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最后十年考

前言

還是十多年前，我讀崔川榮同志的稿子才與他有聯(lián)系的，后來我到上海，又面談了一次，我讀他的稿子，感到他對問題很能深思，往往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新的思路，而且又是依據(jù)文獻(xiàn)資料所作的比較切實的分析，我感到這是很難得的。讀書一要沉潛而戒浮躁；二要深思而不作表面的淺解；三要自覺地經(jīng)受歷史的驗證，歷史不是瞬間，而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且歷史不是主觀，而是純客觀。所以，任何一個真誠地做學(xué)問的人，真誠地追求客觀真理的人，都應(yīng)該自覺地服從這一認(rèn)識的規(guī)律而摒棄自我夸張，要真像黃山谷說的“醫(yī)得儒生自圣顛”。我與崔川榮同志交往的十多年來，我感到他沉潛而又客觀耐心，所以他每有所作，并不立即要求發(fā)表，總是要沉思再沉思。他研究曹雪芹的最后十年也已經(jīng)好多年了，我說不清究竟是幾易其稿，前幾年我還能看一些稿子，特別是近一年來，我的眼睛的視力大受損失，幾乎很難看稿，所以他后來的稿子我無力再看。現(xiàn)在我只好憑記憶，記一點與他的書稿相關(guān)或略有關(guān)系的一些思考，所以叫作“沉思錄”，思考的問題較多，不可能都寫在這篇文章里，而且都只是思考而并非結(jié)果，更非結(jié)論。首先是關(guān)于脂硯齋的問題。

內(nèi)容概要

本書對曹雪芹晚年的交游情況、著書進(jìn)展、傳批過程做了詳盡考證，涉及創(chuàng)作計劃、五次增刪、“命刪”事件、鄉(xiāng)居原因等二三十個疑案，是新紅學(xué)建立以來最有代表性的學(xué)術(shù)論著之一。    本書闡述的觀點，如甲戌年四月曾與二敦等人宗學(xué)聯(lián)吟；丙子春為雪芹鄉(xiāng)居時間；“丙子本”的題名即《紅樓夢》；“可知野鶴在雞群”一詩與《題芹圃畫石》作于同時；“續(xù)書”與原著均出自雪芹之手，皆持之有故、言之有理、頗具參考價值。    此書積崔川榮先生數(shù)十余年之功，論證嚴(yán)密，思路清晰，于紅學(xué)又開一新面，為填補曹雪芹最后十年之空白作出了重要貢獻(xiàn)。

作者簡介

崔川榮，1959年12月生于上海南市，畢業(yè)于上海教育學(xué)院。重點研究曹雪芹生平事跡和《紅樓夢》成書過程。為中國紅樓夢研究學(xué)會會員，曾參加過全國和國際紅樓夢研討會。已發(fā)表《曹雪芹生年被埋沒的原因——辨“甲午八日淚筆”》、《鎮(zhèn)江江上打魚船——談畸笏即曹頻化名》、《曹雪芹生于蘇州之我見——重讀（曹家檔案史料）有感》、《再談“甲午八日”及其使用價值——關(guān)于紅學(xué)研究中的幾個難題》、《21世紀(jì)應(yīng)該盡快確定曹雪芹的生年——寫在曹雪芹三百周年誕辰日之前》等論文。30年來，作者默默耕耘，篤志不倦，沉潛耐心，發(fā)前人之所未發(fā)，且立論有據(jù)，分析鞭辟入里，是一位頗具考據(jù)型的中年學(xué)者。

書籍目錄

序一 紅樓沉思錄——《曹雪芹最后十年考》序馮其庸序二 《曹雪芹最后十年考》序鄭慶山卷首 最后十年探源頭——論《石頭記》的傳批格局癸酉篇 乾隆十八年（1753）  第一節(jié) 撰成五十回  第二節(jié) 大觀園北遷  第三節(jié) 曹頫首評  第四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甲戌篇 乾隆十九年（1754）  第一節(jié) 脂硯齋再評  第二節(jié) 往返曹頫宅  第三節(jié) 憐友  第四節(jié) 宗學(xué)聯(lián)吟  第五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乙亥篇 乾隆二十年（1755）  第一節(jié) 補說再評  第二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  第三節(jié) 續(xù)成七十回  第四節(jié) 難忘家事丙子篇 乾隆二十一年（1756）  第一節(jié) 找出分界  第二節(jié) 鄉(xiāng)居  第三節(jié) 未傷襟懷筆墨  第四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上）  第五節(jié) 脂硯齋三評  第六節(jié) 家宴  第七節(jié) 返回西郊以后  第八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下）  第九節(jié) 續(xù)成八十四回丁丑篇 乾隆二十二年（1757）  第一節(jié) 補說三評  第二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上）  第三節(jié) 從西郊到京城  第四節(jié) 親傳《紅樓夢》  第五節(jié) 話別  第六節(jié) 曹頫同年評語（下）  第七節(jié) 續(xù)成九十回戊寅篇 乾隆二十三年（1758）  第一節(jié) 槐園疑蹤  第二節(jié) 游潞河  第三節(jié) 脂硯齋四評  第四節(jié) 曹頰同年評語  第五節(jié) 后十回己卯篇 乾隆二十四年（1759）  第一節(jié) 夜飲  第二節(jié) 改寫年表  第三節(jié) 訪槐園  第四節(jié) 隱居僧寺  第五節(jié) 南下  第六節(jié) 補說四評庚辰篇 乾隆二十五年（1760）  第一節(jié) 苑召  第二節(jié) 再婚  第三節(jié) 續(xù)弦夫人  第四節(jié) 續(xù)訂秋月本  第五節(jié) 走訪明琳辛巳篇 乾隆二十六年（1761）  第一節(jié) 游廣泉寺  第二節(jié) 青錢留客  第三節(jié) 宴請諸宗室  第四節(jié) 又一次謄清  第五節(jié) 補做定本壬午篇 乾隆二十七年（1762）  第一節(jié) 曹頰三評  第二節(jié) 西園觀劇  第三節(jié) 佩刀質(zhì)酒  第四節(jié) 索書  第五節(jié) 淚盡而逝余論  附錄之一 曹雪芹生年被埋沒的原因    ——辨“甲午八日淚筆”  附錄之二 鎮(zhèn)江江上打魚船    ——談畸笏即曹頫化名  附錄之三 關(guān)于曹棠村引出的話題  附錄之四 曹雪芹增補120回始末    ——對《紅樓夢》成書過程的全盤思考后記再版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最后附記一則傳說，僅供參考。傳聞最初由鎮(zhèn)江江慰廬同志提供（一九七三年五月六日），后來吳恩裕先生在《曹雪芹佚著淺探》中曾兩次作了介紹：有一位沈君，現(xiàn)年五十多歲，幼年在揚州讀書，他的先人世居瓜洲鎮(zhèn)。沈君曾告他的朋友，謂他家里世代珍藏著一幅《紅樓夢》作者所繪的《天官圖》。沈君說：乾隆某年，曹雪芹因事由北京去江寧，取道揚州、鎮(zhèn)江。行至瓜洲，天氣突變，封江停航。曹被阻于江的北岸，滯留瓜洲鎮(zhèn)上。沈家當(dāng)時是瓜洲的大姓，久慕雪芹之名，延為上賓，熱情款待。因賓主相得，雪芹在瓜洲留居一月有余。才渡江去江寧。行前，曾作《天官圖》一幅以貽主人。沈家對這張畫，世代珍藏，視為瑰寶，并囑其后人，妥為保存。1978年秋，我去鎮(zhèn)江見到了江同志和該圖收藏者的弟弟沈星甫，據(jù)談實有其事……（見二十二頁）沈幼年習(xí)聞此事，親睹此圖；年長仍不時取出展觀。據(jù)云此畫或尚在，唯不肯示人……（見一九。頁）曹雪芹離京南下約在十月中旬，“行至瓜洲，天氣突變，封江停航”，或指風(fēng)雪冰凍?！霸诠现蘖艟右辉掠杏唷?，似已接近年底?？梢娧┣鄱山笫窃诶霞疫^的新年。若再滯留一月，于次年——#I下旬回到北京，則與我們掌握的歸期相吻合。唯傳說沈家“久慕雪芹之名，延為上賓”顯與史實不符（那時曹雪芹未必有名）。另據(jù)《曹雪芹傳略》的作者徐恭時先生說：“江慰廬寫有《關(guān)于曹雪芹留圖瓜洲的調(diào)查》一文，記雪芹于此際南來時，由于阻江而滯留在瓜洲沈姓家，別時為繪《天官圖》與《鯉魚圖》，今已毀失?！雹倏磥恚陨蟼髀劜槐M是真，至少又多出了一幅《鯉魚圖》，叫人頓生疑點。但愿傳聞變成有畫可證的事實。第六節(jié)補說四評九月中旬，脂硯齋得到重新修改過的稿本一至十九、回以后，跨人第二年的“四閱評過”工作便開始了。為能這一問題，我們不妨從“己卯冬月”所作的眉批敘起。查庚辰本二十至二十八回，共得二十四條眉批，請看分布情況：二十回六條二十二回兩條二十四回兩條二十六回一條二十八回三條二十一回三條二十三回三條二十五回一條二十七回三條這些眉批均署“己卯冬”或“己卯冬夜”字樣，其中第二十四回有一條直接寫出了“己卯冬夜脂硯”，這為我們類推其他二十三條眉批出自脂硯之手提供了可貴的依據(jù)。以下選錄五條眉批略作分析。第一條見庚辰本二十一回：趁著酒興不禁而續(xù)，是作者自站地步處，謂余何人耶，敢續(xù)《莊子》？然奇極怪極之筆，從何設(shè)想，怎不令人叫絕？己卯冬夜。這是脂硯齋自認(rèn)寶玉原型最顯著的一條例證，參見二十三回側(cè)批“回思十二三時，亦曾有是病來。想時不再至，不禁淚下”，我們獲悉他不僅是曹家人，而且年齡也與曹雪芹相同。。第二條見庚辰本二十七回：奸邪婢豈是怡紅應(yīng)答者，故即逐之。前良兒，后篆（墜）兒，便是卻（確）證，作者又不得可也。己卯冬夜。查五十二回正文：“那一年有一個良兒偷玉，剛冷了這二年，閑時還常有人提起趁愿……”，這是良兒被逐的原因，今本已刪去這一情節(jié)。查楊本“良兒”原作“喜兒”，可以想見己卯冬月之前，曹雪芹曾對五十二回作過修改。第三條眉批，見庚辰本第二十七回：《石頭記》用截法、岔法、突然法、伏線法……種種諸法，總在人意料之外，且不曾見一絲牽強，所謂“信手拈來無不是”是也。己卯冬夜。批語表明，己卯年內(nèi)曹雪芹取消了《紅樓夢》這一題名。為何取消？有待另考。但可以肯定，曹雪芹不再使用《紅樓夢》題名，必選用其他題名。那么會不會如脂硯齋批中所說的是《石頭記》呢？分二點回答。第一點，對“楔子”中的題名而言，根本不存在這種可能。理由是，如果再改用《石頭記》，那就等于否定“楔子”中所說的改名過程。不妨回過頭來試讀一下，由《石頭記》改為《情僧錄》，最后仍寫上《石頭記》豈不笑話。所以曹雪芹選用的題名只能是甲戌前使用的一個舊名《金陵十二釵》。第二點，對書前題頁而言，恢復(fù)《石頭記》題名才是真意。這便是脂硯齋批中出現(xiàn)《石頭記》的原因（詳見附錄三《關(guān)于曹棠村引出的話題》）。再說第四條眉批，見二十八回：此寫玉兄，亦是釋卻心中一夜半日要事，故大大一泄。己卯冬夜。脂硯齋稱寶玉為“玉兄”僅此一見，有可能是看了同回中的眉批“真顰兒之知己，玉兄外實無一人”，在不經(jīng)意的情況下寫出來的，也有可能是畸笏過錄眉批時改寫的結(jié)果。除此之外，己卯前后凡稱“玉兄”的批語都應(yīng)該劃在畸笏名下。第五條眉批，見二十八回：前“玉生香”回中，顰云他有金你有玉，他有冷香你豈不該有暖香，是寶玉無藥可配矣。今顰兒之劑若許材料皆系滋補熱性之藥，兼有許多奇物而尚未擬名，何不竟以暖香名之，以代補寶玉之不足，豈不三人一體矣。己卯冬夜。

后記

初版于五年前發(fā)行，謬誤甚多。每閱一過，黯然不怡者數(shù)日。同時也感到學(xué)力不夠，有愧讀者。所幸出版社已決定重出此書，給了我一次糾正的機會，十分難得。感謝梁昌副總編，感謝宋舒自責(zé)任編輯。自問此書有何價值，需要重??？談不上驚世之作，談不上傳世之作，然而敝帚自珍，我仍看好《最后十年》所建起的構(gòu)架：凡涉及到曹雪芹生平事跡的地方，我都作了最大程度的挖掘、詮釋；凡涉及到成書過程中的疑案，我都作了最大程度的探討、梳理；凡涉及到脂評畸批的地方，我都作了最大程度的區(qū)分，包括所屬的年代和所含的意思。如果這些還算得上是長處的話，能夠填補長期以來學(xué)界對曹雪芹最后十年所欠下的空白，豈不是價值所在！因此，本次修訂未作總體調(diào)整，只做局部修改，盡可能保持舊版的原樣。當(dāng)初恩師馮其庸先生曾為此書的撰寫、出版，花費了很大精力，并在病中給我寫了序言。只可惜那時馮老的序未能及時用上，令我抱憾不已。今逢再版之際舊事重提，一則有所感慨，再則表示歉意。最主要的就是補人舊序，使之完整如一，了卻我多年來的心愿。本次再版還收錄了《曹雪芹增補120回始末——對（紅樓夢）成書過程的全盤思考》一文①，作為《最后十年》的補充意見。該文以紅樓生日對應(yīng)傳統(tǒng)節(jié)氣，進(jìn)而獲得可貴的歷史紀(jì)年為切人點，回放了原著與“續(xù)書”在不同時期的演變過程，從中也可以感受到曹雪芹不斷修補不斷完善的進(jìn)取精神，直至走到生命的終點。我的結(jié)論是，“續(xù)書”與原著一樣均出自曹雪芹之手，所謂高續(xù)并不存在。毋須諱言，新的探索、新的看法與舊作所敘的內(nèi)容不盡一致。不過①本次修訂和撰成此文曾先后得到馮其庸、胡文彬、彭昆侖、吳營洲先生，還有徐正彬、邵朱芬等同志的大力支持和幫助，在此深表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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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最后十年考(修訂版)》由黑龍江教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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