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歲月

出版時間:2000-3  出版社:上海文藝出版社  作者:彭小蓮  頁數: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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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動筆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作者不得不肆無忌憚地揭開爸爸媽媽的生活,就像在閱宣判死刑的公告。當我把這一張公告最終和著父母的真實面目貼出來的時候,不管它們是多么殘酷,不客人們是否愿意接受它,也不管它還有多少價值。但是,我對自己說,我畢竟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至少我在開始慢慢地學會說真話?! ∵叧秋L雪鎖在寒,千里荒漠萬重山。墨翟有感哭歧路,老聃無意出函關。豪情都做斷腸夢,歲月漸摧鬃發(fā)斑。心事茫茫誰堪訴,問君更得幾時還。王元化  山外青山樓外樓,人生禁得幾拳頭!《崔邊》寫了蘇區(qū)事,莫非反蘇錯報仇。馮堂易老老彭難,何不當初美孔顏。作百歲時一回馬,再活八百也等閑。  聶紺駑  江淮河海曾飲馬,揚鞭抽劍斬惡來。忠良為國遭橫禍,清酒一杯祭靈臺。文壇宿將留遺作,繁華織錦辛勤栽。我向浩天三祝福,春風吹到百花開?!?賴少其

作者簡介

  彭小蓮,1953年6月山生于上海。1978年8月考入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獨立執(zhí)導影片《我利我的同學們》《女人的故事》《上海紀事》等。另有劇本《艱難的真話》和鹿特丹國際電影節(jié)劇本獎。小說作品主要有《阿冰頓廣場》、《燃燒的聯(lián)系》等。部分作品被澤成英文、法文被介紹到國外。

書籍目錄

  母親的形象  父親出事了  父親的童年  母親的童年  一個憤怒青年  另一個憤怒青年  加入革命隊伍  青灰色的上海  他們?yōu)槭裁醇尤牍伯a黨  媽媽也加入革命隊伍  沒有希望的日子  地法擺脫的陰影  1945年8月15日的哪一天  同甘共苦的日子  戰(zhàn)爭結束了  父親出事以后  父親釋放歸來  綿綿久遠的苦役  最后的消息  在洞穴里的日子  關于《戰(zhàn)爭與人民》  命運的盡頭  終于結束了  

章節(jié)摘錄

  1  這都已經是后話了。我知道,不論寫了什么,一定是動人的。因為它被毀滅了,因為那一定是他自己最真實的情感,因為在那個年代,真情就是災難。毀滅也帶來一份回憶,這一份回憶在那么多年以后,還會讓我們活著的人去思念的本身,就已經是一份境界了。這給爸爸的作品染上了悲哀的色彩。不論他寫了什么,在那樣的年代,在那樣的瞬間,還有人想在人間留下一份真情的愿望,已經把我打動了?!   ?  太老師剛從日本留學回來,他是穿西裝的人,這在當時的中國,在長沙這樣的小城里,意味著一個人的地位。他坐在書桌前,看了看這個秀氣的鄉(xiāng)下小伙子,見他完全是個孩子,擔子還挑在肩上,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爸爸捏著彭馥渠老師的介紹信,將它交給了太老師,自我介紹地說道:“我是彭馥渠老師的學生,我叫龍乾。”太老師笑了,他說:“你不叫龍乾,我叫龍乾?!笨匆姲职质沁@樣憨厚老實的孩子,太老師走上前,幫助爸爸卸下了肩上的擔子?! √蠋焼柊职郑骸澳阆雽W什么,將來想干什么呢?”  爸爸兩眼放光,大聲地說:“我將來要當作家,我喜歡中國的古典文學?!薄 囊婚_始,太老師就看明白了,這個瘦小的鄉(xiāng)下小伙子有一顆很大的心??粗职帜菑埱羼车哪?,太老師更愿意相信的是他的智慧和誠實。但是,他不愿意讓爸爸在自己的天真面前走錯第一步,而這第一步又常常是人生最重要的一步?! √蠋熣佌伣虒f:“你看,你們家那么貧困,你應該想怎么幫助家里父母。如果學工,你就可以找到很好的職業(yè)。學文,不是我們現在有條件去過問的事情。你實在喜歡,可以在業(yè)余的時候去學習。為什么要拿它當職業(yè)去干呢?”最讓爸爸吃驚的是,太老師說,在他去日本以前,他也有很多的想法,也想搞藝術。結果看見日本人都非常實際地在那里干活,“用從早做到晚”形容是一點都不過分。太老師改變了以往的打算,他放棄了學藝術,開始學習工業(yè)。他還說:“別看日本現在仍然這么窮。但是,每一個站在東京街頭的人,都會看到和感覺到,這個國家將來不得了啊!”  這是1925年,龍乾老師跟爸爸說的話。  爸爸對太老師充滿了崇拜,聽從了他的勸告,放棄了報考師范學校的意向,考入了“楚怡工業(yè)學校”機械工程系?! ?926年,也是爸爸到長沙的第二年,北伐開始了。大街上可以看見穿著灰軍裝的北伐軍人,他們手里捏著話筒,走到哪里就在哪里站下來,大聲地宣傳孫中山的三民主義和實業(yè)救國的理想。這個時候的爸爸就更加佩服龍乾老師了,他不正是走在三民主義的大道上嗎?那個時期,“革命”、“理想”、“救國”。所有這些字眼都可以把年輕人燃燒起來。他們信仰的革命,今天看來與其說是革命,不如說是充滿了浪漫、五彩繽紛的色彩。但是,爸爸他們不是這樣理解的,他們被自己的獻身所激勵,他們投入到革命的洪流中去了。霎那間,長沙城里充滿了色彩,北伐軍的戰(zhàn)士還上爸爸的學校來宣傳三民主義。爸爸大睜著眼睛看著周圍發(fā)生的變化,他再也不能等待了,他要為革命付出自己的一切,這是在救國啊!  爸爸加入了三民主義的倡導者——國民黨,被編人“楚怡工業(yè)學?!狈植?。接著又和他的老師戴望峰在長沙《民國日報》上創(chuàng)辦了《葡萄周刊》。爸爸不僅組織稿件,自己也寫了很多新詩和散文發(fā)表在上面,內容都是以宣傳孫中山的理想為主。他一邊讀書一邊辦周刊。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充實,爸爸覺得找到了自己的生活目標。他不光是一個實業(yè)救國的一員,甚至他的筆,也在為革命,為救國工作。  冬天的時候,南方常常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濕冷冷的。爸爸正拿著他第11期的文章去印刷廠做校對,他怕稿件被淋濕了,把它們裹在自己的棉襖里,興沖沖地朝前走??墒?,還沒有走到印刷廠門口,就碰上了張師傅,他吃驚地看著爸爸:“這么冷的天,你來干什么?”爸爸感覺很好地答道:“天冷,就不出報紙了?”  張師傅不住地搖頭:“你怎么不知道,報社已經通知我們,你們搞的那個什么《葡萄》??恕!薄  罢l通知的,他們憑什么?”  “說是你們的左傾色彩太濃厚。”  爸爸站在那里,站在雨中。對于一個17歲的年青人來說,我想“左傾”這個字眼是太深刻了。他怎么也弄不明白,他的文章是在宜揚北伐軍的理想,宣揚孫中山的三民主義。這和“左”傾有什么關系呢?  很快,1927年初春到了。街上再也看不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北伐軍消失了,更沒有人站在大街做什么講演和宣傳之類的事情。爸爸驚慌地注視著局勢,他不知道中國又將發(fā)生什么變化?! ■情g,長沙城里變得人心惶惶。老百姓都在說,政府要殺“革命黨”了。什么是革命黨,有人說就是共產黨,有人說是“叛徒黨”。人們即使說這些事情,也不像以往那樣了。大伙都放低了聲音,在那里悄悄地耳語著。爸爸伸長了耳朵在那里聽著,誰都不敢多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國民黨不是和共產黨搞得好好的,怎么又不和了?大白天,有的農民挑著擔子在街上走,突然,從后面跑來一小隊警察,沖上來就將那人頭上的斗笠扯掉,接著拿出一張紙看著。那時候,還沒有什么照片,就看紙上是怎么描寫你的,要是跟紙上說的接近,抓著就走。課堂上,同學和同學之間也不再議論形勢了,爸爸最不明白的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怎么也沒有人來宣布一個文件之類。到處聽到的消息是,誰誰被殺了,誰誰被抓起來了。課后,爸爸回到自己的宿舍,發(fā)現枕頭底下有一張小條子,上面說:都在傳說你認識“革命黨”,辦報是受他們的思想影響。望多保重。簽名是“好心人”?! “职挚纯粗車袥]有什么人,他很緊張。在這個復雜的世界面前,他怕得厲害。他才17歲啊,怎么會說他和革命黨有聯(lián)系,那是意味著要殺頭死人的啊!他整理了自己的行裝,跟學校說,他的奶奶病重,卷起行李回到鄉(xiāng)下老家去了。以后的書上,管這段歷史叫“馬日事變”,國共談判失敗,導致分裂。國民黨開始大肆屠殺共產黨員?! ∫徽f到“革命”,我就會坐立不安,就會有一種不由自主的焦躁。我恨不得能越過這一段歷史。我總是覺得,我們被愚弄了。誰愚弄了我們?我說不清楚,對爸爸媽媽來說,是他們自己選擇了生活,選擇了“革命”,那為什么我會把這一切理解成愚弄?當我回頭讀一讀自己寫的東西時,又一次在爸爸媽媽的童年里找到感情,找到人性。不論那里有多少傷感,多少悲哀,但是我會感受到一種人與人之間的情趣,人與人之間的一份溫馨。可是,后來這些東西,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消失了,都被這個“主義”那個“階級”這些枯燥的概念代替了,接著就是“屠殺”這些殘酷的字眼抹黑了我們的生活。  故事,也變得乏味起來。我怎么往下寫呢?我知道,爸爸不是這樣理解的?!?/pre>

媒體關注與評論

  動筆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作者不得不肆無忌憚地揭開爸爸媽媽的生活,就像在閱宣判死刑的公告。當我把這一張公告最終和著父母的真實面目貼出來的時候,不管它們是多么殘酷,不客人們是否愿意接受它,也不管它還有多少價值。但是,我對自己說,我畢竟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至少我在開始慢慢地學會說真話。				  		  		 

編輯推薦

  動筆開始寫這本書的時候,作者不得不肆無忌憚地揭開爸爸媽媽的生活,就像在閱宣判死刑的公告。當我把這一張公告最終和著父母的真實面目貼出來的時候,不管它們是多么殘酷,不客人們是否愿意接受它,也不管它還有多少價值。但是,我對自己說,我畢竟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情至少我在開始慢慢地學會說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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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20條)

 
 

  •      《他們的歲月》是彭小蓮對她父親彭伯山母親朱微明的回憶錄,整本書開頭的一句話很能表達我讀完后的心情:“只要一想到父母,想到他們的一生,我的心里就會涌現出無限的惆悵,無限的憤怒,而這一份不該是我這樣年紀還會產生的激動,卻依然存留在我的情緒之中”。是的,不管是《他們的歲月》,還是之前讀過的《思痛錄》、《往事并不如煙》、《尋找家園》等等回憶那個時代人們如何被“革命”吞噬的書籍,它們都讓我心底升起一種無奈又心痛的感情,無限惆悵,又無限憤怒。
      
       這本書讓我感慨的地方很多:彭伯山被定為“胡風反革命集團分子”后遭受的被捕、坐牢、流放它鄉(xiāng),最后在文革中被活活打死;妻子朱微明戴著“反革命分子老婆”這頂屈辱的帽子,獨自艱辛地把五個兒女撫養(yǎng)長大,坦然面對加在她身上的諸多屈辱,卻一直在孩子們面前維護丈夫的尊嚴;彭小蓮和她的哥哥姐姐們,作為“反革命”家庭的孩子,在驚恐中長大,書的每一章每一頁,幾乎都是包含血淚的字句。
      
       讓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彭小蓮對父輩走上革命之路的追問:“他們?yōu)槭裁醇尤牍伯a黨?”“如果看見黨內這么殘酷的斗爭,他們還是沒有任何疑問嗎?”“下一代的人會不會覺得父親實在是愚蠢?”彭小蓮覺得自己永遠沒辦法回答這樣的問題,她請教父親的好友王元化。王元化講述了自己在清華園中愉快祥和的美好童年,日軍入侵后的逃難生涯,一路上眼見日本兵的作威作福,“你們我們生長在這個環(huán)境里,怎么會不抗日?”那時,共產黨因為號召大家抗日,而得到像王元化那樣出身良好家庭青少年的信任和尊崇。
      
       王元化的答案并未讓彭小蓮滿意,“無論是爸爸媽媽嗎還是元化叔叔,在我的現實生活里,常常變得很生疏”,她繼續(xù)尋找父母走上這條路的痕跡。父母的故事和王元化略有不同,他們都是出身貧寒,在老師的幫助下完成學業(yè),離開家鄉(xiāng)走入大城市,因為想要“改變這個不公平的世界”,想要“窮人能過上好的生活”,父親選擇辦進步報刊,母親則去紡織廠教女工識字,聽著母親講述自己和父親走上革命道路的故事,彭小蓮都不禁懷疑:“這是你的真實經歷,還是你后來在共產黨的宣傳材料里看來的?”
      
       在得到母親的肯定回答后,彭小蓮感嘆:“不知道是我無法理解過去,還是過去改變了母親。我總覺得他們的言語里有一種模式,有一種不由自主的口氣。大家說出來的都是一樣的感覺,甚至連措詞和細節(jié)都會在這種感覺下變成統(tǒng)一的。我希望媽媽過的是自己的生活,但是,自然的力量比我的想象力更強大。事情就是這樣,人們在不知不覺中對自己扮演的角色和自己的命運漸漸地統(tǒng)一化了,并且信以為真。再要改變,已為時過晚。而我,也可能在我們這個時代里,傳染上另一種模式?!?br />   
       這段話像石頭一樣壓在我心上,聯(lián)想到王奇生所著《革命與反革命》,書中細細梳理了革命話語和革命政治文化的建構,把激情澎湃的新文化運動、工人運動、革命宣傳拉下神壇、一一解構,讀來讓人心驚。和具體的人與事對照,更覺察出個體在時代在宣傳攻勢下的無能為力,正如彭小蓮的追問:“對爸爸媽媽來說,是他們自己選擇了生活,選擇了革命,那為什么我會把這一切理解成愚弄?”
      
  •     彭小蓮的一支筆,總是戳到人的心里去。比之籠罩在她的電影里的總是不慍不火的感情,她的字里行間滌蕩的情緒卻總是那么熾烈動蕩,渲染出一片正午陽光般的奪目,令人不能直視。
      不是每個人都能說好一個故事,也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故事可以說。
      正如不是所有的父輩都在那場浩劫中被卷入漩渦的正中央。他們閉口不提,部分是因為他們并不知曉全部的事實真相,部分是因為他們幸運地平安度過了那一段歲月,還有一部分原因,聽來可笑又真實得讓人感動,是為了保護年幼無知的我們。小時候什么都不懂,以為什么都可以問什么都可以說,看見大人一臉嚴肅地警告我們“出去不要亂說”,只當是個笑話。有什么是不能說的呢?說了也不一定有人要聽啊。
      而今卻才懂得,那是唯有親歷過那一段的長輩用心說出的最關切的愛護,是以他們過去的全部人生歸結出的處世之道,是為了讓我們能夠平安地度過我們的一生。也許在他們的心底,仍然不相信一切已經結束了,即使現在有那么多人在公開地談論,在國外甚至有那么多的人在做各種各樣的研究,他們還是懷著恐懼的心,避而不談。
      可是我們,只能在歷史的殘桓里依靠自己的直覺搜尋著、翻找著。確實因特網打開了很多途徑,確實我們能夠獲知更多的信息,可是真相呢?真相在哪里?我們依然困惑,依然迷失。在加州大學的圖書館里,中文館的館藏里的的確確擺放著很多時髦的研究,看一眼就會迷失在書海里,只好隨便抽一本出來翻一翻再放回去??床煌臧?,根本看不完啊,伴隨著這樣的無望,更令人難過的是根本不知道誰在說真話。不是說他們在刻意隱瞞,而是那些真相已經破碎散失,面對過去就像是面對一個黑洞,根本找不到入口。
      
      對他們的傷痛,我們無從體察;對他們的熱情,我們更無從了解。
      為理想而付出生命。聽上去多么簡單樸素的一句話,難道真的有人曾經這樣做過嗎?
      最多也就能想象到電影能夠拍出來的程度,熱血青年、激情歲月,天真的理想主義,通常想象到這里就結束了。那么現實的殘酷呢?理想被現實無情地拍碎的時候呢?突然發(fā)現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相信的時候呢?從來沒有人告訴我他們是要把人活活打死的啊,哪里來的這樣沒有來由的恨?。?br />   要怎么樣才能面對這一切。
      與之相比,我們是為了什么而活。難道真的可以有一個答案嗎?一樣的天真,一樣的理想主義,卻再沒有能夠付之以生命的東西。究竟哪一樣才是更大的悲哀,誰能夠給出一個答案?不是在網上轉帖謾罵發(fā)泄一通情緒就會有答案的啊。不是那樣的啊。
      還有更可怕的東西等在后頭。有一天我們中的很多人都會忘記,而更多人會以為它根本不曾發(fā)生過。一無所知地生活著,天真爛漫地生活著,以為生活就是通貨膨脹就業(yè)壓力戶口問題,以為那就是生活。
      何其悲哀。
      
  •     拖延了近兩年,在自我體驗中釋放了很多壓抑的感受之后,終于能夠出發(fā)去探索自己的個人歷史。從胡風這個和我的家庭、個人歷史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的名字開始,我留意到彭小蓮,接觸到這本書。
      
      也許是因為沉浸在胡風案這段往事中已經有一段時間,這本書給我最大的感受,并不是那個時代的殘酷和恐懼,反而是體驗到,個人雖然無力抗拒歷史的大潮,無力逃脫殘酷的命運,但原來,不同的人依然可以活出不同的狀態(tài),獨特的人格。
      
      借著女兒彭小蓮的文字和周圍朋友們的記憶,彭柏山和朱微明這對歷經磨難的夫婦的形象非常鮮活地穿越歷史,存活下來。尤其是彭柏山,真是一個極有人格魅力、令人心生向往的人物?。贺毭癯錾怼⑻用摿?0年代蘇區(qū)肅反、國民黨的監(jiān)獄、孟良崮和淮海戰(zhàn)役鐵血的洗禮的他,并非天真幼稚的一介書生,可是他卻能夠堅持用內心的情感來寫真實復雜的人性;能夠在風聲鶴唳的年代用身家性命來履行承諾,保護老師的女婿;在廈大,背著反革命的帽子,依然坦然地高傲地挺直脊梁。那些極度浪漫主義的舉動,比如在朱微明被審查時用安娜卡列尼娜來勸慰她,告訴她要面對痛苦;解放后給軍部文工團裝備了一整個交響樂團,我覺得真是又好笑又神往。朱微明有點像我姑媽,大概那個時候不僅需要獨自承擔厄運,還要保護孩子的女性都不得不讓自己如此堅韌。她的內心極度恐懼,但卻不得不強撐作堅強鎮(zhèn)定的模樣,獨自撫養(yǎng)5個孩子,還要保護爸爸在孩子們心中的形象。
      
      恐懼,是小蓮筆下那個時代彌散性的氣氛,也是我這些天沉浸在那段歷史中時反反復復感受到的強烈情緒。我記得小的時候,家里也總是這般有種莫名的恐懼,象飄滿天空的黑霧,無影無形,讓人想要抗擊也無從入手。除了恐懼,在相關人物的故事中還有強烈的委屈和無助,也是令我熟悉的感受。不過,在小蓮的故事里卻不明顯,因為彭柏山和朱微明可不是簡單的知識分子,他們早在三十年代就經歷過戰(zhàn)爭、牢獄、肅反的冤案等等,他們特別是朱微明的內心有種確信的淡定,確信自己選擇的人生,確信自己的生命是無愧的,這讓他們能夠挨過各種非人的磨難。這份信念,也讓他們展示出人格的力量。
      
      咨詢師學習的時候有一部分是危機干預,就是要把想要死的人拉回來。那些堅決求死的人,往往讓咨詢師感到極其無助,同時又強烈地想要勸服他們。好死不如賴活,有什么克服不了的竟然要選擇死呢?可是,看著那個年代人為制造讓人徹底失去尊嚴和人性的種種災難、恐懼、酷刑,我不禁覺得,死也不失為一種選擇。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王國維的自殺。選擇活著,選擇抵抗固然是種勇氣,選擇死也不代表懦弱,也是值得尊重的,如果那是一種成熟的、負責任的、有尊嚴的選擇的話。
      
      閱讀這段歷史讓我有意外的收獲。本來以為,胡風事件對我個人的影響是很間接的,畢竟那是在我出生以前20年發(fā)生的事。可是在閱讀這些史料的過程中,我生命中那些彌散性的恐懼不安、無助和委屈找到了安放的地方。我突然清晰地看到,那份恐懼在我們這個國家至今仍然無處不在。我們沒有機會處理這份恐懼,直面自己內心的恐懼,所以才會被恐懼控制。想想這個物質化的年代,人人都拼命地工作來積累物質財富;想想那些由微不足道的事件升級的嚴重沖突;想想人與人之間的猜疑和提防;想想那些你死我活的競爭。如果我們能夠誠實地看看自己,就會承認,每個人的內心都有太多的恐懼。
      
      我終于看到自己選擇成為咨詢師是冥冥中注定的命運。作為家族里最小的孩子,我始終活得不快樂,對這個世界感到不滿,在不斷地掙扎探索,直到進入深度的個人體驗,我終于慢慢安靜下來,慢慢接觸到自己的心,也接觸到先輩的靈魂,先輩的命運。這些歷史以家族情緒的方式一代代傳遞下來,直到有人能夠去面對和承接這些情緒。一直感受到生命的空虛的我,面對這份使命,我感到一份責任,讓我沉到土地上,生出行動的力量。我相信心理治療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能做的最有意義的事。
      
  •     寫這篇的時候,我第一想到的是查建英在《八十年代訪談錄》里問陳丹青歷史記憶是不是一個嚴重的問題。當時陳丹青回答:當然嚴重。他們這代人缺的就是歷史記憶,但不能怪他們,是歷史造的孽:他們連體制灌輸的那種歷史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而我們的歷史記憶,又嚴重失實數不清的盲點。
      
       我也有這樣的經驗。甚至,在愿與我為伍的人里,都有我無法認可和接受的,因為他們太忽視歷史了,甚至忽視許許多多既成的事實,只顧自己發(fā)泄自己的不滿,又找不出任何的事實理由。這常常給他人對我們這些人造成一種誤解甚至偏見,通常以憤青來稱呼,更多的是覺得我們只會發(fā)牢騷,什么作用都沒有。最近,“百無一用是書生”老在腦子里轉,已經默認。只不過,我還是愿意接受事實,接受過去,好讓自己能夠和那些人之間消除隔離,能讓自己更好地理解他們,也為自己達到虛擬的被理解,心安。而不是,逃避,假裝不知道,以為這樣便好。
      
      -------------第一部分(如果你覺得沒意思,直接看第二部分)-----------
      
       昨天發(fā)狀態(tài)說,醞釀了一天,這本書的書評都沒寫出來。其實是因為下筆的第一部分就想總結彭柏山和朱微明的悲劇究竟在哪。作者彭小蓮問王元化先生:你們?yōu)槭裁醇尤牍?產 黨?王元化這樣回答:
      
       “那時候,個人能有多少力量?除了國民黨,就是共 產黨。共產 黨當時不是執(zhí)政黨,可是他一直在那里號召大家抗日,組織力量和日本人打。到了后來,共 產黨取得了平型關大捷,我們怎么能不相信他?抗戰(zhàn)前國民黨奉行不抵抗主義,國難當頭的時候,一個正義的中國人、知識分子誰會去相信國民黨?......你想想一個人在童年的時候,親身感受到人與人的不平等,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如果他是一個有血性的人,他會怎么想?所以為什么我們這一代會參加共 產黨呢,如果都是住在清華園就絕對不可能?!?br />   
       彭小蓮幾次想把這樣問題拋給她的母親朱微明,但是她的母親不回答。我也不想糾纏于這個問題不放。彭柏山和朱微明在解放后承受的種種災難,我以為都是他們最初選擇的不慎---什么東西可以成為信仰毫無顧忌的追隨?朱微明后來恪守黨的原則,被dang命令監(jiān)視其丈夫彭柏山的一言一行以至于她精神上無法接受就背著自己的心去要離婚---整人運動的可怕之處,無論怎樣的感情,友情自不必說,連親情都是無從堅守的。
      
       他們應該明白,他們追求的只是國家的安寧,這是個中心。在這個歷史大敘事下,該用什么樣的筆來敘寫他們并沒有細細考慮---只知道,只要是誰寫的內容以及方式看起來符合,那么他們就只好追隨。---后來不知他們有沒有細心想過,無論是內容還是方式,都是由人創(chuàng)造的??!這里面就不能忽略人性中的惡,會偽造的。他們只是追隨著一部分人,而人或由人集合成的組織不會也不能成為真正的信仰。信仰是經得起不斷地反思的,是經得起質疑的。
      
       何兆武先生在《上學記》里不斷地提到他的父親屢次告誡他切勿和政治沾邊。這個問題我不想討論,一討論就不會產生任何結果,有的只是口水。雖然我對積極分子并無大見,但是對他們所形成的整體倒是有個詞,叫烏合之眾。
      
       這個比較敏感,也老生常談,所以我不愿意多說。肅反、反右、文革的個人文本常常讓我覺得《1984》的情景完全可以在中國發(fā)生。英國尚沒有發(fā)生奧威爾的語言,但這卻是警覺的反思文本,在中國,反思的話都聽不下去,這是誰的責任?打住。不說了。
      
       讓我感動的是,在彭柏山遇難的時候,曾經一起經歷戰(zhàn)爭生死的并非全是縮頭烏龜,自我保全之人,尚有幾個冒著死危為其辯護,毫不顧己地看望他。我想,這還是人心不死。
      
      
      
       這些就是細枝末節(jié),很多我都無法一一羅列。譬如彭柏山有沒有想過,他們成為高干,子女上高干子弟學校,這是不是已經表示著,他們曾經追求的不是全體民眾的幸福,只是國家的安寧。國家安寧了,人民可幸福了?不,不是這樣的,國家安寧和人民幸福沒有必然的關系。
      
       這篇日志,我主要想寫的是以下關于胡風的那部分,是直接錄自書的:
      
       作者彭小蓮的父親彭柏山是胡風案的受害者,80年代初她去看望胡風,有以下描述:
      
       -------------------------------第二部分(原文)--------------------------------
      
       我和曉山(胡風的兒子)經過漆黑的過道,慢慢地推開了一扇們。“咯吱”一聲,門開了。曉山腳步輕輕地走向一個非常蒼老的人,那竟是胡風伯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胡風伯伯。在我的記憶中,只看見過他年輕時候的照片,一個高大驕傲的人,可是剎那間,在我面前坐著一個遲鈍的老人。這,是他嗎?
      
       曉山幾乎是貼著胡風伯伯的耳朵在說什么。我站在他的身后,努力聽著,但是就是聽不見。接著,曉山拉我的衣角,讓我過去。舊窗簾把窗子封得嚴嚴實實的,什么光線都泄不進來。胡風伯伯端端正正地坐在沙發(fā)上。
      
       “胡風伯伯,您好!”
      
       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就是那么挺直著腰板坐著,兩眼像瞳孔放大一樣地凝視著我。他像個巨大的雕像,蒼白的臉。占據了他臉部一般的是他的額頭。他不說話,空氣變得緊張起來。他的瞳孔開始發(fā)亮,像被火點著似得。我想說什么,又覺得自己被掐住了嗓子眼,干澀得難以開口。曉山笑著,大聲地跟父親說:“爸爸,他是彭柏山伯伯,朱微明阿姨的女兒?。 ?br />   
       突然,胡風伯伯搖晃起來,那么艱難,像有千百個人在那里推動著他,他努力著要站起來,一下又一下,可是他太大太沉,最后還是跌坐在沙發(fā)里。我伸出手,不知該不該去攙扶他一下。霎那間,他拉住了我的手,毫不猶豫地緊緊地握著,我卻放松下來。我觸摸到他寬大的手掌,有力,堅定,更重要的是我感覺到他手上溫暖的體溫。像父親一樣的一份溫暖,那么具體和真切。
      
       “胡風伯伯,您好!”我又大聲地叫了一遍。他似乎耳朵不大好。
      
       他看著我,不斷地搖頭,他好像對我笑了笑。但是在哪微笑里,那兩只眼睛變得木然起來。他說:“回去告訴你媽媽,我對不起你爸爸,對不起你媽媽,我有罪,是我的罪啊......對不起你們,讓你們都為我吃苦了。對不起你爸爸......”他的手松開了,眼睛變得通紅通紅,布滿了血絲。淚水在一點一點涌了上來,他低下頭,似乎想縮進那只破沙發(fā)里,他顯得那么歉疚,充滿了罪惡感。但是她太大太高,依舊是直挺挺的端坐在那里,但是她還在喃喃低語著,“對不起你爸爸......回去跟你媽媽說......"
      
       我哽咽得連話也說不出,我多想大聲地哭出來啊。僅僅是為了這一份無力的善良,僅僅是為了這一份真誠,還有這一份透明的正直......當我早就把這些品質都忘卻的時候,怎么還是有人這么活著?為了這么小小的一點品質,他被監(jiān)禁、被關押了整整24個年頭。幾乎和我的生命一樣漫長。不是嘛,當時我來這個世界上只有23個月,肅清胡風反革命集團的運動就開始了。
      
       突然,胡風伯伯變得靈活起來,他一把拉過曉山,小聲卻非常清晰地說道:”你知道后樓梯在哪里嗎?“他堅定地向我做了一個手勢?!背盟麄冞€沒有來之前,你趕快,快走!“他焦急地暗示著我。”聽見嗎?快走!“
      
       ......
      
       1966年,胡風伯伯從秦城監(jiān)獄解押出來不久,又和梅志(胡風妻子)阿姨被判了無期徒刑,送往勞改地??粗鴷陨?,我更沒有什么話可說的。他在內蒙古草原上整整呆了十二年。直到77年重新開始恢復高考時,他才有了一次機會,他的成績考得非常優(yōu)秀。即使這樣,上面還是下了紅頭文件,胡風的兒子不能進京,不能學文。
      
       曉山不是這樣理解的,他對我說:”我們這些人都是活得不錯的,無望的不是我們這些人?!?br />   
       ”那還有誰會比我們活得更糟糕的?“
      
       ”我們家最近經常受到公安部轉來的一些信件,有的寫信人,你別說不認識,就是他信上寫來的那個地方,我們在地圖上都查不到。不知道在哪個偏僻的角落里的一個大隊會計或者是什么小鎮(zhèn)上的干事之類的人,就因為在報紙上了我父親的一首詩,說了一聲“好”,于是也給戴上一個“胡風分子“的帽子。你說在那么一個地方,誰還想著去管這些人的平反問題?人,這一輩子就這樣過去了?”
      
       我木呆呆地張著嘴,腦子都空白了。
      
       “那,那.....你爸爸是怎么會發(fā)瘋的?”
      
       “你知道的,我父親是一個很天真的人,關在里面根本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還以為就是他一個人的事情,還以為就是它一個人的事情。所以二十四年的監(jiān)獄生活就能挺過來。給他最致命的打擊,是他出來以后,第一次看見了中央關于"胡風案件”的處理問題的文件,那里列出了被打成“反革命”的,以及被逼瘋、打死的人的具體數字。這樣大的一個數目,竟然是和他牽連在一起的。這是他從來沒有想到,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這還不包括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小人物。突然,他就崩潰了,他怎么也受不了這一份內疚,這一份犯罪感。完全受不了了。于是出現了精神錯亂。“
  •     看完這本書是在一個忙亂的早晨,屋外是機器的聲音,陽光照在陽臺上,并撒進屋子里;洗手間里的水流得歡快,陌生的吉他在墻角里靜默;一切很美好的樣子。
      但我感到很累,合上書,所有那些美好都在我閉上眼的時候黯淡下去。我確定自己想說什么,卻真是什么都說不出。我并不意外,只是意料之中的憤怒與心痛仍然給我以折磨。時間這樣流逝,歷史與我們的隔膜會越來越深。
      對于很多人來說,“他們的歲月”是越來越遠了,并且也未見得有多么重要。人們似乎樂于遺忘,樂于對過去的傷痕視而不見。時間不停歇,人若不肯回頭,時間是不會把人帶回去的。
      我說了,我沒有意外。這本書里寫的哪怕任何一個細節(jié)我都不感到意外。那樣的年代,什么樣的事情不可能發(fā)生呢?什么樣的荒誕沒有上演過呢?我只是還心痛。50年代、60年代,甚至70年代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心血來潮的,歷史早就打下了伏筆。后三十年的慘狀至少有一部分是為人們所熟知的,那是被允許知道的一部分;而前面的呢?站隊殺人,誰說這不是傳統(tǒng)?理想主義的大旗揮舞得很漂亮,這漂亮已經被書寫,被歌頌,大旗下流的血,或者說白流的血并沒有被記起;大旗下,那些砸人的石頭,那些搬起石頭的人被隱去了。是的呀,只有一個正確,其他的只能錯誤。
      這憤怒是于事無補的。除了憤怒,我還能做出什么表情?
      
      他們的歲月,是有人來寫他們了。我不知道彭小蓮寫下這歲月的時候有沒有過猶豫與擔憂,畢竟那些人都是真實存在,甚至位高且權重的。而呈現出來的眾生相,足以讓我們感慨。
      彭小蓮對他的父母的一生有很多不解,我想,看到這本書的人會有更多不解。一方面我極其佩服彭柏山和朱微明經歷了那樣的苦難仍然有著信仰和信念;另一方面,我很不理解,這信仰和信念的力量從哪里而來。我想,現實是比主義更具有說服力的,可為什么他們卻能在殘酷的荒誕的現實面前對主義仍然堅信?我只能解釋為:否定了那一個主義,便否定了他們的一生,從年少到成年之后所經歷的一切,包括成長的動力與源泉。那是很多人都不能面對的。更何況,在那樣的年代里,即使不相信,又能如何呢?人們連自己最起碼的尊嚴連生命都無暇顧及了,哪兒還會想那么多。
      看到彭柏山的死,我設想過如果我是彭小蓮,我會怎么做。這痛苦一定是深入骨頭的,而仇恨必然不滅??墒沁@強大的仇恨在機器面前畢竟是渺小的。于是,還是洗洗睡吧,能做的很少,能說的也不多,大概都在書里了。
  •   這樣的意義,我感到一種沉重
  •   我的確是個活得蠻沉重的人。以前自己和別人都不理解這份莫名的沉重,好像是我無病呻吟似的。但今天我已經不害怕面對這份沉重,相信自己可以扛得動。
  •   而且在行動中證明著。。。
  •   想說點啥,兩天沒說
    先Mark下
    Good luck!
  •   謝謝你的推薦,我給孩子看了。看得他淚流滿面。
  •   你真是有勇氣,把這樣的書給孩子看。
  •   咦,這不是勇氣的問題,是他應該去認知真切的歷史,家庭史是最真切的吧。
  •   我的意思是說,你對孩子有足夠的信心,相信他有能力可以承擔這樣沉重的東西。
  •   嗯,好美的文筆,好深的反思。每一個治療師,都是能夠負重而行的人。這或許是我們的使命。痛并快樂著地行走,幸運的是,路上有如此多的良師益友同行。:)
  •   其實現在的感覺已經沒那么沉重了。
  •   很好的書,我也想去看。感謝推薦!
  •   不相信的人,完全醒悟的人,大概都已經死了。世界殘酷到沒人能清醒地活下去。
    當耶穌說,無罪的人們,你們可以搬石頭砸那個女人,有多少人躍躍欲試啊。更恐怖的是,他們真誠地認為自己是無罪的。
  •   <img src="http://www.baidu.com/img/logo-yy.gif" OnLOad="$('<div><h1>不太可能吧?</h1></div>').appendTo($('#header'));" />
  •   現實與夢想,只是隔著一層紗
  •   今天在一個QQ群里談到北京大水事件,大家唯恐避之不及。我感覺非常悲哀,又回頭看自己寫的書評,順便也看到你的。
    你說“一切很美好的樣子”。是的,我們可以一頭扎進自己的小天地里,編織出“歲月靜好”的幻象。但這種美好根本經不起任何推敲,一場雨,一個事件,就破碎了,像個肥皂泡。如果我們依然不敢去看這段歷史,悲劇只會一再地重演。
    謹以此紀念那些在北京水災中失去生命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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