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病,天知否

出版時間:2011-1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作者:陳徒手  頁數(shù):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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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概要

本書根據(jù)當事人的口述.以及大量檔案、會議紀錄和口述史料,真實地再現(xiàn)了俞平伯、沈從文、丁玲、老舍,趙樹理、郭小川、汪曾祺、浩然等作家在一九四九年后的遭際和故事,以及他們的心路歷程,讓讀者了解到那些塵封的如煙往事。
作者以一種極大的善意敬意寫這些離我們不遠的作家們,不溢美也不隱惡,不粉飾也不歪曲。于是,讀者就可以從本書中發(fā)現(xiàn)許多生動鮮活的、卻也是強大而可畏的真實,進而可以揣想,有哪些真實可能是被有意無意地刪略了?

書籍目錄

善哉
人證與史證
舊時月色下的俞平伯
午門城下的沈從文
老舍:花開花落有幾回
丁玲的北大荒日子
1959年冬天的趙樹理
郭小川:黨組里的一個和八個
郭小川:團泊洼的秋天的思索
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浩然:艷陽天中的陰影
浩然的歷史場
嚴文井口述中的中宣部、作協(xié)瑣事
林希翎女士
果戈理到中國也要有苦悶
后記
再版后記

章節(jié)摘錄

版權頁:插圖:善哉新時期到來,大家對假大空煩透了,提倡說真話。一聲“真格的”,無不喝彩。向真、仿真的自然沾光,連亂真也能“炒”一陣子。知識分子有個天職是說話,不論用嘴還是用筆,若一聲不響,是失職;若做假,是瀆職,嚴重了還是公害。但知識分子深知說真話的難處,那不是好玩的,搭上自家性命都不稀罕,因此又有商量;真話不能說的時候,也不說假話。沉默未必真金,可有含金量。說真話的文字與日?增,雖不見得勢不可擋,但不可逆轉,已如春水東流。捎帶著泥沙俱下,草葉糾纏,暗礁回旋本不可免。好比千百人四面坐著,同時同地同看一場球,人人是見證人。你喊了好球,他看見犯規(guī)動作,這嫌哨子吹跑了,那挑吹早了,吹漏了,吹膩了……都可以是座位不一,角度不同,人人親眼所見,各各參差。史家與作家,又有“英雄所見”“大略不同”。史家以為史無“如果”,不能“想象”。也有竟把“虛構”與“戲說”一同挨“嗤”。有不搞“主義”的,有不取值道德的,有拿人說事的……。有作家說:史書除人名是真,別的都是假的;小說馀人名是假,別的都是真的。電視有個欄目開頭說:歷史有兩種,一種是理性的歷史,寫在史牛上;一種是感性的歷史,在藝術作品里。這兩種要是打起官司來呢?電視不管,或者沒有官司好打,原是大路朝天,各走各邊。

媒體關注與評論

在中國現(xiàn)當代,作家是一個很受注目的職業(yè),文學曾經(jīng)時時成為社會關注的焦點,成為發(fā)動大的政治斗爭階級斗爭的由頭或藉口,文學成為政治的風向標、晴雨計。作家的戲劇性經(jīng)歷后面隱藏著的是中國的社會變遷史,也是人性的證明。陳君的文章就是現(xiàn)當代中國的重要的“人證”。而且他的文章寫得細,生動,材料挖得深而且常有獨得之秘至少是獨得之深與細,他的文章十分好讀。  ——王蒙《人有病,天知否》以大量原始材料獨家報道了沈從文、老舍、丁玲、俞平伯等作家1949年后鮮為人知的故事。作者所采用的大量原始檔案和往來書信均為第一次面世,屬于絕對的獨家報道,向人們展示了許多長期以來一直為人們所渴望了解的關于個人和中國文壇的“故事”。  ——孫郁

編輯推薦

《人有病,天知否:1949年后中國文壇紀實》:當個人的歷史成為社會史的一部分,私人記憶與公眾記憶重合的時候,個人史的抒寫、私人回憶的輯錄,就顯示出重大的意義和無法取代的價值。“人與歲月”叢書于是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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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戶評論 (總計93條)

 
 

  •   真實反映49年后的知識分子的歷史處境,好
  •   喜歡這樣做學問的。內容豐富,史料翔實,并且以訪談為主,感覺更為真實。觀點全擺出來,對與錯由讀者自定。很好!
  •   這是新中國文壇上的悲劇,他們在毛澤東時代的極左路線下,遭到了無情的打擊,不公正的對待,使他們的才華過早的逝去。在那個年代,本書所反映的這幾位只是那眾多受迫害者中的滄海一粟。我們要認真的反思那個年代的許多問題,肅清其影響,還需要人們去努力!
  •   知道了中國文學真實的一面。
  •   看到沈從文篇的最后哭了 很感動
  •   我絕這本書比這個作者13年的那本民國寫的好多了
  •   有史料價值,很有意義
  •   歷史可以忘卻 卻不能篡改 有些東西 我們要銘記在心
  •   我把這本當成了一本了解當年大知識分子的書,沒事的時候翻翻,感覺那個年代的無聲的刀光劍影。
  •   中國特色。
  •   中國社會人文環(huán)境就是這樣被污染的
  •   原版已買不到,這本增訂本很不錯
  •   個人回憶、個人歷史反映大時代。最近一直偏好這方面的文字,不錯看。
  •   越讀越有味
  •   切入歷史細節(jié),很好
  •   一本值得認真讀的書
  •   之前找了好久的書,終于又出版了
  •   快遞速度還行,書本很好,奶奶很喜歡。一直都在當當買書,物美價廉!
  •   書的質量很好,內容也很有價值,很值得一看
  •   本書對1949年后文壇的一些事情做了披露,讓人了解了政治對文學創(chuàng)作和作家生活的影響,有一定意義。但資料堆砌多,影響了閱讀快感。
  •   看過《典型文壇》,里面多次提到這本書。所以一定要買來看看。
    有收獲,有啟迪。
  •   作者搜集了大量獨家資料撰寫成書,比第一版增加了幾篇文章,是好書。缺點是用光面紙印刷,著墨很淺,而且多有深淺不一處,看著費勁。
  •   書很好,包裝很好,物流慢但是覆蓋范圍還不錯,我這里算是很偏僻的都覆蓋到了,所以基本上還算滿意的
  •   還沒看完,正在看中。。認為絕對是本好書!
  •   數(shù)質量還行,就是有點偏貴
  •   內容絕對值得一看,印刷也非常好,就是給壓壞了,希望下次注意!
  •   這種書近來出來很多,究其根源應是出自于世說新語呀!
  •   沒有特別好看,一般般
  •   沉重了點
  •   很多的小故事??勺x性較強??戳藭私饽莻€時代。
  •   都是有才之人,但是,在有病的年代有才之人變成有病之人。
  •   這本書已經(jīng)買了N本,都被人拿走了,很深刻的一部著作。
  •   寫的一般,就是掌握了第一手的材料。
  •   很好的題材,讀起來還是很沉重的
  •   很偶然的機會知道了這本書 內容很震撼
  •   書中是按照一個個具體的文學巨匠來分類的,大都是一些人的口述和評價,可讀性較差。
  •   不錯的書,正在讀。。。。。。。
  •   看看吧,很有意義的。
  •   知識分子的命運坎坷
  •   神明、民眾
  •   思考歷史和文學的另一面
  •   十年前買過第一版
  •     人有病,天知否?
      
      一個天地玄黃般的大題目。作者憑借私人關系走訪了很多現(xiàn)當代知識分子,但可惜的是,大量的采訪與口述在作者的文字編排下,顯得乏味與雜亂。很難有效的串聯(lián),對文字與口述內容的駕馭能力不足。
      
      在閱讀這些老人的口述歷史時,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口述的歷史,能夠作為歷史么?或者說,口述歷史,能夠還原真實的歷史么?
      
      在我看來,口述歷史,最多只能作為還原歷史的佐證。
      
      就好像高華先生所講,研究林彪,對林豆豆的回憶要持謹慎態(tài)度。對于家屬的回憶及評價,我們不能照單全收。
      
      可惜了這么多一手的采訪信息,作者的文字駕馭能力,亟待提高。
  •     只是一點原文 沈從文的信件節(jié)選
      
      “關門時,照例還有些人想多停留停留,到把這些人送走后,獨自站在午門城頭上,看看暮色四合的北京城風景,百萬戶人家房屋櫛比,房屋下種種存在,種種發(fā)展與變化,聽到遠處無線電播送器的雜亂歌聲,和近在眼前太廟松柏林中一聲勾里格磔的黃鸝,明白我生命實完全的單獨。就此也學習一大課歷史,一個平凡的人在不平凡時代中的歷史。很有意義。因為明白生命的隔絕,理解之無可望,那么就用這個學習理解‘自己之不可理解’,也正是一種理解?!?/li>
  •      《人有病 天知否》,陳徒手著,三聯(lián)書店,2013年5月第1版。
       與《故國人民有所思》一樣,還是這個題材,只是更詳細了。當然,從結構上講,比例不恰當,有長達百頁的,也有短至兩千余字的。
       象知識分子這種臭老九,打江山時用處不大,但好歹還能跟著搖旗吶喊、打鼓放炮;一旦江山底定了,歌舞升平一下就誰都會了,誰還要他們做什么用?因此,只能在一次次運動中走向肉體與精神的消亡。欲亡其國,先滅其文化;而欲亡其人,先滅其精神。精神往往又甚于肉體。因此,結果只能是馴服。而滅其精神的重要手段之一便是發(fā)動群眾斗群眾。與土改時一樣,只有發(fā)動了群眾內斗,領導才能站在高處,坐收奇效。
       這些文人們,無論是謙退無鋒的,還是張揚跋扈的,結局也差不多,只爭來早與來遲。用汪曾祺的話最有代表性:既感恩戴德,又誠惶誠恐。這些人都不在了,但革命傳統(tǒng)代代傳啊。
  •     我發(fā)現(xiàn),只要進入體制內生活,我的關注點便不由自主的轉向。一向連新聞聯(lián)播都看不懂的人,在2009年間才讀懂了《1984》,以及《古拉格群島》。在內心深處對這種體制下人的心靈扭曲和際遇離奇感到激憤,一方面又因為生存的被迫,在這夾縫中找不到該何去何從的道路。而在文革中的知識分子,其生活又集中的反映了我自己當前的遭遇和心態(tài),這雖然沒有那么慘烈,也沒有極端,但是其性質和內中的運作根源是一致的。我是一個不善于從周圍的人身上尋找搭救,而總是悄悄默默的從書籍的記錄里,尋找一個細微的方向。
      一旦一個問題成為我思維的阻滯,我便很難邁動步子走路,這些就很快變成我頭腦中的毒癰,讓我日夜難安。在日常中,我時常像是一個漂泊的局外人,而在年齡愈加加深的時候,卻越來越被動的開始,不得不注意和討好集體中的個人。實際上,集體是沒有個人可言的,這個誤解我之前從來沒有認識到,而當一個人可以仰頭看見集體的迫感,那么生存的狀態(tài)可能已經(jīng)非常卑微了。
      一些在日常狀態(tài)中看似人性中的小卑瑣,在非常時期就被放大的了,他們從表面上看來是不同的,但是從本質上是一種東西。只是在類似文革活類似戰(zhàn)爭這樣的狀況下,人的求生本能將一切都逼的纖毫畢現(xiàn),只有在相對寬松的條件下,一些溫情脈脈才可能有生存空間。而實際上,無論是在 什么時候,叢林法則都是最終決定人類生存圖景的規(guī)則所在,無論經(jīng)過文明的修飾,人類給自己包裹了多少禮義廉恥的華衣。
      通常來說,人類中的知識分子,總是會保持較多的,或者頑抗較久的,保持他們個人,他們的本性,而這些人的淪陷或者對抗方式,又是尤其耐人尋味的。
      在文革中,沖擊較少的馮友蘭,除了北大哲學系斗爭氛圍不濃之外,他本身的那種全身避害的生存哲學保護了他。當別人要批評和打擊他的時候,他總是能夠順著這些人的毛捋,然他們覺得自己說的被認真的接受了,不但如此,他還會針對別人的批評,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據(jù)此保住自己的地盤,雙方往往就這樣一來一往,打平了輸贏,而達到了一團和氣的目的。而私下里,他自己就利用自己學術地位所獲得的特殊待遇,每周去高級飯館吃兩餐有肉的飯,保持住了體力。所以,當年很多北大教授因為激憤而死,有些餓到快死,只有他從文革中活出,長壽到了85歲。詮釋了什么叫做不卑不亢,完整敦厚,保全根基,長久光大。
      而丁玲作為解放后風頭無兩的文聯(lián)最高官員,卻在無數(shù)次的向黨表忠心而不得的情況下,在北大荒生活八年,但是總算避免了再秦城監(jiān)獄被迫害致死的可能。解放后憑借《太陽照在桑干河上》獲得斯大林文學獎,后任中國文聯(lián)主席的丁玲,可能正因為位置重要,成為了周揚等人認為務必拔去的釘子。當丁玲被周揚辱罵后,坐三輪車哭回自己家,從此去了北大荒之后,這個空缺的位子,就為周揚等人所占有。所以丁玲的慘劇,在于她所占據(jù)的位子??蓪⒃谌祟愘Y源的搶奪中,一個人所占有的資源越多,其所可能受到的攻擊和迫害就越大。丁玲無疑是一心向黨的,在北大荒時丁玲每月向組織匯報思想,據(jù)作者陳徒手所說,丁玲8年北大荒生活,文字能力不斷退化,不在有趣,不在雷厲風行,改造的結果如此明顯,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丁玲從北大荒會京參加會議,時人個個自危,無人敢搭理她,只有老舍問她身體可好,老舍作為人民藝術家在文革初期還一直是比較受歡迎的,直到最后突然連老舍這樣的人也被拉出去批斗,所以老舍之死,跟他內心所感受到的委屈很大,也是有直接關聯(lián)的。此時丁玲立刻卑微地從位子上站起來,回應老舍的問候。而49以后一直不太得志的沈從文在拍照結束后,跟丁玲說話,丁玲也不敢搭理,立刻走掉了。我在想,假如這個時候,老舍也是混的很不得志,那么丁玲也是不會搭理他了。一方面特殊年代折射出人人自危的境況,另一方面也看得出來,丁玲的意志所向,是真誠的向著黨,而認為沈從文他們是不入流,不值得交往的吧。人性本是如此,叫人感覺無奈,唏噓。此時是感覺塵歸塵,土歸土,氣上水下,人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它的規(guī)律可循。很多表面看似讓人無法理解的悖理之事,多數(shù)時候只是折射了人在艱難環(huán)境中,依從叢林法則生存,而出現(xiàn)的必然狀況。
      49以后,沈從文作為一個自甘寂寞在博物館里,沉寂20年的不求進步的作家,在以往是覺得,他可能是被迫的如此郁郁,后來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他遵從自己內心選擇的做法?!白骷覍懰軐?,無所謂應當”,因此,寫作是人內心最為自由的表達,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作品不能夠純粹,他便難以真正具有真正的價值。一個好的作家,必然不能夠圖解符號,必然不能遵命服務,在他自己的作品中,他是自己的帝王。這是一個好作家內心的自覺,也是一種本能,寫作必須達到精神的赤裸,作家最好不要受到某種生硬指使。不然,他的寫作生命就算是了斷。沈從文49后 曾經(jīng)嘗試寫作但終究不成功,無論從題材還是寫法上,都是不對路了。雖然當時高層對他也頗為重視,創(chuàng)造了條件讓他寫作,但是始終都未能真正寫成一篇完整的東西?!拔沂青l(xiāng)下人”,這是沈從文的名言,此時他所賴以生存的土壤,他的語言方式,跟這個時代都是不搭的,他繼續(xù)寫自己,怕招致禍患,他圖解符號,跟文學本質沖突,于是或許不寫是最好的方法。一個陳詞濫調的看法,緊隨潮流,可以臨時變化的寫作者,寫出的是用品,寫作有它自身的規(guī)律,破壞這個規(guī)律的作家是不誠實的,可鄙的,這樣的東西或許能夠換得某種短期的現(xiàn)實好處,但是作品本身就只是一個工具,沒有自己獨立的價值。沈從文受到了家里人的集體誤解,所有人都投入到新社會的建設中去,只有他仍然有些問題思索不清楚,成了拖大家后腿的人。他自甘躲進博物館,做一個淹沒在群眾中微不足道的分子,這個或許也是對他來說最合適最簡便的生存之道。他延續(xù)自己另一個愛好,中國服裝史、陶瓷史、山水畫史等等,他可以日復一日的在沒有辦公室的午門城樓上做枯燥工作,過手幾十萬件文物,搜集大量專題資料,始終以寂寞保持了自己的純粹?;乜瓷驈奈牡募視?,他在時代中過著最簡樸生活,身處邊緣地帶,對當時熱鬧的同行,當時慘烈的斗爭,有種看透一切的狡黠,也有隔岸觀火的慶幸,有著內心絕大的狂妄和自尊,也有著對自我世界完整的絕大的堅守。這個人,可以說是內心如獅如虎的,但從外表來看,他怯懦,內向,整個人搖搖晃晃,不起眼。當然,他在49以后,是孤絕的,無人搭救的,只有他自己,用難以想象的力量,堅持了一個完整的自己。沈從文《中國服裝史》在周恩來的關心下,獲得出版,而其他的專題作品,如今也不見問世。所以,這本身就是功利的世界,也無可厚非,一切都事出有因,一切也都有蹤跡可循,每個人的性格早就了每個人的際遇。
      在一個如狼似虎的世界里,你自己是誰,你是否知道,在一個實際上從來都沒有真正進化的原始叢林中,每個人堅持這飲啜同類的血,來獲得自己生命的延續(xù),而這個時候,你是選擇做一個馮友蘭式的藏拙的人,有進有退,守住自己。還是選擇做一個丁玲式的, 向當權者奉獻自己的熱情,成為一個圖解符號的功利主義者。又或者向沈從文,甘愿做一個底層的不足道的人,以對世界的放棄來獲得自我的最大成全。我可能還是會偏向沈從文所選擇的道路。
      在沈從文的一封家書里,這樣寫道,那時我的作家朋友們正在世界各國飛來飛去,參加會議接見外賓。而我清早即起床,吃一個饅頭,步行至天安門,開始一天登記文物的工作,到了6點鐘,從午門城樓上看黃昏日落,即步行回家。有時天雨,即披一個麻袋。
      從字里行間,這種生活卻是富有詩意,最是一個作家本分的。
      
      
  •      歷史沒有絕對的真實。如何尋訪,關乎執(zhí)筆人的能耐與心思。十分欣賞林斤瀾的序,他說:作家這邊,身邊的真實以外,還有藝術的真實。藝術的真實,也許是可能的生活,也許是不可能的生活。有的作家半生蹭蹬,卻不愿發(fā)生半句凄苦。這在作家,是修養(yǎng),是境界,也是風格。史家若問真不真?作家反問:美不美?
       看陳先生的整理資料,眼里閃過一個個老先生們,會想起一句話:“安危顯大節(jié),瑣事見性情”,只是,只是,更多的,是想起孤獨。怎么也忘不了沈先生那封未發(fā)出的信:關門時,獨自站在午門城頭上,看看暮色四合的北京城風景……明白我生命實完全的孤獨……因為明白生命的隔絕,理解之無望……
  •      “一聲雞啼,一輛水車,一個花瓶,幾莖小草與幾葉浮萍,勾起作者人生行路難的幽微感喟?!边@是《沈從文散文選》中編后記里的話??傆X著這里面有那種“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天堂”的味道。
       的確,沈從文的一生是寂寞的。寂寞也是一種美德,也是做人的品位。
       當年,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毛澤東提倡過大眾風格和通俗文藝,那是一種為了權力而戰(zhàn)斗的精神火藥或暴力美學,充滿了踐踏一切柔軟的咬牙切齒,四溢著詆毀一切精致的粗俗??瓷先ド耘橙醯纳驈奈南壬?,在50年代初的思想改造中,之所以曾選擇過自殺,或是源于他在審美上與毛式暴力美學的格格不入。
       沈從文在審美上的敏感、細膩、雅致和憂郁,如同湘西山間茂林中的溪流,有種清澈透明的深邃,根本無法忍受從紅色延安一路滾滾而下的暴力濁流。何況,那濁流不是黃河之水的天然渾濁,而是混合著獨裁者的殘忍和無辜者的血淚的渾濁。
       沈從文先生在他近一個世紀的金色年華里,以無比驚人的毅力,獨守寂寞,專心致志,豎立了兩座耀人眼目的豐碑:一座是屬于文學的,一座是屬于考古的,都一樣光芒四射,永照千秋。
       他從文學上大撤退時,還是表現(xiàn)出了難于割舍的依戀之情,幾乎是含著淚水說:“我和我的讀者都行將老去?!甭犉饋?,真是催人淚下。
       我們可以想象著一個人,在熱鬧的大都市中,在彬彬有禮的文化人的圈子里,他是那么的孤獨,那么的寂寞。他總是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穿著城里人的衣服,用著城里人都用的物件,甚至,說一些城里人的話,可怎么也難以放棄自己鄉(xiāng)下人的本質;他總是發(fā)覺,自己的創(chuàng)作底蘊無人知曉,他缺少同伴,缺少知音。一個鄉(xiāng)下人,沒有了土地,沒有了林木和水流,他是真的寂寞著。
      
       人群中,他孤獨的站著,并一再的感嘆:“鄉(xiāng)下人太少了!”
      
      
      如今,沈先生靜靜地臥在故鄉(xiāng)的土地上,日夜聆聽沱江的歌聲,總不會再感到寂寞了吧。盡管他痛苦過,他徬徨過,但最終贏得了勝利。正如他所說:“一個戰(zhàn)士要么戰(zhàn)死殺場,便是回到故鄉(xiāng)?!?br />    是的,他回到了故鄉(xiāng)。家鄉(xiāng)人民將其骨灰安葬在“聽濤”山下。沈家主動自理安葬費。
       只是,走近沈從文先生墓地,我倏然感到一陣酸楚。這座一如百姓墓,甚至不如一些百姓墓的墳墓,遠遠邊緣于我的想象。墳墓沒有圍欄,也沒有傳言中的五彩瑪瑙石墓座墓碑,只是極隨意地在長滿荒草的土石間。說得明白些,就是一塊簡單的碑石,狀如云朵,周圍沒有宏偉的雕塑和閣樓,也沒有一排排青松翠柏。
       也許,這正是先生所希望的罷?!奥牆鄙骄嚯x縣城中心一公里半,正所謂遠離鬧市,環(huán)境清幽,四周是青綠的樹木,山下是脈脈的沱江之水,巖澤氣通,也算是清凈了。
       碑石的正面,是先生的手跡:“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認識人?!北谋趁?,是先生姨妹張充和撰聯(lián)并書:“不折不從,星斗其文;亦慈亦讓,赤子其人?!蹦贡?,落花散落一地。除了滿地碎花,還有一排整齊碼放過的煙頭——那大概是來找先生“憶往西,述衷腸”之人留下的,煙頭之多,可見那人逗留之久。
       有一年四季開不敗的鮮花伴著他,一個個崇拜者的腳步走近他,這也算是莫大的安慰吧。
       現(xiàn)在他寂寞地守候在家鄉(xiāng)的土地上,或許他什么也沒有再想了,他實在太辛苦了,讓清清的沱江為他唱著歌兒,他在歌聲里閉上眼睛睡了……
      
  •     看這本書的過程中,心里一直在呼喚一句話。這一句話直到翻到《林希翎女士》篇章末尾時才清晰開,因為此篇章末尾的一句話極貼近我心里模糊的那句話---提起林希翎這個名字來,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已經(jīng)不知道了,也沒有興致去打聽。我卻忍不住想問,這個曾經(jīng)在上世紀五十年代叱咤風云一時的人物,是否應該被人們記取呢?
      
      “當年北大政治運動的中心地---大飯廳已經(jīng)全部拆毀……1957年鳴放時這里熱鬧萬分,成為世界矚目的新聞焦點……隔了半個世紀,在有些嫵媚的春光里,她在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革命’現(xiàn)場找不到記憶中的一點痕跡……”
      
      “林希翎在小平房里翻著這些涉及個人坎坷命運的復印件,半天不出聲,只壓低聲音問了一句:‘一生如此,值得?’……”
      
      這些又讓我想到此書在講述郭小川的一生時提及到的一個人,這個人在我這學期選修的乒乓課上祖師爺也提到過。聽祖師爺說起他那時,是第一次;撫書看到他名字時,心里跳動了一下。那人,有誰聽聞過?我們年輕的一代,了解么?那人,莊則棟。中國乒乓球第一人,第一位在國際上拿到冠軍。獨創(chuàng)中近臺兩路攻法。推動了中國乒乓的神奇之路。有一些國家的人認為這是世界乒壇里程碑的地位。然而,十多年前國家體委評選出的建國五十年最優(yōu)秀運動員名單里沒有他的名字。
      
      為什么?他欽佩郭小川,視郭為偶像。可是同時他又被江青青睞。一位簡單、單純的人,在復雜的政治環(huán)境中,不容自己的評斷,一切聽上級【我們現(xiàn)在的社會環(huán)境包括世界各國(包括發(fā)達國家)的社會環(huán)境統(tǒng)統(tǒng)如此】。
      
      “筆者問起當年批王猛、郭小川的事情,他瞇著眼,在暗紅色的夕陽光線中頗為深沉地說道:‘江青插進來了,你說我聽誰的?江青說王猛是大軍閥,說郭小川是修正主義分子……’”
      
      對文藝有獨特見解(的確當下很少見)的江青的某些角色被后人無限擴大。歷史的涂抹性有時使人模糊了真實,也許一輩子也解不開。歷史實在太復雜了,所謂歷史教科書不過一家之言,不過一劑小小的毒藥。寧愿客觀不做評價,讓歷史的復雜運滿整個胸腔。
      
      過去文壇上的恩恩怨怨,細致開來,有些不免由于身處環(huán)境的無奈而造成雙方或幾方半輩子的仇恨的死結。
      
      過去文壇上的老人,有些在當下仍如雷貫耳,有些在當下早已化作塵沫。那些如雷貫耳的名字中有些的如雷貫耳僅是他們一生中的某部作品,其中有些人一生僅憑一部作品撐起他長久的名譽。撥開名譽,發(fā)現(xiàn)血痕斑斑。文學與政治,在過去某段時間或者說翻開中國歷史,因太緊密的纏繞,而奏出多少令我們扼腕的曲調,況且我們與那些老人因“時間的錯位,失去了取得歷史旁證的最佳機會。”
      
      又有多少在那時處于政壇、文壇中心的老人在晚年欲寫卻“寫不出”那段歷史以及其反思?不是他們反思不得,不是他們文筆竭盡,而是因為某些原因,實在有難度。
      
      看到《林希翎女士》最后一段,我實在忍不住,重新打開電腦輸入了以上這些話,不吐不快。有太多被我們忘卻的人,有太多我們所不知的歷史以及教訓和反思,這些都該怎么辦?
      
      過去的殊榮,就算被記載下又怎樣?后人有多少認真對待認真記憶?拿來隨便當做考試答案,拿做他們的工具鍛造屬于他們自己的殊榮。過去的“帽子”又如何?后人又有多少在認真反思?微博上傳來傳去的大多都是幾年前傳過的東西,而深埋在歷史里的那些人有些在生存困境里苦苦掙扎,過去的黃金歲月被時間吞噬。需要記錄的不僅僅是俞平伯、沈從文、丁玲、老舍、趙樹理、郭小川、汪曾祺、浩然等作家在一九四九年后的遭際和故事(我看后內心長久不得平靜),還有一大團一大團被塵封的如煙往事正離我們越來越遠。正如南京大屠殺的記憶和幸存者正遠離時代。
      
      一想到這,難免覺得生之不輕,娛之不樂。人在這世界上微渺到一定境界。時間浪費在哪?生命的鄭重應放在哪?想必會有些督促產(chǎn)生。
  •      陳徒手著,大三十二開平裝本,人民文學出版社二零一一年一月第二版第一次印刷,印數(shù)一萬冊,系該社“人與歲月”系列之一種。
       此書寒齋存有一冊初版本,惜乎書室過亂,翻檢不易,近期偏偏又對這段歷史大感興趣起來,只得于網(wǎng)上購得此冊。作者在“再版后記”中有言:“此次本書再版,與出版社商量,補進了我這幾年間寫的幾篇短文”,這其實指的應該是正文部分的后四篇,即:《浩然的歷史場》《嚴文井口述中的中宣部、作協(xié)瑣事》《林希翎女士》和《果戈理到中國也要有苦悶》,只可惜初版本不在手頭,無法比照。未知其與出版社是如何“商量”的,然則在我看來,此四篇于全書來說,卻多少有些蛇足之嫌。嘗聞書友謂之筆法老到,此余也未敢認同,乃至懷疑,作者的文字、包括標點的使用等基本功是否過關。此外,此書寫到的作家,只有俞平伯、沈從文、老舍、丁玲、趙樹理、郭小川、汪曾祺、浩然等九人,諸君固是文壇翹楚,但是否能夠代表和反映彼時文壇的整體情境,也還大有問題,倘若考察一下彼時幾個掌控文學體制、權力的大腕,問題就很清楚了,故而認為此書的副標題卻有些大而無當了,是否使用“管窺”一類的詞會更恰當些?至少是可以商榷的。
       鄙意,倘說此書記錄了一些彼時文壇的史實,毋寧說它僅僅提供了一個可貴的文本,它的意義恰恰在于突破。
  •     一個受害者,往往是另一個故事里的幫兇。有視政治為生命的,有視藝術為生命的,求生則是本能。由這一本能所使的趨利避害的種種手段,可以歸結為時代造成的人性扭曲,然而,很難說這就不是人性的本來面貌。當所有約束都消失的時候,許多人心底的私欲都在蠢蠢欲動吧。
  •     歷史除了人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小說除了人名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至少,威權加官僚主義加干群/群群矛盾是文革發(fā)生的必然,應反思。
      歷史除了人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小說除了人名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至少,威權加官僚主義加干群/群群矛盾是文革發(fā)生的必然,應反思。
      歷史除了人名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小說除了人名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至少,威權加官僚主義加干群/群群矛盾是文革發(fā)生的必然,應反思。
      
      
  •     簡單的說,若說此書有魅力,那是史料本身的魅力,若說它深它痛,那些轉引的部分本身就有那么深那么痛。
      
      當然堆積也是一種巨大的學問,這一次,雖不能滿意,但也算有可觀之處,畢竟,他是一次次落幕的現(xiàn)場見證者。
      
      書的題目,極成功。
      
      病人們可以選擇不聽、不看、不說,最終,也可以選擇不想。
  •      一千年,在茫茫宇宙不過彈指一揮間。然而對人而言,“一彈指六十剎那,一剎那九百生滅”,多少次改朝換代、隆盛衰亡,都在其中。人壽數(shù)短暫,卻最喜回望前塵往事,借以為鑒,免得重入先人曾做客的甕中。種如是因,收如是果——公元兩千年千禧之際,中華人民共和國大陸地區(qū)的書店中,悄然出現(xiàn)一本并不起眼的書,細看書名卻頗有意味:人有病,天知否?
       此名并非作者一時草創(chuàng),卻是一句成詩,出自中華人民共和國主要締造者、領導者,亦是很長一段時間內新中國絕對的精神領袖——毛澤東的手筆。欲知出處,須追溯到1923年毛澤東贈與愛妻楊開慧的一首《賀新郎》,雖原詞中并無此句,二者卻有淵源。再看這書副標題:“一九四九年后中國文壇紀事”。一九四九,正是新中國的締造者們站在天安門城樓上、待毛澤東登高一呼“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時。毛愛好詩詞,人所共知,除去殘缺亡佚之句,存世尚有近七十首詩詞。1973年,時隔《賀新郎》初成五十年、愛妻開慧離世四十三年,毛重新修定《賀新郎》,將曾蘊藏無限心底波瀾的“重感慨,淚如雨”刪去,替上一句“人有病,天知否”。此時毛已是八十高齡的老人,一生如怒江洶涌,叱咤風云,這一句“人有病,天知否”若單解為兒女情長,或緬懷亡妻,未免牽強。老驥縱然志在千里,已入暮年。這一句病從何來,天又何指,今人已無法揣測,唯知其中雜陳五味,并舉百態(tài),蘊藉深遠,意味難具言以述之。數(shù)十年后,陳君重拾此句為題,意味深長,發(fā)人深思。南京大學教授高華在同名文章《人有病,天知否?》中試解題,“以吾觀之,此‘病’似病又非病也,病者,有待改造的人性之痼疾,資產(chǎn)階級、小資產(chǎn)階級腐朽思想也;非病者,精神,靈魂之痛也,對焉?錯焉?”
       對焉?錯焉?主席原句之深意今已難考。然而陳君所指所感,猶有其書可以參照探討。法無定法,歷史之對錯亦難為我輩一時可參透,然而,此書中所記種種遭際,暗合枯榮之常,正是“喜榮華正好,恨無常又到”。陳君文字簡潔樸素,多史料而少議論,然而“秉直筆”故力透紙背。既解后來學者尋覓史料無門之苦,又足作文壇中烈火烹油、風光無限者之戒。
       作者自己已有言在先,本書所記是“文壇紀事”,是“記錄中國知識分子的幾聲長長嘆息”。何謂“知識分子”?《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中定義“知識分子”為“具有較高文化水平,從事腦力勞動的人”。而在本書中的“知識分子”概念應該縮小,因特指文壇中人,與一般知識分子還有不同,他們是“寫文章的人”、“做學問的人”,是傳統(tǒng)觀念中的“書生”。倘談至“書生”,則不得不提“孔顏人格”。無需諱言,儒家于中國之影響深遠,“孔顏”上自漢,下至“五四”前,始終為中國“書生”之楷模,而“其為人也,發(fā)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云爾”(出自《論語?述而篇》)及“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出自《論語?雍也篇》)也就無愧為中國知識分子所追求的最高精神境界——安貧樂道。其間不乏難耐凄涼、陽奉陰違、沽名釣譽之輩,然而即便力所難及,卻仍要以此為遮羞布,甚至不遺余力鼓吹,可見“孔顏”入人心之深。腹中承載著這般文化底蘊的人們,必有一股“高士氣”,這與愛國、組織、各色主義并無直接關系,不過因腹內那“累贅”的一點底蘊,本能地恪守自家操守,嚴謹?shù)劂@研自家學問,對政與權敬而遠之。然而,在求同伐異的時代,恪守原則、拒絕盲目的代價是高昂的。正是“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于是,俞平伯留下錚錚風骨,被抄去了家、抄去了寶貴光陰。于是,沈從文失去靈秀筆墨,捧起了冷板凳,捧起了烤白薯。
       耿直者貧而存風骨,質樸者屈而全人格。而另一些知識分子,在天地換了面目之際,憑了詩人的熱情,文人的單純,愿與天地同沐浴,洗滌蛻變。開始時暢快淋漓,豪氣干云,歡快得蒙蔽了眼睛,卻不見黑云壓城,暴雨漸驟,交織成一片巨大的陰謀,待得驚醒,已經(jīng)深陷其中不得自拔,不知路在何方,只得東跑西撞求一片晴朗。從“纖筆一支誰與似”到“毒草肥料”的丁玲,可憐風燭之年還須如履薄冰,言不由衷。郭小川詩冠國中,到頭來蒼茫大地中沉浮哪得自主,離世時一片愁云慘霧。老舍先生風光無限好,卻敵不過一時間翻云覆雨之手,“呼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
       “文以載道”,終被“道”毀,不知此“道”非彼“道”,尋一生“道”,最終竟無道可走。今人唯有禱祝人有病,天莫患疾。學者以治學為要,引錢先生一句話:“大抵學問是荒江野老屋中二三素心人商量培養(yǎng)之事”,莫要手捧古卷,而一心以為有鴻鵠將至,思援弓繳而射之。再借長吉一句詩:“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       十年前,我有幸開始在《讀書》雜志上連續(xù)刊發(fā)記錄中國現(xiàn)當代知識分子命運的史料文章,第一次在正式人文雜志上見到了自己文字落在紙面上的模樣,并大膽地使用了“陳徒手”這么一個怪異的筆名。那一年我37歲,正處于徘徊搖擺之際,拙作能被鋒頭很盛的《讀書》使用,一下子改變了我焦慮、觀望的狀態(tài),決定了我一生的寫作方向。
      
        在上世紀80年代,我一直是《讀書》忠實可靠的讀者,從中滋補了很多的知識營養(yǎng)。對《讀書》崇拜的起因之一就是與馮亦代老先生相鄰相熟,他住在西城區(qū)三不老胡同一號院一單元的二樓,而我就住在一單元對過的平房里。那幾年與馮老做鄰居的日子,是我這一生最值得記憶的美好段落。他有事找我,就在廚房的窗戶大喊我的名字,我就應聲而上。一周習慣性到老人的家坐二三次,有時也幫忙做一點力氣活。
      
        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馮老與老伴安娜阿姨始終那么安靜地工作,馮老埋頭寫字,安娜阿姨在旁邊幫他找資料,休息時就喝咖啡聊天。我常常覺得,這不就是夫婦之間最愜意不過的、令人羨慕的場景嗎?我時常發(fā)現(xiàn),作為副主編,馮老一個月之中要看不少《讀書》稿件,他看得格外投入,有時遇到開心處還忍不住地指給我看。而他自己把“海外拾錦”欄目堅持了好多年,他幾次說過,寫這個欄目要看很多新近的、及時的美國報刊資料,操作辛苦然而確是十分值得。
      
        由人及屋,我對《讀書》的喜愛與日俱增。對于像我們這一代人來說,在整個80年代,雖然有洶涌的潮流,但環(huán)境略嫌單一、呆板,《讀書》的滋養(yǎng)不可或缺,暗地里成為鍛造人的學識、品質的基本培訓之一。
      
        對于我個人而言,《讀書》是一座高不可攀的險峰,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能在上面發(fā)稿。當1997年底、1998年初接到《讀書》的正式邀稿時,我甚至覺得自己的喜悅是不真實的。
      
        我是1993年春離開中國作家協(xié)會機關而到《北京青年報》謀職的,由于報紙工作的忙碌,幾乎完全脫離相伴多年的文學圈,但內心無法忘懷一個深藏許久的念頭,就是想完成一本《中國文壇運動史》的寫作。上世紀80年代與90年代轉接之中,我一邊照顧剛剛出生的女兒,一邊總想做一點有益的事情。在二三年間,我有機會看了不少涉及文學界學術界的資料,并走訪了幾十位年老體弱的當事人,獲得大量第一手史料。
      
        到報社后,由于同文學圈脫節(jié),寫作經(jīng)驗的缺乏,學識底子弱,再加上自信心嚴重不足,我慢慢地丟失《中國文壇運動史》寫作的夢想。這成了我一個心結,在歲月流逝中找不到一條適合自己有效發(fā)揮的途徑。
      
        1997年秋天,出現(xiàn)了我需要永遠感謝的三個人:報社同事尚曉嵐、《讀書》的汪暉和葉彤。當時曉嵐正跑圖書學術口,與《讀書》諸位相熟。她把我的情況向汪暉介紹,汪暉表示對選題感興趣,愿意談一談。記得在西長安街電報大樓東側的一家清真飯館,面對在座的三位好心人,我有點受寵若驚,說話大概是語無倫次。
      
        現(xiàn)在已想不起來汪暉和葉彤的具體意見是如何,但他們的每一次指點都使我在寫作方法上、史料取材上有所明白,有所改正。在大的寫作選題上,他們是放手的,到了細節(jié)部分他們又是非常講究。正是因為他們的認真和期待,我每寫一篇,都有一種身負重托般的責任和謹慎,有一種少見的寫作愉悅和細心。
      
        第一篇《一九五九年冬天的趙樹理》發(fā)稿了,過了二三個月后,有一天三聯(lián)書店編輯部的曾薔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說在新的一期《讀書》上看到了我的文章。她知道我多年寫文章不順手的事,因而讀了后特地表揚了幾句。我馬上趕到了三聯(lián)書店門市部,拿起《讀書》一口氣連讀三遍后才確定是自己的文章,那種奇怪的不確定感令我一時迷惑一時驚喜。
      
        說來奇怪,自己作為一位記者,已在報紙上刊發(fā)了幾十萬的文字,但是在寫《讀書》用的文章時,我卻有重新碼字重新學習的感覺。報社的職業(yè)訓練使我掌握一種切入的寫作方式和內在的節(jié)奏,知道了文字的凝練度和準確性,知道怎么寫才能去吸引讀者的關注,知道文章開頭的重要性。這是報紙工作給我?guī)淼膬?yōu)勢,也解決了在機關思維封閉、文字單調的局限問題。
      
        我所寫的文章體例在《讀書》中是沒有出現(xiàn)過的,我只是覺得寫得順手,有真實感,容易使故事展開或推進,時空轉換方便。葉彤認可這種體例,提出了不少注意事項,讓我在寫作時有所戒備。
      
        每次確定下一個選題時,葉彤他們都會耐心聽取意見,給出具體建議?!蹲x書》諸位編輯老師學識淵博,一方面跟他們學習寫文章受益無窮,另一方面他們對選題的判斷也讓我得益不小。比如葉彤建議我有機會接觸一下“文革”中的代表人物,看看有沒有采訪的可能性。我有意識地開始尋找合適人物。不到一個月時間內,在人民文學出版社懷柔約稿會上,見到《艷陽天》、《金光大道》作者浩然先生,我立即趨前表明采訪意圖,想不到浩然欣然同意。后來我曾三次驅車到河北三河采訪,獲得了極其寶貴的口述材料。
      
        《讀書》不定期的發(fā)稿安排,也讓我有了從容的采訪時間。做老舍選題時,和葉彤商量再三,覺得還是要避開人們熟知的角度。于是我們擬定從北京人藝入手,展示老舍話劇創(chuàng)作中的悲劇內涵。我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查閱人藝藝術檔案,走訪了三十多位《茶館》劇組的老藝術家們,寫完后剛好到了發(fā)稿時間。這樣寫作的安排,無疑是一種技術含金量大的生活過程。
      
        正是《讀書》的厚愛,使我在1998、1999年連續(xù)在《讀書》刊發(fā)七篇左右的文章。正因為有了這段經(jīng)歷,使我更確定了從事史料收集的一生志向。過去幾十年的歷史需要有人去梳理,不能再留下空白的遺憾。
      
      
        陳徒手,1961年生,福建福州人?,F(xiàn)供職《北京青年報》副刊部。《讀書》作者
      
      轉自http://www.gmw.cn/01ds/2008-12/10/content_867884.htm
      
  •     
      
       朱健國在某文章罵了巴金和《收獲》,巴金何許人?文學界的龐然大物啊,《收獲》何種刊物?純文學刊物中的代表刊物呵!朱健國膽子好大,脾氣好大!
       在此我先揭露一下朱的老底,俺從草原部落黑馬文叢發(fā)現(xiàn)此名字,書中介紹他生于伯牙子期相會的漢陽琴臺之郊,他的《不與水合作》書中訪談深圳經(jīng)濟學者何清漣,揭露張志新冤案內幕;質疑余秋雨;在此書中就已經(jīng)向巴金進言了,他建議巴老退出文壇,理由為:巴老的思想已不在今日文化界最先進之立場,身體已無法領導中國文壇,您應當主動堅辭“作協(xié)主席”一職,讓賢與實際辦事者,將精力用在檢討文章及呼吁建文革紀念館。 巴老是真老了,比不了歡蹦亂跳的王朔,王能渾不吝地四處出擊,巴老只能是生悶氣了。在我眼里朱先生成為一個趁火打劫者,思想者的思想很不健康。在他眼里仿佛只有一條思想者主線:李贄、魯迅、顧準、王元化、遇羅克、張志新估計還有李銳。.他批駁總扯入的話題是文革。腐敗,下崗。知識分子自由等,這不能說不對,誠然他是個知識豐富的雜文家,可他有個缺點就是把真把自己當成思想家,他不知道肯定否定什么,利用了許多知識資料來鉆牛角尖,最后也沒闡述出什么。他在反擊巴老的文章中提出:為什么‘真誠的’郭老(沫若)在文革中不向巴老做一些提醒暗示?簡直太滑稽了!那個時代誰說的清,誰能主宰自己的命運呢?
       其實文革在1942延安整風就開始了,悲劇的理論家王實味在《谷雨》發(fā)表雜文《政治家。藝術家》他的文章敘述了當時歌舞升平“衣分三色,食分五等”的真實現(xiàn)象,他還主張藝術家責任是“揭露一切骯臟和黑暗”,這與欣欣向榮的主潮發(fā)生強烈沖突。1947年2月陜西興縣,王被削掉頭顱,鮮血迸濺。解放后胡風等寫了一批魯迅式雜文,被欽定為反黨集團。。。新的時期需要新的御用工具,哪里容你半點真言?老舍先生寫的《茶館》、《春華秋實》、《龍須溝》等作品被一次次刪改,一次次被停演,需要路線原則啊,有些人認為《茶館》中流露了“今不如昔”、“懷舊”、“影射公私合營”、“反社會主義”后來在劇本中加了大量口號,招牌,就是為了突出什么。1966年夏,那些紅衛(wèi)兵用皮帶、皮靴、唾沫、木刀來殘害一位有人情味的老人,他的頭被打破,眼鏡被打飛。后來在派出所又將人民的藝術家輪番毒打。8月24日晨,老人和自己的孫女告別后,絕望地投入太平湖。
       我曾看過一本書《人有病,天知否》內文的事件令我糊涂,書里全是整人的篇什,尤其文人整文人,里面充斥著這些名字:周揚、馮雪峰、劉白羽、秦兆陽、浩然、艾青、胡喬木、郭小川、邵荃麟。沒有深處那個時代甚至是親歷者是不會理解他們之間的關系,說不清誰整誰?
       其中印象很深的有一段:“作家整作家非常厲害,上線上綱,一些作家還到處鼓動,草明、阮章競、雷加、黃綱等到《人民日報》請愿,一定要公開批判我,我跟他們有一些恩怨,跟草明原來關系不錯,但文革造反造錯了,我不理她,她記了我的事(浩然語)?!?
       在那個時代果戈理到中國也會苦悶,在我記憶里顯現(xiàn)了這些作家,在解放后除了老舍、郭小川等這些作家創(chuàng)作外,還有那些地下文學------“紅色縱隊”、“食指”、“白洋淀詩派”、“知青地下文學”,其中有被斥為黃書的《曼娜回憶錄》、傳奇《梅花黨》、畢汝協(xié)的《九級浪》、北島的《波動》,其他的那些作家呢?50年初卞之琳燒掉自己長篇手稿,以后很少拿起筆;由于郭沫若在香港發(fā)了《斥反動文藝》批了沈從文,使沈壓力很大,1949年沈從文學創(chuàng)作轉向了文物研究;錢鐘書解放后仿佛變了,不說話,不寫小說,不見客人,就是調去翻譯毛澤東選集英文版也聽之任之,無一絲怨言。30年代被魯迅諷刺為“洋場惡少”的施蟄存,1956年發(fā)雜文《德與才》諷刺了上海文藝領導大都是不識字的人。于是被發(fā)配勞改,接著“三年自然災害”、“四清”、“文革”成為牛鬼蛇神的活標本,但他還是翻譯一些不能署名的書,如《蓬皮杜傳》《尼日利亞史》等。前一段在報紙上看到施先生的文章,他的觀點與我不謀而合,他認為中國最好的文學在20、30年代,他看到目前語文水平憂心忡忡,漢語被糟蹋如此地步,有個安徽教授為了職稱抄襲施老的《唐詩白話》??雌饋硎├喜攀腔畹嚼?,批到老?。《┒芟壬鷧s是個聰明識時務的人,解放后不寫小說,也不寫魯迅式雜文,寫的《夜讀偶記》與時政遠遠的,一系列運動中他沒受大苦難,落個平安???980年他卻在慶羊城晚報副刊題詞竟寫下:雙百方針須貫徹,未來魯迅屬何人?
       回到本文中巴金在文革也同樣受到?jīng)_擊,他的雜文《隨想錄》寫的不乏深刻,卻有點像牢騷,《家》、《春》、《秋》成就了他,散文《阿爾克的燈光》發(fā)人深省。解放后他在文學成就不大(巨型隨筆《隨想錄》),只剩下一個令人激動的倡議了(建立文革紀念館)??伤倪@個想法太幼稚,他是個經(jīng)過多少風雨的老人,(其實他根本不需要郭老的暗示?。?,一個連《在橋梁工地上》、《組織部里來的年輕人》、高爾泰膚淺美學都封殺的國家還指望揭自己傷疤嗎?再就是朱健國,他太把自己當成“知識分子”,妄想自己能改變什么?他指出眾多問題,引用了大量材料,到底說出了什么,找到靈魂的出口嗎?中國歷史上是個“人治”社會,朱健國把《收獲》斥為封建體制,巴金是主編,李小林為副主編。這的確有問題。昨晚我翻舊報紙看到朝鮮領袖金正日現(xiàn)在就開始培養(yǎng)自己的28歲兒子金正男接班,這怎么解釋,你反復考慮問題在哪?誠實地說《收獲》發(fā)過好的作品(余華、蘇童等人的小說),但作為國刊傳統(tǒng)的弊病是“人際關系”,諸多刊物選本充滿了人際關系,天津《小說月報》是張自忠路出版大樓那幾位先生訂的;《中篇小說選刊》是福州東水路76號那幾個人訂的;中國詩歌最高標準以及被承認標志就是《詩刊》所在地展覽館文聯(lián)那些老頭他們訂的。你對國家刊物還期望什么呢?目前掌握權勢話語的作家們互相吹捧,訪談搞行為藝術,真是喧嘩與躁動?。≈袊罹o要的不是沒有好作家,只是這個時代太缺少有眼力深刻的批評家??!那些權威、名家、他們被政治、文化、經(jīng)濟變著花樣的利用,被侮辱、被損害。(如魯迅,海子,食指,王小波等)。
       作為本文另一主人公朱健國,他是有一定思想的,行文有一定見解,可你面對的是一位行將就暮的耄耋老人,你如此率性而為似乎太不公道了。我再重復一句中國太需要深刻有遠見的批評家了,需要真知灼見呀,那些虛偽做作的麻木的腐朽的功利的擁有大量知識而不會合理運用的批評家們,你們存在是文化的悲劇,你們所做的一切都等于沒做,你們的一生就等于堆砌大量沒有意義的文字而已。2001年6月3日
      
  •     以下內容為轉載.版權歸原作者所有.轉載的目的只是為了更多的同好能了解這一部書
      
      史料的魅力
      □陳駿濤
      
        陳徒手的《人有病,天知否——一九四九年后中國文壇紀實》
      (以下簡稱《紀實》)日前已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據(jù)說,在不久
      前閉幕的南京全國書市上,此書頗受青睞,創(chuàng)下了同類書銷售的較高
      記錄。
      
        《紀實》收錄了作者近年所寫的十篇文章,凡33萬余字,所寫都
      是我們熟悉的文壇名角:俞平伯、沈從文、老舍、丁玲、趙樹理、郭
      小川、汪曾祺、浩然……。陳徒手給它們起了一些頗能引發(fā)讀者閱讀
      興味的題目,比如:《舊時月色下的俞平伯》、《午門城下的沈從文》、
      《丁玲的北大荒日子》、《老舍:花開花落有幾回》、《郭小川:黨
      組里的一個和八個》、《郭小川:團泊洼的秋天的思索》、《浩然:
      艷陽天中的陰影》等等。不過,陳徒手卻不用花哨的語言去演繹這些
      故事,卻用異常平實、素樸(有時甚至顯得過于平直)的文字來記錄
      這些過程,讀者將從這位忠實的“書記官“的筆下,分明感受到那個
      時代的陰晴圓缺和風云變幻!
      
        這里所寫,都是這些文壇名角所親歷的事件和當時及事后的心緒,
      所依據(jù)的材料,或是名角們的自白,或是從故紙堆里發(fā)掘出的檔案資
      料,或是名角們的親屬、朋友、同事、學生的口述實錄……。比如:
      俞平伯之于《〈紅樓夢〉研究》批判運動的前前后后,直至“文革”
      后他的心態(tài);沈從文于1949年從文學創(chuàng)作轉入歷史文物研究的前因后
      果,以及80年代他應邀訪美時,對這段經(jīng)歷的誠懇、機智而又令人玩
      味的回答;老舍1949年12月回國后所經(jīng)歷的升沉起落,以及他在“文
      革”前后的心態(tài)和遭際;丁玲在劃為“右派”后被流放到北大荒的那
      些日子,以及她在北大荒前后性格上的變化;趙樹理因“上書”而在
      1959年反右傾運動中被作為批判對象,以及他臨死前的感悟;郭小川
      的《一個和八個》及由此引發(fā)的一連串風波,還有他在團泊洼五七干
      校的經(jīng)歷和思索,由此而演繹出一個較長的歷史時段的風云際會;汪
      曾祺在“文革”中因被江青起用而有過的一段微妙而特殊的經(jīng)歷,
      “文革”后他對這段經(jīng)歷的表白和反思;浩然面對著對他“文革”時
      期的表現(xiàn)的激烈批評,他的混亂矛盾又諱莫如深的心態(tài);還有卞之琳、
      茅盾、張?zhí)煲怼⑸惩 ⒅芰⒉ǖ鹊?,他們?949后對于創(chuàng)作問題所感
      受到的苦悶、迷惘和無奈,因而有陳白塵的“果戈里到中國也要有苦
      悶”之一說……。作為新中國成立以后中國文壇的見證人,這些文壇
      名角經(jīng)歷了從50年代到70年代文藝界的風風雨雨,《紀實》所披露的
      這些“史證”和“人證”,無疑都鐫刻著那個時代的特有的印記,讀
      者也由此而感受到那個時代的風雷閃電。
      
        《紀實》的主要特點是完全憑史料說話,敘述者(作者)只充當
      “書記官”的角色,用的是“客觀記敘”的方法。敘述者從不輕易地
      站出來說三道四、評頭論足,但有時候也免不了有幾句看似無意的點
      撥,起到了畫龍點睛的效果。盡管是“客觀記敘”,但從字里行間,
      讀者仍然可以感受到敘述者的傾向——他的是非和愛憎。同時(這是
      最主要的),讀者能從中分明地品味到籠罩于全書的一種無奈、苦澀
      的復雜矛盾的心態(tài),這心態(tài),與其說是敘述者所有,還不如說是本書
      的主人公們所有,或者干脆說,就是那個時代的心態(tài)的一種折射。一
      般讀者讀此書讀出的是一段段感性的歷史,而研究家將可能從中演繹
      出一部部理性的歷史來。史料本身所擁有的價值和魅力,由此可見一
      斑!盡管我們對《紀實》還可能感到有種種的不足,對它所記述的某
      些史料,當事者及后人也還會提出諸種異議,這是正常的,因為一名
      “書記官”的工作決不可能窮盡歷史事件和人物心態(tài)的細微末節(jié),
      “書記官”只是給后來者提供一份盡可能翔實可靠的原始資料,至于
      后人對這些史料如何分析和評斷,已然超越了“書記官”的職責權限。
      
      
        陳徒手寫這本書的愿望,可以追溯到十多年以前。那時,他還是
      一名中國作家協(xié)會的工作人員,在有幸接觸到許多文壇珍貴的資料后,
      他產(chǎn)生了一種創(chuàng)作的沖動,想寫一本“中國文壇運動史”之類的書。
      后來大約是由于工作變動等諸種原因,他自知力量有所不逮,遂決定
      化整為零,把他所收集到的資料,以人物為中心,寫成一篇篇文章。
      當然,這中間還免不了再繼續(xù)查檔案、找材料、訪人物,通常一篇文
      章花上幾個月,甚至半年是常有的事。我曾經(jīng)為陳徒手引薦過幾位訪
      問對象,深知其中的甘苦,有時候半天的訪問,所得可能就只有幾行
      文字。比如《舊時月色下的俞平伯》,這篇不過萬余字的文章,訪問
      的有名有姓的人物就達十三四位,還不算查閱的那些檔案資料,由此
      可見花費工夫之大。這是求省力的“聰明人”決不為的工作,但陳徒
      手卻不厭其煩、不厭其詳?shù)刈隽耍覉猿诌_數(shù)年之久,可見其鍥而
      不舍的精神。如今,我們從書中仍然可以隱約地讀出一個謙誠、認真、
      嚴謹、求實的作者的身影!
      
        作者謙稱自己為“徒手”,十年來,他就憑著這雙“徒手”(學
      徒的手?白手起家者的手?),寫就了這本厚實的、有價值的書,這
      使我們體味到一個創(chuàng)造者的艱辛,也分享到一位收獲者的喜悅!但愿
      陳徒手能繼續(xù)擴大成果,以與“一九四九年后中國文壇紀實”這一書
      名更加貼合!
      
  •   我倒是覺得應該差不多可以代表了,文學史 一個朝代往往也就幾個人掐出來說。以上這些人比較有代表性。各個時期的代表都有了。
  •   這段歷史太過復雜,誠如李潔非先生所言,如看不到彼時文壇體制下的幾個掌權人物的作用,對當代文學史來說是不全面的,那不是實事求是的當代文學。此九人在當時的個人創(chuàng)作情況不能代表彼時文壇,在引領作用上更不能稱為代表。謝謝。
  •   呵呵 估計要把 周揚他們都弄進來。
  •   可以鄙夷,但那的確是實事。呵呵
  •   還有茅盾 夏衍等人
  •   吳鉤兄所言甚是。
  •   沒鄙夷,周揚也不過是工具。而且 臨死前 比很多人強多了。
  •   所以,倘談到紀實,不談這些是觸不到實質的。
  •   很多是“悵”
  •   意義在于突破,比文學大家的文章有趣很多。
  •   我借到的便是初版了,倒是已經(jīng)有《果戈理到中國也要有苦悶》這篇在后記之前出現(xiàn)??吹臅r候也覺蛇足,怕是作者有些材料實在想用但是沒出用,只能寫一篇文附在書的結尾處。又或者,作者也許是想試圖對這一段的文壇的歷史做個小總結之類的,但是并不成功。
  •   妞妞姐,我讀過這本書的第一版,王蒙給這書寫了序,序里說的很明白,建國后的文壇在現(xiàn)在這種環(huán)境下是說不明白的,這本書能寫到這種程度,而且字里行間還藏了不少東西,很不容易了,需要我們自己去挖掘,這本書是寶庫的一把鑰匙,是一條大路的指路牌
  •   嗯,我只是覺得遮遮掩掩的很不舒服,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欲說還休,讀著著急。哈哈
  •   所以我說它的可貴在于提供了一個文本,一個突破的文本。
  •   沒辦法,刨根的話,估計不能出版了 ,涉及到開國27年來的各個方面了
  •   現(xiàn)在寬多了,至少再版時可做些潤色或修改的。可惜。。。。。。
  •   一個受害者,往往是另一個故事里的幫兇。+1
  •   原話?
  •   sodesnei
  •   你又高深了一把……
  •   很難得……
  •   好,呵呵."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視綺羅俗厭;卻不知太高人愈妒,過潔世同嫌"
    道可道,非常道.處眾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   坑灰未冷山東亂,劉項原來不讀書。
  •   “呼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
    用的真好
  •   “劉項原來不讀書”。
  •   進諍言也落罵名,算了算了
    做隱士亦求不得,完了完了
    橫批:偉大時代
  •   寫的真好:)
  •   評論高貴冷艷了
  •   讀書也改變了我人生的方向
  •   陳徒手就是朱健國嗎,如果不是應該去朱健國的書寫評論啊
  •   呵呵
    今年是文革開始40周年和結束30周年啊
  •   讀了些片斷,關于趙樹理的,很想讀全書。。
  •   這是一本不施褒貶、用事實說話的書
  •   比李輝同類書寫得好多了
  •   現(xiàn)在哪可以找到這本書呀?DANGDANG等都是斷貨O。,。
  •   絕對勝過滄??丛?/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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