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在哪里

前言

這些小說寫于2009年至2012年，都有點志異的色彩。小說帶給我的磨難與難堪越來越多。因為到今天我還沒有征服它，沒有扭住它的角，讓它雙膝著地。但是總是在這注定失敗的事業(yè)中，我感覺自己是英雄。

內(nèi)容概要

《春天在哪里》收錄的九個故事，是阿乙最新的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故事的原型大多來自他與聞的民間軼事，情節(jié)急轉(zhuǎn)直下，帶有一種原始的恐怖；而阿乙則像悲傷的獵人，埋伏在這些故事的轉(zhuǎn)角處，等著給你當(dāng)頭一擊。
“這些小說寫于2009年至2012年，都有點志異的色彩。小說帶給我的磨難與難堪越來越多。因為到今天我還沒有征服它，沒有扭住它的角，讓它雙膝著地。但是總是在這注定失敗的事業(yè)中，我感覺自己是英雄?！薄⒁?/pre>


作者簡介
阿乙，江西瑞昌人，生于1976年。出版有短篇小說集《灰故事》《鳥，看見我了》，長篇小說《下面，我該干些什么》，中篇小說《模范青年》，隨筆集《寡人》。曾獲“華語文學(xué)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人民文學(xué)》年度青年作家獎，入選《人民文學(xué)》“未來大家TOP20”。


書籍目錄
閣樓 001楊村的一則咒語023發(fā)光的小紅037正義晚餐061春天085北范173小鎮(zhèn)之花191午后 201獵人209


章節(jié)摘錄
閣樓十年來，朱丹接了母親無數(shù)個無用的電話，唯一拒絕的，是一次可以避免自己死亡的報信。當(dāng)時她走在回娘家的路上，午時的陽光使樓面清晰閃亮，沒有風(fēng)、燕子和蟬鳴，就像走進(jìn)一座使人心慌的死城。她的母親正瘋瘋癲癲地趿著趿拉板兒，迎面走來。猛然望見時，母親已轉(zhuǎn)進(jìn)側(cè)巷。她停住沖到嘴邊的呼喊，何苦多此一舉。她碰見的第二人是社員飯店老板，他蹲在橋邊剝雞。飯店有十幾年歷史，入夜后，他常和老婆將泔水倒進(jìn)護(hù)城河。這是個軟弱又容易激動的胖子，看了眼朱丹，朱丹并不看他。但走過去幾米，她還是罵：“斷子絕孫的?！薄笆裁矗俊薄皵嘧咏^孫?！薄坝植皇俏乙粋€人倒，都倒?！薄坝蟹N你就再倒?！薄暗咕偷埂！崩习宥似鸫蠹t塑料盆將混雜雞毛的水潑向護(hù)城河，后又將爛菜根逐顆扔下去。而她早已走到家門口。十年來每次見面，她都詛咒，他也必有所還擊，一直沒有報應(yīng)。按照他說的，自己是有垃圾往河里倒，沒有垃圾創(chuàng)造垃圾也要往里倒。河內(nèi)早已只剩一條凝滯的細(xì)流，河床的泥沼長滿草（草上長毛），飄出一股夾雜糞便、泔水、衛(wèi)生巾、死動物甚至死嬰的劇臭。有一任縣委書記曾開大會，說這是城市的眼睛、母親河，修復(fù)治理刻不容緩，朱丹當(dāng)時很激動，但只需進(jìn)入實地測算，工程便告破產(chǎn)。它牽扯到一點五個億。十年前，朱家在河邊筑屋是因它占據(jù)八個鄉(xiāng)鎮(zhèn)農(nóng)民進(jìn)城的要道。將建成時，母親與來自福建的建筑工發(fā)生爭吵，因為通往閣樓的樓梯修得又窄又陡?！坝惺裁从媚?？”母親說，“這部分錢我不可能付，你們覺得劃不來，就拆了它?！卑ゎ^爭辯不過，草草完工，一天后拿著砌刀說：“你要活得過今年我跟你姓?！碑?dāng)時站在面前的是朱丹的父親，他一臉愕然。父親是和善的人，和善使他主動給包工頭的兒子取名，也使他無法阻止妻子不義的行為。除夕將近，好像是為了等女兒結(jié)過婚，也像是為了兌現(xiàn)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對福建人的愧疚，他在郊外長河留下魚簍、釣具和沒抽完的香煙，消失于人間?；槎Y燃放鞭炮所留的火藥味尚未散盡，新的鞭炮又點起來，客人們再度涌入，收拾、打理、吃飯、喝酒，像成群的企鵝擠來擠去。朱丹仰面朝天，放聲大哭，幾度要窒息過去，婦女們拿出手帕，不時擦拭她臉上汩汩而下的淚水。當(dāng)她們散盡，她還在無休止地哭，就像哭是一張保護(hù)傘，或者是一件值得反復(fù)貪戀的事。因為父親過世，已為人妻的朱丹每天中午回娘家吃飯，以陪護(hù)母親。也可以說是母親讓她履行這個義務(wù)。她和哥哥朱衛(wèi)很小便受母親控制，“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蹦赣H總是說，當(dāng)然還會補(bǔ)上，“我還不是為你們好?！边@種控制結(jié)出兩種果實：朱衛(wèi)醉生夢死，而朱丹膽戰(zhàn)心驚。朱衛(wèi)知道什么都不做也會受到母親保護(hù)，索性讓她全做了。高二他輟學(xué)，被揪著去交警大隊當(dāng)臨時工，幾年后轉(zhuǎn)事業(yè)編。母親買下婚房，讓他和自己一直暗戀的電影院售票員結(jié)婚。他只負(fù)責(zé)長肉，年紀(jì)輕輕，便像面包發(fā)起來，回家后總是癱在沙發(fā)上，說：“又說我，有什么好說的，要不你別管了?！倍斓ぶ雷鍪裁炊疾粫屇赣H滿意，生活中又總是充滿這樣那樣的事情，大到是否入黨，小到買青菜白菜，她都感到惶恐。有時不得不作出選擇，她便捂著藏著，試圖讓自己相信母親沒有察覺?！叭丝偸且Y(jié)婚的，我留意那小伙子半年了?！币惶欤赣H說。這是已決定的事，母親卻還是裝著與她商量。果然，在她略表遲疑后，母親大聲呵斥：“你知道嗎，替他說媒拉纖的一大堆，你算個什么東西！”后來母親帶她去城關(guān)派出所所長家，那里坐著一位皮膚白凈的年輕人，在鎮(zhèn)政府上班，父親是縣委政法委副書記。大人們離開后，他一直低著頭搓手。朱丹說：“我認(rèn)得你。”“怎么認(rèn)得？”“就是認(rèn)得?！背鲩T后，朱丹聽到派出所所長小聲問對方：“怎么樣？”“我沒有什么意見，就看人家怎么想?！辈痪盟麄冇喕?，試穿婚紗時，朱丹少有地展露出那種女人對自己的喜愛，在鏡前來回轉(zhuǎn)圈。“怎么樣？”母親問。她忽然低頭流淚?！安粷M意？”“不?！薄澳菫槭裁闯鲅蹨I？”“可能是高興得出了眼淚。”朱丹露出難看的笑。母親后來偵測幾次，確信女兒是滿意的。但臨辦婚宴時風(fēng)云突變，朱丹呆滯了，這就像一團(tuán)陰影籠罩在兩家人心上?；楹髷?shù)月，親家母忍受不下，殺上門來，說：“我知道你是強(qiáng)女人，但今天這事不能不說，丹丹有問題?！薄八苡惺裁磫栴}？”“不肯行房?！蹦赣H大聲說不可能，心下卻全然敗了?！罢f是親家去了，丹丹難過，我們理解，但也不能難過這么久；說是嫌棄我們家曉鵬，我們也不怕嫌棄。這事我不說出去，但總是這樣，我看還是早些了斷的好。”親家母說。母親想起自家兩代女人的悲哀，怕是冷淡也會遺傳—在嫁給好人朱慶模后，他們一年統(tǒng)共行不超過三次房，都是又求又告的，最初一次她推來推去，差點將他陽根折斷。朱丹回來時，母親說：“女人都要做這事情的，這是女人的命?！薄拔抑馈！薄叭桃蝗叹瓦^去了?！焙髞砼c親家母說話，母親知道女兒每次行房后都會嘔吐，有一次還嘔在床上。親家母雖然沒再說什么，母親卻是羞慚不堪。她又是嚇又是勸，與女兒一起研究《新婚必讀》，吃肉蓯蓉、胎盤，效果并不明顯。母親走投無路，找了個信人求告，卻不知這信人聽時滿臉焦灼，傳閑話倒眉飛色舞。不一會兒，一座縣城都知道此事。朱丹丈夫陳曉鵬受不住眼光，跟一個農(nóng)校實習(xí)生好上，證據(jù)確鑿，情節(jié)惡劣，朱丹和母親卻不敢鬧，倒是那女孩子來到朱家門前叫陣。母親走下去連抽她三耳光，被推倒在地。母親便打電話叫派出所所長將女學(xué)生帶走，關(guān)夠二十四小時。事實證明，母親當(dāng)初替朱丹選這個丈夫是對的。雖然從無一夜得到歡樂，也總是被教唆離婚，他終究還是像紳士一樣護(hù)住婚姻。逢年過節(jié)，他一手提著很多禮物，一手拉著朱丹，來到朱家。他跟朱家去祭祖，很多事情辦著也是向里的。在社會上，他和和氣氣，人們見多鼻孔朝天的人，見到他這樣又有面子又不傲的，總是格外親熱。母親第一眼看上他時就覺得兒子朱衛(wèi)不爭氣，現(xiàn)在看著仍充滿慈愛。母親感恩于他顧大局。朱丹產(chǎn)子后，母親松下氣來。一個身高一米五七、體重八十斤的人，幾乎是刨空身體，為陳家生下一個六斤三兩的兒子，怎么也說得過去吧？親家母要的本來就是香火而不是做愛，現(xiàn)在得到了，家庭便從風(fēng)雨飄搖進(jìn)入平衡，甚至比本來就恩愛的家庭還要平衡。她們達(dá)成默契，只要陳曉鵬不帶女人回家，怎么都好。她們可以圍繞新生兒分配好角色和任務(wù)：媽媽、外婆、奶奶；喂奶，換尿布，帶他睡覺?？墒?，孩兒一過哺乳期，朱丹又呆滯起來。不但呆滯，還加了驚恐。有時坐著坐著，突然中蠱，捂著胸大口喘氣，額頭出許多汗。“丹丹你怎么了？”朱丹卻是站起，抓過包要走?！澳闳ジ墒裁矗俊蹦赣H問?！盎丶??！薄斑@不是你家嗎？”她猛然站住。“你這是怎么了？”“我快要死了?！彼乖甑卣f，隨即又說：“死不了的，你看，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边@癥狀每隔幾日來一次，有時一日來幾次。母親盤問不出來，失了眠，便幻聽到樓上有男性腳步聲，來回走幾趟消失了。母親自恃身正不怕影子斜，摸索上樓，在樓梯口摁亮開關(guān)，卻是什么也沒看見。角落擺放著她和朱慶模結(jié)婚時的家具，還有一張四腳床?！袄现?，老朱。”她叫喚數(shù)聲沒人應(yīng)。母親再不敢睡，開大電視，吵了自己一夜，次日便讓保姆陪住。當(dāng)嘴角長胡子的保姆在客廳打起呼嚕，她感到從未有過的踏實。以后她帶著朱丹去墳前祭祖，廟里燒香，那聲響便再未來過，女兒卻仍心慌不止。曾有一次，女兒像是下定決心，自言自語走進(jìn)廚房。母親問：“丹丹來做什么？”她又呆傻回去，拼命搖頭?！澳銇韽N房做什么？”“我不知道。”“丹丹別怕，有什么事就跟媽媽說。”母親口氣軟和起來，朱丹痛苦地看了一眼，落下眼神，“別怕，孩子，你說，說什么我都不怪罪你?！敝斓s是回客廳了。母親關(guān)掉煤氣灶，走過去，罕見地捉住女兒的手，說：“你不說怎么能治病救人？我們有病治病，有身體病治身體，有心病治心病。我們婦女都有這樣那樣的病，又不止你一個?！薄皼]事，你看孩子都生了?！薄笆前。⒆佣忌?。這就說明你什么問題都沒有。”“都有下一代了?！薄笆前?，那就別想了，越想越想不開?！蹦赣H也就如此了。后來她去找親家母，親家母找來陳曉鵬，說：“以后別出去花心了，成何體統(tǒng)?！蹦赣H說：“也別說曉鵬，就是都是夫妻，夫妻應(yīng)該有夫妻的照應(yīng)。”“曉得的?！焙髞黻悤赠i至少在樣子上得過去，接送朱丹下班，夜晚也摟她肩膀睡，可后者并無起色。即使是吃阿普唑侖、百憂解，也不見效。終有一天，母親帶著朱丹去省城看心理醫(yī)生。那醫(yī)生說：“深呼吸?！敝斓ぷ隽藥追昼娚詈粑?，果然頭暈?zāi)X漲，立足不穩(wěn)。“是不是感覺就要死了？”“是?！薄芭虏慌滤?？”“怕。”“在死之前，你給我做一件事，背著雙手，蹲下去，朝前跳一步?！敝斓び行╁e愕，母親說：“讓你做你就做?！敝斓け持p手，蹲下去，像青蛙僵硬地朝前跳了一小步，引得醫(yī)生哈哈大笑。他說：“你覺得一個快死的人還能跳遠(yuǎn)嗎？你見過嗎？”母親跟著笑起來，朱丹看著母親也笑起來。“什么事都沒有。”醫(yī)生說?！笆前?，一向都是疑神疑鬼的。麻煩醫(yī)師再開點藥?！蹦赣H說。“開個屁。我跟你說，你女兒的病就是自己暗示自己。身體一不舒服，比如呼吸急促、胸悶—這是多么正常的事啊—就覺得是死亡的征兆，因此驚恐。驚恐得越厲害，她又覺得，要不是快要死了，怎么會如此驚恐？死個屁，死人能跳遠(yuǎn)嗎？”后來母親咂摸幾天，看見朱丹便惡毒地說：“死個屁?！迸畠罕愕拖骂^?？蛇@也只好了半個月，朱丹有時走著走著，瞧見沒人便弓著身子跳一步，次數(shù)多了便成強(qiáng)迫癥。此事久了，便由痛苦而厭煩，由厭煩而麻木，慢慢變成生活永恒的一部分。只是到退休那日，睹萬物蕭條，母親才忽然意識到女兒比自己老得還要徹底。以前看女兒，覺得今日與昨日并無區(qū)別，這一天卻像是多年后重訪，詫異于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頭發(fā)已像薄雪蓋煤堆，灰白一團(tuán)。“你怎么不去染下？”“染了前邊是黑的，發(fā)根長出還是白的，更難看?！蹦氵€要活很久。母親想，開始跟蹤女兒。女兒總是目不斜視，像鵝，撇著雙手沉悶地走。母親有些不齒。女兒自打第一次騎車摔倒后便不再騎，現(xiàn)在滿街婦女都騎電瓶車，只她走路，搬什么都搬不了，像個文盲。女兒早上從夫家走到單位，中午從單位走到娘家，傍晚從單位走回夫家，既不理會人，也不被人理會。沒人知道折磨她的人或事是什么。由她去吧。有一天母親意識到這樣的跟蹤早被察覺，便朝回走。她邊走邊抹淚，后來索性坐在路邊水泥臺階上，看紅塵滾滾。這些、那些，去的、來的，歡快的、悲傷的，一百年后都不在了。這樣癡愣許久，她見著女兒坐出租車一馳而過。她遲疑片刻，像被什么彈了一下，趔趄著下到馬路，攔停一輛出租車。女兒若是出門辦事，定會有公車接送。打電話至辦公室，果然說是回娘家。方向卻是反的。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阿乙以近乎粗野暴烈的筆力，書寫這個世界秩序松弛、人心潰散、精神流離飄蕩的景象，也嘲諷那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慌張與不義：有人無惡不作，有人安之若素，有人悲天憫人，活著就像是一次逃難。熱鬧之余是寂寥，狂歡過后是狼藉，盡管阿乙在憤怒與冷靜之間舉棋不定，但他的寫作能力、人生見識不容置疑?！?012年華語文學(xué)傳媒大獎授獎詞


編輯推薦
《春天在哪里》編輯推薦：《人民文學(xué)》“未來大家TOP20”/2012年《聯(lián)合文學(xué)》20位40歲以下華文作家之一；華語文學(xué)傳媒大獎最具潛力新人獎/蒲松齡小說獎/林斤瀾小說獎；北島、格非、李敬澤一致推崇的優(yōu)秀小說家；阿乙最新短篇小說集；阿乙的小說，是我們時代的《惡之花》。


名人推薦
阿乙的生活儲備豐富，寫作態(tài)度坦誠，感受力豐富。他的作品具有異質(zhì)氣質(zhì)，多圍繞過去的從警經(jīng)歷和小鎮(zhèn)生活展開，關(guān)照小人物命運。即使是處理刑事犯罪題材，他也穿越案件的表層，不刻意制造偵探、推理等類型小說的情節(jié)喧嘩，迅捷有力地切入人性幽暗的皺褶深處。筆力克制、凝練、冷峻，刀一樣地具有靈巧而致命的力度?！嗣裎膶W(xué)?未來大家TOP20評語阿乙寫警察，寫底層，寫小人物之間的關(guān)系，我看他一定是有非常扎實的生活經(jīng)驗，否則怎么可能這么有力量？有的時候，他也有些用力過猛，不是特別均衡。不過，他絕對是一個非常好的寫作者。——格非（著名作家）這位一度在邊遠(yuǎn)鄉(xiāng)鎮(zhèn)做警察的年輕作家說他很長時間以來一直羞于承認(rèn)自己是寫作者，但他堅持在暗中寫作，“就像《肖申克的救贖》，一半的生命是坐牢，一半是挖地道”。他說，“我仍舊走在黑夜里。我仍珍惜這黑暗，即使黎明遲遲不來?！彼f，“我覺得我的文字稍許能打中部分人的心臟?！蔽矣X得這件事阿乙絕對做到了?！饶眶~（書評人）對于人的暴力，對于暴力如何生成、如何醞釀，我甚至要用如何“綻放”這個詞，阿乙的想象力和表現(xiàn)力都異常強(qiáng)悍。好的小說不僅應(yīng)該說故事，更應(yīng)該傳達(dá)某種微妙的、精確的氣息。經(jīng)常有人問我靠什么判斷一個作家，很多時候我說不清楚，只能聞味。對于阿乙，他氣味純正，聞味已足以判斷?！罹礉桑ㄎ膶W(xué)評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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