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時間:2008-5 出版社:人民文學 作者:艾蕪 頁數(shù):323 字數(shù):258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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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容概要
新中國成立至一九六六年,是我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出版的一個高潮期。十余年間,有大批作品問世,其中數(shù)十部影響廣泛,極一時之盛。這些作品堅持社會主義現(xiàn)實主義創(chuàng)作原則,以滿腔熱忱和質樸的表現(xiàn)方法,謳歌了土地革命戰(zhàn)爭、抗日戰(zhàn)爭、解放戰(zhàn)爭及社會主義建設等不同歷史時期我國人民艱苦卓絕的奮斗歷程和蓬勃向上的精神風貌,代表了那一時期我國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的最高成就,在中國當代文學史上占有極其重要的地位。它們以特有的魅力,影響了幾代讀者,經(jīng)歷了時間的淘洗,流傳至今。為了較完整地展現(xiàn)當代長篇小說發(fā)展的源流和那一時期的長篇小說創(chuàng)作面貌,我們特編輯出版“中國當代長篇小說藏本”叢書?! ∫弧矔晕疑缟蟼€世紀五六十年代出版的“長篇小說選拔本”和九十年代出版的“紅色經(jīng)典”系列作品為基礎,盡可能地集納更多的優(yōu)秀作品?! 《?、叢書作品出版時間,大致在一九四九年至一九六五年之間,個別多卷本作品的出版過程較長,超出了這一時段。 三、由于多種原因,一些作品曾有多種修訂本,此次出版,選其較優(yōu)版本,并參照其他版本進行????! ∷?、謹向對叢書出版給予支持的作者、作者親屬和有關出版單位致以謝忱。
作者簡介
艾蕪(1904-1992),原名湯道耕,四川新繁人。
1921年秋考入成都四川省立第一師范學校。1927年后在云南、緬甸一帶流浪,做過勞工、報館校對,副刊編輯、教師,1931年加入中國左翼作家聯(lián)盟,曾任中華全國文藝界抗敵會桂林分會理事。1949年以后曾會重慶市文化局長、四川省
章節(jié)摘錄
第一章 一 梁景春一坐上汽車,就向女司機和藹地說: “司機同志,請你開慢一點!” 女司機郝英回頭望下廠長趙立明,她曉得廠長一到工廠去辦公,就要汽車開的快,這不好違反他的習慣。而這位吩咐她開慢車的,卻是第一次坐她開的車,也是第一次到寧南鋼鐵公司的煉鋼廠去的,顯然是去參觀的客人。客人有吩咐,自然還得請示一下主人。她不知道這位客人,就是新到煉鋼廠去的黨委書記?! ≮w立明迅速看下手表,低聲說:“可以開慢一點!”汽車開動之后,他便向梁景春問:“你身體不大好嗎?”他疑心他有心臟病?!拔疑眢w挺好!”梁景春微笑地說,“這個都市怪可愛的,昨晚到來,什么也看不見?!薄 〗裉焐衔缭谑形_會,會后在食堂吃了飯,便已下午一點半了,現(xiàn)在他們正坐汽車,趕到煉鋼廠去。兩旁高大的青楊樹,枝葉茂密,遮住了天空。一條綠蔭籠罩的柏油馬路,映著一片樹影,伸展在汽車前面。林園似的學校、圖書館,一閃到車后,一座座圍著花草的精致住宅,一條條排著柳樹楊樹的柏油馬路,便整齊地擺在兩邊。像開展覽會似的,紅的花,白的花,黃的花,在陽光里耀人的眼睛?! ≮w立明看見梁景春那種欣賞的臉色,想起剛才特意叫司機開慢汽車,便禁不住暗自好笑起來,要是一個熟識的同志,他會打趣他:“我看你去管理頤和園,一定很愜意?!笨墒牵@是一位第一次見面的新同志,不好隨便開玩笑?! ∑囖D入更為寬大的柏油馬路,晴朗的陽光,沒遮攔地射了下來。兩旁的糖槭樹,因為受過人工的剪伐修整,全是一樣大小,細枝叢生,葉子怒發(fā),龐大的綠傘似的,立在人行道上。糖槭樹后面,聳立起樓房,掛著各種招牌:啤酒店、汽水店、劇場、電影院、百貨公司、糧食公司,標明這是重要的街市。但馬路上、人行道上,很少有人走。對面只有噴著水花的灑水汽車,在緩緩地馳來?! ∑囯S著馬路,突然轉個方向,無數(shù)龐大的建筑物和許多的煙囪就在遠遠近近的地方,一下子出現(xiàn)。不斷升起的黑黃色云煙,好像遮蔽了半個天空。木牌子做的大標語,撲面迎來:“努力建設社會主義社會”,接著又是“為祖國社會主義工業(yè)化而奮斗”。載運各種物資的汽車、載運磚頭沙子的馬車,牽連不斷地來往。趙立明和梁景春坐的汽車,就得常常按喇叭,小心前進。在一處轉拐地方,聳起一道堤埂,許多汽車停止下來,正等候一列火車通過。堤上正飛奔著電車,喧囂地叫著。堤埂邊一排木牌做的大標語:“全體職工們,團結起來,在毛澤東思想旗幟下奮力前進!”很引人注意地送了過來?! 』疖囖Z轟隆隆地奔跑過去了,攔馬路的木桿支起,汽車重新開動,順著堤埂邊的馬路馳人工廠區(qū)域。梁景春卻不留意馬路上的熱鬧景象了,只是望著沖天的高爐、龐大的瓦斯庫、高聳的水塔、架在空中的煤氣管、無數(shù)林立的煙囪,以及許多未曾見過的東西,感到無限的驚奇,仿佛進入一個童話的國度。他平常無論對什么,都充滿了興趣,總帶著想要發(fā)笑的神情,這時就更加顯著了。當汽車停下,又讓前面火車通過的時候,趙立明用略帶詼諧的口吻問: “你覺得這里的風景怎么樣?” “好極了!”梁景春非常愉快地回答。 趙立明也為這個人的熱忱感動了,到煉鋼廠門口,下了汽車,還不立即進去,他把整個工廠的外貌指點給梁景春看,一面高興地說: “我們才來的時候,日本人哪里瞧得起!他們說,你們要開工嗎?二十年都恢復不了,還不如種上高梁!現(xiàn)在你瞧,一切都在活動。不到三年,我們的生產(chǎn),就超過偽滿最高的年代!” 梁景春首先看見的,是露天的原料車問。正有一列火車,把好多兩人高的大鐵罐子運走,同時又有一列火車,把許多菜碗大的黑色礦石運來。架在鐵路上空的巨型橋式吊車,轟轟隆隆地吼著走著,吊起四個裝礦石的鐵槽子,運送到一座龐大房子的平臺上去。 這座大房子,全是鋼鐵修成的,梁景春從來沒有看過房子會有這么大。樓上許多地方,沒有墻壁遮攔,平爐爐門上冒出的火光,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樓下一座座窯也似的蓄熱室、沉渣室,以及各種彎曲的巨大煤氣管子,顯得一片烏黑。金紅色的液體,從樓上流了下來??諝庵猩⒉ブp微的瓦斯氣味。在原料場的外邊,從平地上,聳立一排高大的煙囪,吐著輕微的顏色不同的煙:有的淡紅色,有的淡青色,有的淡黃色,有的淡灰色…… 出去的火車一走過,進來的火車一停下,這座龐大的鋼鐵房子里面,傳出來洪大的喧囂聲音,便能清楚地聽見,就像里面有條大河,水波洶涌,成天成夜在吼一樣。同時又聽見一種更為巨大的聲音,仿佛狂風刮過山里,吹了過去,又吹了過來。 梁景春忍不住歡喜地想: “真?zhèn)ゴ?,咱們這條生產(chǎn)戰(zhàn)線!” 廠長的辦公室,是在大房子旁邊的樓上,一張長方形的桌子,兩邊放著許多椅子,就在室內(nèi)占了大部分地方。長桌近窗那一面,還安著一張寫字臺,上面放著四架電話機。趙立明一進屋子,就坐在皮圈椅上打電話。梁景春拉開一張椅子,坐在長桌側邊,他從趙立明背后的玻璃窗望出去,看見遠遠近近無數(shù)的煙囪,聳立在藍色的天空里。、近處高爐露出一角,吐出輕微的煙子。趙立明剛說完:“你是調(diào)度室嗎?”窗外一下火車奔來的叫聲,把屋里所有的聲音都壓下了。屋側的窗子,有一扇是打開的,雪花也似的鐵粉子,一片一片地飛了進來。梁景春好奇地走到窗邊,張開手掌接了一片,亮亮的發(fā)光?! 』疖嚨暮鹇暎戇^去了。趙立明便對著電話筒有點焦急地說:“你趕快給我查查,今天有沒有快速煉鋼?……哪個爐出的?多少時間?”他在等候對方回答的時候,一眼看見梁景春在注視飛進來的鐵粉子,就解釋地說:“這是鐵沫子,鐵水里面蒸發(fā)出來的。這里挨近混鐵爐,那是……”還沒說完,立即叫了起來:“又是九號爐嗎? ……秦德貴煉的?是他嗎?我還以為是袁廷發(fā)哩。你再說一遍,是七點五分嗎?……好……”他放下聽筒,忍不住歡喜地向梁景春說:“七點十分是廠里煉鋼的最高紀錄,今天突破了!這是一個新手。還有個叫袁廷發(fā)的,常常搞出快速煉鋼來。了不得,都出在九號爐上?!彼S即站了起來,立即走近門口的壁上,拉開一張紅布,指著那些用小木塊組成的許多行活動數(shù)字說:“這是每天的日產(chǎn)量。”隨即又指著最下一行說:“這二千三百五十六噸,是昨天一天一夜的日產(chǎn)量,照這樣下去,不發(fā)生事故,這一月的任務,可以超額完成。只是全國各地基本建設發(fā)展太快,鋼的需要量大增,公司新近的指示,非增加生產(chǎn)不可。我們一定要提高日產(chǎn)量,鼓勵快速煉鋼,一切的工作,一切的努力,都要朝著這個目標!”在他發(fā)黑、略微瘦削的臉上,現(xiàn)出非常愉快的神色,顯然任務的增加,在他生活中是件快樂的事情。聽見電話鈴響了,趕忙放下紅布,一面朝寫字臺走去,一面很高興地說:“你來的挺好,這下子就可以各方面配合,把競賽發(fā)動起來?!彼艚莸啬闷鸲鷻C,立即問:“你哪里?……什么事?”臉色一下變了,急切地說:“那趕快拿擔架抬到醫(yī)療室去?!薄 ÷曇粲悬c含怒地說:“你叫值班主任跟我談談。……沒有在?給我找一找?!彪S即忍著怒氣,向梁景春小聲地說:“平爐車間有一個工人暈倒了?!薄 皶灥沽?!”梁景春驚異起來,一面又解釋似的說:“這幾天也實在太熱了!”還無意識地望一下窗外晴朗炎熱的天空。 “這不單是天熱,”趙立明還要解說下去,忽然眉頭一皺,大聲地向電話里說:“在七號爐上,不要去叫,我直接打電話給他?!卑央娫挋C一按,立即搖了兩三轉說:“接七號平爐……我是廠長,你叫值班主任接電話?!币幻嫦蛄壕按赫f:“我再三地叮嚀,在這樣的暑天,要注意工人的環(huán)境衛(wèi)生,他們硬是不注意?!?,你是吳克相嗎?我問你,工人的工作環(huán)境,為什么這樣不注意……呵,出鋼口打不開?好久了?該死的,有一個多鐘頭?!币幻嫔鷼獾胤畔露鷻C,一面站了起來,向梁景春緊張地說:“你坐一下,我要去看一看?!薄 拔彝阋坏廊??!绷壕按赫玖似饋恚岩巫酉茢n桌子,才跟著走了出去。經(jīng)過一節(jié)很短的過道,再登上鐵做的扶梯,便進入剛才見過的那座大房子。門口立著一人多高的大木牌子,上面畫著一個工人,用手指著每一個進門的人,旁邊寫一句話,表示他在問詢:“你完成了日產(chǎn)量嗎?”一進門去,喧囂的聲音,更來得大了。樓上全是鋪的厚鐵板??孔筮叄葑幽敲创蟮拈L方形的平爐,排了一大排,簡直望不到頭。每個爐子有五個爐門,爐門都關著的,但門縫里還有火焰在冒出。右邊是一些安有機械儀器的小屋子,還露出一節(jié)一節(jié)的敞口平臺,原料場上的吊車,正把礦石廢鋼一槽槽地吊來放上。中間全是一些裝料機在活動,伸出大炮筒子一樣的鐵桿,把裝材料的鐵槽子,不斷地送進爐子去。人走過的時候,不僅要躲過裝料機活動的路線,還要繞過礦石堆、石灰堆、鎂石堆、白云石堆、黏土塊堆。要不是趙立明走在前面帶路,梁景春簡直不曉得怎樣走了。趙立明怕他遇著危險,總是小心地帶路,時不時要說,“你等一等,”或者拉下梁景春的手,“走這里?!薄 ×壕按簛聿患凹毧戳?,只在停下足的時候,看一下在面前轉動的裝料機,或者望一下個個滿身大汗正把石灰鏟進爐門的工友。 車間里熱,尤其爐門打開,火焰射出,就是站在兩三丈遠,也感到燙人。但工友卻要走近爐門口去工作。這使梁景春吃驚地想:“這才真正是火線!” 趙立明、梁景春走到七號爐,暈倒的人已抬到醫(yī)療室去了。他們趕忙到爐后去看。四五個工人正在挖出鋼口,個個流汗,急得像生了病一樣,他們把指頭粗、中間空的長鐵管子,套上橡皮管,接在大的氧氣瓶上,通上氧氣,又將鐵管子點燃,插進平爐的出鋼口去燒。燒的時候,出鋼口冒出紫紅的煙霧,燒殘的鐵管子,一取出來,便又黑了。他們急忙再拿根鐵管子接上?! ≮w立明看見還是燒不開,雙眉緊皺,厲聲地問: “這是誰堵的出鋼口?” 馬上就有兩三個工人,掉過發(fā)紅流汗的臉子,搶著回答:“這是他們乙班堵的!”接著還罵一句:“不曉得他們干些什么鬼事!” 趙立明立即轉到爐前,去找值班班長、技術員商量,怎樣用最好的方法,把煉好的鋼水,迅速放出來?! ×壕按涸钦驹跔t后的側邊,沒有直接受到爐體的烘烤,但汗還是不斷地流。伸手摸下鐵欄桿,簡直熱得燙人。因為上邊挨近平爐,下邊又是鑄錠車間,百噸吊車吊的鋼水罐子,正把鋼水注入鋼錠模子,火花不斷地四面射出。有的模子,已注完了,鋼水還在沸騰,火花冒出口來。另外脫了模的鋼錠,一身通紅,擺在地坑里?! ≡龠^去一點,是初軋廠的均熱爐車問,吊車把爐蓋揭開,將燒紅的鋼錠取出,火焰就熊熊地上升。同時,燒紅的鋼錠,放在一個長槽子里,便自動地奔跑起來,還會自動地轉拐,走到軋鋼機下,去接受壓軋,一條紅豬似的鉆了進去,立即變成一條紅龍似的出來。梁景春心想:“在這個大房子里,真是到處都是火呵!”同時又覺得這里景色奇異而又美麗,是任何地方看不到的。他還試著朝出鋼口走去,雖然那里特別安置有吹風管子,冷風不斷吹出,但還是抵不住爐體鋼板發(fā)出的熱力,臉簡直燙得發(fā)燒。挨近出鋼口的地方太窄,站在那里,會妨礙他們的工作,他急忙退了過來。 這時候,一個高個子青年人匆匆忙忙朝出鋼口跑去。他頭上戴著鴨舌帽子,鴨舌前面吊著一副藍色眼鏡,滿臉通紅,流著汗水,身上穿著臟污的帆布短衣和帆布褲子,足穿著帆布襪子和橡膠拖鞋,手上戴著帆布手套。他一跑到出鋼口,就叫工友讓開,由他親自拿鐵管子來燒。他嫌一根不夠,又叫再拿一根鐵管子,套上橡皮管子,接在另一個氧氣瓶上。這下兩根管子一齊燒,出鋼口的火就燃大了,紫紅的煙霧,一大股一大股地冒出?! 〉玫叫菹⒌墓と?,站在旁邊,都歡喜地叫: “你這家伙,真有一手!” 梁景春看見那個高個子年輕人,燒出鋼口,很是賣氣力,不像剛才別的工人,燒的時候,鐵管子還有一長節(jié),就取出來丟了,他是把鐵管更送進去一些,一直要燒到手了,才另外再換一根。同時,兩根一齊燒,取出一根來換的時候,里面還有一根在繼續(xù)燒,這就使被燒的地方,一直熔化開去,不會再行凝結。梁景春看見這樣的工作,心里忍不住暗暗地叫好?! 昂菃?,燒著手了。”幾個工人忍不住叫了起來?! ×壕按毫⒖炭匆娔莻€高個子年輕人,戴在右手的手套燃了起來,但他并沒有取下,只是拿著兩根鐵管子,猛力在送,立刻出鋼口噴出蓬勃的紅云,接著射出金黃的強光,并濺出耀眼的火花點子。那個高個子年輕人一下子站立起來,丟開鐵管子,舉起那只手套燃燒的右手迅速往下一按,隨即甩脫著火的手套。就在他舉手一按的時候,坐在平爐旁邊傾動機上的運轉手,立即按動電鈕,把平爐向后傾斜起來。帶著金黃強光的鋼水,以及四射的火花,隨著出鋼口上的鐵槽子,就沖人百噸吊車掛在下邊的大鐵罐里,同時一大蓬金黃紫紅的光霧,一下子升上很高的屋頂,而且還在不斷地升上去。鋼水發(fā)出強烈的白光,簡直使梁景春不敢直視,他舉起手來遮在眉毛上面,也不能使他對著鋼水,多睜一會兒眼睛。恰好有人碰他的手一下,一個鑲有藍色玻璃鏡的小木板子,遞在梁景春面前,同時還聽見很和藹的聲音:“黨委書記,你拿這個鏡子瞧瞧才行。” 梁景春舉眼一看,站在他身邊的,是個身材不高的年輕人,露出一臉的微笑,上身穿著白色帆布工作服,帽子也和工人的一樣,只是沒有掛著藍色鏡子。他自己向梁景春介紹,說他名叫何子學,是平爐車間的支部書記。他是剛從廠長那里知道梁景春的?! ×壕按航舆^鏡子,沒有馬上拿來看,卻指著那個打開出鋼口的工人問: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秦德貴,九號爐的丙班爐長,”何子學很高興地回答之后,還特別著重地說:“他很會煉鋼,今天七點五分一爐鋼,就是他煉的?!薄 ×壕按汉茏⒁獾赝虑氐沦F,然后問道:“他是黨員嗎?” “是黨員?!薄 ∏氐沦F并沒有退下來休息,他還高舉著手,把指頭輕輕往下動著,他要上邊管百噸吊車的人,把吊的大罐放低一點,因為鋼水一出多的時候,爐體就需要逐漸向下傾斜,以免出鋼槽子壓在大罐上面??匆婁撍龅暮茼槙沉?,他這才讓七號爐的工友指揮,退了過來。何子學連忙拉著他的手來看:“呵喲,都燒紅了嘛?!彪S又責備地說:“你這家伙,不曉得痛么?怎么不早甩開手悶子?” “工作的時候,哪還曉得痛!”秦德貴這么說的時候,眉頭有點皺起來了,顯然到這時他才有點感到痛。但他并沒看他的手,卻向技術員陳良行擔心地問: “又加錳鐵沒有?” “加了,不加怎么成?那就準出號外鋼!”技術員陳良行笑著回答,顯然出鋼口一打開,大家心情都很愉快了。 梁景春拉著他汗?jié)竦氖滞笳f: “你趕快到醫(yī)療室去擦點藥,鋼水不是已經(jīng)出的很好了嗎?” 何子學忙向秦德貴介紹,說同他說話的人,就是黨委書記?!昂?,黨委書記,我就去?!鼻氐沦F感謝地說,但他沒有立刻走開,他還向技術員陳良行問: “鋼種改了嗎?” “改了。鋼水在爐里泡了一點多鐘,炭素降得太低了,只好改成管坯。你快到醫(yī)療室去吧?!薄 翱偹氵€沒有出非計劃!”秦德貴烤得黑紅的臉上,浮出了滿意的微笑。他隨即迅速地走了?! 〖夹g員陳良行就向梁景春、何子學說: “要是老秦不來幫忙,再半點鐘,還出不去,那就沒有把握了,鋼水在爐里千變?nèi)f化?!?/pre>圖書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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