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四川

內(nèi)容概要

　　《填四川》藝術(shù)地講述了一個客家母親和家族悲歡離合的故事，一個復(fù)蘇泱泱大省的史詩故事，一個小人物成為大英雄的故事。小說自四川荒蕪告急康熙頒布“填川詔”開篇，描寫了主人公寧徙離閩進川所經(jīng)歷的死里逃生的磨難、背井離鄉(xiāng)的艱辛和悲歡離合——作品以重慶小城榮昌縣為主場景，濃墨重彩地描述了進川移民的大起大落。全篇貫穿了寧徙與土著士紳趙書林、閩西武士常維翰驚世駭俗的生死愛情，演繹出大悲大憾的人間悲喜劇，栩栩如生地描寫了土匪、族人、商賈、官宦、皇室等各色人物的善惡心態(tài)。　　作品藝術(shù)地反映了中國移民史上這段富有典型意義的移民歷程，展現(xiàn)了中華民族自強不息的民族精神，四海為家，與命運抗爭的英雄氣概，描寫了胸襟寬廣的主人公寧徙百折不撓的奮斗精神，引起了讀者的廣泛共鳴。

作者簡介

　　王雨，本名王志剛。生于重慶市沙坪壩區(qū)。現(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重慶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重慶市作協(xié)小說創(chuàng)作委員會主任，重慶市渝中區(qū)作家協(xié)會主席，重慶市散文學會副會長，中國電視藝術(shù)家協(xié)會會員。重慶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yī)院教授，博士生導師。 　　出版長篇小說《水龍》、《飛越太平洋》、《車神》3部，中篇小說集《萬家姻緣》1部，影視小說集《真情歲月》1部。發(fā)表中篇小說《三口之家》等11部，《船神》、《嘉陵碧翠》、《白案女杰》等短篇小說、散文、報告文學多篇。創(chuàng)作拍攝《嘉陵江邊的小屋》等電視劇4部6集，與人合作(一稿者)發(fā)表電影文學劇本《戰(zhàn)爭的閃電》并拍攝為電影《年輕的朋友》。有作品獲得四川省文學創(chuàng)作一等獎，重慶建國40周年文學獎和巴渝文學獎。長篇小說《飛越太平洋》、中篇小說《翠綠色的夢》、長篇小說《水龍》分獲重慶市首屆及第二、三屆文學獎。

書籍目錄

引 子 七品知縣飛騎進京 康熙皇帝龍顏大悲第一章 孤廟早產(chǎn)降生龍鳳 途中遇劫誤入匪巢第二章 孤兒寡母嘉富安家 主仆二人拔刀相助第三章 追尋飛人路遇兄嫂 搶劫官軍摯友重逢第四章 血濺匪巢壯士西奔 登門趙宅夫妻擦肩第五章 縣把總打探寧德功 長工頭挖出金娃娃第六章 新任知縣視察岷壩 趙家公子難續(xù)前緣第七章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患難夫妻死牢相會第八章 菜市口問斬土匪頭 焦知府刀下叫留人第九章 百年大旱顆粒無收 嫘祖故地尋找他途第十章 趙常兩家死怨不解 橋頭男女衷腸難述第十一章 太和殿皇帝思舊臣 閩西地親人無音信第十二章 月黑風高不速之客 世事滄桑惡人當?shù)赖谑?理問大人微服私訪 鐵血男兒疲于奔命第十四章 表兄妹重逢趙家院 兩冤家邂逅惠水橋第十五章 常趙兒女觀戲聚會 丈人女婿意外高升第十六章 靚男俊女情投意合 姑婆族長棒打鴛鴦第十七章 成都幸遇湖北商人 寧徙思念早年故友第十八章 奔赴省府出師不利 販運絲綢一波三折第十九章 冤家對頭喜結(jié)連理 母子重逢痛不欲生第二十章 京城殿試暢懷詒謀 汀州辦案難了佇愿第二十一章 開挖黑金謀思發(fā)展 榮歸故里又赴苗疆第二十二章 登府門拜見勇將軍 看川戲愛上女戲子第二十三章 岷壩煤窯官兵騷擾 蜀陜帳莊貴客臨門第二十四章 祭轎治好癱瘓婦人 落水幸遇打漁兒郎第二十五章 惠水河灣煤船被搶 常家土樓老婦來訪 ……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孤廟早產(chǎn)降生龍鳳 途中遇劫誤入匪巢　　寧徙顧不得那么多了，解開褲腰帶，脫下褲子，叉開雙腿。她那人見人愛的肌膚在夏日的月輝下泛亮。有過生光儒經(jīng)驗的她驚駭、激動、悲傷，早產(chǎn)的胎兒臨盆了。媽的，竟會是在這種場合。此是在孤廟內(nèi)端坐那泥塑菩薩背后的一道窄縫里，外面廟堂里躺滿了同行的來自閩西老家的男女移民。　　時值康熙五十一年，即1712年的一個深夜?！　「雇磩×业乃镒銡馔率箘?，把吶喊聲摁在肚腹里?！　∷桥c丈夫常維翰一起移民進川的。長她兩歲的常維翰家那土樓圍屋與她家那土樓圍屋相鄰，他倆自小便在一起玩耍。她爬樹比常維翰快，敢跟男孩子打架。前年，她16歲，男人們看她的眼色有變化，說她是個帶有宮廷氣的美人兒。自幼和她一起玩耍的長她3歲的富家子弟宣貴昌對她垂涎不已，說，看見她那雪白的脖頸就想到她那雪白的身子，發(fā)誓非她不娶。常維翰看她的眼色也變了，拉她到樹林里，說要看看她。她說，你成天不是都在看么，由隨你看。他就把她的衣裙脫了。自那，她懷上了常光儒。木已成舟，兩家老人只好把他倆的婚事辦了。母親柳春為此落淚，說她那秉性像她爸爸。她一直有個心愿，要去四川尋找父親寧德功。宣貴昌從此對常維翰懷恨在心，發(fā)誓要奪回她來?！　￠}西老家人口劇增，地土瘠薄，堪種禾稻僅十之四五，其余僅屬沙磧，只宜種植雜糧、地瓜。即便是晴雨應(yīng)時，十分收成亦不敷半年食用。去年，又遇一場瘟疫，奪去了常維翰父母的性命。常維翰的父親乃武舉人，十八般武藝皆精，自幼跟父親習武的常維翰攜全家進城開辦了一家武館，不想，武館被宣貴昌霸占。因為沒有得到寧徙而傷感、憤懣的宣貴昌花重金買通官府，判常維翰明里習武暗里聚眾反清復(fù)明，說他祖輩是明朝官員，賊心不死。查抄武館不說，人還險些兒被逮捕入獄。幸虧摯友傅盛才拔刀相助出錢疏通，才擺平此事。她對母親和常維翰說：“媽媽，維翰，我們走，去四川嘉富縣，去打探爸爸的真實下落。即便是找不到爸爸我們也去，去重振家業(yè)，再找宣貴昌報仇。”母親點首。傅盛才說：“四川地廣人稀，四處竹樹野草、荊棘蓬蒿，見荒土插茅干為界即可據(jù)為己有，當?shù)毓俑桓耪J可。”湖北麻城人的他很早就冒死進川去做生意，熟悉那里的情況，“去四川的路是遠，可是有發(fā)展前景。按照元代的劃分，你們廣西也屬于湖廣行省管，算是四川的近鄰呢?！背＞S翰決斷：“行，上四川。”　　早產(chǎn)的孩子在她肚腹里折騰，折騰出兩行淚水?！　∷患覂纱目谌藬?shù)千里跋涉萬般艱辛，她沒掉過一滴眼淚。路過湖南常德府境時，母親柳春勞累病故，她和夫君只好就地擇處掩埋，憾哭。這會兒，又酸心斷腸落淚，她和夫君在武陵山道上被老虎驅(qū)散。常維翰為保她母子與虎搏斗，引虎進了老林，不知生死?！　√弁瓷杂芯徑?，她看了看身邊熟睡的1歲的兒子常光儒，摸了摸懷揣的銀票、“行程圖”和“族譜”，心里稍稍穩(wěn)實?！　》蚓⑦M老林后，抱了常光儒拎了行囊的她被驚惶的移民隊伍裹挾奔逃，下山后，隨人們擁上一艘裝有貨物的扁舟，移民擠得滿滿。袒胸露背的船老大惡臉挨個兒收錢，踩著了擠坐在她身邊的常光儒，兒子厲聲哭。她朝船老大瞪眼呵罵：“踩著孩子了，你狗日的沒長眼啦！”付了銅錢。木船順了險惡的烏江下行。傅盛才說，烏江乃天險，只通木船，告誡他們要乘坐頭高尾歪肚大的“歪屁股船”，那船行駛緩慢卻安全，那些販運鹽巴、煤炭、雜貨的“鹽船幫”、“烏金幫”、“雜貨幫”多用此船載貨。叮囑他們別乘坐船身細長的“蛇船”，那船行駛輕快卻風險大。打問得知，此船正是“蛇船”。 心里發(fā)怵。烏江流水并不歡迎這群不速之客，惡浪嘶咬船板嘶咬船上人。“沿流如著翅，不敢問歸橈。”讀過私塾的她想到唐代這詩，真切體會了詩人過烏江的驚險。晚暮時分，風大起來，浪漩滿江，扁舟似落葉翻騰?！　〈洗篌@黑了臉，撐船靠岸，沙啞嗓子喊：“今晚不走了，上岸，都上岸！”　　她只好跟隨眾人下船，沿蜿蜒的荊棘小道登攀。高坡上空無一人，只有這座孤獨的破廟。風更猛，暴雨傾盆，人們爭相朝破廟里跑。摟抱兒子的她被人群推擁到這泥塑菩薩塑像跟前，看見菩薩身后有道窄縫，趕緊進去坐下，擔心放有祖骸和祖宗畫像的擔子還扔在武陵山道上。　　是場過路的偏東雨，雨后，月亮出來，銀色的月輝從門窗、瓦隙間撲落下來。掛在常光儒脖頸上的長命鎖在月輝下閃亮。她記得那長命鎖上面刻的“認祖詩”：“駿馬登程各出疆，任從隨地立綱常。年深外地猶吾境，日久他處即故鄉(xiāng)?！边@出發(fā)時以避萬一失散的“認祖詩”可得千萬得保存好。兒子已經(jīng)熟睡，她卻難以安眠。一家人自閩西老家出發(fā)后，經(jīng)江西、湖南，來到四川的彭水縣境。他們要從水路入川的，傅盛才說，逆水入川生還者百無二三。就走陸路。陸路亦是險惡。米糠在那擔子里，作何充饑？她掏出懷中的米餅咬了一小口，舔了舔出發(fā)時帶的鹽蛋，想起傅盛才唱的移民歌謠：“吾祖挈家西徙去，途經(jīng)贛州又烏江。輾轉(zhuǎn)跋涉三千里，插占為業(yè)墾大荒。被薄衣單舔鹽蛋，半袋干糧半袋糠。汗?jié)顸S土十年后，雞鳴犬吠谷滿倉?！闭嬲斫馕麽闱拜呥@歌謠的苦澀含義，也為其入川前景誘惑。　　母親對她說過她父親返川失蹤之事，不相信忠于職守忠于的她父親會變心。母親說：“你爸爸給我發(fā)過誓，上不負圣恩，下不負川民，急著返川是要為復(fù)蘇四川建功立業(yè)，獻犬馬之勞。之后，再來接我們母女進川安家置業(yè)。還叮囑說，如果他有不測，我們母女也要進川建業(yè)?！彼鼻幸按▽ふ业礁赣H，又覺希望渺茫，父親失蹤18年了，進川道路艱險，也許他已不在人世。想著，昏昏然入睡。是腹痛使她驚醒過來。　　腹痛劇烈而頻繁?！　庒愦罂诠猓螺x映照她那綴滿汗粒的臉。她痛苦地低聲哼吟，咬牙使盡全力，那急于脫離母體的嬰孩伴隨胎血“哇哇”墜地。撕心裂膽的疼痛令她呼吸急促、頭暈?zāi)垦?。臍帶還連著嬰孩，血水流淌，她覺得自己就要死去。倔強的她俯身用嘴咬斷臍帶，發(fā)現(xiàn)竟是一對龍鳳，“唰唰”撕開衣裙，包裹好兩個嬰孩。按出生先后，她為兩個孩子取名常光蓮、常光圣。孩啼聲驚醒了廟內(nèi)沉睡的人們，男人、女人的頭伸進來，男人被女人趕開。女人們進來相助，送來米羹，嘖嘖連聲。她身邊的長子常光儒還在熟睡之中。　　微曦初透，船老大叫醒眾人，喝道：“船漏了，我?guī)Ц魑豢图业较乱粋€渡口去尋船?！蔽萋┢馄珫|雨，移民們怨聲載道，又無可奈何，只好跟了惡臉的船老大沿荊棘叢生的江邊道走。　　這支凌亂的疲憊不堪的隊伍里，最苦最累的是寧徙。她抱著常光圣，背著常光蓮和行囊，牽了啼哭的常光儒走。幾個好心的女人伴在她身邊，其中一個女人哀嘆造孽，接過她懷中的常光圣去。她好生感激，期盼夫君能夠逃生?！　⊥纯嘀翗O的她反倒啥也不怕了，緊跟隊伍走進密林?！　×珠g傳來響動，“唰！”一聲響，樹上飛下個蓬面漢子，奪了她牽著的大兒子常光儒騰身上樹，消逝在密林里。雪上加霜，大難臨頭，她瘋狂喊叫：“兒子，我的光儒……”惡臉的船老大從隊首走來，喝道：“別嚎喪，老子跟你說，這是飛人，娃兒是找不到了。”說完，轉(zhuǎn)身走去。　　常維翰跟了匪首孫亮走。身佩腰刀的他穿“一裹圓”不開衩長袍，長袍下擺挽在腰間，褲腿塞在軟靴里，全身汗透，布滿血跡泥污。土匪嘍啰皮娃子挑著他那裝有祖宗遺骸、畫像、米糠的擔子跟在后面。　　他三人翻過一座險山，來到土匪山寨前?！　∈⑾牡穆淙杖缁?，霞光映照群山、古樹、飛瀑、山花，倒是個如詩似畫之地。說是山寨，也就幾棟木屋，四周圍有厚實的木柵欄，當間有道厚重的木門，站著看門的羅嘍和二頭目郭興。見他三人走來，郭興道：“大哥，兄弟們正等著呢！”孫亮點首一笑，拉了常維翰進寨。　　常維翰沒有想到自己能夠殺死老虎，寧徙那話對，人的潛力大。引虎進老林時，他一心想的是保住年輕的妻子和幼兒。精疲力竭的他在老虎向他撲來的一霎那，奮力揮刀，刀尖直刺進虎腹。殺死老虎后，他怒喝虎血，奔回原處，早不見了妻兒和移民隊伍?！皩庒?，儒兒！……”他悲嗆呼號。山道上空無一人，只那裝有祖宗遺骸、畫像、米糠等物的擔子還在。趕緊挑擔朝山下走，他母子定是跟移民隊伍下山了。走不多遠，遇見土匪。領(lǐng)首者是豹眼黑眉、赤胸亮膀的孫亮：“識相的，留下買路錢來！”他叫苦不迭，扔下?lián)?，抽出腰刀相迎。只幾回合，前來的土匪嘍啰便動彈不得。孫亮擰眉持槍上前，二人你來我往廝殺，不分上下?！　　昂玫斗ā！睂O亮收槍道，“老子姓孫名亮，綠林好漢是也。敢問好漢大名？”他收刀答：“鄙人姓常名維翰，自福建閩西老家千里冒死來川置業(yè)，還望好漢高抬貴手，放我一馬，日后如能發(fā)家，定來致謝！”說了妻兒離散、途中殺虎之事?！　O亮將信將疑，招呼弟兄們跟他走進莽林，果真見一死虎，大悅：“英雄！”定要留他入伙。他誓死不從。孫亮喝叫眾人抬死虎回山寨，叫皮娃子挑擔，親自護送他下山。三人來到江邊渡口，烏江流江水嘩嘩，岸邊無船無人。他淚目灼灼，在這里等待船只順流而下去尋找他們？可萬一寧徙母子還在山上尋找自己呢？他難以決斷。孫亮勸道：“不如先在我處棲身，邊找尋你妻兒邊從長計議?！币换I莫展的他覺得也只好如此，違心地點首應(yīng)承?！　∵@山寨外面簡陋，進到當間那大木屋時，倒使常維翰吃驚。全是黃亮的木板鋪地，正首掛有“聚雄廳”匾額，匾額下有太師椅和黑漆木桌，兩廂擺有小桌、小凳。地板和太師椅上鋪有獸皮。四圍火燭照得屋里一派通明。孫亮讓兄弟們剝虎皮、燉虎肉、擺筵席款待常維翰。吃到盡興時，執(zhí)意要與常維翰結(jié)拜為把兄弟。常維翰推諉不過，只好應(yīng)承。孫亮長常維翰8歲，自然為兄。二人在寨堂里插血為盟，焚香跪拜。土匪們連聲叫好。年方18明眸皓齒的趙玉霞走來向常維翰敬酒：“維翰兄弟，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彼藢O亮的壓寨夫人。常維翰喝盡杯中酒：“謝謝嫂夫人。”趙玉霞雖說比常維翰小3歲，可論輩分卻是嫂子。孫亮呵哈笑：“對，一家人，喝酒，喝酒！”　　常維翰哀嘆，不想自己竟然會混跡于匪巢。又想，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暫且棲身吧，尋找妻兒要緊。孫亮雖是土匪，也還通情達理，應(yīng)承他隨時可以離開?！　∨c孫亮相處熟了，常維翰得知，孫亮乃張獻忠部屬后代，為躲官兵追捕而聚眾山林。就好言相勸，勸他向官府自首，棄惡從善。孫亮聞言，立馬怒臉，罵道：“官府官府，吃人如虎，笑里藏刀，殺人不見血。老子當土匪不搶窮只搶富。”孫亮這么一說，倒引起常維翰共鳴?？刹?，自家那武館的房院乃祖宗舊業(yè)，卻被宣貴昌買通官府掠奪了。他對孫亮說了自己的這些苦衷。孫亮憤然道：“我說嘛，官患猛于虎患。哼，老子嘯聚山林，就是要誓與官家為敵。”　　二人說到了張獻忠，孫亮的話就多?！　　肮偌艺f，是張獻忠屠蜀，說他發(fā)兵搜索各州縣山野，不論男女老幼，逢人便殺。這是誣陷。”孫亮怒道?！　〕＞S翰道：“我也這么聽說。說那獻忠黃面長身，虎頷，人號黃虎。性狡譎，嗜殺，一日不殺人，輒悒悒不樂。坑成都民于中園，殺各衛(wèi)籍軍九十八萬。又遣四將軍分屠各府縣，名‘草殺’。官朝會，引出斬之，曰‘天殺’。創(chuàng)生剝皮法，皮未去而先絕者，刑者抵死。將卒以殺人多少論功?！薄　O亮搖頭：“哎呀，賢弟，你這是道聽途說。順治三年，張獻忠就在鹽亭縣附近的鳳凰山中箭身亡了，還這么誣蔑他，實是不公！我爺爺就跟隨他征戰(zhàn)四方，事情不是這樣。張獻忠入蜀后，是聽說有三次殺人較多。第一次是攻占重慶府，說獻忠屠重慶丁壯萬余。可那‘丁壯’乃所俘明軍，并非是把全城民眾都殺光了；第二次是攻占成都，殺的是明朝宗室、官紳，并沒有亂殺草民；第三次殺的是士子。是因為當時那些士子勾結(jié)清軍砍殺義軍。其實，真正屠蜀的，一是明朝官軍的亂殺，包括那些跟明軍合流的‘搖黃’；二是清軍長時間攻打四川的殺戮；三是清廷和吳三桂爭奪川地的燒殺。唉，實是可悲，清初那三十多年的戰(zhàn)亂，川人幾被殺光?！薄　∪朔曛呵П?，話不投機半句多，二人飲酒長談，竟心心相印。孫亮派了兄弟們山上山下以至于下烏江去涪州進重慶為常維翰尋找妻兒，均無果。常維翰悲傷也感動。　　這一日，孫亮約常維翰去射獵，兩人的箭發(fā)都不錯，射著了十幾只野兔。騎馬返回時，樹上飛下一蓬面漢子，奪了常維翰搭在肩上的野兔，飛身上樹。常維翰惱怒，縱身上樹。那人好生靈巧，在樹杈間如同飛鳥，驀地，縱身下樹鉆進叢林。常維翰突然閃念，莫非寧徙母子會是被此人搶去了？心中憤然，縱身下樹追趕，追著，撞倒一個白發(fā)女人，連忙俯身扶起道歉。那女人并不答理，抽身飛跑而去。常維翰納悶，看面像此女不過二十來歲，怎么滿頭白發(fā)？　　孫亮跟來，說：“賢弟，別追了，那飛人你是追不上的?！薄　〕＞S翰說了遇見白發(fā)女人的事?！　O亮嘆曰：“都是因戰(zhàn)亂所致?！闭f了原委?！　〕＞S翰搖頭嘆息：“亮兄，為弟我暫且不走了，一定要找到這個飛人，也許你弟媳和侄兒就是被他俘掠去了。”　　孫亮覺得有理，也為賢弟愿意留下而高興?！　≮w玉霞騎棗紅馬而來，對常維翰怨艾道：“維翰兄弟，打獵也不叫上我?！薄　〕＞S翰禮貌拱手：“啊，嫂夫人來了?！薄　O亮笑道：“玉霞，下次打獵一定叫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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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中國歷史上的民族大遷徙、大交流、大碰撞演繹出的悲壯故事！ 　　《填四川》是一部長篇小說。它通過寧徙一家的遭遇，反映了清代初期的“湖廣填四川”的歷史事件。全書故事性強，人物性格鮮明，填補了用文學來描寫填四川的空白。 　　美麗而堅強的客家女寧徙與夫君常維翰攜幼子離別閩西老家進川，途中遇虎，夫妻失散，幼子被飛人奪走。寧徙產(chǎn)下龍鳳胎，歷險到達四川省重慶府榮昌縣創(chuàng)業(yè)，與土著士紳趙書林相識、相愛、結(jié)仇，發(fā)毒誓兩家永不通婚。常維翰遭官府陷害在殺場與妻相見。寧徙終尋得失散長子，其三子與趙家女兒相愛致趙女命赴黃泉。寧徙與趙書林終還是“客土結(jié)合”，大婚之時，恰逢多難未死的四川巡撫常維翰來川上任，悲喜交加。 　　兩個家族的世代恩怨、創(chuàng)業(yè)的萬般艱辛、人生的諸多磨難，演繹出大悲大憾的人間悲喜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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