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宣時代

出版時間:2008-7  出版社:陜西人民出版社  作者:宋超  頁數:157  
Tag標簽:無  

前言

  說到漢,自然就想到漢人,漢語,漢字,漢碑,漢賦,漢儀,漢制,漢子……。一個偉大的朝代,創(chuàng)造了燦爛的文化,是我們永遠為之驕傲,關于它的論述,已經多移不計其數,我不是學才專家,說不出更新的見解,我知道漢文化是繼承了周、秦文化雄沉之骨,保持了文化的絢麗之風,又與周邊少數民族文化,異域國度文化交流融匯,它開始于多源,結果于復合,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發(fā)展奠定了基礎,以致于使中國傳統(tǒng)文化盡管有不斷的演變,創(chuàng)新,但其體制,風貌再也沒有脫離了這個基礎的范圍。

內容概要

  后元二年(前87)至黃龍元年(前49)的三十八年間,正是史家樂道的昭宣“中興”時代。這一時代,既不似高祖時代那樣波瀾壯闊,亦不如武帝時代那樣燦爛奪目。如果給昭宣時代以一個歷史定位,似乎更類于“文景之治”。不同的是,“文景之治”迎來是是武帝英雄時代,而宣帝辭世之后,嗣君元帝“優(yōu)洲不斷,孝宣之業(yè)衰焉”。

作者簡介

  宋超,吉林長春人,1951年11月生,1982年畢業(yè)于吉林大學歷史系,現(xiàn)在《歷史研究》編輯部古史室工作,副編審。發(fā)表過《潛夫論選釋》及《從史記漢書貨殖傳看兩漢義利觀的演變》(《求索》,1988年第5期)等論文十余篇。又撰有《漢匈戰(zhàn)爭三百年》(“歷史愛好者叢書”,華夏出版社,1996年)等歷史普及讀物。

書籍目錄

前言第一章 武帝晚年的政治遺產第一節(jié) “奇女子”與“鉤弋子”第二節(jié) “巫蠱之禍”與“輪臺詔”第三節(jié) “五柞宮”武帝托孤第二章 昭帝時期的政治局勢第一節(jié) 輔翼少年天子的重臣們第二節(jié) 來自兄長的威脅第三節(jié) “群兒自相貴”第四節(jié) “衛(wèi)太子案”第五節(jié) 鹽鐵會議第六節(jié) 霍光“威震海內”第三章 風云激變的昭宣之際第一節(jié) 昭帝去世與議嗣之爭第二節(jié) 短命的天子劉賀第三節(jié) “如芒在背”——初登皇位第四節(jié) 霍氏之禍,萌于驂乘第四章 勵精圖治與漢室中興第一節(jié) 完善“中外朝”制度第二節(jié) 推行“循吏”政治第三節(jié) “尚德緩行”與置“廷尉平”第四節(jié) 石渠閣會議與穀梁學復興第五章 漢匈關系的重新調整第一節(jié) 設置西域都護府第二節(jié) 匈奴內訌與復議和親第三節(jié) “漢與匈奴合為一家第六章 宣帝的性格及對政局的影響第一節(jié) 游俠習性與儒生氣質第二節(jié) 善納諫言與擇善而從第三節(jié) 猜忌心理與苛察群臣簡短的結語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武帝晚年的政治遺產  在甘肅玉門花海漢代烽遂出土的簡牘中,有一件七面棱形觚,前半部分是一篇詔書的抄件,計一百三十三字:  制詔:皇大子,朕體不安,今將絕矣!與地合同,眾(終)將不復起。謹視皇天之笥(嗣),加曾(增)朕在,善禺(遇)百姓,賦斂以理;存賢近圣,必聚糈士;表教奉先,自致天子。胡孩(亥)自汜(圮),滅名絕紀。審察朕言,眾(終)身毋失。蒼蒼之天不可得久視,堂堂之地不可得久覆,道此絕矣!告后世及其孫子,忽忽錫錫,恐見故里,毋負天地,更亡更在,去如舍廬,下敦閭里。人固當死,慎毋敢佞?! 碚叻治?,這篇詔書就是武帝后元二年(前87)臨終遺詔的抄寫本,雖然抄錄得不甚完全,但大體上能反映出武帝臨終前的真實心態(tài)?! ∵@篇遺詔,語氣沉重而感傷,“蒼蒼之天不可得久視,堂堂之地不可得久覆,道此絕矣!”統(tǒng)馭宇內長達五十四年的一代英雄之主,以如此傷感的口氣道出生命末途的真實感言,不免令人深感悲切。然而,政治家本色在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武帝在遺詔中諄諄告誡皇太子要善待百姓,賦斂有度,親近賢圣,集聚良才,奉行名教,遵從祖制,忠實履行天子的職責。秦二世自取滅亡,斷送祖先基業(yè),應當時刻汲取這一教訓。  這篇遺詔是武帝留下的最后政治遺產,寄希望于昭帝及輔弼大臣霍光等能夠遵行遺詔,謹慎行事,開創(chuàng)一個屬于自己的時代。武帝這一希望并沒有落空,一個英雄時代的結束,代之而起的則是一個漢室中興的新時代?! 〉谝还?jié) “奇女子”與“鉤弋子”  在戰(zhàn)國時趙國故地的東北部,即今河北省的東北部,西漢初年,漢高祖劉邦曾設置一個河間郡。文帝十五年(前165),河間國復改為郡。景帝即位后,封皇子劉德為河間王。在眾多的諸侯國中,河間國只是一個不甚引人注意的小國,然而卻因為河間王劉德“好學修古,實事求是”而一時間美名遠播。劉德孜孜于收藏善書古籍,不惜以金帛重賞獻書之人,以至“四方道術之人不遠萬里,或有先祖舊書,多奉以奏獻王(劉德謚號)”,一個小小的河間國所藏的先秦古文舊書,竟然能與中央朝廷相媲美。  不過,趙地終究不像齊、魯地一樣有著悠久濃郁的學術傳統(tǒng),在河間王劉德死后,繼位的諸王多沉湎于酒色而碌碌無為,所精心培育的學術氛圍也隨之煙消云散。然而在歷史上,趙地卻是以盛出美女艷婦而聞名遐邇,所謂“趙女”與“鄭姬”一樣,則成為天下美女一個優(yōu)雅的代稱,是各國諸侯垂涎追逐的尤物。入秦為客的李斯,在面臨著被驅逐的危險時上書秦王贏政,即著名的《諫逐客書》說:“所以飾后宮充下陳娛心意說耳目者,必出于秦然后可,則是宛珠之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于前,而隨俗雅化佳冶窈窕趙女不立于側也。”將“隨俗雅化佳冶窈窕”的“趙女”與“宛珠之簪、傅璣之珥”等同樣令人心動的寶物相提并論,打動了喜好犬馬聲色的秦王贏政之心,不僅使自己免于被驅逐的厄運,反而從此平步青云,進入秦國統(tǒng)治集團上層,得以盡情地實展自己的政治才華。  李斯所說當然不是無的放矢。據說秦始皇的生母,原本是“呂不韋取邯鄲諸姬絕好善舞者”。班固記述趙地風俗時說,“趙、中山地薄人眾,猶有沙丘紂淫舌余民。丈夫相聚游戲,悲歌慷慨,起則椎剽掘冢,作奸巧,多弄物,為倡優(yōu)。女子彈弦跕(足麗),游媚富貴,遍諸侯后宮”。入漢之后,美艷的趙女同樣充斥著諸帝的后宮。文帝竇皇后、寵姬慎夫人、尹姬,武帝的寵姬王夫人、李夫人等均是出自于趙地的美女?! ∥涞凼鶜q即位,上天似乎對這位少年天子格外垂青,不僅給予他一個健壯的體魄,也賜予他一副多欲的情感,這與性格節(jié)儉謹慎的祖父文帝,行為中規(guī)守矩的父親景帝大相異趣。早在武帝年幼之時,就曾留下了一段“金屋藏嬌”的佳話,即位之后,對美女的追逐則更為熾烈。而在武帝美女如云、翡顫翠搖的后宮之中,出于趙地的王夫人和李夫人堪稱寵中之最。王夫人之子劉閎于元狩六年(前117)封為齊王。在劉閎尚未封王之時,王夫人病重將死,武帝親臨探視。王夫人希望將愛子封在大都雒陽(今河南洛陽),但自從有漢以來,關中地區(qū)不分封諸侯王已成制度,武帝無法破壞祖制,遂以“先帝以來,無子王于雒陽者”為由婉絕,并表示“關東之國無大于齊者”,將劉閎封為齊王,滿足了寵姬王夫人最后的心愿。王夫人卒后,武帝思念不已,方士齊人少翁自稱能降其神,于是“以方夜致鬼,如王夫人之貌”,使武帝居于他帳,遙望王夫人之貌。這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幻境,更是勾起了武帝滿腹相思悲戚之情。少翁也因為降王夫人之神有功,竟然由一個以鼓舌為生的方士,轉瞬之間竟被封為文成將軍?! ⊥醴蛉?、李夫人如此得寵,表明武帝對美艷的趙女情有獨鐘。在王夫人、李夫人去世之后,武帝雖然已經步人老年,鬢生華發(fā),但對“北方佳人”的喜愛之心,并沒有隨著身體的衰老而稍有減退,反而似乎更加郁烈,于是,一個據說頗具奇異特征的美麗的河間少女又進入了武帝的視野之內?! ∥涞厶煨韵矂訁掛o,對禁衛(wèi)森嚴、禮儀周備的宮廷生活頗為厭倦,即位不久就與親信近臣微行出游,走馬南山,馳騁射獵,其樂融融。一生之中曾經多次巡行天下,周視郡國,遍覽山川之秀美,探悉民間之風情,更是武帝樂此不倦之事。而“尤敬鬼神之祀”的武帝最為喜歡的則是東巡,那山勢巍峨秀麗、一直被帝王視為封禪寶地的東岳泰山,與那據說為群仙所居,充滿了芳草奇藥的神秘的海上世界,是最為吸引武帝注意的一個地方。自從元封元年(前110)武帝在壯健之時首次登泰山封禪,直到征和四年(前89)以衰老之軀最后一次東巡的近三十余年間,曾經八次御駕親臨泰山封修,數次至海濱候仙,可見神奇的東方之地,對于熱衷于求仙尋藥的武帝充滿巨大的吸引與誘惑?! ≡谖涞勖看窝残兄畷r,除了侍從的文武百官及禁衛(wèi)部隊之外,一批據說具有奇異之方、可與神靈交通的方士,或是通曉占卜之術、能夠預言兇吉的所謂望氣者,則是不可或缺的人物。這些善于揣摩人主之意,又巧舌如簧的方士及望氣者,或是進獻祠灶致福、辟谷卻老之方,或是大言不慚地自稱“常往來海中”,數與神仙“安期、羨門之屬”相見,盡管其中許多人屢屢因騙局事敗而身首異地,但是許多方士及望氣者還是紛至沓來,“莫不扼腕,自言有禁方,能神仙”,以謀求高官與財富?;蛟S就在太始三年(前94)之前,武帝又一次東巡路過河間國的時候,這些方士與望氣者或是揣摩到了武帝對美艷的趙女的偏愛之心,或許是出于事先的某種精心安排以討取武帝的歡心,一位善于觀測星云變化而能預知兇吉的所謂“望氣者”,斷言在河間國的東北處有一位“養(yǎng)在深閨無人識”,前途貴不可言的“奇女子”。果然,此言一出,立即引起了武帝的極大興趣,急忙派出使者召“奇女子”前來晉見?! ∵@位姓趙的河間“奇女子”,據說從小就喜歡“清靜”,或云“少好學沉靜”,曾經臥病六年,雖然日常飲食甚少,然而身態(tài)姿色卻是“甚佳”,不過那雙雋秀的小手(一說為右手)卻從此緊緊拳握起來,再也沒有舒展開來,似乎表明這位“奇女子”果然是與蕓蕓眾生大不相同。當這位亭亭玉立的趙地少女奉命隨使者來到武帝面前的時候,武帝伸出手出去撫摸這雙緊緊拳握的小手,誰知奇跡頃刻之間出現(xiàn),多年來那雙始終緊握的小手立刻舒展開來,原來在這位“奇女子”的右手中緊握著一個玉鉤。因為奇女子兩手皆拳的緣故,故而得到一個“拳夫人”的美稱?! ∵@些見諸史籍、頗具傳奇與美艷色彩的記載究竟有多少真實性與可靠性,今日已經無法得知。不過有一點似乎可以肯定,這幕武帝東巡巧逢“奇女子”的喜劇,或許是由一些扈從武帝巡行的大臣與“望氣者”共同謀劃,由趙氏女精心配合而共同完成的。以這種巧妙的方式為武帝舉薦美女,自然是一種聰明之舉,不僅能博得武帝“龍顏一粲”,或許也包含著“即貴,愿無相忘”的冀望在內。其實,“拳夫人”除了這些出自于“望氣者”口中的經歷之外,其身世并沒有任何奇異之處,反而倒有些?!盁︽萘?,形影相吊”,孤苦伶仃的苦澀意味:“先是,其父坐法宮刑,為中黃門,死長安,葬雍門?!背诉@位身受被時人視為“詬莫大于宮刑”的父親外,母親及同胞兄弟姊妹均不見史籍記載。昭帝即位之后,只能追尊外祖父為順成侯,外戚趙氏再無在位者。  在西漢都城長安城中,有一片“干門萬戶,不可記其名”巍峨壯麗的宮殿建筑群,這就是武帝晚年時寵姬拳夫人所居住的“鉤弋宮”。由于拳夫人居住在鉤弋宮,故又號日鉤弋夫人,亦作鉤翼夫人。關于鉤弋宮的得名,據說也與這位“奇女子”的經歷有密切關系。《藝文類聚》卷62《居處部二》引《列仙傳》日:“鉤翼夫人,齊人也,右手拳。望色者云‘東方有貴人氣’。及到,姿色甚偉。帝披其軍,得一鉤,手尋下不拳,故名其宮日鉤翼宮?!薄短接[》卷173《居處部?!芬呐c此同。若據是說,鉤翼宮之得名應與趙氏女初見武帝時手據玉鉤有關,故命其所居之宮為名鉤翼宮。不過,這種說法似乎是為了強調鉤弋夫人之得寵而多有附會。據《漢書?外戚傳上》載:“‘拳夫人進為婕妤,居鉤弋宮?!北砻髭w氏女初號為“拳夫人”,進為婕妤后才居住在鉤弋宮,始號為“鉤弋夫人”。(《三輔黃圖》卷三述未央宮諸殿時亦云其中有“鉤弋殿”。似應先有鉤弋宮,后有鉤弋夫人之號?! “礉h制,夫人是皇帝眾多侍妾的通稱,婕妤則是武帝時始置的稱號,其地位僅次于皇后,“常從婕妤遷為皇后”?!稘h書‘外戚傳上》日:“婕妤視上卿,比列侯?!鳖亷煿抛ⅲ骸版迹越佑谏弦?;妤,美稱也?!辨兼ナ贾玫木唧w時間不詳,但出現(xiàn)于武帝中晚年似屬無疑。武帝的寵姬王夫人、李夫人至死都用“夫人”的名號,顯然此時婕妤尚未設置。見諸《史記?外戚世家》及《漢書’外戚傳上》,始用婕妤之號的是在王夫人、李夫人死后,武帝的另一位寵姬尹婕妤,此外就是趙婕妤。拳夫人進宮后即被賜予婕妤的稱號,顯然是得寵于武帝的一個重要標志。  然而,在佳麗云集后宮之中,以色事人者光憑著年輕美貌,就幻想長期得到皇帝的寵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能為皇帝奉獻上一個天生貴胄的“龍子”,則是后宮諸佳麗固寵保位的最佳途徑。出身微賤的衛(wèi)子夫能夠奪走“擅寵驕貴”陳阿嬌皇后的寶座,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陳皇后“十余年而無子”,而衛(wèi)子夫卻在元朔元年(前128)為武帝生下長子劉據。劉據被立為太子后,衛(wèi)子夫母以子貴,登上皇后的寶座。王夫人與李夫人之所以能夠得到武帝如此的寵愛,除了自身美貌嫵媚之外,她們分別為武帝生下了兩位皇子,也是一個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 °^弋夫人或許真有些“奇異”,據說在“任(通妊)身十四個月”之后,于太始三年(前94)為武帝生下了一子,是年,武帝巳逾六十,在垂暮之年又喜得一“龍子”,自然是喜出望外。況且其母與十月懷胎分娩的凡女大不相同,妊娠竟長達十四月,武帝難以抑制內心的喜悅,高興地說:“聞昔堯十四月而生,今鉤弋亦然?!庇谑恰懊渌T日‘堯母門’”,少子名弗陵,號日“鉤弋子”。堯帝十四個月而生的傳說不見于先秦典籍之記載,可能是較為晚起的一種傳聞。司馬遷著《史記?五帝本紀》,述堯帝事跡時亦不載其事,恐怕是將這一傳聞歸為“其文不雅馴,薦紳先生難言之”一類。直至魏晉時人皇甫謐撰《帝王世紀》云:“帝堯,陶唐氏,祁姓也。母日慶都,孕十四月而生堯于丹陵,名日放勛,或從母姓伊祁氏?!辈艑⑦@一傳聞故事串綴得首尾俱全?! ∥涞凼欠裾娴南嘈派僮邮侨焉锸膫€月而生,或許這又是那些“望氣者”編造的所謂“奇女子”故事的續(xù)編,這一點已不可得知,其實也并不重要。因為至少到了武帝晚年、昭帝出生之時,西漢的各種禮儀制度的設置已相當完備,后宮制度亦應如此。東漢衛(wèi)宏《漢舊儀》卷下“中宮及位號”載:“掖庭令晝漏未盡八刻,廬監(jiān)以茵次上婕妤以下至掖庭,訪白錄所錄,所當推御見。刻盡,去簪珥,蒙被入禁中,五刻罷,即留。女御長入,扶以出。御幸賜銀環(huán),令書得環(huán)數,計月日無子,罷廢不得復御?!边@是婕妤以下的嬪妃得皇帝御幸時的制度。鉤弋夫人貴為可與皇后抗禮的婕妤,自然不在此制之列,其禮制可能更為尊貴,但也更為嚴格,尤其在涉及皇子出生時辰這樣重要問題上,當然不可能搞錯或誤記。而武帝卻堅持宣稱“鉤弋子”十四月而生,不過是反映出老父對少子一種尤為強烈的舐犢之情。這種感情對于所有人而言不過是一種常情,武帝自然也不能超脫。但是,武帝終究是蒞臨天下的一國之君,父子親情不可能不受到政治因素的左右。高祖劉邦晚年因寵愛戚姬及少子如意,多次欲廢除太子劉盈而改立如意,但由于群臣的激烈反對而未果,即為一顯例。此時嗣君衛(wèi)太子的地位已經確立多年,武帝又將剛剛出生的少子比之為古之圣王堯帝,將其母比之堯母,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失慎之舉。司馬光為此而評論說:  為人君者,動靜舉措不可不慎,發(fā)于中必形于外,天下無不知之。當是時也,皇后、太子皆無羔,而命鉤弋之門日“堯母”,非其名也。是以奸人逆探上意,知其奇愛少子,欲以為嗣,遂有?;屎蟆⑻又?,卒成巫蠱之禍,悲夫!  若是從“正名”的角度講,在皇后、太子俱在的情況下而命名鉤弋宮之門為“堯母門”,無論武帝出自于何種考慮,事實上必然會對皇后、太子的地位構成一種潛在的威脅,這確實如司馬光所言“非其名”;但若將三年后發(fā)生的,從而導致衛(wèi)太子之死、外戚衛(wèi)氏集團徹底誅滅的巫蠱之禍,完全歸于江充一類的“奸人”窺察到武帝“奇愛少子,欲以為嗣”之意,于是而產生“?;屎?、太子之心,卒成巫蠱之禍”,則不盡然。事實上,巫蠱之禍發(fā)生的背景極為復雜,江充一類的“奸人”固然在其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卻不是由他們所能決定和左右得了的,司馬光此論似乎又有夸大武帝命名“堯母門”的過失之嫌疑?! ∪欢鵁o論如何,此時衛(wèi)太子因與武帝政見存在分歧而產生罅隙,其嗣君地位已經出現(xiàn)某些不穩(wěn)的征兆。史稱太子劉據性格“仁恕溫謹”,武帝“嫌其材能少,不類己,而所幸王夫人生子閎,李姬生子旦、胥,李夫人生子髆,皇后、太子寵浸衰,常有不自安之意。”當武帝每次外出巡視時,“常以后事付太子,宮內付皇后。所平決,(武帝)還,白其最”。而武帝“用法嚴,多任深刻吏;太子寬厚,多所平反,雖得百姓心,而用法大臣皆不悅?;屎罂志毛@罪,每戒太子,宜留取上意,不應擅有所縱舍。上聞之,是太子而非皇后。群臣寬厚長者皆附太子,而深酷用法者皆毀之;邪臣多黨與,故太子譽少而毀多?!碧貏e是在大將軍衛(wèi)青死后,衛(wèi)太子在朝臣之中失去了一位最為堅決、亦是最有權勢的支持者,處境更為困難,“臣下無復外家為據,竟欲構太子?!痹谶@種形勢下,衛(wèi)太子行事更加謹慎,常以“上聰明,不信邪佞,不足憂也”以自慰;而衛(wèi)皇后則“善自防閑,避嫌疑,雖久無寵,尚被禮遇。”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已有的地位。是時武帝諸子之中,除了齊王劉閎巳卒之外,其余三子似乎都存在著窺視太子之位的機遇。恰逢此時,“堯母門”中又走出了一位既深得武帝之寵、又同其母一樣“奇異”的“鉤弋子”,為武帝晚年的繼嗣明爭暗斗再增添上一筆濃重的色彩?! 〉诙?jié) “巫蠱之禍”與“輪臺詔”  距長安三百里處右馮翊云陽(今陜西淳化西北)縣界之內,有一座風景秀麗,林深草茂的甘泉山,這本是秦朝離宮林光宮所在之地,或因山為名,故又稱為甘泉宮。經過武帝建元年間大規(guī)模的修治,形成了周回十九里,宮館臺榭眾多、規(guī)模龐大的宮殿建筑群。

編輯推薦

  讀者以史為鏡,在《昭宣時代》可以看到西漢帝國由盛轉衰之前的政治變遷。史家樂道的“昭宣中興”時代,既不似高祖時代那樣波瀾壯闊,亦不如武帝時代那樣燦爛奪目。昭宣時代更類似于“文景之治”。不同的是,“文景之治”迎來的是武帝英雄時代,而宣帝辭世之后,西漢帝國已顯出遲暮之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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