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12-1 出版社: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 作者:(法)讓·科克托 頁數(shù):209 譯者:王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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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父親拋棄全家,卻在病入膏肓之際回家中死去;母親年紀(jì)輕輕癱瘓在床,不久也撒手人寰。姐弟倆生活在一個布景奇怪的房間里,玩著獨創(chuàng)的游戲,母親去世后,家里的老朋友兼醫(yī)生繼續(xù)照顧孩子。姐姐伊麗莎白在嫁人前一刻失去未婚夫,繼承了對她來說毫無意義的巨額遺產(chǎn)。而弟弟保羅與姐姐的好友相戀,姐姐為留住弟弟,用計促成好友與保羅的同學(xué)熱拉爾結(jié)合,最終釀成悲劇,姐弟倆懷著超乎倫理的感情雙雙自殺。
作者簡介
讓·科克托(Jean Cocteau,1889-1963),
法國當(dāng)代文學(xué)史上一位多才多藝的怪杰,既是詩人,小說家,劇作家,散文家,評論家,又是畫家、電影藝術(shù)家、舞蹈設(shè)計家,是一位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先鋒大師??瓶送性缒晔芟笳髦髁x和超現(xiàn)實主義的影響,在創(chuàng)作實踐中形成一種極具現(xiàn)代氣息的風(fēng)格。他將虛幻與真實、過去與當(dāng)下、神話與現(xiàn)實糅雜在一起,其作品往往帶有玄幻、朦朧的詩意。
書籍目錄
1
蒙蒂耶住宅區(qū)位于阿姆斯特丹街和克利希街之間。通過克利希街上的一道柵欄或阿姆斯特丹街上一扇總是敞開著、能通汽車的拱形門可以進入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就是蒙蒂耶區(qū),標(biāo)準(zhǔn)的長方形,一些獨幢的小樓掩映在建筑群平整的高墻之下。這些宅邸高處的玻璃窗上配著攝影師們慣用的窗簾,里頭應(yīng)該住著些畫家。人們猜測那些樓里可能堆滿了徽章、錦緞和油畫,油畫上畫的也許是放在籃子里的小貓或玻利維亞部長的全家福,默默無聞卻又才華橫溢的大師住在這里,屈從于官方的訂單和酬勞,幸而有蒙蒂耶外省般的寧靜庇護著,免受憂慮的侵擾。
但每天早上十點半和下午四點,某種躁動會打破這樣的寧靜。因為小小的孔多塞中學(xué)的校門正對著阿姆斯特丹街七十二增一號,學(xué)生們把蒙蒂耶的院子當(dāng)成了自己的總司令部。那里成了他們的“沙灘廣場。如同中世紀(jì)的廣場一般,那兒既是談情說愛、游戲玩耍的場地,也是郵票、彈子的交易所,甚至還是模擬法庭宣判罪犯并執(zhí)行懲處的危險之地,捉弄新生的把戲會一直持續(xù)到課堂上,那些費盡心機的安排常常令老師們驚詫不已。五年級的孩子是可怕的。下一年,他們就要升入四年級,搬到科馬丹街,將會看不起阿姆斯特丹街,他們會變個樣子,不再需要書包,而只用一根帶子和一塊小方巾把四本書包起來。
但在五年級,孩子們身上依然存在著那一股順從于童年隱秘天性的力量。某種動植物的本能,叫人很難察覺,因為那種本能并不會比某些痛苦的回憶更易留在人們的記憶里,而孩子們一看到大人,便會沉默。他們一聲不吭。重新顯出那副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模樣。這些偉大的演員們,瞬間便會像動物那樣豎起全身的刺,或者,如植物般以一種柔弱姿態(tài)來武裝自己,而不泄露一丁點他們宗教里的黑暗儀式。我們幾乎無從知曉——他們的世界同樣牽涉到詭計,受害者,立即處決,恐怖,折磨和犧牲。具體的細節(jié)不為人知,忠實的信徒們掌握著某種特殊的表達方式,令偶爾聽到卻未曾親眼目睹的人也無法理解。孩子們之間所有的交易都以瑪瑙彈子或郵票進行。供品將小頭目及那些被崇拜的小英雄們的口袋撐得鼓鼓的,叫喊聲掩蓋了秘密會談,我設(shè)想若躲在奢華之中的某個畫家,拉開那些暗房幕布般的窗簾,眼前的孩子們也很難為其提供他所鐘愛的題材,比如《打雪仗的通煙囪工人》《熱手游戲或《可愛的頑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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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jié)摘錄
蒙蒂耶住宅區(qū)位于阿姆斯特丹街和克利希街之間。通過克利希街上的一道柵欄或阿姆斯特丹街上一扇總是敞開著、能通汽車的拱形門可以進入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就是蒙蒂耶區(qū),標(biāo)準(zhǔn)的長方形,一些獨幢的小樓掩映在建筑群平整的高墻之下。這些宅邸高處的玻璃窗上配著攝影師們慣用的窗簾,里頭應(yīng)該住著些畫家。人們猜測那些樓里可能堆滿了徽章、錦緞和油畫,油畫上畫的也許是放在籃子里的小貓或玻利維亞部長的全家福,默默無聞卻又才華橫溢的大師住在這里,屈從于官方的訂單和酬勞,幸而有蒙蒂耶外省般的寧靜庇護著,免受憂慮的侵擾。但每天早上十點半和下午四點,某種躁動會打破這樣的寧靜。因為小小的孔多塞中學(xué)的校門正對著阿姆斯特丹街七十二增一號,學(xué)生們把蒙蒂耶的院子當(dāng)成了自己的總司令部。那里成了他們的“沙灘廣場”。如同中世紀(jì)的廣場一般,那兒既是談情說愛、游戲玩耍的場地,也是郵票、彈子的交易所,甚至還是模擬法庭宣判罪犯并執(zhí)行懲處的危險之地,捉弄新生的把戲會一直持續(xù)到課堂上,那些費盡心機的安排常常令老師們驚詫不已。五年級的孩子是可怕的。下一年,他們就要升入四年級,搬到科馬丹街,將會看不起阿姆斯特丹街,他們會變個樣子,不再需要書包,而只用一根帶子和一塊小方巾把四本書包起來?! 〉谖迥昙?,孩子們身上依然存在著那一股順從于童年隱秘天性的力量。某種動植物的本能,叫人很難察覺,因為那種本能并不會比某些痛苦的回憶更易留在人們的記憶里,而孩子們一看到大人,便會沉默。他們一聲不吭,重新顯出那副仿怫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模樣。這些偉大的演員們,瞬間便會像動物那樣豎起全身的刺,或者,如植物般以一種柔弱姿態(tài)來武裝自己,而不泄露一丁點他們宗教里的黑暗儀式。我們幾乎無從知曉一一他們的世界同樣牽涉到詭計,受害者,立即處決,恐怖,折磨和犧牲。具體的細節(jié)不為人知,忠實的信徒們掌握著某種特殊的表達方式,令偶爾聽到卻未曾親眼目睹的人也無法理解。孩子們之間所有的交易都以瑪瑙彈子或郵票進行。供品將小頭目及那些被崇拜的小英雄們的口袋撐得鼓鼓的,叫喊聲掩蓋了秘密會談,我設(shè)想若躲在奢華之中的某個畫家,拉開那些暗房幕布般的窗簾,眼前的孩子們也很難為其提供他所鐘愛的題材,比如《打雪仗的通煙囪工人》《熱手游戲①》或《可愛的頑童》。 那天晚上,下著雪。雪從前一晚開始下,悄悄地為這個世界換了一種布景。蒙蒂耶仿佛經(jīng)歷了時光倒流;地上的雪漸漸消失,而在蒙蒂耶卻越積越厚,似乎只有這里在下雪?! 砩险n的學(xué)生們踐踏、跺踩、擠壓著雪地,終于在泥濘堅實的地上留下了幾道劃痕。骯臟的雪沿著排水溝形成車轍。最后,只有那些獨幢小樓的墻面、挑篷和臺階上還積著雪。輕盈的雪在窗戶的防風(fēng)襯墊、門楣上結(jié)成了厚重的雪塊,然而,這些雪塊非但沒有令線條變得粗笨,反倒讓空氣中飄忽著一種氛圍,一種靈氣。多虧這會反光的雪現(xiàn)身了,帶著鐳射般的柔和,令豪華的靈魂穿越石墻,它變成這柔軟光滑的絨面,讓蒙蒂耶被魔法縮小、填滿、點亮,成為幽靈的沙龍?! 〉紫碌膱鼍皡s沒有那樣柔美。昏暗的煤氣燈映照著一片空曠的戰(zhàn)場。地面仿佛被剝了皮,薄冰的傷痕下露出高低不平的石板;下水道出口的臟雪積成利于埋伏的斜坡,陣陣刺骨的寒風(fēng)不時將煤氣吹散,陰暗的角落隱約透著死亡的氣息。 視覺因此發(fā)生變化。那些小樓不再像一座離奇劇院的包間,而仿佛是因為敵人來臨,故意熄滅燈火、閉門掩藏的居所。 這場雪,令蒙蒂耶不再是對雜耍藝人、劊子手和商人自由開放的廣場。它賦予這個院子另一種特殊的意義——打雪仗的戰(zhàn)場。 四點十分開始,戰(zhàn)事便如火如荼地展開,要通過門廊已成為一種冒險。門廊下堆著備戰(zhàn)的雪,隨著新戰(zhàn)士的加盟,越積越多,孩子們或結(jié)伴或單獨,前來參戰(zhàn)。 “你看到達爾熱洛了嗎?” “嗯……沒有,我不知道?!薄 』卮鸬娜耸且粋€學(xué)生,正在另一個孩子的幫助下,把第一批傷員從戰(zhàn)場上拉回門廊這邊來。那個受傷的人,膝蓋上包著手帕,扶著別人的肩膀,單腳跳著。 發(fā)問的人臉色蒼白,眼神憂郁。那仿佛是一雙病人的眼睛;他跛著腳走路,垂到膝蓋以下的披風(fēng)像包著一個駝背、一個大包,樣子極為古怪。突然,他甩了一下披風(fēng)的后擺,靠近一個堆滿了學(xué)生書包的角落,我們這才看到他那蹣跚的步伐,似乎髖部有病的樣子,其實只是背著一個沉重的皮書包的緣故。他把書包丟下,不再瘸腿走路,可眼神卻依舊無力?! ∷瘧?zhàn)場走去。 右邊,拱頂邊的人行道上,大家正在審問一個戰(zhàn)俘。忽明忽暗的煤氣燈照著這一幕。那戰(zhàn)俘(一個小個子)被四個學(xué)生按著,胸膛抵著墻。一個高個子蹲著,拉著那小戰(zhàn)俘的耳朵,正逼他看自己可怕的鬼臉。沉默伴隨著不時變形的恐怖的臉,把倒霉的俘虜嚇壞了。他哭著,試圖閉上眼睛,低下頭??梢豢吹剿@樣,做鬼臉的那個人就會抓起一把灰色的臟雪在他的耳邊蹭來蹭去。 那個臉色蒼白的學(xué)生繞開這群人,在來回的飛彈里躲閃著穿行?! ∷谡疫_爾熱洛。他愛著他。 這愛之所以如此折磨他,正因為他還不懂得愛。那是一種模糊而強烈的可怕的感覺,沒有任何解藥,那是一種純潔的欲望,與性無關(guān),亦沒有明確的目標(biāo)。 達爾熱洛是整個中學(xué)里最引入矚目的人。他欣賞敢于冒犯他或是樂于追隨他的人。然而,每當(dāng)這個臉色蒼白的學(xué)生面對那剃平的頭發(fā)、受傷的膝蓋、口袋里裝滿鬼把戲的外套,就會不知所措?! ∵@場雪仗給了他勇氣。他跑著,想找到達爾熱洛,想去戰(zhàn)斗,想保護他,向他證明自己的能力?! ⊙┣蝻w來飛去,砸在他的披風(fēng)上,也砸得墻壁開了花。從這里到那里,在兩片陰影之間,可以清楚地看到一張紅撲撲的臉,張著嘴巴,一只手正指著目標(biāo)?! ”恢傅哪繕?biāo)正是那個臉色蒼白的學(xué)生,他正搖搖晃晃地走著,還想叫喊。他剛認出來,那站在臺階上的正是自己偶像的隨從之一。正是這個家伙給他判了刑。他剛開口叫“達爾熱……”;一個雪球就砸到了他的嘴巴,并鉆了進去,他的牙齒麻木了。他只來得及瞄到一張笑臉,那張笑臉的邊上就是達爾熱洛,他站在那幫領(lǐng)隊中間,臉頰通紅,頭發(fā)凌亂,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 ∫粋€雪球正中他的胸口。從暗中飛來的雪球。仿佛大理石般堅硬的一記重擊。一個石像的拳頭。他的腦中一片空白。似乎看到達爾熱洛正站在高臺上,傻傻地垂著胳膊,籠罩在一種奇特的光芒里。 他倒在地上。一股鮮血從嘴里流出來,染紅了他的下巴和脖子,并滲入雪中。鈴聲響了。蒙蒂耶頓時變得空空蕩蕩。只有幾個好奇的入圍在倒地者的周圍,沒有人伸出援手,光盯著那張流血的嘴巴。有些孩子因為害怕而走開了,一邊打著響指;有些撇著嘴,揚著眉毛,搖著頭;另一些從角落里拿回自己的書包。達爾熱洛那幫人還留在臺階上,一動不動。終于,學(xué)監(jiān)和看門人采了,通報他們的是熱拉爾,就是受傷的學(xué)生進入戰(zhàn)斗之前詢問過的那個孩子。他走在他們前面。兩個大人把傷員抬起來;學(xué)監(jiān)轉(zhuǎn)向陰暗的那一面: “是你干的,達爾熱洛?” “是的,先生?!薄 案襾?。” 這群人便跟著走了。 美的特權(quán)是巨大的。連那些未曾察覺的人都為其影響?! ±蠋焸兿矚g達爾熱洛。學(xué)監(jiān)因這莫名其妙的事件而煩惱異常?! 〈蠹野褌咛У搅碎T房里,門房太太是一個好心的女人,她給他擦洗干凈,還試著讓他恢復(fù)知覺。 達爾熱洛站在門口。門后,擠著一群好奇的臉蛋。熱拉爾哭著,拉著朋友的手。 “說吧,達爾熱洛?!睂W(xué)監(jiān)開口說。 “沒什么好說的,先生。我們在打雪仗。我朝他扔了一個雪球。那雪球大概非常硬。砸中他胸口了,他叫了聲‘哦!’,就這樣倒下了。我開始還以為他在流鼻血,因為另一個砸在他臉上的雪球?!薄 耙粋€雪球可不會砸破胸口?!薄 跋壬壬?,”那個叫熱拉爾的學(xué)生說,“他在一塊石頭外面包上了雪。” “是這樣嗎?”學(xué)監(jiān)問?! ∵_爾熱洛聳了聳肩?! 澳悴豢匣卮??” “說了也白說。您看,他睜開眼睛了,問他吧……” 昏迷的學(xué)生醒過來了。他的頭靠在朋友的手臂上。 “你覺得怎么樣?” “對不起……” “不要道歉,你受傷了,剛才昏倒了?!薄 拔抑??!薄 澳芨嬖V我你怎么會失去知覺的嗎?” “我的胸口被一個雪球砸到了?!薄 氨谎┣蛟业绞遣粫杏X難受的?!薄 翱晌覜]有被別的什么砸到啊。” “你同學(xué)認為那個雪球里藏著一塊石頭?!薄 麊T看到達爾熱洛在聳肩膀?! ?/pre>媒體關(guān)注與評論
他擁有一切靈動流暢、抒寫微妙的天賦,源源不斷的詩意,能抓住所有人與事物可笑之處的那種機敏絕頂?shù)牟胖?,生動明澈的精神,以及一筆當(dāng)成零花錢的巨額財富!巴黎最富有靈氣、最才華橫溢的人,王爾德和尚福爾的混合體,他自知命中注定要成為這樣的人。 ——莫里斯·馬丁·杜·加爾 這本書自己超越界限,變成了神話,循著因保羅和伊麗莎白的奢侈而激蕩的青春精神,以及那場雪映射在情節(jié)上的某種致命光亮。 無可否認,這部作品施展著一股魔力,激起了年青人既渴求又排斥的不安。我眼看著它反過來對付我,那些粗暴的靈魂緊隨我不放?! ?mdash;—讓·科克托編輯推薦
內(nèi)附讓·科克托六十幅親筆素描巴黎最富有靈氣、最才華橫溢的人王爾德和尚福爾的混合體他不夠樸實,而頭腦又過于清醒成為詩人,只是詩人。不惜一切代價! 法國文學(xué)里,第一次將孩子們送往地獄! 文學(xué)中最美的自殺!巧妙絕倫的編排! 他已經(jīng)寫了太多而無法再停筆。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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