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1997-1 出版社:沈延太、 王常青 外文出版社 (1997-01出版)
前言
筆者生在北京,長在北京,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大約算得上是個地道的“老北京”。北京城里最使人難以忘懷是什么呢?就是那大大小小的、在南方被叫做街巷的胡同。每當我從外地特別是從外國出差歸來的時候,最急于想見到的便是那一條條古樸的、幽雅的、熟悉的、親切的胡同?;蛘哒f,只有見到了這些胡同才能算是回到了北京,回到了家。胡同與家分不開,北京與胡同分不開。一定意義上說,胡同就是北京的魂。據說,“胡同”一詞出現(xiàn)在金、元時代,來源于蒙古語系,是女真人和蒙古人進入中原以后,按照自己的習慣把城市的街巷稱為“胡同”的。那么,北京到底有多少胡同呢?聽老人們說:“大胡同三百六,小胡同如牛毛?!币馑际?,多得數也數不清。為此,文人們也有“庶五城胡同,浩繁幾千條之間”一說。根據不完全的統(tǒng)計,北京全城到1949年為止,已經有胡同6000多條,城區(qū)里的胡同有4550多條。自然,現(xiàn)在又要比這個數字大得多了。到底有多少,似乎誰也說不清。我以為,所謂“文化”,大約就是人們的一種生活方式,不同的時代人們有著不同的生活方式,也就有著不同的文化。或許從這個角度來看,北京人正是祖祖輩輩生活在“胡同文化”里的。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特別是隨著城市建設的發(fā)展,北京城的胡同越來越少,代之為一棟棟高樓大廈。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沈延太、王長青兩位攝影家把這本《京城胡同留真》畫冊奉獻給廣大讀者。正如他們在“后記”中所言:“我們深為胡同作為一個特定歷史時代的文化的不辭而別而感到措手不及,胡同文化的面貌急待用攝影紀實的手法‘留真’下來。盡我們微薄的力量留下一些古都胡同文化的歷史陳跡,胡同天地里的百姓世相,京味京韻的民俗風情和市井氛圍,雖算不上驚人的創(chuàng)作,卻干了一點搶救遺產的活兒,為后來者追尋、研究即將逝去的胡同文化,留一點形象的資料。這是攝影力所能及的一種功能,作為從事攝影的苦力,流點汗也是值得的,不求報酬,不圖獎賞,責任感的驅使,僅此而已?!弊x到這里,難道我們還不應該為他們的“搶救”,為他們的“留真”拍手叫好,倍加稱贊嗎?我看過畫冊以后,深深地被一個像火一樣燃燒著的“情”字所吸弓I,所打動,所感染。首先說作者的情。說來也巧,兩位攝影家都不是土著的北京人,一位生于江南的上海,一位生于山西的太原。然而,他們都久居北京,更重要的是熱愛北京,他們對北京城的胡同情有獨鐘,息息相關,一定意義上說,胡同已經成了他們生命的一部分。因此,他們在用手中照相機進行紀實留真的時候,就不能不融進了自己沉甸甸的情感,從而使讀者也得到強烈的共鳴。在欣賞作品的時候我就想,與其說是看到了照片上的具體形象,不如說是看到了作者那抽象的又無所不在的靈魂。我以為,這些也許是一個藝術創(chuàng)作者最可寶貴的東西,不可代替的東西,使作品能夠富有強大生命力的東西。其次說作品的情。可以說,這里的每一幅作品,不管是有人物出現(xiàn)的,沒人物出現(xiàn)的,也不管是在春光里,夏雨里,秋風里,冬雪里,作者始終把鏡頭對準了胡同里的人。因而,也就把鏡頭對準了情。我想特別要指出的是,作者通過作品表現(xiàn)出一種對于京城胡同的無限眷戀之情。作者講了這樣一件事——有一天,他們走進了一片正在拆遷的四合院老房子之間,看見在已經拆毀的斷墻殘壁前站著一位老人,他的全家已經搬進新建的公寓樓房,可他還是戀戀不舍地來看看這些行將消失的老房子,也許他就是在這座老房子里生老房子里長的,老房子里留下了他的童年,他的青年,他的中年,和他的一部分老年,他欲言又止,欲哭無淚,最后摘走了老院子里最后一束紅透的枸杞子。大約正是這個具有震撼力的形象發(fā)現(xiàn),使得他們創(chuàng)作了《故宅難舍》那幅照片。那里也有一位老人,也是站在已經拆毀的斷墻殘壁跟前,周圍安靜得沒有一點聲音,他雙目凝視著眼前的一切,臉上呈現(xiàn)出有些茫然的表情,蠕動的嘴里仿佛有著說不出又說不盡的話……這些使讀者真切地感覺到,老人似乎是剛剛和作者進行過一次推心置腹地,又激動萬分的談話。記得,大作家托爾斯泰說過,藝術感染力大小、深淺,取決于作品表現(xiàn)出的三個要素,其中的兩個便是“所傳達的感情具有多么大的獨特性”和“這種感情的傳達有多么清晰”。應當說,這幅照片的藝術感染力是大的,是深的,是使讀者容易記住又不忍心忘掉的。最后,我要衷心地祝賀《京城胡同留真》的出版,并企盼將來能夠看到兩位作者更新、更好、更多的作品問世。對于攝影藝術我是個外行,說不出什么精彩的意見來,寫在這里的只不過是一個普通讀者的觀后感而已。謝謝作者,也謝謝讀者。
內容概要
《京城胡同留真(德漢對照)(精裝)》內容簡介:京城的胡同格局于十三世紀初步形成。從十三世紀至本世紀初,胡同曾是除帝王之家以外各階層的居住地;時至今日,北京的大部分市民仍居于其中。人們世世代代在此生息,繁衍,勞作,抗爭,北京的歷史文化和民俗文化也以此為依托而發(fā)展,演化。
通過對胡同的了解不僅可以追尋北京歷史文化的發(fā)展軌跡,體味北京特有的民俗民情,還可以感觸到民眾的脈息。
作者簡介
沈延太,1939年生于上海,1964年畢業(yè)于北京中央美術學院,同年任《人民中國》雜志社美術編輯、攝影記者。現(xiàn)任英文《中國婦女》雜志社副總編輯、編審,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理事,中國當代攝影學會副主席,世界華人攝影學會執(zhí)行委員、會員評審委員會副主任。 1976年曾參加長江源頭首次探險考察,只身完成了長江全程攝影報道,成為“長江全程攝影第一人”。1980年以來多次擔任國際攝影藝術展覽及各類全國性攝影比賽評委。其攝影作品在國家及國際攝影藝術展覽和名家聯(lián)展中,多次榮獲國內、國際大獎。作品題材廣泛,尤以風光、風情、人物見長。 曾往英、美、日、原蘇聯(lián)等國及香港、澳門地區(qū)進行學術交流。其攝影理論著述時見于報刊,曾出版專集《大江影蹤》等。王長青,女,1945年生于山西省太原市,1968年畢業(yè)于山西大學?,F(xiàn)任《中國婦女》雜志社記者、編輯,為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中國女攝影家協(xié)會、北京市女新聞工作者協(xié)會、北京市攝影家協(xié)會會員。1987年被載入《中國攝影家大辭典》。擅長拍攝婦女兒童生活題材,常以圖文并茂的形式進行專題報導。作品多次參與國內外展出,曾在全國性影展、影賽中獲獎。
書籍目錄
序言紫禁城下的胡同胡同景觀胡同里的四合院胡同風情胡同的變遷后記
章節(jié)摘錄
插圖:半個世紀以前,紫禁城和胡同是北京城的兩個主要組成部分。前者是舊時帝王居住的宮城;后者是平民百姓住宅的集中地,間或也有昔日王侯貴胄的府第。紫禁城位居北京城中央,是一座城中之城。它自公元1420年建成,至1911年中國最后一個皇帝遜位,一直是皇宮禁地,今稱故宮。它的四周建有高而堅固的城垣,外環(huán)深而闊的護城河,構成所謂的“金城湯池”,用以防衛(wèi)。除此之外,還在它的外圍自內至外環(huán)筑皇城、內城,內城南垣之外又加筑外城,層層防守。明代(公元1368——1644年),非但紫禁城周圍嚴禁民眾靠近,就連紫禁城外,皇城之內,也不能擅入。那時的皇城內建有供帝后游樂的御苑、祭祖的太廟、祭社神和谷神的社稷壇及宮前廣場,掌管全國政治、軍事、刑律、財政的府、部衙門,以及為皇室服務的作坊,庫局也設于其內。民居只能建在內城和外城,也只有那里才有胡同。清代(公元1644——1911年)中期,朝廷允準滿族居民在皇城的東安門、地安門、西安門內居住,這些地帶才出現(xiàn)胡同。1911年中國廢除了帝制,禁錮近五個世紀的重重城門終于向尋常百姓敞開。為了便利交通,皇城東、西、北三面城墻陸續(xù)被拆除,打通了縱橫交貫的干道。街道通達了,與之相連通的胡同也隨之不斷擴展、伸延,以至直趨紫禁城下。紫禁城下的胡同或隔護城河與宮城相望,或緊傍宮墻。阡陌街巷環(huán)擁著崔巍宏麗的宮城,四合院灰色的墻垣、黑色的屋頂映襯著紅的宮墻、黃的殿頂,構成了最富有古都特色的景觀。1995年,北京市政府已制定規(guī)劃,要在近幾年內整治護城河兩岸的環(huán)境,搬遷宮城與護城河之間的住戶,使這里恢復十七世紀時的歷史風貌。到時這一帶的胡同勢必要經歷一次變遷。
后記
我是江南人,并非京城胡同里的土著。但前前后后在北京生活了四十年,與胡同和四合院結下了難解之緣。說來話長,記得1957年的夏天,我在東城盔甲廠胡同的一個建筑工地上當統(tǒng)計員,業(yè)余迷戀繪畫,每日午間休息時間差不多都要到臨近的東受祿街16號的徐悲鴻紀念館去看畫。繪畫大師的作品,盡管反復欣賞興致亦未見稍減。紀念館是個典型的四合院,方方正正,典雅寧靜,院落里植著紫藤、柿樹、蜀葵和玉蘭,欣賞了作品再在院中走走,靜坐在大椿樹的綠蔭里真是難得的從容、安詳和愜意。以后的日子我又去過京城的魯迅、梅蘭芳、齊白石、老舍、茅盾故居,都是一座座四合院,文化巨匠和泰斗們喜愛居住在胡同四合院的空間環(huán)境里,由此留下了京城名人故居的宅邸文化。有位作家說:“沒有胡同,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史塌了半邊天?!贝嗽挷凰氵^分。1959年以后,我連續(xù)五年在東城校尉營胡同的中央美術學院求學。走熟了附近的大大小小胡同。老師們大部分居住在帥府胡同、煤渣胡同、大雅寶胡同的四合院里,所以拜訪老師出入四合院更是常事。七十年代不尋常,兩地分居了十二年的內人王長青與兩個孩子遷來京城,宿舍在西城百萬莊,工作單位在東城燈市口,我倆常騎自行車上下班,十有八九喜歡躲開大街正道,從胡同里曲曲彎彎地趕路,一天工作的忙碌疲憊在穿行胡同中彷梆消融了許多。后來家又搬到了燈市東口的柏樹胡同,雖然住的是樓房,但陽臺下就是一條規(guī)規(guī)矩矩的胡同和一片四合院,對胡同里春夏秋冬、陰晴雨雪的景觀和周圍百姓的平凡生活,常有“相看兩不厭”的感覺,興致一來就拍攝一些照片。八十年代以后,北京的城市建設似一場颶風席卷而來,京城的面貌發(fā)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昨天存在的胡同四合院,今天突然消失了;今天熟悉的大街小巷,不久就是面目一新。記得有一次我倆到阜成門附近居民區(qū)采訪,走進一片正在拆遷的四合院老房子之間,在已經拆毀的斷墻殘壁前站著一位老人。他的全家已經搬進了新建的公寓樓房,可他還是留戀不舍地來看看這些行將消失的老房子,摘走了老院子里最后一束紅熟了的枸杞子。京城胡同文化有過輝煌的過去,凝聚著前人的智慧和創(chuàng)造。我們深為胡同作為一個特定歷史時代的文化的不辭而別而感到措手不及,胡同文化的面貌急待用攝影紀實的手法“留真”下來。盡我們微薄的力量留下一些古都胡同文化的歷史陳跡,胡同天地里的百姓世相,京味京韻的民俗風情和市井氛圍,雖算不上驚人的創(chuàng)作,卻干了一點搶救遺產的活兒,為后來者追尋、研究E9將逝去的胡同文化,留一點形象的資料。這是攝影力所能及的一種功能,作為從事攝影的苦力,流點汗水也是值得的,不求報酬,不圖獎賞,責任感的驅使,僅此而已。拍攝胡同和胡同里普通百姓的生活,多年來幾乎占用了我倆所有的節(jié)假日休息時間。我們靠騎自行車走遍了古城的處處胡同旮旯,大部分胡同去了許多次,但在不同的條件下觀察拍攝,總有一些新的感受與發(fā)現(xiàn),有時對象平淡無奇,還須鼓足勇氣去發(fā)掘那弓1人入勝的某些側面。胡同四合院曾經養(yǎng)育了一代又一代北京人,它是北京百姓生活的舞臺?,F(xiàn)代生活與傳統(tǒng)文化的融匯與撞擊在這里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當我們闖進那些人口擁擠、居住條件簡陋的大雜院時,居民們會滔滔不絕地訴說居住在大雜院里的種種不便,盼望早早搬遷,住進有現(xiàn)代化生活設施的公寓之中,所以舊胡同四合院的變遷是勢不可擋的了。我們雖是憑手中的照相機進行紀實留真,也少不了融進自己的感情。希望熟悉或曾在胡同四合院里生活過的人們,在閱讀這本畫冊時,可以從中觀照自己,追尋遺夢,產生共鳴。
編輯推薦
《京城胡同留真(德漢對照)(精裝)》是由外文出版社出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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