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詞品讀

前言

　　前言　　一部《花間集》是一部美聲和唱，也是一部美的贊歌：景美、情美、人也美。如一池冰雪消融的春水，碧波中雖也蕩漾著一些雜質(zhì)，但無傷它的晶瑩光潔，“魚沒浪痕圓”，仍是清景無限的。如果按“五十八字以內(nèi)為小令”，{1}則《花間集》所收詞小令占了絕對的比重。“令”者，原指發(fā)出命令。《詩經(jīng)·齊風(fēng)·東方未明》：“倒之顛之，自公令之。”這里“小令”指“酒令”。《史記》卷一百二十六《滑稽列傳·淳于髡傳》：“髡曰：‘賜酒大王之前，執(zhí)法在傍，御史在后，髡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此處“執(zhí)法”和“御史”是執(zhí)行酒令和糾令的。唐時(shí)官僚貴族筵席上設(shè)有“席糾”或“觥使”以掌酒令。唐代文人常于酒宴上即席填詞，當(dāng)做酒令，后稱詞之較短者為“小令”。這類詞又常為歌妓乞求而作。白居易有詩題為《盧侍御小妓乞詩，座上留贈(zèng)》{2}，柳永《玉蝴蝶》詞并云：“要索新詞，人含笑立尊前。”胡適先生有云：“《花間集》五百首全是為倡家歌者作的。”{3}這些“雖小卻好，雖好卻小”(劉熙載語)的小令，短幅寓曲折，景中蘊(yùn)深情，在美艷的人物中，故事情節(jié)若隱若現(xiàn)，絕少后來詞敘事寫人的空疏淺薄?！痘ㄩg集敘》云：“綺筵公子，繡幌佳人，遞葉葉之花箋，文抽麗錦；舉纖纖之玉指，拍按香檀。”在這樣的境況下，“香而軟”、“香而弱”的情調(diào)，也在所難免了?！　∷未笤娙岁懹螌Α痘ㄩg集》有過幾次評論。他于《花間集·跋一》云：　　《花間集》皆唐宋五代時(shí)人作。方斯時(shí)，天下岌岌，生民救死不暇，士大夫乃流宕如此，可嘆也哉!或者亦出于無聊故耶?笠澤翁書?！　?ldquo;笠澤翁”三字看，此序作于陸游四十余歲時(shí)。其寫于孝宗隆興、乾道(一一六三至一一七三)年間的文章，大都署“笠澤漁隱”或“笠澤漁翁”。{1}其后，淳熙十六年(一一八九)他六十五歲寫《長短句序》和《跋金奩集》時(shí)，前者有云：　　千余年后，乃有倚聲制辭(詞)，起于唐之季世，則其變愈薄，可勝嘆哉!予少時(shí)汩于世俗，頗有所為，晚而悔之。然漁歌菱唱，猶不能止?！　『笳哂性疲骸　★w卿《南歌子》八闋(實(shí)七闋)，語意工妙，殆可追配劉夢得《竹枝》，信一時(shí)杰作也?！　纳鲜隹梢钥闯鏊麑μ颇┪宕~的矛盾心理：既否定又喜愛，并對溫飛卿《南歌子》詞八闋予以好評。再后，紹熙二年(一一九一)六十七歲作《跋后山居士長短句》，一改“其變愈薄，可勝嘆哉”，而曰：　　唐末詩益卑，而樂府詞高古工妙，庶幾漢魏?！　￠_禧元年(一二○五)八十一歲作《花間集·跋二》則云：　　歷唐季、五代，詩愈卑而倚聲者輒簡古可愛。　　看陸游對花間詞的認(rèn)識過程，使我們頗有啟發(fā)：對這種純而“醇”的作品，是不能把自居易所自詡的“文章合為時(shí)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與元九書》)作為唯一標(biāo)準(zhǔn)的。唐末五代的詞在當(dāng)時(shí)完全被置于“俾歌者倚絲竹而歌之，所以娛賓遣興也”{1}的籠罩下。即使三百年后陸游的詞，也還是“纖麗處似淮海”的。{2}不過陸游畢竟與時(shí)俱進(jìn)，最后總結(jié)出《花間集》“簡古可愛”這一帶根本性的極大特色，沒有因其不歌詠“生民救死不暇”而獲“流宕”(放蕩)之罪，這是他的一大功績。但未想到在20世紀(jì)長達(dá)三十年的時(shí)間里，有些人又給予花間詞以種種惡謚，我這本書是為“正本清源”而作的?！　纳弦懛Q“高古工妙”，又稱“簡古可愛”，意思是一致的。所謂“簡古”，謂意脈簡樸古雅也。韓愈《王公神道碑銘》：“翔于郎署，騫于禁密，發(fā)帝之令，簡古而蔚。”或單純古樸意。蘇軾《次韻子由》詩之三《椰子冠》：“規(guī)摹簡古人爭看，簪導(dǎo)輕安發(fā)不知。”而以“高古”論詩，遠(yuǎn)自鐘嶸的《詩品》下就有云：“曹公(曹操)古直，甚有悲涼之句。”司空圖《詩品·二十四則》第五則曰《高古》。所謂“高，對卑言；古，對俗言”(孫聯(lián)奎語)；或謂“高則俯視一切，古則抗懷千載”(楊廷芝語)；主要指高雅古樸的氣格。其后，南宋張戒《歲寒堂詩話》卷上云：“世徒見子美詩多粗俗，不知粗俗語在詩句中最難，非粗俗，乃高古之極也。”明清以還，更提高其品位。謝榛《四溟詩話》云：“《三百篇》直寫性情，靡不高古，雖其逸詩，漢人尚不可及。”又云：唐山夫人《房中樂》十七章，格韻高嚴(yán)，規(guī)模簡古，骎骎乎商、周之《頌》。(卷一)后又云：“西王母《白云瑤》曰：‘白云在天，丘陵自出。道路悠悠，山川間之。將子無死，尚能復(fù)來。’辭簡意盡，高古莫及。”(卷二)可見陸游以“高古”、“簡古”論花間詞，既給以較高品位，與從鐘嶸論曹公至清人沈德潛論魏徵《達(dá)懷》詩“氣骨高古”，又是一脈相通的?！　r周頤云：“五代人詞，大都奇艷如古蕃錦。”{1}評和凝《臨江西》詞其二又云：“奇艷絕倫，所謂古蕃錦也，‘嬌羞’二句，尤能狀難狀之情景。”{1}即以其舉之此例以觀之：　　披袍窣地紅宮錦，鶯語時(shí)囀輕音。碧羅冠子穩(wěn)犀簪，鳳凰雙飐步搖金。  肌骨細(xì)勻紅玉軟，臉波微送春心。嬌羞不肯入鸞衾，蘭膏光里兩情深?！　∵@是一位宮錦紅袍曳地，聲如“鶯語時(shí)囀”古色古香的美人。過片寫她嫵媚嬌姿。最后以“嬌羞”二句“狀難狀之情景”，不過也歷歷如繪了。所謂“古蕃錦”乃喻之古雅華美，色彩鮮艷，情懷放蕩而不受拘束，即湯顯祖說的“精工宕麗”。{2}它和上面講到的“高古”、“簡古”，共同形成花間詞的一種獨(dú)具特質(zhì)。其作者或當(dāng)唐季(如溫庭筠、皇甫松、韋莊)，或去唐未遠(yuǎn)，近唐音，遠(yuǎn)宋調(diào)，流風(fēng)余韻，尤可從最短小作品看出，此所謂“古風(fēng)猶存”也。　　從另一方面來看，詩至唐季五代，經(jīng)過長期的發(fā)展很難再超越前人。魯迅云：“我以為一切好詩，到唐已被做完，此后倘非能翻出如來掌心之‘齊天大圣’，大可不必動(dòng)手。”{3}這話并非全是謙詞，至今仍有一定道理?；ㄩg詞人有的詩詞兼擅，卻多以詞著名。這時(shí)詞應(yīng)時(shí)誕生，而倚聲填詞，為的是“酒間易曉”，它是一種娛樂性的文字。處于歌舞宴樂的環(huán)境，出于閑適尋歡的心情，忘掉憂讒畏譏，不用裝模作樣，才是真情真性真生命的流露!“擺落故態(tài)”，完全是一副新面孔?；ㄩg詞中的婦女形象，雖然顯得纖細(xì)、柔弱，以致染有病態(tài)的癡情，但她們千姿百態(tài)，嫵媚風(fēng)流，真摯活潑，溫情脈脈，愛其所當(dāng)愛，怨其所當(dāng)怨，熱烈情深，擲地有聲。如果說《花間集》是一部承前啟后、繼往開來的作品，那么它再一顯著的藝術(shù)特色，就是塑造出此前和以后在一部詩詞作品中數(shù)量最多的青春婦女形象。　　花間詞自晚五代而后，直接影響到詞的主流婉約詞的發(fā)展。“以花間為宗”，在北宋幾乎成為一些詞人的“家法”。這種情況直至明末并沒有根本的改變。王世貞云：“詞者，樂府之變也……故詞須宛轉(zhuǎn)綿麗，淺至儇俏，挾春月煙花于閨襜內(nèi)奏之，一語之艷，令人魂絕；一字之工，令人色飛，乃為貴耳。至于慷慨磊落，縱橫豪爽，抑亦其次，不作可耳。”{1}明代茅暎則干脆說：“幽俊香艷為詞家當(dāng)行。”{2}直到清代“尊詞體”提出并付諸實(shí)踐而且由于時(shí)事的影響，“兒女情多，風(fēng)云氣少”，才真正發(fā)生變化。不過我們不必去向花間詞問取“原罪”，歷史有時(shí)無情有時(shí)亦是有情的：套用楊慎《臨江仙》云：“‘花間’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至于花間詞文字的珠圓玉潤，清綺雅艷；用詞的藻飾鮮潔，四照玲瓏；以致音律的諧婉工妙；內(nèi)容的要眇宜修等，前賢之述備矣!總之《花間集》是一部值得珍視的作品，尤其是她那如花似錦超群出眾的“藝術(shù)”!　　《花間集》收唐五代詞五百闋，我曾經(jīng)遴選其中三百八十二闋進(jìn)行品評。今取其一百四十七闋制成此書。在前年廣東人民出版社版《艾治平解讀名詩》的“自序”中，我曾經(jīng)寫下這樣的話：寫詩詞曲的解讀，我一向崇奉信、達(dá)、雅。我理解的“信”，是誠實(shí)，不欺，信而有徵即忠實(shí)于原作。“達(dá)”者，通暢，明白，不像什么主義的大作，看半天也不知道你講的是什么。而對于“雅”，我的重視并不次于前二者。我理解的“雅”，基本上是：一、如《毛詩·關(guān)睢序》云“雅者，正也”。合乎規(guī)范，而且要在詩言詩。二、高雅不俗，優(yōu)美?！冻o·大招》云“容則秀雅”(樣子長得挺秀氣)。一句話：務(wù)使書可讀性強(qiáng)。我注意文字美。人家本來是一首詩，你既無能力譯成一首白話詩，就應(yīng)盡力寫成一篇優(yōu)美的散文——如果可成為散文詩，那就更好了。對于約稿者的“訂單”，我的解讀總是崇尚藝術(shù)性第一的。這本《花間詞品讀》亦復(fù)如是。開篇《前言》通過大名家如宋代陸游、清代況周頤等對花間詞的評價(jià)，既長知識，又可增進(jìn)詞的了解，我想是大有裨益的。我從一九四五年秋進(jìn)入北京大學(xué)，喜讀花間詞，迄今六十六年，仍吟誦不倦，獲益良多。這是至言，亦切身體會(huì)也?！　《栆灰荒臧嗽率呷铡　”比四蟻砹暧趲X南

內(nèi)容概要

　　本書是一部顛覆世人對花間詞成見的正本清源之作。本書精選了溫庭筠、韋莊等18家詞人的詞作。這些“雖小卻好，雖好卻小”（劉熙載語）的詞作，文字清綺雅艷，音律諧婉工妙，不但流露出對青春和自然的贊美，更塑造了一批千姿百態(tài)、嫵媚風(fēng)流、真摯活潑、溫情脈脈的女性群像，堪稱“真情真性真生命的流露”。艾治平先生逐首加以賞析、評論，見解獨(dú)到，新意迭出。本書堪稱花間詞鑒賞的一部佳作。

作者簡介

　　艾治平，1925年生，河北省樂亭縣人。北京大學(xué)中文系畢業(yè)。著名古典文學(xué)研究專家、學(xué)者，現(xiàn)任暨南大學(xué)中文系教授，中國韻文學(xué)會(huì)、中國唐代文學(xué)學(xué)會(huì)理事。著有《古典詩詞藝術(shù)探幽》《宋詞的花朵》《婉約詞派的流變》《清詞論說》《花間詞藝術(shù)》《詞人心史》等。

書籍目錄

溫庭筠
菩薩蠻（水精簾里頗黎枕）
菩薩蠻（翠翹金縷雙）
菩薩蠻（杏花含露團(tuán)香雪）
菩薩蠻（玉樓明月長相憶）
菩薩蠻（雨晴夜合玲瓏日）
菩薩蠻（竹風(fēng)輕動(dòng)庭除冷）
訴衷情（鶯語）
更漏子（背江樓）
清平樂（洛陽愁絕）
南歌子（似帶如絲柳）
夢江南（梳洗罷）
女冠子（含嬌含笑）
女冠子（霞帔云髮）
楊柳枝（蘇小門前柳萬條）
楊柳枝（館娃宮外鄴城西）
河瀆神（銅鼓賽神來）
河傳（江畔）
皇甫松
天仙子（晴野鷺鷥飛一只）
浪淘沙（蠻歌豆蔻北人愁）
楊柳枝（爛熳春歸水國時(shí)）
夢江南（蘭燼落）
夢江南（樓上寢）
采蓮子（菡萏香連十頃陂）
采蓮子（船動(dòng)湖光滟滟秋）
韋　莊
喜遷鶯（人洶洶）
喜遷鶯（街鼓動(dòng)）
思帝鄉(xiāng)（春日游）
菩薩蠻（紅樓別夜堪惆悵）
菩薩蠻（人人盡說江南好）
菩薩蠻（如今卻憶江南樂）
河傳（錦浦）
小重山（春到長門春草青）
小重山（秋到長門秋草黃）
清平樂（野花芳草）
浣溪沙（惆悵夢余山月斜）
浣溪沙（綠樹藏鶯鶯正啼）
薛昭蘊(yùn)
浣溪沙（紅蓼渡頭秋正雨）
浣溪沙（傾國傾城恨有余）
喜遷鶯（金門曉）
?！?br />菩薩蠻（風(fēng)簾燕舞鶯啼柳）
菩薩蠻（玉樓冰簟鴛鴦錦）
酒泉子（記得去年）
女冠子（綠云高髻）
女冠子（星冠霞帔）
望江怨（東風(fēng)急）
張　泌
浣溪沙（晚逐香車入鳳城）
浣溪沙（小市東門欲雪天）
臨江仙（煙收湘渚秋江靜）
河傳（渺莽云水）
河傳（紅杏）
滿宮花（花正芳）
柳枝（膩粉瓊妝透碧紗）
江城子（浣花溪上見卿卿）
蝴蝶兒（蝴蝶兒）
毛文錫
虞美人（鴛鴦對浴銀塘暖）
中興樂（豆蔻花繁煙艷深）
更漏子（春夜闌）
甘州遍（秋風(fēng)緊）
柳含煙（隋堤柳）
浣溪沙（春水輕波浸綠苔）
月宮春（水精宮里桂花開）
戀情深（玉殿春濃花爛熳）
訴衷情（鴛鴦交頸繡衣輕）
應(yīng)天長（平江波暖鴛鴦?wù)Z）
巫山一段云（雨霽巫山上）
臨江仙（暮蟬聲盡落斜陽）
牛希濟(jì)
臨江仙（峭碧參差十二峰）
臨江仙（謝家仙觀寄云岑）
臨江仙（素洛春光瀲滟平）
臨江仙（柳帶搖風(fēng)漢水濱）
臨江仙（洞庭波浪飐晴天）
生查子（春山煙欲收）
歐陽炯
南鄉(xiāng)子（嫩草如煙）
南鄉(xiāng)子（路入南中）
浣溪沙（相見休言有淚珠）
賀明朝（憶昔花間初識面）
江城子（晚日金陵岸草平）
鳳樓春（鳳髻綠云叢）
和　凝
小重山（春入神京萬木芳）
小重山（正是神京爛熳時(shí)）
臨江仙（披袍窣地紅宮錦）
薄命女（天欲曉）
望梅花（春草全無消息）
天仙子（柳色披衫金縷鳳）
天仙子（洞口春紅飛蔌蔌）
柳枝（瑟瑟羅裙金縷腰）
采桑子（蝤蠐領(lǐng)上訶梨子）
漁父（白芷汀寒立鷺鷥）
顧　夐
虞美人（翠屏閑掩垂珠箔）
虞美人（深閨春色勞思想）
虞美人（少年艷質(zhì)勝瓊英）
酒泉子（黛薄紅深）
荷葉杯（記得那時(shí)相見）
甘州子（一爐龍麝錦帷傍）
浣溪沙（庭菊飄黃玉露濃）
浣溪沙（露白蟾明又到秋）
訴衷情（永夜拋人何處去）
醉公子（岸柳垂金線）
玉樓春（月照玉樓春漏促）
玉樓春（月皎露華窗影細(xì)）
臨江仙（碧染長空池似鏡）
臨江仙（月色穿簾風(fēng)入竹）
孫光憲
河瀆神（江上草芊芊）
思越人（古臺平）
思越人（渚蓮枯）
虞美人（紅窗寂寂無人語）
浣溪沙（半踏長裾宛約行）
浣溪沙（蘭沐初休曲檻前）
浣溪沙（烏帽斜欹倒佩魚）
河傳（太平天子）
后庭花（石城依舊空江國）
定西番（雞祿山前游騎）
菩薩蠻（月華如水籠香砌）
菩薩蠻（花冠頻鼓墻頭翼）
漁歌子（草芊芊）
漁歌子（泛流螢）
楊柳枝（閶門風(fēng)暖落花干）
楊柳枝（萬株枯槁怨亡隋）
魏承班
玉樓春（輕斂翠蛾呈皓齒）
黃鐘樂（池塘煙暖草萋萋）
漁歌子（柳如眉）
滿宮花（雪霏霏）
菩薩蠻（羅裾薄薄秋波染）
菩薩蠻（羅衣隱約金泥畫）
生查子（煙雨晚晴天）
鹿虔扆
臨江仙（金鎖重門荒苑靜）
臨江仙（無賴曉鶯驚夢斷）
閻　選
虞美人（粉融紅膩蓮房綻）
臨江仙（十二高峰天外寒）
河傳（秋雨）
尹　鶚
臨江仙（一番荷芰生舊沼）
毛熙震
臨江仙（南齊天子寵嬋娟）
臨江仙（幽閨欲曙聞鶯囀）
浣溪沙（花榭香紅煙景迷）
浣溪沙（碧玉冠輕裊燕釵）
酒泉子（鈿匣舞鸞）
更漏子（煙月寒）
李　珣
菩薩蠻（回塘風(fēng)起波紋細(xì)）
菩薩蠻（等閑將度三春景）
菩薩蠻（隔簾微雨雙飛燕）
河傳（去去）
河傳（春暮）
漁歌子（楚山青）
漁歌子（荻花秋）
漁歌子（柳垂絲）
漁歌子（九疑山）
南鄉(xiāng)子（云帶雨）

章節(jié)摘錄

版權(quán)頁：插圖：詞首句突兀而來，是那種“起句當(dāng)如爆竹，驟響易徹”（《謝榛姻溟詩話》）的開頭。“東風(fēng)急”三字句短語促，萬鈞之力，壓頭蓋頂而來，實(shí)因正當(dāng)百花盛開之時(shí)，卻偏逢離別?！笆诸l執(zhí)”：握手，拉手，舍不得分離?！对娊?jīng)·邶風(fēng)·擊鼓》：“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崩盍辍杜c蘇武三首》詩其一：“屏營衢路側(cè)，執(zhí)手野踟躕?！焙髞碓诹赖脑~中屢見，如“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雨霖鈴》）；“翠娥執(zhí)手送臨歧，軋軋開朱戶”（《采蓮令》）。但這里用一“頻”字，襯以“花時(shí)”明言因“別”而“惜”，備見情深?！傲_幃愁獨(dú)入?！笔菆?zhí)手時(shí)女人的自語，或說給情人的悄悄話。張率《擬樂府長相思二首》詩其二：“玉階月夕映羅幃，羅幃風(fēng)夜吹。長思不能寐，坐到天河移?！痹~雖只五個(gè)字，但情意深濃，艷思內(nèi)蘊(yùn)，非只是“懶人虛幃”（俞陛云語），或“別后就將孤寂了，所以說‘羅幃愁獨(dú)入”’（繆鉞語）可一語了斷，而卻是愁中彌含愛意，韻味醇厚?！榜R嘶”，人別矣！此刻但見“殘雨春蕪濕”。

編輯推薦

《花間詞品讀》是名家品經(jīng)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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