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燈看劍話金庸

出版時間:2008-1  出版社:中華書局  作者:戈革  頁數(shù):219  
Tag標簽:無  

前言

老夫生而不幸,一世悲苦,歷盡磨難,飽受折辱與迫害,幾十年來無一歡欣得意之事,真所謂“但覺有聲皆劍戟,不知何物是笙歌”也。然而自幼生性頑固,年未弱冠而“志于學”,一生在學術圈子中煎熬,未嘗一日真正地灰心喪氣,初習理論物理學,中年以后改治量子物理學史,專研偉大學者尼耳斯·玻爾之生平、學術與思想,自謂得其底蘊,著譯書籍約一千五百萬言,駒隙光陰未嘗虛度也。余自幼嗜讀世間之一切小說,旁學雜收,見亦頗廣,以是中“毒”至深。居常附庸風雅,以“才子”自居,治學之暇,常習作古典詩詞,習書學畫,自學古文字及篆刻之事,平生治印數(shù)以萬計,真所謂“無事忙”也。戊辰之歲(一九八八),余將有丹麥之行。行前譯書暫停,有余暇一月許,乃應科學出版社之約,撰一休閑小書日《挑燈看劍話金庸》。其時金氏之其人其書,在大陸尚非十分流行,吾書若能問世,將成為大陸人士所作之第一種“金學”書籍,亦可謂“開風氣之先”矣。然而吾書實未及時問世,其事甚怪。先是,出版社請一“社外編輯”,校讀拙稿。此人不學無術,狂傲自大,將拙稿改得面目全非,形同“點了死穴”。今舉數(shù)例,以供諸看官下酒與噴飯。此一“社外編輯”可名之為L先生。他是大陸上所謂之“高干子弟”,其父為某省之方面大員。其本人曾攻讀“中文”,當時在某研究所中任職,并已出版了幾本“研究成果”,其聲勢亦頗嚇人。由于出身“望族”,其人平日常被人吹捧。余曾在一外國大使館之招待會上見到研究所的幾位青年小伙。當我偶爾提及L之名時,那些人立即誠惶誠恐,肅然起敬,且爭先恐后地大唱贊歌,很榮幸地自稱為L君之“鐵哥兒們”。此事使我感慨系之,覺胃中剛吃下去的自助餐忽然翻騰不已,大有“造反有理”之勢。于是我只好說一聲sorry,自己找一個僻靜角落去回憶柏楊名著《丑陋的中國人》矣。方其L君之篡改拙稿也,十分創(chuàng)造性地發(fā)展了當年孔夫子修《春秋》時的“筆則筆,削則削”之唯我獨尊原則,完全不曾把我這種“反動教授”型號的老前輩放在眼里。凡是稿中提及個人的不幸遭遇之處,他皆堅決刪去,一字不留,并加批示認為“不合時宜”,其“衛(wèi)道”心態(tài),實在十分突出矣。稿中有一處提及“野趣”,他乃改成“野味”,此亦大大露怯。今按所謂“野味”,一般多指出獵時所獲之狐兔等物,與“野趣”之義蓋相去十萬八千里也。稿中提及岳不群用種種借口將令狐沖“逐出門墻”,而L君則改之為“逐出門外”。二者意義大異,此似證明L君“研究”文學之余曾不識“門墻”為何意也。復提及某人“城府甚深”,渠亦不識“城府”為何意,竟改為“陳腐”,極盡“雙聲疊韻”之妙矣!“局騙”乃一動詞,即設計騙人之意,“文學家”似未見過,竟改為名詞“騙局”?!白兩粶y”謂“事變發(fā)生于不測之時”也;《紅樓夢》有“變生不測鳳姐潑醋,喜出望外平兒理妝”之回目,“文學家”不知,竟改為“發(fā)生不測”。金庸書中多見“幼遭孤露”之語,拙稿中亦偶用之,不幸“文學家”不諳“孤露”之義,竟改為“孤寒”。拙稿中偶提及《西廂記》中“拷艷”一折,“文學家”竟無事生非地改為“拷紅”。按王實甫《西廂記》中實無“拷紅”之語,惟“彈詞”之類的俗文學中始有之耳?!皩W中文”而又專門“研究文學”之青年才俊,竟不熟悉《紅樓夢》及《西廂記》,反而將自己降格為但解聽彈詞之市井小兒,不亦怪哉!現(xiàn)L君已成為南方某名牌大學之中文系“主任”,想他所培養(yǎng)教育出來之高足弟子,定多精研“亂披風劍法”及“點穴妙手”者,將來發(fā)揚光大,形成文壇最荒誕怪異之一派,可指日可待也。又一歲,余自丹京返國,乍睹已被改得鱗傷遍體、面目全非之拙稿,大出意外,極感駭異。復值世事變化,“發(fā)生不測”,出版社不再對此種書稿感興趣,乃單方面毀約,實行“退稿”,而此千災百難之殘稿,乃如飲仙家千日之酒,昏睡于寒齋各科學文件之問,達十余年之久。庚辰(二000)臘月,余偶以文學機緣,得交臺灣沈登恩先生。先生肝膽照人,俠名素著,與余把晤,相見恨晚。嗣知余有《挑》書舊稿,慨然愿為付梓。然而時過境遷,稿中所述,多已失去時效。乃從頭修訂刪補,去其蕪雜,增補新見。惟以年老目昏,精神疲瘁,積三數(shù)月而始成。仍以舊名,冠此新稿,亦如修道人之脫胎換骨、起死回生者矣。嗚呼,余年屆八旬,來日無多,若能以此短書,更交新友,亦吾悲苦一生中之幸事也。猶憶二十年前曾書集句聯(lián)贈某先輩日:“海內存知己,人間重晚晴?!蔽液稳速?,正恐難企此境耳,噫!二00一年二月十八日脫稿于北京薊門煙樹之北

內容概要

  《挑燈看劍話金庸》是戈革先生的率性之作,以極具感情的筆觸評析了金庸武俠小說的寫作特點、情節(jié)模式、故事來源等問題。老夫讀金庸的書,往往過頰即空、入口而化,如洪七公吃黃蓉所做的菜一樣。吃菜之后,就得拿出點真東西來。洪七公是大行家,吃了人家的嘴短,只好挺心疼地把幾招“降龍十八掌”教給那孩子的“靖哥哥”。今日老夫見獵心喜,也打出幾招莊稼拳腳來,于是而成了這個小冊子……走江湖賣藝之人不亦云乎,“行家看門道,力巴看熱鬧”,只不知天下之行家,也能從俺的拳腳中看出一點兒“門道”來否?

作者簡介

戈革,河北獻縣人,號紅莩,一號拜鞠。石油大學(北京)退休教授,科學史家、翻譯家,《尼耳斯·玻爾集》獨立漢譯者。著有《宏觀電磁場論》、《尼耳斯·玻爾——他的生平、學術和思想》、《渣軒小輯》等。2001年獲丹麥女王瑪格麗特二世授予的“丹麥國旗騎士勛章”。 教書治學而外,戈革有多種業(yè)余愛好,喜讀文藝小說,能作書畫、古典詩詞,尤嗜治印,作《金庸小說人物印譜》,又曾刻印獻贈平生所欽敬之極少數(shù)學者,如張伯駒、顧隨、錢鍾書、楊絳、十光遠等,“皆蒙繆賞”。戈革因此戲稱自己至少能在三個領域指導研究生:量子物理學史、篆刻學和武俠小說研究。

書籍目錄

重出江湖認劍痕——新稿自序入話——舊稿自序一 愛讀“閑書”二 我讀“舊派”武俠小說三 我讀“新派”武俠小說四 還珠樓主與金庸五 說“豪”與“俠”六 論武俠小說不應有悲劇結局七 傳統(tǒng)文化和武俠小說的兩大殺手八 評“古今中外空前絕后”九 金庸的營養(yǎng)攝取十 元遺山的“雁丘詞”十一 眼睛里揉沙子十二 金庸小說的若干特點十三 金書情節(jié)的基本格式十四 論女子之足十五 金庸小說十五種十六 說《天》十七 說《倚》十八 說《鹿》十九 說《射》二十 說《笑》廿一 說《神》廿二 說《碧》廿三 說《俠》廿四 說《書》廿五 說《飛》廿六 說《雪》廿七 說《連》廿八 說《白》廿九 說《鴛》三十 說《越》卅一 誰是理想的愛侶?卅二 金庸小說的扉頁印章附錄 讀《(蜀山劍俠傳〉探秘》酒闌燈炮之余——后記

章節(jié)摘錄

多讀金庸小說,很自然地會意識到它們的一些特點。這些特點,反映了金庸對人生的一些看法或理想,也反映了他的一些創(chuàng)作手法。港、臺諸公,多有和金庸相熟者。然而老夫孤陋,還不曾見過別人對這些特點作出“系統(tǒng)的”綜述。于是不揣冒昧,試論列之,當然只是一己之見而已。一、男女主角近九十年來,舊小說中的“才子”,戲劇中的“文小生”,受到了普遍的冷遇。不知怎地,人們在生活中很不喜歡那種人物,稱之日“奶油小生”,意含譏誚和鄙薄?!澳逃汀彪y道不好嗎?中國原有的傳統(tǒng)觀念大異于此。在舊時的小說和戲劇中,那種文雅的、高貴的、善良的、俊俏的、多情的、才智過人的和不通世故的風流才子,是年輕女郎的最愛。只有外國女性才喜歡粗魯?shù)哪凶?。我每當看到現(xiàn)代影視劇中的美女們(被假設為“美”女,其實演員有時很丑)紛紛受到那種粗胚的吸引,常常為風氣之變異而廢然長嘆。這表示一些優(yōu)美的東西正在中國逐漸消失。金庸小說中的男主角,沒有一個是那種“才子型”的人物(“奶油小生”式的人物)。他們大多有一個很悲慘的童年。他們或和父母離散,由別人收養(yǎng)(蕭峰、虛竹、石中堅);或父母雙亡,身中毒掌(張無忌);或父母雙亡,淪為乞丐(楊過);或父母雙亡,被迫隱蔽(袁承志);或投師失誤,飽受欺凌(令狐沖、狄云);或飽經戰(zhàn)亂,流落異國(郭靖);或出身卑賤,歷盡艱辛(韋小寶);就連本是“高干子弟”的陳家洛,也都幼年喪母,在回疆長大,后來只能半夜回家,殊多人世滄桑之感。只有段譽似是例外,但也受了許多煎熬,經歷了許多危險。金庸小說中的女主角,也沒有一個是舊小說中那種嬌羞的、軟弱的、秀美的、愛才的多情小姐式的人物,而卻是一些在古代社會中幾乎不可能出現(xiàn)的大膽的、開放的少女。金庸的女主角寫得也很出色,我甚至覺得比男主角還要出色。但是從小說布局來看,所有的女主角都是被放在“第二位”的。金庸寫男主角,一般都是從他的幼年身世寫起,從他的家庭出身、幼年遭遇、成長過程寫起(寫法可以不同,例如寫石中堅用“倒敘法”);等他長成少年時才允許他遇到女主角,于是才展開許多互相愛慕、互相試探和互相追求的場面。有的男主角沒有童年紀錄(例如狄云),但從他的少年遭遇也可以想到他童年時的許多不幸。京劇旦角中有青衣、花旦之分,生角中有文小生、武小生之分。董千里創(chuàng)“金派青衣”和“金派花旦”之說,將金庸小說中的女子分為青衣(如程靈素)和花旦(如黃蓉)。但是我覺得金庸小說中的女子多為“武旦”。至于黃蓉,在《射雕英雄傳》中或者可為花旦,而在《神雕俠侶》中則顯然應由青衣“應工”。港、臺諸君似無人用此方法討論過男主角。我覺得段譽略似文小生,陳家洛有時為文小生,有時為武小生,其余諸俠則多為短打武生,而韋小寶則必為小丑——蕭峰、郭靖有時為扎靠須生。金庸小說為男主角“立傳”而不為女主角“立傳”,這和外國“女士第一”的習俗恰成反照。因為金庸自己是男士,也許不自覺地就流露了這種“男本位”的傾向,使我不由得想起了“周婆制禮”的故事來。我?;孟耄偃粑夷芡嘶厝?,我就可以少作些科學史而不揣冒昧地試寫武俠小說。那樣我就可以別開生面,把最有本領的主角寫成性格溫存的美女,以此來向金庸“挑戰(zhàn)”。二、同情弱者如上所述,金庸書中的男主角,本來都是最“弱小”的人,自幼孤苦伶仃,受盡欺壓,歷盡艱辛,飽受貧困、疾病、災害和社會惡勢力的折磨,多次被別人打得遍體鱗傷、口吐鮮血而死去活來。但是他們都有很強的意志和生命力,都有很特殊的倔強性和正義感(有時發(fā)揮太過,有類“暴虎憑河”之勇,即所謂“找死”)。最后終于“得道者多助”而“吉人天相”,經過“干載難逢”的湊巧機緣而練成了絕世武功,由至弱變成至強,成了領袖群倫的英雄人物。這種情況,在金庸小說中幾乎已成通例。在其他情節(jié)上,金庸也常常表達出對弱者的同情。當然,“抑強扶弱”本來就是“俠義道”的基本信條之一。反之,任何人如果“抑弱扶強”,那便將成為強者的鷹犬,絕不能廁身于俠義之林了。若口里說的是抑強扶弱,而做起事來時卻仗勢欺人,那便是“岳不群式”的偽君子,天下英雄終將厭棄而懲處之,可不慎哉!金庸所描述的“抑強扶弱”,其主動者不是個體的人,而是“機緣”或“天意”,似乎“天”(或“上帝”)也是一個偉大的俠客了。而且其所“抑”和“扶”的,其實都很個別,受到“扶”的,一般只是少數(shù)被選定的人,而其余廣大的弱者,如店小二等人,則往往受到強者的隨意殺戮而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憐憫和扶助。這恰恰表明,所謂“天佑善人”,所謂“吉人天相”,根本就是“非現(xiàn)實的”,根本就是弱者的一種自我安慰的幻想。然而,武俠小說本來就不是那種可詛咒的“現(xiàn)實”。如果連“賞善罰惡”的正道“天意”也不允許弱者去幻想,那就未免太殘忍了!

后記

這份稿子沉睡在我的文件堆中,就像童話中的“睡美人”沉睡在莊園的玫瑰叢中那樣,已經十幾年了。我的那些文件,絕大多數(shù)都和“量子物理學史”有關。在普通人看來,那是一些艱深的、無趣的東西,無論如何和金庸的小說是大異其趣的。因此,此稿若有知,一定和那些文件大吵其架。金庸的全部十五種小說,篇幅不小,總共字數(shù)也許以“千萬”計吧。而老夫一生著譯的書,也大約有一千五百萬字左右。所不同的是,鄙人出版的書,全都沒有人買,也沒有人看,全都是擺在書店里的滯銷貨,沒有一本曾經現(xiàn)出過一點點“暢銷”的模樣,真可愧也!十幾年前,老夫在搞滯銷書的夾縫中,偶應某出版社“暢銷書組”之約,破天荒地寫了這部“非學術性的”業(yè)余之作。本以為也許會改變我筆耕產品的一點滯銷之氣,結果卻“禍延書組”,稿子被點了“睡穴”或“死穴”,連那個“暢銷書組”也關了門。不久以前,因偶然的文字機緣,得識臺北的沈登恩。他表示愿意承擔拙書的出版事務,但拖延數(shù)年,終未進行!今按金庸的十五種武俠小說,大約和小老兒一生著譯之書篇幅相近,所不同的是,老夫子書全都“滯銷”已極,擲地無聲,而金庸的書則全世界暢銷,此間的差距固不可以道里計也。金庸若讀我之書,必將昏昏欲睡,如讀“希臘文”的一般;而老夫讀他的書,卻往往過頰即空、入口而化,如洪七公吃黃蓉所做的菜一樣。吃菜之后,就得拿出點真東西來。洪七公是大行家,吃了人家的嘴短,只好挺心疼地把幾招“降龍十八掌”教給那孩子的“靖哥哥”。今日老夫見獵心喜,也打出幾招莊稼拳腳來,于是而成了這個小冊子。自念老夫“生小幽并住”,是慷慨悲歌式的北方漢子,性情與“北丐”應有近處。打出來的拳腳,固不敢自比為“降龍”,但無論如何自謂不是那咱騙人的花拳繡腿,像《連城訣》中萬震山等人的劍法那樣。走江湖賣藝之人不云乎,“行家看門道,力巴看熱鬧”,只不知天下之行家,也能從俺的拳腳中看出一點兒“門道”來否?吃了人家那么多好菜,真?zhèn)€是“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矣。然后卻只打出這么幾路笨拳,如何交待得過去?然而只因那“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一鐘一鐘地斟將來,老夫又如何能一直看得清“劍”乎?于是不知不覺之間,早已醺醺然,“我醉欲眠”了。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那么“明日”又如何呢?那就要“看天行事”了。萬一在“一日醉,三日病酒”之后,又能鼓起一股“內力”,那時“呼地一聲”跳將起來,將這幾路莊稼拳腳接著打下去,對著那“今霄酒醒何處”的“楊柳岸曉風殘月”,倒也落得個自得其樂——管他旁邊有沒有“看熱鬧”的仁人君子“站腳助威”!如果不然呢?如果在大雪天開了奔馳車來慰問袁安的人物早已像恐龍似地“滅絕老尼”了呢?那也便只索“達人知命”一番了。老夫固曾自居為清河顧羨季先生之私淑弟子矣,顧先生不云乎:“愁要苦耽休縱酒,身雖醉死不須埋”——試問劉伶,你算老幾?二00一年之春節(jié)據(jù)舊稿修訂于京郊薊門煙樹之北

媒體關注與評論

  入評理由:作者戈革絕對是一個特立獨行的人,研究量子物理學史,喜歡詩詞書畫,20年前寫了國內第一本論金庸的專著?! ‰m然出版于今年1月,實際上,《挑燈看劍說金庸》是內地最早的金庸評論專著,寫作于20年前。作者戈革有幾個與普通金庸迷不同之處:他是大學教授,專治量子物理學史,同時善詩詞,喜書畫,嗜治印,古典文學有很深造詣。他談金庸,是舊文人品評新武俠,常有可圈可點之處,也時有膠柱鼓瑟之嫌。  ■武俠小說不能寫成悲劇  對金、梁、古三位新武俠巨匠,戈老曾有妙喻點評:金庸小說如有小瑕疵的絕代佳人,儀態(tài)萬方,可見其推崇;梁羽生小說如性情和順的農村少婦,端莊卻不動人,可見其不喜;古龍小說如異族瘋女,行為怪癖,可見其貶抑。作為當年西南聯(lián)大的畢業(yè)生,戈老對于傳統(tǒng)文化浸淫多年。古龍脫胎于西方小說的風格和寫法,一直不入他的法眼,認為其情節(jié)荒誕不經,文筆極不通順,人物“性格極不穩(wěn)定,精神極不正常”,甚至古龍本人,他也覺得“他可能有點精神不正?!??! 「昀宵c評武俠的別致之處還在于對新、舊派武俠小說異同的分析。比如,舊派小說中,武當為內家少林為外家,武當高于少林,少林僧徒多為粗魯莽撞之人。新派作品中,少林地位才無比尊崇起來(若是見了如今的少林方丈釋永信那極富商業(yè)色彩的經營之道,老先生還不知要如何詫異呢)。說到武功招數(shù),舊派很實在,名稱一般都很直觀,比如“泰山壓頂”、“力劈華山”、“黑虎掏心”之類,一看就知道大致動作。新派則不然,拼的是想象力。比如“長河落日”是何打法?“凌波微步”如何施展?“黯然銷魂掌”是什么東西?估計金庸自己也說不清。不過對金庸的招數(shù)設計,戈老還是贊賞的。對于古龍就不一樣了,“古龍創(chuàng)作的武功最為奇特而紊亂,幾近隨口亂道,品格甚低”。書中只要提到古龍,必定要批評一番?! ∷€有一觀點,武俠小說不應該有悲劇結局,因為對于讀者來說,讀武俠小說的目的主要是為了消遣,求的是精神愉快,所以不應該給他們一些很悲慘的東西看。且認定古裝影視劇和電腦是傳統(tǒng)文化和武俠小說的兩大殺手,這就讓人不敢茍同了。尤其對于影視編劇的評價,稱“他們都是些極端無知、極端下作的人,然而他們卻有幾分相當下賤的小聰明,能夠編出一些貌似有趣而實在肉麻的低級故事”來吸引愚昧大眾。    戈革從力學理論分析楊逍“不見作勢”就平竄出幾丈遠的動作,認定非要裝上一個相當強力的噴氣發(fā)動機才可以做到,真是物理學家本色?! ∪宋稂c評方面,戈老借鑒了倪匡點評金庸的上下九等人物分級法,不過戈老看不上倪匡那種非邏輯的情緒化的評定,認定應該從人品來著眼,采用倫理的標準。所以他心中最欣賞的女子是王語嫣,因其最有女子氣息,娟麗無雙,是上上人物。這倒也罷了,不過連殷素素、溫青青他也評為上上人物,殷素素天生驕縱、殺人太多,戈老一句“貴主習氣”帶過;溫青青疑心重,戈老說“這也是姑娘家的常情,在古時更算不了什么”。性格優(yōu)柔寡斷的張無忌也是上上人物?!八膸状位橐瞿丝陀^環(huán)境所致,不能完全怪他”。只因他雖性情隨和,但是大節(jié)保持得好。而楊過、令狐沖這樣的不靠譜青年,他就不喜歡,尤其是楊過心中已有小龍女,還    為郭襄大過生日,結果讓郭二小姐情根深種,誤了一生。對令狐沖的不滿在于,他不肯為了任盈盈的愛情而加入日月神教,戈老眼中,這也“太不超脫,太薄情了”。對顛覆傳統(tǒng)武俠的韋爵爺,當然更不用說了。

編輯推薦

《挑燈看劍話金庸》由中華書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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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10條)

 
 

  •   少年與青年時期就與金大俠的書不離不棄。頭遍看熱鬧,二遍看人物,再次看文筆。。。。。。有句話說老先生的故事是如同爐子上的水,初時平淡,繼而熱烈,隨之沸騰而不絕,也確實如此,愛屋及烏,很多年了,就關注他的行蹤,喜歡他俠之大者的風范。查老先生,保重,如果能看到《越女劍》的獨本出版就好了。 喜歡寶文堂的裝楨與圖畫。 夢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看他的書,就如身臨其鏡。。。。。。 拋磚引玉,與金迷同語。
  •   不說兩句,心里不舒坦。真沒想到,像中華書局這么好的出版社,怎么會出這么幼稚的金庸評論,對中華書局很失望。我就是沖著中華書局出版的,才購買,沒想到..........首先,戈革作為一名挺有名氣的翻譯家,竟然會寫出這么幼稚,這種水平的金庸評論,真是挺奇怪的。戈革老先生的評論只能說是非常膚淺,一看就是看了沒兩遍,很表面的介紹而已,這只能是朋友之間相互說說的文字,竟然拿出來出書,無語...........其次,戈老先生很多地方都是前言不對后語,矛盾百出,比如說:戈老先生說的飛狐外傳根本不是雪山飛狐的續(xù)集,兩本書根本沒有很大的聯(lián)系。我就納悶了,金庸在后記中說的非常明白,兩本書沒有根本的聯(lián)系,又用戈老先生鄭而重之的多次復述個啥?還有很多處,像他說:雪山飛狐的主角是胡斐,而不是胡一刀,還拿這個詆毀了倪匡一通,看過的都知道,金庸先生在后記中明確的說了,雪山飛狐的真正主角是胡一刀,而不是胡斐,看過幾遍的人也能看出來,確實是胡一刀才是真正的主角,這也充分證明了戈革老先生只可能看了沒兩遍,而又看的是大陸80年代的d版,且是沒有后記的版本。戈老先生通篇對倪匡的詆毀,是太沒水準的了。想想堂堂大翻譯家,滿口胡柴,那是啥效果?倪匡的評論,一看就是看了十幾遍才能寫出來的,很中肯,有人不喜歡,也很正常,這都無可厚非,但就此而去人身攻擊,這本身就不太好吧,戈老先生不同意...,只說不同意即可,沒必要人身攻擊、言語詆毀吧!倪匡先生對金庸小說人物的評級,戈老先生拿來比樣,“拾人牙慧,毫無創(chuàng)見”,卻又說三道四,這就非常讓人不佩服了。說了這么多,舒坦了。呵呵。還是那句話,見仁見智,有人就是喜歡戈老先生的評論,那就是你的自由啦! 閱讀更多 ›
  •   作者旁征博引,論述生動,就是觀點比較中規(guī)中矩;可以當睡前讀物。
  •   此人口氣好大,可惜學問一般,見解更是毫不驚人。他說和金庸通了幾封信就中斷了,還說不明白為什么。明擺著,金大俠看不上他。
  •   很喜歡武俠,也看過很多評論,但還是被本書深深吸引,作者從科學的角度看武俠很有意思,還有很深的文化底蘊,值得一看
  •   學術大家寫金庸,另有一種風情。
  •   只是有些觀點個人不贊同,比如作者認為李莫愁不配唱“問世間,情為何物”,我卻覺得不管多惡毒的人,內心都有溫柔的一面,何況李是個一生為情所困的人。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李在熊熊烈火中唱這句詞,很符合人物特點和情節(jié)。
  •   金庸汲取了戈革不少意見
  •   我覺得老頭與其說是在評論金庸不如說是在賣弄自己,這是我個人的感覺。不過還是很少有人評金庸而不夸他的,挺另類的評論,有點“獨樹一幟”的感覺。以后建議老頭再評金庸的時候不用把故事情節(jié)都贅述一遍,我輩對金大俠的書已經是爛熟于胸了,要是不熟悉之人也不會去買什么評論來看的。
  •   一萬個人看金庸,有一萬個想法。沒錯,這位老先生也有自己的。雖然很多我挺不贊同的。我承認人家學術水平挺高的,也夠博聞強記。但是,老先生也挺自大的,那種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夠震撼。他既然是“醉里”挑燈看劍的寫,那小的就“夢里”百轉千回的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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