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月亮

前言

　　由中央文明辦、民政部、文化部、新聞出版總署、國家廣電總局、中國作協(xié)等六部門組織的“情系農(nóng)家，共創(chuàng)文明”系列公益文化活動之一——百部農(nóng)民作品陸續(xù)出版了。這些作品，浸潤著農(nóng)村改革發(fā)展的雨雪風(fēng)霜，散發(fā)著神州大地的泥土芬芳，書寫了新中國建設(shè)成就的無比輝煌，表現(xiàn)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fù)興，令人為之自豪，令人為之驕傲！當(dāng)前已經(jīng)推出的作品由小說、散文、詩歌、故事、戲劇、書畫等組成，堪稱體裁多樣。這些不同體裁的作品，從不同的側(cè)面、不同的角度，忠實地記錄了新中國成立以來尤其是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我國農(nóng)村所發(fā)生的天翻地覆的偉大變革，是新中國農(nóng)村滄桑巨變的生動寫真，是當(dāng)代農(nóng)民鮮活形象的人物圖譜。通過這些農(nóng)民作家的作品，我們不僅看到了60年來我國農(nóng)村發(fā)展的清晰走向，更令人欣喜的是，我們還看到了在物質(zhì)方面逐漸富裕起來的農(nóng)民，已經(jīng)開始了新的精神文化追求。在新中國的創(chuàng)作史上，還很少有過這樣全方位展示農(nóng)村文化建設(shè)成果的集群式作品；在新中國的出版史上，也很少有過這樣成規(guī)模出版的農(nóng)民作者的系列佳作。因此，僅從這個角度來審視，這些作品集中出版的意義就不容小覷。

內(nèi)容概要

小說有明暗兩條線索，明線是清末至二十世紀(jì)三四十年代，晉北的一個軍閥與一妻一妾一堂妹的故事，妻是這個正統(tǒng)家庭的一個擺設(shè)，妾是這個家庭的生育工具，堂妹不過是一個書香意味的陪侍。在男權(quán)的社會里，女人各有各的不幸，不幸相同，不幸的際遇不同。說到底，沒有男人的關(guān)照，這些女子只是一輪空月亮，一切要靠那個男人所賜，才會發(fā)出光輝。暗線是上一代三個女人的悲劇人生，她們的命運又有所不同。

作者簡介

池艾君，女。1966年生。1988年畢業(yè)于忻州師專中文系。定襄縣作協(xié)副主席，山西作協(xié)會員，曾做過教師、編輯、記者。后回村，現(xiàn)為自由撰稿人。1984年發(fā)表作品，在省內(nèi)外約發(fā)表小說散文百萬字。作品散見于《語文報》、《中學(xué)生文學(xué)》、《山西文學(xué)》、《黃河》等。散文《南山

書籍目錄

第一章  殘妝第二章  一脈心香第三章  金玉醉第四章  孤凰第五章  清一色第六章  哀鳴的鸞鳳第七章  我愿成灰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殘妝　　1　　惠馨跨過門檻，鼓樂齊鳴，孫府門外炮仗響得密如炒豆，間或有大炮仗擎天托地的一聲炸響。從文昌堡的大門經(jīng)過一道院、二道院到三道院的風(fēng)涼閣，一路鋪了紅氈，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喜氣，到處都是血紅。在這紅色上浮行的花轎是八抬大轎，轎夫大氣不出，腳步踩在氈上沒一點兒聲音，慢慢地前行，孫府這座依山而建的石頭城堡沉浸在一片爛醉的色調(diào)和氣息中。　　惠馨的小丫頭春草今天換了新衣服，臉上搽了胭脂，隨著小姐陪嫁到曲家。過了門檻的時候，她伏在小姐耳邊低語，惠馨的胸脯起伏著，蓋頭遮沒了她的臉，看不見她的表情。司儀喊過新人上轎，春草攙著小姐徐徐走過紅氈，登上轎子，轎子前呼后擁穿花拂柳出了府門。街上比平常廟會還熱鬧些，兩邊是看熱鬧的人墻，沒走多遠(yuǎn)，前面一陣喧嘩，轎子停了下來。街上看熱鬧的人交頭接耳說，這下有好戲看了，二老太爺來了。閃開的人縫兒里，有一個瘸老頭子躺在地上，嘴里嚷嚷說：“不能走，想要走，就從我尸首上踏過去，或者，讓我閨女來見我。我要問問她，世上哪有沒有爹就有閨女的道理。我孫二再窮，也不用別人替我嫁女?！惫臉钒嘧硬桓易?，就圍著二老太爺把響器吹得躁人。　　惠馨在轎子里問怎么啦？春草微微掀起轎簾說：“是二老太爺來了?！被蒈胺愿缆滢I，轎夫們紛紛說：“不能呀！小姐。喜轎起身就沒有落地的道理，除非到了婆家。否則是不吉利的?！被蒈按舐曊f：“我說落轎就落轎，春草你耳朵聾了嗎？”轎子落地，惠馨的繡鞋踏上了黃土，與此同時，后面的送女客的轎子里，一個鎮(zhèn)定的女人的聲音壓倒所有的噪音喊：“快請老爺?！薄　』蒈跋铝宿I，右手只一掄，蓋頭就從手里飛了出去，她的臉上滿是淚痕，頭上的珠翠因為這不顧死活的一拉，已變得東倒西歪。她哽咽著大聲說：“我不嫁了，不嫁了?！痹跍I眼模糊中，她看到了前面馬背上的那個人，又黑又瘦又小，根本不像一個年輕人。缺心眼兒的春草沒有騙她，她離她的夢是那么遙遠(yuǎn)。她現(xiàn)在最恨的不是她的爹來攪和她的婚禮，而是恨這個難看的人。也許，當(dāng)年他們指腹為婚時，她在母親肚子里根本沒有夢，所以才讓她的一腔憧憬變成了泡影。她哭著回身就跑。在府門口，她撞在孫樹楹的懷里，老太太也來了，她顫巍巍地指著二老太爺說：“老二，你真不是個人，馨兒可是你親生親養(yǎng)的，打她從娘胎里出來，你就沒對她好一天，如今孩子成人了，要出閣了，你又來惹閑氣，世上哪有你這樣做父母的？”二老太爺嘴里咕嚕著說：“自己的閨女自己不辦喜事，還要你們下帖子請我們，她娘在屋里氣死過去了?！被蒈疤痤^氣憤地說：“誰是我娘，我娘早死了，那是你的小老婆。”孫老爺臉色鐵青挽住她，一言不發(fā)地往回走，到了轎前，二老太爺看見侄子來了，不敢再說，一骨碌爬了起來。孫樹楹也不看他，親手給惠馨整了整頭上的釵釧，從春草手里接過蓋頭蓋在惠馨頭上，左右端詳了端詳，才把她扶入轎內(nèi)，放下轎簾。然后才大聲說：“管家哪里去了？”管家六十一一溜小跑到了跟前，忙不迭地應(yīng)著說：“老爺，小的在這里，您有什么吩咐？”孫樹楹沉著臉說：“還用我吩咐你？”六十一連聲稱是，回頭直起腰一揮手說：“還愣著干什么？快請二老太爺回府。”四個膀大腰圓的家丁上去，用胳膊做了一個軟轎，抬著二老太爺向府門走去，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掙脫不了四個大小伙子。他邊掙扎邊喊：“小老婆怎么啦？你橫豎沒看上你爹的小老婆，礙你們什么事？堂子里的怎么啦？堂子里的可比你們繡房里的干凈，別裝沒事人似的，打諒二老爺我什么都不知道，別讓我說出好聽的來?！睅讉€家丁嚇得魂飛魄散，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嘴。老太太只裝作沒聽見，孫樹楹的臉不成顏色，卻又說不出什么來?！　∞I子繼續(xù)前行，鼓樂聲再一次變得志得意滿喜氣洋洋。春草跟著轎子走，上了大路，無意間一回頭，看見孫府的最高處凌翠閣上老太太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的身后是白云浮動的藍(lán)天。老太太顯得單薄而渺小，她今天是一個失去女兒的弱不禁風(fēng)的母親，帶著無限的蒼涼看著自己的女兒到一個未知的地方去。春草叫道：“小姐，老太太在凌翠閣上嘹你呢！老太太好像哭了？”惠馨掀起窗上的簾子，回頭望去，淚痕未干的臉又滾下了淚珠。她默默放下簾子，深深懂得了老輩兒人說的那句話，嫁女猶如小出喪。正在前思后想的時候，后面轎子里大嫂子罵春草說：“用你多嘴多舌，不要讓小姐回頭，水流出去就不能流回來了，牛心實肺，給你天天吃一個七孔的雀兒心，你也不會長出心眼兒來?！薄　√焐S昏的時候，才到了曲府，燈影下，一系列的程序緩慢進(jìn)行，鼓樂聲、鞭炮聲、廚房煎炒烹炸的聲音亂糟糟混沌沌傳到惠馨的耳朵里，她等到屋里只剩下她和春草的時候，掀起蓋頭看著窗外，望著一片熱鬧和喜氣，心里卻漆黑一片。夜深了，酒席散了，燈火滅了，幾個丫頭老媽子坐床撒帳折騰了半天去了，春草伏在桌上睡著了，曲少爺才進(jìn)了洞房，他身上的新長袍不像他的衣服，倒好像借來的一般，寬袍大袖，他被這件衣服淹沒了，也被這件喜事淹沒了。眼前的新娘子像一道紅色的瀑布一樣展現(xiàn)在他的面前，應(yīng)該說，他在孫家上轎時已看見惠馨了，雖然不是很真切，但是她是美麗炫目的。對于女孩子，他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但是，沒經(jīng)驗并不等于沒要求，他在英國待了這么些年，他的思想是中西合璧的，他希望自己的新娘是大方適度的，待人接物不要縮手縮腳，有教養(yǎng)有品味，而內(nèi)在是屬于古中國的，貞靜嫻熟還是必要的?；蒈皫缀醴纤械臈l件，雖然沒有讀大學(xué)，但是上完了省里的教會女中，女中的畢業(yè)生多少都有一點羅曼蒂克，還有異國情調(diào)。這一點很讓他滿意，而她在舊官宦人家長大，說明他們的回憶都是共同的，塞滿紅木家具陰沉的屋子曾是他們捉迷藏的場所，昏黃的房間里有拽動的煙燈，　　姨太太腳踝處的痱子粉，母親黯然的眼神。他們幾乎是天生在這里雙宿雙棲等著做夫妻。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她的相貌，但是不久前的那驚鴻一瞥也使他放了心。雖然那一瞥，惠馨的眼神就像大風(fēng)過后的太陽，但是，’他的心卻因為那一瞥開始心跳加速，他的全身開始有一種既痛苦又熱烈的東西在折磨著他。他跨進(jìn)洞房的時候，他的身體因為這既愉悅又痛苦的東西而輕輕發(fā)抖?！　」脿攣砹耍翰荽蛑氛酒鹕?，惠馨像一尊塑像紋絲未動。曲少爺拿出一個紅包遞到春草手里說：“夜深了，你去歇著吧。今天把你們都累壞了吧!”話未說完，蓋頭后面有一個冷如凝霜的聲音說：“春草不許走，留下來陪我。”春草剛挪了一步就不敢動了，不置可否地望著曲少爺。曲少爺?shù)男┰谀樕?，三人對峙了一會兒，曲少爺朝門口歪歪下巴，春草吐吐舌頭，躡手躡腳出了門。曲少爺坐在杌子上凝視著一動不動的惠馨，指關(guān)節(jié)在桌上輕輕磕擊著，他在緩沖自己緊張的情緒，良久，他停了手，堅決地站起身，走到惠馨面前，雙手只輕輕一拽，那一片紅就落在桌上?；蒈暗拿夹奶藘商?，卻沒有抬起眼皮，曲少爺?shù)谝淮沃榔G若桃李、冷若冰霜是什么意思?？磥硭菍ψ约翰恢幸饬?，可是三天看人，七天看心，除了相貌，他可以給她許多世上女人都得不到的東西?；蒈笆冀K沒有抬頭，上轎那一眼已經(jīng)夠了，她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曲少爺如同一個滾熱的火球落在了冰窟窿里，他覺得自己突然病了，病得很厲害，這病來自這個拒絕他的女子。夜很深了，龍風(fēng)燭的燭淚紛披下來，流在燭臺上。兩人面對面坐著，好一會兒，曲少爺才站起身，很清晰地說：“歇著吧，天不早了，明天還要起大早呢?”看到惠馨氣也沒哼一聲，就試探著走近惠馨，但是被惠馨堅決地推開了。曲少爺?shù)哪樇t了，固執(zhí)地走到床前和她并排坐下?；蒈罢玖似饋?，迅速地抓起床上一把剪刀，向曲少爺?shù)暮眍^劃去，曲少爺暗吃一驚，略偏一偏頭，身上那件品藍(lán)絲綢長衫已從領(lǐng)口“嗤”的一聲一分兩半，滑落在腳下。四目相望時，惠馨的眼神是風(fēng)雨欲來時的烏云密布，寫滿了恨，而曲少爺驚疑得像一只受傷的小鳥，經(jīng)受著暴雨的澆淋。曲少爺?shù)难劬镉辛藧琅蛔忠活D地說：“孫小姐，你就是這樣做人婦的？！”

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空月亮》是一部舒緩、扎實、凝練的小說。故事井然，人物突出，語言細(xì)致靜美，對話古色古香。一些描寫段落光怪陸離，引人入勝?！　　轿魇∽骷覅f(xié)會副主席、文學(xué)評論家　段崇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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