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社:朱小鴿、 王志明 石油工業(yè)出版社 (2012-06出版) 作者:朱小鴿 著 頁數(shù):185
前言
1950年8月底的一天,美國西部海岸城市舊金山市(San Francisco)的港口上,美國總統(tǒng)輪船公司的“威爾遜總統(tǒng)號”客輪啟程前往中國香港。這是它的第17次航程。船上有128名中國留學生、教授等,他們是沖破了美國政府為阻止中國留學生回國而設置的重重障礙,堅決要求回國,最終被作為“無國籍難民”而“遞送出境”的。我的爸爸朱康福、媽媽吳崇筠就在他們之中。歷史注定了這將是一次不平凡的旅程。 盡管有不能去上層甲板等許多限制,大家只能擠在四等艙(大統(tǒng)艙,三層鋪,據(jù)說是美國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時運大兵的)內(nèi),倒也熱熱鬧鬧,氣氛歡樂,到處是“舊友相會”的歡快氣氛。爸爸認識的“西南聯(lián)大”(國立西南聯(lián)合大學)的校友就有二十多人,其中兩彈元勛鄧稼先,與爸爸同是化工系畢業(yè)的何宇等,都在這條船上。為紀念這一次意義非凡的航行,大家在客輪后甲板上合影留念。 就在照相的那塊甲板的前面(向船頭的方向)有個長方形的廳,橫向因兩邊留出過道,比甲板的寬度要少些。豎向大概不到10米。廳里有樓梯通到下面黑暗的大統(tǒng)艙里。留學生們每天起來就爬上樓梯到這個廳里活動,吃飯、聊天、打橋牌,或是到光光的甲板上散步。這塊小天地的統(tǒng)艙里和甲板上都有通往船前部的門,但都是鎖著的。船上的職員和美國人有鑰匙可以自由來往,留學生們是不準到船上的其他地方去的。 船先駛向洛杉磯(Los Angeles),然后又停泊檀香山(Honolulu)。每到停泊地點,留學生們都上岸游覽一番。那時美國的航空母艦(“大黃蜂號”)也停泊在檀香山,“威爾遜總統(tǒng)號”離岸行駛時,該艦還未離港(行家們大概應能發(fā)現(xiàn)它正“升火待發(fā)”),遠遠地可以看到它的輪廓。留學生中許多人未曾見過航空母艦,都爭著觀看一番。船離開檀香山就橫渡太平洋了。船上的中國學生已經(jīng)“組織起來”,有人找到爸爸,說同學中有人帶有一些資料的“縮微膠卷”,擔心美國人找麻煩,打算分散攜帶,不要暴露,問他是否愿帶一些,爸爸認為反正帶回國去總也有用,所以一口答應。膠卷不多,放在媽媽一個唇膏管子內(nèi)剛好。 在離日本還有一天多航程的那天早晨,船上的新聞廣播說美軍在朝鮮仁川登陸成功,前述“大黃蜂號”正是登陸行動中的主力艦只(原來該艦由檀香山取“北線”最短距離,故而比客輪快得多)。頃刻之間,消息在同學們中傳播開來,人人都感到一定的緊張,有不少同學更大罵“美國佬”。船到日本,還未靠岸,形勢突然緊張起來,美軍憲兵乘小艇上船,四等艙出口被封鎖,船上廣播不讓四等艙“乘客”登岸。過了一會兒,船靠了岸,有更多美軍上船,把趙忠堯教授等三位叫上岸扣押了。之后這批中國學生被嚴密地封閉在下層甲板與四等艙范圍內(nèi),不許上岸。 何宇叔叔回憶說:“趙忠堯先生被美國特務押走后。鄧稼先曾對我說,趙先生有些東西,我們大家分別把它們藏起來,不讓美國人拿走。經(jīng)過這幾天在一起,我看你行。就把一個相當大的真空管交給我。還說我們當中還有一位CIT(加利福尼亞理工學院)的鮑文奎,我們大家要把他守住,別讓美國特務把他抓走。第二天,鄧稼先又說,真空管拿去放在一個女同學那里較妥?!? 船到香港,別的乘客一批批上岸,卻仍不許這批中國學生上岸。留學生中有些人的親友在碼頭上揮手、呼喊,尋找親人,找到了,卻依然是“咫尺天涯”,只能拼命提高聲音,喊上幾句。第二天上午,港英當局派了小艇,艇首有一挺機關槍,艇上另有幾個武裝警察,把留學生們分批送到九龍一個碼頭。在那里等候全體到齊后,徒步走向深圳羅湖橋頭。橋的中央有個鐵門,就是“國境線”。港英當局沿通道布置了武裝警察,分站兩旁,直到橋頭。橋的那一邊,則早已是紅旗招展、鑼鼓喧天。留學生們一到橋上,歡迎的人群一擁而上。一過鐵門,手里拿的小件行李等馬上被人“搶”去幫著拿,握手、叫嚷、拍肩膀,什么都有。爸爸媽媽那時百感交集,熱淚盈眶,不能自已。他們心里不斷地喊著:“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呀!”那一天是1950年9月20日。 當時美國政府為了阻止中國留學生回國,愿意負擔他們讀博士的費用,承諾給他們找工作,在美國安家落戶。他們都明明白白地知道,留在美國就有學位、有工作、有房子、有汽車。而當時的中國,剛剛經(jīng)歷多年戰(zhàn)爭的摧殘、西方與日本帝國主義的百年掠奪,真正是一窮二白,滿目瘡痍。但是,祖國在他們心中有著任何東西都無法替代的位置。他們義無反顧地拋棄繁華,拋棄優(yōu)裕的生活,拋棄先進優(yōu)良的科研環(huán)境,歷盡艱辛終于回到祖國。他們最大的愿望就是用自己的雙手與智慧,把祖國建設得繁榮富強,再也不受欺辱。 這一船回國的鄧稼先、趙忠堯、涂光熾、葉篤正、池際尚、莊逢甘、傅鷹、鮑文奎、沈善炯、余國琮、彭司勛、周鏡等12人后來成為中國科學院院士或中國工程院院士。更多的人成為教授、總工程師及各個學科、領域的高級科技人員。 在橫跨太平洋20多天的漫長航行中,媽媽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懷孕了,媽媽肚子里的這個孩子就是我。
內(nèi)容概要
60年前,朱小鴿的媽媽吳崇筠、爸爸朱康福響應新中國的召喚,毅然決然中斷在美國的博士學位學習,沖破重重阻力回到祖國,進入當時的中央人民政府燃料工業(yè)部石油管理總局工作。從此,無論經(jīng)歷怎樣的風風雨雨,他們始終沒有離開他們鐘愛的石油事業(yè),為中國石油傾注了畢生精力。《圖說石油人物:吳崇筠朱康福的石油人生》為我們講述的就是他們?yōu)橹袊投瞰I的一生。
書籍目錄
引言 一、青少年時代 二、紅絲遠系 三、比翼歸來 四、創(chuàng)業(yè)之初 五、大慶會戰(zhàn) 六、和平鴿松 七、矢志不渝 八、一蓑煙雨任平生 九、第二代石油人 結語
章節(jié)摘錄
版權頁: 插圖: 中學時代的大量閱讀,給爸爸打下了良好的基礎。他知識面寬,從不讀死書。爸爸學習往往能夠抓住問題的要害,舉一反三,比別人更快地掌握新知識,而他看起來卻學得很輕松。 初中時期,爸爸因為成績優(yōu)良,在班上始終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整個初中除第一學期之外,都享受免交學費的待遇。初中畢業(yè)后因成績好免試升高中。 到1937年高中臨結束時,局勢發(fā)生了重大變化。華北風云日緊,日寇侵略步步緊逼。同學中議論也增多了,有人希望能念完高中,畢業(yè)后考空軍或軍校,一定要從軍跟日本鬼子拼一下;有同學表示要教育救國;爸爸則傾向于科學救國,要向“賽先生”找出路。所謂“賽先生”,指五四運動中提出的“民主與科學”口號中的“科學”,按英文譯音,稱民主為“德先生”、科學為“賽先生”。 不料,就在爸爸大考完畢時,我的祖母竟然一病不起,于1937年7月4日逝世。 抗戰(zhàn)爆發(fā),無錫也遭到轟炸,祖父帶領全家人逃難,歷經(jīng)磨難于1938年元旦逃亡到昆明。 1938年春節(jié)后不久,爸爸進了昆明的昆華高中,插班高三下學期。昆華高中是云南省有名的第一位的高級中學,校長是留學法國回來的,但教育水平比江浙及平津差得遠。在一定程度上,高三僅相當于私立無錫中學的高一,對爸爸來說上課連復習都談不上。
編輯推薦
《吳崇筠朱康福的石油人生》朱小鴿是石油人物的第二代,他回顧了其父母二人為中國石油而奉獻的一生經(jīng)歷,從他們的青少年時代講起,一直到他們的去世,他們不僅為中國石油放棄了正在攻讀的美國博士學位,而且還培養(yǎng)了第二代石油人,他們的愛國精神值得每個中國人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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