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fēng)花雪夜的事-海巖文集

內(nèi)容概要

故事緣于一把意大利小提琴，這把價值連城的小提琴在我國失竊后，被偷運到香港引起了香港兩大黑幫——潘氏家族和天龍幫的一場火拼。潘家幼子潘小偉被偷送到大陸避難，我公安人員聞訊后，立即組織偵破小組，以潘小偉為線索，展開了追查小提琴的工作。    潘小偉被天龍幫一路跟蹤到北京，正當(dāng)殺手向潘小偉時，我公安人員一并擒獲二人。經(jīng)過審訊得知小提琴現(xiàn)在潘氏家族手中，但由于潘小偉從不參與家庭事務(wù)，故并不清楚小提琴的具體下落。于是，偵察隊長伍立昌派出剛從刑警大學(xué)畢業(yè)的女警官司呂月月，化妝成導(dǎo)游小姐，與其他幾位武警同志，在保護(hù)潘小偉生命安全的前提下，追查國寶級文物小提琴。

書籍目錄

序第一次談話第二次談話第三次談話第四次談話第五次談話第六次談話第七次談話第八次談話第九次談話第十次談話第十一次談話第十二次談話第十三次談話第十四次談話第十五次談話第十六次談話第十七次談話第十八次談話第十九次談話第二十次談話第二十一次談話第二十二次談話第二十三次談話第二十四次談話第二十五次談話第二十六次談話

章節(jié)摘錄

　　“怎么，你不知道？我這檔子倒霉事在音樂界可算是無人不曉。”　　音樂家自嘲地笑笑。原來多年以來他的樂團(tuán)一直保留著一把十七世紀(jì)的意大利納格希尼小提琴，目前在中國僅存一把，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國寶，幾年前突然不翼而飛，被人偷帶出國，后經(jīng)公安機關(guān)和國際刑警通力合作，才得以完璧歸趙。音樂家作為樂團(tuán)的領(lǐng)導(dǎo)，當(dāng)時被上級課以記過處分，處分材料還進(jìn)了個人檔案。　　“還好，據(jù)說小提琴是從香港被追回來的，幸虧沒走遠(yuǎn)?！薄　‘吘挂呀?jīng)事過境遷，音樂家此時的神態(tài)已顯得有些超然。檔案中的這點記錄在今天的時代對他也算不上什么負(fù)載。做一個單純的音樂指揮固然無官一身輕，但做領(lǐng)導(dǎo)也有做領(lǐng)導(dǎo)的實惠，至少還能有輛桑塔納作為代步的專車呢。　　這事過去幾個月后，幾個朋友合謀寫一部反映刑警生活的電視連續(xù)劇，拉我入伙。我對警察生活一無所知，從小到大，甚至沒進(jìn)過一次派出所。然而朋友盛情相邀，又是出名賺錢的好事，卻之頗有些不識抬舉。情急之中想起音樂家講起過的關(guān)于意大利小提琴失而復(fù)得的故事，感到頗有傳奇色彩，值得一寫。想想外國驚險電影中的種種細(xì)節(jié)，覺得完全可以套用在這個故事上，于是便一口應(yīng)承下來?！　『髞碇绤⒓舆@個系列劇創(chuàng)作的，竟有七八人之多，每人各寫一個獨立故事。聽聽這七八個名字，在文學(xué)界都可算不同凡響，不由暗自惶恐，心想與名人為伍，又是自己陌生的題材，相形之下，難免技拙。因此不敢漫不經(jīng)心，急來抱佛腳地托熟人求到一位公安系統(tǒng)的干部，向他打聽是否知道這個小提琴案的一點細(xì)節(jié)。那人在公安部某局當(dāng)副處長，也聽說過這個案子（足見確是大案名案），但細(xì)節(jié)不知。他給我寫了一張兩寸寬的條子，要我去找市公安局某處的處長，說在某次會議上和他曾有一面之交，知道他曾主管過這個案件的工作，細(xì)節(jié)一定知道很多。　　條子裝在一個信封里，信封上寫著地址和那處長的名字。處長叫伍立昌，聽上去很威武也很斯文，但當(dāng)我在那機關(guān)的傳達(dá)室把條子像介紹信一樣遞上去以后，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沒能得到接見。憤怒之余想象這位伍立昌大概官氣十足。不過我聽說在公安局當(dāng)一個處長，確實比其他機關(guān)里的處長要威風(fēng)許多的。　　看傳達(dá)室的是個老頭兒，原先也是公安局的干部，退休以后來這里拿補差的。這種偵察機關(guān)往來訪客的人不多，傳達(dá)室比較清靜。老頭兒閑得無聊，就與我侃山，說到這個案子，竟也知曉一二。他勸我不要再等處長召見，“伍處長現(xiàn)在是正處長了，太忙，就算見你也頂多五分鐘的事兒。再說案子上的事，說多了就是泄密，他不會跟你說什么的。”　　“那怎么辦呢，找別人行不行？”我求教道，“您看還有誰能提供點情況？”　　老頭兒想了想，扭臉問一個進(jìn)來取報紙的干部模樣的老同志知道不知道呂月月現(xiàn)在去了什么地方。那老同志說好像到什么皇族夜總會去了，然后又反問老頭兒你這個老不正經(jīng)的找呂月月想干什么。老頭兒說不是我找是有人想找，我給他介紹去。那個人瞥了我一眼，沒再說話。老頭兒告訴我那個叫呂月月的是個女的，原先也是這兒的警察，好像參加過那案子的工作?！澳憧梢匀枂査?，反正她已經(jīng)調(diào)出公安局了，說說這事也許沒什么顧慮?！薄　∥矣浵履且箍倳拿郑χ鴨柪项^兒干警察是不是太清苦，怎么都辭職跑到歌廳掙小費去了。老頭兒說不是，聽說那女的是犯了生活作風(fēng)的錯誤給我們這兒開除的，還聽說那女的以前上大學(xué)時在男女關(guān)系方面就挺臭。老頭兒說以他的經(jīng)驗女的要是有了這種癮的話那就沒救了，那就改不了啦?！　∥乙灿型?，但無興趣與他共鳴。告辭出來時聽到身后那老同志建議老頭兒再去謀個“拉皮條”的第二職業(yè)。老頭兒急著解釋，老同志笑著說你別緊張反正越描越黑。　　當(dāng)天晚上我去了皇族夜總會，是個很大很繁華的去處。老板好像是珠海的要不就是廣州深圳一帶的大款。夜總會的裝飾免不了幾分港式的浮華，多少有點窮人乍富的味道。我進(jìn)去時才八點鐘，尚不到上客的鐘點。KTV包房外的走廊上，美女如云。早知道歌廳這行業(yè)就是靠這些漂亮的女招待作為搖錢樹的，身臨其境，竟有初逛妓館般的膽怯。一個媽媽桑過來寒暄，示意我里邊請。我問這里有沒有一個叫呂月月的小姐。媽媽桑說對不起先生，我們這里老板規(guī)定，營業(yè)時間小姐是不會客的。我只好找了個座位坐下來，并且叫了一杯昂貴得令人咋舌的橙汁。媽媽桑這才答應(yīng)到后面看一看，說如果呂小姐來了就讓她到這邊陪我?！　追昼姾髤涡〗愎粊砹耍吒叩?，瘦瘦的，一張臉比我的想象要漂亮得多，從皮膚上看至多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妝化得很淡，表情也很淡，初打照面只是微笑一下，言不由衷地客套幾句，便在我對面坐下來?！　　跋壬F姓？”　　“啊，免貴，姓海?！薄　　按蠛５暮＃坑羞@姓？”　　“百家姓里沒有。”　　“海先生認(rèn)識我？”　　“不，聽人說起過。”　　呂月月漫不經(jīng)心地冷笑一下，“噢？還有人記著我？我還以為我早消失了?！薄　∥乙残πΓ骸澳氵@么年輕漂亮，想必除我之處，不乏慕名而來者?！薄　卧略聦@種大概聽膩了的恭維并沒什么反應(yīng)，漫不經(jīng)心地說：“您也是慕名而來嗎，那，不請我喝點什么？”　　“可以，”我說，“你喝什么，我請客?！薄　卧略禄匾幌骂^，甚至沒有等她說什么，早等在身后的服務(wù)生很快端上一杯洋酒。呂月月沖我舉了一下杯子，一口下去，喝掉大半。臉不變色心不跳地說：“海先生喜歡唱什么歌，我來幫你點?！薄　∥腋嬖V她我不會唱歌，來這里主要想找她打聽一下她過去接觸過的一件事情。在我說話的時候，呂月月喝干了杯里的殘酒，回頭招呼一下，服務(wù)生俄傾又奉上一杯，這下我才猛省這八成就是歌廳的宰人之道。我忍不住停住話頭提醒道：“小姐別喝多了，年輕輕的別傷了身體?！眳卧略掳胄Σ恍Φ剡戎疲f沒事?！　∥铱粗票镅杆贉p少的洋酒，也加快了自己說話的速度。　　“呂小姐，你現(xiàn)在上班陪我聊天不方便，我們能不能另外約個時間談？”　　“沒事，我上班就是陪客人聊天?！薄　　笆?，是，我知道，但我想，你能不能告訴我你住哪兒，或者給我個電話，我換個時間再找你，或者你什么時候有空，我請你去吃飯?！薄　卧略驴粗戌晟木?，慢吞吞地說：“怎么，剛喝這么兩杯酒，就想要我電話？你要找我盡管到這兒來，我天天在?！　∥艺f：“你誤會了，我只是想問你一件事，你抽一個小時就行，哪怕半個小時也好?！薄　　澳阆雴柺裁词履芨嬖V我嗎？”　　“呃——關(guān)于一把意大利小提琴的事?！薄　卧略禄砣蛔兩?，直瞪瞪地看住我，半晌才問：“請問海先生是做什么的？”　　“我？”我猶豫一下，不知該怎樣介紹自己?！拔揖退闶莻€作家吧，最近我想寫個電視劇，以前樂團(tuán)的朋友和我說起過這把小提琴的故事，我覺得這題材很可寫，但需要補充一點故事的細(xì)節(jié)，所以特來請教你。”　　呂月月的臉色不似剛才那么緊張了，但她還是推開酒杯，冷冷地站起來?！　　拔疑眢w不舒服，失陪了?！薄　∷^也不回地走了，我茫然不知所措地坐在沙發(fā)里。又一個小姐甜蜜蜜地湊過來，非要幫我點歌，我搖搖頭，起身離開了夜總會?！　倪M(jìn)到出不過半個小時，夜總會的最低消費加上兩杯軒尼詩XO，我身上的錢被洗劫一空?！　∧莻€晚上我始終未能入眠，絕不是因為幾百塊錢的破費，而是腦子里總是飄忽著這個女孩兒的面孔和她的高高的身影。她的美麗，她的冷傲，她的警察的經(jīng)歷和她的沉淪的現(xiàn)狀，織成了一個難解的謎。對于意大利小提琴的好奇似乎已經(jīng)完全被這女孩兒的神秘所代替。我用了很長時間仔細(xì)回想她的眼睛，那目光究竟代表了什么？那雙眼睛的美麗端莊和冰冷無神本身就能構(gòu)成一個傳奇或一部童話。第二天天明時我鼓足勇氣斷定——最有機會翻開這部傳奇或這部童話的人，那就是我！　　接下去我做了整整一天的策劃。設(shè)計了多種方案以接近呂月月并爭取到她的好感。我想她離開公安局肯定是不光彩和不愉快的，以致她現(xiàn)在如此反感和回避有關(guān)那段公安生活的一切回憶，假使與她再次交談，肯定不能再說小提琴了。但我們素不相識，怎樣才能消除她的戒心和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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