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洗的河

用戶評論 (總計6條)

•   　　初中的某個暑假，有酷似波爾多地區(qū)的陽光，有同樣的緯度和日照，在還算陰涼的老房子里，翻出這么一本在文學(xué)雜志上的長篇，展卷掩卷，再展卷，再掩卷。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讀完這部書。
  　　
  　　我很少會被恐怖片嚇到，卻著實被這書嚇了個半死，以至于多年后，再在書架上看到這本書的時候，驀然感覺有冷霜從書頁中彌散。
  　　
  　　情節(jié)記得不清楚了，只記得那密不透風(fēng)，陰暗無比的房間，糾結(jié)纏繞的情欲以及沒有邊際的恐懼和逃避。
  　　
  　　北村是個才子，發(fā)掘人性最陰暗，最無望的一段。沒見過這個人，不知他是否有長而未刮的胡子，油水豐潤的肚皮和無望陰暗的雙眼。雖然會幻想，卻依然不重要。
  　　
  　　這條施洗的河，流過光陰，依然晦暗。
•   　　人真的是一種具有很強大力量的生物。
  　　在時間生活的折磨下，可以頑強的變換自己的形狀。
  　　生理的。心里的。
  　　幾年前看的這個故事了，現(xiàn)在記得的情節(jié)寥寥無幾。
  　　印象深刻的情節(jié)之一就是北村一筆帶過的對劉浪和唐松發(fā)生性關(guān)系簡單描述。
  　　是精神徹底崩潰的表現(xiàn)嗎還是其他？我不知道。
  　　我只是個頭腦簡單的閱讀者，只是簡單地跟著戲劇性情節(jié)的發(fā)展變化而情緒起伏。
  　　多么讓人喘不過氣來。
  　　那是一種強烈壓抑的，但又帶有自虐快感的情緒。就像鐘情SM的人那樣，享受性愉悅的前提是要帶來強烈的羞恥感的刺激。
  　　生活給的。
  　　又或者是自己從生活中提煉出來的。
  　　有什么區(qū)別呢？
  　　就像這本書的名字一樣。
  　　我們光著來。經(jīng)過洗禮，經(jīng)過擠壓扭曲，經(jīng)過變形，最后，又光著走。
  　　至于靈魂，還是不要去探究的好。
  　　因為，那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指引我們?nèi)プ龅?，只是本能和需要?br /> 　　別無他物。
  　　我們需要那么做。
  　　我們必須這么做。
  　　為了解脫。
  　　或者說，為了延續(xù)。
•   　　 第一次看北村的作品，這本書，讓我很壓抑，很抑郁，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像有的人說的，看的累！堅持看完一半，實在看不下去了，我對于劉浪最后的結(jié)局一點都不在乎了，放下書，還能喘口氣！
•   　　北村的作品有時候像托翁的宗教說教，罪與罰籠罩著一切。這是當(dāng)代作家中罪特殊的一點。他很多小說都有一個對比，善與惡，罪于罰，因果報應(yīng)。
  　　小說看到劉浪和唐松性交時，我感到這本書制造的空間讓人窒息，我把書扔到床上。書寫到這里是夠累人的。人沒有愛好痛苦。
  　　最后還剩20頁是他精神追求解脫的，我覺得沒有必要再寫了，很沒意思。知道北村在為世人在文學(xué)世界里尋求靈魂的暗示。個人覺得前面已經(jīng)說過了，沒必要獨立出來說。
•   　　 這部小說主要是講上個實際四十年代畢業(yè)于醫(yī)科大學(xué)的劉浪歷盡世俗中的罪孽生活，走向靈魂覺醒的過程。
  　　 劉浪孩提時代生活在一個缺少溫情的家庭，生逢亂世，他成人之后繼承父業(yè)，在南方一個城鎮(zhèn)以惡抗惡，不擇手段地販賣煙土、殺人越貨，成為黑社會的一方霸主。但與此同時，他在精神上卻找不到依托，以致最后精神崩潰，萬念皆灰。但他在讀醫(yī)科大學(xué)一位捧《圣經(jīng)》的女信徒卻一直對他產(chǎn)生潛在的影響。在經(jīng)歷了大奸大惡、大風(fēng)大浪，面對無數(shù)的波折扭曲之后，他找到了精神歸依之所。
  　　 ——摘自小說封二簡介
  　　
  　　 小說從主人公8歲開始寫起，描述了在四十年代生活的劉浪為地表的一類人扭曲人格所形成、演變的過程。整部小說也可以說是一部精神病史。
  　　 弗洛伊德所證實的戀母情結(jié)分為四個階段，由于小說中對于主人公的戀母情結(jié)非常隱諱，加上內(nèi)因和外因的影響使得這種情結(jié)變得非常復(fù)雜，雖然全文字里行間透露著濃烈的“男性主導(dǎo)”主義色彩。但這種“男性主導(dǎo)”主義色彩事實上是以更加深重的戀母情結(jié)為基礎(chǔ)，是主人公不愿承認，卻又擺脫不了的內(nèi)心掙扎。
  　　列舉劉浪身邊的主要女人：陳氏（劉浪母親）、小緞、天如、如玉。
  　　
  　　對劉浪一生影響最大的是他的母親陳氏，她具有中國傳統(tǒng)優(yōu)秀女性的所有優(yōu)點：美麗、善良、賢惠。因此，在劉浪的心目中，母親的形象是神圣的。因此候溫有寫到他讓妻子如玉撫摸他的身體，卻對如玉僵硬的手勢很不滿意。于是他就拿她和自己的母親比較起來：
  　　
  　　 告訴你，你不是個好女人，你跟我母親比是一天一地，你是婊子，我母親才是女人。她總在我入睡時撫摸我，摸我的肚子、摸我的肚臍，說這里能裝進三斗好酒。她不摸我的耳根和手背，嘴里唱著催眠曲，我常常是這樣入睡的：聽著她安貞堡外的蛙鼓，捏著他的乳房開始做夢……
  　　
  　　 以上可以說是戀母情結(jié)第一階段的表現(xiàn)。但是當(dāng)時的社會文化認為女性是低下的、骯臟的，傳統(tǒng)文化中仇視女性的觀念造成了劉浪對于自我戀母情結(jié)有著難以言喻的恥辱感。這種恥辱感從潛意識上升為明意識的動力還有來自外界的蔑視。
  　　
  　　 劉浪記得最后一次和母親同床共枕發(fā)生在十三歲上的夏天，那天他正教弟弟描紅。當(dāng)他費盡口舌教完弟弟后，劉蕩臉上并沒有喜悅的申請，他用一種小孩難以想象的成熟口吻淡淡地對他的描紅老師說，你去睡覺吧，再遲就找不到奶頭了。
  　　
  　　 恥辱就像一雙手，一件一件地脫下劉浪的衣服。從劉浪上邊的種種舉動和他原本的性格看來，他可以說是一個生活在四十年代的賈寶玉：他崇尚女性（當(dāng)然他此時接觸最多的女性也只有他的母親）；喜歡與花花草草做伴；總是被人嘲笑是一個女子。這個賈寶玉沒有生活在大觀園，他的性格是被扭曲的。但是造成他開始仇視包括母親在內(nèi)的女性的原因卻是他對于男性，尤其是以他的父親為代表的丑陋男性的厭惡。
  　　 劉浪有著與俄底浦斯情結(jié)相似的“殺父娶母”的沖動，是戀母情結(jié)的第二階段。而后來他推弟弟劉蕩下河和殺死弟弟、解剖弟弟的尸體這都是第三階段，是“安提戈涅情結(jié)”和“該隱情結(jié)”的表現(xiàn)。
  　　 在劉浪的眼中，父親劉成業(yè)是相當(dāng)粗野和丑陋的，與父親可能也有的戀母情結(jié)的影響，父子雙方彼此厭惡。劉浪八歲那年在半夜里用一把左輪手槍指著父親，這一段在文中描寫地有點詭異的色彩。而二十年后幾乎相同的一個夜晚，劉浪再次拿槍對準熟睡的父親，這次他的槍里裝著子彈。小說中這樣交代他的動機：
  　　
  　　 劉浪突然惡心地幾乎有點難過起來——這個丑陋的男人居然是我父親。
  　　
  　　 他甚至還想象父親倉皇逃跑的丑態(tài)。但這次的“謀殺”又沒有成功，反而使劉浪失去了右邊的耳垂。以后的故事，包括父親告老還鄉(xiāng)后對劉浪的態(tài)度和藹起來，也沒有能夠改變他認為這個男人“很丑陋”的事實。
  　　 劉浪仇視女性的導(dǎo)火索是某晚他目睹了這兩個他認為極度圣潔和極度污穢的親人媾和的場景：
  　　
  　　 臨別的一天晚上，劉浪想找母親說話，剛走到門口，一陣奇怪的笑聲拉住了他。劉浪從破敗的窗里看到奇特的一幕：劉成業(yè)像嬰兒一樣蜷縮在陳氏的懷里。偎依在敞開衣襟的乳房上，嘬著奶頭，陳氏滿臉憐愛地哼哼，手拍著劉成業(yè)弓一樣繃起的后脊梁，這個老男人居然叫陳氏“媽”。劉浪一陣惡心，他覺得那張衰老枯皺的臉上出現(xiàn)天真的嬌嗔的表情是令他不堪卒睹的。
  　　
  　　 強烈擺脫根深蒂固的戀母情結(jié)的欲望使我們的主人公逐漸形成自我節(jié)制的超我機能感到尷尬，甚至演變?yōu)橐环N危機。來自外界的蔑視和自我的恥辱感迫使劉浪將這種壓力表現(xiàn)為仇視女性的暴力。他的內(nèi)心對女性愈發(fā)的崇敬和依戀，他就愈要在他人面前做出羞辱女性的舉動，從而達到自我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感。
  　　
  　　 第一次暴力實施是在劉浪與馬大的一次對決中失手，屬下阿八抓來一個長相近似天如（劉浪的初戀女友）的女人，而劉浪卻開槍殺死了她。文中如此描寫他殺死女人前的心理狀態(tài)：
  　　
  　　 在女人凄厲的驚呼中，劉浪透過準星看見了母親陳氏的一對大乳房，一個畏縮的少年正無力地抓住它，仿佛徒手攀附在峭壁的一對亂石上，雙腳徒勞地亂蹬，只要一松手少年就會送命，他的臉上掛滿了無助的淚水。
  　　
  　　 可見北村并不是無意識寫到劉浪的戀母情結(jié)，劉浪每一次作踐女性的時候，上下文間都會恰好提及他的母親陳氏。
  　　 再一次的暴力實施在他的大學(xué)同學(xué)小緞（徐麗絲）身上，劉浪曾試圖把這個擁有豐乳肥臀的女人只作為一個性工具。他最后還是失敗了，小緞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相對劉浪的自卑和尷尬，在幾個月的放縱之后，劉浪骨立形銷。這個暴力過程中劉浪沒有占絲毫的上風(fēng)，他能做的就是讓這個女人死，再次達到他對女性仇視的表達。
  　　 對妻子如玉的虐待卻使年齡比自己大的妻子愈發(fā)逆來順受，接近自己的母親來。為此劉浪的自尊受挫和恥辱感加劇。
  　　
  　　 每當(dāng)他心情悲涼，把如玉和陳氏比較時，就特別警惕自己那抑制不住的嬌嗔。他多次為叫如玉撫摸他的身體而感到后悔，如果持守不住一個男人的自尊，他會覺得是一種徹底的失敗，比死還難受。但他又的確常常涌起嘬如玉奶頭的欲望，這種內(nèi)心的交戰(zhàn)使這個男人心力交瘁。
  　　
  　　 這段關(guān)于主人公自我節(jié)制和超我機能的壓力寫得十分明顯，正是這種壓力促使他逼死了妻子。
  　　 在母親陳氏死后，小說并沒有將戀母情結(jié)線索連貫下去，而是大篇幅的記錄了劉浪、馬大、董云、唐松這一類人的精神病發(fā)展過程。
  　　從瘋狂到絕望再到崩潰，劉浪最終帶著馬大去皈依基督教。能促成這一結(jié)果的主要原因還是他在大學(xué)期間的初戀女友天如，天如手捧《圣經(jīng)》，念詞句給他聽的畫面一直烙在劉浪的腦海中。在目睹了母親“其實也是俗人”之后，“距離產(chǎn)生美”的天如在劉浪的意念中成為一個超脫世俗的神女，是劉浪在經(jīng)歷世間種種后的精神坐標。
  　　
  　　 小說最多的還是在講述信仰對于一個民族及個人靈魂的重要性。正如扉頁所寫的句子：天國近了，你們應(yīng)當(dāng)悔改。當(dāng)然小說中的戀母情結(jié)只是一個表現(xiàn)，我這里是作比較現(xiàn)實的理解。在沒有信仰的國度，女性或者說母親被作為一種圣潔的形象成為離亂人心中的膜拜的信仰，而民眾中對于女性的鄙視也同時泛濫，這兩種幾乎完全矛盾的集體無意識在小說中的世界里隱諱地存在著。
  　　
•   女性對情感的關(guān)注。
  病態(tài)的根源很清晰缺有所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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