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1998-2 出版社:中華書局 作者:馮贄 編 頁數(shù):266 字?jǐn)?shù):111000 譯者:張力偉 注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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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云仙散錄》,又名《云仙雜記》,舊署后唐馮贄編,是五代時一部記錄異聞的古小說集。這部書的內(nèi)容比較駁雜,主要是有關(guān)唐五代時一些名士、隱者和鄉(xiāng)紳、顯貴之流的逸聞軼事。 前一類大多是文學(xué)史上的人物,本書描述了他們的雅趣和癖好。其中有記杜甫在蜀貧寒生活的 窘迫(《黃兒米》、《一絲二絲》),有記王維居輞川地不容塵、日十?dāng)?shù)掃的潔癖(《兩童縛帚》),有記孟 浩然寫作上的求實嚴(yán)謹(jǐn)(《魚有幾鱗》),有記苦吟派詩人反復(fù)推敲中的甘苦(《苦吟穿袖》、《寫窗投 溷》),更有記張籍將杜詩燒灰而食,以求“改易肝腸”一類的怪舉(《杜詩燒灰》)等等。對后一類 人,本書則主要記述他們的奢靡生活,如“安史之亂”時曾做過唐軍監(jiān)軍的大宦官魚朝恩用琉璃板 做“魚藻洞”,寧水養(yǎng)蝦(《魚藻洞》);顯赫于天寶年間的虢國夫人懸鹿腸于屋梁上,注酒宴客,號之 為“洞天瓶”(《洞天瓶》);玄宗時的名臣韋陟家宴時,使眾婢持燭作圍(《燭圍》)等等。這與史書所載唐代“自天寶以后,風(fēng)俗侈靡”,“公私相致,漸以成俗”(《資治通鑒·唐穆宗長慶二年》)的情況是相合的。不過,除了這種種別出心裁的夸豪斗富之外,書中也還有另一類生活的記載:洛陽振德坊貧民以糠為食(《糠市》),豪門中的家奴偶有失誤、則被主人投入火中(《投奴火中》),這些多少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社會面貌的另一方面。本書間或也提及了當(dāng)時的民間生活,如洛陽上元節(jié) 的點燈送禮(《芋郎君》)、桂人好食蝦?。ā段r蟆糝菌》)之類的習(xí)俗時尚,還有節(jié)令食品和一些藥物 的特異效果等等?!队∑召t》一條所記的玄奘印造佛像一事,或被認(rèn)為是刻板印刷史上最早的明確記載(也有人認(rèn)為并不可靠)。此外,本書也有不少荒誕不經(jīng)的東西,如有人夜睡,聞虱念《阿房宮賦》(《虱念阿房賦》);杜甫為文星典吏下凡,因佩刻有天誥之石入蔥市,故文而不貴(《陳芳國》)等等??偲鋬?nèi)容而言,本書當(dāng)然不可以作為信史,但所記往往不見于他書,故而還是具有一 定的參考價值。作者在《序》中,把此書歸為“纂類之書”。從形式上看,《云仙散錄》確實也雜亂無章地編纂起來的。作者在談到他的撰書動機時講,他看到書籍中,“世人所用于文字者亦不下數(shù)千輩”,此時“未免為陳言也”,為“急于應(yīng)文房之用”而編此書,于“常常之書”略而不采。可見,·B管后人將此書歸入小說類,但它卻不像唐人的傳奇作品那樣,以描摹生動、富于文采而見長。從《說郛》、《唐代叢書》等叢書中保留的不少同類作品(其中也有贗品)來看,當(dāng)時這種書是很多的。并且,它們真可能曾“應(yīng)文房之用”。晚唐興起一股侈用事典的詩風(fēng),一直延續(xù)到宋代,形成了“西昆體”一類的詩歌流派,因他們用典的費解,致使后人有“獨恨無人作鄭箋”(金元好問《論詩絕句》語)之嘆。從開此先河的李商隱等人的詩作中,就可見到大量來自志怪說部的僻典。據(jù)說,《云仙散錄》的內(nèi)容也確有被詩家用作典故的,如“戴·J雙柑斗酒往聽黃鸝”事(《詩腸鼓吹》,《四庫全書總目》誤引“戴·J”作“戴逵”)之類。不過,此書大約是由于格調(diào)平平,趣味無多,看來并沒有太多發(fā)揮這一作用。但它的流傳還比較廣,收集唐五代說部的叢書大都沒有遺忘它,在舊時代也有著一定的影響。其中的某些掌故為后人所習(xí)用,如“金蘭薄”、“惜春御史”、“閉門羹”等就出于此書。有些故事輾轉(zhuǎn)見于他書,為人們所津津樂道(如“賈島祭詩”、“杜甫子宗武受阮兵曹石斧”,前者又見于《唐才子傳》、《唐詩記事》,后者又見于《竹坡詩話》)。書中記錄的享樂生活也受到了后來追慕者的欣賞,明人小說中就寫到,有人把本書所記張憲為侍妾所起的“雅號”(《墨娥》)安在妓女身上,用作招牌(見《石點頭·貪婪漢六院賣風(fēng)流》)。本書作者署名馮贄,他聲稱家有九世藏書二十余萬卷,似出名門世家,然其名卻不見于他書。 時代相近的宋人就已說其“不知何人”(《直齋書錄解題》)。題名馮贄作的書還有兩種:一名《記事珠》,一名《南部煙花記》,均屬“纂類之書”,但份量都很小。前者的內(nèi)容大多見于《云仙散錄》,后者又多是從《開河記》、《開元天寶遺事》中摘引的片言只語,都算不上高明。并且,兩書皆不見于各史藝文志的著錄,只收在《說郛》(宛委山堂刊本)、《五朝小說》、《唐代叢書》等幾種清人刊刻的叢書中。這幾部叢書以宛委山堂本《說郛》時代最早,在清順治三年(一六四六)刊成,但該書所收各書的可靠性之低,世所共知。而其它各書中所收的《記事珠》、《南部煙花記》二書又都是由《說郛》本而來的。根據(jù)這些情況判定它們出于后人偽托,大概是不成問題的。《云仙散錄》的自序題作于后唐明宗天成元年(九二六)。作者說他“事科舉蓋三十年,蔑然無效,天佑元年退歸故里”,四年之后編成此書?!疤煊印笔翘瀑易诘哪晏?,元年為九0四年。這樣,作者應(yīng)當(dāng)是生活在九世紀(jì)下半葉到十世紀(jì)初,也就是大約相當(dāng)于唐宣宗到后唐明宗這一時期。自序中還提到,在編完《云仙散錄》后,作者還編了幾部書,“皆傳記集異之說”。此外,再未見到有關(guān)他本人的任何資科。這部書的可信程度歷來受到懷疑。這不止是因為作者不可考知,書中還存在其它的疑點。從南宋張邦基的《墨莊漫錄》始,就有不少人指出來過。不過,平心而論,前人的有些看法未必能站得住腳,如陳鵠《西塘集耆舊續(xù)聞》卷九引本書《筆頭若耶》條,中有張曲江語人“學(xué)者常想胸次吞云夢,筆頭涌若耶溪”句,稱“殊不知若耶在會稽云門寺前,特一澗水耳,何得言涌耶”?并“以此知其偽”。這不免是迂儒之見。誠然,若耶溪在后世為一小澗,然在春秋時代尚為一大河。在這里,它不過是若干代沉淀下來的一種文學(xué)譬況。如果照此推論,云夢澤在唐五代時早已不復(fù)存在,前一句豈不更荒謬?還有一個用來證明本書為偽作的根據(jù)是:《序》稱天復(fù)元年(九0一)作,而文中卻提到馮贄天佑元年(九0四)才“返回故里”?!端膸烊珪偰俊窊?jù)此認(rèn)為“其為后人依托,未及詳考,明矣!”這個說法也難以立為定論。天佑晚于天復(fù)是顯而易見的,既然作偽,未必至于在這樣的地方留下破綻。其實,是《四庫》所據(jù)之本有訛。此次點校用作底本的《隨·V叢書》本序文明題“天成元年”,徐渭仁的跋語云:“天成后天佑凡二十一年,是元本不誤?!边@個訛誤宋代就已出現(xiàn),《直齋書錄解題》亦作“天復(fù)”。清人了丙在其《善本室藏書志》中懷疑是“成字草書與復(fù)字相近,傳寫致誤”。余嘉錫《四庫提要辨證》曾對此作了詳細(xì)辨析。另外,人們從這部書的文章風(fēng)格上也提出了一些異議,陳振孫指出其“記事造語,如出一手”;趙與時也認(rèn)為“集諸家之言”,不當(dāng)如此“一律”(《賓退錄》卷一);余嘉錫亦說:“相其文章風(fēng)調(diào),首尾如一?!边@些說法當(dāng)然是有道理的,但是作為一部“纂類之書”,作者未必一定要直錄載籍,更多的情況是節(jié)引其書,甚或改寫其文,如同我們今天還能見到的與其時代相近的《類說》、《紺珠集》等書的體制。因此,這種說法只能視作是一個旁證。《云仙散錄》最值得懷疑的是它的引書。全書三百六十七條,引書一百種。引書存在的問題一是書名,二是編排順序。引書中除了《纂異記》見于《新唐書·藝文志》,《金鑾密記》見于《新唐書·藝文志》及《直齋書錄解題》,《南康記》見于《宋史·藝文志》外,其它均不見于歷代著錄(據(jù)章宗源《隋書經(jīng)籍志考證》,其中的《安成記》、《廬山記》、《衡山記》、《豫章記》諸書,均屬南北朝時的地理書,與《散錄》引文的內(nèi)容不相切合?!犊S讀書志》有《唐余錄》,但卻是宋人作品)?!额愓f》、《說郛》引了《金鑾密記》,前者還引了《廬山記》,都不見《散錄》所引的文字;而《紺珠集》、《錦繡萬花谷、《海錄碎事》等南宋類書中引的《云林異景記》、《妝臺記》等,又都是從《云仙散錄》中轉(zhuǎn)引來的。也許,我們不應(yīng)排除這樣一種可能,即《散錄》所引,或許有單篇文章,不盡是書。可是,書名問題結(jié)合其內(nèi)容來看,有的十分貼合,如引作《文覽》的數(shù)條皆是杜甫、白居易等人的軼事;引作《馬癖記》的則記的是哥舒翰等人的好馬成癖。也有的多數(shù)內(nèi)容合于書名,個別條目與書名不相符契。亦有若干書名似乎是隨意所加,如《玄山記》只一條是記一“玄山印”事,其余各條均與題無涉。它不像是述說一事的單篇文章,但也很難設(shè)想,記載這點小事可以成為專書。書名中更大的破綻是二七六、二九五、三0四、三0六(此為點校本新加的順序號,下同)四條記薛稷為筆、墨、紙、硯“封九錫”,一事被分作四條不說,還列上了四個根本不同的書名。由此看來,所引之書的可靠性的確是一個令人疑惑的問題。不僅書名如此,引書的編排順序也很奇怪。這一點,趙與時《賓退錄》卷一曾予以指出,說它“援引書百余種,每一書皆錄一事,周而復(fù)始,如是者三。其間次序參差者數(shù)條而已”。進(jìn)一步觀 察,還可發(fā)現(xiàn)其編排的大致規(guī)律。一百種引書每百條重復(fù)出現(xiàn)一次,第二次以后的每次出現(xiàn)都是以第一次出現(xiàn)時的順序為基礎(chǔ),十六、七條左右為一單元,打亂了順序重新排列。但各次重復(fù)中每個單元起始點的位置都是相同的。除了第三次重復(fù)(三0一——三六七條)因不足一百而有空位與第二次重復(fù)中的最后一個單元(二八八——三00條)是倒著排列的以外,大體上是整齊的。這實在像是一種文字游戲:列出一百個書名,然后又成組成組地混合排列(讀者也可從點校本后附的《引書索引》的數(shù)碼中看到這一點)??傊?,《云仙散錄》的引書漏洞百出,當(dāng)屬偽托。不過,從部分書名與內(nèi)容相貼合這一點來看,偽托也是出自本書作者之手,不大可能是由后人添加。但是,縱然引書上存在著種種花招,卻仍不能作為推翻本書為五代時人馮贄所作這一說法的有力證據(jù)。在宋代著錄中,此書都作《云仙散錄》。但不知從何時起,它又以《云仙雜記》的名稱流傳于世。用后一名稱的本子今所見者,以明代——竹堂刻本為最早。此本分作十卷,前八卷的內(nèi)容即是《散錄》全本,只是有十多條的位置不同。它們是:(一)三五八到三六一條提前到第二條之后,(二) 二九五、三0四、三0六條提前到二七六條之后(內(nèi)容均為“薛稷封九錫”),(三)三六七條(最后一條)挪到《雜記》二卷之首(此條今本《散錄》已脫,僅存標(biāo)題),(四)二五四、二五五條提前在一五二條之后。如果據(jù)上文提到的引書編排規(guī)律來看,前兩處明顯地是出于后人的篡亂(第二處的篡亂自然是出于對內(nèi)容的考慮);后兩處則不然,恰恰適合于這個編排規(guī)律,而在今本《散錄》中,這兩處卻呈現(xiàn)了空缺和錯亂,可見,在這些地方,它們保留了原書的本來面目。由此,再根據(jù)《雜記》“丸”字都作“圓”,避宋欽宗趙桓諱,可以知道,今本《雜記》出現(xiàn)亦早,并非由今本《散錄》轉(zhuǎn)出,但其九、十兩卷則另當(dāng)別論?!峨s記》九、十兩卷的內(nèi)容全部是新增加的,共七十九條,大部分注明了引書書名,共二十九種。這些書現(xiàn)在大都存在。馮贄《序》中言于[常常之書”不收,可是這兩卷所引皆為習(xí)見之書,而且還包括有《穆天子傳》、《孔子家語》等時代風(fēng)格都大不相同的作品。不僅如此,還有諸如《資治通鑒》、《北夢瑣言》、《南部新書》等宋代人的著作。顯而易見,這兩卷屬由后人偽托??墒牵@些引文與今本原書的文字往往差距甚大,而且有少數(shù)不見于今本原書。這究竟是引書時的刪略呢,還是別有所據(jù)?經(jīng)過查核,找出了答案。原來,它們大多數(shù)轉(zhuǎn)引自《類說》?!额愓f》六十卷,南宋初曾·V編,·V字端伯,曾言尚書郎,直寶文閣。他于紹興六年(一一三六),從二百五十六種筆記小說里輯錄成此書?!捌鋾w例,略仿馬總《意林》,每一書各刪削原文,而取其綺麗之語,仍存原目于條首”(《四庫全書總目》)?!对葡呻s記》九、十卷共有六十三條鈔自《類說》,但卻諱而不言,只注出了原來的書名(今本有九條還脫去了引書名)。剩下的十六條,純屬生湊。有的本是一段中的文字,被分別鈔出,立為二條(卷九第七條《無腸公子》及第十條《虎狼稱呼五君》),倒是很有些馮贄的作風(fēng)。這十六條文字,多與所引書的今本相合,但亦有相去甚遠(yuǎn)者(卷九之四十一條《鳥龍》、十二條《須髯如戟》),究竟是什么原因,證據(jù)不足,只能存而不論。上面所言,足以證明《雜記》九、十兩卷是件拙劣的贗品,這種極不負(fù)責(zé)的做法大約只能出自逐利忘義的書賈坊肆?!渡洝放c《雜記》兩個本子的主要不同表現(xiàn)在每條前的小標(biāo)題上。兩本標(biāo)題相同者不到三分之一。不同者情況比較復(fù)雜,大致說來,除了一些選擇角度不同,各用文中所記事的某一方面作題的情況(如《散錄》“金剛骨”,《雜記》作“地仙圓”)外,《散錄》往往用一簡稱或提取文中一詞作題;而《雜記》常常用全稱或概括全文內(nèi)容的標(biāo)題,字?jǐn)?shù)較多。如十七條,《散錄》作“墨娥”,《雜記》作“鳳巢·t女”;二二三條,《散錄》作“天樞巡使”,《雜記》作“元夜食牛肺犯天樞使”。“墨娥”是所記的“鳳巢·t女”之一,“天樞巡使”也只是事件涉及的一個間接當(dāng)事者。相較之下,《雜記》標(biāo)題要更準(zhǔn)確、明白一些。不過,也有極個別相反的例子。這也說明了兩個本子不出于同一系統(tǒng)。《云仙散錄》的刻本最早見于記載的,是洪邁《容齋隨筆》所記的南宋南劍州刊本。今存的刻本大都收在一些明清人編的叢書中。這些本子可以分作兩類。一類有清末徐乃昌刊刻的《隨·V徐氏叢書》本,它最早的刻本是南宋開禧年間郭應(yīng)祥在泉州所刻。據(jù)郭氏跋語講,這個本子綜合了李茂州與羅史君的兩個家藏本。前者不分卷,后者分上、下兩卷,“先后之次亦有不同”。郭本從李本而據(jù)羅本校改了一些脫誤,用當(dāng)時政府的官冊紙印行,流傳很廣,丁丙《善本室藏書記》、《簡明四庫目錄標(biāo)注》都曾著錄?!峨S·Q徐氏叢書》本明確說明是從此而來。該本今存于南京圖書館,其書影見《留真譜二編》卷五,行款與字體均表明《隨·Q》本是其影刻本。
內(nèi)容概要
《云仙散錄》,又名《云仙雜記》,舊署后唐馮贄編,是五代時一部記錄異聞的古小說集?! ∵@部書的內(nèi)容比較駁雜,主要是有關(guān)唐五代時一些名士、隱者和鄉(xiāng)紳、顯貴之流的逸聞軼事。 前一類大多是文學(xué)史上的人物,本書描述了他們的雅趣和癖好。其中有記杜甫在蜀貧寒生活的 窘迫(《黃兒米》、《一絲二絲》),有記王維居輞川地不容塵、日十?dāng)?shù)掃的潔癖(《兩童縛帚》),有記孟 浩然寫作上的求實嚴(yán)謹(jǐn)(《魚有幾鱗》),有記苦吟派詩人反復(fù)推敲中的甘苦(《苦吟穿袖》、《寫窗投 溷》),更有記張籍將杜詩燒灰而食,以求“改易肝腸”一類的怪舉(《杜詩燒灰》)等等。對后一類 人,《云仙散錄》則主要記述他們的奢靡生活,如“安史之亂”時曾做過唐軍監(jiān)軍的大宦官魚朝恩用琉璃板 做“魚藻洞”,寧水養(yǎng)蝦(《魚藻洞》);顯赫于天寶年間的虢國夫人懸鹿腸于屋梁上,注酒宴客,號之 為“洞天瓶”(《洞天瓶》);玄宗時的名臣韋陟家宴時,使眾婢持燭作圍(《燭圍》)等等。這與史書所載唐代“自天寶以后,風(fēng)俗侈靡”,“公私相致,漸以成俗”(《資治通鑒·唐穆宗長慶二年》)的情況是相合的。不過,除了這種種別出心裁的夸豪斗富之外,書中也還有另一類生活的記載:洛陽振德坊貧民以糠為食(《糠市》),豪門中的家奴偶有失誤、則被主人投入火中(《投奴火中》),這些多少反映了那個時代的社會面貌的另一方面。本書間或也提及了當(dāng)時的民間生活,如洛陽上元節(jié) 的點燈送禮(《芋郎君》)、桂人好食蝦?。ā段r蟆糝菌》)之類的習(xí)俗時尚,還有節(jié)令食品和一些藥物 的特異效果等等?!队∑召t》一條所記的玄奘印造佛像一事,或被認(rèn)為是刻板印刷史上最早的明確記載(也有人認(rèn)為并不可靠)。此外,《云仙散錄》也有不少荒誕不經(jīng)的東西,如有人夜睡,聞虱念《阿房宮賦》(《虱念阿房賦》);杜甫為文星典吏下凡,因佩刻有天誥之石入蔥市,故文而不貴(《陳芳國》)等等??偲鋬?nèi)容而言,《云仙散錄》當(dāng)然不可以作為信史,但所記往往不見于他書,故而還是具有一 定的參考價值。
作者簡介
馮贄,[約公元九0四年前后在世]字不詳,金城人。生卒年均不詳,約唐昭宗天佑初前后在世。嘗取家藏異書,撰云仙雜記十卷?!稌浗忸}》作云仙散錄一卷。此從《四庫全書總目提要》或云,系宋人王铚偽造,即馮贄亦無其人。
書籍目錄
云仙散錄序一 幽人筆二 飛云履三 硫黃碗四 繡紙五 無塵子六 括香七 黑松使者八 柳神九 三方鏡一○ 陳芳國二一 玄山印一二 水玉數(shù)珠一三 洗妝酒一四 黃兒米一五 天雷斧一六 棠木印一七 墨娥一八 金剛骨一九 龍門溪水二○ 九和握香二一 脂花餤二二 吳興臠二三 問青天二四 清高門戶二五 松云嶺二六 芙蓉粉二七 迷香洞二八 袖里春二九 鬰金油三○ 麗水囊三一 芋魁遭遇三二 山神報豐三三 綰龍臺三四 透花茲三五 牛粥練裙三六 筆頭若耶三七 龍須友三八 詩腸鼓吹三九 隱士衫四○ 千紋布四一 鯉魚吸月四二 菱角巾四三 為梅拆屋四四 茶花蜜四五 玉火筯四六 羊肉揮淚四七 屋龍更衣四八 掌有臥龍四九 栗木關(guān)五○ 九華半臂五一 面長二寸五二 刻蘚成花五三 三破紅綃五四 臨光宴五五 水松牌五六 泛春渠五七 百花獅子五八 油飾窗五九 酒器九品六○ 暖香六一 猿啼生蕨六二 買春錢六三 苦吟穿袖六四 握龍手六五 金面棋盤六六 河輪佩玉六七 四子一詩六八 油暈?zāi)?六班茶七○ 九英梅七一 綾紋刺七二 蘭香粥七三 梨花壓帽七四 蜻蜓帽七五 赤將軍七六 地脂七七 胡麻麨七八 埋金九里七九 鶴嘴瓶八○ 礬卿換麻八一 嚙柱八二 刷酒散香八三 郇公廚八四 蓮花承字八五 廁上術(shù)湯八六 終南紫石八七 爭春館八八 廚司半瓠八九 太原尹九○ 梅聘海棠九一 檜上藥丸九二 過廳羊九三 軟漆籬九四 半天回九五 雨泡驗詩九六 朱書禹字九七 數(shù)天星九八 九仙銀井九九 繡花女一○○ 化玉膏一○一 黃磁斗一○二 百齒梳一○三 漆花盤一○四 三唾一○五 菖蒲拜一○六 直木孤竹一○七 聲律半工一○八 萱草手皮脫一○九 兎頭羹一一○ 洗筆一一一 魚有幾鱗一一二 洪兒紙一一三 疊窗列架一一四 一絲二絲一一五 蕨化金釵一一六 鮫胎盞一一七 八梭綾一一八 散風(fēng)奩一一九 化樓臺一二○ 春秫水一二一 文章貨一二二 降龍道者一二三 飲鹿塘一二四 酒中人一二五 煮鹿火候一二六 餳扇獵蠅一二七 天茁一二八 萬鴨一二九 石鱉銜題一三○ 裹檐氈一三一 偃蓋山一三二 龍巢石一三三 油幕偷魚一三四 金雞抱卵一三五 胡松節(jié)一三六 咽子一三七 字能三年不昏一三八 投奴火中一三九 袖餅一四○ 善和瘞墨一四一 鵝蒸三千段一四二 書上粉痕一四三 一里更二馬一四四 旋風(fēng)筆一四五 送九一四六 胡綃半尺一四七 朋友見妻子一四八 羲之鬼一四九 九回曲一五○ 卻老先生一五一 庶寶方一五二 青蠅賀一五二 駁皮鼓一五四 芋郎君一五五 銷子魚袋一五六 錐刺藕孔一五七 五萬磚一五八 窗紙寫詩一五九 白羊妝點一六○ 車載浮萍一六一 蘸碧衣一六二 檀心棋子一六三 弄葫蘆一六四 半月如齋一六五 花蘂綴衣一六六 攜兒挑菜一六七 簇酒一六八 祭詩一六九 碬磨齋一七○ 斂衣一七一 凌虛宴一七二 葫蘆醬一七三 柳絲肝一七四 描竹影一七五 蜜為莫逆一七六 印選一七七 車輪咒一七八 水晶環(huán)一七九 鳴牙餅一八○ 棠棣之好一八一 金蘭薄一八二 鴨卵花一八三 燭圍一八四 十二斟一八五 金牌盈坐一八六 聚香團一八七 鴛鴦社一八八 淚爛犀簾一八九 二花一九○ 三鹿郡公一九一 唇油兩注(闕)一九二 昆侖玉盞一九三 語生牡丹一九四 杜鵑催一九五 崩沙九里一九六 口吻生花一九七 爛黃魚一九八 酒后折筯一九九 防風(fēng)粥二○○ 蝤蛑炙二○一 難刻佩環(huán)二○二 陳留瓦二○三 羊角哀二○四 采星盆二○五 姑園鐡二○六 左捻巾二○七 葵花三百二○八 竹稍甘露二○九 啇陸火二一○ 印普賢二一一 曲精潭二一二 桑木想二一三 與日輪爭功二一四 雷門四老二一五 麥芒刀二一六 麒麟草二一七 魚藻洞二一八 鼻出黃膠二一九 數(shù)米二二○ 日影不移二二一 天麻飯二二二 藕絲結(jié)二二三 天樞巡使二二四 菖蒲鳳二二五 鴨肝豬肚二二六 吞花臥酒二二七 夢庭椿二二八 屋漏七星二二九 面糊二三○ 面如棗核二三一 真珠簾押二三二 竹粉湯二三三 厚樸失色二三四 碎錦坊二三五 爪甲清麈二三六 龍吐棋經(jīng)二三七 白眼蜂二三八 胡瑪瑙二三九 鴨臘用鎮(zhèn)石二四○ 壬癸席二四一 奪釵二四二 秘景符二四三 九腳床二四四 落十二齒二四五 綠莊鞍二四六 鳳眼窗二四七 栗杯二四八 分眉九聚二四九 洞天瓶二五○ 成象殿茶果二五一 冰雪論筐二五二 圭蟲二五三 飛蚊破面二五四 紅簫垅二五五 紫鴨千馀頭二五六 三聲類聚二五七 圍棋短具二五八 歲磨半寸墨二五九 萱草帶二六○ 笏架二六一 墨狻猊二六二 瞬碧侯二六三 錢龍宴二六四 柳葉障泥二六五 鸞手校尉二六六 月兒羹二六七 玄錄二六八 玉蕤香二六九 二儀餅二七○ 槐膠彈子二七一 九吐二七二 九芒珠架二七三 石綠鏡臺二七四 自課庵二七五 拜火二七六 黑水郡王二七七 為花止痛二七八 葦綃二七九 柏葉書二八○ 蔡機缸二八一 龜頭硯二八二 以脯芼羹二八三 蝦蟆糝菌二八四 霜染紫二八五 蒲萄髻二八六 方囊金錢二八七 千眼人二八八 洛如花二八九 虱念阿房賦二九○ 甲乙膏二九一 魚有金釵二九二 睡嵇康二九三 樂音泉二九四 父斤二二五 松燕督護二九六 徐龍幼子二九七 縮節(jié)杖二九八 劍煙二九九 百花帶三○○ 李花飛仙三○一 寫窗投溷三○二 蜜浸烏梅三○三 榕粉三○四 離石鄉(xiāng)侯三○五 灰山石竅三○六 楮國公三○七 鹿角漿三○八 諢衣三○九 二色酒三一○ 筍有眼睛三一一 雨點螺三一二 六月綿帽三一三 盲郭璞三一四 煮烏頭三一五 重五竹節(jié)三一六 李花釀酒三一七 畏薯藥三一八 分香蓮三一九 搔頭變花三二○ 紫堂仙三二一 杜詩燒滅三二二 水底盤筵三二三 七井生涼三二四 八角玉升三二五 仙童劃周字三二六 掛紅餤三二七 毛詩作燭三二八 眉睫化佛三二九 終廬出李三三○ 石眼三三一 荻根沙三三二 白堊標(biāo)門三三三 浮陽筍三三四 指拂云氣三三五 煨石魚三三六 黃中李三三七 重黎盞三三八 雞頭肉三三九 齒齲如樓閣三四○ 兩童縛箒三四一 磁石枕三四二 鹿胎召魚三四三 誦經(jīng)九函三四四 吳刀切面三四五 鶴銜書三四六 洗心糖三四七 桃花織鞋三四八 秘密泉三四九 怯夜幡三五○ 禹令魚鱉三五一 竹漆糊三五二 脫絲布三五三 酒浴三五四 龍口飄花三五五 五色齒牙三五六 李有九標(biāo)三五七 斗盆燒香三五八 黑蛟破琴三五九 響玉棋盤三六○ 紅白墨三六一 龍耳墮血三六二 鼠精生李三六三 豬肝有讖三六四 鼻出青蛇三六五 糠市三六六 四筵征事三六七 田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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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仙散錄》當(dāng)然不可以作為信史,但所記往往不見于他書,故而還是具有一 定的參考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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