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有條魚

內(nèi)容概要

　　從微型小說創(chuàng)作的精致層面來講，鄧洪衛(wèi)無疑是最經(jīng)得起挑剔的作家之一。她始終保持高度的藝術(shù)自覺，在短小的篇幅內(nèi)，把文學(xué)作品的價值內(nèi)涵和智慧含量從容地凸顯出來，尤其在結(jié)構(gòu)上能做到舉重若輕，幾達嫻熟圓融的境地。他不斷地嘗試著新的形式和筆法，努力地探索如何使自己的微型小說作品更豐富、更充實、更多姿多彩、更好看也更耐讀，從而給自己也給微型小說園地帶來了新鮮的活力。他筆下的人物往往具有獨特的“這一個”特征，又能以人性的發(fā)現(xiàn)顯示出一定的典型意義和警世作用。他讓人物的性格、情感、命運與現(xiàn)實生存狀態(tài)扭織起來，掙扎沉浮，使讀者在強烈的命運感的波動中，產(chǎn)生愛與恨的共鳴。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局外人，而是把自己融入小說人物的情感世界當(dāng)中，給予他們最大限度的尊重。　　這部微型小說集為讀者打開了一扇觸摸靈魂、直指人性、觀照底層社會生存狀態(tài)的窗口。

作者簡介

鄧洪衛(wèi)，江蘇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鄭州小小說學(xué)會副會長，鹽城市作家協(xié)會理事。已在《百花園》《雨花》《小說界》等40余家刊物發(fā)表小說、散文等600余篇，100余篇微型小說作品被《小小說選刊》《微型小說選刊》《北京文學(xué)》《中外文摘》等轉(zhuǎn)載，并入選《中國當(dāng)代小小說排行榜》《

書籍目錄

青春戀歌　初戀　夢見高西梅　崔開樹的鋼筆　青絲　一九八九，地震　一九八六，逃跑　一九八七，暗戀　一九八三，上南京　紫痕　謝冬玉的生活　哎呀嗯哪　甘小草的竹竿　掐手　夢中有條魚三國遺夢　崔琰　刀鞘　董母　廢物　瘋子　胡車兒　鄰居　懷橘　夢殺　牛輔　譙周　情義　繩索　石枕　說法　桃花燦爛　同學(xué)　孝義　信義　楊儀　丈夫　諸葛子瑜之驢　呂布的寶物　呂布的弱點　徐庶棄武　徐庶歸曹　大水無情　名將孤獨　飛翔的草帽　青龍刀末路故鄉(xiāng)河流　三叔　父親的淚　壓床　醫(yī)生　歸去　莊保四尋妻　陽光下的雨傘　村長　苦錢的人　與牛五家吵架　吃羊肉　跟王大丫一樣　聽王大嘴講古世相俗語　先生，您好　列舉老師　老中醫(yī)　兩只羊　落荒而逃　作家與校友　離婚　大孩子　迷?！‰x婚女人　小中醫(yī)　李二哥　劉三姐　在幼兒園碰見了你　不回家的理由

章節(jié)摘錄

　　青春戀歌　　初戀　　秦皮從30歲開始，好上了酒。一喝就醉，醉了愛說事兒。說什么事兒？說風(fēng)花雪月的事兒。對誰說？對他的女人說?！　∪~兒呀，你過來一下。秦皮說。女人知道她又要說事兒了，女人就倒了一杯水，坐在床邊。秦皮抓住女人的手，說，葉兒呀——目光里柔情似酒，醇厚。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小學(xué)五年級吧。我要到縣里參加少兒故事比賽。先在班上講，又在全校講。老師同學(xué)都說好，我的心里甜呀，得意呀。我總是第一個到校的。我是班長，我要開教室的門。可那天早上，我一進校門，就見你站在教室的門口，你穿著一件藍花上衣，是不是？你眨著小黑眼睛說，你的故事講得好呀，要是講話的速度再慢一點兒就更好啦。我想了想，真是有點快了呢。我就調(diào)整了語速。結(jié)果到縣里一講，第一名，第一名呀！　　女人說，喝水。秦皮就咕咚喝了一口水。　　喝了水，清了清嗓子，秦皮接著說。每說完一段，總要握著女人的手，搖。情真意切?！　∏仄?0歲，仍然愛喝酒。喝醉了，醉了愛說事兒。說風(fēng)花雪月的事，對他的女人說。　　葉兒呀，秦皮說，記不記得，高考結(jié)束的那天晚上我們到校園后面的響水河堤上散步？那天晚上，我們談了很久。我說我沒考好，你說你也沒考好，作文還跑了題。你騙我呀，你的作文根本沒跑題，得了滿分，還登在省報上作范文。跑題的作文能得滿分嗎？嗯？我們互相寬心，寬著寬著，我們的眼神就有點飄忽忽的。我們就擁抱了，我們就接吻了。我到現(xiàn)在也分不清是你先動的手，還是我先動的口?？傊覀兌加X得語言是那么蒼白無力，動作才最真實有效。那是我的初吻呀。麻麻的，咸咸的，多復(fù)雜的感覺呀。是這感覺不，葉兒？　　對呀，麻麻的，咸咸的。女人說?！　∧窃蹅儗W(xué)著吻一個。女人有些猶豫，但還是閉著眼迎上去。他媽的，找不著當(dāng)初的感覺了。秦皮拍著臉．悵然若失，掉頭睡去。秦皮50歲，越發(fā)愛喝酒，三天兩頭地，喝了酒握著女人的手，說風(fēng)花雪月的事兒。　　葉兒呀，你后來怎么就做了一名醫(yī)生呢？而且還分在一個鄉(xiāng)醫(yī)院。那天晚上，我去看你，正好該你值班。真是個小醫(yī)院，一晚上沒一個病人。值班室也不大，一張簾子隔開來，外面是桌子，里面支一張小木床。我們先是在外面說話。后半夜，有些冷，你就坐上了床，蓋了被。你讓我坐在外面，有病人喊一聲。我坐了一會兒，撩起簾子，鉆進被窩兒。被子小，冷風(fēng)透著縫隙往里鉆，我們就抱在了一起。后來我松了手，我解你的紐扣。你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解。我甩開你的手，解！就解了。解開了就成了一團火了。多旺的火呀，我快要溶化了呀……你說巧不巧，我們的事剛完，就有病人來了。外面的門就被捶得咚咚響。你趕緊穿衣服?？赐瓴』貋恚覀兌紭穳牧?。原來，你從上到下，都穿著我的衣服。你說好玩不好玩？你說呀?！　『猛妫藬D著笑容說。　　秦皮60歲了，仍然是酒不離口，醉眼迷蒙地對女人說事兒。女人真是好性子，仰著菊花狀皺皺的臉兒，聽?！　∮腥藢ε苏f，老醉鬼瞎繞繞，別睬他?！　∨司托Γ核吲d說，我也高興聽呢！　　這一天，秦皮又跟一伙老朋友在外面耍鬧。中午，聚在小酒館喝酒。還沒喝幾杯，有人慌慌張張地跑來了，叫：秦皮，快回家！你女人喝醉了，躺在院子里，吐了一地?！　∏仄と恿司票?，跑到家里。女人已經(jīng)被人扶到自家床上，歪著脖子，神志不清。　　女人一把抓住秦皮的手臂，搖。　　女人說，阿毛呀，你愛打架，成績又最差，老師和同學(xué)都避著你，只有我喜歡你，跟你在一起玩。我考上了省城師范，家里沒錢呀，你東拼西湊5000塊錢，送我上了學(xué)。你什么學(xué)校也沒考上，你就到省城做小工，掙的錢你舍不得花，給我買書，買衣服，買化妝品。我想好了，一畢業(yè)，就跟你結(jié)婚?？墒牵任耶厴I(yè)后，你卻瞞著我跟另一個女人結(jié)婚了，并且去了一個遙遠的城市。你說你配不上我，希望我找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真心對我好的_我后來就找了秦皮?！　∨藫u著秦皮的手，說，阿毛呀，秦皮是個好人呀，對我也不錯，可是他有一個毛病，愛喝酒。喝就喝唄，一喝就醉。醉就醉唄，可他愛說事兒。說就說唄，可盡說他以前的風(fēng)花雪月的事兒。他把我當(dāng)做他以前的戀人了呀。我每次強作笑容，心都要碎了，碎了呀。30年了，他講了上百次，我只好耐著性子聽，我怕他不高興呀。今天他叉出去喝酒了，一會兒回來，還得講那些酸事兒，我真想拿膠布把他的嘴粘上，粘上！　　女人說，阿毛，你當(dāng)初為什么要離開我呀，為什么呀？你知道我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嗎？我苦呀。嗚嗚！　　秦皮木木地坐著，任女人的手在他的手臂上，一下一下地擊打?！　∏仄さ难劾锿糁鴾I，秦皮說，小蘇呀！　　60歲的秦皮戒酒了，這是誰也沒想到的事?！　∶康近S昏，小街上會出現(xiàn)一對老人相擁的身影?！　∮腥撕埃仄?，喝酒?！　∏仄まD(zhuǎn)身微笑，說，謝了?！　∧侨擞趾埃@老東西，老了老了還浪漫了?！　∏仄ふf，我們在戀愛呢。戀愛，你懂嗎？　　夢見高西梅　　我這個人愛做夢。躺在床上一合眼，許多稀奇古怪的事就入夢來了。眼皮一撩，這些事又隨夢而去。我去看醫(yī)生，醫(yī)生說我內(nèi)火重，需吃幾劑中藥敗敗火。我可懶得煎那玩意兒。我還做我的夢。反正睡覺的時候，閑著也是閑著?！　∽罱膸讉€月里，我的夢境中持續(xù)出現(xiàn)一個女子。這女子古典裝扮，似戲臺上的青衣。她面容慘白，眼神幽怨，輕甩衣袖，口發(fā)凄聲：苦哇——我常常驚醒過來，坐在床上，全身濕透，如水洗一般。我回憶夢中的那個女子，覺得她很像高中的一個同學(xué)，叫高西梅?！　≌娴氖歉呶髅?！　　我跟高西梅是從高二文理分科時開始同學(xué)的。我們學(xué)的都是文科。我們幾乎沒什么交往。直到上了高三，我們也沒說過一句話。印象中的高西梅，可以用三句話來概括：長相一般，性格內(nèi)向，學(xué)習(xí)刻苦。前兩點，就不細說了。第三點，我可以舉個例子?！　∥以诟呷蠈W(xué)期，忙里偷閑，開了點小差，跟一個女生產(chǎn)生了朦朧的愛情。當(dāng)然，我們的愛情是秘密的，是在“地下”進行的。表面上，我們被拴在高考的這根繩上，埋頭吃書，一本正經(jīng)。可一到周末的晚上，我們就像脫了韁的野馬，撒開歡了。我們到校外的響水河堤上，高談闊論。我的女朋友突然談到高西梅。她說：高西梅活得真沒勁。我問：怎么個沒勁？她說：她就知道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的，沒意思透了。你知道我們都叫她什么嗎？木乃伊。女朋友的話嚇了我一跳。我說：我膽小，別整個干尸來嚇唬我，黑燈瞎火的。女朋友就咯咯地笑了?！　〕哆h了?；氐侥翘焱砩习?。我一遍遍撫摩著她的頭發(fā)，不知不覺已過深夜。校門關(guān)了，我們從西圍墻的缺口突破進來。在掩護女朋友安全回到女生宿舍后，我卻不想回宿舍了。我想到教室坐一會兒。我打開門，發(fā)現(xiàn)教室里已坐著一個人，正秉燭夜讀?；椟S的燭光映著干瘦的臉，寬厚的鏡片后閃著幽幽的光——正是女朋友說的“木乃伊”高西梅。我愣了一會兒，才問：你怎么還不睡覺？這是我跟高西梅說的第一句話。高西梅說：不想睡，多看一點好一點。我說：你真刻苦呀！高西梅突然嘆了一口氣，說：不刻苦不行呀，我的父母都是工人，那么苦供我讀書，我要考不上，對不起他們呀。說完，高西梅就低頭不語，繼續(xù)看書。　　她的那幾句話真像一把尖刀，將我的心臟刺了一個大口子。我看到我的心流淌著黯紅的血。我想起我的父母。他們不是工人，他們都是農(nóng)民。他們在黃土地上，汗水摔八瓣地艱苦勞作，供我讀書，指望我能考上大學(xué)，出人頭地。而我卻半夜三更去約會。這太說不過去了！于是，我在心里發(fā)出了“向高西梅學(xué)習(xí)”的偉大口號。　　從那以后，我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成天捧著書本苦讀，再也不去摸女同學(xué)的頭發(fā)了。我的成績直線上升，期末考試從全班四十名一躍而至十幾名。誰也不知道，歷史的轉(zhuǎn)變，跟一個叫高西梅的女生有關(guān)?！　「呖贾驹?，我跟高西梅填寫的一模一樣。我決心跟她上同一所大學(xué)。她既然影響了我，就讓她繼續(xù)影響我吧?！　≡谙娜针y熬的炎熱與焦躁中，高考結(jié)束了。很快，分數(shù)線下來了。父親一大早就去了縣城，回來后他緊鎖的眉頭告訴我，大事不妙呀。果然，父親說：　　你的分數(shù)比最低分數(shù)線只差一分。我差點沒當(dāng)場暈倒?！　∥野炎约宏P(guān)在房間里，與世隔絕。半個月后，我的那個頭發(fā)柔順的女朋友來了。她帶來三個消息：一、她已經(jīng)是縣紡織廠職工了；二、高西梅死了；三、我被市師范學(xué)院錄取了，頂替的是高西梅的名額?！　∨笥颜f，高西梅死得真冤呀。那天，她父母知道她達線的消息，很高興，到冷食攤上買了幾樣鹵菜，慶賀一番。沒想到，半夜里，高西梅發(fā)了高燒，渾身無力。如果及時送到醫(yī)院就好了，可她的父母卻給她捂了一床棉被，想讓她出一身汗，敗敗毒。結(jié)果，天沒亮，高西梅就死了。　　女朋友走了，留下我一個人發(fā)愣。我的父親則迫不及待地去縣城探聽消息去了。晚上回來，還沒進家門就大聲說：二品呀，你撿了大便宜啦！直到這時，我的眼淚才如泉水一樣奔涌而出。我的父親對我的母親說：娃這是高興的呢！說著，樂顛顛地到鄉(xiāng)鄰家奔走相告去了?！　滋煲院?，我到縣城，在教育局見到一對年邁的老人。他們就是高西梅的父母。他們請求領(lǐng)導(dǎo)，能將高西梅的“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發(fā)下來。他們想將它燒給高西梅，以安慰她行之不遠的靈魂。教育局領(lǐng)導(dǎo)很委婉地拒絕了他們。　　高西梅的父母淚眼花花。地走了。教育局領(lǐng)導(dǎo)拍了拍我的肩膀，有點意味！一晃，我在城市的日出日落中行走了十年。十年來，我娶妻生子。高西梅瘦削的身影，像冬日窗玻璃上的冰花隨著陽光的出現(xiàn)而淡化消失。我沒想到，時隔十年，高西梅還會以青衣的形象飄落到我的夢境。我駭然而起，黑暗的室內(nèi)漾著一片慘白的月光，如高西梅失血的面龐。我慌忙中打開燈，月光隨之遁去。我到電腦上寫下這篇文章，打出來，又打出一張“某大學(xué)錄取通知書”的字條，到陽臺上點著燒掉。在熒熒火光中，我閉目祈禱，愿高西梅不再孤獨，愿我的夢境能如月光一樣消失。　　崔開樹的鋼筆　　夏季快要結(jié)束的時候，作家崔開樹心里的一團火卻越燒越旺。那天，他和一個朋友躺在洗浴中心的床上，兩個年輕靚麗的小姐用雪白粉嫩的小手在他們的腳上摩挲著。朋友忽然說：你知道嗎？莊小琪離婚了。崔開樹正在點煙，“啪”的一聲響，一小簇火焰就從打火機里躥出來。崔開樹第一次注意到從打火機冒出來的火焰分兩截，上截是紅火，下截是藍焰。崔開樹呼了一口氣，火頭便搖搖曳曳起來，像小動物的尾巴。煙點著了，崔開樹心中的那團火也同時“呼哧呼哧”燃起來了?！　』氐郊遥揲_樹坐在電腦前，半天，才打出幾行字。　　崔開樹從電腦旁的筆架上拿起兩支鋼筆。這是兩支很普通陳舊的鋼筆，品牌型號都一樣，只是顏色不同：一紅一藍。紅色鋼筆是莊小琪送的。那是個美好的夜晚，莊小琪真誠地將這支紅色鋼筆別在校文學(xué)社社長崔開樹的衣兜里，說：送你一支筆，祝你妙筆生花文思泉涌。藍色鋼筆也是莊小琪送的。那是個傷心的夜晚，莊小琪將這支藍色鋼筆插在崔開樹的上衣兜里，說：送你一支筆，祝你妙筆生花文思泉涌。這是一件分手禮物。筆和別是諧音。送筆摯意味著分別。崔開樹真想將這支藍鋼筆踩上兩腳，可他克制住了感情?；氐阶约旱某鲎馕荩亚f小琪的藍色鉛筆掛在醒目的位置。每當(dāng)疲倦昏沉的時候，他就抬起頭來，注目凝視。這支筆就像古人的那么錐子，狠狠地在他身體的某個部位“錐”一下。他立刻握緊紅色鋼筆，奮筆疾書。就這樣，崔開樹眼睛盯著“恥辱”，手握著“美好的記憶”，寫出了許多能賺錢的文章。幾年后，他買來電腦，搬進新居。于是，那兩支鋼筆同時被擱置在電腦旁的筆架上?！　‖F(xiàn)在，崔開樹可以說是功成名就了，可他還沒有結(jié)婚。他并不缺女人，寂寞的時候，他會帶一個有品位的或沒品位的女人回來，尋找一些慰藉。一次，一個女編輯看著筆架上的鋼筆說：大作家怎么用這樣丑的鋼筆呢？后來，那女人送他一支昂貴的鋼筆。崔開樹卻將它鎖在了抽屜里?！　〉诙?，縣城的某一個街道上出現(xiàn)了崔開樹清瘦的身影。崔開樹走在這條街的青石路面上，記憶沿著路延伸成了一組長長的鏡頭，如一把刀在他的心里劃過。　　前面就是莊小琪的家。那是兩間小平房。就是在那間平房里，莊小琪在送他一支藍色鋼筆后，突然宣布：我要到吳大貓的公司當(dāng)打字員了。莊小琪說：跟吳大貓結(jié)婚，我就搬到他的套間去住我就不必要窩在這火柴盒大的房子里冬天喝西北風(fēng)夏天被蚊蟲叮咬了。崔開樹愣了好久，才毅然走出“火柴盒”，走上青石街道。他發(fā)誓再也不踏上這條街半步。　　今天，崔開樹又站在這條久違的街道上。它讓崔開樹興奮。吳大貓栽了，公司倒閉了，房屋財產(chǎn)都被查封了，莊小琪和她四歲的女兒又回到這“火柴盒”里來了。崔開樹步履輕松，心里前所未有的豁朗?！　〈揲_樹閃身躲在一棵大樹的后面。遠遠的，他看到莊小琪領(lǐng)著一個四五歲的女孩走過來。這個還不到三十的女人已經(jīng)見老了，身影是那么干瘦單薄。她仿佛是在向她哭鬧的女兒解釋什么，但她的女兒卻哭鬧得越發(fā)厲害了。崔開樹目送著母女拐進前面的小巷，然后，才將身子靠在樹上，從兜里摸出了一支煙?！　〈揲_樹約莊小琪吃飯是三天以后的事了。崔開樹坐在天天快餐店里喝著茶，看著當(dāng)天的晚報，莊小琪就帶著女兒明明走進門來。那頓飯吃得有點沉悶，再加上有明明在，話也不好往深里說。崔開樹有點失望?！　〕酝觑?，就要分別的時候，明明忽然拉著莊小琪的手說：我不想回現(xiàn)在的家，現(xiàn)在的家沒有彩電，我想回原來的家看《天線寶寶》。莊小琪很難堪地愣在那里。崔開樹搓了搓手，說：要不，到我那里坐坐吧?！　〈揲_樹領(lǐng)著莊小琪母女來到自己的三室一廳。明明高興地在客廳里看《天線寶寶》，崔開樹和莊小琪到了書房。　　莊小琪看到了筆架上的兩支鋼筆。莊小琪說：筆該扔了?！　〈揲_樹猶豫了片刻說：不能扔，我寫作用筆用慣了，對電腦還不太熟悉?！　∫话愣际窍扔霉P寫下稿子，再到電腦上打，麻煩死了?！　〈揲_樹又說：哎，你不是學(xué)過電腦嗎？要不，以后你來幫我打字吧。　　秋天到來的時候，崔開樹的屋里出現(xiàn)了另一番景象。崔開樹伏在客廳的茶幾上，手里握著當(dāng)年莊小琪送給他的紅色鋼筆，在紙上沙沙游動。書房里，隨著莊小琪的手指熟練敲擊鍵盤，屏幕上一行行漢字有序地排列開來。有時，崔開樹會停下來，將溫和的目光放在莊小琪瘦弱的背影上。崔開樹想，用了好幾年的電腦，沒想到又改用筆了?！　∑鋵嵱霉P寫也挺好的。

編輯推薦

　　瀟瀟說，好奇怪的一個夢呀！我在海里游泳，我看到我旁邊有一條魚，一條無比美麗的魚，它游泳的姿勢也十分動人。紅紅的尾巴一擺一擺，愜意極了。我說，你真幸福呀，能天天在大海里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沒想到那魚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其實，我已經(jīng)厭倦了在海里的生活，如果我能夠像你們一樣躺在沙灘上曬太陽，那多好呀。于是我答應(yīng)了魚的請求，將它帶到沙灘上?？墒牵^了一會兒，我發(fā)現(xiàn)那條魚已經(jīng)死了。　　文藝作品既是時代的先聲。反映的是時代的精神趣味，也是對人性的“形象思維”，傳遞的是對人性的深刻體悟。從這個意義上說．教育性不是附會、強加上去的功能，而是文藝作品本身內(nèi)在的品質(zhì)。什么樣的文藝作品最能觸動青少年的心靈？我以為是真實、真誠的作品，也就是既贊揚人性的光輝，用人性的美感動人，又鞭撻人性和生活的陰暗，反映真實的生活、真實的人性，用善惡辯證引導(dǎo)人的作品。　　——著名教育家、中國教育學(xué)會會長、博士生導(dǎo)師　顧明遠　　學(xué)生的內(nèi)心深處是一個廣闊的世界，這個世界必然是真善美與假惡丑并存的世界。當(dāng)學(xué)生內(nèi)心深處的真善美與假惡丑開始斗爭、抗?fàn)幍臅r候，也正是他們明辨是非的能力真正得到鍛煉的時候。　　——著名教育改革家、全國優(yōu)秀班主任、著名特級教師　魏書生　　微型小說這種文體，與中學(xué)生朋友的學(xué)習(xí)生活的關(guān)系越來越密切了。優(yōu)秀的微型小說，中學(xué)生朋友喜歡讀，也值得去讀。《最具中學(xué)生人氣的微型小說名作選》堪稱中國微型小說界近三十年來創(chuàng)作精華的一次集中展示，是值得中學(xué)生朋友好好閱讀的一套叢書?！　　澜缛A文微型小說研究會副會長、中國寫作學(xué)會副會長　劉海濤　　這套叢書是提升中學(xué)生小說欣賞水平的最佳讀本之一。這些作品中的很多名篇佳作曾影響了20世紀80年代以來的幾代中學(xué)生，我相信它們必將還會影響今天和明天的中學(xué)生讀者。我衷心希望中學(xué)生讀者通過閱讀這套叢書，全面提升自己的閱讀能力和文學(xué)素養(yǎng)。　　——湖北省荊州市語文教研員、著名特級教師　王世發(fā)　　微型小說既是培養(yǎng)學(xué)生小說欣賞水平的文本，更是提升學(xué)生寫作水平的理想讀本。無論是平時的寫作訓(xùn)練還是中高考作文，微型小說文體已成為眾多學(xué)生的首選。這套叢書內(nèi)容廣泛，幾乎包容社會、生活、家庭等各個層面，同時寫法多樣，表現(xiàn)手法豐富多彩，是學(xué)生學(xué)習(xí)、借鑒的重要參考?！　　綎|省淄博市語文教研員、著名語文教育專家、《智慧背囊》《時文選粹》主編　王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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