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11 出版社:重慶出版集團 作者:[美] 肯·克西 頁數(shù):322 字數(shù):276000 譯者:胡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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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末,精神病學的聲名在美國人的想象力里達到了巔峰。華盛頓特區(qū)的圣·伊麗莎白醫(yī)院收治了七千多名病人,成為了一座烏托邦似的豐碑,意在標榜將精神疾病患者從社區(qū)隔離進行治療,是有卓越功效的。根據(jù)瑪麗·簡·沃德的小說《蛇穴》改編的1948年的同名電影將精神病醫(yī)生描述為一位救世主,拯救了在精神病院飽受磨難的婦女。如果人的精神能夠如此放蕩不拘而導(dǎo)致多重人格分裂,具有愛心的精神病醫(yī)生一定能夠解開心魔,讓分裂的人格重新合一,就如同演員科布在1957年的電影《三面夏娃》里表現(xiàn)的那樣。精神病醫(yī)生是理智和秩序的騎士,將年輕少女從無處不在的心魔中解救出來。但是到了二十世紀六十年代,精神病醫(yī)生和精神病院自身成了魔鬼。曾受訓(xùn)于布達佩斯的精神病學家托馬斯·薩茲在其《精神疾病的秘密》(1960)一書中突然對自己曾接受的培訓(xùn)發(fā)難,聲稱精神疾病的說法“不僅沒有科學價值,而且有害于社會”。R.D.萊恩在《分裂的自我:對健全與瘋狂的生存論研究》中認為,精神病人經(jīng)常通過裝瘋賣傻、作踐自己和作弄醫(yī)生來達到牽制并躲避危險人群的目的。
內(nèi)容概要
精神病院里,大護士以嚴厲的手段、冰冷的器械和冷酷的心腸統(tǒng)治病人們,試圖把他們改造為柔順的、規(guī)矩的、毫無個性的機器。病人們飽受大護士和黑男孩護工的凌虐,直到不受約束的麥克墨菲進入了瘋?cè)嗽骸? 在病人中,印第安人布羅姆登最懂得體制的力量,即便麥克墨菲仿佛一步步走向勝利,把狂歡節(jié)的氛圍傳播到整個病房,但布羅姆登知道更嚴酷的壓制在等待著他們?! ∽詈螽旣溈四茝氖中g(shù)室被送出來,變成了一具眼神空洞的塑料娃娃,正要被大護士當成殺雞儆猴的標本時,布羅姆登知道,他只能以某種方式來維持麥克墨菲的勝利,給予大護士最后的一擊…… 窗外月色冰冷,膽怯而沉默的印第安人敲碎了窗戶,逃離這個瘋?cè)嗽骸? 瘋?cè)嗽簩嶋H上是當時美國社會的一幅縮影,恰好同金斯堡在其《嚎叫》中的那一聲“我看見我這一代的精英被瘋狂毀滅”相呼應(yīng),發(fā)人深醒?!按笞o士”則是《嚎叫》中的邪惡火神摩洛克的象征,代表美國資本-軍事一體化體制對人性的壓抑。 《時代》周刊稱此書“是向體面階級社會的陳規(guī)以及支持這些陳規(guī)的看不見的統(tǒng)治者發(fā)出的憤怒抗議”。《紐約客》則說此書“預(yù)示了大學騷亂、反越戰(zhàn)、吸毒以及反文化運動?!?/pre>作者簡介
肯·克西,生于1935年,2001年患肝癌逝世,享年66歲。肯·克西自幼體格強壯,喜好運動,尤擅長摔跤,為此獲獎學金進入俄勒岡大學學習新聞學。1959年到斯坦福大學攻讀寫作學位,自愿參加了政府在一所醫(yī)院的毒品實驗項目,1963年基于這一體驗出版了長篇小說《飛越瘋?cè)嗽骸范慌e成名。他還在好萊塢影片中出演過次要角色。1990年任教于俄勒岡大學,直至去世。他被稱為嬉皮時代的催生者和見證人,一位嚴肅的小說家,可以同菲力普•羅思和約瑟夫•海勒相提并論。正如1997年垮掉一代宗師金斯堡的離世,肯•克西的去世所留下的空白也無人可以填補。章節(jié)摘錄
第一部他們在外頭。穿白色制服的黑男孩們起得比我早,他們公然在大廳里性交,然后在我能抓到他們前把大廳都擦干凈了。我從宿舍里走出來時他們正在擦,三個人都悶悶不樂,憎恨一切:憎恨一天中的此時此刻、腳下的這個地方,以及他們不得不與之一起工作的人。當他們這樣憎恨一切時,最好不要讓他們看到我。我穿著帆布鞋躡手躡腳地沿著墻壁走過去,像灰塵一樣安靜,但是,他們似乎有特別靈敏的設(shè)備能夠偵察到我的恐懼,三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抬起頭來,黑臉上的眼睛閃閃發(fā)亮,就像老式收音機背后伸出的電子管所發(fā)出的堅硬的光?!斑@是酋長。超級酋長,伙計們。老掃帚酋長。拿去,掃帚酋長……”他們把一個拖把塞到我手里,指一指今天要我打掃的地方,我立刻遵命。其中一個還用掃柄打了我的小腿肚一下,催我快點滾過去?!斑?,你看他那個急不可耐的樣兒?個子高得可以從我頭上吃到蘋果,卻像嬰兒一樣地聽我的話?!彼麄兇笮Γ缓笪衣牭剿麄冊谖疑砗鬁愒谝黄疣粥止竟?。黑色機器忙碌的嗡嗡聲,哼著仇恨、死亡和醫(yī)院里的其他秘密。他們認為我又聾又啞,所以當我在附近時,他們并不刻意壓低聲音談?wù)撍麄兊某鸷薜拿孛?。每個人都認為我又聾又啞。我的謹慎小心足以糊弄他們到這程度。如果說一半的印第安人血統(tǒng)在這骯臟的生活中對我有任何幫助的話,那就是讓我謹慎小心,這些年來一直這樣。我正在病房門附近打掃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鑰匙開門的聲音。從鎖包圍鑰匙那輕柔、迅捷、熟練的感覺,我知道是“大護士”來了,畢竟她已經(jīng)跟這些鎖打交道很久了。她帶著一股冷風從門外溜了進來,然后鎖上了門。我看到她手指滑過錚亮的鋼門——每個指甲的顏色都和她嘴唇的顏色一樣,一種可笑的橘紅色,就像一塊燒紅的鐵的頂端,這顏色是如此的炙熱,又是如此的冷酷,以至于如果她摸你的話,你都無法判斷到底是冷還是熱。她帶著她的柳條編織袋,就像阿姆帕夸部落在炎熱的八月,會沿著高速公路叫賣的那種工具箱形狀的手袋,有個大麻纖維的把手。我在這里的這些年她一直用這個手袋,手袋編織得很稀疏,所以我能夠看到里面——沒有粉盒、口紅或其他婦女用品,而似乎塞滿了一千種今天她要用的零部件一車輪和齒輪、擦得冰冷锃亮的嵌齒、像瓷器一樣微微發(fā)光的小藥片、針頭、鑷子、鐘表匠用的鉗子、銅線圈……她走過去時對我點了下頭。我讓拖把順勢把自己往墻上一推,面帶微笑,試圖避開她的眼睛,覺得也許這樣她的那些設(shè)備就失效了,畢竟如果你閉上眼睛,它們就無法了解你很多。當她在大廳里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在黑暗里我聽到她的橡膠鞋跟敲擊著地板,柳條手袋里發(fā)出的聲響和她走路的響動猛烈碰撞著,她走路的姿勢很僵硬。當我睜開眼睛時,她已經(jīng)到了大廳的另一頭,正要轉(zhuǎn)進玻璃圍著的護士站,在那里她將一整天坐在她的桌子前,從她的窗戶向外看,在接下來八個小時里把休息室里發(fā)生的一切都記錄下來。她的臉看起來滿足而平靜。然后……她撞見了那些還湊在那兒嘀嘀咕咕的黑男孩們。他們沒有聽到她已經(jīng)進了病房,現(xiàn)在才感覺到了她的怒目而視,已經(jīng)太遲了。他們應(yīng)該曉得不要在她值班時扎堆瞎聊。這幾個人的腦袋驟然分開,滿臉疑惑,他們像被困在陷阱一般互相擠靠在走廊的盡頭。她俯下身子朝他們沖了過去。她知道他們在說什么,我看得出來她異常憤怒,很顯然已經(jīng)失去控制了。她是如此的憤怒,她要把這些黑雜種的四肢一條一條地撕碎。她開始膨脹了,直到她的背部從白大褂里裂了出來,她讓她的胳膊一節(jié)接一節(jié)地伸出來,直到長得足夠環(huán)繞他們?nèi)齻€五六圈。她碩大的頭顱猛地一轉(zhuǎn),往四周看了看。除了藏在拖把后面、無法開口求救的混血印第安人老布魯姆?布羅姆登以外,其他人都還沒有起床。于是這下她真的放開了,在她粉刷過的臉上,微笑扭曲成了肆無忌憚的咆哮,并且她膨脹得越來越大,像臺拖拉機一般大,她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我能夠聞到她身體內(nèi)部機器的味道,就像你能聞到超載的汽車發(fā)出的味道。我屏住呼吸想,上帝啊,這次他們來真的,他們讓仇恨層層積累到不堪重負的程度,在尚未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們一定會互相把對方撕成碎片。但是就在她準備彎曲她那些分節(jié)的胳膊圍箍黑男孩們,他們也準備用拖把的把子劈開她的下腹時,所有的病人們都從宿舍里走了出來,想看看這大吵大鬧究竟是咋回事。她必須在丑惡嘴臉原形畢露之前趕快變回去。等到病人們?nèi)嗔巳嘌劬?,對這里發(fā)生的事情一知半解時,所有他們能看到的,是和往常一樣微笑、平靜和冷冰冰的護士長,正在告訴黑男孩們,這是星期一的早晨,一個星期的第一個早上總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們最好不要圍在那里講閑話。“……說的就是星期一早上,你們知道我的意思,孩子們……”“好的,拉契特小姐……”“今天早上我們有很多的安排,所以如果你們圍在一起要聊的事不是太緊急的話……”“好的,拉契特小姐……”她停下來向一些病人點頭致意:他們正瞪著紅腫惺忪的睡眼圍站在那兒。她向每一個人點一次頭,姿勢精確而機械。她的臉孔很柔和,是經(jīng)過嚴謹?shù)木蚣毸阆聞?chuàng)造的產(chǎn)物,就像一個昂貴的洋娃娃,皮膚猶如肉色的瓷釉,呈現(xiàn)出一種白色和奶白色的混合體,嬰兒藍的眼睛,小鼻子,粉紅的小鼻孔——每一樣都很和諧,除了她的嘴唇和指甲的顏色,以及她的胸的尺寸。在生產(chǎn)的過程中多少出了點錯誤,把這些碩大的、女性化的乳房放到了本來將是完美的一件作品上,你可以看出她有多討厭這點。這些人還站在那里等著看她會對這些黑男孩怎樣,她突然記起看到過我,于是她說,“既然是星期一,孩子們,為什么我們不讓這個星期有個好的開始,在早餐后剃須室變得繁忙前,今早先給可憐的布羅姆登先生刮胡子,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無法避免一些,呃,他一向喜歡制造的騷動,你們覺得怎么樣?”在任何人能夠回頭找我之前,我躲到了拖把間里,猛地把門關(guān)嚴實,屏住了呼吸。在吃到早餐前刮胡子是最糟糕的事情。當你肚子里有點食物時,你會變得比較強大和清醒,為“聯(lián)合機構(gòu)”工作的那些狗雜種們不會那么興沖沖把他們的某個機器代替電動剃須刀放到你的腦袋里。但是如果你在早餐之前刮胡子,就像她有些早上讓我做的那樣——清晨六點半待在一個四壁白色、滿是瓷盆的屋子里,天花板上的長管日光燈明晃晃的,確保房間內(nèi)一點暗影也沒有,被綁在你周圍的臉都在鏡子里面尖叫——你說你還有什么機會抵抗他們的任何機器?我藏在拖把間里聽著外面的動靜,我的心在黑暗里激烈地跳動著,我竭力讓自己不要害怕,努力把思緒轉(zhuǎn)移到別的地方——努力回想過去,想起村莊和寬闊的哥倫比亞河,想起有一次爸爸和我在達爾斯附近的一片雪松樹林里打鳥……但是,每當我試圖把思緒躲藏到過去時,眼前的恐懼總是滲透到記憶中來。我能感覺到那個個頭最小的黑男孩從外面走到大廳里來了,一路嗅著我的恐懼。他把自己的鼻孔像黑色漏斗一般打開,大腦袋東一下西一下地四處聞著。他在整個病房里都吮吸到了我的恐懼。他已經(jīng)聞到我了,我能聽到他的鼻息聲。他不知道我躲在哪里,但是他到處嗅著,搜尋著。我努力保持安靜……(爸爸叫我保持安靜,告訴我說獵犬察覺到了很近的某處地方有只鳥。我們從達爾斯的一個人那里借了一條獵犬。爸爸說村莊里所有的狗都是不能狩獵的雜種狗,吃魚內(nèi)臟的,既沒品種,也沒身量。這條獵犬可是要吃牛排的!我沒有說什么,但是我已經(jīng)看到在一棵矮小的雪松上有一只正隆起一團灰色羽毛的鳥。獵犬在下面轉(zhuǎn)著圈子跑,周圍太多的味道使得他無法確切地辨認方向。鳥兒只要保持安靜,他就是安全的,他堅持得還不錯,但是獵犬不停地繞著圈子繼續(xù)嗅著,聲音越來越大,距離越來越近。然后,鳥兒頂不住了,抖動著羽毛跳出了雪松,正撞上了爸爸射鳥用的小號槍彈。)我還沒跑出拖把間十步遠,那個個頭最小的黑男孩和高個黑男孩中的一個就把我抓住了,拖回到了剃須室。我沒有掙扎也沒有出聲。如果你喊叫的話,他們就會讓你更難受。我強忍住沒有喊叫,直到他們碰到了我的太陽穴。在他們碰到我的太陽穴之前,我無法確定究竟用在我身上的是剃須刀還是被換成了某個機器;之后我就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當他們碰到我的太陽穴的時候,那就不再是意志力的問題了。它是……一個按鈕,啪的一按,喊著空襲了、空襲了,讓我變得如此歇斯底里,以至于其他聲音好像都消失了:每個人似乎都捂著耳朵從一面玻璃墻后面朝我大喊大叫,面部像在說話一樣不停牽動,但是嘴里沒有發(fā)出聲音。我的聲音吸收了所有其他的聲音。他們又開動了煙霧器,讓像脫指乳似的雪白冰冷的東西灑遍我的全身,如此的厚重以至于如果他們還沒有抓住我的話,我也許都可以躲藏在里面了。透過濃霧,我連六英寸以外的東西都看不見,在我自己的鬼哭狼嚎聲中,我唯一能聽到的是大護士像陣風似的沖了過來,一邊用她的柳條編織袋甩開擋路的病人們。我聽到她來了,但是我還是不能停止號叫。她到了我還在號叫著。他們把我摁倒,讓大護士把柳條編織袋整個塞到我嘴里,用拖把把子將袋子往我喉嚨里捅。(一只藍色獵犬在大霧中狂叫著,因為看不見而迷惘驚恐。地上除了他自己的腳印以外沒有其他任何的痕跡,他用冰冷的紅橡皮頭鼻子四下里嗅著,除了他自己的恐懼以外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其他氣味,恐懼在他心里像蒸汽一路灼燒下去。)過去發(fā)生的事情會一直那樣灼燒著我,讓我最終道出有關(guān)這一切、這家醫(yī)院、她和大伙——以及有關(guān)麥克墨菲的事情。我已經(jīng)沉默了很久,現(xiàn)在,這一切將像洪水一樣從我的身體里奔涌而出,你會說,上帝啊,講述這一切的人是在胡言亂語;你認為這一切太可怕了,不可能真的發(fā)生過;這一切太糟了,不可能是真的!但是,請等一等。直至今天,我自己都覺得很難以清醒的頭腦來思考這一切。但是,就算事情壓根兒沒發(fā)生過,我說的也都是真的。當濃霧飄散,我差不多能看清眼前事物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坐在休息室里。這次他們沒有帶我去電擊室。我記得他們把我?guī)С鎏觏毷?,鎖到了禁閉室里。我不記得我是否得到了早餐,很可能沒有。我還記得被關(guān)禁閉的某些早上,黑男孩們不停地拿來劣質(zhì)食品,名義上是給我吃,但是他們自己把它都吃了,他們?nèi)齻€吃著早餐時,我就躺在那個充滿尿臊味的床墊上,看著他們就著烤面包片消滅雞蛋。我能聞到油膩的味道,聽到他們嚼面包片的聲音。其他的一些早上,他們給我拿來冰冷的玉米粥,鹽都沒放就逼我咽下去。今天早上我真的不記得了。他們逼我吞下了足夠多的、他們稱之為藥片的東西,所以在我聽到病房的門打開之前的事情,我一件也記不得了。病房門打開意味著至少已經(jīng)八點鐘了,意味著我可能已經(jīng)在外頭的禁閉室凍了一個半小時,在那段時間里技術(shù)人員完全可能在我的腦袋里安裝了大護士命令安裝的任何東西,而我對此卻毫無知覺。我聽到病房門口有吵鬧聲,可惜病房門在我視線之外的大廳那頭。病房的門八點打開,然后一天之內(nèi)開關(guān)上千次,咔嗒咔嗒。每天早餐后我們都在休息室的兩邊排隊坐著,玩智力拼圖游戲、聽著鑰匙開門的聲音、等著看進來的是啥東西。沒有太多事可做。有時候,門里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住院醫(yī)生,一大早便過來察看我們在服藥前的狀況。他們稱“服藥前”為BM。有時候,門里進來的是穿著高跟鞋前來探視的某位病人的妻子,手袋緊緊拽在胸前。有時候,門里進來的是一群小學老師,由那個愚蠢的公共關(guān)系負責人帶著前來參觀,他總是拍著他潮濕的手,說精神病院消除了所有的老式的殘忍手段如何讓他喜不自禁:“多么愉快的氛圍,你不覺得嗎?”他在這些學校老師身邊上躥下跳,不停地拍手,而她們總是擠在一起尋求安全感?!芭?,當我回想起過去那些日子、那些污穢、那些糟糕的食物,甚至,是的,野蠻的行為,哦,我意識到,女士們,我們在這場運動中已經(jīng)走了很長的路!”通常門里走進來的人總是令人失望的,但是難免有例外,所以,當有鑰匙開門時,所有人的腦袋總會像有根線牽著似的抬起來。今天早上,門鎖打開的聲響有點不同尋常:顯然門口站著的不是一般的來訪者。一個護送者的聲音傳過來,聽上去急躁而不耐煩,“有病人人院,過來接收他?!焙谀泻冓s快過去了。有病人入院。每個人都停止了手中的紙牌或棋盤游戲,將頭轉(zhuǎn)向休息室的門。大多數(shù)的日子里,我會在外面清掃大廳,能看到他們接收了誰。但是今天早上;如同我跟你們解釋的那樣,大護士在我身上壓了一千磅,我在椅子里動彈不得。大多數(shù)的日子里,我會第一個看到新來的入院者,注視著他躡手躡腳地進來,沿著墻壁溜過,很害怕地站在那里,等著黑男孩們來接收他,把他帶到洗澡間,扒光他的衣服,讓他在那里直打哆嗦,門也不關(guān),他們?nèi)齻€卻一臉壞笑地在大廳里跑上跑下佯裝尋找凡士林?!拔覀冃枰彩苛郑彼麄儠嬖V大護士“體溫計需要凡士林”。她仔細審視他們:“是嘛,”隨后遞給他們一個至少裝著一加侖凡士林的罐子,“但是你們這些孩子給我小心了。不要又聚在那里瞎搞?!比缓螅铱吹剿麄儺斨械膬蓚€人,或者全部三個人,和那個人院者一起待在洗澡間里。他們把體溫計插進凡士林的油脂里滑來滑去,直到上面包了手指粗的一層,嘴里哼著,“對的,媽媽,對的?!比缓笏麄儼验T關(guān)上,把所有的淋浴噴頭都打開,除了水流打在綠色地板上發(fā)出的邪惡的嘶嘶聲外,你什么也聽不到。我大多數(shù)的日子里都在外面,我看到的情形就是這樣的。但是,今天早上我被迫坐在椅子里,只能聽到他們帶他進來。盡管如此,雖然我看不到他,我知道他不是一般的入院者。我沒有聽到他害怕地沿著墻壁溜過去,而且當他們要求他洗澡時,他沒有虛弱地應(yīng)允,而是立刻用大而刺耳的聲音回答,多謝了,他媽的我已經(jīng)夠干凈了?!八麄兘裨缭诜ㄔ鹤屛蚁丛瑁蛞乖诒O(jiān)獄也讓我洗澡。并且我發(fā)誓,如果設(shè)施允許的話,在坐出租車來的路上他們會把我的耳朵也洗一遍。呼,天哪,每次他們把我運到某個地方之前、之后和當中,似乎我都要被徹底搓洗。我已經(jīng)習慣了,所以水聲一響我就開始收拾我的東西。把那個體溫計給我拿開,山姆,給我一分鐘仔細看看我的新家,我以前從來沒有在心理治療機構(gòu)待過”。編輯推薦
《飛越瘋?cè)嗽骸敷w現(xiàn)反文化經(jīng)典,瘋癲與文明,奴役與自由,垮掉一代的精神領(lǐng)袖,嬉皮時代的催生者和見證人?!讹w越瘋?cè)嗽骸?、《麥田守望者》和《在路上》并稱為垮掉一代的《圣經(jīng)》,銷售一千多萬冊,1962年全美最暢銷小說。遲到了四十年的第一部中文全譯本。同名電影榮獲48屆奧斯卡最佳影片,最佳男主角、最佳女主角、最佳導(dǎo)演,最佳改編劇本五項大獎,奧斯卡歷史上只有三部電影獲此珠榮。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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