紅褐色,與其說是泥炭黑,還不如說是泥褐色……”還是修道院院墻的磚使他獲得更為明確的印象:“有痂……”剩下的東西我只有想象?! ∪煌袄镏皇O聨追N插花,有大麗花、紫菀、菊花?;@子里裝滿了食用菌。四五朵尚留有被蝸牛蠶食痕跡的牛肝菌排成一行,放在一張地方日報《海岸之聲報》頭版很舊的那一面上,另外還有一捆香菜和一捆包裝紙。插花是三等品?!  昂敛黄婀郑宾姺驅懙?,“多米尼克市場邊的貨攤看起來少得可憐,最后鮮花便成了萬靈節(jié)的熱門貨。還在這前一天,在萬圣節(jié)①那天,往往就已經供不應求……”  盡管大麗花和菊花供應的數(shù)量比昨天多,寡婦還是選中了紫菀。鰥夫仍然沒有把握:“盡管是那些晚熟得驚人的牛肝菌和食用菌把我吸引到這個特別的貨攤前,那我可是哪怕只在短暫的驚恐之后——要不就是教堂在敲響報時鐘吧?——受到某種特殊的引誘,不,受到一種誘惑……”  寡婦從三只桶里抽出第一枝紫菀,接著又抽出一枝,猶豫不決地抽出第三枝,再把這些花放回去,換上另外一枝,然后又抽出第四枝,但同樣也不得不把它放回去,用另外一枝紫菀來替換它。這時,就連鰥夫也開始從桶里抽出紫菀,他也像寡婦一樣,選了又選,換了又換,而且像她一樣,她抽出鐵銹紅紫菀,他也抽出銹紅色紫菀。至少還有淡紫色的和近于白色的紫菀可供選擇。這種顏色選擇的協(xié)調一致把他弄得傻乎乎的:“何等默契啊!我就像她一樣,特別喜歡暗自發(fā)亮的鐵銹紅紫菀……”不管怎樣,兩人都鐘愛鐵銹紅色,一直到那些桶里再也拿不出任何東西來為止。  無論是寡婦,還是鰥夫,都沒法把花扎成花束。鰥夫把自己的鐵銹紅的戰(zhàn)利品交給寡婦。當這個被稱作交易的動作開始時,她已經想把自己貧乏的選擇插回一只桶里去了。他把花遞給她,她抓住花。這是一次默默無言的交接儀式,是再也不會取消的儀式。這是一些永不熄滅、閃閃發(fā)亮的紫菀。這一對男女就這樣配成了?! 〈蚴c鐘了。那是卡塔琳娜教堂。關于他們相遇的地點,我所知道的情況把我那對于該地的了解有時候是模糊不清、緊接著又知道得過于清楚的情況同鰥夫刨根問底的勤奮混雜在一起。他把這種勤奮的成果一小塊一小塊地攙和進了他的筆記當中。比方說,那座從八角形基面拔地而起,高過八層樓房的塔樓作為西北角塔,是大城墻的一部分。它被取而代之,被稱作“廚房里的火盆”。作為一座微不足道的塔樓,它過去就叫這個名字。因為它緊靠多明我會修道院,每天每日都可以觀察修道院“廚房里的鍋”,它敗落得越來越厲害,在沒有屋頂?shù)那闆r下,使樹木生長,使灌木發(fā)芽,因此有時叫做“花盆”,在十九世紀末期只好同修道院的頹垣斷壁一道被拆掉了。從l895年起,在這片寬闊的地帶建起了新哥特式的市場。這個市場被稱作多米尼克市場。它經受了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至今日,在它那寬闊的拱形屋頂下.在六排售貨攤中間,曾經一度充足、后來往往只不過是可憐巴巴的供應,把補織用的紗線同熏魚,把美國香煙同波蘭酸辣小黃瓜,把罌粟糕點同太肥的豬肉,把來自香港的塑料玩具,來自全世界的打火機,把和蘭芹燒酒同袋裝罌粟、精制干酪和貝綸襪匯聚在一起?! 《嗝魑視薜涝褐皇O玛幧哪峁爬烫?。教堂內部的富麗堂皇完全由黑色和金黃色烘托而成。這是昔日災禍的余暉。可是市場僅僅從名稱上使人想起修士會來。同樣的,還有一個夏季節(jié)慶。這個被稱作多米尼克的節(jié)日自中世紀晚期以來,在各種政治更迭中幸存了下來,如今,它以舊貨和次貨吸引著本地人和旅游者?! ∫虼嗽谀莾?,在多米尼克市場和圣尼古拉教堂之間,在八角形的“廚房里的火盆”斜對面,鰥夫和寡婦在那一時刻相遇。在這時,昔日塔樓用手寫著“教堂唱詩班領唱”牌子的底層被用作兌換所。開門時顧客盈門,一塊小孩學寫字用的石板掛在入口處旁。石板上美元同本國貨幣的比例每個小時都在變化,美元越來越貴。這眾多的顧客和那塊石板證明著共同的困境?!  拔铱梢愿犊顔?”對話就這樣開始。鰥夫不僅想為自己的,也想為她的紫菀——現(xiàn)在唯一的一束紫菀付款。他從信封里抽出幾張鈔票,面對著上面有這么多零的貨幣感到茫然失措。這時,寡婦強調說:“您一分錢也不能付?!薄 『芸赡埽褂猛庹Z增加了這道禁令的嚴厲程度。如果不是一個一接踵而來的補充說明“現(xiàn)在花束變得更漂亮了”宣布真正的對話開始的話,也許鰥夫與寡婦的邂逅相遇就可以同茲羅提①的行情下跌相提并論了?! ∷麑懙溃哼€在寡婦付款時,就開始了一次關于蘑菇,特別是關于晚熟的、遲熟的牛肝菌的對話。其原因就是沒完沒了的夏季和溫暖的秋季。“可是她卻直截了當?shù)爻靶ξ谊P于全球性氣候變化的提示。”  在一個晴轉多云的十一月天,兩人面對面地站在一起。沒有任何東西能把他們同花攤和牛肝菌分離開來。他愛上了她,她愛上了他。寡婦笑聲不斷。在她那發(fā)音準確的話語前前后后都是哈哈大笑聲。這種笑聲看起來好像毫無理由,只不過是規(guī)定節(jié)目或者是加演節(jié)目罷了。鰥夫喜歡這種近于刺耳的哈哈大笑,因為在他的記錄中寫著:“活像一只鐘聲鳥!有時候使人害怕,當然,我還是喜歡聽她哈哈大笑,而不去詢問她老是逗樂的原因。很可能,她是在嘲笑我,取笑我。不過即使如此,能讓她笑口常開,我也感到高興?!薄 ∷麄兙瓦@樣站著不動?;蛘哒f:所以他們倆就適合于給我——好讓我習慣這種情況——當一會兒,再當一會兒模特兒。如果說她衣著時髦——他覺得“過于花哨了”——的話,那么他的粗花呢上衣配上燈心絨褲子,則使他顯出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配上攝影包很合適。作為受過教育的旅游者,他是一個更為優(yōu)秀的旅行家?!叭绻贿x這些花。那我可以挑選我們剛開始的談話對象,挑選一些牛肝菌,挑選這兒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可以把它們作為禮物送給您嗎?它們看起來很吸引人,可不是嗎?”  他可以這樣做。她留心著,別讓他把太多的鈔票數(shù)給市場女販了。“在這兒什么東西都貴得要命!”她大聲說道?!安贿^對于用德國馬克的先生來說還是便宜的?!薄 ∥以诳紤],他是不是在心算,把他的貨幣同茲羅提鈔票上的多位數(shù)字進行過比較,他是不是不怕她嘲笑,認真考慮過,要把他寫在日記上的有關切爾諾貝利核泄漏事件①及其后果的提示作為事后的警告公諸于世呢?這一點是肯定的:在買東西之前他給蘑菇拍過照,而且說他的相機的公司品牌是日本的。因為他斜著從上到下垂直拍快照,蹲著的市場女販的鞋頭貼皮進入了鏡頭,所以這張照片證明了牛肝菌的無比巨大。這兩位稍微年輕一點的人身材豐滿,比高高隆起的帽子還要寬大。時而向內鼓起,時而向外卷的寬邊帽檐遮住這位上了年紀的婦女肥胖、扭曲的身軀。當他們四個人把他們又高又寬的帽子平放著,湊在一起,而且由攝影師這樣安排,讓它們不會重疊起來時,它們便構成一幅靜物畫。很可能鰥夫作出了一個相應的注解。要不,就是她說出了“像靜物畫一樣美”這句話吧?不管怎樣,這位身背挎包的寡婦在購買包在報紙里的蘑菇時,額外得到了一個購物網(wǎng)袋。在蘑菇里面,市場女販還放了一束香菜?! ∷噙@個網(wǎng)袋。她緊緊抓住不放。他求她放手。她拒絕道:“先是送禮,接著還要拎東西?!薄 ∵@是一場小小的爭執(zhí)。這一對男女當場就這樣爭來爭去的——在你爭我奪時網(wǎng)袋里的東西不能有絲毫損壞——就像兩人都不想,而且現(xiàn)在還不想放棄他們會面的地點似的。開始是他使她,然后又是她使他重新放棄網(wǎng)袋。甚至就連紫菀都不讓他拿。就像彼此之間早就成了知己似的,這一對男女的爭執(zhí)都已習以為常。也許他們可以在每一場歌劇中演唱二重唱吧。看來我已經知道,按照誰的音樂作品來演唱了?! ≈劣谟^眾嘛,并不缺少。市場女販默默無言地在一旁觀看。四周全是目擊者。有八角形塔樓,塔樓現(xiàn)在的三房客,人擠得滿滿的兌換所,旁邊有寬廣的、恰似被污濁的空氣吹得鼓脹的市場,陰森森的圣尼古拉教堂,鄰近貨攤的農婦和可能出現(xiàn)的顧客。因為在所有這一切之間,聚集著只受到每天每日的困境擺布的、熙來攘往的人群,這種景象很少改變。這些人那一點點錢每時每刻都在貶值。而這時寡婦與鰥夫彼此之間猶如夫妻財產分別占有法一樣結清了賬,誰也不想離開誰。  “現(xiàn)在我還得到別處去?!薄  耙俏铱梢缘脑挘堅试S我陪您吧?!?/pre>

編輯推薦

  《鈴蟾的叫聲》以第一人稱的口吻,敘述一個鰥夫——德國美術史教授亞歷山大·雷施克同一個寡婦——波蘭女鍍金技師亞歷山德拉·皮亞特科夫斯卡在花市上邂逅相遇,并從相遇、相識、相知到結為連理,最后共同罹難他鄉(xiāng)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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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1條)

 
 

  •   君特格拉斯的作品個人一直都很喜歡,這套書還是挺不錯的
  •   格拉斯,知道是名作家。知道他的《鐵皮鼓》,之所以買,是在張執(zhí)浩的博客里看到過一段推薦文字,才決定買下來。
  •   這衣服還真是薄
  •   格拉斯文集
  •   鈴蟾的叫聲
  •   鈴蟾的叫聲譯文出版社
  •   好書啊,質量很好,速度也不錯。
  •     下午回到家后,調了手機靜音,關緊窗戶,歪在沙發(fā)里喝茶看書。突然樓下的家電超市沒了雀躍,廣場上的動力火車也停了響動。漸暗的天色,將大半個城區(qū)罩在一面漆黑之中,就留下半個月亮在天空中。在隆隆的柴油發(fā)電機的響聲響起之前,有那么一段靜謐,就像童話里受了巫婆詛咒驟然停滯的城堡,世界好像突然安靜下來,我習慣了噪音的耳朵卻“刺痛”起來。和我已經“電器化”的耳朵一樣,我的眼睛最近也病了,病成了“千里眼”,病癥和紅眼病表征類似,干燥、缺水、癢癢,如雷達渴望閃爍的飛物一般,全天候、全方位的窺探著和自己有關、和自己無關的高潮與偽高潮。
      
       書的第72頁,格拉斯終于把寡婦和鰥夫從邂逅寫到單人床上,這背景還是1992年,昆德拉在《加速前進的歷史里面的愛情》述說到——“初次調情與性愛之間的遼闊空間消失了。人和性之間不再有感性的無人地帶作為保護。人直接與性對陣,此事已成定局?!薄伊藗€去,你現(xiàn)在該明白,為什么在二十年后的今天,往往在第七頁第二行,人與性的直接對陣,就開始了吧?簡單、粗暴和我們偉大的奔向小康的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事業(yè)一起,和DNA一樣,成為在這個加速的三十年里成長起來的我們的集體共性。
      
      “更快”之中隱藏著是一種權利欲,它意味著沖過終點線之后的鮮花與榮譽,但你是否記得雅典奧運會上劉翔撞線那刻那張夸張與變形的臉呢?——太快,就會扭曲,進而肢解,散落成一地的碎片?!霸趧趥愃沟淖髌防铮缘淖杂捎幸环N戲劇性或悲劇性的反叛氣息。再晚一些,在亨利·米勒的作品里,性的自由圍繞著一種如抒情詩般熱情奔放的欣快感。三十年后,在菲利普·羅斯的作品里,性的自由不過是一種既定的、眾人一致確認的、集體的、平庸無奇的、無可避免的、設定好的情境:既無戲劇性,也無悲劇性,也沒有抒情詩的奔放與激情?!薄诩铀偾斑M的歷史里,連個體生存最幽秘處的欲望,都已被異化至極限,彌漫一股強烈的工業(yè)化流水線氣味??上肽切┓至焉⒙湎聛砝墙逡黄纳槠鼈兪チ藗€體生存的連續(xù)與一致,下降成為一片片待消費的孤獨的身體。世為刀俎,我為魚肉,豈不被任人宰割?
      
       在讀《城堡》的時候,我覺得每個人的成長都會且應該會有一個“卡夫卡”式的過程,在世俗生活與精神生活微妙平衡之中,經歷理性與幻想的二元對立,最后獲得一種承認并接受一切真相的澄明與統(tǒng)一?!ǚ蚩ㄋ懒耍粝乱痪洹澳繕穗m有,道路卻無?!薄贻p的時候,在山腳下的村莊,也總是打破了頭皮的想上到城堡之中去。還會有一浪接一浪的年輕生命,被這洶涌的加速的歷史的波濤沖到這甚是荒蕪的山腳之下。我不清楚會有多少人,會轉身離開,離開“卡夫卡”,這個世界上的,只是有那么一小些些的人——他們總是不加解釋,又拒絕模仿。
      
       一個月前開通了新浪微博,被陌生關注著大聲疾呼:“你微博簡直就是一股市動態(tài)么!”我說:“工作和生活不相干,股市需要動態(tài)解盤,但生活不需要直播!”說這個話時,我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你的呢?
      
  •      在書的臨近末尾,在書中一位人物埃納?布拉庫普老太太去世之后,有這么一段話——“因為沒有任何東西有盡頭,就連生命也沒有盡頭。亞歷山德拉被槍殺的兄弟,我被燒死、被炸死的兄弟在繼續(xù)活著。盡管被草草掩埋在某個地方,盡管沒有掩埋在任何地方,他們仍然活在我們心中,他們不想停止活下去,相反地,他們要活著,要靠我們活著……”——讓我從些許的倦意中清醒起來,仿佛聽到了那森林里濕地邊那幽怨而又深遠的——“《鈴蟾的叫聲》”。
       掩卷沉思,如果讓我來說說對君特?格拉斯《鈴蟾的叫聲》這本小說,我會用從以下幾個角度去解讀:
      
      墓地、亡靈與生者
      
       記得有一期鏘鏘的節(jié)目,“道叔”提及他去到一個新的地方,喜歡去看那里的公墓。原因大概是你要了解一個地方的人,從墓地這個反映他們對待死者的態(tài)度的地方,可以有多一點去掉偽飾的真實。很多人會認為墓地是比較晦氣的地方,因為生者希望死者獲得靜謐的長眠與安息,于是與連談論起來也悻悻然而最終成了一種約定俗成忌諱。但墓地的靜謐在有些特殊的時日會被打破,每個文化里都有特殊的祭奠亡靈的節(jié)日,本地的習俗是在年初及清明,還有中元節(jié)的那天。
       小時候,常在年初二和爺爺一同去往祖母的墳上上香。奶奶故去之后,每年的年初二,去奶奶的墓上上墳祭拜,便成了一家人那一天的大事。奶奶的墓修在離城郊的一個作為公共墓地的山的半山腰上。每到大年初二,去往那座山的唯一的道路上,都是是人滿為患。上山的路上,更是香蠟不斷,炮竹聲不絕。記得有一年,大概是人們的生活水平越來越高了,去掃墓祭拜的私家車把唯一的兩車道的路結結實實地堵了起來,從山腳下延綿出去兩公里。站在山腰上,父親給奶奶的墓前上完香后,叼著煙笑著跟我說:“這錢??!都是燒給別人看的!”。真真是一語中的。逝去的生命依舊活著,活在我們的故去的記憶之中,活在我們的緬懷與哀念的情感之中,也活在我們的社會存在之中,影響著我們存在的方式。
       人是社會的人,而墓地是他的個體歷史與社會文明史相聯(lián)結的節(jié)點,特別的地方是墓地同樣是個體的歷史與世界自然的歷史相聯(lián)結的節(jié)點。所以它一方面象征著肉體重歸自然母體(終結),另一方面又象征著靈魂永恒在社會存在之中(再生),因此墓地所守護的亡靈似乎具有了一種純潔性,一種神性。以此,故去的老者都被后世的子孫們奉為現(xiàn)實的神祗,希望他們在歷經滄桑洗練沉淀的智識能顯降而成為護佑我們前行的福祉。我們燒紙錢、燒紙糊的名車豪宅,前幾年新聞報道,燒紙糊的超女的。與我們去到寺廟賄賂佛祖,去到道觀賄賂道仙并無二致。而墓葬文化所給現(xiàn)實生存所帶來的反思功用,如同宗教所能帶來的反思功用一樣,被我們撿芝麻丟西瓜的給拋棄了。這像如同小說里德國-波蘭公墓公司的發(fā)展,越往后越背離最初的出發(fā)點,留給主人公的內心的自我質疑一樣試用于我們自我去反思,到底是我們的錯,還是現(xiàn)代化壓倒一切的市場經濟的錯呢?
      
      身份、隱喻
      
       回到小說本身,還要提一提作者格拉斯,還有他的故鄉(xiāng)——但澤,以及80年末90年代初的左和右的道路選擇的時代背景。
       但澤這個城市很有意思,靠著波羅地海,歷史上夾雜德意志和波蘭兩大民族之間,又是個多民族混居的城市。除了君特?格拉斯之外,但澤還有一位名人——叔本華。把這些聯(lián)系在一起,就不難發(fā)現(xiàn),波蘭裔德國人的君特?格拉斯的小說為什么多是圍繞著但澤,而且始終都包含著“身份”這個一個話題。動蕩和搖擺的變遷,加諸在每個親歷其變革的人在身份認同上的模糊,我想形成了他們對待人生的悲觀態(tài)度。小說以德國-波蘭公墓公司為一個載體,與其在說“和解”,未嘗不如說是在講“回歸”。人至垂暮之年,都會有“落葉歸根”的念想。在我的想象世界,墓碑就是一扇門,一扇打開過去的門,一扇回溯到本源的門。所謂“父母全而生之,子全而歸之,發(fā)膚還之父母之初,無些毀傷,親之孝子也;天全而生之,人全而歸之,心性還天之初,無些缺欠,天之孝子?!?,講的也正是死亡與重生、消逝與永恒。
      
       特別喜歡小說的魔幻而又寓意深刻的結尾。那個生吞過蟾蜍,又被學生們稱之為鈴蟾的男主人公,在萬神廟的圓形小室中,望著圓形頂端的孔洞的穹窿,張開嘴巴——帽子歪在一邊,鈴蟾的叫聲從他的嘴里發(fā)出,逐漸升騰,直至圓形頂端的孔洞,然后鉆越而出。女主人公在一旁道出一切:“人們都成了啞巴,也不想鼓鼓掌?!敝敝磷钅@對愛人化作無名氏長眠在了去往夢想之地那不勒斯路途之中的他鄉(xiāng)的鄉(xiāng)村公墓里,舒服地長眠在了他們面朝大海的墓地里。
      
       蛙類是對氣候變化非常敏感的一種動物,對政治文化生態(tài)非常敏感的格拉斯以鈴蟾自喻,你聽懂了他“顧左右而言它”之外那發(fā)自深處的幽怨叫聲了么?
      
  •     君特-格拉斯的開頭總是亂糟糟,這種情況會一直持續(xù)到最后一個句號。他總是東拉西扯地說啊說,仿佛要把世上一切說盡,而且確實,他說盡了世上的一切——至少關于他的故事的那部分。
      
      于是我們可以知道,九十年代的但澤地區(qū)——現(xiàn)在這個地方叫做波蘭的格但克斯,二戰(zhàn)時德國西普魯士省首府——的路上,孟加拉人帶領波蘭人駕駛三十多輛人力車;一個德國商人,不止一個德國商人,在周圍建滿他們的療養(yǎng)院和公墓;至少五萬德國人愿意把這里作為他們肉體的歸宿,也許包括靈魂,誰知道呢?誰知道靈魂是否愿意隨肉體一道埋入土壤?反正波蘭國會一直在大叫:他們正在進行新一輪的殖民,用馬克而非坦克。
      
      這一切的中心,或者說,這個故事的中心,生吞鈴蟾的敘述者的中學同窗,憂郁的美術史教授,雷施克先生和他的寡婦女友——他們在菜市場相識,他為他們挑選了一朵鐵銹紅紫菀花——鍍金技師皮亞特夫斯卡女士,盡管他們的初衷和一直以來的愿望,僅僅是想讓德國人和波蘭人像他們兩個一樣,“敵對者不再成為死神,不再成為敵人”,卻讓我們在格拉斯亂七八糟的胡扯中,只聽得見鈴蟾的叫聲——這不吉利的生物在此卻顯得彌足珍貴、純粹和天真。在它占領的那片樹葉或者別的什么東西之下,是一大片沼澤:無盡的資本主義、以自由貿易為借口的各種目的、民族仇恨、偏執(zhí)、政治上的討價還價、知識分子們清高的迂腐或迂腐的清高、以及當然是最不起眼的,理想和現(xiàn)實間的選擇。
      
      人們如何對待過去發(fā)生的暴行、虐待和罪惡行為?隔閡和沖突造成的傷口是如何被治愈的?一個人如何從集體創(chuàng)傷中恢復過來?”安德魯-格瑞比討論了這些問題,顯而易見的是,在這本名為《暴力之后的正義與和解》的書中,格瑞比的視角過于宏觀了,它或許更適合法律系和政治學系的大學生閱讀,因為這樣一來,讀者和作者無須為他們從未看到過的現(xiàn)實中的每一個具體細節(jié)作多余的討論。但是,當這些大學生讀者走出高聳入云的大學圍墻,從蛋殼里走出來以后,他們會發(fā)現(xiàn)平靜的海面下暗流涌動。立法和紅頭文件所能做的,只不過刺激被管理者加強他們的偏好偽裝而已。
      
      當然,我們已經學會把政治觀點同經濟活動分離開來,或許在很多情況下,出于利益考慮,二者很難分離并以利益矛盾的形式結合在一起(我們稱之為博弈),但這種情況絕對不會出現(xiàn)在社會最底層。普通人填飽肚子以后考慮性生活,在滿足性生活以后才考慮精神生活。不負責任的罵街和靠罵街填飽肚子是兩種精神生活在境界上的差距,后者指責前者膚淺和毫無作為,前者警告后者當婊子立牌坊絕對沒有好下場。
      
      應當注意到的是,以上內容所顯示的和未能顯示出的所有矛盾,都指向一個可以稱之為“承認”的連結點:波蘭不承認德國人,德國人承認但澤是他們的故鄉(xiāng),受害者不承認暴行者的懺悔,暴行者不承認暴行,新的歷史不承認舊的歷史,偏好偽裝者不承認他們的真實偏好,等等……關于“承認”概念可以通過閱讀阿爾克塞-霍耐特的《為承認而斗爭》了解,在此不贅述。僅僅需要指出,在霍耐特的三種承認形式中,最尖銳的矛盾存在于“權利”,而且甚至可以說,所有的矛盾都源于“權利”,所有的不滿和敵意往往都由于自身權利受到的侵犯,因此這些不滿和敵意也可以被量化為權利被侵犯的程度。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我們就可以產生這樣一個良好的期望:時間可以治愈所有傷痛,時間可以讓一切敵對雙方達成和解。因為那些被量化的不滿和敵意,一定會隨著時間漸漸消失,至少懷著不可消除的不滿和敵意的人們總有一天要魂歸黃土,到那時,和解將成為一個空概念,因為它將無用武之地。
      
      遺憾的是,這一良好得簡直無賴甚至無恥的期望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如果有人相信時間會消除一切,并努力拖延時間,他將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實同他的期望恰恰相反,不僅仇恨沒有消失,原本可能消除的敵意和不滿也變得不可消除,因為他的不作為行為,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深地侵犯著對方的權利。無論他通過怎樣的努力在其他方面賦予對方更多權利,都與侵犯的事實無關。
      
      不作為使得原本可能實現(xiàn)的和解變得無法挽回,那么怎樣的作為才能夠實現(xiàn)和解呢?
      嗯……從理論上說,真的不知道!知道也不說,說也沒人聽,聽也聽不見……
  •    君特-格拉斯的開頭總是亂糟糟 初讀就不引人入勝 先丟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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