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凜冽

出版時間:2008-3  出版社:百花文藝出版社  作者:葉辛  頁數(shù):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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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這是一部以知識青年葉銘和高艷茹的戀愛悲劇為主線的長篇小說?! 」适掳l(fā)生在一九七六年一月的上海。那時,正是“四人幫”覆滅前的最黑暗時期,寒風凜冽,人妖顛倒,一切美好的東西都面臨著厄運。作者就是在這個背景下,展示了知識青年葉銘、高艷茹、醫(yī)學教授高浩天、青年女工葉勤與“四人幫”在上海的爪牙葉喬、劉慶強等人迫害與反迫害、正義與非正義、真善美與假惡丑的殊死斗爭。結(jié)果,美麗溫柔的高艷茹從肉體到生命都被毀滅了,葉銘和高艷茹這對青年男女的愛情終成一場悲劇。作品循著這個線索,深刻細膩地展現(xiàn)了一度在我國大地上出現(xiàn)的那個短暫而黑暗的年代,塑造了活躍于那個年代的不同類型的典型形象,他們個性鮮明,栩栩如生,讀之使人感奮,使人于黑暗中窺見了人民的力量,看見了地火的光明?! ∵@部書情節(jié)緊湊,筆觸細膩深邃,是作者同類題材作品中頗有特色的一部。

作者簡介

  葉辛(1949- ),1969年赴貴州山鄉(xiāng)插隊10年,后在貴州省作協(xié)工作近11年,其間擔任省作協(xié)副主席、《山花》雜志主編。1990年回到上海?,F(xiàn)任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上海作協(xié)副主席、上海市文聯(lián)副主席、上海市人大常委、上海大學文學院院長、上海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所長。1977年發(fā)表處女作《高高的苗嶺》。著有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家教》、《孽債》、《三年五載》、《華都》、《纏溪之戀》等。另有“葉辛代表作系列”3卷本;《當代名家精品》6卷本;《葉辛文集》10卷本;《葉辛知青作品總集》7卷本;“葉辛新世紀文萃”3卷本等。短篇小說《塌方》獲國際青年優(yōu)秀作品一等獎;長篇小說《孽債》獲全國優(yōu)秀長篇小說獎;由本人根據(jù)長篇小說《蹉跎歲月》、《家教》、《孽債》改編的電視連續(xù)劇分別榮獲全國優(yōu)秀電視劇獎。

書籍目錄

總序:永在流動的青春河長篇小說《風凜冽》中篇小說《秘而不宣的往事》、后記一:當年知青的心聲后記二:往事的階梯

章節(jié)摘錄

  一  對高艷茹來說,這一天仿佛注定了是個不吉利的日子?! ∽咴诨野咨鸟R路上,又干又冷的風呼嘯著刮來,凍得她四肢直打顫,心頭直打怵。一早出門到醫(yī)院去,人沒找到,事情沒辦成,回來又擠了好幾站公共汽車。下車后走進陰冷潮濕的弄堂里時,那一扇扇黑色的石庫門板,都像要傾倒下來壓著她似的。她走進自家的后門掏出鑰匙打開門,穿過置滿了煤氣灶的灶披間,上了晦暗的樓梯,站在二樓客堂間門口,她好像走了長路一樣感到倦怠。正站停下來喘氣,沒想到門一開,妹妹艷蕓向她調(diào)皮地笑了,沖著她說:  “姐姐,你猜,誰來過了?”  “誰?”艷茹漠然地問?!  敖心悴侣?!”艷蕓嘻嘻笑著,執(zhí)意要同姐姐開玩笑?! ∑G茹沒精打采地搖了搖頭?! ∑G蕓響亮地說:“告訴你,葉銘剛才來過了!”  一道亮光在艷茹愁悶的臉上閃過,就像陰晴不定的天氣里偶爾穿透云層的陽光在大地上匆匆掠過似的,她那明澈的雙眼,轉(zhuǎn)瞬間又被烏云遮蓋了。她垂下眼瞼,機械地應了一聲:“啊,他來了?!薄 ∑G蕓不禁暗暗吃驚。葉銘是姐姐的同學,六年前他們一道去偏遠的山村——貴州省三縣交界的砂鍋寨——插隊落戶。在共同的勞動生活中產(chǎn)生了感情。去年三月,她回上海辦病殘證明,幾乎三天兩頭要給葉銘去一封信。后來好容易辦好了手續(xù),把戶口轉(zhuǎn)回上海了,姐姐卻變得郁郁寡歡起來,平常哪兒也不去,一個人關在她兩姐妹住的雙亭子間里發(fā)怔。葉銘倒是每周來一封信,姐姐總是翻來覆去地讀啊,讀啊,讀得淚珠兒竟從眼角里滾了出來?,F(xiàn)在葉銘回來了,她為什么倒發(fā)了懵呢?艷蕓以為是姐姐不相信自己的話,又大聲說:“是真的!姐姐,我不騙你,葉銘這次被錄取在上海醫(yī)學院,不走啦!”  “艷茹,艷蕓不是跟你開玩笑,葉銘剛才真來過了?!痹瓉硎切W教師,現(xiàn)已退休在家的媽媽顧萍正在桌上擺著碗筷,她把沾濕的手在圍腰布上擦了擦,一邊舀飯,一邊笑吟吟地證實說:“葉銘真是個好孩子。聽他說,現(xiàn)在農(nóng)村情況也不好,火車一路晚點,他坐了兩天三夜才到家?;丶液笥X也沒睡就來看你,等了你兩個多小時哩!還是我一再勸他先回家睡覺,他才走的?!闭f著,瞅了瞅大女兒蒼白的臉,又關切地說:“上午是看病去了吧?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兒,你去看葉銘吧!你們也好久不見了?!薄 ★堊郎希屑t燒肉,黃芽菜爛糊肉絲,炒豆腐干,肉圓湯,飯菜都熱氣騰騰的??善G茹吃得很少,胡亂扒了小半碗飯就回到雙亭子間去了。艷蕓丟下碗也跟了進來。見姐姐在床上斜倚著,淡黃色的圍巾扔在梳妝臺上,神情沮喪,艷蕓不由細瞅了瞅姐姐,只見姐姐穿著很貼身的中西式棉襖,鐵銹紅的罩衫襯托著她那白皙清俏的臉,越發(fā)顯得蒼白。她似乎心事重重,眉宇間透著憂慮之色,妹妹進來也沒有動一動?! ∑G蕓坐在床沿,看著姐姐好似在強忍著什么苦楚的神情,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悄悄地把目光轉(zhuǎn)到一邊的梳妝臺上去。那兒,相架上嵌著一張兩姐妹小時候的合影。照片上的姐姐多么歡樂?。≌掌瑒倓?cè)』貋淼臅r候,在醫(yī)院里當內(nèi)科主任的爸爸曾經(jīng)興高采烈地贊嘆:“看我這對女兒,多像兩朵百合花?。 眱山忝么_是親密無間,她們雖然相差六歲,可總要求媽媽給她們做一色的襯衣,買同一式樣的皮鞋,梳相同的發(fā)式,相互間無話不談,有些知心的話兒甚至不告訴像爸爸媽媽這樣的第三者。年齡略大些,她們的感情愈加深厚。六年前,艷茹去貴州插隊落戶,一九七二年畢業(yè)的艷蕓才得以留在上海,當了茶葉店的營業(yè)員,她內(nèi)心是很感激姐姐的。去年,滿二十五歲的姐姐回到上海,兩姐妹更親熱了。但是很奇怪,在戶口正式遷回上海以后,姐姐反而成天唉聲嘆氣。還很單純的艷蕓以為這大概是因為她的工作遲遲沒有著落,低血壓癥又久久未曾痊愈,而心上人又遠在山鄉(xiāng)吧,有時就不免勸慰幾句。不料她的勸慰總是引起姐姐更加傷心,這才使她覺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情瞞著自己。直爽的姑娘想打開這個秘密,又苦于找不到鑰匙。今天早上葉銘突然來訪,向她問起艷茹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整整半年不給他寫一個字。葉銘那種焦灼的情緒,簡直使艷蕓大吃一驚?,F(xiàn)在,姐姐的神態(tài)又是這樣異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艷蕓謹慎地摸摸姐姐的手,那手是冰涼的。她心里一沉,低聲問道:“姐姐,你什么時候去看葉銘?”  艷茹張了張嘴,沒有答話。  艷蕓忍不住又直通通地問:“姐姐,告訴我,你是不是有半年沒給葉銘寫信了?你們之間鬧什么別扭啦?”  像遭了電擊一樣,艷茹顫栗了一下,忽地挺直腰坐了起來,兩眼瞪得老大,癡呆呆地望著雪白的墻壁,在長長的睫毛遮掩下,似乎有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敖憬悖愕难獕河值土藛??還是心里有什么事?告訴我吧,我也可以替你分擔一點痛苦啊!”艷蕓搖晃著姐姐的雙手懇求說。  “也沒什么?!逼G茹轉(zhuǎn)過臉去,避開了艷蕓探詢的目光。“我只是……心里亂得很……”  話未說全,她費勁地站起來,脫掉棉襖。動作遲緩地拉開被子?!  敖憬悖阈睦镉惺裁词?,別瞞著我?!逼G蕓幫著姐姐鋪好被子,扶她上床躺下,又在床沿上坐了下來?!  安?,不?!逼G茹躺在床上目光顯得有點慌亂,“我只是早上出去。看到些事情……”  “你看到什么啦?”  “你別擔心。”艷蕓的著急反倒使艷茹平靜了。“上午,我碰到小學的同學鄭珊,你認識她的。她一九六九年去江西插隊,這次回來辦病殘證明,強拉我陪她到爸爸的醫(yī)院去了一趟。在那里,我看到一條嚇人的標語……”  “寫的什么?”艷蕓問,“又是要張春橋出來當總理的吧?”前兩天,上海出現(xiàn)過這樣的標語,引起上海市民普遍的悄悄的議論。艷蕓對此是有她自己的看法的。  “不是?!逼G茹搖搖頭,雙眼直瞪瞪地盯著天花板,自語般說,“我不明白,爸爸這幾天不在醫(yī)院,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條標語呢?艷蕓,還記得爸爸半年前在家里說起的那件事吧?”  “什么事呀?”  “這么快就忘記啦!”艷茹有點嗔怪地提醒說,“那時爸爸剛恢復工作不久。爸爸一接手工作,就發(fā)現(xiàn)在醫(yī)院實習的紅醫(yī)班醫(yī)師,把一個患大葉性肺炎的小姑娘,錯斷成流行性感冒來醫(yī)治,連著治了十幾天,高燒也沒退,爸爸很生氣,立即搶救,可是晚了,那小姑娘……”  “記起來了?!逼G蕓截住姐姐的話頭,“那小姑娘死了,家屬找到醫(yī)院大鬧,爸爸氣得吃不下飯。不過,這事不是早就弄清楚,已經(jīng)解決了嗎?”  “唉,總理的追悼會才開過幾天,現(xiàn)在好像又要亂了,我真擔心。我本來想去醫(yī)院看看病的,到那兒,我……”說著,她雙手捂住胸口,蹙緊了眉頭,“一想到這些揪心的事,我的心就一陣陣絞痛?!薄 ∑G蕓伸手往姐姐額頭一探,艷茹的額頭上燙乎乎的,艷蕓不由驚叫起來:“你是不是著涼啦,我去喊媽媽來?!薄 ∑G茹拉著妹妹不放:“別,別去叫媽媽,媽媽身體也不好,讓她好好午睡一會兒?!彼ト鯚o力地呻吟著:“一點兒感冒發(fā)燒,躺一會兒就過去了。”  艷蕓想到了個主意。她扶著姐姐躺下,蓋嚴被子,俯下身子真心誠意地說:“姐姐,反正今天我休息,待會兒我到葉銘家去一次,跟他說你病了,叫他來,好嗎?”  “啊,不。不,別去!”艷茹剛剛平靜一點的臉色頓然緊張起來,連連搖手說,“不要去叫他。我只是有點不舒服,躺一會兒,等精神恢復過來,我會去看他的?!妹妹茫闱f別到他家去?!薄  八卩l(xiāng)下當了多年赤腳醫(yī)生,處理一般常見病,不是很有經(jīng)驗嗎?請他來看看,也省得你上醫(yī)院……”  “不,艷蕓,你一定不能去!”艷茹又驚惶得臉色發(fā)白了?!  敖憬?,你為什么要這樣?你告訴我。過去,你什么事都不瞞我,今天你也告訴我吧,你為什么不給葉銘寫信,為什么很怕見他?……”  艷蕓陡然停住了。她聽見了抽泣聲,只見姐姐用被子蒙住頭,嚶嚶地低聲哭泣著?! ∑G蕓慌神了,她撲上去,雙手撫著姐姐的身子,柔聲叫道:“姐姐,姐姐!你究竟怎么啦?”  正在這個時候,艷蕓聽到樓下后門口傳來敲門聲,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比一陣急?!  坝腥藖砹恕!逼G蕓趕忙站起來,整整衣著,對艷茹說,“快別哭,可能是葉銘來了。你看他多急?。 薄 ∑G蕓匆匆下了樓,打開灶披間的門。門外站著個陌生人,這人三十來歲,寬肩厚背,大大的頭顱,一臉的絡腮胡子。眉眼還算端正,大眼睛有點朝外鼓,鼻梁挺挺的,只是短了一點,嘴唇很厚,看上去既粗直又無禮。身材比中等個兒的艷蕓還矮半個腦袋。  “你找誰?”艷蕓見他的雙眼直朝自己臉上溜,也沒有好氣地瞅著來人。  “我找高艷茹?!蹦侨舜致暣謿獾鼗卮稹!  拔医憬阍谒X?!薄  皼]關系。你跟她說我有要緊事找她。”陌生人滿不在乎地說,嘴角一掀,露出兩排被煙熏得發(fā)黃的牙齒笑了笑。  艷蕓站著不動:“你叫什么名字?”  “劉慶強?!薄  斑馈逼G蕓一聽這名字,想起來了,這人是爸爸醫(yī)院的工宣隊頭頭,爸爸在談話中提到過他。但他來找姐姐干什么呢?她遲疑了一下說:“你等等,我去叫姐姐?!薄 』氐诫p亭子間,艷蕓的話還沒說完,艷茹呼地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手腳伶俐地披衣,穿鞋,慌忙疊著被子催促道:“你去叫他進來吧?!薄 ∑G蕓剛打開門,劉慶強已經(jīng)含笑站在門口了。他挺自在地跨進屋,也不問一聲,傲然在床頭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艷蕓心頭老大不高興,便從書架上抽了本書,坐在寫字臺邊“拍啦拍啦,’翻著看,拿脊背對著這個客人。沒想到姐姐說話了:  “艷蕓,我同劉隊長談件事。你到客堂間去吧,別跟媽媽說我有客人?!薄 ∑G蕓拿著書,悻悻地走出亭子間,隨手把門砰地一關。“你妹妹脾氣好大呀!”她聽見劉慶強在屋里說她,她忿忿地哼了一聲:真是一個暴發(fā)戶,一點也不講禮貌,這樣對你算客氣的呢!  姐姐有什么事同這素不相識的劉慶強談呢?她有點納悶。可能是為鄭珊辦病殘證明的事吧,要辦這類證明,駐醫(yī)院的工宣隊長權(quán)是很大的,難怪這家伙那么得意洋洋。  走進客堂間,媽媽午睡已經(jīng)起床,正要去居委會開會,交代她準備點菜肴,以備葉銘下午再來時,留他在家吃晚飯。艷蕓知道,爸爸和媽媽都很喜歡葉銘,盡管她平時最恨上菜場,最恨排隊,她還是提著菜籃子出去了。  艷蕓從街上買菜回來,心里仍覺憋得慌,躡手躡腳地走到雙亭子間門口,想聽一聽那個討厭的劉慶強走了沒有。剛把耳朵貼近門,便聽得屋里傳出劉慶強嚴厲的聲音:  “……不管怎么樣,你不能說!……”  接著,又聽到姐姐哽咽的抽泣聲?!  斑@么一來,……嗚嗚……叫我怎么辦哪!……”  他們在談些什么呀!艷蕓只覺得腦袋要脹裂開來,真想開門進去,把這個頭頭轟走??刹恢獮槭裁?,姐姐那蒼白的臉,失神的眼睛,又在她眼前浮現(xiàn)出來。要是她這會兒突然闖進去,姐姐會怎么樣呢?想到姐姐剛才還把她支開亭子間呢,艷蕓拿不定主意了。她猶豫了一會兒,終于到灶披間準備晚飯去了?! 〔痪?,媽媽回家了。母女倆正閑話居委會開會的事,篤篤篤,灶披間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開門一看,是葉銘??磥硎侵形绾芎眯菹⒘艘簧?,在顧萍和艷蕓的眼里,葉銘的精神比上午煥發(fā)多了。他長得端正勻稱,神態(tài)有些峻厲,可一舉一動都顯得溫文爾雅,一點也不像弄堂里那些插隊落戶回來的青年。艷蕓熱情地招呼著他,向樓上嚷了一聲:“姐姐!”心想這下可好了,葉銘一來,該把那不速之客趕走了?!  霸趺矗G茹下午沒來看你?”顧萍驚奇地問。她的個兒矮小,打量起葉銘,得仰起臉來?! ∑G蕓瞅瞅葉銘,有點為難地解釋說:“姐姐感冒了,有點發(fā)燒。她是準備午休后就去的,剛要出門,就有人來找她……”  “誰來找她?”顧萍問?! ∑G蕓愣了愣,含混地說:“是爸爸醫(yī)院里的……”  話音未落,樓梯上一陣腳步聲響,劉慶強下樓來了。大家抬頭望去,剛到的葉銘不由愣了一下,這不是中學里女同學劉小扣的哥哥嗎?他還沒開口,劉慶強已經(jīng)熱情地伸出一雙大手,幾大步走過來,緊緊地抓住葉銘的雙手搖晃著笑呵呵地招呼道:  “葉銘,你回上海了嗎?我還不知道呢,我們是多年不見了??!見到你哥哥了嗎?我和他是老朋友了。你和高艷茹在一起插隊的吧,你是來看她,是么?”  劉慶強抓著葉銘的手,不住地使勁搖著,滔滔不絕的話,簡直使葉銘無從回答。待他說完,葉銘才說了一句:  “我被醫(yī)學院錄取了?!薄  鞍?,太好了,太好了!是我們工宣隊進駐的醫(yī)學院嗎?好,值得祝賀。什么時候請老阿哥我喝一杯???你們工農(nóng)兵學員可是新生事物??!告訴你,我們醫(yī)院就是醫(yī)學院的附屬醫(yī)院,你姐姐葉勤,也在我們醫(yī)院工宣隊,都是老熟人,這下好,湊在一起了。”劉慶強滿面春風地和葉銘寒暄過后,才轉(zhuǎn)過身來對顧萍微笑道:“這是高醫(yī)生的愛人顧老師嗎?早想登門拜訪了。我叫劉慶強。”  一直在注視著這個陌生人的顧萍,見他招呼自己,淡淡一笑說:“劉師傅是來找艷茹的嗎?”  “找她了解一點情況,沒什么事兒,你放心吧?!眲c強擺動著手,換了一副正經(jīng)辦公事的腔調(diào)說,“我對高浩天醫(yī)生的印象是不錯的。他提前結(jié)束了在干校普查肝炎的工作,已經(jīng)通知他回來了,還沒回家嗎?”  “沒有?!鳖櫰紤吨罢埳蠘窃僮粫喊??!薄  安蛔?,我還有事兒忙呢廠劉慶強掃視一下面前這三個人,“你們請留步,我告辭了。”  送走了劉慶強,艷蕓回到煤氣灶前,不滿地哼了一聲。住在底樓客堂間的鄰居老張嘲諷地揚著手里的鍋鏟評價說:  “看來,這些造反當官的家伙,都有這么股味兒,酸溜溜的?!薄 ≡铋g做飯的人都笑了。葉銘卻沒有笑,他覺得這人的言論未免偏激,他的哥哥葉喬,也是近幾年來提升的干部,就沒有那種傲慢的樣子?!  叭~銘,上樓坐吧!”顧萍客氣地說道,“艷茹在亭子間呢?!薄 ∪~銘穿過灶披間上了樓。顧萍和艷蕓在煤氣灶旁又切又洗地忙開了?! ∪~銘輕手輕腳走到雙亭子間門口,見門緊緊地關著,躊躇片刻,才篤篤篤地輕輕敲了幾下?!  斑M來。”屋里傳出艷茹柔弱的聲音?! ∵@聲音,葉銘聽來是多么熟悉而又親切啊,終于又聽到她的召喚了。他的心不由自主地急跳起來,感到有些緊張和不安?!  ?/pre>

媒體關注與評論

  愿葉辛在同行和讀者面前,永遠保持“謎”一樣的狀態(tài)?!  Y子龍  有人說,知青是最幸運的一代,因為知青的經(jīng)歷是罕見的,荒謬的,以后再不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了?! 《瞧h山村的鄉(xiāng)愁,密密的樹林、連綿的雨季和日復一日的繁重農(nóng)活,給了知青們理想、意志、道德、良知的熏陶,讓他們理解了社會,讓他們有一顆正直善良的心和別致的底蘊。那是泥土帶給他們的?!  颇现唷 ≈鄽q月是一代人的陣痛,當總有人懷著復雜的心情回憶那些日子,當總有人在反思人生時掉下熱淚。那么,逝去的年代總還有值得珍階的東西。  ——福建知青  一代人的青春,是知青們用汗水和眼淚、苦澀和艱辛、希望和幢憬,在蹉跎歲月里書寫的?!  ~辛

編輯推薦

  一代人的青春,是知青們用汗水和眼淚、苦澀和艱辛、希望和憧憬,在蹉跎歲月里書寫的經(jīng)典知青作品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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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2條)

 
 

  •     葉辛聰明的地方在于,
      把創(chuàng)作重點放在那些知青探親、回城后的生活,
      而不是如大多知青作家一樣,
      沉湎于上山下鄉(xiāng)各種事體中。
  •   葉辛已經(jīng)老去,要看知青,請讀韓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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