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fēng)蕭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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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fēng)蕭蕭》曾居“暢銷書之首”，解放后卻被視為“特務(wù)文學(xué)”。小說將白蘋等放入抗戰(zhàn)的間諜斗爭中，通過她們對國家與道德的忠貞選擇，塑造出理想的女性形象。本文將重讀這部小說，由白蘋之死分析出在救國與道德之間糾纏著的女性困境，這種理想的女性形象其實符合了傳統(tǒng)父權(quán)制對女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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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讀徐訐的《風(fēng)蕭蕭》　　風(fēng)蕭蕭　　后記

章節(jié)摘錄

　　“那么我自己去打電話?！卑滋O忽然興奮地站起。從座位里擠出來?！　　白屛胰ゴ??！蔽艺f著，站起來，問史蒂芬：“電話幾號？”　　“七三八二二。”史蒂芬說?！　　安?，”白蘋跳出座位說：“我不要你打?！薄　“滋O搶著到柜上去，我站著，梅瀛子與史蒂芬坐在那里注意她?！　∥覀兛匆姲滋O在柜上拿起了電話，我們沒有聽見她頭幾句話，后來她忽然放重聲音說：　　“靜安寺路立體咖啡館，……就在麥特赫斯脫路口?！庇谑撬终f：“好……好，那么馬上就來?！薄　∷派想娫捿p快地走過來，走進座位去，說：　　“現(xiàn)在讓我們等吧?！薄　　罢娴哪惆阉s出來了？”史蒂芬驚奇地問?！　　盀槭裁床荒兀俊卑滋O說。　　“今天我要看我們的主人預(yù)備怎么樣招待她的客人呢？”我問。　　“我先要請你吃飯，飯后我要你們聽concert，concert散后，我請你到舞場，夜闌的時候，到我家去吃茶點。”　　我忽然想到今夜工部局樂隊的交響樂，工部局樂隊現(xiàn)在還是中國最好的樂隊，平常的演奏期是每星期六下午，那天的節(jié)目因為有Beethoven的第九交響曲，里面龐大的合唱隊，有許多樂隊以外的人參加，白天自然不能人人有空，所以改在夜里。我意識到白蘋就是用這個音樂會去約史蒂芬太太的，我驚奇白蘋的聰敏?！　〉驮谶@時候，外面有汽車來，白蘋站起來付茶賬，一面又說：　　“現(xiàn)在讓我們坐這車子接史蒂芬太太去。”　　“……”梅瀛子笑了，站起來；我也笑了，我為她穿大衣，在她耳邊低聲地說：　　“可確是一個聰敏的孩子？”　　“……”梅瀛子微笑。但是史蒂芬則興奮地對白蘋說：　　“原來你電話是給汽車行的？”　　“……”白蘋沒有說什么，拿著皮包就往外走。史蒂芬跟在她旁邊。　　于是我走在梅瀛子的旁邊，梅瀛子說：　　“有這樣一個愛人是光榮的?！薄　　澳阋詾樗龝鲆粋€男子的愛人么？”　　“你難道不愛這樣一個女孩子么？”　　“不，”我說：“我是獨身主義者?！薄　　拔业挂呀?jīng)愛她了。”　　汽車在辣斐德路史蒂芬家停下來，一進大門我就聽見鋼琴的聲音，穿過走廊，史蒂芬直奔樓梯，我們就跟著上去，他推進樓上一間房門，說：“我招來許多美麗的客人。”我們也就隨進去，我看見史蒂芬太太穿一件黃色的衣裳從鋼琴壅位站起來，兩只紅棕色的英國狗跟隨著她。　　四周是書，頂上的天花板是乳白色，鋼琴上一束龐大的月季，似乎剛剛在音樂聲中醒過來。一只小圓桌在房間當(dāng)中，嫩黃色臺布四角繡著綠色的葉子，還有嫩黃色的窗簾，半掀的掛在窗上，上面很自然的綴著布制的綠葉。四周的沙發(fā)都蒙著嫩黃的套子。一色淺綠的靠墊，四分之一繡著黃花；于是我注意到嫩黃色的地毯，是這樣的干爭，是這樣的美，我坐在一個沙發(fā)上，旁邊是一只花盆架，濃茸的淡竹葉直垂到我的發(fā)際?，F(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這周圍的家具都是乳色的，與女主人的膚色相仿，而這些黃色的裝飾正好像模仿著女主人服裝。我坐在沙發(fā)上，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舒適，驟覺得這整個的房間與布置，好像是有機體的生物，是一個人，是一個聰敏沉靜幽雅愉快的伴侶，我沉默著，我有一種欲望，找一本書，但是到底讀什么書是最適宜呢？我想起Schelling想起Eicht想起B(yǎng)ergSon，想起莊子，想起東坡，想起許多的哲學(xué)家與詩人，還想起許多的傳記，我覺得這樣環(huán)境里，讀無論什么書都是適宜的，于是我就在附近寫字臺上拿到一本書；是virginiawoolf的散文。我看到史蒂芬太太正與梅瀛子、白蘋三個人在說話，好像她與這房間的空氣已經(jīng)把她們兩個都融化了。史蒂芬這時候已出去，我好像忘去來此的目的似的，開始翻開手頭的書。但是史蒂芬太太過來了。她為我開亮我身后的柱燈說：　　“這樣可是比較舒適些？”　　燈光從濃茸碧綠的淡竹葉滑下，直照在我的書頁?！　　爸x謝你?！蔽艺f，史蒂芬太太又走開去?！　∈返俜姨珠_亮了房燈，燈上淡綠色的燈罩使我感覺到整個的房間像浴在潔亮的月色下了?！　〔恢舳嗌俪焦猓滋O忽然站起來?！　　艾F(xiàn)在，”她說：“史蒂芬太太，讓我們吃飯去?！薄　　澳敲矗瑢Σ黄?，”史蒂芬太太說：“讓我去換換衣服。”　　史蒂芬太太出去后，史蒂芬就進來了，白蘋說：　　“電話打過去了么？”　　“是的?！彼f：“我定了很好的座位?！苯又哌^來對我說：“怎么，親愛的，你坐在那里看書了？”　　“在這樣的房間里，”我說：“我已經(jīng)不想吃飯，也不想出去了。”　　“那么我希望你以后時常來玩?！薄　　啊蔽覜]有回答，我在羨慕這空氣，這光，這顏色?！　　斑@是家?！泵峰诱f：“獨身主義者也羨慕家嗎？”　　“我只是羨慕這美麗的光與色?！薄　　澳悴涣w慕有這樣美麗的太太？”白蘋笑了。

編輯推薦

　　徐訐《風(fēng)蕭蕭》于1943年3月起在重慶《掃蕩報》副刊連載，引起巨大轟動，居當(dāng)年"暢銷書之首"。《風(fēng)蕭蕭》在50年代曾被作為資產(chǎn)階級反動文藝受到嚴厲批判，甚至被視為"特務(wù)文學(xué)"而被打入文學(xué)的另冊。八十年代后，《風(fēng)蕭蕭》調(diào)和雅俗的傾向、浪漫主義特征、生命哲學(xué)意蘊等多重價值開始得到重視。本文將重讀這部小說，由白蘋之死分析出在救國與道德之間糾纏著的女性困境，這種理想的女性形象其實符合了傳統(tǒng)父權(quán)制對女性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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