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利欽時代

前言

　　擺在您面前的不完全是一本普通的書。在俄羅斯和國外，有關俄羅斯聯(lián)邦第一位總統(tǒng)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葉利欽的書寫了不少，其數量大概要多于介紹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位尚健在的國務活動家，可能只有米·謝·戈爾巴喬夫和瑪·撤切爾除外。發(fā)表過不少追蹤熱點事件的學術著作，但是大多是從政治上對事件進行總結（有時是預先準備的）。一些回憶錄先后面世，它們都是在葉利欽政治生涯各個不同階段由他身邊的人寫成的，或者根據他們的口述寫成的。出版了一些文獻匯編，它們是近十年俄羅斯政治歷史的寫照。出現了大量有關葉利欽的政論著作，甚至出現了由作者自定體裁的文藝作品?，F在，由總統(tǒng)（如今是前總統(tǒng)）本人撰寫的第三本回憶和思考的書也終于同讀者見面了?！　”緯袆e于上述任何一類出版物，雖說讀者在書中也可以找到對往事的回憶，看到一些文獻（其中一些文獻以前從未公開過），當然也可以讀到對一些事件的分析。本書的與眾不同之處在于，它是集體寫成的，其作者包括192年至1998年間同葉利欽一道共事的總統(tǒng)助理尤·米·巴圖林，亞·列·伊利英，弗·費·卡達茨基，維·瓦·科斯季科夫，米·亞·克拉斯諾夫，亞·雅·利夫希茨，康·弗·尼基福羅夫，柳·格·皮霍婭，格·亞·薩塔羅夫等。這里所說的“總統(tǒng)助理”是相對而言的，因為他們之中的某些人在上述期間有時擔任過其他職務?！　〉?，他們都在以維·瓦·伊柳辛為首的俄羅斯聯(lián)邦總統(tǒng)助理辦公室工作過，其中大部分人正是從這里開始在克里姆林宮和政府中步步高升的。盡管仕途之路曲折不平，這些人畢竟在克里姆林宮工作過，繼續(xù)把自己視為俄羅斯聯(lián)邦第一位總統(tǒng)的助理，不僅如此，他們還組成了一個非正式的班子，其中柳德米拉·格里戈里耶夫娜·皮霍婭在這個班子的產生和保留中起到了特殊的作用?！　”惠d入史冊的國務活動家的親信追憶他們曾經做過的事情和他們曾經服務過的主子，這并不是什么罕見的現象。但是，我很難想起有過這樣的先例，即在諸如此類的著作中，看問題的角度不是取決于國務活動家的助理或顧問的個人經驗，而是取決于一班人的“集體意識”。我要強調指出的是，擺在您面前的不是回憶錄匯編，而是一部獨具一格的書，其作者顯然故意不指明某一章某一部分是誰寫的，這倒不是為了隱名埋姓（猜出作者是誰并非難事），而是想把共同取得的知識告訴讀者。這些作者并非迄今為止公眾所不知曉的“帝王的侍從”，而是幾乎所有電視觀眾和成千上萬讀者從書籍和文章上早已認識的人。許多人都認識他們，這不僅僅因為他們曾經擔任過總統(tǒng)助理。在各自離職許多年后能夠重新聚集在一起的這個班子應該是很團結的，哪怕這一次他們是以創(chuàng)作小集體的形式出現，但是這種形式也不錯。當然，細心的讀者會　　現書中有不少意見不一之處，說明作者們的思想并非完全一致（正如法國歷史學家托克維爾說過的地樣，“他們爭論的不是顏色，而是色調”）。看來，他們并不承認他們的觀點完全一致，不打算掩蓋他們之間曾經有過和迄今仍然存在的意見分歧?！　袥]有一般回憶錄或典型歷史研究著作所特有的那種“討人喜歡的穩(wěn)重”。本書的作者沒有一味遵循按時間順序敘述的原則，也不一味追求對事件進行詳盡描述，或者拘泥于賦予某些事件以應有的重要意義。作者在談到經濟政策時并沒有非要涉及軍事問題，而在談到軍事政策時也沒有一定要涉及國內問題。本書的頭幾章和最后幾章在風格上不同于本書的“核心部分”——當時作者們乘車通過博羅維茨大門時門衛(wèi)不予放行、而像普通的參觀者那樣，讓其改由圣三一大門進入克里姆林宮，而對其他情節(jié)的描述就不是這樣詳細，這看來是本書的不足之處。這些前總統(tǒng)助理力求首先描述他們親眼所見和親身經歷的事情，而不是介紹他們道聽途說的事情，或者進行純理論的探討。但是這一班人不可能同時處在不同的地方并且參與所有事件，因此，對某些情節(jié)進行修復就成為難以避免的事情，從而可以解釋，為什么他們中每個人都是　　見證者而描述的內容卻有所差別，為什么他們在思考自己的經歷和總結他人的經驗時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其實這也沒有什么，在對一件藝術品進行修復時，本來就允許被修復部分和原物有一定不同。

內容概要

　　葉利欽代表了蘇聯(lián)-俄羅斯歷史上還可以用一個政治領導人來命名的最后一個時代，在此之前有斯大林時代、赫魯曉夫時代等等，此后的普京及其后繼者，都只能代表一個政治體系中的某個環(huán)節(jié)了。葉利欽時代，前承戈爾巴喬夫的變革，過渡到政權的和平移交，這段歷史時期是俄羅斯一個風云疊起的劇變時期，它既是近十年俄國政治歷史的寫照，也是國際政治大舞臺的真實映象。

作者簡介

　　薩塔羅夫，格奧爾吉·亞歷山德羅維奇（1947年生）1994-1997年任鮑·葉利欽內政問題助理。　　從1997年10月起擔任“民主信息技術基金會”主席。

書籍目錄

代前言作者的話第一部 從蘇聯(lián)到俄羅斯：國家和主人公之路第一章 主人公的出現（1988年8月之前）第二章 走向政治彼岸（ 1988年8月～1990年7月）第三章 俄羅斯宣布主權（1990年4月～7月）第四章 最初的步驟（199年6月～1991年4月）第五章 “職務至高無上”（1991年3月～7月）第六章 新奧加廖沃（1990年7月～1991年7月）第八章 奔向臨近選舉的漫漫長路（1994年2月～1995年12月）第九章 總統(tǒng)競選（1994年10月～1996年8月）附錄第四部 戰(zhàn)爭重負第一章 車臣受挫（199年11月～1994年11月）第二章 葉利欽的車臣問題日歷。戰(zhàn)爭是怎么爆發(fā)的（1994年11月～1995年1月）第三章 和平調解計劃（1995年1月～1996年5月）第四章 新聞領域的戰(zhàn)爭（1994年11月～1995年7月）第五章 恐怖分子（1995年6月～1996年1月）第六章 憲法法院的裁決（1995年7月）第七章 今天就職明天哀悼（1996年8月）附錄第五部 最后的任期第一章 決戰(zhàn)之后（1996年7月～1997年1月）第二章 破產（1995年8月～1998年）第三章 1999年彈劾（1994年1月～1999年5月）第四章 “尚未完工”（1994年～1999年）第五章 告別（1997年～1999年）第六章 葉利欽——神話，人，政治家附錄作者簡介縮略語表人名索引附錄 葉利欽接受俄羅斯電視臺記者的采訪（2001年12月29日）

章節(jié)摘錄

　　在蘇維埃政權年代，在最高國家權力機關首次出現了反對派的機構，這一事實本身就具有極其重要的政治意義。誰也不懷疑它就是反對派?？绲貐^(qū)議員團宣布的目的和任務，不僅不符合傳統(tǒng)的正常規(guī)矩，而且與此相反，還要推翻它。民主派的代表們要求承認私有制，公開提出擁護政治多元化和反對蘇共的壟斷地位，主張擴大加盟共和國的獨立自主權和權力分散。他們宣布自己是繼續(xù)決定性改革的支持者，首先是支持根本性的經濟改革?！　】绲貐^(qū)議員團的代表們在代表大會上制定了共同的行動策略，在一系列原則問題上協(xié)調了立場。與此同時，跨地區(qū)議員團還保障了少數人的權利；對不同意見者保留其公開堅持自己意見和在代表大會上執(zhí)行自己路線的機會?！　】绲貐^(qū)議員團尚在組建階段已經提出了領導人的問題。至少有兩個人完全有理由可以覬覦這一角色——安·薩哈羅夫和鮑·葉利欽，但選擇任何一名候選人都孕育著對議員團的團結造成潛在性的威脅?！　“病に_哈羅夫是公認的蘇聯(lián)護法者領袖。他的命運本身就是與專治制度無私斗爭的光輝榜樣。但是，跨地區(qū)議員團某些成員的立場顯得過分偏激。選舉安·薩哈羅夫當主席可能引起不良的內部緊張。　　對待葉利欽的態(tài)度也較復雜，特別是薩哈羅夫反對他當選。如此無法接受完全可以理解：跨地區(qū)議員團的許多著名成員來自持不同政見的知識分子階層，并不十分相信葉利欽的民主主義。他們按照自己的思維理解葉利欽對蘇共和戈爾巴喬夫造反的理由，對此并不抱有特別的幻想。對部分跨地區(qū)議員團的成員而言，葉利欽當過官員的過去無疑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荒懿豢紤]，大部分代表無條件支持葉利欽為候選人。他們的理由非常有說服力：葉利欽是國內最受歡迎的人物之一，也是跨地區(qū)議員團的代表中惟一進入最高蘇維埃領導機構的人員。解決這一問題關系到這些代表繼續(xù)加入跨地區(qū)議員團和整個議員團的命運。況且葉利欽本人從不習慣擔任三把手或者二把手，他還是作為領導人被邀請參加跨地區(qū)議員團的?！　∫虼耍瑑H僅從兩名候選人中間選舉的計劃可能走進死胡同。選出兩名共同主席的折中想法也被否決。葉利欽和薩哈羅夫是完全不同的人，他們倆人之間的關系也不簡單。在這危急的時刻，加·波波夫提出了設置多位“共同主席職務”的想法。這也許是惟一，的救急方法。立即選出了跨地區(qū)議員團的五名輪值主席。他們是安，薩哈羅夫、鮑·葉利欽、尤·阿法納西耶夫、加·波波夫和愛沙尼亞科學家B．帕爾姆?！　〕松鲜鲆磺兄猓@一方案還十分有效：每位輪值主席都對一部分代表產生影響，似乎代表他們的利益。內部的聯(lián)合領導團結了所有這個議員團的不同派系。　　葉利欽對這樣解決非常滿意：一方面，他的自尊心沒有受到傷害；另一方面，與著名的知識分子和第一次民主浪潮個性鮮明的人物共事，對他也是一個訓練，況且這個聯(lián)盟也是權宜之際?！　∶裰髋蔁o疑會高度評價他，把他當做一個有力的同盟者、意志堅強的人和在一艘被稱為“蘇共”的船只上不懼怕造反的人。他們打算在與黨的斗爭中，利用他的戰(zhàn)士品質。為了推翻“極權主義的墻”，必須有一個沖撞。他們首先看中他是制度的破壞者，但十分懷疑他有能力解決與建設民主社會有關的創(chuàng)造性任務?！　∫虼耍麄兿嗷ザ紱]有成為“自己人”。其中的過失不僅在葉利欽，還在他的跨地區(qū)議員團的同行。他們許多人在1992-1993年，在不受歡迎的改革的困難階段悲觀失望，匆忙離開了現實的政治任務，重新回到他們比較接近的擅長于袖手旁觀的批評者角色。他們愿意停留在80年代末期的幻想的民主世界，也許因為在那里保留著某些重要的民主價值觀，但在俄羅斯的大地上始終沒有扎下根。　　近期的目標已經確立，這就是“通過各共和國的共同努力，在其相互關系的范圍內建立一個新的協(xié)調中心，……要求暫時中止蘇聯(lián)憲法，廢除蘇聯(lián)人民代表大會，取消蘇聯(lián)總統(tǒng)職位，并將權力移交給總統(tǒng)委員會”。　　協(xié)調各加盟共和國，首先是俄羅斯立場的時間已所剩無幾，給人的印象是，在各參加國中有想協(xié)商的，也有不想協(xié)商的?！　∪~利欽在新奧加廖沃　　1991年4月，在很大程度上成了起草聯(lián)盟條約的轉折點。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如前所說，制定新條約的工作已時近一年。在此期間，由盧基揚諾夫主持建立的各種大大小小的委員會對方案做了多次反復協(xié)商，同時還開展了“全民討論”，最后舉行了全民公決。而有關方面就像是人們全都支持新條約所提及的聯(lián)盟那樣迫不及待地將其結果公諸于世，似乎剩下的問題惟有服從“人民意愿表達的最高形式”，并且予以簽署。　　然而，在4月23日，戈爾巴喬夫與9個加盟共和國的首腦開始了新一輪的協(xié)商——依據的是“9+1”（即在9個加盟共和國領導人與蘇聯(lián)總統(tǒng)之間）公式。在這種情況下，涉及的話題不是某些細枝末節(jié)和對行文的“字斟句酌”，而是要在事實上放棄起草的方案?！　∑鋵崳隊柊蛦谭蛞呀洺姓J說，日后把超中央集權的聯(lián)盟管理作為基本原則塞進條約的老方案已經辦不到。他同意不是在口頭上，而是在事實上必須把徒有聯(lián)邦虛名實為單一制國家改造為真正的聯(lián)邦國家?！　∈鞘裁凑兄逻@一變化的呢?　　蘇聯(lián)總統(tǒng)明白，各加盟共和國首腦將拒絕充當跑龍?zhí)椎慕巧?，不愿在條約上簽字。在與9位加盟共和國領導人會晤時，他更加堅信這一點，但這又遠非事情的全部。對戈爾巴喬夫來說，更要緊的是他個人的權力所面臨的現實威脅增大了?！　∈紫?，阻撓聯(lián)盟條約簽署實施本身的責任很容易落到他的頭上，這一事實只有一個含義，那就是他的日子，甚至是在國家最高崗位上的時間已經屈指可數。是代表大會推選他為國家總統(tǒng)，又是代表大會卻因“聯(lián)盟崩潰”而讓他辭職。另一方面，他已感到拒絕盧基揚諾夫條約方案的那些加盟共和國，在沒有中央參與的情況下能夠自行達成協(xié)議的可能性很大，而與四方協(xié)議有聯(lián)系的12月事件及近來在起草和簽署雙邊國家間條約所呈現的一派活躍現象表明，這都是很現實的?！　∑浯?，戈爾巴喬夫感受到了來自黨的領導層中保守派方面日益增長的威脅。就在前幾個月，他們還聽他的話，也還值得“信任”。但是，在波羅的海沿岸試圖動用武力遭到了失敗，在第三次人民代表大會召開之日在莫斯科以武力相威脅也未能嚇倒俄羅斯聯(lián)邦當局，無論是威脅恐嚇還是陰謀詭計都未能推翻葉利欽。相反，一切用于削弱他的舉措反倒提高了他的聲望和鞏固了他的地位。戈爾巴喬夫完全辜負了蘇聯(lián)共產黨領導層中正統(tǒng)派的希望，沒有達到他們提出的任何一個目標。因此，在最近召開的一次蘇共中央全會上，他有可能被“算總賬”而攆下臺——這事將發(fā)生在1991年4月24日?！　∽詈?，對戈爾巴喬夫來說，最危險的方面則來自社會。誠如已指出的那樣，4月1日物價上漲了2倍多，使得本來就處于變動中的國家真的動蕩起來，而各共和國和地區(qū)當局一邊把人們的憤怒情緒從自身移開，一邊則把中央和戈爾巴喬夫說得一無是處?！　÷?lián)盟領導人喪失了對發(fā)生事件的控制。在這種條件下，各共和國普遍認為會越來越多得指望自己，這只能增大它們與中央之間的距離。　　戈爾巴喬夫不得不做出復雜的選擇——要么試圖“領導”黨內保守派，說服他們再一次給予信任；要么接納共和國方面，迎合他們的要求，并且在最后時刻奪回葉利欽的主動權，同時減輕來自黨中央保守派的壓力，制止社會上的抗議活動。他則看好第二方案，而新奧加廖沃的一系列過程就成了它的結果?！　榱耸棺x者獲得有關這一過程更能“觸摸到的”印象，我們把一位目擊者在新奧加廖沃兩天時間里的所見所聞做一具體介紹?！　】傊?，時間是1991年5月24日，地點在莫斯科郊外的新奧加廖沃莊園（早先無人知道的名稱迅即進入了政治生活之中）。在寬敞的擁有良好音響效果的大廳里可以聽見每一種聲音——輕聲低語的交談聲，杯盞觥籌的碰撞聲以及翻閱文件的沙沙聲?！　「隊柊蛦谭颍赫堅试S我宣布籌備委員會會議開幕。該委員會系依據蘇聯(lián)第四次人民代表大會的決議成立的，成員有各加盟共和國和自治共和國的領導。遵照現行憲法，代表中央與會的有總統(tǒng)、最高蘇維埃主席及民族院主席……　　我想向你們通報一下，俄羅斯人已提出自己的方案，其中對共同構想做了詳細表述。我請你們注意——無論是我們的方案還是他們的方案，我都準備簽署。我闡述了自己的觀點，我的開場白到此結束。如果你們不反對，我就這樣付諸行動……　　葉利欽：喝口茶休息吧。　　戈爾巴喬夫：你大概偷看過我的文件，鮑里斯·尼古拉耶維奇。我是提議將方案分發(fā)給在座的每一個人……　　葉利欽：太分散了。　　戈爾巴喬夫：但多于兩個就搞不到一起了。你們瞧，我已在俄羅斯方案基礎上搞成的這一方案上簽字……　　葉利欽：啊，你終于改變了態(tài)度?　　戈爾巴喬夫：沒有……就算是改變了又怎么樣?我接受了一個方案，——你們知道我喜歡哪一個嗎?

編輯推薦

　　這是葉利欽班子的集體自白。這個班子與葉利欽后來的戰(zhàn)友們的區(qū)別是，他們試圖幫助葉利欽保持他們權力的尊嚴。我們將從中了解先前所不知道的克里姆林宮生活的事實和事件……作者們介紹了形成現今俄羅斯面貌的過程的內幕，敘述了克里姆林宮內外人士的企圖，解釋了俄羅斯權力機關的本質，幫助人們了解葉利欽。這一自白將我們有機會反思些什么。對克里姆林宮新的精英而言，它還是有關權力榮辱興衰及其癡心妄想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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