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 wonderful sentences by Oscar Wilde: “All I do know is that life cannot be understood without much charity, cannot be lived without much charity. It is love, and not German philosophy, that is't he true explanation of the world, whatever may be the explanation of the next. "------An Idea Husband
一個理想的丈夫中,王爾德批判了維多利亞時代虛偽的道德觀,對政治的諷刺,其對倫敦上流社會偽道德的揭露,尤其是對政治本質(zhì)揭露,再次表現(xiàn)了這位風(fēng)流才子的犀利筆鋒,引文“power, power over other men, power over the world, was the one thing worth having, the one supreme pleasure worth knowing, the one joy never tired of, and that in our century only the rich possessed it." 實為經(jīng)典之筆
也許我根本不了解Oscar Wilde,他只是“臭名昭著的牛津圣奧斯卡,詩人,殉道者”。
對王爾德本人的第一印象來自1997年由Brian Gilbert執(zhí)導(dǎo)的英國電影Wilde。那時對“王爾德”這個名字只是有印象,是個作家,但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作品(雖然當(dāng)時已經(jīng)讀過《快樂王子》)。大學(xué)前的暑假,本片成為了我的第一部直接描寫GAY的影片,以至于對影片的印象更多是Jude Law飾演的Lord Alfred Douglas。其實Stephen Fry無論是體型還是相貌和Oscar Wilde還是有幾分相像的,而影片中的衣著和舉止我基本上沒有任何印象了??墒钱?dāng)我看到本書封面上美國攝影師Napoleon Sarony于1882年給初露鋒芒的王爾德在紐約拍攝的半身側(cè)像時,我根本無法將他和電影中的“王爾德”聯(lián)系在一起。那是一個冷峻、孤傲的Oscar Wilde,而電影里的不過是個迷茫、慵懶的大叔。
中文版序中認(rèn)為他筆下的Lord Henry Wotton便是他自己的化身,我認(rèn)為并不盡然。外表看來他確實是亨利勛爵那樣“妙語連珠”、常常在社交場上“語驚四座”,但內(nèi)心世界里的王爾德則是Dorian Gray,追求純粹的享樂和“純粹的美”,還不時懷疑亨利勛爵的觀點,并逼迫自己去看看自己畫像上的靈魂。他不是貴族,可卻是貴族們的座上賓;他喜好奢華和標(biāo)新立異,而死于窮困潦倒;他總在諷刺上層社會,但他在社交中無不是奉承和迎合。
讀完了《卷一 小說·童話》。7月26日回南京的火車上讀完兩篇序,8月12日回上海的火車上讀完《道連·葛雷的畫像》(The Picture of Dorian Gray)最后三章、《石榴之家》(A House of Pomegranates)全部四個短篇、兩個短篇《沒有秘密的斯芬克斯》(The Sphinx Without A Secret)和《百萬富翁模特》(The Model Millionaire),當(dāng)晚又把最后剩下的兩個中篇《坎特維爾的幽靈》(The Canterville Ghost)和《亞瑟·薩維爾勛爵的罪行》(The Arthur Savile's Crime)讀完。也就是說在南京家中的十六天時間里,我總共只讀了《快樂王子》(The Happy Prince)全部五個短篇和《道連·葛雷的畫像》前十七章。準(zhǔn)確說《快樂王子》我很快就讀完了,一直在啃道連·葛雷。
有些書讀起來讓我感到很不舒服,多數(shù)是因為讓我的某些觀念發(fā)生根本性的動搖,而道連·葛雷則是一部從頭到尾糾結(jié)無比的小說。糾結(jié)有三:
首先,亨利勛爵那些“連珠妙語”多半毫無邏輯可言,一點也經(jīng)不住推敲,甚至不少自相矛盾,根本是嘩眾取寵。當(dāng)然這可以理解,因為社交場上的贏家從來不是偉大的辯手或哲人,最重要的是拋出“驚人”言論,博得一片眼球。剛從牛津畢業(yè)的王爾德自己說過:“我總是要出名的,沒有美名也有惡名。”事實上他確實除了朋友和崇拜者以外就只有敵人。誠然,作為“專心致志地研究貴族擅長的偉大藝術(shù)——無所事事”的亨利勛爵,純粹享樂、玩物拜金是他所有論調(diào)的核心,當(dāng)然要粉飾為“為藝術(shù)”,可是他真的不是信口開河?至少我不信。
其次,道連·葛雷這個人物刻畫得非常真實,雖然出賣靈魂完全出自虛構(gòu)。我很欣賞王爾德對細(xì)節(jié)的刻畫,也許是受到那群畫家朋友們的影響,王爾德小說的最大特點是畫面感非常強。同時王爾德也很注重心理描寫,尤其是側(cè)面的心理描寫。最終的結(jié)果就是,道連·葛雷這個“真實的”人擁有人類基本的復(fù)雜、矛盾、糾結(jié)、荒誕,所以讀著就痛苦了。尤其是他謀殺霍爾沃德的整個事件前后,非常精彩,我讀起來非常吃力。所以說有時候讀書不能思考,思考是痛苦的源泉。
最后,王爾德本人是個糾結(jié)無比的矛盾體。我沒有讀過他的戲劇(下一階段的目標(biāo)),但就從這幾篇小說而言,王爾德是個十足的“偽君子”。整本書各個故事,大半的篇幅在諷刺調(diào)侃上流社會和貴族階級,但是這種諷刺和調(diào)侃間流落出的不是鄙夷或者不屑,而是羨慕甚至嫉妒。王爾德本人是個“上等人”,可離貴族還差了那么一點,他行走在最“高貴”的社交場合,卻根本從來就沒被他們真正接納。對于窮苦大眾,他表現(xiàn)出同情和憐憫,都是所謂的“美德”,亨利爵士大概不屑一顧吧。離開了奢華的裝飾,他就不是王爾德了,所以他不可能和底層群眾接近,除了那種所謂的“喬裝”——道連·葛雷擅長的那樣。這也注定了王爾德的童話看不到安徒生的催人淚下。雖然王爾德根本沒想寫童話。
在王爾德的心底一直都有那副畫像,他靈魂的影像。諷刺的是,道格拉斯勛爵正是因為剛出版的《道連·葛雷的畫像》完全拜倒于王爾德。電影Wilde結(jié)尾的話一直深深刻在我的心底:In this world there are only two tragedies.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it.在我心中,這句話和康德的那句兩件震撼人心的事物具有一樣崇高的分量,亦是我做人行事、價值取向的準(zhǔn)則。我害怕失去,但也同樣害怕得到。王爾德是幸運的,他擁有與生俱來的才華,吾等庸人一旁自擾去吧。
文章的結(jié)尾,再談?wù)勎乐髁x。沒有什么比引用王爾德的原文更能闡釋“唯美”了:
“ 藝術(shù)家是美的作品的創(chuàng)造者。
藝術(shù)的宗旨是展示藝術(shù)本身, 同時把藝術(shù)家隱藏起來。
批評家應(yīng)能把它得自美的作品的印象用另一種樣式或新的材料表達出來。
自傳體是批評的最高形式,也是最低形式。
在美的作品中發(fā)現(xiàn)丑惡含義的人是墮落的,而且墮落得一無可愛之處。這是一種罪過。
在美的作品中發(fā)現(xiàn)美的含義的人是有教養(yǎng)的。這種人有希望。
認(rèn)為美的作品僅僅意味著美的人才是上帝的選民。
書無所謂道德的或不道德的。書有寫得好的或?qū)懙迷愕摹H此而已。
十九世紀(jì)對現(xiàn)實主義的憎惡,猶如從鏡子里照見自己面孔的凱列班的狂怒。
十九世紀(jì)對浪漫主義的憎惡,猶如從鏡子里照不見自己面孔的凱列班的狂怒。
人的精神生活只是藝術(shù)家創(chuàng)作題材的一部分,藝術(shù)的道德則在于完美地運用并不完美的手段。
藝術(shù)家并不企求證明任何事情。即使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也是可以證明的。
藝術(shù)家沒有倫理上的好惡。藝術(shù)家如在倫理上有所臧否,那是不可原諒的矯揉造作。
藝術(shù)家從來沒有病態(tài)的。藝術(shù)家可以表現(xiàn)一切。
思想和語言是藝術(shù)家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手段。
邪惡與美德是藝術(shù)家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素材。
從形式著眼,音樂家的藝術(shù)是各種藝術(shù)的典型。從感覺著眼,演員的技藝是典型。
一切藝術(shù)同時既有外觀,又有象征。
有人要鉆到外觀底下去,那由他自己負(fù)責(zé)。
有人要解釋象征意義,那由他自己負(fù)責(zé)。
其實,藝術(shù)這面鏡子反映的是照鏡者,而不是生活。
對一件藝術(shù)品的看法不一,說明這作品新穎、復(fù)雜、重要。
批評家們盡可意見分歧,藝術(shù)家不會自相矛盾。
一個人做了有用的東西可以原諒,只要他不自鳴得意。一個人做了無用的東西,只要他視若至寶,也可寬宥。
一切藝術(shù)都是毫無用處的?!保ㄕ浴兜肋B·葛雷的畫像》自序)
在這個復(fù)雜的世界里,一切都交織在一起,到處是矛盾,只有荒誕的空間。唯美,“唯”什么?美?
你們排斥溫文善良的人,嘲笑簡單純樸的人。你們靠別人生活,你們把生活留給別人。。。你們有排場,財富和藝術(shù),只是不知道怎樣生活——你們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點。你們愛看得到模得著刻意把玩的美,愛你們能夠而且正在毀滅的美,但是對一種屬于更高生活的看不見的美你們一無所知。你們早已忘記生活的奧秘。你們英國上層社會是膚淺、自私、愚蠢的,它已經(jīng)閉目塞聽。它躺著像身穿著紫袍的麻風(fēng)病人,坐著像一尊鍍金的死物。它不對,完全不對。
We are trying to build up life, Lady Hunstanton, on a better, truer, purer basis than life rests on here. This sounds strange to you all, no doubt. How could it sound other than strange? You rich people in England, you don't know how you are living. How could you know? You shut out from your society the gentle and the good. You laugh at the simple and the pure. Living, as you all do, on others and by them, you sneer at self-sacrifice, and if you throw bread to the poor, it is merely to keep them quiet for a season. With all your pomp and wealth and art you don't know how to live -you don't even know that. You love the beauty that you can see and touch and handle, the beauty that you can destroy, and do destroy, but of the unseen beauty of life, of the unseen beauty of a higher life, you know nothing. You have lost life's secret. Oh, your English society seems to me shallow, selfish, foolish. It has blinded its eyes, and stopped its ears. It lies like a leper in purple. It sits like a dead thing smeared with gold. It is all wrong, all wrong.
We are all in the gutter, but some of us are looking at the stars.
我們都在陰溝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
There are only two tragedies in life: one is not getting what one wants, and the other is getting it.
生活中只有兩個悲?。阂粋€是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另外一個是得到了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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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藝術(shù)家從不真實地看待事物。如果他這樣做了,他也就不再是一個藝術(shù)家。從我們今天舉一個例子,我知道你喜愛日本的東西。但你真的相信日本藝術(shù)向我們展現(xiàn)的人物是真的存在的嗎?如果你回答是,那你就根本不理解日本藝術(shù)。這些日本人物只是藝術(shù)家們深思熟慮的自覺創(chuàng)造。如果你把葛飾北齋,魚屋北溪,或者其他偉大日本畫家的畫作擺在一個真實的日本紳士或女士的旁邊,你會發(fā)現(xiàn)畫中人和真實的人之間并沒有半點相像。真正的日本大眾與我們的民眾之間也并沒有多少不同。這就是說,他們其實都是普通人,沒有什么特別和令人好奇的地方。事實上我們看到的日本只是一個純粹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國家,也不會有這樣的人。我國最迷人的畫家中的一位最近去了那片開滿菊花的土地,愚蠢的希望能看到他想象中的日本人。結(jié)果他看到的,他可以入畫的,只有一些燈籠和扇子?!?br />
一篇文章能同時擁有智慧和幽默已經(jīng)足夠了,但王爾德真正出眾的天才凸顯在這句輝煌的斷言中:“事實上我們看到的日本只是一個純粹的藝術(shù)創(chuàng)造。世界上根本沒有這樣的國家,也不會有這樣的人”。
這一片段是極少令人難忘的文學(xué)批評之一,幫助我們相信文學(xué)批評是文學(xué)的一種。我很高興能借用一下王爾德的理論,我認(rèn)為這個日本同樣是愛德華·李爾的混沌怪(Jumblies)生活的地方,同它一起居住的還有李爾的有著發(fā)光鼻子的峝(Dong with a luminous nose)、沒有腳趾的皰跛(Pobble who has no toes)和世界上最完美的夫妻貓頭鷹與貓咪(the Owl and the Pussycat)。這也是愛麗絲漫游的地方,不管是地下還是鏡中世界。最準(zhǔn)確的說這更是黃瓜三明治的國度,在那里布雷克耐爾夫人遇見了普麗絲姆小姐(Miss Prism)。國度的名稱就是最高級的批評。
果然,王爾德出獄后,他又一次投向了道格拉斯,“帶有一種悲劇和毀滅的感覺”。他告訴好友“在沒有愛的氛圍里我無法生活,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必須愛和被愛?!?;“我仍時常悒郁不樂,當(dāng)我仍然愛他,他毀了我的生活,這就使我愛他。Je t'aime parce que tu m'as perdu.是一條可怕的象征性真理”;“我對生活和文學(xué)生涯的唯一希望,就是回到曾給我招致惡名的我深愛的那個年輕人身邊。”
How can a woman be expected to be happy with a man who insists on treating her as if she were a perfectly normal human being. 一個女人與一個堅持要把她當(dāng)成完美正常的人的男人一起,怎么能指望獲得快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